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男人也虚 (1)

　　男人是外表强大，内心脆弱的动物。在坚硬的外壳下，他们也怕黑、怕登高、怕失业、怕被人轻视、怕男性能力不足。

　　虚荣、虚伪由此而生。女人的虚荣和虚伪是表面的，而男人的“虚”却流淌在血液里。

　　他们会为了功名利禄、飞黄腾达，将虚荣、虚伪进行到底。

　　男人也怕夜的黑

　　男人常对小孩说：“别怕，有爸爸呢。”当小家庭在社会中遇上什么事了时，他也会对老婆说：“别怕，有你老公呢。”

　　男人似乎成了勇敢、无畏的代名词，但实际上他们内心深处也有许多恐惧，比如怕黑、怕登高、怕蛇、怕小偷、怕失业、怕被人轻视、怕男性能力不足等。

　　但他们最大的恐惧，在于他们不允许去承认他们害怕，他们生活在一个没有办法将自己与别人团结起来的社会之中。他们必须将自己的种种恐惧深藏在勇敢无畏的面具背后，以便使他们在这个处处讲究成绩、讲究效率的社会体系中能获得成功、财富和幸福。我们所生活的这个社会，要求人们必须尽可能地保持年轻，尽可能地保持健康，必须成为一个胜利者；要求人们不被朋友、爱人背叛，不被飞速发展的社会远远抛下；要求人们不能承认自己病了。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社会中，人们反复告诫自己：学历低是不行的；不会英语、电脑是危险的；你的薪水处于贫困线附近是可耻的；你到现在还没房、没保险，到老年是可悲的。而在现实生活中，很多男人在这样一种理想典范面前是一个失败者，一个病人，一个被抛弃者，一个孤独者，一个绝望的人……如此一来，恐惧感就随之而产生。男人因为社会责任、家庭责任更重，心中的恐惧也更多更深重。

　　在杂志广告、信件及因特网中所做的调查表明：在种种恐惧中，对身份认同的恐惧和性恐惧是在所有男性中占统治地位的恐惧感。超过90%的人阐述了在这两方面所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其中最典型的是害怕失败的恐惧——也就是对性无能感到的恐惧，他们害怕自己不能让女人满意。正是由于在性方面的不安全感过于强烈，使得很多男人往往以自吹自擂的方式掩饰自己的不安，使自己暂时忘却恐惧。

　　其次，在职业、生存保障以及金钱方面，他们也存在着由于害怕被拒绝以及害怕失败而产生的极大恐惧感。对于新科技以及(更年轻的)竞争对手的恐惧也是现代男人的一大恐惧源，他们总是梦见自己追赶不上时代的火车。

　　排在第三位的是在生活方面的恐惧感：生老病死——这种威胁的阴影在这方面看来是异常巨大的。

　　在美国，9·11事件之后，经常出差在外的男人们又增加了一大恐惧，就是害怕坐飞机。

　　在社会生活中，男人最大的恐惧是对于竞争的恐惧，这些恐惧感源于社会对男性提出的种种要求，例如：男性应该成为一个胜利者，男性应该承担起养家的责任以及男性应该是一个保护者，男人应该在竞争中处于优势地位，而不是沦于社会的底层等，这些要求给男人以很大的压力，所以恐惧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而且我们的社会上还有一个很成问题的观念，即自我价值是与取得了多大的成就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大多数男人很少愿意或根本就不愿与社会地位高于自己很多的男士交往，因为他们恐惧这些人给予他们心灵上的威压。

　　男人对聪明、有才智的女人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男人对精明强悍的女人有发自内心的害怕与厌恶，他们经常给这类女人冠上一些轻蔑或不雅的称呼，什么“男人婆”、“女强人”之类。

　　有的男人解释说：“我毫不隐讳，我对于有些女人的确存有恐惧感，特别是那些聪明的女人，她们时时处处表现出她们的优越，让人觉得她们强悍泼辣。她们对于我来说，总是非常不愿亲近的。作为男人，我根本不想与这样的女人发生什么关系。我知道很多朋友与我有相同的感受。在大学里就已经是这样了，成绩出众、口齿伶俐、有管理才能、总想表现自己是如何聪明的女生是没有人会搭理她们的。我根本无法想像，要我与一个在精神上压倒我的女人待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

　　所以《红楼梦》中的王熙凤虽然聪明能干，但因泼辣却又被称为凤辣子，她的老公贾琏对她敬而远之，宁愿去亲近侍妾平儿和不入流的多姑娘。

　　男人的这种恐惧感是从何而来的呢?可能是因为男人在各种领域都有女性竞争者吧。比如，男人不再是惟一的知识传播者了，而女人也已不再是一帮愚蠢的人，而是成了举足轻重的半边天。她们取得的成就是她们的前辈连做梦也不敢想像的。今天，女医生、女律师、女教授、女科学家……越来越多。像很多大公司的CEO、部门主管等职位也越来越多地被女性所占据。她们将这种权利抓在自己手中，对于这一点很多男人感到难以承受。不知道这种恐惧是男人自己虚构出来的，还是他们确实已经体验到了精明能干的女性的威胁。

　　男人的恐惧各有各的特色，从身份地位的角度可把男人分为官员、商人、老百姓几类。做官的男人表面看来居庙堂之高，威风八面，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内心里却整日担心自己是否会被同僚代替，自己收贿的事是否会被检察院发现并受起诉；经商的男人表面看来叱咤风云，挥金如土，一副水来土掩之状，私底下却整日担心生意蚀本、炒股跌停、资金被人卷走、欠债难还等；诸如普通小市民、工薪小职员一类的男人表面看来衣食无忧，一副知足常乐状，孰不知他却对老婆的穷唠叨、柴米油盐的算计恐惧有加。无论如何优秀的男人，无论怎么豪气千丈的“爷们”，其实在他们威严震慑的目光之下，宽阔坚实的胸膛一边，粗壮有力的手臂之下，都有几根不痛不痒、不大不小的软肋。

　　男人，特别是三十而未立的男人，他们都有各自的恐惧和软肋，每次摸到他们的软肋，他们就恨不能变成蝼蚁钻于地缝之间。

　　普通男人最感到恐惧的是害怕事业无成，碌碌无为。孔子曰：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爱因斯坦26岁发明了相对论，诸葛亮27岁挂帅三军，杨致远29岁发大财，而普通男人只是心惊胆战地翻着日历爬上了三十岁的山头，好不容易成了家，却又呼哧呼哧地背上了家庭这个沉重的“蜗牛壳”，蓦然回首，发现仍然一事无成，找不到一丝成功的感觉。看着那些二十来岁的年轻经理、老板们精神抖擞、豪气万丈的样子，他们就愈加像那酷暑暴晒下的庄稼，怎么也抬不起头来。惭愧之余，又非常庆幸伟大的鲁迅先生创造了阿Q，庆幸阿Q也是个男人。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有固定的工作、几个忠实的朋友、漂亮的妻子和聪明的儿子，尚能比阿Q强出百倍。

　　再就是恐惧囊中羞涩，家徒四壁，没有余钱可以挥霍。现代文明创造出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物质商品，除了花园洋房别墅之外，还制造出了奔驰宝马一类的代步工具；不仅筑造了豪华舒适的酒楼宾馆，还建造出了摆有琳琅满目商品的超市商场。它们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需要用国家限量发行、自己又不能随心所欲拥有的货币来换取。百分之八十的钱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少数人手中：国内某歌星出场费需十几万元，出演一集电视剧需几万元，还有些名人光做电视广告就能挣上百万元，足球明星年收入肯定也不是个小数目。当然，凡夫俗子，根本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居家男人最恐惧的就是陪妻子儿女逛商场，面对儿子紧盯不放的玩具，面对妻子望眼欲穿的钻戒，捏着手中可数的钞票沮丧地伸不出手，锦衣玉食、宝马香车只有在梦中才被占有过。他也怕听见熟悉的人又买车买房以及自己开公司之类的话，这些都成为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们肩上，让他们感到呼吸困难。

　　他们只有乖乖地捏着手中用血汗换来的可数钞票打发日子。有朋自远方来，坐小酒馆，吃路边的大排档，内心还怕友人嫌招待不周；遥控赛车买不起，买个回力车，又担心儿子与幼儿园小朋友攀比吵架；无法满足妻子锦衣玉食的要求，又暗忧妻子会见富贵而生二心；有急事出门，无宝马良驹，只能挤在空气恶浊的公共巴士上，这时最担心的是被平日暗恋的女士看见自己的狼狈相。

　　男人的软肋，只有举起手臂，才可看在眼里。但大凡男人，头可断，血可流，伟丈夫名声不可丢，面子总是摆在第一位的。尽管有的男人只是一只雏燕，但他们却极力掩饰着内心对高空的恐惧，模仿着雄鹰的英姿去搏击长空。

　　虚荣的新衣

　　虚荣，就像安徒生童话中那件皇帝的新衣，披在男人女人的身上，让人们感受得到，却看不见、摸不着。

　　男人们贬低女人时，常说：“那个女人，真是虚荣。”却从没想过那件隐形新衣，自己穿得更牢更紧。

　　女人的虚荣主要体现在外表，衣服、首饰之类的东西，是显而易见的，一颗钻戒、一件貂皮大衣就可以让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则是不动声色且深入骨髓的，他可能不会恼恨别人的衣服与他的一样，但他会看重自己的地位、权势，并时刻准备着跨上更高的台阶，把别人踩在脚下。

　　关于女人虚荣的例子最为有名的是莫泊桑的《项链》。其中，那个爱慕虚荣的公务员的妻子，为了一串项链付出了十年的苦役。她最终用自己诚实的劳动，为虚荣赎了罪。

　　莫泊桑的《俊友》中的男主人公，以及司汤达的《红与黑》中的那个于连，则是虚荣的男人的写照。一代又一代的男人们演绎着不同的虚荣版本，只是男人从来都不认为这叫虚荣，他们冠之以“野心”或“雄心”这样有动感的名词。

　　虚荣的女人讨厌人家说她不漂亮，没人爱，因此常常换时装，听从发型师的劝告，对时尚杂志上刊登的化妆品广告趋之若鹜，花钱来包装自己。虚荣的男人怕人家说他没钱，没本事，没能力，为了证明自己有本事，他可能频繁地换房子、换车、换女人；把钱拿去满足女人的购物欲。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的玩物也很多：私人游艇、私人飞机、名车、豪宅及美人，哪一件都比女人的奢侈品昂贵。

　　现在的男人比女人更爱赶时髦，更爱慕虚荣。你邀请他去打乒乓球、羽毛球，他会不屑地撇撇嘴说：“怎么这样老土啊，打网球或高尔夫吧。”你问他晚上是否看电视，他会说：“唉，那是娘们儿的娱乐，我喜欢去江边的高档酒吧，或者在家里上互联网。”打一场18个洞的高尔夫所需费用大概是1 000元，这令不少男人节衣缩食。而电脑在不少男人那里也只不过是高科技的摆设品或玩具。男人们处心积虑地往自己身上贴时髦的标签，以为这样就进入了21世纪。这让我不禁想起了著名的科学家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成名前，穿着很随便，有人劝他：“你要在社会中生活，应该穿好点。”爱因斯坦幽默地回答：“又没人认识我。”爱因斯坦成名之后，又有人劝他：“你是名人，应该穿讲究点。”爱因斯坦回答：“现在大家都认识我了，不必了吧。”

　　女人爱慕男人的虚荣表现为对男人权势、地位、金钱的看重，男人对女人的虚荣则表现在女人的漂亮、年轻以及女人的数量方面。男人总是以拥有许多个女人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并以此炫耀。虽然每次深夜从情人的小屋里溜出来时总是后悔不已，但过不了几天又故态重演。

　　虚荣对于男人也并非一点意义都没有，那要看他将虚荣用在何时何地。有个男人，他决心经商，于是倾家荡产地凑了几十万，做个小公司前途渺茫，开个大公司资本又不够，于是他倾囊而出，买了一部漂亮的伯克车，他总是一天啃几个干面包开着“伯克”到处跑，给别人抽红塔山，自己抽孬烟，结果别人一看他那个架势，信心就有了，于是贷款来了，生意也来了，他最终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款”。整个社会就像《皇帝的新衣》中的大臣一样，被虚荣的新衣蒙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