第57章 毛泽东与中国姓名(3)

　　1965年7月，在周恩来总理的周密安排下，曾担任过国民党高级将领李宗仁、白崇禧秘书，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立法委员的程思远先生，成功地帮助飘零海外十余载的国民党前代总统李宗仁先生回到祖国怀抱，浓墨重彩地为中国共产党的统一战线工作史写下了迄今为止仍堪称最为辉煌灿烂的一页。

　　李宗仁、程思远二公携手同归故国，在海外华人中引起了巨大反响，也受到了毛泽东、周恩来等领导人的盛情欢迎。

　　7月26日，毛泽东主席在中南海游泳池会见了他们。同程思远先生比翼畅游后的毛泽东，意犹未尽地问：“你的名字为什么叫程思远？”程先生答：“思远就是想得远。因为对自己的前途总应当想得远一点，所以才回来跟主席、共产党。”

　　毛泽东满意地笑了。他接着问道：“你有别号吗？”当程先生回答“没有”时，毛泽东马上说：“那好，我来给你取个别号。中国古代有位大散文家叫韩愈，字退之。现在我给你取个别号，叫近之。远近的‘近’，之乎者也的‘之’。之者，共产党也。近之，从今以后靠近中国共产党，你看如何？”

　　获伟大领袖亲赐别号之殊荣者寥寥无几，程思远高兴万分，立刻表示感谢，说：“这是主席给我的最大光荣。”

　　这段佳话忽如插翅，迅速传扬开来。第二日，在中央统战部举行的宴会上，郭沫若在敬酒时便以“近之兄”称呼程思远先生了。

　　毛泽东巧于改名

　　毛泽东以他超常的思辩能力和审美能力，以及深厚的古典文学功底，对自己所接触的人的名字非常敏感。对于听到的好名字他会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分析品评一番，而对于那些字形比较生僻、含义较为俗气的名字，他则会修改一番，改出新意，改出精彩来。

　　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地质部部长的何长工，原名何堃。1927年，发生了“马日事变”，他的名字被敌人列入了黑名单。为了躲避搜捕，毛泽东为他改名为“何长工”。

　　1928年初，在遂川城里，毛泽东对何长工语重心长地说：“派你上井冈山去做王佐的工作，怎么样？”何长工问：“去多少人？”毛泽东笑道：“又不是去打仗，要许多人干什么，你先去做‘长工’，你的工作就是要请我们的人上山，请得越多越好。”

　　毛泽东时刻关注着井冈山上农民自卫军的工作，每有进展，便鼓励何长工：“你这个‘长工’当得不错嘛，还要继续当下去，不能满足已有的成绩，要抓紧工作，尤其是要做好王佐的工作，把他们改造成为一支新型的人民军队。”

　　在毛泽东的鼓励下，何长工做了大量细致的政治思想工作。结果，很快就把这支农民自卫军改编成新型的人民军队。

　　许世友原名叫许仕友，是按许氏家谱排名的，意思是将来好交几个做官的朋友，帮助自己改变命运，或在仕途上多些朋友。

　　长征途中，第一、四方面军会师，毛泽东与四方面军的将领谈话时，许士友谈起原名“许仕友”。他说这个名俗气，所以改名“士友”，说参加部队要做士兵的朋友，并立志做红军的好战士。

　　毛泽东忍不住地笑道：“真有你的！看来，你不仅是士兵之友，而且也是民族之友啊！”说到此，毛泽东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这个‘士’字显得标准低了点。古人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看，你这个‘士’字还可以再加上几笔，改为‘世’字。咱们红军战士不光要解放全中国，将来还要为解放全世界做贡献。‘士’改为‘世’，你不就成了‘世界之友’了吗？多好！”说完，爽朗大笑。

　　许士友感到毛泽东改得高屋建瓴，“叭”地向毛泽东敬了个军礼，深情地说：“‘士’、‘世’一字之别，但我却找到了自己今后奋斗的目标，谢谢主席！”

　　1950年，毛泽东的警卫战士李黑丑从业余中学回来，在院内一座石桌上摊开笔记本做作业。这时，毛泽东走了过来，拿起他的笔记本看作业，发现笔记本上写着“李黑丑”这个名字，便说：

　　“你不黑也不丑嘛！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哇？”

　　毛泽东的关心，使李黑丑感到非常欣慰和高兴，连声说道：“好啊！好啊！主席给我起个名字吧！”

　　毛泽东拿起笔记本，思考了片刻，便微笑着对李黑丑说：

　　“叫李德华吧！”毛泽东说罢又微笑地看着李黑丑，看他的意见如何。

　　李黑丑高兴地蹦起来说：“好，主席，我就叫李德华吧！”

　　李德华的名字一叫开，警卫战士们不禁想起了延安时期毛泽东使用过的代号“李得胜”，李德华、李得胜，联在一起，既有理，又有德，可以得中华了。警卫战士们开玩笑说：“德华，你成了毛主席的小弟弟啦！”

　　1951年6月6日，毛泽东指派柴军武为中国人民志愿军联络官，并为其改名为“柴成文”。

　　在朝鲜广文洞的来凤庄，柴成文开始了谈谈打打、打打谈谈的朝鲜军事停战谈判。柴成文后来任停战谈判朝中方面中国人民志愿军代表团秘书长、朝鲜军事停战委员会委员等职。

　　毛泽东的这一改名虽然浅显，但很有深意。他一再说过外交是“武仗文打”，外交官是不穿军装的解放军。从“军武”到“成文”多少折射出军人职守的某些转变。

　　从修辞学上看，“军武”和“成文”又是一副极好的对子。虽然简短，却很工整。此类“人名对”极少见，毛泽东深厚的古典文学功底在这里又露出“冰山之一角”来。

　　1955年7月22日清晨，毛泽东不顾一夜的辛劳，坐在中南海游泳池边的白布凉棚里，审阅和听取几个警卫战士的调查报告和汇报。当他看到蓝宝华时，微笑着风趣地说：“中间的‘宝’字是宝贝的‘宝’，如果改一下，要保卫的‘保’字，保华，就是保卫中华，这样改了，意义就大了。”蓝宝华听后很激动，于是改名为“蓝保华”。

　　不久，毛泽东在批改蓝保华的调查报告时，见他写的家乡地址是“广西都安县”，就问他，都安靠近什么地方？

　　蓝保华说：“一边靠近宜山，一边靠近河池，一边靠近东兰，一边靠近万岗，一边靠近马山。”毛泽东在“都安县”几个字旁边划了两道杠杠，在旁边写上“近东兰”3个字。

　　毛泽东说：“东兰是个革命根据地，过去韦拔群同志就在那里领导人民闹革命，韦拔群为革命英勇牺牲了……我们要发扬光荣传统，继承先烈遗志，将革命进行到底！”

　　毛泽东巧妙改名的事很多，这里仅举几例。可以看出，毛泽东改姓名，有点石成金之效，既寄托了自己对对方的期望，又通过含义积极隽永的名字，让对方时时进行自我激励。所以说，乐于给人改名，既是毛泽东沟通与干部群众之间感情的方式，也是他进行思想教育和精神激励的一种独特途径。

　　毛泽东对中国姓名的影响

　　今天，声震环球的姓名——毛泽东，已同中华民族争取独立自由和繁荣富强的历史融合成为一体，成了胜利的象征，荣誉的标志，永远的旗帜。

　　毛泽东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用毛泽东的姓名命名的毛泽东思想，是马列主义理论和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产物，是在中华大地上发展了的马列主义，已成为中国人民宝贵的精神财富，对世界也产生了巨大影响。

　　毛泽东，光辉的名字，一个时代的标志，中国的代称，因此，在当年，外国人称中国往往说成“毛的中国”，称中国革命为“毛的革命”、“毛的道路”。

　　毛泽东以哲学家的思维方式，认为：物质是无限可分的。质子、中子、电子，也应当是可分的。一分为二，对立统一嘛。不过，现在实验条件不具备，将来会证明是可分的。你们信不信？你们不信，反正我信。这是一个政治家的哲学预言。科学的发展，使毛泽东的预言变成了事实，为了纪念毛泽东，新发现的粒子被命名“毛粒子”。诸如此类，使毛泽东的姓名，在世界上不断产生着巨大的影响。

　　在中国姓名史上，用古今中外的圣人贤士、帝王将相、武将能臣、文人学士等著名人物和救命恩人的名字来命名的很多，以表敬仰崇拜之情，以寄羡慕向往之意，以示效法追踪之志，以寓感激铭刻之心……毛泽东，恩泽东方，光照中华，赢得了亿万人民的崇拜敬仰，曾几何时，用“东”来做人名，成为一种风尚。这与封建时代，臣民对帝王的名字要避讳，诚恐诚惶，动辄得罪，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抗日战争时期，延安联防军司令部处长马树良、吴顺英夫妇，给孩子起名马学东，寓意让他学习毛泽东。

　　毛泽东，字润芝，他的女儿李讷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叫王效芝。其用意也是期望他学习、效法外公毛润芝。

　　著名学者马寅初，在给其次子马本初的孩子起名时，不用马氏族谱世系字辈“源”字，而用“思”字，给孙女起名“思润”、给孙子起名叫“思泽”、“思东”。取意子孙后代永远怀念、学习、效仿毛泽东。……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家长，在中国何止成千上万。据《姓氏人名用字分析统计·人名用字和时代关系》载：1949年9月30日前出生的68273人，用“东”字为名的有239人，排在用字第130位。1949年10月1日——1966年5月11日出生的60415人中，用“东”字为名的有421人，上升到第71位。1966年6月1日——1976年10月31日出生的32590人中，用“东”为名的有479人，跃居为第24位。从这个统计可以看出毛泽东在人民群众中的威望，在日益提高。

　　“文革”十年动乱之时形成了空前的对毛泽东的崇拜，因此，用“东”作人名的特别多。如果我们翻户口册等，不难发现在35岁以上45岁以下的人中，叫卫东、向东、保东、捍东、学东、爱东、延东、书东、文东、宝东、晓东、东宝、东祥、东学、东兵、东明、东亮、东进、东红等与“东”字有关的名字特别多，这些正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反映了那个时代的命名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