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潮涌 (1)

　　1　日怒岗哨，帕若·火翼；索拉·天刃

　　眼看着天空卫队的守备官围将上来，帕若·火翼深吸一口气，跳起身来拔出双剑，准备作最后一搏。

　　突然间一片阴影遮蔽了天空，黑色的烟雾迷住了守备官的眼睛，一阵火雨直落下来，烧得守备官们手忙脚乱，两名矮人高声叫骂着拍打自己冒烟的胡子——等到他们把身上的火熄灭，才发现方才在他们面前的辛多雷游侠已经不见了。

　　“喂，索拉，这个家伙很重啊！”恐惧魔王一边抓着帕若的肩膀一边抱怨着飞在索拉·天刃的坐骑后面。

　　“少废话，跟上，墨菲斯托斯。”

　　“长……长官？”帕若在扑面的风里眯起眼睛抬头看去，立刻认出了索拉，“领主大人！我有事要……”

　　索拉摆了摆手：“有话到安全地带再说。”

　　他们一直飞到泰罗卡森林和影月谷交界的地带，才降落下来。帕若·火翼严肃地向索拉敬礼，然后从腰包中掏出一份用三层红色丝带捆绑的卷轴，交给血骑士领主。

　　“索拉大人，这份密令请您过目。”

　　血骑士解开卷轴上的封条，几个以萨拉斯语写成的红色字迹赫然映入眼帘：Sun fury Attack Plans（日怒进攻计划）。

　　计划由萨拉斯语写成，字迹俊逸，字里行间隐含着剑拔弩张的气势：

　　致驻外域日怒指挥官：

　　吾族的伟大复兴之业即将踏上坦途之时，沙塔斯阿达尔之走卒及背叛朕之败类再次蠢蠢欲动，妄图干扰朕规划好的未来，将吾族推向万劫不复。然其萤萤之光怎可与当空之日争辉，荣耀终将重归辛多雷。

　　为减轻奎尔丹纳斯守军压力，以确保朕之计划顺利进行，兹任命日怒队长索拉。天刃为外域留守部队总指挥，命其即刻召集日蚀部队对破碎残阳之巢穴——沙塔斯发动突袭，务必牵制住破碎残阳主力，为驻奎尔丹纳斯岛部队赢取胜利之机。望各将士拼力死战，坚守至最后一刻。吾族兴衰成败皆系于诸勇士。

　　血之勇士们，拿出你们的决心和勇气，永恒的太阳将与你们同在。

　　——凯尔萨斯，逐日者

　　索拉看罢，嘴角牵起一丝惯有的笑容。

　　“那么，奥拉赫·碎羽阁下，以及日怒军的各位将士，法力晶格就交给你们了。”

　　索拉关闭了手中的燃烧军团通讯水晶，扭头望着身后的游侠：“说一下火翼岗哨的情况吧。”

　　帕若压抑住心头的悲愤，简要叙述了在火翼岗哨的发现和与天空卫队遭遇的过程。索拉紧皱眉头听着，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如你所言，这是一次卑鄙的谋杀。但是眼下我们有更紧要的任务，甚至没有时间让同胞们入土为安，但是我们将向敌人讨还这笔血债！”他抬头望向远处，目光的尽头就是圣光之城——沙塔斯。他利刃般的眼神穿过森林，穿过磐石，穿过烈风，穿过阻挡他的一切。“跟我来。”索拉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跟我来。帕若，墨菲斯托斯，去和我们的军队会合。”

　　2　米奈希尔港口，伊瑞莉亚·曳光

　　蓝黑色的海面上卷起一阵戾风，海浪仿佛有生命的兽群，一波波冲撞着米奈希尔港口停泊的船队。伊瑞莉亚站在船头，默望这片海洋。一向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好奇的神色。

　　“哼，你那是什么表情，从来没见过海吗？”一名提着酒瓶子的矮人狮鹫骑士晃了上来，“德莱尼人的老家没有海？”

　　“以前有，不过我从未见过——我的家乡被燃烧军团毁灭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呢。”伊瑞莉亚耸了耸肩。

　　“呸，海有什么好看的。”晕船的矮人愤愤地咒骂着，“湿漉漉、黏糊糊，和女人一样的坏脾气，而且每天至少要发作两次。”

　　伊瑞莉亚被这个矮人逗得笑了起来，这时，船长特雷纳斯·绿树走了过来：“两位，请做好准备吧，只要一涨潮，我们就朝着奎尔丹纳斯岛出发。”

　　“是啊，快涨潮了。”

　　伊瑞莉亚扭头望着海面，浪头追着浪头飞奔，月光下，午夜的大潮正缓缓涌起。

　　3　银月城，摄政王洛瑟玛·塞隆

　　“摄政王大人！”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王庭，跪倒在三人执政议会面前，“阳帆港口遭到了袭击！”

　　“又是失心者吗？”洛瑟玛皱起了眉头。

　　“不，是……是我们的士兵，原本被我们软禁在城北圣殿的晨锋军团士兵不知道被什么人放了出来！他们夺走了三艘战舰，辛洛雷号、曙光追寻者号、还有血誓号！”

　　“要不要派人去追？”大法师罗曼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问道。

　　洛瑟玛·塞隆冷冷地横了他一眼：“没那个必要。那三艘船是最快的战舰，追也是追不上的，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告知我们的盟友这三艘船失窃的事实，请求他们协助拦截。以及尽快做出我们愿意派出军队加入破碎残阳联军的宣言。”

　　“您的现实主义精神和厚颜无耻真的令在下钦佩不已。”罗曼斯讥讽道。

　　洛瑟玛做了一个手势，罗曼斯的声音立刻消失了，他惊恐地长大嘴巴，却什么声音也无法发出。

　　“你之所以还在这里是因为我们仍然需要三人执政议会，罗曼斯。”洛瑟玛冷冷地盯着大法师扭曲和充满恐惧的脸，“你不需要发言，只需要点头就好——甚至连摇头也不需要。顺便说一句，我想我会抓到你派去放走晨锋军团的手下的。”

　　罗曼斯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4　沙塔斯城，莉亚德琳女伯爵

　　间谍大师萨维恩把一份“日怒进攻计划”丢在了破碎残阳联军指挥者们的面前：“这是你们肉人的事情，我只管拿钱走人。”

　　“非常感谢。”提拉萨兰将军点头，吩咐一名祭司带萨维恩去拿钱，他展开这份计划，面色立刻一变。

　　“各位。”他皱起眉头，“凯尔萨斯的军队已经行动起来了。”

　　计划书在几名将领手中传来传去，提拉萨兰将军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在莉亚德琳的身上：“你的人对这个计划，没有什么消息吗？”

　　“凯尔萨斯对他的军队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我敢打赌你不会想听到他杀害我们间谍的那些细节。”女伯爵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凯尔萨斯在外域的军队主要是日怒和日蚀的残部，数量并不多。而晨锋和炎刃部队都驻扎在奎尔丹纳斯岛。我认为我们不应当停下对破碎残阳军队的组建和准备工作。第一批舰队很快就将在港口登陆，我们必须把后续的军队及时补充上去。”

　　“把军队送到奎尔丹纳斯，然后让沙塔斯城被那些血精灵很容易地攻进来？”提拉萨兰将军讽刺地说。

　　“我说了，他们在外域的兵力并不多！”

　　“很遗憾我并不信任你，女伯爵阁下。”

　　莉亚德琳的俏脸顿时罩了一层寒霜：“我服务于阿达尔和我的摄政王，因此我并不需要你的信任，将军。”

　　“好了，不要吵了。”沃雷塔尔皱起眉头，“我们来讨论一下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吧。”

　　各种计划被提出来，又被否定，德莱尼将领和占星者领袖激烈地讨论着作战方式和重点，奇妙的是，莉亚德琳忽然觉得自己已经置身于所有这一切之外——无论是奎尔丹纳斯岛之战还是眼下沙塔斯城的危机，都仿佛变成了很遥远很小的东西，而她孤零零站在那里，注视着这场攸关她种族生死的战役。

　　辛多雷的命运就这样掌握在这些人手中，一些……德莱尼人，几只纳鲁……一大群雇佣兵和一大群两面三刀的占星者。

　　而她必须在所有人面前卑躬屈膝，强颜逢迎。只为了换得一点认可，一点地位。

　　你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呢？沃雷塔尔？

　　她从占星者领袖的脸上读不出情感，事实上她从来就读不到那个血精灵的情感，作为经历了一万年前那场燃烧军团入侵的高等精灵之一，他应该比她更明白，基尔加丹的降临对辛多雷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不在乎。女伯爵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高傲的笑容，当她还是一名牧师的时候，曾经参加过永歌森林的战役，那时候兽人们疯狂入侵，而她结结实实见识了那些和兽人同行的恶魔所做的一切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