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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血精灵》 作者:迟卉

第20章 歌哭 (3)

  “不知道。”海特咧嘴笑了,“也许去死,也许不。你把我从丹莫罗的冰雪里捡回来的时候,我倒确实是想死。但是现在,我……”她若有所思地端详着水晶刀刃里折射的自己的脸庞,“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我想活下去,但我也不介意在战斗中死掉,如今,我拥有的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惊奇。我从未想过我会成为一名骑士,更没有想过我会见到那些血精灵们。如今我仍旧没有信仰,但是我至少有了目的。我要跟随那些人一直走到最后——如果这一次的战斗结束后我能够回来,也许,我会把这一切都写下来,放在青铜龙的图书馆里。”

  诺德的神情里有一点迷惑,“我以为……你会更愿意记述你过去的经历,你的兄弟,你的姐妹,你的伙伴和家人,你轰轰烈烈的爱情和那对一往无前的双刀……”他微微顿了一下,“我几乎不认得你了,海特。”

  “连我自己都已经不再认得自己了。”海特微微摇头,“我曾经只有两个选择——活着逃离或者坚持着去死,而我选择活下去……我为了活下去而把我的过去杀死了。我正在学习成为一个骑士,这很困难,也很有趣。”她把匕首和皮甲统统放在流沙火焰里,青铜色的火焰翻卷,吞噬了它们,不留半点痕迹。

  “再会了,诺德。”她站起身来。

  “等等!海特!”诺德终于高声问出了那个问题,“到底是谁杀死了你的兄长瑞弗·沙伦特·奥里克?我们无法清晰地分辨那段时间流!”

  提着战锤远去的女骑士身影不见半点晃动,她平静的声音远远传来:“是我……”她微微迟疑了几秒钟,“或者说,是我们……”

  6 太阳王行宫,索拉·天刃

  血骑士静静地跪在太阳王的面前。

  偌大行宫空空荡荡,幽深而冰冷、阴霾重重,索拉低头专注地望着自己在地面的投影,一动不动。

  和燃烧军团合作,成为魔血精灵……这到底触及了怎样一条底线?索拉回忆起典籍里对上古的描述。现在这一切是否是对当年上层精灵历史的重复?魔血精灵是否是当年萨特的翻版?太阳王陛下莫非重复了艾萨拉的老路?

  我们是“像风一样的自由之民”,我们渴望自由自在的天性决定了他们的一切。宁可舍弃永恒的生命,宁可面对噩梦般的大漩涡去寻找甚至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彼岸,也不愿意去听信德鲁伊们“自然之理”的约束,坚定的追寻自己看到的“真实之理”。

  我们现在到底在追寻什么?

  “看着朕!”

  索拉抬起头,注视着凯尔萨斯枯槁憔悴但依然威严锐利的面容,迎接着他诡异可惧但依然严厉睿智的目光。凯尔萨斯胸前巨大的暗绿色水晶映入索拉的视线,在索拉看来那水晶犹如一把巨大的利刃插在太阳之王的胸口。

  “如果朕没记错,你当年随朕一起远征过地狱火半岛?”

  “是的,当陛下从达拉然回到奎尔萨拉斯起我就在跟随您,一直到风暴要塞。”

  “恩,你在皇家卫队时被朕的父亲授予了‘拂晓神剑’的称号。”凯尔萨斯注视着索拉血骑士战袍上的血色猎鹰,“朕因此当年派遣你和其余十几名优秀的勇士将穆鲁带回银月城,并向银月城的子民们传授解决魔瘾的办法。原来你也成了血骑士。”

  “穆鲁的能量让我们脱胎换骨,陛下。”

  “嗯,看来是件好事,不是吗?不过,当年和你一起回到银月的精英里,只有你现在回到了朕的麾下。”本来在喃喃说话犹如自言自语的凯尔萨斯突然死死瞪住索拉,目光里仿佛包含着他本身拥有的巨大法力。在这沉重威严目光注视下的索拉仿佛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扼住了咽喉。凯尔萨斯的声音仿佛传到了每一寸空间,犹如惊雷般在索拉耳中炸开,“而朕现在,依然能感到你的疑惑,莫非你也要背弃朕而去吗?”

  “陛下……”索拉艰难地挤出一点声音。

  “朕把这个辩解的机会作为你指挥外域守军进攻沙塔斯战役胜利的嘉奖,索拉。”凯尔萨斯稍稍缓解了索拉所受的压力。

  “容许我向您提问,陛下。您将那次战斗称为……胜利?”

  “你胆敢向朕质问?不过朕可以回答你,你和你指挥的部队延缓了破碎残阳通往奎尔丹纳斯岛传送门的建造,还将破碎残阳正规军的主力阻碍在沙塔斯,为奎尔丹纳斯岛据点的建立和全局计划赢得了关键的时间。”

  “但是……”

  “没错,同胞们都葬身在异乡的土地上……”凯尔萨斯的声音陡然间低沉了下来,“甚至没有战友为他们埋葬立碑。我……朕……能想到,沙塔斯那群混蛋必定不留活口,把尚存一息的勇士一剑了结,再将他们尊贵的尸身胡乱堆叠在一起焚烧了事。勇士们的功绩本该铭刻在银月城里每一片金色的树叶上,铭刻在每一面雕花的墙壁上,铭刻在每一名军士闪亮的剑刃上……我们却无从得知他们的姓名……连祭奠都无法为他们做到……”

  索拉双手支地,一动不动地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沙塔斯的守军为他们的主子战死,却可以享受荣耀与安葬。朕的子民为了祖国和族人的未来战死,却还遭曾经的族人的误解,尸身却还要受敌人的践踏……这不公平……但公平从来不曾眷顾过朕的人民。”凯尔萨斯的声音略微有一些颤抖。

  “陛下,我还有一个疑问……”本来该为自己辩解的索拉,此刻却鼓起勇气向陷入悲伤中的太阳之王提问,“太阳之井,陛下会把她献给军团吗?”

  “笑话,太阳之井是我们辛多雷的心脏。有了她,朕的子民就能摆脱魔瘾的纠缠和折磨,他们就能重新找回力量与自信,他们就能更勇敢地自己去创造和未来。现在的彷徨、现在的落寞、现在的灾难就会是过眼烟云。他们能更茁壮地生活在太阳井的光辉下。”凯尔萨斯仿佛呓语般地说道。

  索拉抬起头,直起本来被太阳之王强大魔力压住的身躯,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明白了,陛下。”

  凯尔萨斯仿佛突然回过神来,睿智和冷静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他的眼中、重新回到了他身体的每一部分,环绕着他的魔力光球随着他的眼神一起重新亮了起来:“奇怪。你的疑惑仿佛消失了。”

  索拉点头。

  “那么”,凯尔萨斯停下来思索了一瞬间,“朕虽然不知道你从朕的话中得到了什么,但你重新的振作和坚定让朕很欣慰。不过,朕也有疑惑,要你给朕一个解答。”

  凯尔萨斯看着索拉平静的脸庞,缓缓说道:“无数的恶魔如今在我们的圣地随意走动,而我们不能将其赶走反而要对其毕恭毕敬;朕也受军团的‘厚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甚至朕的子民接受燃烧军团的改造变成了恶魔——魔血精灵。如果你说你现在已经对此事丝毫没有疑惑,朕定会以欺君的罪名将你处死。”

  “您说得对,陛下。”索拉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

  “那么你会怎么做?带着这份足以干扰你信心和决断的疑惑,你要怎么做?”

  “坚守誓言,陛下。”

  7 奎尔丹纳斯岛,阳湾圣殿,连风·斜齿

  艾泽拉斯世界中最可怕的生物是什么?如果有人问连风这个问题的话,他可以很肯定的回答:是雇佣兵!

  连风站在阳湾圣殿向外看。三个星期前,这里是一片树林,但三个星期后,这里俨然是一个屠宰场。在各大阵营领袖的号召下,在破碎残阳黄灿灿的金子诱惑下,大量的雇佣兵涌到了奎尔丹纳斯岛。

  连风还记得在北海航线建立后的那个清晨,那个残酷的登陆日,漫天的蝙蝠和狮鹫,把奎尔丹纳斯岛的天空盖得严严实实的,当时驻守阳湾圣殿的晨锋军团瞬间就被这股突然而来的潮水淹没了,被血精灵困了一个多星期的破碎残阳先头部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很多德莱尼人和血精灵都陷入了疯狂,他们和雇佣兵一起杀死每一个他们能找到的晨锋士兵,然后将他们的尸体堆在一起放火烧掉。连风到现在依然不能忘记他们在烧尸体时那种可怕的眼神。

  现在的奎岛树林已经变成了地狱,联盟和部落的雇佣兵在树林里到处寻找那些被赶出来的血精灵魔瘾失心者,杀死他们并抽干他们的血,提炼出法力余烬来给破碎残阳激活防护结界。但联盟和部落也并不是和平相处,不同的雇佣兵团之间卑鄙的偷袭,小规模的正面武装冲突时有发生,从树林里每天都会抬出各种各样的尸体,三个星期来,火葬柴堆的黑烟从来没消失过。雇佣兵的伤亡也非常可观——不过更多的雇佣兵会填补他们的缺口。

  当然,在这种可怕力量的支援下,破碎残阳取得了相当大的胜利,昨天早上,他们从恶魔手中夺得了军械库的控制权,学者高地和太阳井高地外围已经被破碎残阳的军队和雇佣兵们重重包围。

  “阁下!”一名占星者术士飞奔过来,“我们的支援部队根据求救信号召回了一名兽人盗贼!他需要您的帮助!\"

  “这些事情恐怕还轮不到我来处理。”连风摸了摸他削长的獠牙,“你们应该找影一团团长,他是奥格瑞玛谍报部门驻奎尔丹纳斯岛最高负责人。”

  “这名盗贼是影一团唯一的幸存者!”占星者术士皱起眉头,“整个影一团都在今晚对太阳井的侦察行动中被消灭了!”

  “什么?”连风吃了一惊。

  “事实如此,祭司大人,你是我们在奎岛所能找到的奥格瑞玛方面最高军阶的人了。”

  “太……太可怕了!它把团长和其他人都杀死了!\"

  那名兽人盗贼已经近乎歇斯底里,全身因恐惧而颤抖,他死死地抓住连风的手臂,眼睛虽然看着连风,但神智依然留在了那个最恐怖的时刻。

  “那只……红色的……可怕的大手……所有人都被杀了……它……来了!”

  说到这里,兽人终于停止了颤抖,眼中那股恐惧而混乱的光芒带着他的灵魂永远坠入了无边黑暗的深渊。

  “我们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连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但我们依然没能搞清楚到底太阳井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需要一个制高点……学者高地,在那里可以俯瞰太阳井的全貌——让这些本该早已结束的事情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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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血精灵伪人2075·意识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