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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笔记》 作者:王子羽

第15章 猪皮

  尸体可能是斜眼三的,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被埋在一个雪人里边,绝佳的隐蔽场所。死状惨不忍睹,整个人就像是被谁给活活扒了皮,浑身上下冻成了一团,让人觉得是从冰箱里边掏出来的冻肉。我身上的白色羽绒服都被弄脏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不行,几番有点撑不住的感觉。

  “怎么死得这么蹊跷?”和尚问。“皮又是被浓硫酸腐蚀过的?”

  我抚摸胸口,舒缓着情绪,摇头道:“不像是,要是被硫酸烫成这样,我刚才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谁干的?”

  刀疤是我们之中看待问题最接近本质的,他想了想说:“或许是凶手想从死者身上得到什么,我们不如换种方式来思考,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掩饰掉某些东西。”

  “那依你看,会不会和祠堂那具血尸有联系?”我之所以这样想,无非是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异曲同工的地方,那就是身上的皮肤都没了。

  刀疤没应声,却径直回到了旅馆,不一会了提了把铁铲出来,三两下用雪将地上那具不堪入目的尸首埋了。干完后他拍了拍手,看了看我们,“现在也没工夫理会这尸首了,快回房间准备准备,事态紧急,也来不及我多讲。我知道怎样进兴安岭最省时,咱们明天就进山。”

  我想来也是,就凭栓子爷火急火燎的样子,明显是进山追什么重要的东西,和尚早就等不耐烦了,说要是再磨叽下去,凡事都落人家后头,最后连汤都没得喝,时间是不等人的,都回房间去收拾。

  我急匆匆地回了旅馆,准备上楼换衣服,路过楼梯时却发现有点反常,旅馆的房间内没开灯,光线十分晦暗。叫忆香也没人应声,不知道这丫头去哪儿了,正觉得奇怪时,上楼的时候,余光却瞥见楼道的尽头。那是一件厨房,一滩不易察觉的液体从门下流出来,是血。

  我忙叫来刀疤他们,商量着进去看看,和尚胆子肥,一把推开那扇门。马上我就闻道一股恶心至极的血腥味从厨房里飘荡而出,心不由得一沉。刀疤打开灯,紧接着厨房的内部场景全被我看在眼里。

  厨房凌乱不堪,锅碗瓢盆全被打翻在地,混合着污泥。洗碗池中的水哗啦啦地流着,溢得到处都是,显然是有人走得匆忙而忘记关掉,地板上被拖拽出一条长长的血印子,一直延伸到一具冰柜旁。

  那是一具新飞冰柜,当作废弃物一样随意地丢放在那里,刀疤过去打开,竟然愣住了,呆立在原地,面色凝重。和尚过去一看也咽了口唾沫,捂着鼻子没说话,而是示意我过去。

  我心有余悸地走到冰柜旁,只见里边冻了一层层的猪皮。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都生出点点白花,看来已经腐败了,虽冰冻住的,但还是难以掩盖其腐烂味道,臭气熏天。

  但猪皮上却有着斑斑血迹,应该刚撒上去没多久,刀疤看了半晌,却感觉有点不对劲,跑去楼上拿来手套,在冰柜里一通翻找,猛地扯出一张超大号的猪皮来。

  我一时没看清那东西,所以误认也不为过,那是一张显得稍薄的猪皮,色泽较沉,上面长满了毒疮。刀疤将其展开放在地板上,我这才发现那是一幅皮囊,赫然是一个“大”字,人形的。

  “这是张人皮?”眼前的这东西让人难以置信,我忍不住问。

  刀疤点点头,将地上那具皮囊一翻,我便看见在其胳膊的位置,露出一个狐狸脑袋的纹身。“这刺青我在斜眼三臂膀上见过,应该错不了,这张人皮就就是从他身上剐下来的。”刀疤说。

  “但脸怎么不见了?”和尚一指那人皮的头部,语出惊人。

  因为我们心里潜意识里都很反感这张脸,所以下意思便都没去看,除了和尚最是看透生死。经他一说,我们惊奇地发现,果不其然,这副人皮的脸甚至整个后脑勺都被人剪走了。

  事情到这步田地,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我一看厨房四周,心中腾地升起疑惑感:“难不成是谢阿婆?这些天她一直神出鬼没的,凭我直觉来判断,就属她的嫌疑最大。”

  田蕊却说:“谢阿婆住的那小黑屋我刚才去推了推,门还是从里边锁着的,好像没人。”

  旅店除我们外就他们俩婆孙,却在同一时间离奇的失踪了,要么是这两人有鬼,亦或者是幕后捣鬼之人仍未现形。想到这儿,我才反应过来,然后就觉得浑身不是滋味了,“难道……忆香这些天都是在这厨房里做饭的?那她给我们吃的什么?”

  和尚摸摸脑袋,居然还有心情笑:“嘿嘿,不好说,搞不好给我们烙的大饼里塞的都是人肉馅咧。不过我听说人肉吃起来是酸的,也不知道你们尝出来没有。”

  “你别吓他了。”刀疤看不过去,安慰我道:“放心吧,从这房间桌面上积攒的灰来看,很久都没动过了。平时的饭菜我都是见那小丫头从后院里端出来的,她真是凶手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

  刀疤边说边将那张人皮放回冰箱里,搪上盖子,收拾好了后他便说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先甭想那么多,赶到大兴安岭里边再说。我们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草草收拾了下,兴安岭里此时已是冰冻三尺,带上些防寒的衣服是很有必要的。然后又在村子里买了些驯鹿肉干、鹿奶茶、和一些烙的大饼,整顿好之后就可以出发了。

  第二天上午,我们就偷偷登上了驶入大兴安岭腹地拉矿的火车,神不知鬼不觉的搭上了顺风车。兴安岭中矿藏十分丰富,一天就这一趟往来的矿车。不过我发誓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做得最有“滋味”的火车,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矿车顶部没盖子,我们四人蹲在煤堆之中,裹得像只熊一样,还是冻的牙齿磕得直响。车外的大兴安岭,林莽苍苍,如翡翠遍地,我半睡半醒,只能伴随着车轮声、松涛声度过。

  我迷迷糊糊的眯着,就在我将要睡着的时候,却感觉“啪”的一声,脸颊被人使劲地抽了一大嘴巴。人一下子就醒了,也不觉得疼,脸都被寒风吹麻木了,只感觉火辣辣的,侧目一看,只见我旁边的和尚正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我这才明白过来,就有些冒火:“你吃饱了撑的啊?没事抽我干嘛啊你?你要是实在无聊,干脆拿根绳子系棍子上,然后朝车外使劲地挥舞不就得了嘛。”

  这下换和尚糊涂了。“这又是为什么?”

  我对他没好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抽风呢。”

  “那啥!”和尚吃了鳖,嘴上却不服软,“你小子真是烂心肺!爷我是怕你真睡着,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情况,你要是真睡过去了,搞不好就长眠不起,你就准备着去当阎王爷的女婿吧。”

  他一说,我倒不可否认,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一看刀疤跟田蕊,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半点打盹的意思。我对面坐着的就是田蕊,冷峻的脸上一脸冰霜,倔强的嘴唇紧紧抿着,还是那副臭屁样,缄默不语地抱膝靠在车厢上。我注意到他衣服穿得有点单薄,一记贴身的皮衣,外套着一件秋装。

  我于心不忍便从包里掏出一件军大衣,这还是我从北京带来的,一直也没舍得穿,慢慢抖开给她披上。不想她就像触电一般,先是一惊,然后若有防备地看着我,一把扯掉还给我,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冷言冷语地说:“不用。”

  没想到这位大美妞还是个刺头,第一次给女孩子献殷勤就吃了闭门羹,可人家不要你总不能硬给人家披上吧?悻悻地将衣服塞进包里,发现场面很尴尬,我又怕我再次睡过去,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和尚瞎聊着。不一会儿,话题就转移到村中屡现不止的怪事上来,刀疤闲着没事干,也加入了。

  要讲起那些诡异之极的怪事,就不得不有个线头,很明显“斜眼三”可以说是一个贯穿始末的这样一个角色。从我们进村的第一天,被卷进村中接踵而至的事件起,他就本是个居心叵测的人。鬼堰岭上抬回村的那具血尸,神龛中不翼而飞的尸体,祠堂失火,这些事情不难看出无一不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让人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就是在整件事情的背后,仿佛还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一切,我们却没发现。

  “依我看啊!”和尚分析道:“就是那斜眼三为发家致富没找准门道,我们奔小康的方法不在少处,学咱摸金倒斗算一个,他倒好,直接想要端了人家老巢,贪图郭氏兄弟埋葬的财宝,结果落得个报应的下场。先是偷神龛中的尸体,想找出那座金代古墓的位置,最后白忙活一场,一不做二不休将那祠堂烧了。我看这人得教育,你没本事找到,也不要做得这么绝啊,得!最后落个谁都别想得到的下场。”

  和尚一口气把自己所认知的全倒出来,但在我看来这只是表面现象,刀疤立即推翻了他,“那照你这么说,斜眼三当初的图谋或许没错,但之后发生的事,却完全无理可循了。斜眼三感染尸毒后,村民们古怪的举动也让人想不通,最显而易见的就是斜眼三的尸体被人盗走藏在旅店里,然后扒皮,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事情的不简单。”

  我表示赞同,揉了揉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心想还有一点,就是今儿早上我们去猫耳洞。洞中石壁上那几幅奇异的图案我尚弄不明白,但我想极有可能是刀疤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招人灭口。被洞口大火困住,再联想起回村后他们的奇怪举动,搞不好那把火就是他们放的。我和他们一说,和尚一拍大腿:“那些村民坏到骨子里了,简直就是祖坟上插烟卷——缺德带冒烟,谁他妈规定那洞子就不许咱们进去观观光,瞻瞻仰?”

  我淡然一笑,心里还有两件事其实我是隐瞒着的,一为刀疤从祠堂中偷出来的那只缸是做什么的,第二件更加令我寝食难安的,则是斜眼三临死前托付给我的那具小金棺。这两件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也不能肯定说他们毫无联系。对此我对这件事倒是没有对刀疤和盘托出,因为我知道他对我也是藏民穿皮袄,露一手,留一手,我没理由不聪明着点。

  和尚则又想起来今天旅店里那具斜眼三的尸体,被他这一提,刀疤的见解倒很是独到。他说,“谢阿婆的无疑是最有可能的,再或者是忆香,当然也不排除还有第三个人。凶手将尸体趁夜偷回,在厨房里剥皮之后,因迫于时间的关系无法快速转移,只能将尸体垒成雪人藏在院子里。但没想到的是,最危险的地方真的就安全不了,曹轩的意外发现使得这件事情为我们所知。”

  “忆香!”我对面原本一语不发的田蕊,也忍不住开口了:“这丫头不简单。”

  “怎么说?”我忙问。

  “我也说不上来,”她摇了摇头,“你们办事不拘泥小节,我看人则不一样,那丫头平时在你们面前装得俏皮可人,私下里我却很少见她笑过,总感觉她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有你们没能注意到,她其实每一次在村里出事之后都会到场,密切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她这么说倒令我感到很意外,女人的生性敏感着实我们是差一大截,我又突然回想起几天前发生的那件事。从这一点看来,忆香至少和斜眼三是有联系的,祠堂失火的那一晚上,斜眼三曾经想强暴忆香。这一点经他们一分析,也都觉得我们忽略太多的东西了,和尚就问:“你那天进房间后,就看见那斜眼三把忆香就地正法了?”

  我说没有,我当时见房间内有异样,进去之后看见斜眼三赤裸着上身,忆香很惊讶的样子。

  “你再回想看看!”田蕊似乎想到什么,“仅仅是吃惊的表情?有没有恐惧的成分?”

  我认真想后摇摇头,肯定地回答:“没有。”

  刀疤也明白了,“那就对了,搞不好这二人压根就有牵扯的可能,以我猜测,可能是忆香在斜眼三身上发现了什么当时令他非常震惊的东西。”

  和尚也点头:“脱上衣并不代表就是耍流氓,展示他胸大肌也有可能啊,显摆显摆。”

  这样一来,事情就似乎有点明朗了,我想了想道:“也就是说,斜眼三身上的确有着非常有价值的东西,栓子爷也想要,但最后被忆香拿到手了。可她却逃到了这兴安岭里来了,

  村民门追忆香,为的可能就是这个。”

  几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也只有个大概的认识,刀疤说这一切仅仅是我们的主观推论而已,真相可能比我们认识的还要匪夷所思。我面上没说,心里却敞亮,谁又能说你刀疤忙前忙后的,为的就不是忆香手中那份重要的东西?现在我也学乖了,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有些事情我想还是不要说出来的为好。

  时间在我们谈话间就这样打发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能看见月色下树林暗黑的轮廓,绵延无尽。正想着该怎么过夜时,拉矿的火车居然缓缓停下来了,我问刀疤是不是到了,他却说是停下来拉木头,司机换班了。

  这车一停,人瞬间感觉暖和了些,我靠着车厢便想眯一会儿,就打算让和尚一会儿叫醒我。一拍他肩膀,却发现他看着车下面不远处的开阔地带,忙指给我看时,我才看清那一堆枯木旁好像站着一个少女,穿着一件惨白的衣服,失魂落魄的样子。

  是忆香!我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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