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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旦》 作者:凤歌

震旦12 (3) 震旦十二

xiaoshuotxt。com长草乱石隐约可见,地上东一处,西一处,布满许多水洼。水洼十分清浅,绿藻摇曳多姿,似要破水而出。
走了几百步,前方树墙壁立,垂藤万千。简真人高腿长,走在前面,想也不想就扯那藤,吕品忽觉不妙,叫声:“慢着!”
大个儿手快,懒鬼叫声出口,他已扪住了一根藤蔓,藤蔓簌地一抖,忽如蟒蛇抬头,向他拦腰卷来。“哎哟!”大个儿一声尖叫,被那长藤扯向树墙。
“烈焰神锋!“方非下意识符笔一指’火剑劈中长藤,藤上火苗一蹿,反向简真烧去。方非吃了一惊来不及变招,吕品大喝—声:“太白无锋!”
“切金断玉符”斩落,长藤浆汁四溅,闪电后缩,丛林中喷出雾气,火焰墣噗熄灭,一股青烟四散弥漫。
大个儿落在地上,扯下燃烧的藤蔓,粗蔓断而不死,带着火焰不住扭动。大个儿又惊又怕,远远丢开,把头一别,吊起眉毛发狠:“方非你这个笨蛋,五行生克也不懂吗,木生火,你要贼烧死我吗……”
“我……”方非面红耳赤。
“不对!”吕品脸色一变,两人顺他目光瞧去,双双吃了一惊。藤墙波涛似的涌动起来。呼啦,干百根长藤一起蹿出,如灵蛇,如象鼻,快比疾风闪电,瞬间冲向三人。
“太白无锋!”方非吃一堑,长一智,笔尖扯出一道金光,忽长忽短,横砍竖劈。金克木,木生火,方非之前用火克木,险些铸成大错,这时使用金相符法,与吕品且战且退。简真也舞起两口豕牙刀,寒光闪闪,旋风似的扫来荡去,身边藤蔓寸断,浆汁横流,溅得大个儿满脸满身。
树林深处,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吼叫,好似沉睡的兽物苏醒过来。三人心惊胆战,寒毛直竖,忽觉脚下地面,波涛的动荡起来。
“快飞!”吕品驾起“紫璇风“,嗖地蹿上天去。
方非暗骂自己糊涂,石阵里呆了太久,居然忘了飞行。他驾驭尺木,刚刚飞起,下方哗啦一声,千百树根破土而出,根粗皮厚,坚硬如铁,势如枪矛林立,向着天空一阵乱刺。
方非极尽腾挪、左躲右闪,忽听简真哀声惨叫,低头看去,大个儿的左脚却被一条根须缠住,拍着翅膀上下扑腾。根须又粗又韧,简真摆脱不了,挥刀想要斩断,可是长藤漫天飞卷,一不留神,左边的翅膀又被缠住。他失去了平衔,笔直向下坠落,一条合抱粗的巨藤好似怒龙摆尾,向他恶狠拫抽了过来。
“太白无锋!”两声断喝好似出自一人,两道白光同时闪过,根须藤蔓纷纷折断。谁知断是断了,纠缠依然如故,简真手舞足蹈地向下掉去,忽觉双臂一紧,身子飞速上升,巨藤从脚底掠过,卷起一阵凛冽的狂风。
“死肥猪,你还***的沉!”吕品被压弯了腰。
“嘿!”简真死里逃生,眉开眼笑,“懒狐狸,有劳了!”
“就你事儿多,干什么都慢一拍!”“胡扯,我吃饭比你快,长肉也比你快,早上醒得也比你快···········”“闹够了没有!”方非急得大叫,“现在怎么办!”“冲上去!”吕品大喝一声,三人飞身冲向树冠,懒鬼扬起笔来,白光飞过,一根树枝断成两截。他刚要穿过断枝,方非眼尖,忽见四周枝叶抖动,回想下面的遭遇,心头一寒,刹住去势。两人拉着简真,吕品被他一带,向后退了回来,刚要回头喝骂,一枚树帐忽的伸长,好似一杆长枪,掠过他的头顶。懒鬼吓出一身冷汗,两眼一扫,周围的枝干疯也似的长,结成栅栏牢笼,把三人困在了里面。三人挥刀运笔,好容易斩断枝干、钻了出来,累得气喘吁吁、近乎虚脱。飞了好—会儿,树林终于安静下来,根须缩回土里,藤萝垂落下来,头顶的树枝也回复如初,枝摇叶动,如沐微风。三人落回地面,战战兢兢,到了这时才总算明白——这片树林是一座苦牢,无门无窗,也无路可逃。想必别的地方也有类似的树林,困了其他的二十七组,破不了这个"木奴阵法",后面的五关全是妄想。一番激战过后,地势改变,流水注入了一个深谭,潭水深沉幽静,好似一只无神的眼睛,默默地望着树顶。吕品沉吟一下,双手合十,对着一棵树木运起“天狐遁甲”。他的精神一进树木,仿佛一点水滴投入了汪洋大海,来来去去,根本摸不着边际。"它们不是树妖!”懒鬼放下双手,轻轻叹气,“天狐遁甲对它们没用!”“那是什么东西?简真不住拭汗。“不知道!”吕品摇了摇头,忽听方非惊叫一声“石妖呢?”吕品回头一看,眼神微微一变。“不会逃了吧?”大个儿小声唠叨,"石妖逃得掉,树林里一定有条通道!”“少做梦了!”吕品微微冷笑,“这儿远离石神柱,单块的石妖根本动不了!”“你们没发现吗?”方非凝视树墙,皱起眉头,“这儿的树木,跟以前的不太一样?”简真左右瞧瞧,心里发毛:“怎么不一样,你眼花了吧?”“不!”懒鬼摇了摇头,“真是不一样,准确说来,石妖没动,动的是树!”“树在动?”大个儿两眼瞪直。“这片森林……”方非的目光扫过四周,“正在向我们靠拢!”“好家伙!”吕品轻轻吹了一声口哨,"要不了多久,这片空地就会填得满满当当,这片老木头,会把我们作成夹心饼千!”简真鼓起两腮,使劲瞪视一棵大树,猛可间,那条巨蟒似地树根,悄没声息的向前一冲,其余的树根也随之跟进,一眨眼,整棵树木挪动了足足一寸。大个儿只当眼花,揉眼再瞧,这一看,差点昏了过去,每条树根都在挪动,看似缓慢,其实快的惊人。“这个······”简真结结巴巴“怎么回事?”“树木靠拢以前,得想个出阵的法子”懒鬼的眼里闪过一抹忧虑,他坐了下来,拈起—根断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
“你干吗?”简真呆呆地问。
“想办法!”吕品头也不抬。
方非也坐了下来,凝眉沉思,简真孤零零站在一边,左瞧—眼,右瞧一眼,一颗心随着森林逼近,咚咚咚跳得飞快。
吕品轻声说:“最大与最小,最大没了,最小呢,这些树细的高,矮的粗,谁大谁小,很难比较。慢着,天道师的提示里面,不是还有最老与最新吗?唔,有什么法儿,测得出这些树的年纪呢?”
简真随口说:“把树砍了,瞧它的年轮!”
“好哇,死肥猪,这活你算的了!“
“呸,我才不干!”
“主意是你出的!”
“我,哎,我身上好酸,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简真扑通坐下,左揉揉,右揉揉,嘴里哼哼唧唧,懒得像个妃子。
“你就装吧!”吕品哼了一声,伸手狠砸脑门,“最老,一定是这个,年纪,年纪,怎么才能发现树的年纪”
“吕品!”方非忽地起身,望着森林,眸子幽黑发亮,“我觉得,不是最老,而是最新!”
“最新?那也得看年轮”简真大声嚷嚷,“方非,砍树你去,别招惹我!”
“不用砍树!”方非摇了摇头。吕品双目一亮,拍手说:“没错,就是最新!”
“懒狐狸!”简真十分奇怪,“你找到测树龄的法子啦?”
“不!”吕品笑了笑,“不用测什么树龄,这儿的树都很古老,要现在长出一棵树,放在这儿,就是最新!”
“长出一棵树?”简真瞪大眼睛,与吕品对视一眼,齐叫,“五行循环!”两人四道目光,投向那眼小潭。
三人伸手入水,大喝一声:“长!”
转眼间,一点绿影破水而出,树叶尖尖细细,枝干翠绿光滑,树苗汲足了三人的元气,忽悠悠一路向上。升到三十米高,长势略为一缓,三人渐感元气不济,森林却毫不松懈,似慢而快,向前爬行。不多一会儿,空地只剩下方圆百米,枝桠冲着三人,势如一排排长枪短戟。
双方比起了快慢,只看森林合围在先,还是树木先长到穹顶。
新树宛转上升,逼近老树的树冠。这时奇迹发生了,吱呀声连绵不绝,大树枝桠挪开,露出了一方空隙,任由新生的同类向上延伸。
三人齐声欢呼,尽力注入元气,新树扶摇直上,又长了十多米高,就在三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当儿,头顶豁然洞开,一数天光直落下来。
吱呀,一个树枝从大个儿耳边掠过,简真面皮发麻,跟着腰间一痛,又叫树根捅了一下。
“方非!”大个儿的嗓音里透着哭腔,“现在、现在怎么办?”
方非汗如雨下,一半是累,一半是怕,几根古藤爬上了他的后背,好似蛇虫蠕动,叫人不寒而栗。他定了定神,咬牙说:“我们爬上去!”
“天啦!”大个儿哀叫,“这些树会杀了我们!”
“试试看!”方非抱住树干,爬上新生的树梢。
大个儿快要神智错乱,他身边的枝桠根须越来越多,做一捅,右一顶,亲亲热热,恨不得跟他合为一体。简真无法可想,抱住树干向上爬去,吕品耸了耸肩,逍遥跟在后面。三人沿着大树攀升,沿途的树枝藤曼时而靠近,可都犹犹豫豫,不似先前那么暴戾。
这棵新生的大树,是三人亲手变化,树中的气质也脱胎于三人的元气。三人紧抱树干,人与树元气交融、难分难辨,古木十分困惑,拿不准到底谁才是同类,它们来了去,去了来,还在迟疑不决,三人已快钻入树冠,在枝桠上歇了一会儿,抖擞精神,钻过了树顶的空隙。
头顶一亮,阳光洒在脸上,方非两眼发酸,举目望去,前方莽莽苍苍,林海起伏,一片绿浪舒卷开合,吱呀声远远传开,好似窃窃私语,连绵响个不停。
一块树林哗地破开,晃悠悠长出细长的树梢,几个学生蹿了出来,好似蝴蝶破茧,冲天飞起。
双方打了个照面,均是又惊又气。那一伙正是角字组和壁字组,两组合兵一处,仗着人多势众,想要强行破阵,结果吃尽了苦头,拖延了许多时光,尽管先进木奴法阵,却没占到什么便宜,等到破阵飞出,头一个见到的竟然危字组。
皇秦一转身,驾轮飞向远方。“快走!”吕品叫了一声,方非跳上尺木,极速追赶,三组人马争先恐后,掠过茫茫林海,飞向地峡的尽头。
一路飞去,下方绿意荡漾,林海汹涌,不时波开浪裂,冲出若干学生。一转眼,天上稀稀落落,多出来几十个学生,道道遁光划过虚空,如虹如电,又如流星急雨。
晴空万里无云,可见地峡全貌,苍茫的大地上,横亘了一道长长的峡谷,好似开天辟地的巨神,铸成神兵以后,曾拿此处试过刀锋。伤口历经万古,血流未干,裂口壁立千仞,其中的苍碧血液奔流不绝。“呵!”青光一闪,造化笔跳了出来,笑嘻嘻大叫,“好玩的来了!”
学生们还没还过神来,老笔妖变长变粗,横撇竖捺地写起大字。青莹莹的天空上,出现了许多巨字,点画雄浑,笔势风动,如耸万仞高山,字字横亘数里。一竖如撑天立地,一横似长虹担日,一撇如惊涛摩天,一捺如山崩海移——寥寥数行字迹,已把天地撑满,森森然排列空中,仿佛一片天上的城池。“天啦!”有见识的叫了起来,“这是米疯子的字?”
人群里起了一阵惊呼。方非仔细看去,也觉那字十分眼熟,一转念,忽然想了起来。这几行宇不是震旦的书法,而是出自红尘的高人,尽管文字的规模放大,但瞧字里行间,分明就是北宋米芾的《真酥帖》。
米芾是书法家里的一位怪才,因为行事怪诞,所以又叫“米颠’、"米疯子”,这一股疯劲融入书法,写出来的字迹气势惊人,同代的大书法家黄庭坚曾说,米芾的书法——“如快剑斫阵,强弩射千里,所当穿彻,书家笔势,亦穷于此!”
这几句话翻成白话,意思就是,米芾的字好似风快绝伦的利剑,强劲无比的弩箭,锋芒所向,无坚不摧,其中的笔力气势,自古以来的书法家,没有一个比得上。
六神关中,其余的六关每次都有变化。唯独“云谲天书”,自古以来必不可少,这一关来自古今书法家的帖,每次法帖都有不同,至干书家的来历,有震旦的,也有红尘的,这其中,米芾的书法最叫学生们害怕,这位老兄笔力太强,气势太壮,寥寥一字,胜如万马千军。许多学生的祖辈、父辈都在他的字前吃过大亏,震旦里说起“米疯子”的大名,没有几道者不知道。
方非的父亲方可沉迷书法。方非受他熏陶,从小到大临摹过不少字帖。这一张《真酥帖》他也临摹过几次。这一帖,本是米芾写给朋友的日常书信,法帖全文如下“真酥一斤,少将微意,欲置些果实去,又一兵陆行难将。都门有干示下,酥是胡西辅所送。芾皇恐顿首。虞老可喜,必相从欢!”http://www.jidubook.com/
全帖只有四十七宇,这时横在天地之间,字字飞动,严阵以待,想要飞行绕过,根本是白费心机。
这一关只有硬闯。学生们硬起头皮向前冲去,只听风声怒吼,四十七个大字迎面压来。
这些字空有神意,没有实体,符法落在字上,好过击中虚空,可是对于学生来说,撇捺扫过,好比风云席卷,横直落下,又如迎头棒喝,他们除了躲闪,根本无法可施。
巨字狂奔乱走,冲得学生七零八落。简真给一个“真”穷追猛打,吕品叫“微意”两字逼得走投无路,方非遇上个“欢”字,还没接战,忽地散开,横撇竖捺化身枪弹,冲他一阵扫射。
方非几乎中弹,所幸五行磴上练了一身乱战本领,间不容发,从枪林弹雨中逃了出来。那笔画紧追不舍,呼啸声如芒在背,叫人心惊胆寒。
他飞出一程,回头望去,忽又吓了一跳,身后的笔画多出了几倍,他粗粗一数,这些笔画,至少可以凑成四个"欢"字。
“云谲天书”竟可自我复制。一笔一画,可以化身无数,那情形仿佛成群的战机,发射无穷的飞弹。一群“欢”字左右散开,对他展开了一场围剿。方非接连遇险,好在他临摹过《真酥帖》,明白笔势走向,总能避实就虚,从百险中杀出一条生路。
正躲闪,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方非扭头一瞧,禹笑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附近。她被一团青墨裹住了身子,尖叫着直往下坠,一个“将”字趁机压来,字体没到,笔一阵风雷激荡,扫得少女跌跌撞撞。
方非心一紧,催动尺木俯冲下去,还没逼近,一个“兵”字拦住去路,笔画星散,杀气四射,方非心急如焚,发出一声长叫。
这时红影一闪,简真飞身抢到,一伸手抓住了禹笑笑,他鼓起翅膀向左蹿出。“将”字一扑落空,转身变成两个,气势汹汹,分别扑向两人。
大个儿舍身救下少女,禹笑笑身上的靑墨仿佛瘟疫,顺着他的手臂侵染上来,黏黏腻腻,滑滑溜溜,摸上去无形无状,他的身子却沉重起来。
大个儿哇哇大叫,直愣愣向下坠落,"将"字扑到面前,几乎无处躲避。
绝望中手腕一紧,身子忽又上升,简真抬头看去,大叫“方非”。方非抓着两人,十分吃力,不经意间,青墨沿着简真的手臂传染过来。方非身子一沉,也觉飞行不灵。不一刻,三人越飞越低,眼看掉进树林。
嗖,一道金光绕来,方非身子一轻,停在空中,还不及抬头,就听有人笑骂:“两个笨蛋,救人不会用符法吗?”
上方白光团团,夹杂一点紫气,懒鬼脚踩“紫璇风”,一道“金灵束缚符”飞出笔尖,紧紧缠住三人。青墨侵染有形之物,沾染不了无形的符绳。四一个抓一个,好似一串腊肠,成了飞字的靶子,一转眼,"必、皇"两字呼啸杀来。
【智与力】
四人飞到“云谲天书”的中心,这儿横直迸射,撇捺乱飞,点画横冲直撞,四人身在其中,如在血火战场。
“方非!”简真又惊又怕,“你疯了吗?来这儿送死?”
方非左顾右盼,默不作声,吕品怒叫,“死肥猪闭嘴!”大个儿呸了一声,破口大骂,“懒狐狸,你想送死,我又不拦你……”
“在那儿!”方非向前一指。吕品极目望去,心头一凉,文字从中,一个“老”字时隐时现,它的四周上下全是文字笔画,移动较为缓慢,可是笔势外向,好似千军万马。
“怎么进去?”吕品大大发愁。
“钻进去!”方非面孔苍白,两眼炯炯放光,他一踏尺木,闯入文字从中,巨字横竖挪动,时分时合,少年却似失去形体,一眨眼,从文字的缝隙间钻了过去。
“过绳网!”禹笑笑与吕品对视一眼,飞上前去,也如方非一样,透过文字钻了进去。简真瞧得透心凉,咽了一口唾沫,收敛翅膀,也跟了上去。
巨字擦身而过,相距不过寸许,如果文字太过密集,还要甘冒奇险,钻过笔画的间隙。到了这个时候,四人终于明白了道师的苦心,他们钻了一年的绳网,现如今,几乎钻得过任何狭窄的缝隙。
文字来来去去,仿佛无穷无尽。四人精疲力竭的时候,前面忽然豁然开阔,出现了一片虚空。“老”字悬在中央,它的上下四方,巨字周流转动,好似如月星辰。
方非一纵身飞了上去,身后三人发出一声惊呼,眼看他逼近那字,伸手一摸,“老”字飘然舒卷,活是一张大口,把他吞了进去。
三人感到近前,面面相对,同时伸手,按上了那个“老”字。一股吸力传来,三人身不由己地向下落去,周围青墨翻腾,好似悬空的瀑布。
飞剑飞轮飞甲,统统是去了控制,下面一片虚空,只有茫茫青气,三人浑身绷直,双手紧握,掌心里的汗水不绝涌出。身子猛地一沉,仿佛落进了棉花堆里。软东西陷了足足十米,三人的坠落势头,全被吸收殆尽。
棉花堆蠕动一下,嗖地向上弹起,三人始料不及,一阵腾云驾雾,扑通摔在地上,摔得筋骨酸痛,不由叫出声来。
三人爬起身来,掉头望去,上下四方都是岩石,竟是一个极大的洞窟。软东西光白透蓝,横在三人身后,它的体格极大,横直数以百米,忽伸忽缩,忽高忽低,看似一个活物,可又无手无脚,也无眼耳口鼻。“太岁!”禹笑笑轻叫一声。大个儿立马反驳,“不可能,太岁在九地之下,暗无黄泉……”
“没错!”吕品的目光扫过四周,深深吸了口气,“这里就是九地之下,暗无黄泉……”
简真心子咯噔一下,望着那只太岁,一时说不出话来,刚才还在青天之上,与白云红日齐飞,一转眼功夫,居然落到了九地之下,与地妖太岁为伴。
沉寂时许,禹笑笑头一个清醒过来,大叫,“方非呢?”
“嘘!”大个儿慌忙竖起手指,“别大声,惊动了太岁怎么办?”
“你胆子还是那样!”禹笑笑鄙夷冷笑,“永远跟你的个头成反比!”
“禹笑笑你……”简真一跳三尺,少女却把食指一竖,“别大声,惊动了太岁怎么办?”
大个儿顿时收声,骂人的话咽了回去,瞪着禹笑笑,眼里放出一阵乱箭;少女不甘示弱,扬起脸来,眼里迸出道道火光。两人来回交锋,冷箭抵不过火焰,大个儿忽的心虚起来,避开少女的目光,把头一别,嘴里哼哼连声。
“没出息!”禹笑笑冷笑一声。
“你骂谁……”简真脸红筋胀,还没发飙,其他两人一起竖起手指,发出一阵嘘声,大个儿忙将嘴巴捂住,回头看去,太岁蠕蠕而动,怡然自得,一转眼的功夫,似乎又涨大了不少。正对太岁的是一条隧洞,禹笑笑向前走去,简真跟在后面,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咕哝,“吕品,书上不是说过,太岁什么都吃吗?为什么我们落在它身上,它也没吃我们?”
“天知道!”吕品眨了眨眼,“兴许你肥肉太多,它吃了发腻!”
“呸!”大个儿啐了一口,“我看是你一身狐臊味,它吃了反胃!”他顿了顿,又冲吕品耳语,“方非没看见,你说,他会不会叫太岁吃了?”
“呸!”禹笑笑一声怒喝,“简真,我可知道为什么太岁不吃你了,因为你有一张臭嘴巴,叫人闻了就想吐!”
“哎呀呀,喝……”简真冲手心喷了口气,“好清新的口气,我天天都使漱口符、洁齿符,要不信,你闻闻看……”他恬不知耻,冲着少女大口吐气,吓得禹笑笑连连后退。
“快来!”吕品在前面招手。两人互瞪一眼,快走几步,前方一亮,隧洞到了尽头,进入一方空地。
空地的左右是两片山崖,山崖上雕刻了两尊巨像,高约百米,左面一个男子,尖嘴勾鼻,环眼圆睁,满头怒发飘举,手握一枚巨锤。
右边是一个女子,姿容美丽,体态婀娜,双目注视前方,双手一上一下,紧攥一对大蛇,蛇身曲曲折折,十分狰狞可怕。
“瞧!”吕品一指前方,“方非在那儿!”其他两人举目一望,两尊巨像中间,夹了一道紧闭的石门。石门上方写着“雷洞”两字,石门前方站了九个学生,左边一个是方非,右边八个,正是角字组和壁字组,双方手持符笔,相互对峙。三人连忙跑上去,禹笑笑大叫,“做什么?角字组、壁字组,你们想退考是不是?”“你叫禹笑笑是吧?”巫袅袅转过脸来微微冷笑,“你箕字组的人,怎么混到危字组来了?”禹笑笑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壁字组的人不也混到了角字组来了吗?”“禹笑笑!”白虎女不动声色,"我早就听说过你了。"“别谦虚!”巫袅袅阴毒一笑,“我听说,箕字组的禹笑笑,一个人有两个伴儿,白天跟二年级的桓谭卿卿我我,晚上跟这个九星骗子不清不爽……”
“你胡说!”禹笑笑气的抽出符笔,吕品慌忙拦住她说,“别上当,她故意激怒你,你现在攻击他们,会被取消考试资格……”
“呵!”巫袅袅笑了笑,“还是狐狸精的儿子识趣!”吕品的脸上像是挨了一拳,左颊的肌肉微微抽动。
“巫袅袅!”简真忽然大喝一声,“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你骂我什么?”巫袅袅脸色大变。
禹笑笑也很吃惊,回头望去,简真梗起脖子,粗声大气地说,“巫袅袅,听说你每天早上都刮胡子,对不对?”
“你、你胡扯!”巫袅袅面红如血,耳边的牡丹花变成了绚丽的紫红色。
“哈!”简真大声叫嚷,“这事儿谁都知道,吕品,你也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吕品咧嘴一笑,“我听说,角字组的巫袅袅,一个人有两个身份,白天是女人,晚上是男人,天天醒过来啊,都要对着镜子刮胡子,刮下来的胡子,可以织九件毛衣,角字组和壁字组,一人一件还有多余。”
巫袅袅气的发疯,眼珠子快要变成子弹,一人一颗,结果了这两个臭小子。她一跺脚,泪花儿一滚,边哭边叫,“皇秦,你看看,他们怎么诬蔑我的?我、我不要活了……”
“无聊!”皇秦理也不理,冷冷走向一边,巫袅袅瞪眼望他,嘴里的哭声越哭越小,最终化为一串呻吟。
简真大获全胜,得意洋洋的左顾右盼,“这是谁的雕像呀?这个男的怎么长了一张鸟嘴?”
“那是雷公!”禹笑笑指了指男子,又转身指着女子,“这是电母,这二位是夫妻,也是上古有名的天道者。”
说话间,后来的学生三三两两钻出隧洞,望见两尊雕像,纷纷露出惊讶神色。
皇秦走到一块石碑前,驻足片刻,忽说:“全部过来!”七个同伴应声向前,皇秦举起符笔,冲着石碑轻轻一扫,一道白光闪过,碑前的八人全部消失。
方非吃了一惊,快步赶上前去,是被立在石门左边,上面刻了一道天机锁,他一摸石锁,锁边出现了一行天青色的小诗——
雷行天地中,
太息惊蛰龙。
长吟三五声,
无心入云丛。
方非瞧得发懵,心里暗叫糟糕,简真也吸了一口凉气,苦着脸说,“这玩意儿我不在行,笑笑,你来!”
禹笑笑摇了摇头,低眉沉吟,吕品却摸着下巴,边笑边说:“雷行天地中,天地,八卦里是乾坤,雷,八卦里是震卦,雷在天地之中,那么开锁的密符,头三个字是乾震坤;太息惊蛰龙,惊蛰二月初二,今年甲子年,干支推算,为丙寅月丁酉日;长吟三五声,这里的三五不是数字,而是十二律里的太簇律和姑洗律;至于最后一句,无心入云丛,入云丛,就是上天呗,天上二十八宿,心宿属于苍龙七宿,苍龙无心,去掉心宿,依次还剩角、亢、氐、房、尾、箕六宿……”
吕品谈吐流利,难坏三人的谜题,到他嘴里轻松破解。三人六只眼睛,瞪着狐妖之子发愣,方非心想,“原来是这样!”禹笑笑也想,“人不可貌相,这人一贯懒懒散散,到紧要关头还挺中用!”简真佩服之余,又生嫉恨,“真是狐狸精,实在太狡猾了!”
“合并以上四句,开锁的密符就是乾震坤丙寅丁酉太簇姑洗角亢氐房尾箕。”吕品说一字,方非点一字,点到“箕”字,吱嘎连声,天机锁转动起来,四人站在一起,伸手按上石锁,忽觉手心一凉,一束青色光华,投在四人身上。四人身不由己,只向前冲,一刹那,眼前景物暗换,雾气喷薄而来,雾中似乎藏了小针小刺,扎得浑身又麻又痛。
四周形势不明,前方隐隐传来雷声,死人架起法器,升到空中,禹笑笑忽的锐叫,“大家当心,这是雷雾。摆四神阵应敌,用辟雷符开路!”
四人应声腾挪,摆成一个阵势——方非在前,其他三人在后,构成了一个金字塔形似的三角尖锥。
四神阵出自上古四神,只要四人就可以施行。进攻时一人在前,作为前锋,三人在后,以备支援;退却时,三人在前,一人在后,观察前方虚实,伺机加以援手。如果敌人四面攻击,那么前后攻守,还可以交替轮换。如果四人默契得当,常常能以少击多,以弱胜强。道者的历史上,这套阵法从没过时,直到如今,震旦里的任何军阵,都要以它作为根基,学宫的羽化课,四神阵也是必修科目。
四人深入雾中,前方雷声越来越响,飞了一百多米,迎面飘来一圈黑气,直径两米,忽聚忽散。方非想起三劫门的遭遇,忙叫,“是阴雷!千万别碰。”
四神阵应声变化,吕品成了前锋,其余三人做了后卫,四人落到气团下方,屏住呼吸,想要躲开,谁知紧要关头,简真翅膀一抬,啪,翅尖扫到了气团的边缘。
四人慌忙发出“辟雷符”,尽力抵挡电光。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电光未散,那边又飞来几枚阴雷,犹如觅食的猛兽,嗅到猎物的血腥,一窝蜂地拥了上来。
雷霆声声,电光闪烁,简真心中慌乱,根本不辨东西,他只顾留意前方,忘了眼观六路,冷不防一枚阴雷从后飞来。简真一无所觉,仍是埋头向前,方非在他左边,一眼瞥见,来不及招呼,俯身猛冲上来,眼前微微一黑,与那阴雷狠狠撞上。
轰隆巨响,电光照眼,方非浑身疼痛欲裂,忽然之间失去了知觉。
昏沉中,他的身子似乎不归自己,魂魄若即若离,仿佛半生半死,他在空中飘荡了一会儿,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叫喊,起初声音细微,渐渐越来越响,钻进耳孔深处,脑子里一阵撕裂的痛楚。
痛感回归,其他的知觉也慢慢回来,方非只觉双眼胀痛,两耳嗡鸣,维度脖子以下麻木不仁,身子几乎消失了,只剩下一颗人头,还在静静的漂浮。
他张开眼睛,一道电光闪过,刺得他双眼流泪。方非模模糊糊,看见一张胖脸,脸上两只小眼,含了一包泪水,简真见他醒转,不由大声欢叫,“方非,方非!”
方非张开嘴巴,舌头发麻,使劲顶了两下,一股热流传到舌尖,终于说出话来,“简真……我没死啊?”
“死?你想的美!”简真小眼一瞪,“你死了,我怎么办?”
方非苦笑一下,还没回答,忽听吕品破口大骂,“死肥猪,你电傻了吗?说话这么肉麻?害的我差点儿吐了。喂,你们两个是伴儿吗?抱这么紧干什么?”
方非转眼看去,吕品、禹笑笑一左一右,运笔如飞。少女当下一大半阴雷,两眼圆整,分外吃力;反观吕品。照旧得过且过,能用一分力气,绝不用上两分,他想方设法地偷懒耍滑,身处险境当中,还是不忘插科打诨。
更多的学生进入了雷洞,人数增多,阴雷也随之增加,势如黑云压阵,密匝匝挤在洞里,稍一触碰,即刻爆炸,电光满空游走,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
方非瞧得心惊胆颤,他试图动弹,身子却如一块顽石,木木得毫无感觉。
“别乱动!”简真焦急说,“笑笑说了,你是捡回了一条命,要不是穿了龙蛛羽衣,哼,人都化成灰了!”
方非苦笑一下,转眼看向少女,忽见禹笑笑停了符笔,抬头望天。
方非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皇秦白衣飘举,塔轮凌空,符笔左一扫,右一挥,笔锋所向,阴雷丢开他人,纷纷向他聚拢。
“小白脸要自杀?”简真又惊又喜。
“他也还没出洞吗?”方非微微皱眉。
数十枚阴雷聚集到皇秦身边,随他符笔支使,纷纷向前激射,击中雷洞的岩壁,发出连声的轰鸣。电光呼啸乱窜,整座洞窟簌簌颤抖,学生们发出了一声欢呼。可是欢呼声很快变小,那片岩石像是吸水的海绵,电光落在上面,转瞬消失不见,石块丝毫无损,只剩下一片雷霆的回音。
皇秦脸色苍白,符笔再挥,聚集更多的阴雷。又是一阵雷鸣电闪,洞壁不为所动,颜色晦暗不祥,石面上的电光闪闪烁烁,如眉如眼,如欢如笑,冲着天上尽情嘲弄。
太子爷的脸上失去血色,胸口一起一伏,大口喘着粗气,刚才两次召集阴雷,耗去了他不少元气。
“他想干嘛?”大个儿张开嘴巴,盯着皇秦。
“他想用阴雷轰开石壁?”吕品冷冷地说。
“为什么要用阴雷?”方非十分诧异。
“这座雷洞四面都是死路!洞壁全是雷岩,硬度超过钢铁!”吕品两眼望着洞顶,轻轻吁了一口气,“看样子,想要出洞,必须找到提示。”
“阴雷就是提示?”方非皱了皱眉。
吕品看他一眼,“迅雷急电,雷洞里面,还有什么比雷电更快?”
“这一关的提示是最快?”简真一抬头,皇秦第三次召唤阴雷,这次数目更多,他也更加吃力,阴雷纷纷向他聚拢,危字组的压力大大减轻。
“阴雷根本没用!”大个儿小声咕哝,“轰了半天,石头皮也没蹭下来一层。最快与最慢,没准儿是最慢!最慢,什么最慢……”正在冥思苦想,忽听方非说,“皇秦想的不对,雷洞里面,最快的不是雷电!”
其他三人纷纷瞪眼望着他,吕品笑着说:“好家伙,你说什么最快?”
方非定定的望着远处,轻声说,“念头最快!”
“念头?”众人莫名其妙。
“闪电固然快,可也快不过光,一束光前往遥远的星系要许多年,可是换了念头,想一想就能到达。”方非沉思了一下,“又比方说,几千年的历史,看似十分漫长,你用念头想,要不了多久也就完了……”
“不对!”大个儿大叫,“这个快跟那个快不一样……”话没说完,忽见禹、吕两人神气古怪,不由心一跳,闭上嘴巴。
“方非!”吕品沉吟说,“你是想说要用意念打开洞门?”
“用意念,怎么用?”禹笑笑一阵茫然。“我知道了!”
吕品用力把头一点,“方非,你带了波耶水镜吗?”
方非笑了笑,“在我的弥芥囊里!”
“啊!”其他两人恍然大悟,“通灵!”
“透天缩影!”吕品符笔一挥,镜心涌出一点光亮,在四人看来,这真是人世间最美妙的一道光。
“穷搜尽索!”吕品写出“搜天摄地符”,搜索最近的通灵节点。镜子里密密麻麻,出现了无数眼睛死的光点,但随符笔挥动,光点越来越少,搜索的范围也从百里缩到十里,十里缩到一里,忽然间,节点只剩下了一个,乌黑发亮,在镜中幽幽闪烁。
吕品挥笔点开,进入了一个小小的通灵台。台里别无文字,只有一面天机锁,光背的锁面上下满了乌黑的文字。
“山道师的笔迹!”简真一眼认出。
吕品笔尖一拂,锁旁乌光闪烁,跳出了几行小字:
卧起云归处,
坐听松里风。
对镜窥天变,
一月落水中。
吕品想了想,沉吟道:“卧起云归处,一卧一起为升,是六十四卦中的升卦;云归处是山谷,也是八卦里的兑卦;坐听松里风,松为五行之木,风为巽卦,目中有声,即是十二律里的林钟。对镜窥天变,窥为观,六十四卦里有观卦。镜中世界万物相反,天为太阳,镜中一变为少阴。一月落水中,月为太阴,一月就是一阴,月亮当然落不到水里,落水的只是月亮的影子,影子与实物相反,这里的一阴翻转过来就变成了一阳,冬至一阳生,这里的一阳指代节气,今年的冬至日是丙子月庚寅日,水又是坎卦,这道天机锁的密符应该是——升对木巽林钟观少阴丙子庚寅坎!”
吕品边说边点,点到“坎”字,天机锁一片沉寂,根本没有变化。
“喝!”大个儿心头一乐,“懒狐狸,叫你卖弄聪明,这下子露馅了吧!”
吕品哼了一声,目不转睛,从头推演一遍,不觉有所错漏,房费一边瞧着,想了想说:“吕品,也许这密符要反过来?”
“反过来?”吕品一愣。
“你刚才说了,镜中的世界万物相反,镜中开锁,密符的顺序,也该与天机锁相反!”
“没错!”吕品一拍后脑,颠倒顺序,依次点下“坎寅庚子丙阴少观钟林巽木兑升!”
刚刚点中“升”字,天机锁转动起来,四人眼前浓黑一团,跟着身不由己,如飞向前。
突然脚下一沉,云开雾散,一转眼,四人到了雷洞之外,前方红光照眼,来自一片怪诞的森林。树身火红发亮,树上长满金叶,金叶间紫果累累,大小有如鸡蛋。
吕品回头看去,身后的石壁上镶嵌了一面通灵镜,破解过的天机锁就在镜子中间。
来不及细看,锁又转动起来,壁前乌光一闪,出现了八个学生,角字组和壁字组竟也出了雷洞。
吕品正觉惊讶。忽见宫奇目光投来,眼里透出一丝得瑟。懒鬼猛可记起,破解密符的时候,宫奇似乎从旁边飞过,这小子一定偷听到了机密,回头告诉的皇秦。
“真卑鄙!”吕品气愤难平。
“九星骗子怎么啦?成了软脚虾啦?”钟离焘盯着方非,一脸幸灾乐祸。
“瘫痪人士就该回家,少来这儿丢人现眼!”司守拙在一边大声吆喝。方非又急又气,拼命想要站直身子。他的上身已有知觉,可是气血到了腰间,再也无法下行,听到“瘫痪”两字,心理咯噔一下,不由满头是汗。
冷不防皇秦一扬笔,白光闪过,方非的小腿挨了一击,拖出简真的搀扶,直直摔了出去。呼啦,双方全围上去,个个抽出符笔,眼看就要开打。
一股钻心的痛楚掠过双腿,方非大叫一声,“慢着!”一弹身,居然跳了起来。
众人见他康复,都很吃惊。
方非弹了弹腿,除了有些酸麻,再也别无大碍,他一皱眉头,大踏步走上来,盯着皇秦说,“你治好了我的腿?”皇秦沉默不语,巫袅袅气愤不过,忍不住大叫:“皇秦,你怎么可以帮助敌人……”皇秦轻哼一声,扬起脸来,冷冷地说,“苍龙方非,我们两清了!”
“两清?”方非一愣。
“宫奇从危字组偷听到了出洞的提示,我现在治好了你的腿,大家互不相欠。”皇秦深深看了方非一眼,“还剩两关!你如果想赢,那就拼死的跟着来吧!”
方非微微一怔,一股火焰从胸中燃起,一直烧到他的脸上。
皇秦一招手,心莲火落到身前,他纵身跳上,掀起一整狂风,向着那片红树林飞去。七个同伴紧跟其后,禹笑笑一跺脚,叫声“快”,乘起佛青追赶上去。吕品驾着“紫璇风”,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简真本来飞的就慢,这时落在了第三,方非的双腿恢复了知觉,可是挨过阴雷一击,魂魄大受震荡,元气时断时续,飞行不如往期迅疾,不知不觉,落在了四人的末尾。
简真回头一看,放慢速度,与方非并肩齐飞。穿过火红的树林,树梢的紫果擦肩而过。简真连过四关,又累又饿,看见紫果,饥火上冲,伸手摘下一串,塞进嘴里,果实甘美微酸,入口即化。
大个儿有了吃的,脑子马上缩小,嘴巴自动放大,左扪一串,右扯一串,两手左右开弓,吃得兴高采烈。他边飞边吃,还一边大肆点评,“这些果子不赖!填肚皮不行,润喉咙还可以!方非,你不吃吗?”
方非见那火树生在地底,样子诡异,心中迟疑,咽了一口唾沫,轻轻摇了摇头。
飞了一阵,林子越发晦暗,火树的微光逐渐淡去,前方飘来一片浓雾,好似滚滚激流,一分为二,从两人的身边流淌过去。树林到了尽头,红光忽然消失。
法器的遁光着凉了飘来的雾气,浓雾跌宕起伏,形状变化万千,绿幽幽,阴惨惨,活是无数鬼脸,在前方沉浮变幻。
一张鬼脸猛扑过来,方非明知虚幻,还是不由向后一仰。雾鬼扑在身上,无声迸散,化为道道流烟,没入黑暗的渊薮。
这时幽寂深处,响起轻微的犬吠声。
“狗?”简真嗓音一抖,“哪儿来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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