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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贼的钥匙》 作者:迦南行者

第17章 血沁玉(7)

  我心里一咯噔,忙打着探灯快步上前,发现地上这人的死相着实有些蹊跷。好像是被高温活活烤死的干尸,它全身紧巴巴地蜷缩成了一团,双手握拳紧贴着脑袋,露出衣袖的手臂仅剩两根桡骨,一根根细密的血管神经缠绕在上面,看不到半点肌肉脂肪,而那些血管之所以没有脱落,只是因为骨头表面还包着一层极薄的几乎透明的皮肤。我剥开它身上腐烂的衣物,见全身莫不如此,枯槁的骨架就如同真被大火烘烤过似的,一块块黑黝黝的关节在人皮下扭曲着,阴沉沉的森然可怖。

  这具干尸附近还散落着几片碎瓷烂木,单看腐朽的样子就知道年代不会太过久远,我在一堆破布中又找到几枚灰不溜秋的“袁大头”,蹲下去看了看年代,心里不禁暗自思忖道:莫非是之前的同行不成?

  正琢磨着就听李越在一旁嚷嚷道:“哎,哥,咱来晚了,东西都被人给顺走了!”

  “别瞎嚷!”我被打断思路,没好气地站起身,“吵吵什么玩意儿。”

  “你瞧瞧,你瞧瞧。”李越捧着个空荡荡的琉璃匣子冲我扬了扬,止不住满脸的失落道,“空的,肯定有人在咱们之前把冥器带出去了。”

  我接过琉璃匣来回看了看,问道:“这是莲台上的?”

  “那可不……”李越撇撇嘴,看着地下的干尸,“我说你就不能琢磨点有用的?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哎,”他一拍大腿,“这里头的东西别是被他得着了吧,你刚才那么半天翻出点什么没?”

  我摇摇头,心里蓦地一动,视线移到干尸紧握的双手上,略微思索片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它的两手掰开。惨白的指骨渐渐分开几条缝隙,一块血红色的玉石在灯光下闪了几闪,随即从这具干尸枯槁的掌心掉了出来。

  我没理会身背后李越的欢呼,随手捏起那块玉石放到眼前端详,脑海里隐约有些似曾相识的印象。我把它反过来平放在手心,刚瞟了一眼就仿佛石化似的顿时愣在原地!一阵阵突如其来的寒气瞬间掠过心口,吹得我心里阵阵发虚。

  这分明就和前些日子那个当铺老板拿给我看的血饕餮一模一样!同样的流线,同样的器型,同样令人捉摸不透的材质!

  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幻觉在我眼前依次浮现,我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几个念头,却始终只是大张着嘴,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哥,这块玉成色不赖啊,里外通透的看着这么红润。”李越没注意到我脸上惊愕的神色,凑过来兀自问道,“这是什么玉?”

  我被他这一问拉回了现实,稳了稳心神重新借着这个机会审视眼前这块血色饕餮,茫然自语道:“这是什么玉……这是……”我抬起头招呼李越,“把那个琉璃匣子给我拿过来。”

  李越连忙转身从莲台上取下那个空空如也的小匣子交给我,我拿起来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扬扬眉毛心里顿时明白了个大概:“最开始你拿这个匣子的时候里头是不是还装着好些土?”

  “也不是太多,小半盒吧大概。”李越答道,“我还寻思谁这么缺德,拿就拿了呗,还故意在里头装点土逗人玩。”

  我点点头,喃喃念叨着“那就对了”,一时间心里豁然开朗。其实这块血饕餮的材质并没有之前我想象的那么难以捉摸,而如果不出差错的话,那个当铺老板拿给我看的那两块也应该跟它一样!

  李越见我捧着盒子自言自语,好似看出了点端倪却又不说话,忍不住蹲下来问道:“怎么?瞧出什么来了?”

  我无声地笑了两下,随手把琉璃匣子撂还给他,晃晃手中的血饕餮神色肃然道:“这玩意儿在古董行里有个专门的名儿叫‘血沁玉’。按照老辈人的说法,如果一块玉在地底下埋的时间长了,玉质就会变软,而玉这东西本身又通灵,自己能慢慢吸纳地底下的灵气儿,最后天长日久的就变成了这模样。至于它本来品相如何也就没人在乎了。不过看这块玉的色泽,十有八九原先是枚上品的和田玉。”

  “听你这么一说,这玩意儿讲究还挺多的。”李越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跺跺脚,“那它得值不少钱吧?”

  “还成,出手时机要是好的话够咱们吃好几年的。”我含含糊糊地说着,并没有打算现在把那当铺老板的事儿告诉他。这倒不是我有心藏私,主要是其中几个关节还没想通,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现在看来,那农民企业家似的小老板还真有几分能耐,这血沁玉的来历虽然嘴上说着容易,但在古董行里头却实打实的是可遇不可求的玩意儿。好些人做了大半辈子玉器生意都未必能见上一两样,难怪之前那老板找了好些人都没个准谱。

  眼瞅着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也不知他研究出个所以然没。

  周围冰冷的空气最大限度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脑海中飞速运转着,那老板既然能搞到那么新鲜的一对货,手底下肯定是有自己的门路,说不准还可能跟我们面前这座地宫有关,看来出去以后还得找他,借着收鉴定费这茬探探口风,搞明白他手中那两块的来历,而至于我先前在这血饕餮身上看到的幻觉什么的倒还在其次。要是他还没摸清这血沁玉的虚实就最好不过了,我忽悠两下不难把这三块凑成一套倒腾出去,弄得好了挣个一二十年的花销不成问题。

  一琢磨到这儿我就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左右看了看这块血饕餮,随手装在贴身的口袋里,站起来活动活动冰凉的手脚,见李越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在地上胡乱划拉着,不禁乐道:“甭费劲了,我都看过了,没什么东西。”

  “谁说的,”李越摊开手掂量着手里的几枚“袁大头”,“肉多肉少总是口吃的,这几块现大洋怎么也能弄个千八块钱不是?瞧这意思这位应该是民国的前辈,身上说不定就装着什么好东西。”他来回扒拉着地上的碎瓷片,“哥,你来瞧瞧这怎么样。”

  “还看个屁啊,打眼一扫就知道是上个世纪的物件。”我懒得答理他那么多,瞟了眼这座石头的莲花台见没什么特别的就拄着铲子往前又稍稍走出几步,发现下游的数条水脉都是从斜坡尽头的石缝中喷涌而出的,心里不禁沉了沉,左右逡巡一圈回来抱着膀子说道,“他娘的别惦记你那点破烂了,前头没路了!”

  往事可追

  李越正捏着块烂瓷片装模作样地看着,听我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也没当回事儿,过了片刻才突然明白过来似的猛地抬起头来:“啥?

  没路了?”

  “嗯。”我阴着脸,“别忘了这地宫不是个阴宅,没有天门也正常。”

  “它是正常了,可咱哥俩儿受不了啊。”李越丢下瓷片站起身,“这前头一点空儿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注意到被他扔下的瓷片背面好像有什么字,不禁习惯性地俯身捡起来看了看,自顾自闷声说道:“前头是地下河的水源,咱就是真带着炸药炸开了也出不去。”眼神缓缓在瓷片粗糙的表面划过,辨认出了上面已经被腐蚀得有些暗淡了的三个繁体字:旺得楼。

  我轻轻念叨着,脑子里顿时犹如惊雷响彻一般炸出了深藏已久的记忆。耳边李越的嘟囔声渐渐模糊,我恍然大悟地环视着整个山洞,突然哆嗦了两下,目光停留在脚边蜷缩成一团的干尸上,兀自发愣。

  “哎,我说你听见没?”李越晃着我肩膀,焦急地说道,“别愣着,快想辙啊,再这么下去咱不被困死也得被冻死。”

  我被他摇得回过神来,略微缓了口气儿怔怔地说道:“你知道旺得楼么?”说完才想起来把手中的瓷片递给他。

  “什么旺得楼?”李越看我突然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接过来扫了两眼以为我是给他解释这瓷器,不耐烦地摆手说道,“别寻思这个了,真出不去啥冥器都白搭。”

  我揉着胸口咳嗽几声抬起头:“我奶奶你姥姥小时候就没跟你讲过她们家的故事?”

  “啊?什么故事?”李越迷迷瞪瞪的。

  我笑了笑,随手招呼他先安安生生地坐下,一边回忆着一边跟他说了个大概。

  我讲完之后指着洞顶比划道:“这应该就是当年那家丁掉下来的地儿,估计土层薄得很,不难打盗洞出去。”

  “可是,这也够不着啊。”李越为难道,“把咱俩叠起来还差不多能使上劲。”

  “你傻啊,看看你屁股底下坐的什么。”我拍拍石头莲花台,“再加上铲子的长度,只要能……”

  我猛地一顿,视线陡然转向地上的干尸。先前一直被那枚血饕餮转移了注意,现在回过头来才突然想起,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这具尸体的死因死状才是我们眼前最大的谜!如果真像我想象的那么容易就能挖出去的话,那当年的那个家丁早就在结巴的帮助下逃出生天了,何至于死在这里,化成一具干尸!

  我心里大寒,骇然地打着探灯向四周望去,如果说那家丁真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凶险,那么以我和李越现在的状态,恐怕都得和它一样。我又瞟了这具干尸一眼,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脚底直往上冒,顶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不过李越显然没有考虑那么多,听我这么设计赶忙站起身丈量着头顶的高度说道:“嘿,还真行,我这高度正好。”说着就要往台子上蹦。

  “哎哎哎,你会打盗洞么?”我拽住他肩膀把他拉了下来,想了想恐怕他再疑神疑鬼的就没告诉他我的顾虑。我拎着铲子爬到台子上,不放心地看了看四周叮嘱李越道,“还是我来吧,你小心招呼着点下头。”

  “唉,得嘞,我给你扶着,”他把撬棍扔在脚下双手扶住台子抬头看着我。“放心整,保证摔不下来。”

  我点点头,唯恐夜长梦多,于是也就不再罗唆,举起铲子贴着洞顶磕了磕,随手刮掉一大片已经石化的土壳子。

  “哎哟,我说你慢点。”李越灰头土脸地啐着嘴里的土灰,“整得我满头满脑的都是。”

  “呸。”我不屑一顾道,随意抖了抖身上的石粉,“我来挖就是图个干净利落快,你他娘的别抬头,给我老实盯着点旁边。”

  我顾不得去擦在脸上越积越多的泥土,任凭它们稀里哗啦落下来盖了我一身,紧赶慢赶地在头顶先开出个洞口,而后等到深度差不多了就摆过工兵铲斜着在里面凿出个浅浅的凹槽。我把铲子丢给李越,活动活动筋骨,蹦起来双手向上一撑,连着试了好几次才挤进去,我缩在那个凹洞里让李越把铲子递过来,继续向上挖了几分,又在另一边也开出个岔口,旋即低下头招呼道:“老四,收拾收拾上来,赶紧的!”

  李越见状忙不迭地跳上来蹿入洞内,却笨拙地辗转不开身体,只能背对着我面向那个黑不溜秋的浅洞,小心翼翼地不敢挪动分毫,无奈之下我只得攥住他伸出的撬棍引着这棒槌慢慢转过身,不禁气恼道:“就你这样进盗洞都费劲还他奶奶的挖呢,刚才幸亏没让你来,要不到死咱也出不去。”

  “咳,那什么,像这种体力活一般我来得都少。”李越掸掸身上的土,讪笑道。

  我懒得答理他,打着手电确认了下方向继续运铲如飞,正起劲儿着冷不防被他拉住问道:“哥,咱走直线向上头直接挖出去多快,你这斜着来不明摆着绕远路么?”

  “起开,起开。”我胳膊抖了抖甩开李越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啊,我说你跟南爬子怎么混的?盗洞这玩意儿有直着打的么?万一挖塌了怎么办?再说咱这是往出跑,直着挖你能出去么?爬泰山还知道走‘Z’字形呢,咱这也是一样。”

  李越闻言这才闭上了嘴,支吾了两声不再说话。大概是知道自己外行,这一路他都没有再开过口,只是沉默地跟在我后头慢慢往上爬。黑色的土壤被工兵铲一点点挖开,暗无天日的盗洞中我们俩都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有模糊的灯光在眼前摇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刚把半铲浮土带下去,再向上用力时突然就觉得手里一松,破碎的泥土中猛地透过几束耀眼的光线,刺得我连忙闭上眼睛,揉了揉险些流下泪来。

  李越兴奋地吼了一嗓子,抽出撬棍连捅带用手刨,没多大会儿工夫就挖开个不大的出口。我们两个人眯起眼睛钻了出去,顿时被外面铺天盖地的酸臭味熏得几欲呕吐,定睛观瞧只见阳光下一座座垃圾堆成的小山正环绕在四周,发酵出的腐烂气息一阵接一阵地侵袭了过来。

  “大爷的,怎么挖到垃圾堆里头了?”我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捏着鼻子干呕着。

  “你挖的你问谁去?”李越捂着嘴含混不清地说道,紧跟着一拍大腿,“不过要依你跟我说的那事儿来看也差不多,当年老县城往东边扩建,西头、南头的几个村附近都盖成垃圾中转站了。”

  “得了得了,他娘的赶紧从这儿出去,有啥事儿回去了再说。”我哆哆嗦嗦地挣扎了两下站起来,正说着就听见远处隐约有人叫嚷道:“哎!

  那两个捡垃圾的!快走快走!”

  我心里一咯噔,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胸前挂着个口罩的工作人员正向我们俩走来,边说边冲我挥手:“嘿!就说你们呐!别看了,赶紧走!”

  我连忙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半捂着脸招呼李越,两个人扭头就往垃圾堆外面猛跑。“快跑!快跑!被人发现就完了!”我催促道。

  “他娘的,收破烂收到这儿来了,也不看看地方……”那个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我和李越在无人的野地里拼命向前疯跑着,直到身背后那股酸臭味渐渐淡去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我擦着脑门儿上的汗看看太阳说道:“他娘的这可怎么办?瞧这意思这会儿少说也有九点来钟,就凭咱这扮相进村非被人送到派出所不可。”

  李越想了想:“要不咱干脆就装成捡垃圾的?反正看着也像。”

  “像个屁。”我满头大汗地说道。现在我们俩这模样,老实说还不如收破烂的,人家不管怎么说还穿着完整的衣服。可再看我们俩,一个人身上是一套破破烂烂的灰黑色秋衣,另外一个是小衬衫外加只剩半条腿的裤子,两个人衣服上血迹斑斑,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尘土和水渍,拿眼一扫可以说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灰头土脸的看着就跟刚从矿难现场刨出来似的。“就咱俩现在这德行,不妨害个公共安全啥的你都不好意思出门。”

  “那咋整啊?”李越把背包抱在怀里,“不行的话就只能等到中午一两点那会儿,趁着人都睡觉偷跑回去。那时候村里村外的都没啥人。”

  “你能确定那时候没人不能?咱俩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别最后关头被人逮住。”

  “差不多,有也就几个小孩,大人们要么都在地里头忙,要么就在家里头,一般不出来。”李越说着,拧了拧湿漉漉的衣服。刚才那一通猛跑倒把我们俩整得热气腾腾的,可这样终究坚持不了多久,真在这四面透风的地方待时间长了,不说精神上撑不撑得住,光这份冻就受不了,这要是一不留神睡过去一天半天的,再醒俩人真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我点点头,看看天上的太阳估算着时间:“行,咱就先等会儿,不过也不能总在这待着,这地方太暴露,先找个僻静地儿躲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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