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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血精灵》 作者:迟卉

第33章 宿敌 (2)

  被血染成暗色的泥土上,蜿蜒着一条一条的霜痕,那些死去的联盟和部落士兵拖着脚步爬起来,在死灵魔法的召唤下一步步走向巫妖王的壁垒,莫德雷萨,名副其实的死亡之门,在壁垒的墙上尚可以看到之前战斗的痕迹,然而那些曾经勇敢地攻打此地的士兵已经全部倒下,一些已经死去,一些死去又醒来,一些尚未断气——夏露看着那个死灵法师冷酷地用魔法窒息垂死的士兵,然后将他们化作污秽的行尸。

  “夏露!”索拉紧紧按住她的手,“我们说好了的,不要下去!你一个人能作什么?”

  哪怕……哪怕救一个也好……死亡骑士女孩绝望地看着一具具横陈的尸体,听着那些垂死士兵绝望的呼救声,她的手指颤抖,颤抖……渐渐变得稳定起来,冷静地操控着骸骨飞龙的行动。

  “我们必须下去,索拉,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她低声说。

  飞龙落在悬崖上,两名死亡骑士踩着雪滑下山坡,用斗篷掩住自己的战袍,用秽邪的气息遮蔽面孔,混入那些憎恶和诅咒教徒之间。夏露比较熟悉通用语,跑去寻找还活着的联盟士兵,而索拉则发现了一名尚未断气的兽人。

  事情很快揭晓,但事实令人……难以置信。

  当时,联盟军队在全力攻击死亡之门的天灾部队,而部落军队——原本只是执行侦察任务的部落军队——路过此地,决定攻击联盟军队来捡个大便宜。

  结果一目了然,便宜没有捡到,反而被巫妖王的军队从死亡之门里反攻出来,联盟部队在两面夹击之下当即溃散惨败,而部落军队——那支侦察部队的力量在天灾军团的主力军面前连塞牙都不够。

  夏露不顾那个联盟军官盯着她的恐惧眼神和用力挣扎,结结实实给他灌了一瓶治疗药水下去,然后拎上飞龙。索拉也将那名幸存的兽人督军带了过来。

  “我们快走。”她低声说。

  “为了部落!”督军突然吼叫起来,瞪着夏露扶着的那名联盟军官,“为了部落,把这个联盟丢下去!”

  回答兽人督军的,不是言语,而是死亡骑士女孩闪亮的战斧——就落在督军的脚尖前面,深深地嵌入地里。

  “闭嘴,你这头只知道冲锋的野猪!”夏露的双眼仿佛阴燃的霜火,“滚上飞龙,如果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大头朝下丢下去!”

  “你在侮辱部落的荣誉!”兽人督军虽然身上伤得不轻,但显然胆色未减,“你应该给那条联盟狗一斧头!”

  夏露没再多说什么,一脚把兽人督军踹了下去,拉起冰龙缰绳,两名死亡骑士和那名联盟军官向着十字军要塞飞去。

  “你们……”联盟军官喘息了一阵子,才缓过劲来,“你们不是部落的死亡骑士吗?”

  “那有什么关系?”夏露冷笑起来,“让那个蠢货去降低天灾军团的平均智商好了。”

  说归说,把联盟军官送到要塞之后,夏露还是又跑了一趟,从雪地里把那个兽人督军捡了回来。

  “无可救药的愚蠢。”当那名兽人督军被十字军的牧师抬走的时候,她嘟囔着。

  “我得去一趟奥格林之锤,向战歌部队、还有寇尔提拉大人报告这边的情况。”索拉对她说。

  夏露点了点头,走向要塞中央的作战会议室——她得向达里安·莫格莱尼作报告。

  “这么说,你支持开辟第二战场。”死亡骑士领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面前的夏露,“理由呢?”

  “我可以举出很多理由。”夏露的声音低沉平板,“但是最重要的一条是:我们必须尽快和圣光之下的这些十字军拉开距离。就像今天部落袭击了联盟的军队,导致战线全面溃败一样——我不确定这些十字军会不会对我们动手。”

  “他们讲究荣誉。”

  “战歌难道不讲吗?”夏露露出嘲讽的笑容,“那些兽人……从背后攻击正在作战的敌人……荣誉?荣誉在胜利面前不值一提。”

  “这……不同。”达里安更像是试图说服自己,“联盟和部落是宿敌。”

  “圣光和死亡也是宿敌,大人,我们之间的分歧比联盟和部落更古老。”

  达里安沉默着,显然尚未下定决心。

  “大人,请允许我讲一件事情。”夏露抬起头来,幽蓝色的双眼毫不畏惧地望着达里安,“今天,在死亡之门,我看到天灾军团将那些垂死的和受伤的联盟战士穿刺在战壕的铁枪上,就像刀锋山的格鲁尔穿刺那些黑龙一样。在那些不幸的战士面前,倒着一个即将死去的兽人,他丝毫没有感到自己将死的悲哀,却在为那些‘敌人’的痛苦而欢呼着。他诅咒和嘲笑那些被折磨的联盟战士,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正在被瘟疫腐化……”

  “你想说什么?”达里安的目光落在夏露身上。

  “那些十字军会那样做的,大人,他们会像打倒天谴军团一样坚决地打倒我们,全然不顾我们有同样的敌人。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实用主义的耐心让这种虚假的和平坚持到了巫妖王倒下的那一刻——在那之后,您是否还有信心背对他们?”

  沉默笼罩了会议室,片刻后,达里安叹了口气,“联系暗影穹殿的内应,还有萨瑟理安和寇尔提拉,我们开辟第二战线!”

  “遵命,大人!”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这架飞机可以以最快,最便捷的方式送您到寒冰王冠去!”那个红毛地精拍着胸脯,“这是若帕公司出产的‘游侠号’穿梭机,最快速度,百分之百安全!

  玛提斯·炎鹰眯起眼睛盯了地精好半天,但是很显然,血骑士的注视对这个地精并没有什么震慑力。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叹了口气。

  徒步穿过水晶森林对于任何一个有魔瘾的血精灵来说都是不可取的,那里奔窜的疯狂魔力会导致血精灵陷入疯狂,甚至变成失心者这样可怕的命运。安全前往寒冰皇冠的方法最好的就是走空路,但不幸的是,灰白之丘附近所有的飞行坐骑都被征召到前线去了。

  “那,就这台吧。”玛提斯丢给地精一小袋钱币。

  大约两个半小时后,他非常不顺利地抵达了寒冰王冠——当那台“游侠号百分之百穿梭机”疯狂地打着旋儿向下坠落的时候,玛提斯只来得及看到一大群奈幽虫族的肢腿和巨大坑道,甚至没来得及咒骂那个地精几句……

  圣光大约不会照耀到这个地方。

  伊瑞莉亚·曳光活动了一下自己坐得麻木的腿脚,皱起眉头打量着四周,这是她第几次这么作了?十次?十一次?两天前的战斗中,她不幸被奈幽虫族俘虏,带到了这条地下坑道里,关在一个大笼子里面。和她一起的还有守备官库卢斯——真是讽刺,他们一起来到北地的时候,这名虔诚于圣光的守备官曾一度对她这个暗影牧师大放厥词,但是如今一同落难,他倒安静了不少。

  也许被俘的只有我们两个。她想。

  这样想并非毫无理由,关他们的笼子被挂在一潭散发恶臭的水上方,这个山洞逼仄狭小,笼子和下方的水潭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

  “这些虫子想把我们做成熏干肉吗?”库卢斯曾经这样嘲笑道。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咳嗽、剧烈地喘息,然后是呕吐——直到什么也吐不出来为止。下方那烟雾蒸腾的水恐怕是荒疫的一种,伊瑞莉亚猜测。至于守备官比她先产生反应也很正常,因为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浸透过暗影能量,单论抵抗疫病,如果没有圣光加持,守备官并不比她更强壮。

  但是无论是圣光还是暗影,都没法造出水来。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是先死于疫病,还是先死于干渴?总之都不是太美妙的事情。

  一只奈幽虫人脚爪的爬挠声引起了伊瑞莉亚的注意,那只虫子向着囚禁两人的笼子爬过来,嘴里还叼着一个人——或者说人形的东西。

  新的俘虏?

  伊瑞莉亚盯着那个虫人,它不慌不忙,掀开了笼子的顶盖,把那个家伙丢进了笼子里。又把顶盖严丝合缝地盖上。

  一个血精灵。

  伊瑞莉亚眯起眼睛,她不知道是否该诅咒命运的巧合,她记得这个血精灵,是的,记忆非常深刻……

  玛提斯·炎鹰,那张被黑色污迹抹脏的脸她记得一清二楚,那个在秘血岛大肆侵略的炎鹰部队军官,那个折磨德莱尼人的卑鄙的战犯……

  “喂,库卢斯。”她无法掩饰语气里的愉快,“快起来,我们有东西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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