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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贼的钥匙》 作者:迦南行者

第21章 鲁王陵(4)

  “哎哟,所以我才说是求您帮忙么。”王僚稍稍捧了我一下,抬起屁股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先前我为了寻找买主而给龟钮金印拍的照片,“来,您看看,打一开始我得到消息说有人想卖这颗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差人一步。况且能从尊经阁里头摸出来东西的主儿,肯定是有本事,现在放着您这么尊大神不请,我还找哪门子牛头马面啊。”

  他说完,见我并没有立刻答复也不着急,讪笑两声从兜里摸出烟盒请我自便,站起身又冲李越敬上一支。青烟缭绕中两个人客客气气地寒暄着,刻意给我留下些许思考的时间。

  就这么过了大概有半支烟的工夫,王僚终于先忍不住回头坐了下来。

  随手掐灭半截烟屁股清清嗓子说道:“于老板,兄弟我是真心实意想请您拉我一把,要不刚才也不会跟您说那么些掏心窝子的话,您要是还这么提防着可就有点……”他小心翼翼地说着,言语间却是步步紧逼,“至于这个分成方面您不用操心,肯定是您说了算。毕竟这印是您的,而且往大了说您也是我前辈,多多少少孝敬些总是应该。这个……咱们六四开您看成么?”

  “不不,”我沉默片刻,感觉把他晾得差不多了就开口说道,“你这么说说明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办事向来是安全第一,钱这东西从来都是最后才考虑。”我婉拒着,无论如何都不大愿意跟一个不明底细的人合作,“而且你也知道,现在外头风声太紧,像样的装备能不能搞到咱先不提,就算真是家伙什都齐全了也不好带着那堆东西到处走动。不怕告诉你,我现在还是个有案底的人,你跟着我,很容易被条子盯上。”

  “哎哟,我跟您说,这个您还真甭担心,”王僚扶了扶眼镜腿,胸有成竹道,“于老板,就算我不说想必您应该也猜得到咱这次的目的地是山东。到了那个地界,兄弟我就是地头蛇啊,装备什么的都不在话下。而且我也不怕告诉您,咱兄弟亲戚在胶州湾那块还算是有点小势力,您那案底啥的根本就不叫事儿。”

  我张张嘴,一听这小子说他还有这层关系,语气就不禁稍稍缓了些: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这样,容我再考虑考虑,明天晚上之前给你答复。”

  “成,那您就慢慢想想,不着急,成不成的也不在乎这一两天,您什么时候有主意了给我来个信儿就是。”王僚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笑道,“反正别的咱先不说,就冲您办事儿这小心劲儿我就放心,找您来还真是没看错人。”

  “嗨,得嘞,甭捧了就。”我打个哈哈,站起身招呼李越,“我看咱们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晚上之前肯定给你个准信儿。

  到时候如果说真不成的话……”我把金印拿起来重重地点了点桌子,“就冲你刚才那番话,这东西我也半价卖你喽——送我不敢说,毕竟它还有我这位伙计的血汗在里头。”我拍拍李越肩膀,让他把金印收起来。

  “别介别介,您要再和我客气就不合适了。”王僚跟我们俩握握手,“那得嘞,时候不早了您也赶紧回去早歇着,我就跟这儿等您二位的好消息。”

  三人成行(上)宾馆外的夜色铁一样坚硬,无风无月的夜晚只有料峭的春寒还在空气中蔓延着,藤蔓一般包裹住人的身体,生机勃勃。我慢悠悠地走向门口的停车场,默默呼吸几口冰冷的空气,回头见一直送我们到楼下的王僚已经消失在了夜幕深处,而周围似乎也并没有人盯梢,这才放下心来招呼李越让他上车坐在驾驶的位子上。

  “老四,你觉得这人怎么样?”汽车略微震了震,李越缓缓踩下油门转入霓虹闪烁的街道,我一边注意着后视镜里是否有可疑的车辆跟随,一边随口问道。

  李越被我问得一愣,轻点刹车让过左道上打着转向灯调头的黑色帕萨特,咂么咂么嘴说道:“还成,人不坏,挺机灵的,脑子也够用。”

  明黄的车灯水银泻地般挥洒在青灰色的路面上,一个个行人,一棵棵树木,一条条街道,在这座城市的余晖中缓缓滑过。巨大的高层建筑如同路标一般耸立在熟悉的转角,直指苍穹。曾经的老城正在一点点被人雕琢出崭新却毫无特色的容貌。喧嚣的夜幕下大片大片异军突起的钢筋水泥让人无端地生出几许陌生。

  “挺机灵,人还不坏?”我哑然失笑,“我看人家脑子的确是够用,可惜你不够。姓王的这小子里里外外都透着股子邪劲儿,跟他打交道,我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听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跟他做这笔买卖?”李越踩住刹车,百无聊赖地盯着四十多秒的红灯。

  “不打算,”我打开一丝车窗让空气透进来,“他说的话不尽不实,不能轻信。而且他手里肯定还有关于鲁荒王陵的第一手资料,我们要是跟他去的话,很容易就被这小子算计到。”

  “可我看他挺实在的啊,跟咱说了那么多……”

  “实在个屁,他说的每个字都透着机锋呢。”我没好气地甩甩手,让他看着点红灯。你说同是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这社会经验咋就差这么多呢?“说得多就实在了?他刚开始要不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还敢跟电话里似的跟我逗闷子,我他娘的早就带着你走了。”我郁闷地解释着,“他这是有求于人,不先下足了猛料谁肯上钩?”

  “得,看来你是铁了心不吃那小子这套了。”红灯变绿,李越向右打方向随着车流缓缓驶入栽满梧桐的老城区,“不过哥,你是不是再琢磨琢磨?我觉得这肯定是笔大买卖啊。”

  “我知道。”我重重地点点头,“齐鲁两地自古就富得流油,鲁荒王又是第一任死在藩位上的太平王爷,地宫里头好东西肯定多得是。但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安全第一,这个险还是不冒的好。”

  李越张张嘴,一时间无言以对:“唉,你这个小心劲儿啊……”

  刺耳的风噪掠过窗口的缝隙,刮得人侧脸生疼,我关上车窗,看着木瘤虬结的古木飞速向后倒退,只留下一排排枯槁的灰影:“唉什么唉,其实我也想做这笔生意,毕竟从某些方面来讲,他也不了解咱们。假如说这次是在东三省的地头上,那我没准儿就能答应下来,可是强龙再怎么着也压不过地头蛇,凡事还得小心为妙。”

  “那你就把这枚印成本价卖给他了?”李越叹道。

  “嗯,我是这么想的。”我扶着额头,“咱也别缓的时候太长,明天下午就打电话跟他说我不去,然后我不出面,由你把金印转交给他,鉴定没问题以后让他往你卡上转十二万。这钱我一分不要,就是你一个人的辛苦费。”

  “哎,这不行,”李越拦道,“就是只卖一半的钱咱也得平分。”

  我摆摆手:“你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你拿着这钱应该怎么着也能消停一年,好赖回去先过些日子。别忘了我手里头还有洪武青花的碎片,这几个月我联系联系买家,想办法把残瓷出手,这才是大头。”

  “那咱这一年半载的就不下地了?”李越还不死心。不过这也怨我,先前在老宅子里忽悠得太大,把他的瘾给勾了起来。现在十几万的回报明显没有达到他之前的预期,反倒让他尝到了些甜头,于是便越加地不能自拔。

  我苦笑一声点点他后脑勺上的伤疤:“老四,干咱们这行想发财,想富裕,这都不难。难的是这行人都不知道富足。富足啊,那就是富了以后得知足。”我叹了口气紧接着说道,“知足才能常乐,才能平安。说白了这就是个心态问题。从有摸金这门行当开始,古往今来多少手眼通天的大角儿都是因为不知足栽到这里头去的。况且咱们这个营生说到底那就是为了钱,你说有了钱以后何必还要把身家性命都赌到地底下去?人呐,得把心放正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机会多的是。”

  “哎哟,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李越苦着脸,心有不甘道,“我也不是嫌钱少或者是别的怎么着,就想多倒几个斗儿,长长见识,以后再下地也不至于捅娄子。”

  他试探着问道:“哥,你要是真不愿意去的话……那我也不劝了,金印卖的钱都留给你,你看我单独跟着那朋友走一趟成么?这以后的机会多归多,可咱总也得把握住不是?”

  我没料到他还有这打算,错愕一下刚要劝阻张开嘴却口风陡转,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答非所问道:“下个路口左转。”

  “啊?”李越扭头飞快地瞟了眼车窗外的路牌,费解道,“不对吧,我可记得直走就到家了。”

  “别废话,听着就行。”我咧开嘴笑了笑,“倒斗儿的事待会儿再说。”

  李越犹豫着看了看我,虽然不明就里,却仍旧依言缓缓减速打了左转向灯拐到了另一个陌生的路口。“现在怎么走?”他问道。

  “直走吧,咱俩找个地儿吃点烧烤。”我漫不经心地说着,“听你刚才的意思,是真想去山东跟那小子搅和搅和?”

  李越哭笑不得地张张嘴,显然让我这两句前后都不着边际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蒙了片刻,回过神来吭哧道:“啊,是啊,可不是么?

  我真想跟着人家学点能耐,那兄弟人看着挺踏实的,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哥你就放心吧。”

  我暗暗叹了口气,嘴上不动声色地说前头第二个路口左转,心想这可难办了。李越这厮向来是想到哪儿干到哪儿,只要有个差不多的念头就不管不顾地去做,所谓的后果从来就不是他会顾及到的事情。眼下他能跟我这么说那明儿个肯定就能这么做。可就凭他那点道行,恐怕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而且从这厮的言行上来看,现在他基本已经被王僚所说的只言片语糊弄住了,恐怕这个死胡同一时半会儿我也很难再让他钻出来。我思忖再三,终究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劝住他,最后只得无奈地揉着脑门儿说道:“算了,你要非要去的话,那我就跟着你吧。”

  “哎,别介啊,哥。”李越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呀就是太小心了,这回你信我的,绝对没事儿。”

  “得了,就你那德行没人看着我还真有点不放心,这回好赖再跟你走一趟吧。”我慢慢悠悠地说着,心想没事儿个屁,我要真信你让你自己去估计你这次就回不来了。有我陪着的话至少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方方面面都能和那后生交涉着点儿。如果说最后真牵扯到了冥器,那我在场的情况下无疑也能收获得更大一些。

  想到这儿我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越一眼,掏出手机嘱咐道:“不过还是那句话,安全第一,凡事别冒进,一切听我指挥。”

  我沉吟片刻,斟酌着语句拨通王僚的手机号打过去:“喂,我考虑好了,我和我手下伙计就陪你走这一趟,六四分成,时间你定。但是之前你要准备三套齐全的装备,到了山东我如果发现情况不对或者说装备不齐,我可坚决不动手。”

  “痛快,于老板果真是个痛快人儿。”王僚哈哈一笑,“不过您就放心吧,我这后勤工作绝对让您满意。”

  话音刚落,那辆一直尾随着我们行进的黑色帕萨特就缓缓降下速度,别过车头转入了右行线的岔口,黑暗中我看到红色的车尾灯闪了两闪,随即就加速消失在了漆黑如墨的街道深处。

  三人成行(下)山东的山与东北不同,东三省的深山老林里多的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和鲜活的山鸡、野兔、小狍子,放眼望去满是生机勃勃的盎然之色。可山东则不然,旷野中连绵不绝的山脉在纯净的天幕下显得颇有些单调而寂寥。整座山体巍巍而立却鲜见树木,唯有一片片裸露在外的岩层相互交错堆砌着,怪石嶙峋,直指天空,仿佛洪荒猛兽的残骸陨落在辽阔的齐鲁大地上。

  车窗外一座座斑驳的石山飞速向后掠过,苍茫的地貌在视线中缓缓流淌着,汇聚成一条雄浑的山河。我沉默地盯着一路上随我们飞驰的风景,出神大半天,回过头有些忧心地开口对旁边的王僚说:“你们这地方的工作环境也太暴露了。”我反手用指骨敲敲玻璃,“你瞅这山上,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咱要是真在这儿干活,那不跟秃子头上的苍蝇一样么?别说白天了,就是夜里隔着几里路也能让人瞧得一清二楚。”

  我皱起眉头,其实自从前两天我从济南机场出来以后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那时候毕竟看得不是很全面,所以也不好妄下断言。然而今天上午在高速路上这几个小时的行程却让我意识到这事儿还真不像我想象当中的那么乐观。

  我和李越、王僚仨人今儿早上七点来钟从济南出发,过了收费站就一直奔着西北方向的济青高速斜插上去。不得不说鲁西北这一带荒山的绿化工作做得实在有些让人担忧,极目尽处莫不是些已经被风化大半的土包山石。一座座光秃秃的山岭在高速公路两旁起伏延伸着,连绵不绝,每走不多远就能看到三三两两身着橘红色工作服的忙碌身影在上面穿梭作业。

  “你们山东这几条龙脉的走势好倒是好,可就是太显眼儿了,”我念叨着,“咱要真明目张胆地背着工具进山,估计不等公安发现,这些采石工人就得把我们举报喽。”

  王僚扑哧一乐,不以为然道:“我说于老板,您就放心吧,咱去的那地方可是荒山野岭,莫说方圆几公里一个人都没有,就是真有人看见了也不打紧。这些零碎儿兄弟我还摆得平。”

  “那敢情好。”我点点头,心里知道他并没有跟我开玩笑。从头两天的准备工作来看,王僚这小子在当地还真是个有点背景的主儿,我们仨刚下飞机不到半天的时间他就搞来了三套全副齐备的工具装备。我仔细看了看,从里到外居然都是崭新的军用品,而里面除了倒斗儿必备的一系列家伙以外,像雷管炸药、高浓度燃料什么的都不一而足。最后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还给每个人都配了一把短枪,我注意到枪柄上的部队番号已经被刻意打磨过,但仍旧依稀可以辨别出它们都是来自附近的某个军区。

  “那个……眼镜兄,”前头开车的李越随着音乐打起节拍。通过最近几天的交往,这两个年龄相近的年轻人已经混得相当熟络。“你看你在这块儿这么有关系,本身又不缺钱,还跟着我们倒哪门子斗儿啊。”

  “唉,这里头的事儿你不明白,”王僚含含糊糊地提点着,“你们别看我现在好像挺风光,其实全是因为上头有人好这个,说句不好听的,就我这点家底儿,那可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哟?上头有人呐,这么说你小子还是官盗。”李越笑道。

  “官盗个屁。”王僚对着后视镜冲李越竖起中指,“我就是经我亲戚那条线帮几个老家伙寻摸点真东西、好东西。平常帮忙归帮忙,可一旦出了事儿,那都是我自己的,没人来保我。”

  话虽如此,不过身背着全套专业军用品,暗地里又有人支持的王僚在我看来还真有点摸金校尉的意思。我们仨人说笑着,按照车载导航的提示疾驰在高速上,一路风驰电掣,大概午后一点左右就到达了预定地点,随即便下了高速从一个不知名县城的岔口拐了出去。

  李越在“眼镜”的指点下穿过县城外围的一座座村落和大片麦田,顺着乡间的小道直往远处苍茫的山岭中驶去。开始时车窗外面隐约还能见到一些在田间劳作的农民,但随着汽车渐渐往里行进,周围也愈加荒芜起来,人烟慢慢变得稀少,大面积的原始湿地代替了农作物留下的痕迹,一望无际的水泊芦苇充斥着视野,辉煌的农业文明与蛮荒就在此碰撞。

  王僚目光灼灼地望着外面随风飘荡的芦苇荡冲我乐道:“怎么样,看着还成吧?这地方绝对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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