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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 作者:李西闽

第27章 夏天的浮云,2001年(6)

  李效能告诉张洪飞,叶湛和宋淼一直没有从黑森林里出来,他还看到张洪飞的父亲张开矩也进黑森林里去了。李效能问他怎么办。张洪飞说,你们继续在那里守着,我和李镇长商量一下怎么办。挂了电话,张洪飞把情况告诉了李飞跃。李飞跃说:“你爹去黑森林做甚么?”张洪飞摇了摇头:“鬼知道。”

  李飞跃盯着张洪飞,好长时间不说话。

  张洪飞本来就肚子痛得受不了,看到李飞跃莫测的样子,太阳穴也疼痛起来。

  李飞跃开了口,冷冷地说:“你爹是不是晓得了那天晚上你和李效能做的事情?”

  张洪飞说:“不可能,不可能。”

  李飞跃脸色阴沉,说:“我看是有可能,你他娘的就是个笨蛋,说不准是你灌黄汤灌多了,回家把这事说出来了。你他娘的喝醉了,甚么话都可以说出去,我瞎了眼,怎么会找你这个王八蛋办事情。”

  张洪飞说:“我,我真的没有说过,没有对如何人说过那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李飞跃说:“事到如今,也只有捂了,这样吧,你赶快去一趟黑森林……”

  张洪飞说:“你看我这身体?”

  李飞跃说:“难道让我去?”

  张洪飞无奈地说:“好吧,我去,我去----”

  李飞跃没好气地说:“还不快滚,事情要是办不好,你也不要回来了!”

  张洪飞走后。李飞跃用拳头捶着自己的额头。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想,晚上顺利把郑文浩的房子拆掉后,郑怀玉就可以开工了,只要开工,郑怀玉答应他的事情就会落实,等在党校学习的书记回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有了钱,他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

  这时,王菊仙鬼魂般推开门,闪了进来,然后反锁上了门。

  李飞跃说:“王菊仙,你这是干甚么,鬼鬼祟祟的。”

  王菊仙拉上了窗帘,走到他面前,坐在他大腿上,搂住他脖子,说:“飞跃,我受不了了。”李飞跃说:“去去去,也不看甚么场合,老子现在没有心情。”王菊仙赖在他身上,亲了他的脸一下,轻声说:“我想要,憋死我了。”李飞跃说:“回去和你老公搞吧,我现在焦头烂额,那有情绪。”

  王菊仙说:“来吧,做做就有情绪了。”

  李飞跃说:“骚货,老子气得连晚饭都没有吃呢,做你个头呀。回去吧,回去吧,别在这里给老子添乱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妇人!”

  王菊仙沉下了脸:“你这个人没有良心,我晓得你今天晚上心里不痛快,过来陪陪你,想让你高兴高兴,没想到你这样对我。李飞跃,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来,我和你不明不白的,得到了你甚么好处?这个妇女主任有甚么好当的,还不如回学校里去教书呢!当初,你信誓旦旦的,说会对我好一辈子,说要离婚娶我,都他妈的鬼话。这些年来,你有过那么多的新欢,我说过甚么?现在看到我就像是看到苍蝇,我甚至连小食店里的吴文丽都不如。罢了,罢了,我在你眼中不过是个贱货,以后我们就算了吧,我再不会烦你了,你也不要再理我了。”

  王菊仙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往外走。

  李飞跃说:“菊仙,你给老子站住。”

  王菊仙停住了脚步,回转身,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李飞跃站起来,朝她走过去。

  王菊仙说:“你要干甚么?”

  李飞跃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窜动了一下,脑袋一热,不由自己控制,抱紧了王菊仙,说:“干你----”王菊仙说:“等等,去把灯关了。”李飞跃没有松手,说:“关个鸟灯。”不一会,王菊仙呻吟起来……完事后,他一把推开王菊仙,疯狂地呕吐起来。办公室里充满了恶臭。王菊仙也呕吐起来。李飞跃吐的眼冒金星。他心想,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了?李飞跃说:“菊仙,赶快收拾一下,太臭了,太臭了。”王菊仙说:“好,好。”

  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了女人的冷笑声。

  李飞跃有气无力地说:“王菊仙,你出去看看,谁在门口。”王菊仙开了门,发现李飞跃的老婆胡琴琴站在门口。胡琴琴冷笑着说:“你们唱的是哪出戏呀。”王菊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神色慌张:“我们在谈工作,谈工作。”胡琴琴说:“那你们继续谈吧,烂货!”王菊仙心里这个委屈,李飞跃说她是贱货,他老婆骂她是烂货,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了。王菊仙本能地想防御胡琴琴的攻击,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胡琴琴根本就没有动手,只是蔑视地盯了她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刘西林和郑文浩面对面坐着。此时,郑文浩酒已经醒了,他的脸上有几道血痕,那是被保安队员抓伤的,火辣辣的痛。钟华华坐在一旁,两眼通红,抱着低头不语的儿子,惊魂未定的样子。郑文浩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他们家里了,这个家曾经接纳过他,以前,他经常和郑文浩住在一个房间里。这个家还是那种熟悉的气味,多年来都没有变过,变的是他刘西林,他心里十分伤感。

  钟华华说:“文浩,我看还是算了吧,让他们拆吧,这样下去,如何是好,你看佳敏,都成甚么了,他要是不小心把自己炸死了,我们找谁去。我也快疯掉了,这种日子不是人过的。我们斗不过他们,他们有钱有势。今天要不是刘所长,后果不堪设想。”

  郑佳敏低着头说:“他们再来拆房子,我就炸死他们!”

  钟华华焦虑地说:“文浩,你听听,这有多么危险。”

  刘西林说:“佳敏,你还有多少个啤酒瓶子,给我好吗?以后再不能这样干了,要真出了人命,谁都不好说了。”

  钟华华说:“佳敏,告诉妈姆,你还有多少个啤酒瓶,藏到哪里去了,拿出来,给刘所长带走,好吗?”

  郑佳敏不吭气了。

  郑文浩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口,呼出股浓浓的烟雾。

  他粗声粗气地说:“我看佳敏做得对,要不是佳敏,今天我们家的房子就完了。佳敏不愧是我郑文浩的儿子。那些啤酒瓶为甚么要交出去,留着,下次他们再来,我来扔,干他老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大不了一死!从明天开始,我不杀猪了,就在家里守着,等着他们来,我要和他们干到底,我就不相信,没有王法。华华,你明天一早就带佳敏到你娘家去待一段时间,等事情平息了,我去接你们回来。”

  郑敏佳说:“我不走,我要和爹一起保卫我们家的房子。”

  钟华华说:“我也不走。”

  郑文浩说:“明天一早,你们都得给我走,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做决定。”

  刘西林说:“文浩,你一定要冷静,找些有效的办法解决问题,千万不能蛮干。最近我也在收集一些他们违法的证据,只要证据确凿,我就不信扳不倒他们,我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不当这个派出所长了,大不了脱了这身警服,我也要给乡亲们讨个说法。”

  郑文浩冷冷地说:“刘西林,你别说这样的话,你还是好好当你的所长吧,不需要你替我们出头,我们担当不起。今天的事情,我感谢你,我会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我会还你这个人情,你晓得我的脾气,从来不欠别人的情,也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恩赐。”

  刘西林叹了口气,说:“文浩,看来,你是误解我了,我不是你想的那号人。”

  郑文浩提高了声音:“那你告诉我,你是哪号人?好听话谁都会说!游武强的房子被拆了,人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晓得,你放过一个屁吗?王秃子家的房子被强拆,你还在现场当他们的保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所欲为,你又怎么解释?你说我们误解你了,到底要我们怎么才能理解你,你说,刘西林。”

  刘西林一时语塞,脸红耳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钟华华说:“文浩,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今天晚上要不是刘所长,现在你能坐在家里,不一定发生了甚么大事,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郑文浩喝斥道:“妇道人家,你懂个屁,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是他应该做的,拿着纳税人的钱,不保护人民,算哪门子警察!”

  郑文浩的话像刀子般捅着刘西林的心。

  刘西林无地自容。

  他站起身,说:“文浩,我先走了,无论如何,你要冷静,我不希望你出甚么事情,很多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也会给唐镇人一个交代。”

  郑文浩冷冷地说:“不送。”

  还是钟华华把他送到了门口,说:“刘所长,文浩说的都是气话,你要理解他,你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理解他的脾气。”

  刘西林说:“没有关系的,回吧。”

  钟华华也没有再说什么,把门关上了。

  刘西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憋了一肚子的气。这时,从墙角闪出马建。刘西林说:“你在这里干甚么?”马建说:“我在这里等你。刘所,刚才谢副局长又来电话了,要你务必给他回个电话,还有老局长也来电话,问你的情况。谢副局长听说了郑家自制土炸弹炸伤拆迁队员的事情,要我们抓人,你看----”

  刘西林气不打一处来:“甚么土炸弹,抓甚么人!”

  马建说:“可是,怎么向谢副局长交待。他的话说得十分难听,刘所,我看你要小心点,问题被他们说得很严重,明天,局里可能会有人下来调查你。”

  刘西林说:“如果他再打电话给你,你把责任都推给我,说我说不让抓人的,有甚么问题,我负责。我不怕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马建说:“那,那好吧。”

  刘西林想了想说:“马建,晚上你辛苦一下,就守在这里吧,有甚么情况,马上打电话给我,我怕他们还会弄出甚么事情来。如果他们来强拆郑文浩的房子,一定要制止,等我来了再说。”

  马建说:“刘所,我听你的。”

  刘西林叹了口气说:“小马,也许我的很多事情会连累你和所里的其他人,你要有心理准备。说心里话,我觉得很对不住你们。”

  马建说:“刘所,别说了,我们都理解支持你。做人还是要有良心的,在这个社会里,想你这样的人不多,我们心里都有数。说老实话,有人想收买我,要我做些下三滥的事情,我没有答应,因为你是我的榜样。”

  刘西林说:“谢谢你,小马。”

  马建说:“刘所,你忙你的去吧,我在这里守着,有情况我马上通知你。”

  刘西林说:“好!那我先走了。”

  刘西林走进镇政府大院,发现李飞跃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心想,他还在打什么鬼主意。刘西林今天晚上本来就有计划,看紧李飞跃,看他到底还会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这家伙是疯了,简直丧心病狂。

  刘西林躲在一个角落里,等着李飞跃出来。他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西林,我走了,你要好自为之哪。”那声音异常的熟悉,他清楚,那是游武强的声音。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随风飘来,让刘西林心碎。刘西林不知道游武强此时在何处,如果知道,谁也无法阻挡,一定会去找他。

  刘西林心里说,爹,爹,你在哪里----

  他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刘西林的眼睛湿了,心如刀割。

  小时候,好几次在游武强离开唐镇,去那神秘地方时,刘西林就想偷偷跟着去看个究竟。那天,游武强把他送到了郑培森家,让他在郑家住几天,刘西林知道游武强又要走了。对于游武强周期性的离开,刘西林的好奇心与日俱增。那天晚上,刘西林偷偷地溜出了郑培森的家门,早早地埋伏在镇西头小木桥旁边的草丛中。那是个月明星疏的夜晚。唐镇沉静下来之后,刘西林就看到游武强的身影从唐镇晃了过来,他挑着一担东西,步履匆匆。他走过小木桥后,刘西林就跟了上去。跟着跟着,游武强就不见了踪影。远处五公岭上,鬼火闪闪烁烁,刘西林心惊胆战。突然,有人在他身后说:“你为甚么跟踪我?”他悚然一惊,回转过身,看到游武强站在面前。刘西林无言以对。游武强十分恼怒的样子,只见他咬牙切齿地说:“以后再跟踪我,我就把你绑起来,扔到河里去沉潭。”刘西林从来没有见他对自己如此凶狠,站在月光下,瑟瑟发抖。游武强说:“还不快滚回去。”他只好跑回了唐镇,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跟踪过游武强。游武强的去向也成了他心中一个永久的谜。刘西林上警官大学的头一天晚上,游武强高兴,喝了很多酒。刘西林提出了个问题:“武强伯,我想问问,你每隔段时间出去,到底去了哪里?”他本来想,这个时候了,游武强会告诉自己真相。可是,游武强还是没有说,还训斥他,以后再不要问这个问题了,否则和他一刀两断。刘西林也就没有再问,死了这个心,这是游武强的隐私,他不愿意说的事情,如果还要刨根问底,那也是对他的不尊重。

  刘西林十分担心游武强的安危。

  他怎么能够找到游武强呢?

  就在这时,他看到王菊仙从镇政府大楼里走出来,匆匆而去。

  又过了一会,李飞跃走出了镇政府大楼。他站在大楼门口,用手机打了个电话。李飞跃在镇政府大楼门口,来回走动着,看得出来,他十分焦虑,如热锅上的蚂蚁。不一会,一辆桑塔纳轿车开进了镇政府大院,停在了楼门口。李飞跃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桑塔纳轿车开出了镇政府的大门。

  他要去哪里?

  刘西林赶紧来到派出所门口,上了车,开着车跟了上去。

  他要知道,在这个夜里,李飞跃到底还会干些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闯进山洞里,跪在上官玉珠尸体跟前的人就是张洪飞的父亲张开矩。叶湛十分意外,张开矩怎么会来到这个神秘的山洞,他和上官玉珠又是什么关系?看来,他一直就知道游武强的去向,可他为什么保守了这个秘密那么多年。

  叶湛把上官玉珠的话转告给了张开矩。

  张开矩呐呐地说:“没想到,我来给两个恩人送终。”

  叶湛和宋淼默默地注视他。

  整个山洞弥漫着悲伤和恐惧。张开矩在一个木箱里找出了白麻布,他用白麻布把上官玉珠的尸体缠绕着包裹起来。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哀伤地流泪,泪水落在白麻布上,无声无息。

  叶湛站在一旁,企图帮助他,被他阻止,她只是默默注视。

  宋淼往后躲着,心里充满了恐惧。如果不是叶湛和张开矩在场,如果不是篝火让他感觉到灼热,他会认为自己在梦中。

  张开矩裹好了上官玉珠的尸体,就扛着尸体走出了山洞。

  叶湛和宋淼还留在洞中,他们守着游武强的尸体。宋淼瑟瑟发抖。叶湛走过去,抱住了他。她轻声说:“别怕。”宋淼说:“你怕吗?”叶湛说:“我也怕。”宋淼也伸出了双手,抱住了她。他们紧紧地搂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抵抗恐惧。

  过了一会,张开矩回到了山洞。

  叶湛和宋淼分开了紧紧拥抱的身体。

  相互的拥抱,让他们获得了某种勇气和信心。

  张开矩默默地点了两支火把,分别递给他们,火把映红了他们苍白的脸。张开矩扛起游武强的尸体,朝山洞外走去。叶湛和宋淼跟在他的身后。他们走出山洞后,铁锅里的水还在翻滚,那条青蛇已经熬烂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张洪飞骑着摩托车来到了黑森林的入口处。李效能和那三个保安围了上来。张洪飞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手电,手电光在他们脸上晃来晃去,最后,手电光落到了李效能的脸上。李效能用手掌挡着手电光,说:“张队长,别照我的脸,我眼睛都花了。”张洪飞说:“就照你的脸,看你这个鸡巴样,甚么事情都办不好。”

  星空中,突然一颗流星划落,拖着长长的尾巴。

  张洪飞说:“我说最近怎么运气不好,干甚么都不顺,都是这扫帚星闹的。”

  李效能小声说:“自己鸡巴小怪屄太大。”

  张洪飞踢了他一脚:“你他娘的说甚么?”

  李效能说:“我甚么也没说。”

  其实他说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那几个货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张洪飞本来肚子痛,李飞跃还要他来黑森林,憋了一肚子气,看他们还在嘲笑自己,便怒吼道:“你们再笑,老子弄死你们!”

  见张洪飞真怒了,他们赶紧把笑憋了回去,一个个拉着猪肚脸。

  张洪飞用手电敲了敲李效能的头,说:“你真看到那老不死的了?”

  李效能说:“我哪敢骗你呀,千真万确。”

  那三个保安也异口同声地说:“真的,真的。”

  张洪飞说:“他到哪里去了。”

  李效能说:“他们三个人跟进森林里去了的,看着你爹钻进了一个山洞里。”

  张洪飞说:“那老不死的钻进山洞里干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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