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处 四

　　玫瑰宫殿内。

　　林怀玉静静地坐着，离“玫玫”不到两尺远。双手捧着喷洒了整瓶的植村秀限量版香水——玫瑰人生的纱质白玫瑰，深深地嗅着那沁入肺腑的芬芳。

　　没有开灯，没有为玫玫们梳妆打扮，他的心空荡荡的，死亡的气息散发出强烈的腥臭味儿向他扑来。

　　几只白蚁悄悄爬到他的脚踝。他轻轻把棉袜扒下来，挠了几下。有点儿悲哀地想：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他岂能坐以待毙等着凶神恶煞的警察押着他去刑场？等着他们将玫玫们一个个地抬出宫殿？宫殿外围着成群的人指指点点，无聊的人们纷纷投来“变态”的讽刺与挖苦？！。。。。。

　　他犹豫四十几分钟，把一根玫瑰形红色蜡烛点燃了。清雅的烛光映出来脚下的两只麻袋，两具人形动物还在挣扎，尽管嘴里塞着医用纱布，仍能发出闷沉的吼叫。

　　林怀玉把稍大的那只麻袋口解开，滚出来一个男人，剑眉星目，乌发浓密，虽然何林怀玉年龄差不多，却显得异常年轻。他仅穿着一件米黄色薄绒衣，早已烂成抹布，满脸泥灰，却睁着一双刀似的眼睛，一种不敢相信又没办法不信的惊诧表情令他全脸抽搐。

　　掏出他口中纱布块，男人喃喃道：“是你？真没想到。。。。”

　　林怀玉检查一下男人被牛筋绳捆紧的双手腕，双脚踝，搬了把竹椅把他拖了上去，“鼎鼎大名的西施医院院长，为我整出那么多玫玫，我还真得谢谢你！嗯，不能太委屈了你。”

　　他把另一只麻袋也解开，女孩儿身穿一件超大号深蓝色羊绒大衣，里面又套了件大红色羽绒服，深蓝色牛仔裤，他愣了一下，马上又叹息起来：“可惜，你不象玫玫。。。。”

　　林怀玉把女孩儿扯到身边，认真检查几遍她的双手双脚，浸过桐油的麻绳不仅勒住她的手腕脚踝，连膝盖之下也紧紧捆住了，女孩儿的下肢似乎瘫痪，一动不动。

　　林怀玉素来怜香惜玉，他轻轻摸了摸女孩儿粉嫩的小脸蛋，柔声道：“小妹妹，我们见过的呀，你忘了我啦？”

　　女孩儿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林怀玉，他心有些不忍，把女孩儿嘴里的纱布团也掏了出来，女孩儿只觉呛人的蜡烟和尸臭混着高档香水的浓香呛到肺管。喘了口气，狂叫起来：“你这个恶魔！你杀人！你该被碎尸万段！你。。。。”

　　“行啦行啦！美人儿，你这么粗鲁，可一点儿都不象玫玫哦！玫玫永远那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