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日报》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每年的订报工作也让人头痛,到各单位宣传发动订报就成了每年年底工作的重点,耗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些年报刊也市场化了,订阅工作更难做,以前订阅日报基本上是强制性的,而现在,变成了一半强制一半市场化,如果公关工作做得不好,别人就不买账,最多是迫于无奈把强制的那部分任务完成了事。如果公关工作做得好,别人不但痛快完成规定任务,还可以多订阅。
侯孝丹也明白仅靠强压和公关是完全不够的,更大更广阔的读者还是普通市民,市民才是《江都日报》生存的土壤,因此,侯孝丹上任后调整了日报的内部结构,拟定把重点放一部分在社会民生部,办好社会民生新闻,办成江都市的领导和普通老百姓都喜欢的报纸。
前不久,市委市政府决定整合江都市信息传媒资4,拟定成立以《江都日报》为核心的江都报业集团,把《江都晨报》、《江都晚报》、《江都法制报》都收录到报业集团来,不仅如此,还准备联合江都出版社成立报业出版公司,推出江都特色的文化品牌,力争在全国出版业界占到一席之地。而可靠消息说,担任报业集团总经理或总社长的人选就是侯孝丹,这是她这一辈子的理想,也可以说是她的一种野心。侯孝丹常说,女人不能为爱情而活,也不能只为家庭奉献,女人也该活出精彩,和男人一样的精彩。侯孝丹对实现这个理想胸有成竹。两年来的事实证明,《江都日报》不但变了脸,还变成了从市领导到普通老百姓都喜欢的美丽面孔,成了江都市报刊的一面旗帜,而成立江都报业集团江都报业出版公司也指日可待,侯孝丹成为江都市唯一的报业集团总裁也稳操胜券了。
这些成绩的取得,凌子江功不可没。
凌子江到社会民生部后,如鱼得水。他天生一副侠肝义胆,对老百姓的问题特别看重,有他对这个神圣职业的热爱和全心全意的工作态度,再加上有侯孝丹这样的老同学的鼎力支持和赏识,他的采访报道深入而细致,能很好地抓住老百姓关注的热点难点问题进行深入报道,特别是凌子江的暗访报道揭露出许多社会问题,有的报道还成了市委市政府了解民情的参谋,因此,凌子江在短时间内就成了江都市叫得响的记者,市民还送他一个“暗访记者”的称号。侯孝丹也私下给他许过愿,等下次报社改选或者年底江都报业集团成立时,社会民生部主任的位置就是他的。
古鹏见凌子江有些疲惫,便轻声问:“凌老师,昨晚又出去采访了?”凌子江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答应了一句“没有”。
“老师,我去给你泡茶。”古鹏见凌子江的茶杯还是空的,就伸手拿过茶杯。
凌子江说:“不了,一会儿要出去采访,我约了当事人上午9点在世纪茶园等。”
古鹏笑着问:“我也去吗?”
凌子江反问:“你认为呢?”
古鹏说:“我就是想去。”
凌子江不再说话,弯腰按下了电脑主机上的开机键,显示屏闪了几下,桌面上出现了那张秋色画面,同时,左下角的邮件图标闪个不停,凌子江点开电子邮箱,里面有十几个未读邮件,第一个邮件是一位读者发来的,内容是关于那个女鬼车祸新闻的,凌子江点开第二个邮件时,桌上电话响了,凌子江接听电话后对古鹏说了一句:“我去侯总办公室一下,你等着,9点钟我们准时出去。”
侯孝丹今天穿一条黑色长裙,因为皮肤白净,加上她身材高挑、五官标致,黑色连衣裙把她衬托得妩媚动人,34岁的女人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几岁。凌子江去的时候她正躬着身子在倒水。
“侯总早上好!”凌子江站在侯孝丹办公室门口轻声叫了一句。
侯孝丹忙直起身子,笑盈盈地说:“请坐吧。”她把手里的茶杯递到凌子江手里,又用嗔怪的口气说:“看你这个老同学,以后到我办公室别总是‘侯总侯总’地叫,就喊名字嘛。”
“这怎么行?”凌子江笑笑,“再说,我已经习惯这样称呼了。”
“请坐嘛。”侯孝丹说,“请你来主要有两件事要和你谈。”
凌子江在黑色皮沙发上坐下来,侯孝丹也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脸上堆着笑容。与侯孝丹面对面坐着,凌子江还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看她,就低着头吹浮在茶杯上的茶叶。
侯孝丹在自己办公室和下属说话时一般都不坐在办公桌前,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无形中就拉开了领导和员工的距离。侯孝丹很注重这点,她希望自己给员工的感觉是平易近人,有亲和力,而且尽量表现出谦和。报社的老职工多,资历都比自己深,要想把报社领导当好,要想职工们信服自己,就必须保持这种态度。
“子江啊,又过了差不多一年了,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个中意的女人?”侯孝丹仍然笑盈盈地说,“一个人生活总是不太方便吧,生活上总该有人照顾才对。”
凌子江小喝了一口茶,然后抬起头看着侯孝丹,说:“记者这行业是受人尊敬,老百姓有困难也喜欢找记者,但落实到具体的生活上,可能他们又会嫌弃我们。”
“这话可不完全对哟。”侯孝丹欠了欠身子说,“该不是你凌大记者眼光太高了吧?但不管你怎么想,我这个老同学还是要管管你的事,我就直说了吧,昨天,我有个朋友托我给她的朋友物色一个男朋友,我当时就想到了你。你看……”
凌子江看了侯孝丹一眼,又马上把目光移开,在漂亮女人面前凌子江总是显得有点不自在,况且这个漂亮女人还是自己的上司。离婚这些年来,凌子江处过两个女朋友,而且两次都是侯孝丹介绍的,但两次都没有成功。
“那个女的今年27岁,有过短暂的婚姻,不过没小孩,人聪明,形象也不错。”侯孝丹又补充说,“我见过她,是个过日子的人,不像社会上那些女人挑肥拣瘦的,而且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见凌子江不说话,侯孝丹又说,“你不会是对婚姻彻底失望了吧?”
“那倒没有。”凌子江努力挤出一点笑容说,“只是,我担心自己爱不起来。”
侯孝丹笑了:“我知道男人喜欢主动去爱,女人喜欢被爱。爱与被爱的性质差别很大,也是人的天性。但你放心,我给你说的那个女人,你接触她后一定有爱的冲动,你这种侠肝义胆的男人,爱的就该是那种温柔可人的小甜心。”侯孝丹笑得很认真,她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凌子江的本质,“那就这样定了嘛,今天晚上我请客,你们见见面,有感觉你就去追,把你采访新闻的干劲拿出来。”
凌子江也笑:“谢谢你这个老同学了。”
“现在不是谢的时候。”侯孝丹又压低声音说,“等你把她哄上床了,再谢谢我嘛,哈哈……”
侯孝丹又起身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包中华牌香烟递给凌子江,说:“抽烟,抽烟,昨天去开会,刘经理硬要发一包烟给我,这个战利品就归你了。”
凌子江也不客气,抽出一支点燃,吐出烟圈。
“很多女人都讨厌男人抽烟,不过我倒觉得好抽烟是男人本色。”
侯孝丹说,“男人抽的是烟,吐出来的却是事业,像你凌大记者嘛,抽烟与写作应该是不可分割的。”
凌子江看着她说:“如果天下的女人都这么想,你说,这世界上什么最赚钱?什么利润最高?”
侯孝丹笑着说:“当然是香烟啦,一本万利嘛。”侯孝丹笑得很快乐,凌子江觉得就像又看到了大学时候的侯孝丹。
“最近,你有没有接到市民的电话或来信之类的,反映那个灵异事件和车祸的事?”侯孝丹稍稍停顿后问。
凌子江说:“当然有了,而且还很多,那帮人反应特别强烈,都说灵异事件是无稽之谈。”
“你有什么考虑?”侯孝丹问。
“我还有什么考虑?作为记者,我如实采访,如实地记录,反映事情的真相是我的天职嘛,况且这个案件也是公安、交通部门认定的。”
“你这样想就好。”侯孝丹说,“最近网上的反应很强烈,焦点都聚在灵异事件上,我觉得科学是应该尊重,但事情的真相也应该正视。
我有个打算,在社会民生版搞个专版,就讲讲这个事情。”
“这样做可是可以,还可以增加报纸的卖点,但这样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凌子江看着她说。
“越是神秘事件,人们越是好奇,如果不公开,更会让人产生怀疑,也许公开了,人们才能释怀。最好能让市科委那些人站出来说话。”侯孝丹说。
稍顿,凌子江说:“那你做个策划吧,把网上的议论转到报纸上来……”
这时,凌子江的手机响了,他看看手机说:“是读者来的,约好上午9点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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