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要塌了

　　米奇安和小宽一边给大家送果实一边听大家闷在房子里发着牢骚。唉！怎么办呢？米奇安的心情越来越差了，他们刚拐进一个房子，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看见米奇安，便哇哇大哭起来。

　　“好孩子！我是安！我是好人！别哭了啊！”安不知如何是好，蹲下来哄着小男孩。

　　“你看小孩子都不喜欢你的脸！”小宽微笑着对米奇安说。

　　“不能吧？我这张脸人见人爱啊！”米奇安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向上托两个腮帮子，冲小男孩做了一个狐狸的鬼脸。小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小孩子的母亲也纳闷地说：“怪了！这孩子一直不爱哭。安一进来怎么就哭了呢？”

　　“母亲！”小孩子指着米奇安大哭。

　　“哦！乖！我可不是你的母亲！别哭啊！别哭别哭！给你这个吃吧！”米奇安从口袋里翻出三颗昨天向花花要的栗子。

　　小男孩接过栗子，看了几眼他的母亲。又看了看米奇安。他吸了吸鼻子，停止了哭泣。

　　“这样才乖！”米奇安伸手抹去小男孩脸上的泪水。

　　小男孩咳了一声，然后小声说：“安哥哥，昨天不是你不是被泥埋了吗？你怎么爬出来的？”

　　“什么什么？”米奇安没听清楚，歪着耳朵凑上去。

　　“昨天我跑着跑着就掉进一个坑里了，你跳下来一直举着我的腿，……后来你被泥埋了，我母亲就把我抱走了。安哥哥你是怎么爬上来了？”小男孩又咳了几声。

　　“啊？没有！我没有啊！我……”米奇安吃惊地摇头，又望向小男孩的母亲。

　　“昨天往这边跑的时候，我的孩子自己跑丢了，我发现他的时候，泥都快埋到他脖子的位置了。多危险啊！幸亏我及时找到他，不然我可怜的孩子……”男孩的母亲一把揽过孩子亲了又亲。

　　“当时安哥哥就在下边托着我的！”小男孩回头看着米奇安。

　　米奇安摇摇手，吃惊地站起来：“不是！不是我！不……难道是……泥人安？？啊！泥人安！你们看见泥人安没有？”

　　“啊？昨天下边还有人？还有人？……怪不得我把孩子抱走的时候，他一边踢腿一边哭。我当时也没在意，就忙着抱着他跑到城堡这里来了。哎呀！他是我孩子的救命恩人哪！可是我却没有拉他！我……我……”孩子的母亲哭了起来。

　　“孩子！昨天托着你的那人跟你说什么话了？”泥人安蹲下去问小男孩。

　　“他……你……”小男孩挠了挠头。

　　米奇安扶住小男孩的肩膀问：“孩子！你听我说！你知道咱们不周山有一个泥人和安哥哥我长得一模一样吗？”

　　孩子摇摇头，看看母亲。母亲说：“他可能不知道吧，我不常带他出来玩。”

　　“昨天托着你的是另一个人！不是我！知道吗？”米奇安一边比划一边说。

　　小男孩终于点点头。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米奇安急切地问。

　　小男孩想了想说道：“他说……说让我听母亲的话。还说爱不周山，爱女娲。”

　　“肯定是泥人安！”米奇安站起来在房子里转了几圈，不知所措！

　　“泥人安死了？”

　　“为了救这个孩子！”

　　“泥人安是个好人啊！”

　　“其实这人不错！”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里起来。

　　小男孩的母亲搂着孩子哭了起来。米奇安的眼角也湿润了。他捏捏孩子的脸蛋，哽咽地说：“听母亲的话！”然后夺门而出，疯狂地向伏羲和女娲所在的房子跑去。

　　很快泥人安的事迹传遍了整个不周山城堡。泥人安成了英雄！不周山的英雄！在这之前，人们当他是一个只会追在女娲身后献殷勤的花花公子。他没爹没娘，是个没人管教的坏小子。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会冒充米奇安，借用米奇安在大家心目中的好印象捡一些便宜。说到底他不过是一滩烂泥巴，除了又吃又喝又穿，整天给人添麻烦几乎没有优点了。但是就是这样一滩烂泥巴，关键时刻却救了一个孩子的性命，挽救了一个母亲下半生的幸福。他熟悉不周山，把煤、铁矿石、黏土的正确位置告诉大家，并且给大家指明了新家的位置。他还用他的热情和恒心打动了不周山上每一个人。当人们意识到泥人安的好处时，他已经死了，来不及和他做朋友。

　　听到泥人安的死讯，女娲哭了，她后悔没有早一点和泥人安解释清楚，但是她转念一想，如果对泥人安说不爱他，会不会更残忍呢？但是欺骗总归不好的。女娲除了难过，还很矛盾。无论如何，她觉得对不起泥人安对她的一片情意。那些应该都是真的。但是她给泥人安的除了拒绝还是拒绝。伏羲也感到非常难过。虽然情敌的消失，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但是他可从来没想过让泥人安死去。有时候伏羲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诅咒才令泥人安死去。但是他仔细想想确实没有诅咒过泥人安。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死了呢？其实泥人安也没做什么坏事，与他一起竞争还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呢。可是泥人安死了，他们失去了一个朋友，一个不周山上真正的英雄。泥人安的死令大家的情绪异常激昂。他们要把不周山城堡建设得特别好。然后大家团结和睦地过日子，让每个人都过得舒舒服服的。他们企图去寻找泥人安的尸体，但是华胥说泥人安本来就是不周山上的一块泥土，如今他终于又与他最心爱的不周山融为了一体。

　　大家冒着小雨在城堡边为泥人安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追悼会。人们举着朴叶，望着不远处的不周山默默地为泥人祈祷。祈祷他下世为人，有爱他的父亲和母亲。不再做一滩泥、一棵树或者是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

　　天要塌了

　　“女娲！你说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小宽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女娲摇摇头。

　　“安！你知道吗？为什么今年一连下了这么多天雨，而且还没有停的意思？”小宽又问安。

　　“是啊！今年为什么这么反常？我带过来的果实快吃完了。我都快断粮了！”花花也皱着眉发着牢骚。

　　“人家还不是和你一样断粮！实在没果实吃！你就吃点生肉吧！”小宽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你还是打死我吧！”花花翻翻白眼，吐了吐舌头。

　　“你看我又舍不得打死你！又搞不到果实给你！你说我该咋办呢？你该说我不关心你了。我是那种不关心你的人吗？”小宽很委屈地抱怨道。

　　“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关心我！替我着急对不对？”花花凑上去笑呵呵地说。

　　“嗯！嗯！是的是的！”小宽忙着点头。

　　“你们俩就别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打情骂俏了。”伏羲叹了口气。

　　“都怪你！”花花白了小宽一眼。

　　“不赖我！”小宽又摇头又摆手。

　　“不怪你怪谁？难道要怪我？”花花瞪大了眼睛。

　　“当然怪你了！”小宽胆战心惊地说道。

　　“你说什么？”花花伸手去欲掐上小宽的脖子。

　　“哎呀！又是这一招啊！我跑！”小宽吓得跳起来，飞快地跑出了门去。花花哼了两哼，疯狂地追了出去。

　　轩纳闷地说：“今年真怪呀！你们看今年的雪就是下了那么大，哪一年下过这么厚的雪呢？春天终于来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呢，结果又一直下雨。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个挺复杂的问题，我也说不清楚。”米奇安摇摇头。

　　“都怪你这么孤陋寡闻。”金璇撇给米奇安一句。

　　米奇安点点头说：“是是是！我这么大年纪了，孤陋寡闻也有情可原。可是您那么年轻，又聪明，又漂亮。您都应该知道才对！”

　　“别推到我身上！你们是不是得罪颍水的龙王了？”金璇还了米奇安一句，然后转头对女娲说。

　　“什么？”女娲和伏羲没听懂。

　　“你别净整这个迷信的东西好不好？”米奇安气得差点吐血。

　　“谁迷信了！我就是随口说说！我才不信这些东西！”金璇眼一瞪怪起米奇安来。

　　“不信你还没事研究什么星座啊？”米奇安撇撇嘴。

　　“星座又不是迷信！就是玩嘛！你怎么这么老古板！一点情趣都没有！”金璇大声说。

　　“我就说我年纪大了嘛！”米奇安嘟囔。

　　“璇姐姐！你不要和安哥哥吵架！”辕拉拉金璇的衣袖。

　　“谁和他吵架？我才懒得和他吵呢！哼！”金璇斜着身子不看米奇安。

　　“我也不跟你吵！吵架我也找个档次高点的吵！”米奇安也生气了。

　　“你！”金璇瞪着米奇安。

　　米奇安突然变成笑脸。笑嘻嘻地对金璇说：“嘿嘿！我气死你！”

　　“我偏不生气！才不上你的当！你真是够讨厌的！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金璇气得哆嗦起来。

　　“不理我才好！免得耳边总像有只鸭子似的。”米奇安翻翻白眼。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吧！不然大家都快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金璇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去对女娲说：“女娲！你告诉大家你可以把天补好！”

　　“什么什么？”大家都吃惊地问。

　　“哎呀！小璇！你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米奇安一拍大腿高兴地喊起来。

　　“少理我啊！”金璇白了米奇安一眼。

　　“你最聪明了！最善良了！你不会真不理我吧？这个雨总是不停，我看大家眼看就一蹶不振了，我不是着急吗？我就是着急！没有别的意思！”米奇安忙嬉皮笑脸地解释。

　　“无理取闹！你心情不好就拿我来撒气，那以后你还要碰到很都不如意的事，都要拿我撒气吗？”金璇快被米奇安气死了。

　　“你看，咱俩不是好吗？有些气不跟你撒我跟谁撒去是不是？”米奇安拉住金璇的手摇晃起来。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是不是？”金璇恶狠狠地说。

　　“你们这是什么理论？我怎么听不懂？”女娲拉住金璇问。

　　“我们也听不懂！”伏羲、辕和轩也跟着摇头。

　　米奇安拉拉金璇的手对大家说：“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说补天的事！怎么补天？”女娲急着问。

　　“我们那个年代有女娲补天的传说。”安微笑着说。

　　“啊！你看看小娲！你在安和璇的那个时代还那么出名！”伏羲不时时机地拍了拍女娲的马屁。

　　“那是！我们女娲姐姐是仙女嘛！”辕笑着接上话茬。

　　经伏羲和辕这一夸，女娲感觉浑身都舒服。但是她马上就怪自己太虚荣。女娲摆摆手微笑地问：“补天怎么说的？”

　　“哦！传说不周山是顶天的柱子。共工怒触不周山将柱子砍折了，这样……”米奇安张口说道。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烂熟于胸。

　　“我父亲他……”辕沉着脸问。

　　“呃！是一个传说！不要管它！”米奇安摆摆手说道。

　　“可是我的父亲在大家心里就是这么坏吗？其实他不坏的！他遇到很多事！其实这不能都怪他的！我……”辕欲替父亲辩解。

　　“辕！你不要多想！”女娲劝辕。

　　轩拉拉辕的手，轻轻地说：“辕，听安说完。”

　　“可是……”辕欲言又止。

　　“辕！安说错了！其实和你父亲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多想，其实我们那个时代根本没有人知道共工这个人。只知道女娲！连伏羲都不知道！”金璇边说边给米奇安递了一个眼色。

　　米奇安赶忙改口：“刚才是我胡说的！我根本就不太了解这个传说，还是让璇告诉你们吧！”

　　“其实那个传说的具体细节我也记不清楚了！咱们不要去考虑那个传说，咱们就说眼前的事吧！”金璇挠挠头微笑地说道。

　　“对！璇你说得对！那个传说等咱们把房子盖完了，没什么事之后再当个故事来讲吧！”女娲点点头说。

　　“对！璇你就告诉我们都和大家说些什么？怎样才能让大家振奋起精神来呢？”伏羲也听出璇和安是有意将共工的情况隐瞒的。

　　金璇想了想说道：“就和大家说：不周山实际是撑天的一根大柱子，叫做擎天柱。因为不周山人自己生活得很好，但是其他族的人却仍过着吃不饱、睡不暖的生活。神仙怪罪不周山人懒散，不把自己的先进技术传播到其他族去。所以神灵生气了才连续两年降下大雪，以惩罚不周山人。结果人们砍光了不周山的树，又乱挖不周山的煤，而且挖出了神仙最讨厌的铁矿石，神灵发怒了到春天又开始降雨，没想到不周山因此而倒了，擎天柱倒了，天便塌了一角。雨就停不下来，一直下一直下。如果不及时把天修补上，天就会塌了。那么人都要死去。”

　　“啊？天会塌？”辕吓得大声尖叫。结果引得隔壁房子里的人都跑过来凑热闹。

　　首先冲进来的是叶冠和脏脏。他们急着问：“你们刚才说天会塌？天塌了会什么样？”

　　“不周山塌了是什么样？天塌只会比不周山塌更可怕。我们大家都会被压死。”米奇安胡拽起来。

　　“那是不是向安长这么高的个子的就可以先顶一顶啊？”叶冠十分天真地问道。

　　“伏羲，你也小心了！”女娲指了指伏羲。然后比画着伏羲的身高。

　　伏羲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米奇安和金璇。

　　“我们高个子的人不太多，当不了擎天柱。要是个子都特别高还差不多。”米奇安又胡拽起来，金璇憋着笑，差点就笑出来了。米奇安一直跟她挤眉弄眼，要是笑出来岂不是就穿帮了吗？还有谁会信呢。可千万不能笑，一定要把这当做一件十分严峻的事情来认真地说，然后大家才能信以为真。不过据米奇安和金璇在不周山人心目中的地位，他们俩说什么，大家还是会信一信的。即便是黑石头能烧这种无论如何怎么想也想不通的事情也愿意尝试一下。毕竟人家从外地来的人见多识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