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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全集》 作者:柏拉图

第九章

克利尼亚说,我认识。全部认识?克利尼亚说,是的。当一名教师要学生听写时,他不是在要他们听写字母吗?克利尼亚表示同意。

如果你认识全部字母,那么他要你听写的只是你所知道的一小部分,是吗?克利尼亚又表示同意。欧绪德谟说,很好,所以你并不在学习,只有那个不认识字母

的人在学习字母,对吗?克利尼亚说,不对,我确实在学习字母。那么你在学你知道的东西,因为你知道全部字母。他表示同意。欧绪德谟说,那么你刚才的回答是错的。

这话还没完全出口,狄奥尼索多洛就像接球似的接过话头,对那孩子说,欧绪德谟在哄你,我亲爱的克利尼亚。你只需要告诉

我,所谓学习不就是在获得某人所学到的知识,而无论这种知识是什么,对吗克利尼亚表示同意。他继续说,但是,知道不就是已经拥有某些知识吗?克利尼亚说,是的。

那么,不知道就是还没有拥有知识,对吗?克利尼亚对此表示同意。好吧,那么这些得到知识的人是已经拥有知识的人,还是还没有拥有知识的人?是已经拥有知识的人。

你不是同意说,那些不知道的人也属于这类人,即还没有拥有知识的人?克利尼亚点头表示同意。学习者属于要得到知识这类人,而不属于那些已经拥有知识的人,对吗?

他说对。

那么是那些不知道的人学习,而不是那些知道的人学习。这个时候,欧绪德谟正在做准备,就像摔跤比赛一样,想要把

这位青年第三次摔倒。我看到这个孩子快要支持不住了,想给他一些时间休息,免得他对我们感到失望。为了鼓励他,我说,亲爱

的克利尼亚,如果你对这些论证很陌生,那么请别感到奇怪。你也许并不明白我们的来访者有什么意图。他们的所作所为和科里班

忒举行仪式是一样的。当一名新人被接受入会的时候就举行某种仪式,会有舞蹈和游戏,如果你曾入过会,那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这些人围着你狂吼乱叫,想要你入会。所以你现在就把它当作智者仪式的开始。普罗狄科说过,你首先必须学会正确地使用

语词,而这正是两位来访者刚才表演给你看的,因为你不知道人们实际上在两种意义上使用学习这个词:第一种是某人起初对某

件事情没有知识,后来得到了知识;第二种是某个已经对某事物拥有知识的人使用这种知识来考察他要做的或谈论的相同事情。这

第二种意义倒不如称作理解,而不是学习,不过人们有时候仍旧把它称作学习。然而你忽略了这个差别。他们把同一个词用于相反

的人:有知识的和无知识的。第二个问题也差不多,他们问你,人们学习他们知道的东西还是学习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好吧,所有

这些都只不过是一种涉及学习这个字眼的小把戏,所以我说他们正在和你做游戏。我之所以称之为游戏,那是因为这种东西学得

再多,哪怕全都学了,也不可能朝着认识这些事物到底是什么的方我们可能已经够了向前进,而只能用它来和别人做游戏,利用语词的不同意义把人弄

得晕头转向,就好比有人想要坐下,而有人把凳子抽走,当他摔得四脚朝天时,其他人就哈哈大笑。所以你必须把这些做法都看做

这些先生们的游戏的一部分,但是我敢肯定,克利尼亚,从现在开始,这杰出的哥俩会告诉你一些严肃的事情。让我来开个头吧,这

样他们就能说出答应过要向我们提供的东西了。你记得他们说过会向你显示能吸引你的技艺,而到现在为止,我猜想他们可能认为从做游戏开始比较好。

我亲爱的欧绪德谟和狄奥尼索多洛,游戏就做到这里吧现在请你们吸引这个孩子,告诉他如何实践智慧和美德,借此证明你们的能力。

不过我想先向你们说明一下我对这种事情的看法,让你们明白我想听的是哪一类事情。如果你们认为我这样做是愚蠢的、可

笑的,那么请别笑话我,我只不过是急于想听到你们的智慧,所以相当大胆地在你们面前粗略地限定一下这种智慧的范围。请你们

宽容我,你们和你们的学生都请注意听,别发笑。至于你,克利尼亚少爷,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全都希望在世上生活得很好,对吗?或者说这可能是会

令你们发笑的问题之一,无疑,甚至连提出这样的问题都是愚蠢的,是吗毕竟,有谁不希望在世上生活得好呢克利尼亚说,一个都没有。

我说,那好吧。接下去,由于我们全都希望生活得好,那么我如何生活得好呢?如果我们有许许多多好东西,嗯这样

提问也许比刚才那个问题问得更蠢。因为我想,世上显然有许许多多好东西,对吗?他表示同意。很好,那么在所有东西中,什么东西对我们来说是好的呢我

上苍的名义起誓,克利尼亚,你怎么想想这个问题不难,不需要一本正经地回答,几乎每个人都会告诉我们,富裕是好的。你认为呢他说,确实如此。

还要有健康、俊美,以及身体方面的其他足够的优点。克利尼亚也这样想。还有在你们自己国家里,出身、权力、荣誉,这些东西显然是好的,对吗他表示同意。

有哪些好东西还没提到呢不是还有节制、正直、勇敢吗以如果我们把这些也算作好东西,这样做对不对?也许有人会就此而与我们争论。你怎么想?

克利尼亚说,这些是好东西。我说,很好,那么我们在这样的展示中应该把智慧放在什么地方?放在好东西中,还是放在你说的什么地方?放在好东西中。

现在请注意,我们已经提到所有值得一提的好东西,一样也没有落下。克利尼亚说,对,我认为一样也没落下。这时候我突然又想起一样好东西,并且说,哎呀,我向你保证,

我们差点把一种最伟大的好东西给落下了!他问,是什么?是好运,克利尼亚,每个人都说这是最伟大的好东西,连最愚蠢的家伙也会这样说。他说,没错。

思索片刻,我又说,我年轻的先生,在这些来访者的面前,我们几乎把自己弄得非常滑稽可笑!他问道,现在又怎么啦?

因为我们把好运放在首位,而我们接下去还会再谈到它!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如果有样东西本来一直摆在我们面前,而我们还要把它摆在

面前,还得再说同样的话,我想这样做是可笑的!他问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说,我认为智慧是一种好运,连孩子都知道这一点。

克利尼亚听了这话感到非常惊讶,他还很年轻,头脑当然简单。看到他那副困惑的样子,我说,克利尼亚,你在干吗以吹笛子为例,你不认为笛手拥有最好的运气吗?他

说,是的,他拥有。我说,那么在书写和朗读字母方面,懂文法的人拥有最好的运气,对吗那当然。想一想海上的危险吧。一般说来,你肯定不会认为会有人比

聪明的舵手更加幸运吗?当然不会。那么好,在打仗时,你喜欢与一位聪明的长官一道分享危险和幸运,还是与一位愚蠢的长官在一起?聪明的长官。

如果你病了,你宁可与一位聪明的医生还是与一位不懂医术的人一起冒风险?聪明的医生。我说,那么,与聪明人在一起要比与无知者在一起更加幸运,难道你不这样看?

他表示是这样看的。那么,智慧在任何地方都会使人拥有好运。我想,这是因为智慧决不会犯错误,而是永远正确,永远幸运,否则的话,它就不再是智慧了。

我们最后总算达成一致意见,可以小结如下:凡有智慧在场之处,无论是谁,只要拥有智慧就不需要智慧以外的别的好运。达成

这个一致看法以后,我又问他我们前面承认的东西现在是否还成立。我说,我们前面说过,如果我们有许许多多好东西,那么我们就会幸福地过上好日子。他说,是的。

我们之所以幸福是由于我们拥有这些好东西。那么,这些好东西是否给我们带来好处呢?他说,它们给我们带来好处。

如果我们只是拥有一样东西,但并没有使用它,那么它会给我们带来好处吗?他说,不会。就拿所有工匠来说吧,如果他们各自拥有工作所必需的一切,

但并没有加以使用,那么这些工匠会由于拥有做工所必需的东西而工作得很好吗?比如,一个木匠拥有所有木工的工具和充足的

木头,但他并没有做工,那么他会由于拥有这些东西而得到好处吗?

他说,根本不会。再说,如果某人拥有财富以及我们刚才提到的所有好东西,但他并不加以使用,那么他会仅仅因为拥有这些好东西而幸福吗?根本不会。

我说,可见,一个人要想幸福不仅必须拥有这些好东西,而且也必须使用它们,否则就不可能由于拥有这些好东西而得到好处。非常正确。

那么好,克利尼亚,要使某人幸福,既拥有这些好东西又加以使用是否就足够了?我想是这样的。他还必须正确地使用,或者说,如果他错误地加以使用,结果也一样?

只有正确使用才会有这样的结果。我说,没错。如果某人错误地使用一样东西而不是把它搁在第一种做法是坏的,第二种做正确使用它们的向导是知识,还是别的什么

一边,那么我想这样做害处更大法无所谓好坏。你同意吗?他表示同意。很好,就木匠的工作和使用木头来说,所谓正确使用只不过就是运用木匠的知识,对吗?没错。

还有,我认为正确使用工具也是知识的产物,对吗?他表示同意。我说,那么好,我们该如何使用一开始提到的那些好东西财富、健康、俊美东西?

他说,是知识。可见,知识在各种行业中不仅给人类提供好运,而且还产生好的行动。他表示同意。我说,那么以神的名义起誓,没有理智和智慧,能从其他东西

中产生任何好处吗?一个白痴拥有很多东西,也做了很多事,但他能因此得到什么好处吗?如果他不用心做事,也许还能得到些好

处。请这样想:如果他干得越少,犯的错误也就越少;如果他犯的错误越少,他干的事情也就不那么坏;如果他干的事情不那么坏,他也就不会那么不幸了。对吗?

他说,确实如此。哪种人像是做事比较少的,穷人还是富人?他说,穷人。软弱的人和强壮的人呢?软弱的人。地位高的人和地位低的人呢?地位低的人。

勇敢的、节制的人做得少,还是胆小的人做得少?胆小的人。那么迟钝的人也要比敏捷的人做得少吗?他表示同意。

跑得慢的人比跑得快的人做得少,近视的人和听力不好的人比视觉和听觉都很敏锐的人做得少,对吗?我们同意在所有诸如此类的比较中结果都一样。

我说,我亲爱的克利尼亚,现在让我们再来小结一下。事实上,就我们一开始所说的所有好东西来说,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它们

本身生来怎么个好法,而在于下述情况。如果是无知在引导它们,那么它们就是比它们的对立面更大的罪恶,因为它们侍奉起这个

恶的向导来更加能干;但若是理智和智慧在引导它们,那么它们是更加伟大的善,但就其本身来说,它们无善恶可言。他说,好像是你说的这么回事。

那么我们从中又可以推论出什么来呢?除了智慧是善、无知是恶以外,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所谓善与恶。他表示同意。

我说,让我们来考虑剩下的问题。你瞧,由于我们全都希望幸福,我们已经说明要通过使用事物和正确地使用它们来获得幸福,

通过知识来交好运,所以每个人都必然会用各种方式尽可能变得俱来的东西聪明。这样说对吗?他说,对。我想,人应当从他的父亲、监护人、朋友那里得到知识,尤其

是向那些自称爱他的人学习,无论是本地的还是外国的;他应当恳求他们把智慧赐给他。克利尼亚,为了得到智慧去侍奉情人,或做

他人的奴隶,这样做并不耻辱,也不应受到责备,因为他愿意为了变得聪明而热情地提供高尚的侍奉。你认为怎么样?我说道。他答道,我想你说得对。

我说,好,克利尼亚,仅当智慧能够传授,仅当它不是一样与生这是我们还没有加以考虑的要点,对此你我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他说,好吧,苏格拉底,我认为智慧能够传授。我非常兴奋地说,说得好,可爱的孩子!无论智慧能否传授,我都会对你肯与我长时间讨论这个问题表示感谢。现在,由于你

认为智慧能够传授,只有智慧能使人在这个野蛮的世界上幸福和交好运,那么你难道不会说一定要热爱智慧,你自己一定会这样做吗

他说,我会这样做的,苏格拉底,我一定竭尽全力!嗦,比较笨拙,也可能太长。现在你们中间不管听了这话,我非常高兴。我说,欧绪德谟和狄奥尼索多洛,这

是我提供的样品,我希望听到的有吸引力的谈话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它也许有点哪一位想要为我们做同样的证明,那么就请你们像艺术家那样做

得漂亮些。或者说,如果你们对是否这样做并不在乎,那么就请照我的样告诉这孩子必须得到各种知识,或者说,如果有一种知识他

必须获得,方能成为好人和幸福的人,那么请告诉他这种知识是什么。我在开头就说过,这一点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因为这位青年应当成为聪明的和善良的。

克里托,这就是我当时说的话,我尤其注意到后来发生的事,为了鼓励这位青年实践智慧和美德,看他们如何使用论证,论证的

起点是什么。那位做哥哥的狄奥尼索多洛首先说话了,我们全都望着他,期盼着能听到他的精彩论述。克里托,从他开始的这个论

证确实妙极了,值得好好听一听,看看要鼓励人们实践美德的论证是个什么样。狄奥尼索多洛说,告诉我,苏格拉底,还有你们这些在场的先

生,你们说自己希望这位青年变成聪明人,在这样说的时候,你们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严肃的他的话使我以为,当我们请他们与这位青年交谈时,他们以为

我们是在开玩笑,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也开玩笑,没把它当真。于是我就更加真诚地对他们说,我们确实是严肃认真的。

狄奥尼索多洛说,请注意,苏格拉底,你不得不否认你刚才说的话。

我答道,我是在注意,但我决不会否认刚才说的话。他说,很好。你说你想要他变得聪明。确实如此。他说,但是,克利尼亚现在聪明不聪明?

我说,克利尼亚说他还不聪明。他不会吹牛,这你是知道的。狄奥尼索多洛说,你们这些人想要他变得聪明,而不想要他成为一名笨伯,是吗?我们表示同意。

那么你们希望他变成一个不是他的人,不再是从前那个他了。

听了这话,我感到困惑。看我这个样子,狄奥尼索多洛又说道,进一步说,由于你们希望他不再是现在的他,所以你们看起来

想要毁了他!确实没错,珍贵的朋友和情人一定会竭尽全力要他他并不在说存在的事情。们心爱的人儿完蛋!克特西普听了此话,为他的情人勃然大怒。他说,这位先生,

图里的来访者,我不得不说句粗话,去你妈的吧!你怎么能够当众撒下如此弥天大谎,我都无法重复你那些不体面的话,竟然说我希望这位年轻的先生完蛋!

欧绪德谟说,我亲爱的克特西普,你真的以为有可能撒谎吗?对,老天在上,否则就是我理智错乱。你说的撒谎者提没提出一个相反的陈述?他答道,提出了。

如果他提出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就是在提出与他真正要说的事实不同的另外一个事实吗?怎么会呢?他所说的显然是与其他事实不同的另外一个事实。就算是吧!

欧绪德谟说,因此在叙说的时候,他正在叙说另外一个事实,是吗是的。因此,叙述这个事实和其他事实的人在说真话,所以狄奥尼索

多洛在叙述事实的时候并没有对你们撒谎。克特西普说,没错,但是欧绪德谟,他在作这些陈述时并不在叙说事实这时候欧绪德谟继续说,这些事情肯定是不存在的,是吗?

不存在。不存在的事情肯定不能存在于任何地方,对吗?对。那么任何人,我不在乎他是谁,有可能对这些不存在的东西做任何事,使它们成为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东西吗?

,免得不再是你自己,或者说好人们会了吗克特西普说,我不这样认为。很好,演说家当众演讲时,他们是(否什么都没做?不,他们做了。如果他们做)了,那么他们也造(是的。那么,说既是做又是造,对吗?他同意了。欧绪德谟说,那么无人能说不存在的事物因为这样一来能够造出不存在的东西

他马上就会把这些不存在的事物造成某种东西,而你承认没有人所以,按你的说法,没有人撒谎,但由于狄奥尼索多洛说话了,所以他说的是真话,他说的事情是存在的。

克特西普说,没错,但我的意思是他说的那些事情只以某种方式存在,而不是真正地存在。狄奥尼索多洛插话说,你在说什么,克特西普!确实有人按照

事物的存在方式来说话吗?他答道,确实有,所有体面的先生,还有那些说真话的人。狄奥尼索多洛说,好极了,好事物是好的,坏事物是坏的,对不对?

他同意了。你认为体面的先生按照事物的存在方式来说话吗?是的。那么,克特西普,先生们很坏地叙说坏事物,因为他们得按照事物的存在方式来说话,对吗?

他说,是的,我向你保证,至少对粗鲁的人来说是这样。如果你听我讲话,那么你要小谈论你的坏。你可以确信,好人会很坏地谈论坏人!

感到害怕,那就拿我来欧绪德谟说,他们会很大地谈论大的东西,很热地谈论热的东西吗?

克特西普说,是的,他们至少会很干脆地谈论干脆的东西,就好像你们的讨论。狄奥尼索多洛说,真是粗俗的滥用,克特西普,你太粗俗了!

克特西普说,还不止一点儿,我虽然喜欢你,但作为朋友我要警告你。我劝你绝对不要对我那么粗鲁,说我想要使最心爱的人完蛋!他们显然懂,至少他们说过这种新近发现的

当我看到他们相互出言不逊的时候,我就对克特西普开玩笑说,我亲爱的克特西普,如果我们的来访者在好意地帮助我们,那

么我认为必须接受他们告诉我们的东西,而不要为只言片语发生争执。如果他们懂得如何使人完蛋,以便使坏人和蠢人变成好人

和聪明人,无论这是他们自己的发明,还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一种死亡或毁灭的方法,那么他们都能毁掉坏人和造出好人。如果他们懂得这种方法技艺能使坏人变好

那么让我们允许他们自便,让他们把这个青年毁掉,再造一个聪明的出来,对我们其他人也可以这样做!但若你们这些青年像卡里亚的奴隶一样让狄奥尼索多洛把我

做试验。我已经老了,所以打算冒这个险。我把自己交给狄奥尼索多洛,他就好比是科尔喀斯的美狄亚。给毁了,他要是喜欢的话,还可以把我给煮熟了,只要他能让我变好。

①这是古希腊人的一句习语。卡里亚(是地名,该处的奴隶据说十分邪恶。②美狄亚是希腊神话中科尔喀斯国王的女儿,精通巫术。

待我,只要我的皮最后不会成为一个空皮袋,就像玛息阿克特西普说,苏格拉底,我也做好了准备,让我们的来访者把

我也给毁了。如果他们喜欢,甚至可以剥我的皮,比现在更坏地对一样,而要装满美德。你瞧,狄奥尼索多洛以为我对他生气了,但我并没

有生气。我只不过是在反对他,因为他对我说的话不中听。你听着,狄奥尼索多洛,大方一些,不要再说反对你就是粗俗的滥用,那完全是两码事!

狄奥尼索多洛答道,克特西普,当你说反对某人的时候,你认为有反对某人这一说吗?克特西普说,为什么没有,当然有,我亲爱的狄奥尼索多洛,你难道认为没有吗?

狄奥尼索多洛答道,不管怎么说,你不能够证明自己曾听某人说过反对另外一个人的话?克特西普说,真的吗正好相反,让我们现在就来听,看我能

否向你证明我克特西普说过反对狄奥尼索多洛的话。你愿意证明这一点吗?他说,当然愿意。狄奥尼索多洛说,那么好,让我们开始。有没有一些语词可以

用来描述存在的每一个事物?当然有。那么这些事物各自作为存在的事物存在,还是作为不存在的事物存在?作为存在的事物存在。

狄奥尼索多洛说,对,如果你还记得,那么我们刚才说过没有吹笛子,阿波罗弹竖琴。后来被阿波罗活剥了皮。

①玛息阿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位神灵。他与阿波赛然而,我想最好还是从你这里听到它的真相。撒谎真的人会按照不存在的样式谈论某个事物,因为显然没有人谈论不存

在的东西。克特西普说,对,那又如何这样一来,你和我之间的意见就不那么对立了吗?当我们双方都在描述同一件事时,我们的意见会相互对立吗,

或者说我们并不是在谈论同一件事?克特西普承认是在描述同一件事。狄奥尼索多洛说,当我们俩都没有说那个描述这件事的语词

时,这种时候我们会说出互相对立的话来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俩确实都根本不在考虑这件事,对吗?他对此也表示承认。

狄奥尼索多洛说,另一方面,当我说了那个描述这件事的语词,而你说的语词描述的是其他事情,在这种时候我们说的话互相

对立吗?或者说我描述了这件事,而你什么也没说,在这种情况下又如何?什么也没说的人又如何反对说了的人呢?克特西普沉默了,但我对整个论证感到惊讶。我说,你这是什

么意思,狄奥尼索多洛?我承认自己从前听许多人讲过这个论证,但每次听我总是感到惊讶。普罗泰戈拉和他的人曾经强有力地使

用它,在他们之前也有人用过。但不知怎么回事,我总是感到纳闷,它如何能够到处引起人们思想上的混乱,而它自身确实也是混乱的

不可能吗这就是这个论证的含义,是吗于是,要么说真话,要么什么也不说?狄奥尼索多洛表示同意。那么,撒谎不可能,但有可能说出一个错误的意见,对吗?

他说,甚至连那也不可能。我说,那么根本就没有错误的意见。这不就是你们的意思吗他说,没有。也没有无知或无知的人,是吗假如无知确实存在,那么无知

不就是在某件事情上当受骗吗?他说,当然是。我说,但那是不可能的。他说,不可能。我说,狄奥尼索多洛,你这样说话只是为说话而说话,只是为

了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真的认为这世上没有人是无知的?

他说,你只管驳斥我好了。用你自己的论证来说,如果没有人说错话,还会有驳斥这回事吗?

欧绪德谟说,没有。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狄奥尼索多洛刚才不是要我驳斥他吗?

欧绪德谟答道,没有,因为一个人怎么可能要一种不存在的东西呢?你说是吗?我说,我亲爱的欧绪德谟,我怕自己不太弄得懂这些精妙、可

敬的事情,我的心灵太迟钝了,所以我也许还是像一个粗俗的普通人那样说话比较好,但你们一定要宽恕我。请注意听,如果错误、

错误的思想、无知,都是不可能的,那么无论谁做任何事情也就不可能犯错误,对吗?因为在做事情的时候,人们不会在他做的事情中犯错误他答道,当然是。

我说,那么我的普通的或粗俗的问题是:如果我们在行为、言论或思想中都不会犯错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老天在上,你们

到这里来教什么?你们刚才不是说过自己能够比世上任何人都要你说的更加能干地把美德灌输给那个想学的人吗?这个时候狄奥尼索多洛说话了。苏格拉底,你这个老糊涂可

真奇怪,现在来提醒我们一开始说过什么话,我去年说过的话你可能都记得,但你却不知道如何对付我们现在说的话?因为现在说的太难了当然,贤人也这样说过

对,最近的事是最难对付的。狄奥尼索多洛,你说我不知道怎么对付,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不能驳斥它吗?请你告诉我,

我不知道怎么对付这话还有其他意思吗他说,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说的,但并不难对付。你只管回答我就行。我说,在你回答我之前吗?他说,难道你不愿回答?

这样做公平吗?他说,很公平。我说,你的根据是什么?这就是你的根据你作为对语言无所不知的人来访问我们,你知道什么时候必须回答,什么时候不必

回答,现在你不愿回答任何问题,因为你感到现在不必回答,对吗?他说,你在这里喋喋不休,你怕自找麻烦而不肯回答问题。来

吧,老兄,按我说的去做,回答我的问题,因为你自己承认我是聪明的。

我说,那么我无法违抗,只能按你说的去做,因为你就好像是我的主人。你问吧。有感觉的事物在有感觉时,它们身上有灵魂吗?或者说无灵魂的事物也有感觉?①

是什么意思这句话中的意思和此处的感觉在原文中是一个词。

①上文苏格拉底说:狄奥尼索多洛,你说我不知道怎么对付这样说在他们真有灵魂吗只有有灵魂的事物有感觉。那么你知道有什么短语我确实不知道。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要问,我的短语有什么感觉(意思)?我说,噢,这是个错误,因为我太蠢了不过它也许不是错

误,我可以说那个短语有意思。你说它是不是错误?如果它不是错误,那么尽管你是聪明的,也不能驳斥我,不知道该对我说的话

怎么办;如果它是个错误,那么你们刚才讲的话就不对了,你们说过犯错误是不可能的。要知道我现在说的并不是你们去年说的

话。我亲爱的狄奥尼索多洛和欧绪德谟,我们现在的谈话似乎并没有使我们前进半步,而仍旧是在打倒对方和使对方跌倒,甚至

你们的技艺也没能使我们远离这种方式,尽管我们刚才的讨论非常注意谈话的精确性。这时候克特西普说,来自图里或者开俄斯的尊敬的先生们,你

们的称号是从哪里得来的?怎样得来的?你们说话确实令人惊讶而你们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如何胡言乱语!我担心他的粗鲁会引起另一番争执,于是就想让克特西普冷

静下来。我说,我亲爱的克特西普,我得把刚才对克利尼亚说过的话对你再说一遍,你不知道我们客人的智慧有多么深邃,只是他们

不愿认真地加以证明罢了。他们正在为我们变戏法,就像那名埃及智者普洛托斯。所以让我们以墨涅拉俄斯为榜样,

的显出本来面貌之前不要让他们离开,因为我相信只要他们开始认真证明了,美好的东西就会出现。来吧,让我们祈祷,恳求他们)是希腊神话中的斯巴达王,阿伽门农的兄弟,

①此处短语指苏格拉底在上文中说的你说我不知道怎么对付。②墨涅拉俄斯(美人海伦的丈夫。真实地表现自己。我真的想要再给他们做个示范,告诉他们我想

要他们加以显示的东西是什么样的。让我从前面中断了的地方开始,尽力把前面那个示范继续下去,希望他们能被我的真诚所感动,真实地表现自己。

我又说,克利尼亚,这回该轮到你了,提醒我刚才的讨论在什么地方中断。我想大概是经过一番讨论,我们同意必须热爱智慧,是吗?你想说什么?他说,是的。

热爱智慧就是得到知识,对吗?他说,对。那么我们应当得到什么样的知识?能给我们带来好处的知识不就是对这个问题最简洁的回答吗?他说,没错。

如果我们知道如何到各地去寻找埋藏在地下的大量黄金,那么这种知识对我们有好处吗?他说,也许有好处。我说,但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证明,哪怕我们无需挖掘就能得到

所有黄金,我们仍然一无所有,即使我们知道如何点石成金,这种知识仍然对我们没有任何价值,除非我们也能知道如何使用黄金,否则拥有黄金没有任何好处。你记得吗?他

说,对,我记得。同理,如果只知道如何制造而不知道如何使用,那么其他任何知识也不会有任何好处,比如做生意的知识、医学知识。不是这样吗

他说,是这样的。哪怕拥有一种关于如何使人不朽的知识,但若没有如何使用这种不朽的知识,那么依照我们前面接受的前提来推断,这种知识仍旧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我们对此取得了一致意见。我说,那么,我迷人的孩子,我们需要的知识要能够结合制造和使用。他说,好像是这样的。

所以我们一定不能像那些制造竖琴的人一样,举例来说,我们不想成为拥有这种知识的大师,因为制造的技艺是一回事,使用的

技艺则完全是另一回事,每种技艺分别涉及竖琴的不同方面。制造竖琴的技艺和弹奏竖琴的技艺很不一样。不是这样吗?他说,是这样。

我们不需要再提到制造笛子,这是另一个相似的例子。他表示同意。我说,好吧,如果我们应当学习制造言语的技艺,那么向天发

誓,得到它就能使我们幸福的技艺就是这种技艺吗?克利尼亚答道,不,我不这么看。我问,你有什么根据?他答道,我看到有些言语制造者并不懂得如何使用他们自己

制造出来的言语,就像那些竖琴制造者对待他们制造的竖琴一样;不过也有其他一些人能够使用别人制造的言语,而自己不能制造。

可见在言语方面也一样,制造是一门技艺,使用是另一门技艺。我说道,我认为你提供的证据已经够了,言语制造者的技艺并

非那种任何人一旦得到就能幸福的技艺。我不认为我们长时间一直在寻找的知识会在这附近出现。克利尼亚,当我碰到那些言语

制造者时,我确实感到他们好像是绝顶聪明的,他们的技艺显得那么神圣和高尚。然而,这不值得奇怪,因为它是巫师技艺的一部

分,但又差一些。因为巫师的技艺可以吸引蝰蛇、毒蜘蛛、蝎子,以及其他害人虫,而他们的技艺只不过是法官、议员一类人用来吸引这些人是另一类猎

和说服人的技艺。你不认为他们的技艺是这么回事吗?他说,这很清楚,是这么回事。我说道,那么我们现在该说什么了?还有什么技艺要说呢?

他答道,我敢肯定我说不出来。我说,为什么说不出来?我想自己已经找到这门技艺了。克利尼亚说,什么技艺我说,将军的技艺。肯定是这门技艺,得到它就能幸福!

我不这么看。我说,为什么不这种技艺在我看来好像和猎人的技艺同类。我说,那么还有什么技艺呢?他说,狩猎的技艺都不能算,我们必须到打猎和捕捉以外的技

艺中去寻找。当捕到猎物时,猎人和渔夫不能使用它们,而要把猎物交给厨师,几何学家、天文学家、算术家人,他们不仅制造各种图表,而且还想发现真正的意义由于不

知道如何使用,而只知道如何猎取,所以他们也得把自己的发现交出来,而我会接过来把它们交给辩证法家去使用,不过我们至少可

以说,所有这些交出自己猎物的人并非不聪明。我说道,好啊,噢,克利尼亚,你真是一个最漂亮的孩子、最聪明的推理者!确实是这么回事吗?因为他们自己不知道如何使

他答道,确实如此!将军也一样。每当他们捕捉到一座城市或一支军队,他们就交给政治家用猎物正好像捕鹌鹑的交给养鹌鹑的。克利尼亚继续说,如

果我们需要这种技艺,知道如何使用制造或捕捉来的东西,才能使我们有福,那么我们一定要去寻找其他技艺,而不是将军的技艺。

克里托你在说什么,苏格拉底?这些话都是那个年轻人说就像一的吗?

苏格拉底你有什么怀疑吗,克里托?克里托我一点儿都不相信!我想,如果这些话都是他说的,那么他根本不需要欧绪德谟或其他人来教育他!苏格拉底

老天保佑我们,我的老朋友,这些话也许是克特西普讲的。瞧我这记性!克里托克特西普?肯定不是!苏格拉底那好吧,克里托,老天在上,有一点我可以保

证,讲这话的既不是欧绪德谟也不是狄奥尼索多洛!也许有某种更高的力量在那里说出这些话来!我向你保证,我肯定听到这些话了。

克里托好吧,好吧,苏格拉底,是有某种更高的力量。我也是这样想的,对此我并不怀疑。但在那以后,你们继续寻找那种技艺了吗?你们找到想要的东西没有?苏格拉底

天哪,找到它!没有,你会笑话我们的群孩子在追逐云雀,我们总以为自己能从后面捉住每一种知识,而那些知识又总是逃跑。干吗要兜个大圈子呢?我们还是直接考察

国王的技艺吧,看它是否能提供和制造幸福。然而这种考察就像进入了一座曲里拐弯的迷宫,走了老半天以为快要到头了,可是却蓦然发现自己又回到原地,半点儿都没有前进。

克里托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我会告诉你的。我们认为政治的技艺和国王的技艺是一回事。克里托接下去怎么说苏格拉底

那些将军和各行各业的人把自己所控制的东西交给这种技艺,因为这是惟一知道如何使用这些东西的技艺。因此,

它显然就是我们要找的技艺,也是城邦里的公正行为的原因,确实就像埃斯库罗斯所描述的那样,它独自掌握政权,指挥一切,统治一切,使一切都有用。克里托

你认为这是个好念头吗,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如果你听了后来发生的事,克里托,那么你自己就能作出判断。你瞧,我们继续用这样的眼光看待这种技艺,祈求这

种统治一切的国王的技艺能够为我们制造一切。我们相互说,它肯定能做到。克里托,你也会这样说吗?克里托是的,我会。苏格拉底

那么你说它会制造什么呢?请你这样想。假定我问的是医生的技艺,它统治它所统治的一切,为我们制造,你难道不会说它制造健康吗?克里托是的,我会。苏格拉底

你的农业技艺怎么样?这种技艺统治它所统治的一切。它制造什么呢?你难道不会说它从大地中为我们生产食物吗

克里托我会这样说。苏格拉底那么,国王的技艺统治它所统治的一切,这种技艺又如何?它制造什么?你也许无法准确地说出来,是吗?克里托我确实说不出来。

苏格拉底我也不行,亲爱的克里托。但我知道一件事,这就是如果它是我们要找的技艺,那么它一定有益。克里托那当然。苏格拉底

所以它一定会给我们提供一些好东西,对吗?克里托显然如此,苏格拉底。剧家,被誉为希腊悲剧之父。①埃斯库罗斯(,公元前年一前年)是希腊第一位悲

有许多,例如使民众普遍富裕和自由苏格拉底但是克利尼亚和我一起同意过,所谓好无非就是某种知识而不是其他。克里托对,你们是这样说过。苏格拉底

还有,所有其他所谓的政治活动政治活动这些东西自身都无所谓善恶,重要的是使民众聪明,使他们分享知识,因为知识对他们有益,使他们幸福。克里托

说得对,按照你的复述,这也是你们同意过的。苏格拉底那么国王的技艺使民众聪明和善良吗?克里托为什么不,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它使所有人在一切方面都善良吗?它传授各种知识,制鞋、木作,以及其他知识吗克里托我不这么想,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么它传授什么知识?我们该如何对待它?因为

它肯定不是那些无善恶之别的事物的发明者,它一定不能传授其他知识,而只能传授它自己。那么我们能说出它是什么,该如何对

待它吗?你是否愿意我们说,它是这样一种东西,凭借它我们能够使其他人变好。克里托是的,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那么什么东西能使这些人变好呢,它对我们有什

么用呢?我们是否要说,使这些人变得和我们一样,让他们再去使别的人变得和他们一样,等等,等等使这些人在哪方面变好我

们看不出来,因为我们轻视这些事。一般被称作政治技艺所做的事情,如格言所说,总是宙斯之子科林苏斯那一套。要想知道能

使我们幸福的知识是什么,我们还差得很远,进一步说,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能使我们幸福的知识。克里托对,确实如此,苏格拉底,你似乎陷入了奇怪的困惑。丢克斯)。苏格拉底老朋友,发现自己陷人这种困惑,我又能怎么办?我只好大声叫嚷,再次向两位来访者求救,请他们把我和这位青年

从逻辑圈套中解救出来,他们就像另一对救世神(卡斯托耳和波吕我对他们说,不要再开玩笑了,认真些吧,把这种知识告诉我们,一旦得到它,我们就能安度余生。克里托

接下去怎么样了?欧绪德谟愿意告诉你们吗?苏格拉底当然愿意!我的好朋友,他以一种极为庄严的方式开始了。

他说,亲爱的苏格拉底,你喜欢哪种方式?是我来把这种令你长时间困惑的知识教给你,还是让我来指明你拥有这种知识?我说,老天保佑,我的大好人!你能这样做吗?

他说,我能。我说,那么求求你,请你向我指明我拥有这种知识,因为这样做对我这样的老头来说比重新学习要容易得多。

他说,很好,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有什么东西是你知道的吗我说,有,多得很,但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说,没关系,这就够了。你认为对任何存在的事物来说,有可能不再是它自己吗我说,干吗不说不,我不这样认为。他说,那么你知道某些事情吗?我知道。

那么你是有知识的,因为你知道,对吗当然对,就我知道某些事情而言。)是俩兄弟,同称狄奥斯库里(①在希腊神话中,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克斯(亦作

他说,那没什么区别。既然你有知识,你还有必要去知道吗?我说,为什么没有必要,我还有许多事情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某些事情,那么你是无知的。

我说,对某些事物无知,我的朋友。你会因此而不那么无知吗?但你刚才还说你有知识,所以你现在确实既是你自己,又不是你自己,相对于同一事物同一时间而言!

我说,那好吧,欧绪德谟。如谚语所说,既是这又是那,你永远不会说错话!但我对我们正在寻找的知识该如何理解假定我

们刚才讲的就是我们要找的知识,对同一事物来说不可能既存在又不存在。如果我知道一样事物,那么也就知道了所有事物,因为

我不能在同一时间既有知识又没有知识。由于我知道一切,所以我也必定拥有那种知识!你瞧,这就是你要告诉我们的吗?这就是你们智慧的话语吗?

他说,你听着,苏格拉底,你正在驳斥你自己!我说,就算是吧,那又怎样欧绪德谟,你自己不也遇到同样的困难吗?不管怎么说,只要我和你以及亲爱的老狄奥尼索多洛

在一起,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不会感到恼火!告诉我,你们俩知道某些存在的事物,但又不知道其他存在的事物,对吗?狄奥尼索多洛说,决非如此。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知道某些事物吗?他说,对,我们知道。我问道,那么你们知道一切,因为你们知道某些事物,对吗?

他答道,我们知道一切,你也一样。如果你知道一样事物,你也就知道了一切。我说,噢,天哪,真是个奇迹!世上的其他所有人都知道一切,还是一无所知?

他说,他们肯定不能知道某些事物而又不知道其他事物,否则的话他们就会落入既有知识又无知识的地步。我说,他们知道什么?

他说,任何人如果知道一样事物,他就知道了一切事物。我说,苍天在上!狄奥尼索多洛,老天有眼!我现在明白你

们俩都是认真的,也明白我劝你们俩认真去做的是一件什么样的工作!你们俩真的确实知道一切吗?比如说,制鞋、做木工?他说,当然知道。所以你能缝皮子?

他说,对,还能补皮鞋。你也知道这样一些事情吗,比如说星辰和沙子的数量?他说,当然知道。你以为我们会否认这一点?

这时候克特西普插话了,以神的名义起誓,证明给我看,狄奥尼索多洛,让我能知道你们俩说的是真话。他说,要我向你证明什么呢?

你知道欧绪德谟有几颗牙齿?他知道你有几颗牙齿?他说,告诉你我们知道一切难道还不够?克特西普说,请不要这样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一件事,说出

对方有几颗牙齿就能说明你们说的是真话,到时候我们来数一下,以此证明你们确实知道,这样一来我们马上就能相信其他所有事情了。

他们认为克特西普在开玩笑,所以不愿意这样做。克特西普毫无约束地继续向他们提问,一个接一个,但他们仍旧坚持说自己

知道一切。最后,克特西普连最丑恶的事情都提到了,问他们知道不知道。但他们勇敢地面对每一个问题,坚持说自己知道,就像面

对投枪的野猪。克里托,这时候我也很怀疑他们说的话,最后我问狄奥尼索多洛是否懂得如何跳舞。他说,是的,我懂。

我说,好吧,我假定你不会跳剑舞,也不会在车轮上踩圆圈,因为你一把年纪了,对吗?你的技艺有那么多吗?他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会的。

我问道,你只是现在知道一切,还是始终知道一切?他说,始终。当你还是个孩子,当你刚出生的时候,你就知道一切吗?这俩兄弟不约而同地说,对。

对此我们实在难以置信。欧绪德谟问,苏格拉底,你不相信

我答道,我只能说你们俩真是聪明的一对。他说,要是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会证明给你看,你也会承认这些令人惊奇的事。

我说,那么好吧,你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我会很乐意的。如果我是聪明的,但并不知道自己聪明,而你能向我证明我知道一切

并且始终都是这样,那么我这辈子还能拥有什么更大的幸运呢?他说,那么你就回答吧。行,请问吧,我会回答的。他说,苏格拉底,告诉我,你现在知道某些事情还是不知道

我知道。那么你知道那个你凭着它才知道自己知道的东西吗,或者说你是依靠别的什么东西依靠它我才知道自己知道的那个东西,我想你指的是灵魂,或

者说你指的不是灵魂,对吗?他说,苏格拉底,你这样说不感到耻辱吗?别人向你提问题,而你却反问对方我说,噢,亲爱的,我该怎么办?我愿意按你说的去做。但要

是我对你的问题不太清楚,我仍旧只能回答,而不能提出自己的疑问来吗?假定听了我的话,你总能悟出某些意思来,对吗?我答道,是的,我能。

那么就按照你悟出来的意思回答好了。我说,如果你说的话是一种意思,而我把它理解成另一种意如果我根本回答不到点子上,我凭着某样东思,然后就按照我的理解来回答

这对你来说够吗他说,对我来说够了,但是对你来说不够,因为我把它拿走了。我说,那么,欧绪德谟,在找到它之前,我会告诉你我不愿回答。

他说,你不愿按照你在各种情况下的理解来回答,因为你比那些像你这种年龄的老人还要愚蠢得多,只会喋喋不休地胡言乱语。

这时候我明白他对我生气了,他在用一张语言之网捕捉我,而我在他的话语中找漏洞。此时我想起,每当我不愿对孔努斯让步

时,他也会生气。由于我要做欧绪德谟的学生,所以我想必须对他让步,否则他就会认为我愚蠢,拒绝接受我。于是我说,好吧,欧绪

德谟,如果你认为这样做是合适的,那就这样做吧。不管怎么说,你对辩证法的掌握比我好得多,而我只学到一点儿皮毛。你从头开始问吧。

他说,行,我再问你,你是否知道你凭着某样东西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东西我说,是的,凭着灵魂。他说,你又犯规了,答的比问的多!我没问你凭什么,我问的

是你是否凭某样东西我说,噢,对,我回答得太多了,因为我一心想要受到教育。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从现在开始我要简单地回答我所知道的一切。西知道所知道的东西。

他问道,你所凭的东西始终是同一个吗,还是某个时候凭这样东西,某个时候凭那样东西?我说,始终是同一个,仅当我知道的时候,我是凭着这样东西。

他说,嗬,别把其他意思放进去!但我不想让这个始终使我们受挫!他说,它不会使我们受挫,只会使你受挫。但你还是回答问题吧。你始终凭着这样东西去知道吗?

我说,始终,因为我必须把我刚才加上去的当的时候拿掉。

那么你始终凭着这个东西去知道。你凭着它知道某些事情,凭着别的东西知道其他事情,或者说你凭着它知道一切?我答道,我凭着它知道一切

他说,你又来了,真是画蛇添足!我说,好吧,我把我所知道的这几个字去掉。他说,嗬,别拿掉了,我不需要你帮什么忙。你只要回答我的

问题。如果你不知道每一样东西,你能知道所有东西吗?我说,如果能的话,那可真是个奇迹!他接着说道,继续说下去,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你承认你知道一切了。

我说,听起来好像是的,因为我所知道的这几个字已经被弄得没有力量了,所以整句话听起来就像是我知道一切。你也承认自己始终凭着这样东西知道你所知道的事,至于这

些事情是你所知道的还是别的什么样,反正随你的便,因为你已经承认你始终知道,既在同一时间又是知道一切。因此显然可见,

当你还是个孩子,当你出生的时候,当你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在你存在之前,在天地产生之前,你知道一切,因为你始终知道。要

是由我来选择的话,那么凭着神,你自己始终知道,并且知道一切。

我说,嗬,我尊敬的朋友欧绪德谟,如果你确实是在说真话,那你就选择吧!只是我还不太相信你能做到这一点,除非你的兄长

狄奥尼索多洛也能选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了。但是请你们俩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敢与你们这些能创造奇迹的天才争论,

你们俩说我知道一切,而我说自己不知道一切,但确实有些事情我无法说自己知道,欧绪德谟,好比说善人是不正义的。如果你们愿意回答,那么你们说我知道不知道?

他说,你肯定知道。我说,我知道什么善人是不正义的。我说,嗬,对了,我很久前就知道,但这并不是我的问题。我要问的是我从哪里学来善人是不正义的?

你没有从任何地方学到这件事,狄奥尼索多洛说道。我说,那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欧绪德谟对他的兄长说,你正在糟蹋这个论证,它会证明这个

人不知道,他会同时既知道又不知道。狄奥尼索多洛涨红了脸。我说,欧绪德谟,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认为你那无所不知的兄长不对吗?

狄奥尼索多洛马上又插话说,我是欧绪德谟的兄长吗?我说,我的好朋友,还是让我把话问完吧,直到欧绪德谟教会

我,说我知道善人是不正义的。别对我那么吝啬,别不肯让他教我。

狄奥尼索多洛说,苏格拉底,你正在逃跑,不肯回答问题。我答道,那当然了,我不是你们俩任何一个人的对手,所以我

完全应该从你们俩那里逃走!我当然要比赫拉克勒斯要软弱得多,但连他也不能打败许德拉,因为额头高高的许德拉非常能

干,如果有人砍去他的一个头,他能再生出许多头来,来自异国他乡的另一个高额头的家伙也会从海上来到岸边,伪装成一只螃蟹,

不断地和那位英雄说话,在他的左侧伺机咬他,使他痛苦不堪。所以赫拉克勒斯把他的外甥伊俄拉俄斯喊来,结果帮了大忙。但要是我的伊俄拉俄斯来帮我,那么他只能帮倒忙。

狄奥尼索多洛说,念完这通咒语后,你回答问题吧。赫拉克勒斯的外甥伊俄拉俄斯和你的外甥有什么区别?我说,狄奥尼索多洛,看来我最好还是回答你的问题。我敢肯

定你的问题永远没个完,因为你心怀妒忌,不愿让欧绪德谟把那种智慧教给我,所以不断地进行干扰。他说,现在就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好的,我现在就回答。那位伊俄拉俄斯是赫拉克勒斯的外甥,但我的外甥和他很不一样。因为我的兄弟帕特洛克勒不是

我外甥的父亲,而赫拉克勒斯的兄弟名字好像叫做伊菲克勒。他说,帕特洛克勒是你的兄弟吗?我说,对,我们俩同母不同父。那么他既是你的兄弟又不是你的兄弟。

我说,我亲爱的朋友,从父系方面来看我们不是兄弟,他的父亲是凯瑞德姆,我的父亲是索佛隆尼司库。但是,凯瑞德姆是父亲,索佛隆尼司库也是父亲,对吗

我说,没错,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他的父亲。他说,那么凯瑞德姆是这个父亲以外的什么吗?我说,他是我的父亲以外的父亲。

那么他是一个父亲以外的父亲,对吗?你怎么像块石头一样?①许德拉是希腊神话中的九头水蛇。我说,我想你也许可以证明我是石头,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是石头。

他说,那么你是石头以外的东西吗?我说,我肯定是石头以外的。他说,你是石头以外的,所以你不是石头,对吗?你是金子以外的,所以你不是金子,对吗都对。

他说,凯瑞德姆是一个父亲以外的东西,所以他不是一个父亲。

我说,听起来他好像不是一个父亲。这时欧绪德谟插话说,我假设,如果凯瑞德姆是一个父亲,那么索佛隆尼司库是一个父亲以外的东西,所以他也不是一个父亲。

所以你,苏格拉底,是没有父亲的。克特西普说话了。他说,你们俩的父亲不也一样吗?他是我父亲以外的东西。欧绪德谟说,根本不是。

克特西普说,什么!你父亲和我父亲是一样的吗?肯定一样。我不希望如此,欧绪德谟。他只是我的父亲还是世界上所有人的父亲?

他说,他也是其他人的父亲。否则的话,你就得认为同一个人既是父亲又不是父亲,是吗?克特西普说,我并不这样想。嗯,那么不是金子的金子,不是人的人,是这样吗

克特西普说,如谚语所说,这两根线不能扯到一块去,欧绪德谟。如果你的父亲是所有人的父亲,那么你说的这件事太奇妙了。但他是父亲。

他是所有人、所有马、所有其他所有动物的父亲吗?欧绪德谟答道,他是所有一切的父亲。你母亲也是所有一切的母亲吗?我母亲也是。

克特西普说,由于你母亲是海兽的母亲,所以她也是海胆的母亲!

欧绪德谟答道,你母亲也是。克特西普说,那么你是小鱼、小狗、小猪的兄弟!欧绪德谟说,你也是。克特西普说,公猪和公狗是你爸!欧绪德谟说,你爸也是公猪和公狗!

这时,狄奥尼索多洛说,没错,克特西普,如果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么你马上就会承认自己就是这些畜生。来吧,告诉我,你有狗吗克特西普说,有,有一只恶狗。

它有小狗吗克特西普说,有许多小狗,像这只老狗一样坏。那么老狗是小狗的父亲,对吗?克特西普说,我亲眼看到这只老狗与母狗交配。很好,这只老狗不是你的吗?

克特西普说,肯定是。那么作为一名父亲的这条狗是你的,所以这条狗成了你的父亲,你成为小狗的兄弟。还没等克特西普说话,狄奥尼索多洛又接着说道,克特西普不

知如何反击了。再问一个小问题。你打这条狗吗?克特西普笑着说,没错,我打这条狗,因为我不能打你!那兄弟俩中另一位说,那么好,你打了你自己的父亲。给他喝,必

克特西普说,确实妙得很,还有更好的理由可以推论我打了你的父亲。欧绪德谟,什么原因使他生下如此能干的两个儿子?如

果说你们的能干有什么好处的话,那么我想就是可以供你们的父亲也是小狗的父亲寻开心吧!但他并不想要许多好处,克特西普,你也不想要。

欧绪德谟,你自己也不想要,对吗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想要。克特西普,告诉我,你认为当一个病人需要喝药的时候,喝药对他来说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或

者说,当他要去打仗时,他带武器比不带武器要好吗克特西普答道,我肯定会这样想,但我知道你马上又会说出一套鬼话来!

欧绪德谟说,你马上就能看到。你只管回答问题就好。

你承认在必要的时候,喝药对人来说是好的;那么这个人当然就要尽可能多地喝这种好东西,这时候要是有人碾一车藜芦定会有奇效!

克特西普说,确实好极了,欧绪德谟,除非喝你那些药的人身材有德尔斐的神像那么高大!还有打仗,带武器是好的,所以你必须尽可能多地携带长枪和

盾牌,因为武器是好东西!克特西普说,我是这样想的,欧绪德谟,但我怀疑你是否也这样想。你宁愿只带一支枪和一面盾,不是吗?是的。

克特西普说,那么革律翁和百手巨人布里亚柔斯②怎么样也给他们一支枪、一面盾吗?我认为你对武器知道得很多,你是重装一种草药。

布里亚柔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巨人,有五十个头和一百只手。那么这个人会成为①塔伦特(的话,继续发问。他说,我们也可以金子为例是件好事吗?

他答道,确实是好事,我希望拥有很多金子!很好,那么你认为我们必须始终拥有好东西,到处拥有好东西,对吗?他说,应当尽可能多地拥有!你承认金子是好的吗?

他说,对,我承认。金子,他的脑壳里有一塔伦那么一个人必须始终拥有金子,到处拥有金子,尤其是他自身!如果某人的肚子里有三塔伦特

特金子,他的每只眼睛里有一个金斯达特,最幸福的人吗?我说自己的这个克特西普说,没错,确实有人说过,西徐亚人中最幸福、最优秀

的人把大量黄金放在他们自己的脑壳里词和你说拥有那个狗父亲的意思是一样的更加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甚至用他们自己的镀了金的脑壳喝酒,各自用手拿着

自己的脑壳,还能看见里面的金子!欧绪德谟说,没错,他们看见了,无论是西徐亚人还是别的什么人,他们看可看的东西还是看不可看的东西?我假定是看可看的东西。

,希腊重量及货币单位,合公斤。②希腊人把一定重量的铸币称作斯达特(,有金银两种,银币也兵,你的同伴也是!

欧绪德谟哑口无言,但是狄奥尼索多洛又重提克特西普前面你认为拥有金子时则为拥有。此处克特西普利用语词的歧义来进行争论。③此处英译文为

,可解作自己的,也可解作拥有的,作动名词称为,一个金斯达特约值德拉克玛。是可能的)有可能吗他说,那么你也是这样吗?是的,我也这样。

那么你看我们的衣服了吗?是的。那么这些衣服是能看的!克特西普说,妙极了!他问道,它们看什么?克特西普答道,它们什么也没看。但也许你并不认为它们在

看,对吗你这个灵魂空虚的家伙!欧绪德谟,我认为你正在大白天说梦话,如果说有可能谈论根本不存在的事物,那么你现在正在这样做!狄奥尼索多洛说,沉默的谈论(

吗?

克特西普说,极不可能。或者说,谈论的沉默(他说,更加不可能。、木头、铁块的时候,不就吗但是,当你谈论石头(是沉默的谈论(

如果穿过铁匠铺,那么我不会在那里说话,相反,如果有人在那里打铁,那么铁块也会叮叮当当地大声说话。所以,从这个问题

来看,你的智慧使你看不到自己实际上什么也没说。还有,你可以把另一件事继续证明给我看,怎么会有谈论的沉默这种事?我认为克特西普想要出风头,因为他喜欢这样做。

欧绪德谟说,当你沉默的时候,你不是对一切都沉默了吗?他说,是的。那么你在谈论事情的时候也是沉默的,因为这些事情也是一切事物的一部分。

克特西普说,你说什么?一切事物难道不是沉默的吗?欧绪德谟说,我认为不是。那么我亲爱的先生,一切事物都讲话吗?我认为讲话的事物讲话。

他说,但我问的不是这一点。我问的是一切事物是沉默的还是说话的?狄奥尼索多洛这时候鲁莽地插话说,既不是沉默的又不是说

话的,或者说既是沉默的又是说话的!我敢肯定你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个回答!克特西普像通常那样大声狂笑起来,他说,我亲爱的欧绪

德谟,你的兄长把你的论证给既又掉了,真该讨打!

克利尼亚高兴地笑了起来,这样一来,克特西普更加趾高气扬,忘乎所以。但我认为凶猛的克特西普所用的技艺就是从这些

人那里捡来的,因为这种技艺在今天不可能来自世上的其他人。于是我说话了,克利尼亚,你为什么要对如此严肃和美好的事情发笑?

狄奥尼索多洛说,苏格拉底,你怎么啦,你见过美丽的事物吗?我说,对,我见过,狄奥尼索多洛,我见过许多。他问道,它们与美丽的事物是不同的,还是相同的?

在这个地方,我真的进退维谷,我想,在这个问题上发发牢骚完全可以理解。然而,我说,它们与美丽本身是不同的,但它们各自都拥有某种美。

他说,如果有一头公牛跟你在一起,那么你就是一头公牛;现在我跟你在一起,所以你就是狄奥尼索多洛,对吗?我说,嗬,打住,别这样说!此时我已经在试图模仿这俩人

他说,那么当不同的事物与一个不同的事物在一起的时候,不同的事物为什么应当是不同的呢?我问道,你为此着急吗?的智慧,我一直在等待时机。

他说,我怎么不着急呢?我和世上每一个人都对这个不存在的东西着急,不是吗?我说,狄奥尼索多洛,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美丽的东西不是

美的,丑陋的东西不是丑的,对吗?他说,如果我是这样想的话。你难道不这样想?他说,我确实这样想。那么相同的东西不是相同的,不同的东西不是不同的,对吗?

因为我假定不同的东西不是相同的东西,我认为甚至连一个孩子也不需要为此着急,认为不同的东西不是不同的。但是我亲爱的

狄奥尼索多洛,你故意忽略了这一点,因为我认为你们俩的辩证法非常完善,就像一名好工匠,做每件事都很恰当。他说,那么你知道对各种匠人来说,什么工作是恰当的?首

先,某个人的恰当工作是摆弄那些金属,你知道他是谁?我知道,是铁匠。制造陶瓷器皿的是谁?是陶工。好,是谁在屠宰、剥皮、切肉、烹饪、油炸我说,是厨师。

如果任何人都做适宜的工作,那么他会把事情做好吗?当然会。你说切肉和剥皮对厨师是适宜的,对吗?承认还是不承认?我说,对,但请你宽恕我。

比如一头公牛和一只绵羊,如果你可以随意把他说,假如有人把那厨师宰了,切成肉片,煮熟或油炸,那么他显然在做适宜的工作,假如有人把铁匠放在铁砧上锻打,或者把陶

工放在窑中烧,他也在做适宜的工作。噢,天哪!我说道,你们的智慧终于原形毕露了!啊,但愿我的智慧不是这个样子!

他说道,你就不能把它当作你自己的智慧吗,苏格拉底,如果它能变成你的智慧?我说,如果你来选择,那么我显然可以这样做。

他说,好吧,你相信自己能认出自己的东西来吗?除非你说我不能,因为我必须从你开始,到欧绪德谟这里结束。

他说,很好,你认为这些东西是你的吗,你是它们的主人,可以随意使用它们它们送给别人或拿去献给任何一位神,那么你会认为它们是你的,

对吗?而那些你不能如此加以使用的东西不是你的,对吗?我想有些美好的东西就要从他们的问题中显现出来了,我急

于想听个究竟,所以我说,肯定没错,只有这样的东西是我的。他说,你把那些有生命的东西称作动物吗?我说,是的。

你承认只有你可以自由处置的动物才是你的,这是我刚才问的,对吗我承认。这时候他神秘地停了一下,似乎在酝酿某个重大问题,他说,苏格拉底,你有家族神宙斯吗?

我猜想这场谈话已经快到尽头,于是就竭力想要逃走,然而过①此处原文为波塞冬(,希腊神话中的海神,宙斯的兄弟。,古代希腊地区名,位于小亚细亚西岸中段从南到

不了多久我就只能像被网住了的鱼一样乱蹦了。我说,不,狄奥尼索多洛,我不拥有。那么你一定是可恶的贱民,根本不是雅典人,你既没有家族

神又没有献祭,也没有其他美好的东西。我说,这样说对你狄奥尼索多洛倒是适宜的。嘘,别做声,别对我恶意地布道。我有自己的祭坛、宗教、家族祷告,以及其他诸

如此类的东西,像其他任何雅典人一样多。那么其他雅典人也没有家族神宙斯吗?他问道。这样称呼宙斯,无论是我们自的世系,我们的家族神是阿波

罗。我们不把宙斯称作家族神,而是称作庭院神和氏族神,雅典娜是我们的氏族神。狄奥尼索多洛说,嗬,够了。看起来,你既拥有阿波罗和宙斯,又拥有雅典娜。

我说,对。他说,那么这些都是你的神吗?我说,是我的祖先和主人。他说,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你的。你难道不承认他们是你的吗?

我说,我承认,我怎么能不承认呢他说,那么这些神不也是动物吗?因为你承认说无论什么有生命的东西都是动物。这些神难道没有生命吗?①伊奥尼亚(

北的一条狭长地带,还包括萨摩斯和开俄斯两个岛屿。希腊人在这里建立的十二个殖民城邦,其中包括米利都、爱菲索、科罗封等,是希腊哲学最早发生的地方。②伊安(

,出处不详。我说,没有一个伊奥尼亚人己还是其他殖民城邦;由于伊安我说,他们有生命。所以他们也是动物,对吗?我说,对,他们是动物。

但是你承认过,你可以自由馈赠、出售、随意献祭给任何神灵的动物是属于你的。我说,没错,我承认过,因为不这样说我就没有别的出路,欧绪德谟。

欧绪德谟说,那么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你承认宙斯和其他神灵是你的,你是否可以自由地出售、馈赠他们,或者可以像对待其他动物一样对待他们呢?

你瞧,克里托,到了这一步我就被那个论证打倒了,躺在那里默不作声。但是这时候克特西普前来助战。他大声喊道,好啊!①噢,赫拉克勒斯!多么优美的言论!

狄奥尼索多洛说,赫拉克勒斯是一个坏蛋,还是那个坏蛋是赫拉克勒斯?然后克特西普说,噢,天哪!多么奇妙的言论!我屈服了,这两个人是战无不胜的。

我亲爱的克里托,当时在场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赞扬他们,把这两个人和他们的谈话捧上了天。他们欢笑、鼓掌,直到筋疲力尽为

止。在此之前,虽然每个关键之处都有一阵喧哗,但只来自欧绪德谟的崇拜者,而现在吕克昂的每一根柱子几乎都回荡着欢笑声。

我自己也打算承认以前从未见过如此能干的人。他们的技艺完全征服了我,于是我开始赞扬他们,向他们表示祝贺。我说,噢,幸福

的哥俩,你们真是神奇的天才!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你们迅速地完成了这项艰巨的工作。欧绪德谟和狄奥尼索多洛,你们的言语,①此处原文为

喝彩声,这个词另一个意思是坏蛋、亡命徒。任何人都欢迎,每个人都能轻为了你的利益,我还得特别强充满精华,但最神奇的还在于你们并不在乎多数人怎么想,也不在

乎那些严肃的或拥有巨大名望的人怎么想,而只注意像你们一样的人。我敢保证,很少有人会像你们一样赞扬这些论证,而其他人

对这些论证所知甚少,他们感到要他们用这样的言语方式驳斥他人比他们自己受到驳斥还要可耻。在你们的言语方式中有一件事

表现了公众精神和仁慈。你们说没有什么东西是美丽的、好的、白的,等等,事物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这个时候你们确实真的缝住

了大家的嘴,但这样一来似乎也把你们自己的嘴缝上了。如果从你们的言语中把那些无礼的成分都去掉,那么你们确实说得很好。

最主要的是,你们深入细致地用这样一种技艺思考了一切事物,任何活人在很短时间里都能学会这种技艺。我仔细观察过克特西

普,他很快就能对你们进行模仿。还有一点和你们的方法有关能够敏捷地作出反应是好的,但用于公众场合并不适宜。如

果我可以大胆地向你们提建议,那么请你们不要对公众讲话,否则他们可以学得很快而忘了对你们表示感谢。你们俩最好在私下里

争论,如果需要第三个人在场,那么就让一个能向你们交学费的人参加。我还要向你们的学生提出同样的建议,如果你们是谨慎的,

那么决不要去和其他人争论,只能和你们的老师争论,或者在你们之间争论。欧绪德谟,物以稀为贵,而如品达所说,水是最好的,也

是最贱的。我说道,如果你们愿意,请接受我和克利尼亚做你们的学生。

克里托,说完这番话没一会儿,我们就散去了。你肯定会和我们一起去接受那两个人的教育,你知道他们宣称能教任何愿意付学费的人,无论年纪与智力如何

易地学会他们那种能干的方法调,他们说过这种学习并不妨碍人们去挣钱。克里托那好吧,苏格拉底,我这个人很好奇,也总是乐意学八道,谈论

习。但问题在于我并不是欧绪德谟这样的人,而是你提到的另一类人中的一个,宁可被这种谈话所驳斥也不愿用这种谈话去驳斥

别人。我现在要是向你提建议显得可笑,但我还是想把我听到的一件事跟你讲。我必须告诉你,我昨天碰到一个人,当时他从人群

中挤出来,而我正在外围走动。他认为自己是个能人,擅长在法庭上讲话。他对我说,喂,克里托,你怎么没坐在那些聪明人的脚跟前?

我说,没办法,我想靠近些,但里面太吵了,我听不见。他说,这场谈话很值得一听。我问道,这是一场什么样的谈话?

你也许听说过使用辩证法的人,在现在还活着从事谈话的人中间,这种人最能干。我说,那么你认为他们怎么样?他们?无论谁听了他们谈话都会认为他们在胡说

一些根本没有价值的事情,或者小题大作。这是他的原话,一字不落。然后我说,不过,哲学是一样迷人的东西。他说,呸,呸,迷人,得了吧!我告诉你

,一文不值!如果你刚才在场,我敢肯定你会为自己的老朋友感到耻辱,他是个大傻瓜,竟然把自己交到这样的人手中,他们只会咬文嚼字,根本不在乎自

己在说些什么。这些人竟然还算是当今最强大的人。克里托,这些人运用的整个方法确实是卑鄙的、可笑的。在我看来,苏格拉底,这个人责备这种方法是不对的,其他人

责备这种方法也不对,至于他认为不要当众与这样的人争论,我认为他的态度是正确的。苏格拉底我亲爱的克里托,这样的人确实神奇。但我现在

还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和你说话、挑哲学毛病的人属于哪类人?我告诉你,有人说他懂得这门技艺他是法庭辩论专家,还是演说家,或者是专门撰写讲稿让演说家去

讲演的人?克里托他确实不是演说家,我也不认为他曾去过法庭。但一个会撰写演讲稿的能人。苏格拉底啊!现在我知道了。我正想去找这样的人谈话。

我亲爱的克里托,普罗狄科把这些人称作介于哲学与政治之间的边疆居民。他们认为自己最聪明,不仅是最聪明的,而且也被许多

人认为是最聪明的,所以在取得举世公认的名声的道路上,他们惟一的对手是哲学的学生,其他再也没有别人了。

正因为此,他们相信如果能削弱哲学家的名望,把哲学说得一文不值,自己就能马上在公众心目中无可争议地赢得智慧之人的名声。他们相信自己确

实是最聪明的,但在非正式谈话中,只要他们稍微一迟缓,就会被欧绪德谟这群人截断。如果他们认为自己聪明,那么应该说这样

想是相当合理的,他们知道自己在哲学和政治方面都有适度的修养,在两方面都有足够的知识,因此在享受智慧之果时,他们能够避免这两个领域中的危险和冲突。克里托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苏格拉底?他们说的这些话有意思吗?他们当然自视甚高,把自己说得天花乱坠。苏格拉底对,就是这么回事,克里托,看起来很好,实际上并

没那么好。因为要说服他们接受这两个领域中的真理并不容易。对人和事物来说,如果位于两个事物之间,并分有它们,那么当它

们一好一坏的时候,居间者就会比其中的好事物坏,而比其中的坏事物好;当位于两个并非针对同一对象而言的好事物之间时,居间

者比这两个好事物都要差,因为这些事物作为组成部分各有自己的用处;当这两个事物是并非针对同一事物的坏事物时,那么居间

者就是由这两个坏事物组成的,并处在二者之间,居间者只比那些它们在其中拥有某个部分的事物要好些。如果哲学和政治行为都

是好的,但各自针对不同的事情,如果这些人位于它们之间并拥有二者的某个部分,那么他们就没有任何东西可说,因为他们比二者

都要坏;如果二者一好一坏,那么他们比一样东西要坏,比另一样东西要好;如果二者都是坏的,那么这些人会说出某些真理,否则

的话,他们就根本不能说出真理。现在我不认为他们会承认这两样东西都是坏的,也不会承认一好一坏;实际上,这些分有二者的

人比只从事政治或哲学的人要差,尽管他们确实是第三种人,他们想要人们把他们当作第一位的。我们一定不要由于他们的野心

而对他们太严厉,一定不要生气,但我们必须相信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因为,无论什么人只要他说的话是在向智慧接近,只要他

勇敢地追随智慧,并为此而努力工作,我们都必须对他表示满意。

克里托好,苏格拉底,你知道我老是跟你讲,我对自己的儿子感到困惑,不知该如何对待他们。我的小儿子还很小,但是克里

托布卢已经长大成人,需要有人帮助他。事实上,每当我遇见你,我就想起自己所碰到的种种麻烦,全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好比说找

个出身高贵的妇女结婚给他们做后娘,多挣些钱让他们能够富裕。总之,要我放弃他们的教育在我看来简直是发疯。但是每当我看

到这些自称能教育人的人,我就感到可怕。说实话,他们在我看来没有一个适宜做这项工作,所以我不知道如何让我的孩子去学哲学。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克里托,你难道不知道无论哪一行,愚蠢卑劣的人居多,严肃高尚的人极少?体育怎么样?你认为体育是个好行当吗,还有演说、指挥战争?克里托

这些行当确实不错。苏格拉底很好,你难道看不出在各种行业中大多数人都显得很可笑?克里托没错,你说的完全正确。苏格拉底

但你会因此而回避从事任何行业,也不让你的儿子去从事某个行业吗克里托这样做就不对了,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么,克里托,不要做你一定不能做的事。别为那

些实践哲学的人担心,无论他们是好是坏,只要能认真仔细地考察事物本身。如果哲学在你看来是样坏东西,那么就让所有人都回

避它,而不仅仅是你的儿子;但若你对哲学的看法也和我一样,那么如谚语所说,让你自己和你的家人鼓足勇气去追求它,实践它。克拉底鲁篇提要

本篇对话讨论语言的起源,基本上是一个新主题。苏格拉底对这个问题的探讨包含许多奇妙的猜测,偶尔也有对真理的洞察,

甚至是非常深刻的顿悟。第一条建议是:人的语言来自神,但他与这种观点没什么关系。他说,这不是一个推理,而只是一个无需任

何理由的托词。就像一名悲剧诗人,遇到难题就把宙斯当作工具搬出来应急。对话的主要部分用于猜测希腊语词的派生,当然啦,只有能读

希腊文的人才能理解,像所有猜测一样,它也显得使人厌倦。大部分读者会很快放过这篇对话,但这样做是一种遗憾,因为苏格拉底

的形象正是通过大量使人疲倦的阅读才显现出来。

苏格拉底经常竭尽心智,就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提出许多错综复杂的论证,但他又像是在与人的心力开玩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老是从进来那个门里出去,

经过大量研究,我发现自己比没研究之前更加困惑。对话结尾处,开玩笑和讥讽消失了。他说,要发现真理,语言

的精确和变化都没有什么帮助。善与美是存在的、永恒的,而我们用来表达它们的语言决不会适宜。他吩咐克拉底鲁说:好好思考吧,当你发现了真理,再来告诉我。正文

赫谟根尼假定我们让苏格拉底成为论证的一方。克拉底鲁只要你乐意。赫谟根尼我要向你做些解释,苏格拉底,我们的朋友克拉底

鲁一直在对名称进行论证。他说名称是自然的,而非约定俗成的名称不是人们一致同意使用的那种声音的一部分名称的

真实性或正确性对希腊人和野蛮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我问他,你自己的名字克拉底鲁是否真实?他回答说是。苏格拉底的名字

呢?也是。我对他说,那么每个人的名字就是别人称呼他的那个名称。对此克拉底鲁回答说,如果世上所有人都叫你赫谟根尼,那

么赫谟根尼就不会是你的名字了。我急于想得到进一步的解释,这时他露出一副嘲讽和神秘的样子,看起来他要是愿意的话,他会

说出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如果他能把话说明白,那么也一定能够完全令我信服。苏格拉底,告诉我,这个神谕是什么意思,或者要

是你擅长这种事,那么也可以把你自己对名称真实性或正确性的看法告诉我,这样的话我就能先听为快了。德拉克玛的课程,这是一门完整的苏格拉底

希波尼库之子,有句古谚说好知识最难获得。关于名称的知识是知识的一大部分。如果我不那么穷,我就会去听伟大的普罗狄科讲授那门语法和语言课这是他自己的原话

要是这样的话,我马上就能回答你有关名称正确性的问题。但我确实只听了门一个德拉克玛的课,因此我不懂名称的真实性。然而我很乐意帮助你和克

拉底鲁考察这些事情。他说你的名字并非赫谟根尼,我怀疑他只是在和你开玩笑,他的意思是说,你并非赫耳墨斯真正的儿子,因

为你一直在寻找好运,但从来没交上好运。但我说过,要获得这类你知识很难,所以我们在听到双方意见之前最好不要下结论。赫谟根尼

我经常和克拉底鲁或是其他人谈论这个问题,但除了说它是约定俗成的和人们一致同意的,我无法相信名称的正确性还有其他什么原则。在我看来,你提出的任何名称都是正确

的,如果你换一个名称,那么这个新名称也和老名称一样正确我们经常给自己的奴隶换个名字,我们给他们起的新名字就和老

名字一样好。因为自然并没有把名字给予任何事物,所有名称都是一种习俗和使用者的习惯。这就是我的看法。但若我错了,我

乐意听到克拉底鲁的批评,向他学习,或向其他任何人学习。苏格拉底我敢说你是对的,赫谟根尼。让我们来看的意思是,每一事物的名称只是大家都同意用来称呼它的那个东

西,对吗赫谟根尼我是这样想的。苏格拉底名称的赐予者是一个人或一个城邦,是吗?赫谟根尼是的。苏格拉底好吧,现在让我们来举例。假定我把一个人叫做

马,或把一匹马叫做人,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个人把这个人叫做马是正确的,而世上其他人把他叫做人也是正确的;或者我个人把

他叫做人,而世上其他人把他叫做马也是正确的思吗

赫谟根尼苏格拉底假之分吗赫谟根尼苏格拉底赫谟根尼苏格拉底你是这个意在我看来这些说法都对。那么它们的真实性如何?你承认语词有真实与虚当然有。

命题也有真实与虚假之分吗?当然有。真实的命题说的是存在的事物,虚假的命题说的是不存在的事物,对吗?赫谟根尼对,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回答吗?苏格拉底

那么,在一个命题中有真实与虚假吗?赫谟根尼当然有。苏格拉底但一个命题的真只能是整个命题的真,而它的部分可以是不真的吗?赫谟根尼

不可能,部分也和整体一样真。苏格拉底你说的部分是大部分而不是小部分,或者说你指的是每一部分?赫谟根尼我要说每一部分都是真的。苏格拉底

命题有可能分解为比名称还要小的部分吗?赫谟根尼不可能,名称已经是最小的部分了。苏格拉底那么名称是真命题的一个部分吗?赫谟根尼是。苏格拉底

它是一个部分,而且你说它是一个真实的部分。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虚假的部分不也是虚假的吗?赫谟根尼是。苏格拉底

但若命题可真可假,名称不也可真可假吗?赫谟根尼我们必须这样推论。苏格拉底任何事物的名称是由任何人加以肯定的那个名称吗

赫谟根尼是的。苏格拉底那么,如果每个人都说到某个事物,这个事物就会有许多名称,对吗?这些名称在被说出来时都是真实的名称,对吗

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我感到名称的正确性无非就在于此。你提供一个名称,我提供另一个,对同一事物来说,不同的城

市和国家有不同的名称。希腊人和野蛮人使用不同的名称,希腊的几个部族使用的名称也不一样。苏格拉底但是赫谟根尼,你会说名称不同事物也不同吗?

如普罗泰戈拉所说,它们都只与个人相关联,对吗他说过,人是万物的尺度,对我来说,事物就是它们对我所显现的那个样子,对

你来说,事物就是它们对你所显现的那个样子。你同意他的看法吗,或者你会说事物有它们自己永久的本质?赫谟根尼苏格拉底,在我困惑不解的时候,我曾经好几次想

要投靠普罗泰戈拉,但我并不完全赞同他的观点。苏格拉底什么!你曾被迫承认根本没有坏人这样的事物吗?

赫谟根尼我确实没有,我经常想,很坏的人是有的,但也有许多好人。苏格拉底好吧,你曾见过非常好的人吗?赫谟根尼不太多。苏格拉底但你还是见到过,是吗?

赫谟根尼是。苏格拉底你认为非常好的人是非常聪明的,非常坏的人是非常愚蠢的,对吗这是你的看法吗赫谟根尼是的。苏格拉底

但若普罗泰戈拉说得对,真理就是事物对某人显现的那个样子,那么在我们中间如何可能有些人聪明,有些人愚蠢呢?

赫谟根尼不可能。苏格拉底另一方面,你若是认为智慧和愚蠢真的有区别,那么我想普罗泰戈拉的论断几乎不可能正确。如果事物对每个人所

显现的都是真的,那么一个人实际上不可能比其他人更聪明。赫谟根尼不可能。苏格拉底你也不会倾向于欧绪德谟的看法,认为一切事物

在同一时刻同等地属于一切人,并且始终如此,因为这样一来,如果美德和邪恶始终同等地属于一切人,那么就不可能有些人是好人,有些人是坏人。赫谟根尼不可能。

苏格拉底如果这两种看法都不对,事物并非与个人相关联,一切事物并非同等地在同一时刻属于所有人,并且始终如此,那么

必须假定事物有它们自己专门的、永久的本质;它们并非与我们相连,或受我们影响,按我们的想象动摇不定,而是独立的,保持着它们自己的本质和自然给它们规定的联系。

赫谟根尼苏格拉底,我认为你说得对。苏格拉底我所说的只适用于事物本身,还是同样也适用于这些事物发出的行为?行为不也是一类存在吗?

赫谟根尼对,行为也像事物一样真实。苏格拉底所以行为也按照它们的专门性质来完成,并非按照我们对它们的看法来完成,是吗?例如在切割中,我们并非随意

的,可以随便使用什么工具,而是只使用恰当的工具,按照切割的自然过程进行,这种自然过程是正确的,会取得成功,而其他过程则会失败,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赫谟根尼

我会说,这种自然的方式是正确的方式。苏格拉底还有,在燃烧中,并非每一种方式都正确,只有自然的方式是正确的,使用自然的工具是正确的。赫谟根尼对。

苏格拉底这对一切行为都可以成立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讲话是一种行为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随心所欲地讲话是正确的吗?成功的讲话者不就

是按照自然的方式、依据事物必须被讲述的方式、使用自然的工具讲话的人吗?按照其他任何方式讲话都会导致谬误和失败。赫谟根尼我非常赞同你的意见。苏格拉底

提到事物的名称是讲话的一部分,对吗?因为人们讲话时总会提起事物的名称。赫谟根尼没错。苏格拉底如果讲话是一种行为,那么与这种行为有关的提

到事物的名称不也是一种行为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我们看到这种行为并非与我们自己相连,而是有其自身特性,是吗?赫谟根尼确实如此。苏格拉底

那么论证会引导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必须按照自然过程用恰当的工具来给事物命名,而不能随心所欲;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成功地命名,除此别无他途。赫谟根尼我同意。

苏格拉底还有,被切割的东西必须要用某种东西来切割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被编织或穿孔的东西必须要用某种东西来编织和穿孔吗赫谟根尼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被命名的东西必须要用某种东西来命名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我们用什么东西来穿孔?赫谟根尼钻子。苏格拉底我们用什么东西来编织?

赫谟根尼梭子。苏格拉底我们用什么东西来命名?赫谟根尼名称。苏格拉底很好,那么名称是一个工具吗?赫谟根尼肯定是。苏格拉底

假定我问,梭子是一种什么样的工具?你会回答说,编织工具。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我又问,我们在编织时用梭子做什么?回答是用它把纬线和经线分开。

赫谟根尼非常正确。苏格拉底对钻子,或一般的工具,不也可以做出同样的描述吗

赫谟根尼肯定能。苏格拉底假定我现在就名称提一个相同的问题,你能回答我吗?把名称当作一样工具,当我们在给事物命名时,我们在做什么

赫谟根尼我说不出来。苏格拉底我们不是在把信息相互传递,按照事物的性质区别它们吗赫谟根尼我们确实在这样做。苏格拉底

那么名称是教育和区分性质的工具,就像梭子把织网的线分开。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梭子是织工的工具吗?这里很好的意这里很好的意思赫谟根尼

肯定是。苏格拉底那么织工会很好地使用梭子就是像个织工,对吗?教师会很好地使用名称思就是像个教师,对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

当织工使用梭子时,他很好地加以使用的成果是谁造的赫谟根尼是木匠造的。苏格拉底每个人都是木匠,还是只有掌握了木工技艺的人是木匠赫谟根尼

只有掌握了木工技艺的人是木匠。苏格拉底当钻孔的人使用钻子时,他很好地加以使用的钻子是谁造的赫谟根尼是铁匠造的。苏格拉底

每个人都是铁匠,还是只有掌握铁匠技艺的人是铁匠赫谟根尼只有掌握铁匠技艺的人是铁匠。苏格拉底当教师使用名称时,他用的东西是谁造的?赫谟根尼

讲到这里我又感到困惑了。苏格拉底你至少可以说出是谁把我们使用的名称给了我们,是吗赫谟根尼我确实说不出来。苏格拉底你不认为把名称给我们的是法律吗?

赫谟根尼对,就算是吧。苏格拉底那么当教师给我们一个名称时,他在使用立法家的成果吗赫谟根尼我同意。另外再苏格拉底

每个人都是立法家,还是有立法技艺的人才是立法家?

赫谟根尼有立法技艺的人。苏格拉底那么赫谟根尼,并非每个人都能提供名称,只有名称制造者才能提供,他就是立法家,在世上所有艺人中,有这种技艺的人最少。

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立法家如何制造名称?他看着什么把名称造出来?请参照前面的例子来考虑这个问题。木匠在制造梭子时看着

什么?他不是在看着一个天然的、适宜起梭子作用的东西吗?赫谟根尼没错。苏格拉底假定在制造时,那个梭子破了。他会在造另一个

梭子时看着这个破梭子吗?或者说他会照着它的形状造一个吗赫谟根尼按我的想法,是照着它的形状。苏格拉底这个形状难道不应当公正地被称作真正的或理想的梭子吗

赫谟根尼我认为应当这样看。苏格拉底在织造衣料时,无论厚薄,无论是用亚麻、羊毛,还是别的材料,不管需要用什么样的梭子,都必须具有梭子的这种真

正的形状。最适宜各种工作的梭子无论是个什么样,它必定是梭子的制造者按各种具体情况生产出来的那种形状的梭子。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

对其他工具来说也一样。当一个人发现了天然适①此处的形状与柏拉图哲学的核心概念型是一个词,英文译为。为贴近此处的语境,译为形状。

这与他是哪个国家的人没有关合某样工作的工具,他必须把这种工具天然的型表现出来,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材料,而不能凭想象随意把它表现成其他样子。例

如,他必须知道如何把天然适合各种用途的铁钻的型放入铁。对吗?

赫谟根尼当然对。苏格拉底他也必须知道如何把天然适合各种用途的梭子的型放入木头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因为梭子的几种形式针对不同织物而设,制造工

具莫不如此。赫谟根尼对。制造和苏格拉底至于名称,如果立法家是任何真正意义上的给事物命名的人,那么立法家不也要必须知道如何把每一事物真正的、

天然的名称放入声音和音节中去,看着这个理想的名称没有什么区别。提供一切名称吗?我们必须记住,不同的立法家不会使用相同的

音节。因为尽管每个铁匠可以为同一目的而制造相同的工具,但他们决不会从同一块铁里把它们都造出来。型必须是相同的,

但质料可以是多样的,无论用什么样的铁,造出来的工具可以一样好,无论在希腊还是在外国赫谟根尼你说得很对。苏格拉底

至于立法家,只要他用任何音节提供了真正、恰当的名称的形式,那么无论他是希腊人还是蛮族人,你不会因为他的出身而视之为低劣的立法家系。

赫谟根尼非常正确。①即名称的型。苏格拉底那么无论用什么样的木头制造梭子,由谁来决定赋予梭子的型是否合适?是制造梭子的木匠,还是使用梭子的织工?

赫谟根尼苏格拉底,我想说是使用梭子的人。苏格拉底谁使用竖琴制造者的产品?不就是那个懂得如何指导演奏竖琴,也知道竖琴好坏的人吗?赫谟根尼当然是。

苏格拉底他是谁?赫谟根尼竖琴演奏者。苏格拉底指导造船的是谁?赫谟根尼舵手。苏格拉底谁最能指导立法家的工作,知道他的产品好坏,在

这个国家或其他国家?立法家的产品的使用者不就是人吗?赫谟根尼是的。苏格拉底不就是懂得如何提问的人吗?赫谟根尼是。苏格拉底

不就是懂得如何回答的人吗?赫谟根尼是。苏格拉底你把懂得如何提问与回答的人称作辩证法家吗?赫谟根尼是的,这是他的名称。苏格拉底

那么木匠的工作是造舵,如果要把舵造好,必须得到舵手的指导。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立法家的工作是提供名称,要想正确地提供名称,

辩证法家必须指导立法家的工作,对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那么,赫谟根尼,我要说提供名称并非像你想象的这些人是享有智慧盛名的智者,其

那样容易,或是轻而易举,或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克拉底鲁说得对,事物的名称是自然的,并非每个人都可以提供,而只有那些

能够看出事物天然名称的人才能这样做,才能用字母和音节表达事物的真正形式。赫谟根尼苏格拉底,我无法作答,但要我马上改变观点也很

勉强。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所说的名称的天然适宜是什么意思,那么我会被逐渐说服的。而你忘记了苏格拉底我的好赫谟根尼,我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我刚才不是讲过

我一无所知,但是愿意和你一起探讨,不是吗?你和我现在正在谈论这个问题,并且已经前进了一大步,因为我们已经发现了一个真理:名称是自然的,并非每个人

都知道如何给事物起名称。赫谟根尼说得好。苏格拉底这个真理,或名称正确性的真理,具有什么样的性质呢?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这就是下一个问题。赫谟根尼

我当然想知道。苏格拉底那么就想一想吧。赫谟根尼怎么个想法?苏格拉底正确的方式是向那些懂行的人请教,你得向他们付钱,还要深切地感谢他们

中有你的兄弟卡里亚。但你还没有得到你的继承权,因此你最好去找他,恳求他的教导,让他把从普罗泰戈拉那里学来的关于名称恰当性的知识告诉你。

赫谟根尼但是这样一来我就显得自相矛盾了,一方面驳斥普罗泰戈拉和他的真理,另一方面却又肯定他和他的书具有价值!苏格拉底

如果你藐视他,那么你必须向荷马和其他诗人学习。赫谟根尼荷马在什么地方讨论过名称?他说了些什么?不是一堂严肃的课吗苏格拉底他经常谈论名称

最明显的是区别诸神和人给同一事物起的不同名字,说得非常得体。在这些段落中,他难道没有对名称的正确性做出杰出的论述吗?我们必须认为诸神一定会

用事物正确、自然的名称来称呼事物,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赫谟根尼为什么不?如果诸神提到过事物,他们当然会正确地称呼事物。你想从中推论出什么来呢?

进行过一场战斗的特洛伊河苏格拉底你难道不知道荷马提到过那条与赫淮斯托斯①荷马说:是谁被诸神称作克珊托斯,而被凡人称作斯卡曼德?③赫谟根尼我记得。

苏格拉底那好,荷马有关这条河的谈论懂得它为什么要被称作克珊托斯,而不是斯卡曼德接受他的教育,懂得或者关于那种鸟的谈论不也是这样吗?他说:

诸神称之为铜铃鸟,而凡人称之为苍鹰(为什么铜铃鸟比苍鹰这个名称要正确得多你会轻视这种讨论吗?或者说,你会轻视关于巴提娅和密里娜的谈论吗?荷马和

其他诗人那里还有其他许多同样的观察。我想,这些已非你我所能理解,但是关于斯卡曼德里乌和阿斯堤阿那克斯这两个名字,荷马说这是赫克托耳的儿子的两个名字①赫

淮斯托斯②克珊托斯(③荷马:《伊利亚特》④荷马:《伊利亚特》⑤巴提娅在特洛伊战争中,赫克托耳(

喀琉斯杀死。赫克托耳与其妻安德洛玛刻生阿斯堤阿那克斯(的另一个名字是斯卡曼德里乌(,这种事还是处在人的能,希腊神话中的火神。)是希腊河神,即斯

卡曼德(卷,行。行。)出处不详。卷,)和密里娜是特洛伊一方的猛将,后来被阿,他荷马在这里不是提供行。

力范围之内。我倾向于认为,诗人所说的正确性在这个例子中更容易被理解。我敢说,你记得我说的这行诗。赫谟根尼我记得。苏格拉底

那么让我来问你,荷马认为阿斯堤阿那克斯和斯卡曼德里乌这两个名字中哪一个对赫克托耳的儿子比较正确?赫谟根尼我不知道。苏格拉底

如果问你,聪明人和不聪明的人,哪一个能提供比较正确的名称,你会怎么答?赫谟根尼我当然会说聪明人。苏格拉底按类别来说,一座城市里的男人和女人,哪一种人

比较聪明赫谟根尼我会说,男人。苏格拉底这你是知道的,荷马说特洛伊城的男人称他为阿斯堤阿那克斯(词义为城邦的王),如果说这个名字是男人叫的,那

么他的另一个名字斯卡曼德里乌只能是那里的女人叫的。赫谟根尼可以这样推论。苏格拉底荷马难道不会认为特洛伊的男人比他们的妻子更聪明吗赫谟根尼他肯定会。

苏格拉底那么他一定会认为,对这个孩子来说,阿斯堤阿那克斯这个名字比斯卡曼德里乌更加正确,对吗?赫谟根尼显然如此。苏格拉底

这样说有什么理由呢?让我们来考虑一下。荷马说:你为他们保卫城门和巍峨的护垣。

指赫克托耳之子。荷马:《伊利亚特》卷,和持有者的意思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吗?就如荷马所注意到的那样,这孩子的父亲

是拯救了这座城市的国王,所以特洛伊人用阿斯堤阿那克斯这个名字称呼国王之子,这似乎是个很好的理由。赫谟根尼我明白了。

苏格拉底噢,赫谟根尼,连我都还没有明白,你就明白了吗?赫谟根尼不对,我确实还不明白。苏格拉底但是请你告诉我,荷马自己不也在给赫克托耳起名字吗赫谟根尼

什么名字?近苏格拉底在我看来,这个名字和阿斯堤阿那克斯非常接都是希腊人的名字。国王(他统治、拥有、持有。也许你会认为我在胡说八

非常接近,都可以用来描述国王,因为这个人显然持有他作为国王所拥有的东西道,在假定自己受到荷马对名称正确性的看法的激励时,我确实相

信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赫谟根尼我向你保证,我也不这么想,但我相信你已经走上正道了。苏格拉底我认为有理由把幼狮称作狮子,把马驹称作马;我

现在讲的只是动物合乎自然本性产下来的后代,而非那些奇异的降生。如果违反自然本性,一匹马生下了一只牛犊,那么我不会把

它称作马驹,而会称为牛犊;我也不会把任何非人的东西生下来的后代称作人,而只会把合乎自然本性生下来的人称作人。同样的道理也可用于树木和其他事物。你同意吗?

赫谟根尼对,我同意。苏格拉底很好。但是你最好对我提高警惕,免得上我的圈套。按照同一原则,国王的儿子被称作国王。无论这个名称所用

的音节是否相同,都没有什么差别,只要能保持它的含义;只要在,然而它们有着相同的含义。城邦统治,添加了医生也有几

命名的过程中事情的本质还保持着,在名称中显现,那么字母的增减也不会造成什么差别。赫谟根尼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以字母的名称为例来加以说明。你知道,除了这四个字母以外,字母的名称与字母本,的名称

身并不一样。其他字母的名称,无论是元音还是辅音,都是由我们添加的其他字母组成的,但只要我们把意思说清楚了,那么不会搞错,字母的名称还是正确的。

例如字母立法家非常懂得如何把名称赋予字母。这几个字母,但并不会引起冒犯,不会使整个名称失去立法家为它规定的价值赫谟根尼我相信你说得对。苏格拉底

同样的道理不也可以用来解释国王吗?国王的儿子经常也是国王,优秀或高贵的君王会有优秀或高贵的儿子,同理,每个物种的后代在自然过程中都会与父母相似,因此拥有同样

的名称。然而,表达同一事物的音节也可以被伪装起来,使无知者认不出它们的本来面目,以为它们表示不同事物,而实际上它们表

示的事物是相同的,就好像我们中间有个人不认识处在不同颜色和气味伪装之下的相同的药,而对熟悉药性的医生来说,它们是一

样的,不会因为增添了什么就认不出来。以同样的方式,词源学家并不会因为一两个字母的增加、换位、减少而认不出这个词来,哪

怕字母全部发生了变化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这些都不会影响词的涵义。如我们刚才所说,赫克托耳和阿斯堤阿那克斯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母相同,这就是

者这个名称与他们的名字相同字母很少,然而涵义却,领袖)、波勒玛库斯是一样的。其他还有许多名称的意思也是国王。此外,将军也可以有好几个名称,例如埃吉斯

,统帅)、欧波勒谟斯(,好武士个名称,比如雅托克勒斯图,着名的医师)、阿凯西布罗,医者)。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

枚举,名称的音节不同,但拥有相同的涵义。你难道不这样看吗?赫谟根尼你说得对。苏格拉底那么一定要给那些顺从自然过程的人指定相同的名称,对吗

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对那些不顺从自然过程而出现反常的人该怎么办呢?例如,当一个虔敬的好人有了一个不虔敬的儿子,那么这个儿

子一定不能拥有他父亲的名称,而应当用他所属的那类人的名称来称呼他,就好比我们前面举过的例子,母马生下了牛犊赫谟根尼非常正确。苏格拉底

那么虔敬父亲的不虔敬儿子应当被称作不虔敬的吗

赫谟根尼那当然。,为神所,认真待神的),或其他任何一个苏格拉底他不应当被称作塞奥菲鲁爱的)、涅西塞乌斯如这样的名称

果正确地给他命名,他的名称应当具有与此相反的意义。赫谟根尼当然如此,苏格拉底。,山民)这)是阿耳戈斯王和迈锡尼王,特洛伊战争时的希腊联军统帅。

②俄瑞斯忒斯在希腊神话、戏剧中是阿伽门农之子。阿伽门农(战争结束后返国时被其妻及奸夫谋杀后,俄瑞斯忒斯被他的姐姐送走,长大

后与姐姐共谋杀死母亲及其奸夫为父亲报仇。为此受到复仇女神惩罚,变成疯子。后来被女神雅典娜解救,归国继承王位。苏格拉底还有,赫谟根尼,俄瑞斯忒斯(

①即不能被称为虔敬的好人。),还是无所畏惧的(,或是摧毁者阿特柔斯(个名字似乎起得不错,无论它是偶然得来的,还是因为有些诗人刻

意想要表现这位英雄本性中的残忍、凶猛和山民般的野性。赫谟根尼苏格拉底,你说得像那么回事。苏格拉底他父亲的名字也是顺从本性的。赫谟根尼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对,因为他的名字也表现了他的本性。阿伽门农,因坚韧而受人崇敬的)行动刚毅,坚忍不拔,由于他的美德而成为国王,他的名字所表示的含义在特洛伊得到证明。他

在那里统帅大军,表现出巨大的耐心和坚韧。我也认为阿特柔斯忒斯,因此毁坏了自己的声誉。这个名字叫得对,因为他谋杀克律西波斯,极为残忍地对待堤厄斯

这个名字有些变化和伪装,并非每个人都能理解,但词源学家不难看清它的涵义,因为不管你认为他是愚蠢的(斯,从各个不同角度看,这个名称完全正确。我认为珀罗普

这个名称也起得很恰当,正如这个名字的涵义所示,他被称作珀罗普斯是因为他只能看见眼前的事物赫谟根尼怎么会这样呢此处本性与自然是一个词。)是

罗普斯之子。克律西波斯和堤厄斯忒斯都是阿特柔斯的兄弟。阿特柔斯与堤厄斯忒斯一起杀死克律西波斯,然后逃往迈锡尼,在那里当了国王。后来堤厄斯忒斯勾引阿特柔

斯之妻,企图篡夺王位,阴谋败露后逃离迈锡尼。阿特柔斯杀了堤厄斯忒斯的两个儿子,并把他们的肉做成菜肴宴请堤厄斯忒斯。

厄斯忒斯发现自己吃了儿子的肉后诅咒阿特柔斯的子孙,这个诅咒在阿特柔斯的儿子阿伽门农身上应验。③珀罗普斯是坦塔罗斯之子,他的父亲把他剁成碎)为妻。

块供神食用,但宙斯使他成活。他后来去了厄利斯,与那里的国王俄诺玛俄斯比赛驾车,获得胜利后娶公主希波达弥亚(,由于某些误传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苏格拉底

按照传说,珀罗普斯对谋杀密耳提罗斯会给他和利益,眼前也就是近的整个部落长期带来灾难这件事毫无预见;他只看到眼前的事情,因为他急于想用一切手段来达

到娶希波达弥亚做新娘的目的。如果关于坦塔罗斯的传说是真的,那么他的名字也是正确的,与本性相吻合。赫谟根尼关于他有哪些传说?苏格拉底

他的一生有许多可怕的灾难降临于他最后一桩灾难是他的国家最终毁灭高悬(死后在冥府受罚,头顶上有石头。这些说法都与他的名字非常吻合。你可以想

象,有些想称他为灾难深重者)的人把这个名字改成坦塔罗斯;而有些个词确实已经变形了。坦塔罗斯的父亲据说是宙斯,这个名字也

有丰富的涵义,尽管很难理解,因为这个名字就像一个句子,可以分成两半。有些人用了名字的一半,称他为宙那(人使用另一半,称他为狄亚(。两部分合在一起象征着这位

神的本性,因为我们说过,名称的作用就是表达本性。他是万民之王、万物之主,除他之外我们的生命没有其他的创造者。因此我们

称他为宙那和狄亚是对的,尽管有两个名字,但实际上是一个名称,意思就是一切生灵因之而拥有生命的这位神(类似。把他称作克洛诺斯之子初看上

去是不虔敬的,因为克洛诺斯在谚语中是愚蠢的代名词,我们宁可希望宙斯是伟大理智之子,而这是一个事实,因为这正是他父亲的名字的意思,扫除),它不是指年轻

①密耳提罗斯是赫耳墨斯之子、国王俄诺玛俄斯的御者。他被珀罗普斯收买,锯断主人的车轴,使主人赛车失败。他后来被珀罗普斯抛入海中。细的心灵),亦即。

我们从传说中得知,克洛诺斯人的心灵,而是指(纯粹的、精但是到了称源于向上看是乌拉诺斯生的,这样称呼乌拉诺斯是对的,因为乌拉诺斯这个名),而哲学家告诉我们,向上看是使心灵纯洁的方法,因此乌拉诺斯这个名称是正确的。如得出同类结论果我能记得赫西奥德的神谱,我还能继续追根溯源,对诸神的远祖

这样我就能知道这种刹那间来到我心里的智慧是否能贯穿始终,而现在我还不知道。赫谟根尼苏格拉底,在我看来,你很像是一位最新受神激励的预言家,正在宣布神谕。

苏格拉底对,赫谟根尼,我相信是普罗巴提亚区的那位看来胜券在握伟大的欧绪弗洛在激励我,他给我上了很长一堂课,从拂晓时就开

始了。他在那里讲,我在那里听。他的智慧伴随着迷人的魅力,不仅充斥我的双耳,而且占据我的灵魂。今天我想要让他那超人的魔力起作用,完成对名称的研究

明天,如果你也愿意的话,我们会用魔法把他驱除。只要我们能找到某些擅长举行涤罪仪的祭司或智者,那么我们要清除欧绪弗洛的影响。赫谟根尼

我还是真心诚意地想听到其他部分,我对关于名称的研究非常关心。苏格拉底那就让我们开始吧。但我们应当从什么地方开始

呢,因为我们已经了解了这类研究的大致情况?名称自身可以证明它们不是人为地给予的,而是具有天然的适当性,是吗?一般说

来,英雄和凡人的名字容易使人误解,因为他们经常按照祖先之名而得名,因此他们的名字经常并不符合他们的真实情况,或者说这①普罗巴提亚区是雅典的一个区。

,为神所爱的),等等。但我想最好还是把这些名字搁些名字仅仅表达了一种希望,比如说欧提基德斯,幸运之子)、索西亚斯,救助者、救星)、塞奥菲鲁的机会

下,因为要在那些本质不变的名称中发现名称的正确性还有更多我们一定要更多地留意这些名称的命名,而在赋予这些名称时,可能有某些超人的力量在起作用。赫谟根尼

我也这样想,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我们一定得从诸神开始考虑,说明他们被称作神是对的,是吗?赫谟根尼是,这样做很好。

或奔跑者(苏格拉底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怀疑太阳、月亮、大地、星辰、天空是希腊土着居民所知道的仅有的神灵,它们至今仍是许多

野蛮人的神。由于这些东西总是在移动和奔跑,因此根据它们奔跑的性质,它们被称作神((,随着人们开始熟悉其他神灵,于是就把它们全都称为神了。你认为是这么回

事吗?

赫谟根尼我确实这样看。苏格拉底我们下面该说什么?赫谟根尼诸神后面不就是守护神、英雄和凡人吗?苏格拉底守护神!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如果我说得对,你

就告诉我。赫谟根尼你说吧。苏格拉底你知道赫西奥德如何使用这个词?赫谟根尼我不知道。苏格拉底你不记得他说首先出现黄金种族的人类吗?,亦译为精灵。

,在我们阿提卡的赫谟根尼我记得。苏格拉底他是这样说的:自从这个种族被大地埋葬之后,他们被称为大地上的守护神。他们无害、善良、是凡人的守护者。①

赫谟根尼从中又能推论出什么来呢?苏格拉底推论!我假定他使用黄金种族这个说法的意思,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用黄金造成的人,而是指当时的人是善良的、

高尚的,我相信这一点,因为他接下去还说到我们是黑铁的种族。赫谟根尼没错。苏格拉底你难道不认为我们自己这个时代的好人也会被他说成是黄金种族的人吗?

赫谟根尼完全有可能。苏格拉底好人不是聪明人吗?赫谟根尼是,好人是聪明人。苏格拉底因此我完全相信,他之所以把他们称作守护神,那

是因为他们有知识,或者是聪明的(老方言中有这个词。他和其他诗人确实说过,好人死去以后在死者中拥有光荣和伟大,成为一个守护神,赋予他这个名称就表示他

有智慧。我还要说,每个聪明的好人在生前和死后都不只是人,称之为守护神是正确的。(这个词的意思是什么赫谟根尼那么我宁可认为自己与你的想法一致,但是英雄

,古体写作苏格拉底我想这不难解释,这个名称没有多少变化,表示他们是爱情的结晶。赫谟根尼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你难道不知道英雄是半神吗

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行。?这个问题能够提出问题,因为赫谟根尼那又如何苏格拉底所有英雄都是神与凡人爱情的产物,要么是神与

凡间妇女所生,要么是女神与凡间男人所生。你想一想这个词在古代阿提卡方言中的形式,英雄这个词与厄洛斯(,爱

神)这个词只有微小的差别,英雄们都来自爱神。无论这个词的意相当于思是不是这样,他们都一定像修辞学家和辩证法家那样技艺娴熟。

所以如我所说,在阿提卡方言中,英雄转义为修辞学家和提问者。这些变化要发生是很容易的,英雄们的高贵后裔组成了一个智者和修辞学家

的部落。但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人要叫做比较难。赫谟根尼不行,我办不到。即使我能做到我也不想做,因为我认为你似乎更能取得成功。苏格拉底

也就是说,你相信欧绪弗洛的激励。赫谟根尼当然。,为了把这个句子变成一苏格拉底你的坚信不会落空,因为此刻有一种新思想在我

心中产生出来,如果我不再克制些,那么明天拂晓我会聪明过头。现在注意听,首先记住我们经常增加或减少语词的字母,在起名字

时也随意改变重音。举例来说,个名词,我们省略了一个,并且把中间这个音节的锐音改成抑音;另一方面,有时候人们在语词中不是省略而是塞入字母,原

先的抑音之处则改为锐音。这个名称曾经是一个句子,现在成赫谟根尼没错。苏格拉底人(了一个名词,它的变化就属于这种情况,字母被省略了,而最后

一个音节上的锐音则变成了抑音。赫谟根尼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我的意思是人这个词意味着其他动物从来不考察、考虑,或探究它们看到的东西,只有人不仅看

,而且还考虑和探究他所看到的事物,因此在所有动物中只有人可以被正确地称为,这个词的意思就是(,探究所看到的东西)。赫谟根尼

我可以请你考察另一个令我感到好奇的词吗?苏格拉底当然可以。赫谟根尼我要问的这个词在我看来与刚才那个词在秩序上正好相连。你知道灵魂与肉体的区别吗?

苏格拉底当然知道。这个词的天然适当赫谟根尼让我们像刚才一样努力分析它们。苏格拉底你想要我先考察灵魂(性,然后再考察肉体这个词吗?赫谟根尼是的。

这个名称的人想要说的意思是,灵魂苏格拉底如果要我把此刻涌现在心中的想法说出来,那么我会想象那些最先使用在肉体中的时候是生命之源,提供了呼吸和再生(的力。但请等一会儿,我想我能发量,如果这种力量失败了,那么肉体就会衰亡,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他们把这种力量称作灵魂(

现某些更能为欧绪弗洛的门徒所接受的东西,因为我担心他们会嘲笑这种解释。你对另一种说法想说些什么?赫谟根尼让我听一听。苏格拉底

什么东西能够掌握和承载肉体的整个本性,为之提供生命和运动?

除了灵魂还有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呢?赫谟根尼只有灵魂。苏格拉底阿那克萨戈拉认为心灵或灵魂给一切事物安排秩序,并包含一切事物的原则,你相信吗

我们对诸神一无所知,无论是他们赫谟根尼是的,我相信。苏格拉底那么你蛮可以称这种力量为,它承载和掌握本性(。,而这个短语可以精练为赫谟根尼

确实如此,我认为这个派生词更加合理。苏格拉底是这样的,但若我假定这就是这个名称的真正含义,那我止不住要笑出声来。赫谟根尼我们对另一个词该怎么说呢?

苏格拉底你指的是肉体(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这个词有各种各样的解释,如果允许有一些置换的话,那么可以作出的解释就更多了。有些人说肉体是灵魂的坟墓(

,可以把灵魂看做今生就被埋葬的;还有一种看法说肉体是灵魂的指标,因为肉体把灵魂的迹象显示出来(,如这个名称可能是由奥菲斯教的诗人们发明的,他们感到灵魂由于

犯罪而正在接受惩罚,肉体是圈养或囚禁灵魂的地方,使灵魂保持安全(这个名称的含义所表示的那样,直到惩罚完毕。按照这种观点,这个词的字母无需作任何改动。

赫谟根尼苏格拉底,关于这类词我认为已经说够了。但是关于诸神的名称我们还有更多的解释吗,就像你对宙斯的解释那

样?我想知道是否能把同样的正确性原则运用于其他神灵?苏格拉底对,确实如此,赫谟根尼,有这么一条很好的原则我们作为聪明人必须接受

的本性还是他们给自己起的名字,但我们可以肯定,无论他们如何称呼自己,他们用来称呼自己的名称肯定是正确的。这是一条最

优秀的原则,接下去我们最好说,就像在祈祷中一样,我们可以用他们所喜欢的名称或源于父名的名字来称呼他们,因为我们不知

道其他还能怎么办。我想这也是一个很好的习俗,很希望能够遵来代替守。所以,如果你愿意,让我们首先向诸神宣布,我们并不是在探究诸神起了那些名字的人是什么用意

我们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这样做。我们探讨的是给诸神这样我们受到的谴责会少一些。赫谟根尼苏格拉底,我认为你说得很对,我愿意照你的话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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