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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宅前传》 作者:有时右逝

如果宅前传第四部分

 10月23日 大风 人生就是一场战斗

 
  我终于明白了,和我们约架的人是一个多么好心的好人。
 
  他给我们时间去让我们组团以及刷点装备,为了三日后的“击杀对方领袖”任务做出应有的贡献。今天大圣不知道从哪里捡了2个哑铃回来,坐在凳子上就练。刘高玩听说了一个大概后,立刻开始做亻府臣卜扌掌。李高玩听说了一个大概后,立刻搬了一箱牛奶上来给我们加BUFF.
 
  越来越多的同志们参与到了这场全民大乱斗里面来。我觉得不好,万一回来学校发现我们班都翘课而去追查,无奈发现我们都在拘留所里打扑克或者发现pol.ice打我们。
 
  这2者都很尴尬。
 
  大圣和我的意思决然不同。“想想我们5V5的时候!”大圣面露痛苦的回忆着一场场的决斗,畅想着我们屡次从1500被人喷到1200.我很奇怪的问大圣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要是竞技场里,对方5个人,我们50个人,那结果就……”大圣说着得意的淫笑了起来。我恍然大悟。
 
  主席老人家以前说过,人多好办事。千古不变的真理。
 
  不少专业看见我们这里的宅男们纷纷倾巢而出锻炼身体,奇怪的互相打听是不是学校又要办奥运会了。在得到我们的肯定答复后,不少人激动的流着眼泪握着刘高玩的手说,翔哥,祖国就靠你了。
 
  刘高玩业觉得自己身负重名,每次出入厕所都会高喊“我已出舱感觉良好请祖国人民………”整个宿舍弥漫着大战当前的味道。
 
  强身健体从我做起。这意味着,全民健身的时代到来了。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这样闹大是不是真的好。我很奇怪为什么对方说三天以后才会见我们——或者说见大圣。好几次我都想给她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但是最后都忍住了。倒不是我觉得不好意思联系她,而是觉得有点厌恶。
 
  但是我还是感谢她,起码让我这个部落和大圣那个伪联盟并肩作战,一起对抗她这个燃烧军团已经过去了将近14个小时。我们知道之后的战斗极有可能如同武藤兰的高潮一样一波接着一波。
 
  正当我们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系列的开幕式准备,意图一举歼灭对方时,隔壁专业传来了一个噩耗:有人因为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导致被永久封号了。到了今年才被开除,我们纷纷感叹这个哥们得不偿失。
 
  “要是我,才不会被抓住呢。”刘高玩不屑一顾,宣扬自己小学时代英勇无比痛揍2个低年纪同学后悄然一个闪光粉不留痕迹的一笑而过,学校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纷纷感叹,说怪不得刘高玩在加基森里冲进无数警卫中间取对方首级如入无人之境。看来PVP就是要从娃娃抓起啊。
 
  我10点就在线上呆着,同时不断的玩着哑铃。对我来说,WOW只要一个鼠标就够了。其实我就是上来看看这平和的世界,享受一下我的宝宝和我在一起的感觉。
 
  忘了说了,我上的是猎人。
 
  之所以突然发觉我上的是猎人号,是因为牧师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啊?”我问。
 
  “你们不要来了,好吗?”她说。
 
  “你想保护你现在的男朋友对吗?”我冷笑着,如同冰箱一样的空调。
 
  “我是想保护你!”她的文字一如既往的让我心跳不已。
 
  “谢谢,不用。我没有事。”我想了想说。
 
  一阵沉默。
 
  “你们要是来,我就给你们学校举报。斗殴,我不信学校不管!”她突然说。
 
  “我操,你敢!”我下了一跳,觉得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阴险!
 
  系统提示我,未找到此在线玩家。
 
  我的心一寒。
 
  到底怎么了?
 
  10月24日 我们的未来,我们的选择
 
  距离重置副本还有2天。距离期中考试还有8天。
 
  “期中考试?”当飞扬在公会里向我们透露学校的绝密安排时,我们吓坏了。“怎么提前没有什么通知让我们准备啊?”
 
  “学校的意思是,给大家一个惊喜。”小飞扬善解人意的说。要不说现在是人性化时代呢,学校方面的领导除了贪污腐败以外,竟然还知道抓一抓学生的学业问题,这实在是忧国忧民的体现啊。
 
  考试。大圣在我的宿舍,几乎是流着眼泪看着我。其实大圣大学三年考试考了32门通过了25门,除了体育的4次考试以外有将近20门是因为我的功劳。每次大圣只要是抄我的,肯定是60+,很悬很悬的过了及格线。
 
  另外大圣挂了的7门,全部是刘高玩和李高玩的鼎力协助。这让大圣在大二的期末考试中遥遥领先,以5门考试总成绩26分的骄人战绩傲视群雄。大圣事后回忆说,在他小学的时候老师说过误交损友害处大,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老师神机妙算。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表达,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她昨天在游戏里恐吓了我以后,我突然害怕失去某些东西。
 
  我身上背着一个处分,大圣身上背着一个处分;不光是我们,很多的兄弟身上都不干净了。就在昨天的梦里,我朦胧中看见大圣背着自己的行李,站在学校的大门口向我告别。“我被开除了。”大圣很清楚的对我说。我哑然。然后大圣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再也看不见了。
 
  醒了以后我才发现,我一身的冷汗。
 
  说不清楚这次为什么脑袋会想这么多东西,也许是因为我的预感不是很乐观。以前的大部分事件都是突发事件,只有这次是给了我3天的时间让我来思考。我想着,觉得非常的累。
 
  中午的时候依然是群众把食堂搬进了宿舍。整个楼道弥漫着劣质食用油做出的食物的焦糊味道,如同我们被人翻来覆去利用的青春。青春,这个东西……
 
  吃饭的时候我喊了很多人来宿舍。大家一副UT奥山队的表情等着我安排任务。刘高玩和李高玩已经开始给群众们分队了,准备到时候好分开坐出租。大圣一脸的兴奋,让人一看见他的一脸淫笑就觉得他是不是要当爹了。
 
  而我却空前的觉得,空虚。
 
  “要不算了。”我突然在人山人海中说了这么一句。正在热烈的议论纷纷的宿舍随着一个个疑惑的眼光缓缓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不想去了。”我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了刚才那句话。但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你怕了?”刘高玩惊讶的张大了自己的嘴巴。我想起了梦里大圣离开的背影,无比的失落和寂寞。我怕失去眼前这些和我昏混了3年的人们。
 
  “我怕了。要不就算了。”我小声的说。
 
  没有人接我的话茬。刘高玩站了起来,脸上不再是嬉皮笑脸,而是略显鄙夷的看着我。我等待着他的数落或者讥笑;但是他就是那么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出了我的宿舍。
 
  李高玩同样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想让我继续说下去,说出来我弃这么多人于不顾的理由。但是我没有理由,我只能看着他,看着和我在一个楼层生活了3年的李高玩,看着毕业证学位证悬于一线的兄弟。
 
  他最后的眼神是失望,转过头慢慢的也走出了我的宿舍。
 
  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看着我,盯着我,瞪着我,之后都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
 
  最后,只剩下了我和大圣。最尴尬的时刻,不是拉完屎发现没有带纸,而是带了纸却发现自己拉不出屎。我有话要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不明白你了。三年了,你耍我玩是吧?”大圣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他向对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好奇的看着我。
 
  4点的时候,我们再次上了竞技场。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告诉飞扬,阻止我的兄弟们惹祸。不过,一直准时出现的大小飞扬今天却都不见人影。让人意外的是,吥洅敛僾竟然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你去哪里了?为了大圣那个孙子抛弃了我们这么久。”老D一脸的淫笑,估计是因为最近前列腺好了又能禽兽的缘故吧,总觉得老D的笑里面藏着一架拖拉机一样的不纯洁。
 
  “飞扬呢?我是问,小飞扬呢?”我没有时间搭理老D,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他去L J大飞扬了。”老D给了我一句话。
 
  “大飞扬呢?”我不死心的继续问。
 
  “不是告诉你了吗,他去享受小飞扬了。”老D不耐烦的说。
 
  “我X,我说正经的呢!我有急事!”我怒吼道。老D吓了一跳,问我不是有手机号码吗。问题是我的手机已经扔了,现在要是问身边的人导员电话的话,我估计会被人活埋在5楼楼道里。以后我就只能生活在4楼半了。
 
  刘高玩和李高玩知道来了女生都是一脸的欣喜,丝毫没有把中午的事情当回事。其实中午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就不是事情,任何人都会有掉线的时候。只要你还能上来,我们不扣DKP不嫌弃你。
 
  问题是,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回到队伍里去。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迷茫。
 
  给老大打了电话,说了我的问题。老大沉默了一会,问:“你给我说说,你怕什么呢?”
 
  “我怕我们有人被开除。因为刚刚的出了事不到一个月,这次我怕学校玩真的。”我想了想对老大说。
 
  老大还是很沉默。过了一会,老大终于开口了:“喂喂??我草,你刚才说的什么?我信号不好!”
 
  我操。
 
  老大详细的听我说了所有故事的来龙去脉,觉得这个事情很纠结。“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你们先干掉对方,然后你暗杀了那个大圣得了。”
 
  我吓了一跳,觉得老大就是老大,脑子里全是固体。
 
  “别开玩笑了老大。我就是问你,打还是不打?”我拎着话筒,手里渗出了冷汗。
 
  “废话。打。”老大说的很坚决。“别担心那些东西。有人4年混了一个以后屁也不值的毕业证,失去了自己的人生;有人4年以后什么东西也没有拿到,但是他依然身后站着好几个兄弟。要是你,你喜欢哪种结局?”老大意味深长。
 
  我觉得,我选2.
 
  “这不得了。其实最重要的事情是……”老大突然神秘的说,我紧紧的贴着听筒,等着老大暗授玄机。
 
  “其实没有毕业证找我啊,我给办一个清华的北大的南开的复旦的,要啥来啥。”老大说。
 
  我操。
 
  晚上大圣才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宿舍里。本来他想说点什么,但是他一眼扫见了我正在往吉他袋里放的墩布棍,然后一脸的释然。
 
  “过了后天,我们上自习,考试,然后老老实实的等毕业。”我看着大圣说。
 
  大圣笑了。然后在楼道里高喊:“为了部落!”群众闻言后纷纷响应:“LOOK 他,牛逼 .”
 
  后天。
 
  10月25日 晴 这里很祥和
 
  我想说,大战之前想不到我们依然过得很平静。
 
  可能除了我以外,大家都把这次的事件当作日常任务一样掉以轻心了。我不怕那些无良的NPC和那些没有智商的野怪;我只害怕突然间杀出数不清的联盟各种围追堵截。这不是梦,是噩梦。
 
  不过似乎使我多虑了,曾几何时我们一直是处于就算不能取胜也不会吃亏的状态,犹如一群休闲玩家的进度一样可以自我安慰。只是我在想,她对我们知根知底,所以那个男的对我们也应该是知根知底——那么他依然是很有信心的找我们刷大战场,我总觉得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或者掌握了什么服务器的BUG有而有必胜的把握。难道是外挂或者认识GM?我犹豫着,思考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继续我的猜测。
 
  大战当前似乎不该扰乱军心。你看大家都在为明天的战斗睡觉啊游戏啊吃饭啊扯淡啊打电话啊看黄片啊假装复习啊什么什么的,很明显同志们都有了要为新中国的成立而高喊“向我开炮”的觉悟了。
 
  大圣觉得我说的很对。睡觉的是在为明天的战斗积攒体力,虽然明天他还是睡不醒;游戏的很明显是在积攒战斗经验,虽然是流动荣誉;吃饭的不用说是在恢复了;扯淡的是在做人生的最后一次交流(就像是遗言的性质一样,问题是我们互相留遗言貌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打电话的大圣说都是在叫更多的人来,果然过了一会食堂就来了几个人带着补给品;看黄片的是为了让自己更大更强,但是一旦突破了自我就会走火入魔;假装复习的人很明显是在隐藏自己的杀气。
 
  用大圣的话说,我们准备好了,并且时刻准备着为不知名的原因贡献我们的生命。“不用担心我们,右右。”很多高玩都在安慰我。“我们的人生是充实的,我们已经把无数的生命贡献给了我们的硬盘里的各个女人。现在,我们不能容忍我们的生命最后都是死于厕所这种悲剧。所以,我们要在现实中一展宏图了!”
 
  不明真相的人总以为我们是一个流窜作案的流氓团伙。
 
  事实上,我们是一个不流窜的流氓团伙,而且意图作案。
 
  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作案和做爱是一样的,快感过后的空虚是无法逃避的痛苦。
 
  小飞扬总算是仗义了一把,给了我们不少复习的材料。问题是我们现在看的都是什么《女子格斗术》这一类的纪实文学+应用文,哪里有时间看什么高数乱七八糟的。我躺在床上,想着我过去的这些日子沉迷于网络,忽然发觉我就要大学毕业了。
 
  很乱的思绪。看着大圣统一了我们的武器,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吉他袋里,我就不由得觉得亢奋,如同初夜的老处女一样期待着什么会让自己痛的东西。因为我麻木了很久,需要什么东西来唤醒我的感觉。
 
  虽然我知道我这样想很自私,但是我还是喊,大圣。
 
  “干嘛?”大圣问。
 
  “我们认识多久了?”我没事找事的追问。
 
  “差不多9年了?”大圣的算数一向很好,尤其是十以内的加减法更是出神入化。
 
  “操,我4年前才上大学。”我反驳。
 
  “那就是将近4年。咋了?”大圣反问我。
 
  “没有事,就是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呢。”我感慨了一句。
 
  沉默了一会。
 
  “毕业以后你会回吉林吧?”我问大圣,这是第一次,我在现实里和大圣谈到遥不可及而又近在眼前的毕业。
 
  “恩,以后见面就困难了。”大圣傻笑了一下,但是没有看我。
 
  “我可以坐火车去看你。”
 
  “我操,你别坐到新疆去我就谢天谢地了。要是想我了,我去找你吧。”
 
  彼此之间的对话,莫名其妙的。我在考虑着,如果大圣没有做出那天让我不能释怀的事情,会不会现在,我会开心的说,大圣你真是好人,够兄弟?
 
  而现在的我只能说,哦。
 
  宿舍的兄弟的电话响了起来,在我午睡的时候。他接了电话以后一愣一愣的,然后转交给我,说是找我的。
 
  “喂?”我想不清楚到底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找我。不过我猜到了一个答案。
 
  “他们人多。”她对我说,语气很焦急。
 
  “没有其他事我就挂了。”我冷冷的回敬道。因为我们人也不少。起码放眼一望,所有宿舍里颓废的人基本都是我们明天的主要战斗力。人数大概占到总数99%.唯一不颓废的好学生负责搞定小飞扬泄露出来的重点等待我们的凯旋。
 
  “你们不能来,我求你了。”她的声音近似于哀求。
 
  我操。我是第一次这么的厌恶一个女人,一个我曾经很在乎的女人,一个让我失去了全部的女人。虽然在以前,我一直觉得她从脸到菊花都是那么的诱人可爱让人浮想联翩甚至让我联想到了我的硬盘,但是现在,我能想到的词语就是一个:操。
 
  “操,有劲吗?”我咬着牙,第一次向她展露了我粗鲁的一面。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她显然很惊讶,似乎被打乱了以往的对我的印象。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天天被老D和老大骂,让我觉得我说脏话真是一个利索,集百家之所长融会贯通后出口伤人,爽。
 
  那边的反应我很满意,听到她哭时,我挂断了电话。
 
  我承认我虚伪,我承认我心疼。
 
  但是这个时候,我必须让自己狠下心来,把自己逼到和她对立的位置。不然,我怎么面对大圣,怎么面对刘高玩,怎么面对李高玩,怎么面对宿舍其他的人?
 
  我是个牛逼 .在这一刻,我承认我开始厌恶自己,一直在伪装着没有任何感情的自己。
 
  晚上9点大圣接到了短信,上面清楚的标记出了明天见面的地方。对方明确的告诉我们,不要想跑。
 
  作战会议一直在我的宿舍开到了将近11点,会议主要探讨了明天早晨是吃豆腐脑还是吃方便面,大家就这个问题发生了激烈的大讨论。结果是,算了直接去吧,完事了回来吃午饭。
 
  “大圣。”在会议结束时,我看着大圣,欲言又止。
 
  “过了明天,一切就都他妈的好了,我们继续我们的生活继续冲击竞技场继续一起打球继续一起喝酒继续……”大圣一脸的开心,说了很多。
 
  过了明天。
 
  我承认,这一夜我彻夜未眠,独自看着宿舍的天花板,等待着时光满满的在我身上爬过。
 
  明天。
 
  10月26日 阴 你们说,什么是兄弟?
 
  起床,吃饭,打车出发。
 
  门口的黑出租看见我们络绎不绝的来打车开心的跟看见免费的妓 女一样热情,口气亲切的跟调情似的。地方很远,大概要50左右才能到。我昨天就已经取出了1000块钱然后分出去了一半做今天打车的准备。
 
  很丢人的是,为了省钱和取暖,我们经常出现5个人挤一个夏利的尴尬局面。大圣那个牛逼 还很敬业的想挤进去一辆已经6个人的车里。在我好不容易的关上门后,司机说走不了走不了!大圣就吼,怎么走不了,我他妈这不是进来了吗?
 
  司机说,你他妈挤进来了,我他妈被挤出来了。
 
  门口一共8辆出租,全满。一路上慢慢悠悠的开了过去。目的地是一座假山附近的工地,已经因为资金问题停工了很久了。用对方的话说,就是“顺便拿你们做地基。”
 
  时间定的是下午一点。我们吃完早饭就来了——我们吃完早饭时大概是11点。下车后后发现不到12点半呢,于是很乐观的想,我们竟然先占据了战壕了。
 
  出租车司机们却不走了。“100一辆!”没有打表的出租车们纷纷变身成了高数教授,对于自己心算的价格准确性表达了无比的自信。
 
  “他妈的你怎么不要200?”大多数人都在往里走,只有我们几个给钱的和司机争论。这群司机吧,说好点是司机,说难听点就是流氓了。估计他们把我们当成了来这里集体春游的和谐班集体了,所以要狠宰一刀。一群司机很牛逼的吹胡子瞪眼说狠话,意思是要不给钱要不就……
 
  还没有说完要不就怎么样,大圣他们已经分完了钢管什么的转身回来了。“到底在哪里?右高玩你们TM的倒是快点啊!”大圣貌似是迷路了,带着人又绕了回来。司机们吓了一跳,看着人山人海的不良中年(其实我们还年轻)拎着家伙围了上来并且一脸的凶相,本能的以为遇上劫道的了。如此大规模的劫道世间少有,40个人劫8个人。如同进了奥大后发现对方已经在杀将军了。
 
  “反抗是徒劳的。”生活告诉我们这个道理,WOW也告诉我们这个道理。“走吧。不然你们修装备花钱就多了。”我暗示性的冲着带我来的司机的汽车玻璃比划了一下棍子。
 
  八辆夏利你追我赶瞬间登出了游戏。我们在背后看着,如同看F1大赛起步一样激烈。
 
  出师大捷。
 
  蹲在地上抽烟,一群人无所事事的等待着将要来的敌人。之前我和大圣也讨论过,要是对方利用了战场BUG叫来100+的联盟那我们岂不是很吃亏。想来想去,除了又叫了几伙人留了电话说好有急事立刻打以外,别的也没有什么好方法了。
 
  “大不了一拼。40打8没有希望,80打40还是有拼的。”大圣的算数果然不错。
 
  我等待着,不安。
 
  他们的人出现时,我差点没有反应过来。10几个人摇晃着就向假山的方向过去了。大圣看见了以后,大喊了一声:“你们干嘛的?”
 
  对方愣了愣,看见我们不怀好意的阵势,先是喊了一句,是老刘让你们来的吗?见我们没有反应,几个人立刻转身就走。
 
  “我操,他们的人!”大圣立刻冲了过去。其实我们都不明白个一二三,但是也立刻上去了。乘着对方的部队没有成型,先逐个击破。恩恩,乘着对方掉线了不知道多少人,先杀!WOW的竞技场思想指导着我们,看来这场比赛会轻松获胜!
 
  他们开始跑了。我突然很疲倦的不知道该不该去追。可能他们中有很多人也是和我的兄弟一样,为了义气脑子一热就来了;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仇恨可以大到我用手里的棍子去开对方的脑袋。毕竟我们的关系还不至于是联盟和部落,充其量也只是PVE服务器的对立玩家。他们不是BOSS,杀了也没有荣誉的。
 
  我只渴望见到打电话的人。用最小的伤害解决问题。单挑,也是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前面的人被抓住了3个,几棍子下去就老老实实的躺下不动了。我们清楚的看见跑掉的人边跑边打电话。“你们大概多少人?”大圣问人质。对方没有说话。刘高玩飞起一脚,接着要给盾击的时候大圣拦住了他。“算了。”大圣说,盯着不远处的工地入口。
 
  大概不到15分钟,走掉的人回来了。直观的来说,黑压压的都是人。不过我估算了一下,大概也就不到60人的样子。幸好,还是有一拼的。
 
  头出来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戴着眼镜。“老刘,是他们不?”旁边的一个光头哥们用自己手里的刀指着我们问道。那个人就是老刘?组织者?我的对手?我的……
 
  “操你妈,就是你是吧?”我终于爆发了。因为女人,还是因为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愤怒。
 
  “你就是大圣?果然跟个孙子似的。”老刘说。
 
  我们有点尴尬。
 
  “骂错了骂错了,我是大圣。”大圣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比我更上前一步,毕竟这次约架的是他。对方楞了一下,然后指着我问,那你是谁?
 
  “我是右右。”我说道。
 
  沉默。两边人似乎都有点不耐烦了。“打不打?操,你们过来!”双方只在不断的叫嚣,却没有人先动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造成了这个反应。
 
  “她和我说,不让我动你。”老刘憋了半天,突然出了这么一句。
 
  全场安静。
 
  我操你妈,我操你妈,我操你妈我操你妈我操你妈……
 
  “我操你妈!”我扔出去了手里的棍子,在老刘躲的同时我已经飞起了整个身子踹了过去。这是对我的侮辱吗?对我们的嘲笑吗?对我做的一切的否定吗?
 
  我他妈的还用不着一个女人去可怜去保护,去和另外一个男人说,别动我。
 
  遗憾的是,我就给了他一击飞脚,大概造成了不到700点伤害就被其他人控制住了,冰环变羊闷棍致盲暖气管棒球棍层出不穷。错误的一次出击,我被围了。很有可能,我被秒了。
 
  2群人扭在了一起,冷兵器的时代。血性的呐喊,被打中了要害依然靠着一股气势大吼着还击。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在游戏的奥山感觉不到的真实,一股荣耀般的释然。
 
  我操完了我变态了,我被人打呢我还荣耀个JB啊……难不成是因为他们杀人了我有荣誉?
 
  “害怕吗?”有一个声音问我,来自遥远的地方,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我突然看见了,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球棍砸进了我的左眼——虽然我已经伸出了手去挡;看见了不认识的人被我的兄弟打在了地上,依然不依不饶的追击着以防是猎人的假死;看见了透过这群无聊的人之后的灰暗的阴霾的天空;看见了大圣背着行李在校门口说再见;看见了我把大圣推下了楼梯;看见了大圣为我留下的第一个伤疤;看见了她;看见了老大,大屈,BO和洋子;看见了以前我们喝酒的时候说,兄弟就是要保护彼此,哪怕是一个牛逼 ……
 
  我追上了老刘。
 
  他似乎喊着什么。但是我什么也听不到。上一秒我看见了他倒在了我脚下,这一秒确实的,他中了我的致命一击。虽然他捂住了后脑勺,我还是知道我刚才的一肘子得手了;我扑了上去,按住他开始瞎打。他在挡。
 
  其实我们都不好过,因为不断的有人在踩来踩去。真他妈的疼。我笑了,觉得自己不再麻木,在自己麻木了将近一年后,终于可以走出那段让人无法忍受的煎熬了。
 
  “右右!”大圣喊。我以为他是在为我助威,于是我回过头想摆出胜利的姿势。我想告诉他,大圣,我操,我们是兄弟了,没有隔阂了,我以前错了。
 
  光头,刀,我的面前。
 
  我抓住了刀刃。幸亏是片刀,不然我的手就没有了。冷汗直流,大圣挤开附近的人,喊着李高玩的名字冲了过来。我就纳闷怎么会有会冲锋的SM呢?但是大圣就是过来了,一路上被人不断的击中后背和脑袋。大圣的左手勉强的保护着自己,右手坚定的拎着武器,瞄准了光头的后脑。
 
  光头兄弟在空蓝后被大圣秒杀,然后补了将近15棍子。之后大圣终于跌坐在了我的旁边,鼻青脸肿。
 
  “这他妈的就叫,空手入白刃!”我看见大圣盯着我全是血的右手的焦急的神色,轻松的说。
 
  不到10分钟后。我们算是败了。
 
  虽然我们成功击杀对方的阵营领袖,但是对方的人越来越多。“往马路那边走!马路!”大圣带头拉着我走向马路。毕竟那是大马路,对方追出来了几个人后,其他人没有再死命的追我们。四散逃走,因为,我们知道,pol.ice叔叔要来收保护费了。
 
  大圣和2个兄弟带着我使劲的跑过了马路。路上全是我手上流的血。右手的食指,可以看见骨头了。大圣一边跑一边说,真是韧性再高也怕菜刀。我摇头,刚想说我他妈是高玩猎人200韧……脚下开始发软。
 
  大圣揪着我的手,我倒了。不是我晕,是我没有力气了。
 
  “操你妈,让你减肥你他妈的不减,牛逼 了吧?”大圣没有多废话,只废话了4句就把我背了起来。“你们先回去!我带他去缝针!”大圣喊着,然后也不等回答就去追前面的出租。
 
  “去医院!”大圣把我扔进车厢以后说。“怎么了这是?”司机看着全是血的我问道。
 
  “受伤了呗!这么多血还能是月经?大叔您敢先开车吗?”大圣的话逗乐了我。
 
  缝针很疼。我再次醒来以后对大圣说,我用住院不?
 
  大圣说,死不了。但是最好住几天以免……
 
  “死不了就行。回去吧。这个又不是伤在什么重要的地方了。”我说道。
 
  大圣听了以后牛逼 呼呼的看着我,说你丫是不是流血流多了脑子里长肌肉了。
 
  我是8点到的宿舍,我们雇的三轮回来的。大圣一路上没有说话。兄弟们庆祝我们没有被人活埋在假山下,说这就是他妈的伟大的胜利。
 
  战况虽然比较惨烈,但是没有损失一个人。一群人看见我还能动之后递上了啤酒。
 
  “喝个屁!他刚缝完针!”大圣怒吼道。大家笑了,说大圣,那你喝吧。晚上我们用金箍棒玩打地鼠。
 
  大圣和他们闹着,我自己走回了宿舍。
 
  日记上写什么?
 
  什么是兄弟来着?大圣就是兄弟。
 
  对吧,大圣。
 
  晚上我躺在了床上,宿舍的兄弟上自习回来,看见我手里的绷带吓了一跳。“咋了?”他们问我。
 
  “哦,摔了。”我答道,不打算让他们为我担心。
 
  “对了,有个女的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宿舍的兄弟突然说,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念了起来。
 
  “你有事吗?大圣有事吗?我明天去见你们。”
 
  “大圣!我要回医院!我不行了!”我听了信息后,立刻喊了起来。
 
  罪魁祸首,你要是敢来……我就敢轮了你。
 
  别逼我。
 
  10月27日 晴 我CAO
 
  一大早我就杀进食堂抢了10块钱的包子,坐在一扇阳光明媚的窗户旁边,手上是极其有品味的加了盐的豆浆。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觉得自己一小口吃包子后在泯一小口的豆浆的生活有点太小资了。
 
  昨天晚上是对我人生最大的考验。我的右手壮烈了以后,发现连带反应不止于此。当我无事一身轻准备去厕所享受一下的时候,我发现我必须用我的左手去擦屁股……虽然只是一个小改变,但是我发现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
 
  通过这件事情我想到了很多。原来我们并不了解身边的那些人那些事,即便是自己的屁股我也不能找到关键的位置。
 
  我突然明白了某些残疾人所谓的生活不能自理是怎么回事了。
 
  大圣在我进入厕所不到2小时后四处打听我的下落,最后在厕所见到了落魄的我。“你上个厕所至于延迟这么高吗?”大圣鄙夷的问我。
 
  说完以后大圣就站在我面前嘚嘚嘚嘚,说了一大堆今天的事件的看法。我的意思是,你别在我的面前看着我找自己的屁股;而大圣以为我的腼腆是因为我怕麻烦他。
 
  大圣最后说,右高玩你客气啥啊,有事说话,甭管什么乱摊子我们帮你擦屁股!
 
  真仗义啊。这么快就说道点上去了。
 
  当然最终我没有把我的想法说出口。倒不是我怕色情大圣Q B我的菊花,而是我觉得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私事。尤其是,当我知道大圣不知道我知道她要来的情况下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让大圣知道我知道的情况。
 
  有点乱。
 
  我不想见她,这是我唯一能够确定的问题。
 
  所以早晨吃完了饭,我就短信出来了大圣,带着他去久违的网吧搞我们久违的竞技场大圣觉得我真是有钱花了,宿舍有电脑还要出来上网。我对他的这个看法不屑一顾。“难道你结婚了就不出去P C了?结婚的感觉和偷情的快感是完全不一样的!怎么能因为宿舍的原配就舍弃了网吧的那段真挚的感情?”
 
  大圣最终被我言辞真挚的辩解说服了。来到了熟悉的网吧,用以前的会员帐号坐在了熟悉的位置上。
 
  上线之后一看,不错,老D在小飞扬在大飞扬在。基本上队伍里排名在倒数前五的人物都出现了。我们喊着他们进去了竞技场,小飞扬还一直叨叨说这个点我们不是该上课吗,怎么他妈的又逃课。
 
  完蛋,这个阵容估计老D又要给我们整爆发流的队伍。
 
  我个人最恨的就是无脑输出流了,根本不能体会到魔兽的乐趣就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这有什么乐趣呢?当然了,复杂的操作我也不行……很矛盾啊。
 
  老D在排队的时候偷偷的问我们是不是去打架了。我大惊,觉得这等天大的秘密怎么会被老D知道?老D诡异的一笑,说是昨天晚上工会活动,刘高玩李高玩迟到后大打情感牌,说是我被人始乱终弃了,他们仗义出手而导致回来晚了,要求工会不要扣他们的DKP.老D说当时的场面煽情的啊,就差我本人来现身说法了。
 
  我操。
 
  排队时间10分钟,我立刻杀进工会频道《今日说法》。“谁TM的被始乱终弃了?”我质问刘高玩:“谁被人骗走肉体了?”我质问李高玩。他俩在工会频道装傻,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问题是工会所有人看见我说话后都是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很同情的说,右寡妇,你节哀顺变。
 
  很好。
 
  在排队的时间里我了解到我的事情已经传出了7,8个版本。最后一个是我被人感染了HIV后准备卖肾。《右寡妇事件1.1版》不胫而走,直到24小时后的《右寡妇事件最终解释版V7.1》。
 
  用小飞扬的话说,一上午光看卡巴斯基和我的故事升级了。
 
  我只能把我的怨恨发泄到敌人的头上了。在进入了棺材铺之后,大圣瞟了我一眼,问我能不能用鼠标。
 
  “不能。”我老老实实的坦白。
 
  “我操,那你打毛竞技场?这不是害人吗?”大圣无比委屈的看着我,好像我们1300多的队伍是我一手造成的。
 
  不错,我是一只手。
 
  老D喊着上,我们就不顾那么多的上去了。其实我根本不需要鼠标,WASD找到敌人按TAP然后1234完事我就等死就行。鼠标?老子玩的是微操!
 
  哎,不知不觉,我在通往职业玩家的路上又进了一步。我的一小步,团队的一大步啊。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情况不是那么乐观。我混迹竞技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了5板甲的队伍——3战士2骑士!
 
  “打战士!”大飞扬给小飞扬下了暗号。问题是打那个战士呢?3个战士的名字分别是bbdbbd和bddbbd还有bbdbdd,用眼花缭乱来形容我们的感觉绝对是不为过的。
 
  碾压团,久违的。
 
  眼花缭乱过后是各种斩杀和鲁莽,偶尔大圣换上斧子伪装增强的时候对方二话不说开盾墙。不得不承认这是我遇到的最恶心的一次竞技场了。我们找不到爆发的机会;而对方也因为防战多而不好下手。
 
  我这才知道,原来55也会有肾斗士的存在……
 
  一下午我们遇到了大概5次这支《能扛》的队伍,双方互有输赢——我们赢得多输得少。估计对方的圣骑士是新手,每次都很信赖战士而不过人家无敌。战士也真是郁闷虽然每次加血都是2000多2000多的往上走,但是其实他们根本不掉血。当骑士没有蓝的时候,HIAHIA,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问题是机会来的时候,往往我们也没蓝了。
 
  这就是生活最恶心的地方吧。
 
  晚上8点我们回了宿舍。我算着,除非她能杀上5楼,否则就不会见到她了。这么想着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迈进了宿舍的大楼。
 
  没有想到所有人看我和大圣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这种眼神让我想起了“右寡妇”的感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到了宿舍,兄弟们告诉我,有人找我们。
 
  我操,难道她真来了?
 
  轮还是不轮,这是个问题。我就怕一轮大家一激动,别再轮乱了。因为我个人不喜欢乱伦的。
 
  “好吧,在哪里呢她?”我叹了口气,决定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铁窗生涯。
 
  “楼长办公室。”兄弟说。
 
  “她去哪里干什么?”我惊讶的反问。难道是准备勾引我们宿舍的看门大爷?
 
  “你们俩小心点,来的人不少。”大家似乎很担心我们。
 
  “蛋,人多我们照干!”我觉得,既然是带人来的,那就避免了情感戏的尴尬了。很好,我喜欢。
 
  “我靠,右高玩果然叼,脸pol.ice都敢动,了不得了不得!”群众纷纷赞叹,然后又纷纷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就算了别杀人了云云……
 
  我一时间没有弄明白。
 
  “谁找我们?”我终于问了我应该最先问的问题。
 
  “pol.ice.”有人低声的说。
 
  10月28日 晴 晴的我很不舒服
 
  “你叫什么?”
 
  “大圣。”
 
  “是不是今天和人打架去了?”
 
  “是……是个J8.早晨我去教室上自习了。”
 
  “他是谁?”
 
  “不认识。”
 
  “撒谎!他是你的同学你不认识!他的手是怎么闹的?”
 
  “我?我阳气过重,昨天打飞机的时候被自己震伤了。”
 
  “别跟我们瞎扯淡,不老实让你们去号子里坐坐?”
 
  “别别,开玩笑呢大哥。”
 
  “说说你的手。”
 
  “自己不小心踩破了。”
 
  “你他妈还自己不小心撒尿弄破的呢!”
 
  “也有可能,我也没有注意。”
 
  “带走带走!妈的没有一句实话。”
 
  “别,pol.ice叔叔他是牛逼 ,您问我您问我,我老实交代。”
 
  “你别给我整事!说说你们怎么受的伤!”
 
  “……好吧。右右,承认吧。人家要不是没有证据也犯不着找我们来。”
 
  “什么叫我们没有证……”
 
  “那个,昨天早晨,我觉得大学生生活应该奋勇向前,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使命感带领我和我这位堕落的同学去了学校自习室。后来他欠我钱不还,我们一语不合就打起来了。”
 
  “手!!手怎么伤得这么重?”
 
  “哦,大圣,你最后一招叫什么来着?”
 
  “白鹤亮翅?”
 
  “不是,那是第四招。”
 
  “无码中出?”
 
  “对对对,破防了。所以我的手就……他妈的,为了钱你就对我这么狠。”
 
  “他欠你多少钱?”
 
  “5毛,还有一个韭菜陷的包子。”
 
  以上就是我们昨天被刑讯逼供的大体内容。对方是不是出事了我不知道,如果真是出了人命我估计吧,昨天我就不会在宿舍睡觉了。虽然我们通宵下了一趟ZAM,快3点的时候过了老二,结果浪费了我一夜的宝贵睡眠。
 
  “pol.ice来干什么?”我问大圣。
 
  “估计是群众影响很恶劣来找我们了解一下情况。谁叫我们是红领巾呢?我们有义务维持社会的安定繁荣。”大圣的电脑已经搬到了我的宿舍——问题是我觉得吧,他的显示器好像是我在阶梯教室看见的那台。我瞅了一眼大圣,问他买的啥牌子的显示器,啥时候换了个纯平的大件。
 
  “你哪认识这个。这可是限量版。”大圣说,他的液晶显示器我去厕所的时候看见老老实实的躺在他的桌子上。
 
  我听说学校就10个这样的垃圾显示器,因为上课时候莫名爆炸导致一名老师轻伤而惨遭淘汰。据目击者回忆说,这种显示器的症状是冒火花有杂音,而且伴有一丝什么东西烤糊了的香味儿。
 
  我看着眼前的电闪雷鸣,觉得大圣这孙子吧,玩命。
 
  ZAM顺利的不行。我们几乎打破了以往的记录——最短记录是2个小时过了老一——当然这和我手不行有很大原因。我基本没有引怪。
 
  临散场之前,老D还表扬我呢:“右右不错啊,现在猎人玩的输出快赶上咱们的奶德了!”
 
  妈的,你一个手玩你试试!
 
  白天睡了一天。我困坏了。手很疼而且很痒,酥麻酥麻的感觉。
 
  当年酥麻这个词让大圣用过,他说自己苏宁苏宁的感觉。
 
  我其实醒的很早,因为我睡不着。老实说我是想到了她——但是我发誓不是想她——不是不是想她,意思是……不是死念她,只是想到了她。
 
  我们在现场的时候没有见到pol.ice,为什么事后过了2天pol.ice才来找我们呢?我一直回味着她的哪句“我会报警的”,难道她也是去当红领巾主动检举揭发我和她的那位了?
 
  说不定是想做掉我这个前前男友和大圣这个前男友,然后再火并掉她的现男友,然后神秘的第四人上场……
 
  我操,太可怕了。www.xiaoshuotxt.net
 
  真正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床下是大圣买来的泡面。还有一张大圣的留言条。我笑了笑。
 
  吃着泡面,打开了留言条。上面是我熟悉的大圣丑陋的字迹。
 
  “右,我在我宿舍呢有事喊我。我给你买了香肠,面包,王老吉,泡面,煎饼和牛肉干,你要是饿了就吃……”
 
  我惊讶的看了看,桌子除了方便面没有别的啊。
 
  于是继续一边看留言条一边猜想是不是宿舍的人拿走了吃的,于是我看到了后面。“PS:我有点饿,拿你点牛肉干……香肠……你不是不爱吃面包吗……有点渴……不饱啊,你吃煎饼自己一会下去买吧……”
 
  最后一句话是,“我去看看有没有热水……”
 
  大圣,你丫真是我的好兄弟。
 
  我他妈泪流满面。
 
  10月29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没有出去不知道天气,大圣的显示器,我靠。
 
  今天宿舍很多人来参观我和大圣打架后的战绩。前天我去网吧,昨天我睡觉,许多人纷纷感叹右高玩就是右高玩,你看残废了还是处处去巡回演讲“身残志坚”。我懒得和他们解释。
 
  小飞扬也亲自来了宿舍看我。并且和我谈了半天人生和未来的希望,临走还非要掀开我的被子看看伤口。
 
  我靠,看我伤口掀开被子干什么?
 
  小飞扬没有走出寝室,一大群人就纷纷围住小飞扬递烟倒酒并且让出一台高配置的电脑来让飞扬高玩现场演示WOW的法师教科书式的操作。小飞扬盛情难却,掏出密保卡就上了WOW.
 
  我问大圣,他咋知道我受伤的呢?
 
  大圣说,刘高玩在工会里说:“别往外传啊,右高玩失恋了,切了一个手指。”
 
  我点头,我就知道刘高玩这个孙子会落井下石。
 
  大圣看我情绪比较稳定,于是继续说:“李高玩转话是,右高玩失恋了,切了一个手指大小的伤口。”
 
  我没有觉出有什么不妥,于是示意大圣接着说。
 
  “老D后来觉得他们的说法不统一,一个说是切了手指一个说是切了手指大的一个伤口,于是老D自己改编了一下。”大圣缓缓的说。
 
  “什么?”我潜意识里觉得要出事。
 
  “右高玩因为失恋,切了手指大小的一个东西……”大圣说,然后同情的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节哀顺变。
 
  我豁然开朗,怪不得小飞扬要看我下面呢。
 
  【公会频道】《小飞扬》:呀。右右也来了?
 
  【公会频道】《刘高玩》:你没有事了?
 
  【公会频道】《冷血小宏宏》:老D?老D你在不?
 
  【工会频道】《风云一老狄》:在呢在呢,咋了?
 
  【公会频道】《冷血小宏宏》:你MB.
 
  小飞扬还在很热情的讲解着70法师如何单刷死亡矿井,一群高玩拼命点头。在小飞扬幸灾乐祸的演示的同时,不断的有人不经意的问问即将到来的考试的考试题。小飞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我们就知道了,期中考试如同死矿一样尽在掌握中了。
 
  临走了,小飞扬意犹未尽的问我们,刚才的范围都记住了?
 
  我们略显尴尬的点点头。想不到小飞扬脑子不是太慢。
 
  “那些范围就是不考的。”小飞扬说。
 
  【公会频道】《我靠》:小飞扬在吗?小飞扬在吗?
 
  【公会频道】《风云一老狄》:这是谁加的一级小号?谁加的?
 
  【公会频道】《小飞扬》:在呢,找我啥事?
 
  【公会频道】《我靠》:你MB.
 
  “我靠”已经退出工会。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期中考试,我靠。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宿舍的电话再次响起。接到了我不想听见的声音。“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邓丽君的歌声。
 
  我靠,自己不好意思说话,难道放录音就行?
 
  我耐心的等着这首歌完,想听听她说什么。没有想到,一个机械的女声说:先生您好,这是天使点播台,一分钟只要8元,就可以送出您的祝福………
 
  你MB.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躺在床上,刚才的吸费电话的声音还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我摸出了枕头底下贴好的密保卡,上面写着:至爱吾爱,永不分开。
 
  10月30日 晴 大圣的显示器,肯定是偷的学校的。
 
  这几天都风平浪静的,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原则上讲,当部落突袭了联盟主城后,不出3天联盟肯定又会反扑回来。不过这次对方的等待复活时间也太长了。
 
  我看着窗户外面,那条我曾经上课必须经过的水泥小径感慨万千。以前就是那条路,我不是匍匐在去食堂的路上,就是匍匐在去操场的路上;要不是期中考试将至打死老子老子也不会顺着南一直走。
 
  这几天大部分人还是结伴而行。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要是被人暗算——我想起大一的时候刘高玩缠着绷带去考试的牛逼 揍型……当然了,那次受伤是意外中的意外。当时正值期末考试期间,那天是体育课的铅球考试……李高玩论证了一条真理,那就是:铅球考试,考完了就走,没事别他妈的看热闹……
 
  那是刘高玩伤的最重的一次。
 
  用老D的话说,我们在TBC已经没有遗憾了,所以奉劝我们这些大学生还是学习学习学习。
 
  大圣对老D的话嗤之以鼻。公会进度刚到黑暗神庙;竞技场个人等级1340;团队等级1540;公正徽章一共攒了不到90个。
 
  最后大圣得出结论:老D的意思是,TBC没有不遗憾的了,所以奉劝我们这些大学生还是学习学习学习。
 
  当然了,上自习的是少数,就我和大圣;当然了,去了自习室看书的更是少数,只有我。大圣在我旁边睡的香的啊,呼噜都跟打铃似的。本来吧,4教212每次都有一个我觉得挺好看的美女来自习,这次倒好,大圣一来人家气呼呼的甩门而去。
 
  我算明白了,有大圣在,我就别想有女人。
 
  手机响了,大圣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我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看到了我认识的号码。呀哈?偷情现场?
 
  “喂?”我尽量的粗着嗓子,模仿着大圣。
 
  “晚上你们干什么?”她问,语气不是我想象中的热情或者是小心翼翼。
 
  “喔~”我不敢说任何双音节的词语,怕露馅。
 
  “又WOW?”她的语气似乎开始失望。
 
  我沉默了。
 
  以前她也说过,让我多陪陪她——但是那个时候我沉寂在NAXX的世界里,根本顾不到其他的。我们即将推到最后的BOSS克尔苏加德——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在最后关头拔出来的。古人云,无法自拔就是这个道理。
 
  就在我偏离了现在的思考轨道不到2秒钟,对面的声音再次把我拉回了现实。
 
  “你还要瞒右右到什么时候?”她的语气里面,充满着我没有感受到过的愤怒。
 
  “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电话断了。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声音。
 
  大圣还有事瞒着我?
 
  我看了一眼熟睡的大圣,觉得世界万劫不复。
 
  小飞扬下午闲情逸致的跟着老D去ZAM体验死亡小组。老D一路上马屁连连,说自己最喜欢文化人了。尤其是老师,尤其是女老师,尤其是教日语的女老师,尤其是教日语穿丝袜的女老师,尤其是教日语穿丝袜的波霸女老师……我知道他心里的老师叫什么。
 
  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小泽圆。
 
  尤其是因为这部《教室!激XXXX!无码奉献——一本道》是在工会论坛上共享过的。
 
  游戏带给了我们什么?今天排队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我和大圣的交流少得可怜,唯一的交流也是跟这个倒霉游戏有关……它里面有我在现实里遥不可及的感情。
 
  里面的大圣,就是一个牛逼 萨满,天天牛逼 呼呼的蹲在野外给人家联盟送荣誉。他没有对不起我,反而经常邮寄个100或者200金给我,然后需要钱的时候上我的号给他邮寄1000或者2000金。我们一起在这个游戏里过我们渴望的生活——没有欺骗,没有平淡,没有那些琐碎。它里面只有我们热血的青春。
 
  我们在游戏里一起去杀人,一起打发着无聊的时光,一起去副本里实现我们的目标。其实,这都是现实中的失落逼迫我们的。
 
  现实中,我们渴望的“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观念行走校园,但是发现果然,人家犯了我们,我们反而成为了犯人;我们也无聊的打着哈欠,但是我们却没有办法去打发这段珍贵的时光;我们知道要去杀那些BOSS,但是在社会上我们什么目标也没有。
 
  我这才知道,我老了。大学就是一个养老院,你迫不及待的从高中传进来,意图享受你渴望的悠闲的生活——未曾想过,这是麻醉,是慢性自杀。
 
  我看了看我身边的兄弟们。我知道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层。但是我们不愿意醒来。因为现实总有我们需要逃避的东西,比如感情,比如考试,比如毕业。游戏里我们无所不能,动不动就拯救世界,时不时的毁灭种族。
 
  不过,当点卡用完时,我们还是被迫的回来了。
 
  牢骚。
 
  我喊醒了大圣,不想让他一个下午全部都浪费过去。毕竟他是来和我上自习的。
 
  “有我电话?”大圣看着已接来电,问了我一句。
 
  “恩。”我没有多说什么。
 
  “哦。”大圣也没有多说什么,很从容的把电话又扔在了桌子上,拿起一本《线性代数》开始假装研究。
 
  “你看得懂吗?”我扫了一眼大圣问道。
 
  “废话,老子当年补考的时候可是得了24分呢!这点知识没有问题!CALL ME 博士!”大圣很自信。
 
  “博士,书拿反了。”我懒得再搭理他。
 
  对于大圣来说这是一种煎熬。在熬了他大概3个小时差不多熟了之后,大圣蹦蹦跳跳的带着我回宿舍去~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对天发誓,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啊?干啥?”大圣反问,眼神是那种真诚的牛逼 .没有错,当初的大圣就是这种眼神,从来不会骗人。
 
  “没事,回去竞技场再说。今天我又能换一件S3.”我岔开了话题。
 
  于是话题回到了万恶的WOW.一路上大圣兴高采烈的描述着我们牛逼的未来,意思就是等我拿齐S3我们就准备去参加世界比赛了。我的第一个反映就是我们会像中国男足一样成为传世的耻辱。
 
  不过大圣的开心和自信还是感染了我,我也傻呵呵的笑着,走在熟悉的路上。
 
  到了宿舍,用脚开了电脑后,特意在楼道喊了一声催大圣快点。然后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进游戏。
 
  再然后,我对着熟悉的角色登录界面发呆。
 
  大圣破门而入。“你干什么呢?墨迹啥?玩不玩了?”大圣气急败坏的问。
 
  “我的号,被人删除了。”我扭头看着大圣,不知道是平静,还是沮丧。
 
  10月31日 这是开始,不是结局。
 
  关于我删号的问题群众们有2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反映一:我靠!怎么能做的这么绝呢!这帮盗号的!(我没有打算说出是谁删除了我的账号,丢人)断子绝孙!!妈的,右高玩你要自强!
 
  反映二:我靠!机会阿!咱们竞技场要上1700啦!
 
  做出反映一的是绝大多数群众,做出反映二的是我最信赖的几个人。
 
  大圣吃着面包安慰着我,说反正我身上全是便当的装备,丢了就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正所谓风吹人憔悴,牛逼 爱装备。
 
  “那可是我的装备啊!”我摇头,觉得这丝毫没有减轻我的内心的创伤。
 
  “装备和装备也是不一样的,女的还有处女和非处女呢!就你那身装备,就跟怀孕的女的似的。”大圣开导着我。我眉头皱了皱,觉得他是在骂人。“说啥呢?怎么叫孕妇了?”我不满。
 
  “你看,你的装备吧,上几次游戏就有了,上几次就有了,上就有了。这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啊。”大圣感叹说。
 
  我X.
 
  不过我到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感觉自己似乎解脱了出来,从某个漩涡。我站在自己宿舍的阳台上,看着对面楼,突然激动的大喊:“我解脱啦!”
 
  对面住的学生反响巨大,纷纷涌出宿舍奔向阳台,兴奋的准备近距离观赏跳楼这一罕见的景象。某些更有素质的人在发现没有人跳时焦急的大喊,别害怕!鼓起勇气!跳啊!
 
  看着大圣玩游戏,才发现,也许没有了我,这个队伍就不一样了。坦白的说,我的技术确实不是队伍里最差的。有刘高玩李高玩大圣这些操作Y D意识风骚的高玩,倒数第一还真不一定轮到我。不过老D觉得CWOW失去了我着实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
 
  “要是你进了别的队伍,说不定我们就上1800了。”老D安慰着我,如果这算是安慰的话。
 
  不过今天比往常要顺利,由于大飞扬不在小飞扬缺席而我被删号,直接导致了队伍的水平猛然提高了3个档次。档次这玩意和开车似的,一档和二档差不多,二档和三档差不多,三档和四档差不多,但是一档和四档就是天壤之别了。习惯了壤,一时间他们几个觉得队伍等级以每小时80迈的速度风驰电掣。
 
  我只能无聊的回到宿舍,无聊的上着牧师号,寻找可以解闷的东西。比如冒充老D的小号骗骗点卡。
 
  说道老D,我早就说过,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好会长。前几天我才看了《士兵突击》明白了啥叫不抛弃不放弃——老D一直是咬着牙带着我玩魔兽的吧我估计,真是为难了他了。这玩意想起来就觉得老D伟大,比我老大还伟大。老大被我逼急了还能立马真人PK长出一口恶气;老D被我逼急了就只能被逼急了。
 
  你们看,网络是虚拟的,对于我们这些偶尔犯错误的人来说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他不会导致有个人恶狠狠的拿着棍子跟你说:你要是再敢引怪我就日穿了你家的户口本!
 
  我一边烧着点卡一边确确实实的认真的复习功课。临近考试了我也要努力对吧?书有300页,我已经决定分十天看完:第一天看一页,第二天看一页,第三天看一页……第八天看一页,第九天看一页,第十天看291页。合理的安排工作才是效率的保证。在我完成了今天(今天是第一天)的任务后,我决定放松一下疲惫的身心,玩一会游戏。
 
  顺便一说,第一页的内容真的不算少,除了插图以外,大概有200个字。
 
  正当我蹲在荆棘谷为民除害的时候,宿舍的电话又响了。我估计到了是谁。毕竟没有手机以后,只有一个人会用电话这么先进的方式喊我,其他要找我的人往往是千里传音。
 
  她真烦,真的。憋住的火似乎再慢慢的冒出来。
 
  “喂?这他妈不是女生宿舍!”我故意很大声,假装是在训斥那些无聊的骚扰电话。
 
  “……是我。”她顿了顿。
 
  “哦,没事我挂了。”我越发觉得不耐烦。
 
  “别,我有事。”她打断了我。
 
  “那就说,哪那么麻烦。”我尽量维持着自己的绅士风度,运用我强大的文学功底寻找那些表示了愤怒但又不需要关于生殖器的词语。
 
  “牧师号是你换的密码?”她问。
 
  “猎人号是你删除的?”我反问。
 
  没错,牧师号我确实换了密码。虽然我失去了我的账号,但是,有些回忆,我还是懦弱的想要留下。
 
  比如,这个伴随着我很久的牧师,以及这个账号背后的主人。
 
  “不是我删的!”正当我陷在温柔的回忆里甜蜜蜜的时候,她的话瞬间让我回到了现实。
 
  “什么?”我吓了一跳。“我操不是吧,不是你还有谁啊?干了就干了你装什么装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个号的密码……”
 
  “你自己说,除了你和我,还有谁知道?”她最后的话似乎在反问我。
 
  然后是盲音,麻木的嘟嘟声的告诉我对方已挂机。
 
  对方已挂机,我像个牛逼 .
 
  什么啊?她为什么不承认?除了她和我,怎么会有人知道密保卡知道账号知道密码……
 
  除了……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比如我上大圣的SM给我邮寄个100或者200的。
 
  或者,大圣上我的账号,给他邮寄个1000或者2000的……
 
  我愣住了。
 
  她没有理由骗我,是吗?
 
  “大圣,多少了?”我M大圣。
 
  “连赢了9局了,下一把拿下就连胜10局了!”大圣回我。
 
  “我操,那今天还不上1800?”我惊讶的问。
 
  “不,刚才输了差不多20把,现在正在冲击1500.”大圣解释。
 
  我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人物就是敬爱的毛主席,以及那句“我们今天大踏步的后退,就是为了明天大踏步的前进。”
 
  “大圣,我问你一件事情。”我拉回了思绪。
 
  “说,赶紧!我们进来了。”大圣说。
 
  “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我问。
 
  之后就没有了回答。我知道大圣已经开始进入了竞技场为了荣誉而战。
 
  是不是你,大圣。
 
  我的世界再次一团乱麻。
 
  11月1日 阴天 人生第一次,大圣被P C?
 
  “来不来?我们打到1620了,要不要混个出场?”大圣早晨的时候隔着宿舍门在楼道里骄傲的大喊。
 
  我是在他自言自语了快5分钟后才行的。哦,我的意思是我是在大圣大喊大叫了5分钟后才开始搭理他的,因为我在睡觉。我怀疑整个宿舍的人除了我都醒了。
 
  “快来啊!我们竞技场打到1620啦!!”大圣在喊了最后一句后,我迷离的打开了大门。“叫毛?有事不会敲门吗?”我不耐烦的对大圣喊。隔壁宿舍的兄弟隔着门喊:“打死他!妈的吵吵吵!上!”
 
  我琢磨着是不是要顺应民心的时候,大圣表情诡异的给了我一个暗示性的眼神,意思是他很得意。
 
  “蛋。”大圣悄悄的对我说,然后把我推进了宿舍。“你打不打无所谓,我只是宣传一下,让那群禽兽知道我们不是便当队……宣传一下。”
 
  这传奇的1620是经历了服务器瞬间延迟飙升到4000,然后不断的有人诡异的掉线。双方每次开打以后比的不是装备比的不是操作比的不是配合,而是首先确认对方有几个人,己方有几个人。
 
  归根结底,昨天的竞技场比的是运气。55场里一般统共不够5个人,在哪里徒劳的挣扎。于是他们就这样打了将近40场。
 
  最后一场由16000冲到1620充满了传奇。上来以后小飞扬的隐身就卡住了,眼睛也不刷,对方3个人气势汹汹的四处寻找着可怜的落单的小飞扬。
 
  卡住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不过当你隐身的时候被卡住,你会觉得天也蓝了地也绿了小女孩们也发育了——我的意思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小飞扬只要开着电脑然后在打开一个黄网——哦,学术性网站,然后再泡杯咖啡甚至洗个澡后打开显示器开一眼对方是不是放弃就好了。
 
  僵持了半个小时候,对方终于悻悻而去。
 
  今天打开学校论坛的时候,就看见小飞扬在那里大书特书自己昨天一个人和战法牧周旋了半个小时全身而退的伟大经历。
 
  “猎人没有了又不伤筋动骨,你赶紧的玩好了牧师是关键。”大圣教育我,显得一脸的语重心长,仿佛他已经跻身2000+的高战队等级,反过头来意图挽救堕落的我。
 
  “哪个号是我的全部,失去了玩别的没有意思。”我还是想拒绝。
 
  从我因为被大圣揣度而失去了理智的判断停止AFK重新进入魔兽到今天,不知不觉已经1个半月了。
 
  经历了这么多起起落落,我终于颠覆了一个道理。以前我还牛逼 呼呼的认为“如果不能给她幸福,就不要解开她的衣扣”。
 
  现在我才知道,“如果不解开她的衣扣,怎么给她幸福?”
 
  女人啊女人。
 
  举头望明月,红杏出墙来。
 
  好友列表少了我,如同春风拂面一样没有感觉。虽然天气是渐渐的冷了起来,但是我觉得世界是突然把我从微波炉里拉出来然后扔进了冰柜。
 
  以前我觉得,女人不如兄弟,虽然平时我可以为老婆插兄弟2刀,但是关键时刻我100%会选择兄弟优先——毕竟有些人是爱,有些人是……一种复杂的信任感。
 
  乱了,其实定义可以再简单一点。
 
  女人就是危险的时候你会一把将她拉到你的身后,而兄弟就是危险的时候他会立刻挡在你的身前。
 
  我们会把很多人拉到身后,但是能够挡在我们面前的,一辈子可能没有几个。
 
  所以我决定信任大圣。
 
  虽然我还是不相信他。
 
  下午的时候大圣凭空消失了。据刘高玩的可靠消息,大圣是在网上接受了小飞扬一些充满暗示性的性暗示之后走出了宿舍冲向了教学楼。
 
  于是我坐在大圣的板凳上,伴随着群众们进行竞技场page~ant示威的活动。我开心的是在大圣的身上没有发现大量的附魔材料;我伤心的是,大圣的号比我的还穷。
 
  2个小时我打了2场,我们队伍累计打了17场。把把掉线的我彻底失去了耐心。所以当大圣破门而入的时候恰逢我破门而出。
 
  “咋了?来找我?”大圣看见我在他的宿舍很奇怪。
 
  “你干嘛去了?”我问。
 
  “哦,王导找我。恩……不是那个,不,不是那个意思,是补考的事情。”大圣含糊其辞闪烁其词唐诗宋词。
 
  “你紧张什么啊?”我奇怪的问。
 
  “行了行了,明天开始我24小时陪着你上自习,你要保证我补考能过!不能过,我就要当你的学弟了。”大圣的眼神很真挚。
 
  “要不是我,你不仅是学弟,你还很有可能是学弟弟,甚至是学弟弟弟。”我无奈的说。
 
  补考相当于复活,而且是虚弱复活。虽然你需要付出一些补考费为代价,但是起码你可以熬过考试这种超强BOSS.我们一起战斗,不想遗弃下任何一个兄弟朋友姐妹。
 
  “行,我们明天一起去!”我笑了。
 
  大圣都开始学习了,世界真美好。
 
  大圣,我们的感情如果可以补考,我相信我会满分的,如果你及格的话。
 
  大圣在宿舍拿了一些东西再次冲出了宿舍来去匆匆,跟奔丧似的。用飞檐走壁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跑的比自行车还快——当然,大学的自行车都是锈死的。
 
  平息愤怒的我继续帮助大圣走在艾泽拉斯的世界里。
 
  “你会害死你自己的。”吥洅敛嗳,一个久违的同学突然回光返照。
 
  “啥?不是本人。”我觉得莫名其妙。
 
  “哦,对不起。”吥洅敛嗳说。“转告他一声,我后天去找他,让他不要发信息了。”
 
  “呀?你要过来?你见过大圣啦?”我惊讶的问,想不到大圣已经和这个非主流走到这一步了?
 
  “你是谁?”过了一会,吥洅敛嗳问。
 
  “我是右右,还记得吗?牛逼的猎人加牧师。”我回道。
 
  5秒钟后,她下线了。
 
  大圣回来的时候,我乐呵呵的告诉他,吥洅敛嗳那个小妞要来这里P C了。大圣听了以后也笑了,然后说让我把藏在枕头下面的避孕套拿给他。
 
  我俩互相说着嘲笑对方小弟的话,在他的宿舍互相挖苦。旁边的人听着我们之间谈话的内容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们对彼此的生殖器如此了解……
 
  “是爱,一定是爱!”大圣宿舍的兄弟下了结论。
 
  我拿起大圣桌子上的一堆东西,想看看大圣明天打算和我去自习什么科目。大圣突然很紧张的过来抓我的手。
 
  但是我还是快了一步。
 
  上面的是一个红头文件。
 
  《关于给大圣同学记大过的通知》。
 
  11月2日 到底是谁?
 
  !
 
  我觉得整个故事似乎值得我去回忆一下了。
 
  不光是我的号被删除的事情,而是我需要整理一下整个故事的轮廓。因为照电影里的情节来推进的话,吥洅敛嗳极有可能是爱着大圣的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或者身患绝症不久于人世的凄惨小女孩,又或者是我的账号涉及到了很多我不该知道的秘密……
 
  或者,是因为我的原因,而导致了桌子上的记过通知书。
 
  “为什么?”我昨天问大圣。
 
  大圣满不在乎的说,挂科的问题。当我去翻页,看处分的内容和原因时,大圣把这份遭天谴的玩意抢了回去。挂科?
 
  “你挂了多少?”今天一早我就冲进了刘高玩的宿舍。作为一直在飙倒数前三的一位种子选手,刘高玩的成绩是很有可比性的。
 
  “挂了……我靠你问这个干吗?”刘高玩脸上先是一脸的自豪,继而突然的很奇怪的问。
 
  “赶紧说,这关系到今年的国家GDP产值呢!”我扯淡到。
 
  出了刘高玩的宿舍时,刘高玩还在背后一直追问我到底他为国家的经济增长贡献了几个百分点。
 
  而我没有说话,刚才的玩笑是在为自己鼓励自己。现在才知道,大圣的命运可能向着最不好的地方发展了。
 
  那个落寂的背影,那个落寂的梦。
 
  “你不在乎?”我找到大圣问。
 
  “在乎啥?没有事,不会开除我的。”大圣坐在宿舍里,似乎是等着我的到来。
 
  “我还以为是因为打架的事情让你给揽下来了。”我喝了一口大圣桌子上的饮料,不动声色的说。大圣听了我的话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光芒,身子也震了一下。
 
  “我不是说了是考试挂科吗?你他妈什么时候才相信我?”大圣问。
 
  “我问了刘高玩了。”我没有搭理他。“现在你身上是处分最多的了,小心点吧,没有证,你是无法生存的。”苦口婆心,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件事情。
 
  “我怎么听着像养狗证啊?右你骂我是吧?”大圣琢磨了琢磨说。
 
  我很怀疑大圣到底是不是和刘高玩他们串通好了然后今天统一了口径。因为,我清楚的看见了大圣在我说了第一句话以后的反映。那是欲说还休的样子,似乎要说什么。
 
  我把我的看法告诉了大圣,要求这个孙子说实话。
 
  “是不是害怕我自责?我才不会。我只要你说实话。”我严肃的对大圣说。
 
  “真是实话,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大圣似乎很无奈。
 
  “那刚才你的反映为什么那么怪?”我一针见血的吼道,意图一个破胆怒吼让大圣坦白交代。
 
  大圣的头低了下去,淡淡的说,右右,桌子上的饮料上个星期就过期了……
 
  下午我还是不肯回去继续竞技场。哀莫大于心死。我在WOW的生命已经结束了。另外我的现实生命也可能结束,因为大圣的可口可乐。
 
  除了颜色更加清澈,那瓶可口可乐已经超越了液体的范畴。
 
  不过这部影响我上了MS去寻找吥洅敛嗳。我觉得如果是我需要寻找一个突破口的话,唯一能想到的就是2个女人。一个我不想见,一个我想见但是不一定能见到。
 
  “我是右右,你什么时候来?”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开门见山。
 
  “不是本人。”吥洅敛嗳只有这一句话。
 
  “我知道你在。”我回应道。
 
  “不是本人。”吥洅敛嗳只有这一句话。
 
  “大圣被处分了知道吗?”我咬着牙。
 
  “不是本人。”吥洅敛嗳只有这一句话。
 
  “你是谁到底?”我敲击着键盘。
 
  “不是本人。”吥洅敛嗳只有这一句话。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到底?”我觉得,如果是这样……如果是她……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别把我当成你前一个女人,我没有那么贱!”
 
  “你是谁?”我惊讶的看见了这一句话。吥洅敛嗳,知道我吗?知道大圣吗?知道她吗?知道我们的那一切吗?
 
  “有种下次自己来!别总拉上大圣!”
 
  我正要去打字,问她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大圣破门而入,手里拿着手机。
 
  “我正想去问你吥洅敛嗳到底……”我转过头去,正要问大圣。
 
  大圣把我的电源线插头,狠狠的拔了下去。
 
  “她是谁?”我没有在意大圣的动作把我桌子上的杯子都拉下了水,摔得稀里哗啦的。大圣连理我都没有理我,拿着手机,小声的恶狠狠的说着什么离开了我的宿舍。
 
  然后我听到了在楼道里那句“卧槽泥马啊!没有完了是不?”
 
  5分钟后大圣回到我的宿舍,脸上的表情跟喝了妇炎洁一样痛苦。我知道他打算编造一个借口来敷衍我欺骗我掩饰我不知道的社会阴暗面。
 
  不过大圣很惊讶于我竟然很平静的继续玩着我的牧师号,没有任何的过激反应或是追问他我想要知道的种种。
 
  “刚才有急事,对不起啊。”大圣说。他搔着头,显得有点尴尬。
 
  “没有事,我也没有干啥。就是在NGL瞎晃悠。”我显得无比的大度。
 
  “吥洅敛嗳是我的女朋友,别介意,她就是生气我和你一起玩导致了挂科的问题。所以想生吞活剥了你。”大圣顿了顿解释说。
 
  “我操,我耽误了你?”我惊讶的反问,这是什么世道。“你没有和她说你总分不到100和我一起考试的时候总分突破400的事情?我怎么就耽误你了?”
 
  “这不是想冒充文学青年嘛……文学青年的成绩总是因为国仇家恨差强人意。周总理不都被劝退了吗?”大圣的表情越来越洒脱,仿佛在智商的高峰上傲视我。
 
  但是我知道,他是傻逼一个。
 
  刚才当大圣离开后,我只是火速的收拾好东西再次上线。结果果然没有叫我失望。
 
  吥洅敛嗳还是在线。WWw.XIaOshUotxt.coM
 
  后天,她会过来。在见大圣之前,会先见我。
 
  我想着大圣的处分,想着吥洅敛嗳出现的时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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