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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双》 作者:伍家格格

第二十八部分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1,

 
    样的一个人?为何会突然登基为帝?你心善体弱,那个位置,你为何要做上去?你难道不知道迦逽为了能和你隐居,宁可起兵伐楚,只为求得将来的宁静吗?你看不懂她的心吗?
 
    涅槃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没有按照计划走,事件变化的太快了。
 
    德叔将马车停在帝京最繁华的街道入口,朝左是去梅府,拐右是回辅国大将军府,现在,要如何选择?
 
    听着马车里低低的哭泣声,德叔看着街道的尽头,用一个经历了三朝老人的眼睛看着这个现实,父、子、弟,皇家的亲情,永远都太单薄,不管最高位的是谁,这些百姓,关心的不过是自己的钱袋子,想的不过是今天吃什么,如何过的更好。开心也罢,伤心也罢,旁人替你惜三分,那是自己的福,若不被人疼惜,那也是命。
 
    过了一会儿,梅迦逽收住自己的泪水,从涅槃身上端坐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轻声道,“德叔,走吧。”
 
    “小姐,我们回哪?”
 
    “哪儿都不回,寻一客栈。”
 
    “这……”
 
    德叔虽然有些疑虑,到底是相信梅迦逽的,将马车赶到了一处环境清幽的客栈,来往的客人不多,清净的很。
 
    -
 
    天字号房里。
 
    涅槃泡了一杯茶送到梅迦逽的手中,陪着她坐在窗下,轻轻的问她。T-xt-小,说--天.堂
 
 
    “迦逽,你在想什么?”
 
    “想我爹。”
 
    许久,涅槃都没有说话,可终归是憋不住话的孩子,忍不住问,“不想他吗?”
 
    “想有何用?”梅迦逽反问。
 
    “你就真的一点不好奇为什么他会称帝吗?”
 
    “这帝京的街上,你随便拉一个人问,他们都会告诉你他称帝的原因,在他们看来,他当皇帝比他的皇兄当皇帝可能更好。”
 
    涅槃惊讶,“你都知道?”
 
    “他心善,称活佛,这民心所向,东方烨不是一早就明白吗?若非,他之前怎会遭遇非人的虐待。”
 
    “可东方烨到底没有防住闲王爷不是吗?还是被他篡位了。”
 
    梅迦逽苦笑一记,“他有心那个位置,谁又能真的防的了呢。”
 
    “你一早就看出了吗?”
 
    梅迦逽摇头。
 
    她不知道,她看旁人都能看准,看他,总是摸不到最深的一处,以前总觉得是他太无欲无求,现在想来,是他藏得太深了,以她的道行,还不足以与他对抗。
 
    “你恨他吗?”
 
    梅迦逽再摇摇头,深爱到骨髓的人,要怎么恨?他遭遇的不平她都看到过,他的反击,从一个侧面说,是东方烨自找的,他逼他逼得太厉害了,男人的骨子里都有逆反的狂妄,不管他多么的体弱,对权力的追求绝不会消失,只看让他为之奋斗的筹码够不够吸引他。
 
    “涅槃,我不知道。这些来的太突然,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弄明白。我不知道应该把他放在什么样的位置才合适。”
 
    涅槃叹气,其实时至今日,别说梅迦逽,就是她自己,对闲王爷也恨不起来,并非说他们几人的感情如何深厚。而是,有一个在夹缝中生存的人,她们亲眼看他被自己的亲人欺负、怀疑、暗杀、虐待,陪着他走过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日子,那些悲怜和同情在很大程度上缓淡了她们对他的恨意。一个活了今日不知道明日的人,她们忍心去责怪他变得强大吗?一个从出生到成年都不被人关怀的人,外人有资格去对他的努力产生恨意吗?他所做的,不过是一个人本能的求生反应。只是可惜,他的努力,隐瞒了所有人,包括深爱他的人。
 
    “迦逽,我想,我能理解一些些。”
 
    梅迦逽将头轻轻靠在涅槃的肩上,她能理解多少呢?她为东淩付出了多少,为他有操了多少心,努力了多少次,这些都已经不是用言语能说得清的了。当她觉得一切希望都在眼前时,当她以为自己只需做最后一次努力时,所有的愿景都被他打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的梦,全部碎了。或许,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又或许,他是知道她想要什么,只是她想要的,不是他心中想要的,他们的路径不同,只能陪着走一段路,而不是相伴一生。
 
    -
 
    东淩皇宫,乾坤大殿。
 
    凤凰走到大殿之外,被重洄拦了下来,“哎,乾坤大殿岂是可随便靠近的。”
 
    看着眼前的公公,凤凰收拾好自己的心绪,声音冷清的说道,“劳烦公公向皇上通报一声,梅迦逽将军的贴身侍卫凤凰求见。”
 
    听到是梅迦逽的贴身侍卫,重洄认真的看了一遍凤凰,“等着。”“谢公公。”
 
    不多久,重洄边从里面走了出来。
 
    “皇上宣你进去。”
 
    大殿里,东方闲眼中无波的看着凤凰一步步从外面跟着重洄走了进来,跪地行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一会儿,殿内都没有其他声音响起,东方闲静静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凤凰,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并不想见到她。
 
    凤凰的心,咚咚直跳,愈发的将头低得更下。
 
    “平身。”
 
    终于,冷冷的两个字从东方闲的口中传了出来。
 
    “谢皇上。”
 
    “你见朕,所为何事?”
 
    凤凰低头不敢抬起,如实回答了他,“梅将军叫属下来见皇上。”
 
    东方闲一怔,什么!她让她来的?!
 
    “她什么时候说的?”
 
    “出朱雀门前。”
 
    倏地一下,东方闲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脸色微变。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 2
 
  (倏地一下,东方闲从龙椅上站起来,脸色微变。)
 
    她在出朱雀门前将凤凰指到乾坤殿见他?
 
    凤凰从东方闲的反应中感觉到事态不佳,慌忙自责,“属下罪该万岁,没有把事情办好。”
 
    东方闲蹙眉,凤凰的一切都严丝合缝,她怎么会发现的?又是在何时发现的?在出朱雀门前将她留下,意味不言而喻,由他入主的这个东淩天下,她不想参与,所有该他的,她都还与他。
 
    “罢了。湫”
 
    东方闲摆了下手,示意凤凰站起,道,“她非一般女子,发现你不过是迟早的事,若连你都能瞒她一世,她就不是梅迦逽了。”
 
    凤凰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问,“皇上现在打算怎么办?梅将军似乎很抵触……现在的局势。”
 
    “若没其他事,你退下吧。匆”
 
    凤凰愣了下,施礼告退。
 
    “是。”
 
    走出乾坤殿的凤凰在殿前的台阶上站住了脚步,看着云层厚重的天空,突然发现,现在的她,好像没了可去之处,以前有辅国大将军府,现在?不过短短的数句话,她成了无家可归的人,甚至连一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有了。她们俩,肯定已经不再相信她,不再喜欢她了吧,那些患难与共生死相随的友情在她的欺骗面前,一下都消失不见了。
 
    哎,罢了,当初就知会有今日,不是吗?
 
    正当凤凰准备迈步时,身后传来重洄的声音,“凤侍卫请留步。”
 
    凤凰站住,转身看着叫自己的公公。
 
    “公公可有事?”
 
    “皇上让奴才带你去休息的别院,请跟奴才来。”
 
    凤凰的目光投向乾坤大殿的门里,眼中带着感激和一丝稍露痕迹的笑意。
 
    “凤侍卫,请。”
 
    “有劳公公了。”
 
    -
 
    梅迦逽在客栈住下来后,德叔和涅槃都提出要去外面打探情况,被她制止了。
 
    涅槃不解,“迦逽,我们就这样一直呆着?对梅府和时局都不闻不问吗?”
 
    “是啊,小姐,老爷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现在帝京里又是一个怎样的局面,我们也不清楚,弄清楚了,好为以后做打算啊。”
 
    梅迦逽面色冷静,他们说的,她何尝未想过,只是此时此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的监视之中,太急切的想知道一切反而会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在别人面前,改朝换代不是小事,即便他们不去主动查,静待几日,相信也会有不少的信息流入他们的耳朵,她想知道的,自然都会知道。
 
    “德叔,涅槃,安安心心住着,他们不会有事的。”
 
    当权者岂是傻子,她手握重兵,几十万大军目前驻扎在京城之外,若她有什么闪失,帝京里布防再怎么坚固也要遭受重创,说不定某人会因此而落下皇位,他怎会在此刻动她?又怎会现在为难梅家人。他要的,不过是希望她念及亲情继续俯首称臣,只是他不知道,她能当他是王爷,是七郎,却难当他是帝王。不评判他是否有成王成君的才质,而是,帝王是她从不想爱上的男子,他们的感情太单薄,他们的后宫太繁华,他们的生活太复杂,她不爱不喜也不望。
 
    “可是……”
 
    “涅槃,信我,安心住着,很快你想知道的,都会知道。”
 
    涅槃点头。
 
    -
 
    三日后。
 
    梅迦逽坐在窗边,几条街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热闹的很。
 
    涅槃气喘吁吁的冲进房里,大声喊着梅迦逽。
 
    “迦逽,迦逽。”
 
    “何事,你慢慢说?”
 
    涅槃双手叉在腰上,喘了好一会儿才缓个气来,说道:“正午时分,午门将斩首五个朝廷大官。现在帝京的百姓都跑去午门了,大街上热闹的很。”
 
    “哪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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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诺倾情:第一美人,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2,
 
    sp;“兵部尚书上官鸿,刑部尚书多泽,京兆府尹魏成,禁卫军统领张峰项。还有一个,官很大。”
 
    “谁?”
 
    “左相,左权晋。”
 
    梅迦逽的眉头蹙了起来,他当真如此想要坐稳那把椅子吗?
 
    “迦逽,你怎么看?”
 
    “他们被斩首的罪名是什么?”
 
    涅槃脸上露出了不屑和活该的神情,“贪污。”
 
    “迦逽,你可不知道东方闲在他们府上查出了多少金银财宝,让人瞠目结舌,据说五家聚集起来,抵大半个国库了。要我说,这样的官,该杀。你都不知道现在百姓多么高兴,个个拍手称快。”
 
    梅迦逽不带感情的轻轻勾起嘴角,“真真是攻心为上的高手啊。”
 
    “迦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五个人,只是开始,很快,会有更多的达官显贵被杀被贬被流放。”xiaoshuotxt。com
 
    “啊!”
 
    “杀贪官,他在赢聚更多的民心,让百姓在他‘善’的基础上看到他的‘正’,军队再强大,也不及民心所向来得盛广;这五人皆是高位重臣,死了后,终须人来替代,那些位子,是用来吸引官低身轻却有野心报复的人,他在用高位收买人心;再者,他想告诉那些心怀对贞康帝有余情的人,他连宰相都敢杀,他们更加不放在眼里,逆反他的人,杀无赦,以期震慑那些心怀不平之人。”
 
    涅槃点头,明白了许多,“这么说,还会死更多人,这样东方闲就能在朝廷安插更多自己的人。”
 
    梅迦逽轻轻应声,“嗯。”
 
    “真看不出,闲王爷这么有心机。”
 
    “身在皇家,每一个皇子出身后都会熟记自己祖记。一个帝王的诞生,就是一部血泪淋淋的史记。这些浅显得根本无需人教的心机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每一个登基为帝的人都会如此做,并非只有他。”
 
    涅槃再度明白的点头,“这样看来,他是稳坐那把椅子了。可是,我很好奇,这么多天了,我怎么都没听到东方烨的消息?皇后娘娘呢?长公主和东方恪也没消息传出来,他们都到哪儿去了?还有,篡位不得有军队为支撑吗?闲王爷哪里来的武力?”
 
    “迦逽,你知道吗?”
 
    梅迦逽摇头,涅槃说的,正是她现在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东方烨一群人去哪儿了?他手中哪里来的兵力去抵抗帝京原来的十六卫禁军呢?归宗天和尉迟德是东方烨的心腹大将,这么多日竟都没有听到一点起兵伐他的风声,这太不寻常了。
 
    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涅槃感叹,“哎呀,幸好老爷不爱财,多亏我们带了部队回来,要不然,说不定东方闲就用老爷的命来威胁你屈服了。”“他没那么傻。”
 
    “呃?”
 
    “我带不带兵回,他都不会动梅家的人。”
 
    “为什么?”
 
    “他动了梅家的人,那他千辛万苦努力攒下来的民望就都要失去了。”
 
    涅槃不懂。
 
    “我与他的情谊,天下早已熟知。现在天下人皆以为他称帝是我在辅助他,如他此刻伤了梅家,必会背上‘背信弃义’‘负心无情’的罪名,他不愿,亦更加不会。”
 
    “原来如此。”
 
    “涅槃,知道为什么我们要住客栈吗?此时的我们,若是接受了他一点好处,咱们助他登基的名声可就永世都洗脱不了了。”
 
    “迦逽,我懂了。”
 
    梅迦逽轻轻叹气,“不知道恪现在怎么样了?”
 
    “太子啊……”
 
    涅槃托腮支在窗台上,看着下面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自言自语道,“老爷他们的安危不用担心,东方烨一家就难说了,尤其是东方恪,手脚都不便,你说,就是逃跑他都没机会。不过,东方闲好歹是佛庙里呆过几年的人,应该不会对一个残疾人动手吗?叔侄关系,亲的。”
 
    梅迦逽不语,东方家的情,她现在不太信了。
 
  东淩皇宫。
 
    高高的皇宫宫墙上,原禁军侍卫副统领薛义现在已经是统领大人,官衔的擢升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精神,威风凛凛的站在墙头,观察着底下来往的行人。
 
    “你们,好好盯着,决不允许皇宫里出现一点差池意外。”
 
    “是,薛统领。”
 
    薛义检查了四个岗位后,一个劲装女子拿着佩剑走到他的面前,“薛义。”
 
    “凤凰。”
 
    “找我,有事?”
 
    而今的凤凰是东淩皇宫禁卫军的副统领,因她是女子,所有人都自动的将她划成了东淩皇宫后宫禁卫军统领,明明可管整个皇宫的职权被身份框限到只剩下后宫范围,薛义内心更是将保卫皇宫的职责全部揽到他自己身上,在他看来,凤凰管好后宫里那些未来的娘娘和宫女的安全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情,她不必管,也管不了。
 
    凤凰双目正视着薛义,道,“连着几日薛统领都连夜值班,今日,我特来换班,若不然,老是偷懒,被皇上知晓了,不太好。”
 
    “没事,保护皇上和整个皇宫是本统领的职责。何况,现在处于非常时期,我在宫里护卫多年,各门各处都十分熟悉,眼下当为皇上多多分担一些安全方面的问题。若有让一些不法之徒偷偷溜进宫中,伤了人,那我这个禁卫军统领的脸上必定无光。做人臣子的,渎职懈怠,可不是什么好作为。”薛义看着凤凰,道,“凤凰啊,眼下皇上的后宫虽不充实,但里面的宫女不少,你也不可掉以轻心啊,若是有些歹人混了进去,日后伤了什么娘娘皇子公主,皇上必定会勃然大怒。安全问题,得从现在就抓起啊。”
 
    “我想薛统领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我身为禁卫军的副统领,保护后宫的安全义不容辞,但,我亦有保护宫中其他宫的职责,薛统领将我一直朝后宫赶,莫非……心里有什么偏见?”
 
    “哈哈……”
 
    薛义哈哈大笑,“哪里的话,本统领怎会这样看待凤凰你呢?”
 
    “呵呵,我想也是。”凤凰也跟着扬起笑意,“我跟着梅将军出生入死多年,经历战役双手难数,杀过的人不说上万,成千早已不在话下,什么险境没遇到过,我手中的剑喝了多少人的血,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像我这种比一般男人都狠上十倍的女人,薛统领怎会小看,对吗?”
 
    对是凤凰的眼光后,薛义心中一冷,只觉阵阵杀气从她的眼中散发出来,寒骨透心。
 
    “是是是,梅将军是天下最传奇的女将军,她身边的人,自然也等闲之辈。”
 
    凤凰不失时机的说道,“那,今夜我来守夜吧。薛统领好好休息,再怎么尽忠职守,身体也是要顾忌下的,没了健康的体魄,薛统领拿什么来保护皇上的安危啊。”
 
    “凤凰所言甚是。那好,今夜就你来吧。”
 
    “好。”
 
    -
 
    东淩皇宫,御书房。
 
    梅仁杰由重洄领着,走进房里,对着伏案执笔写字的男子轻声道,“皇上,梅大人来了。”
 
    “嗯。”
 
    东方闲应声,“你退下吧。”
 
    “是。”
 
    梅仁杰站在房中,看着龙椅上搭着金色的纹龙大氅,桌后的男子眉目极俊,松松一眼,不怒而威,端的是自成一体的君王之姿,让人油然升起一种臣服感。
 
    “梅相。”东方闲放下指间的毫笔,声音很轻,看着梅仁杰的目光也出奇的温和,“咱们有些时日未见了。”
 
    梅仁杰端正着背脊,道,“我可不是嘉德帝的宰相,现在老夫不过一介平民。”
 
    “梅相可还在气朕?”
 
    梅仁杰不答话,脸上的表情很清楚的告诉东方闲,他并不想和他说话,不觉两人需要见面,他不会当他的宰相,哪怕是死,他也不想出任。
 
    东方闲也不恼,轻声道,“逽儿,回来了。”
 
    梅仁杰脸上无所谓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看着东方闲,“我要见她。”
 
    “她不肯见我,也不肯见你。”
 
    “胡说。”梅
 
    一诺倾情:第一美人,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2,
 
    仁杰浓眉挑起,“老夫是她爹,她回京必然想见到老夫。”至于他,那肯定是不想再见到的。
 
    东方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梅仁杰的面前,“她若愿意见你,当初就不会从朕的眼前走出皇宫了?她知道你在辅国大将军府,她出宫之后,原本就可以去见你,可她一次都没去过。”
 
    “你拦着她,她怎会去?”
 
    “朕没有!”
 
    东方闲看着梅仁杰的眼睛,“朕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确实有人在她出宫后跟着她,但,朕绝没有拦她去见你。你们不能出府,不错。不过她可以随意的进出辅国大将军府,那是她的府邸,朕不拦她。”
 
    梅仁杰沉默了,如果说东方闲说的是真的,四儿可以随意进出,那么她不去找他,肯定有原因,他不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会如此无情,再说,面对东方闲突然的篡位,四儿心里必然难以接受,现在的她,需要时间好好理理头绪,以便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梅相,你为人臣,有忠心,很好。为官,清廉,也很好。但你只对君王和自己负责,不觉自己的心胸太过于狭隘了吗?”
 
    “老夫的心,狭隘?”
 
    梅仁杰很不赞同东方闲对自己的评价。
 
    “难道不是吗?你为官,为的什么?”
 
    “为百姓。”
 
    “百姓?”东方闲笑,“你知百姓要什么吗?”
 
    梅仁杰看着东方闲,不语。
 
    “好好想想,朕的梅相大人。”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3,
 
    
   (“好好想想,朕的梅相大人。” )
    
    梅仁杰刚回到辅国大将军府,梅天骁和梅苍云、梅娉婷立即围到他的身边。
 
    “爹,你去见新帝了?”梅天骁快语的问道,“他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要放我们出去了?”
 
    梅仁杰仿佛没有听到三子的话,语气颇重的说了句,“四儿回帝京了。”
 
    众人一怔,梅迦逽回来了。
 
    “哈哈……”梅天骁笑了起来,“四妹总算回来了,只要她回来,我们很快就能自由了。整天被关在这个辅国大将军府,我都要闷死了。湫”
 
    梅娉婷看着三弟,疑惑道,“闲王爷登基成新帝,和四妹是不是……”说着,看向梅仁杰,“有关系?”
 
    闻言,梅仁杰一喝,“胡说什么!”
 
    厅中安静下来簇。
 
    “梅仁杰教出来的女儿,绝对不可能帮人篡位,东方闲谋朝篡位与四儿绝无半点关系,咱们梅家行得正坐得端,坦坦荡荡,只出众臣不养叛子。”
 
    梅娉婷怯怯的小声道:“爹,我的意思不是四妹……”
 
    梅仁杰抬起手,制止了梅娉婷说话,“什么都不必说,我梅仁杰相信自己的女儿。”
 
    “你说没有四妹的帮忙,心善体弱的闲王爷能多得皇位吗?”梅天骁看着自己的爹,理直气壮的说道,“爹,不是我说你,你不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吗?闲王爷是什么条件,大家都知道,他和四妹的感情,全天下人都明白,而我们四妹的能力,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怀疑?如果没有她的帮助,贞康帝能被闲王爷赶下来吗?”
 
    梅仁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瞪着梅天骁。
 
    “您瞪我也没有用,难道我说错了吗?好吧,就算我说错了,就算四妹没有帮助闲王爷篡位,可你们用脑子想想,四妹和嘉德帝的感情,明摆着,难道他会伤了我们梅家吗?他肯定不会把我们伤着,那四妹还不得跟他急?依我看,他关我们在这,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现在四妹回来了,我们很快都能出去了。哈哈,我是新帝的外戚三哥,哈哈,一下就成了皇亲国戚,出去之后,保不定还会官升***,爽!”
 
    “住口!”
 
    梅仁杰大喝,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你给老夫住口!”
 
    梅苍云看着梅天骁,“三弟,不管怎么样,新帝是篡位,我们既是效忠贞康帝,不该如此忘主。”
 
    知道梅迦逽回京的梅天骁变得完全有恃无恐,“你们不忘贞康帝是你们的事情,我对新帝可不反感,我是他未来皇后的哥哥,我喜欢这样的身份,而且也觉得嘉德帝会比贞康帝好,我愿意继续为官。”
 
    “混账!”
 
    梅仁杰气得胡子直抖,“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从门外走进来的王萝之急忙走到梅仁杰的身边,顺着他的背,“老爷,息怒息怒,气着身子可不好。”
 
    梅娉婷走到梅天骁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朝他使着眼色。
 
    “哎呀,大姐,你别拉我。”梅天骁甩开梅娉婷的手,将房中每一人都打量过,神情淡然道,“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们说我做错了什么吗?啊。你们不为官,难道那些官位就没人当了?难道东淩就非你们不可?你们不喜欢现在的新帝,难道你们能推翻他?你们觉得四妹可能举兵灭掉嘉德帝吗?她下的了那个狠心吗?还有,你们扪心自问,百姓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梅仁杰一愣,看着梅天骁,最后这句话,亦是东方闲在御书房问他的,天下百姓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我告诉你们,你们都是些文官,不像我们武将,你们整日里看着案牍文书,读的孔孟之道,但你们真的见过最平凡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生存的吗?在乱世里,他们要的不过是一方平稳安定的生活。谁是皇帝,不重要。谁是宰相,不重要。只要能让他们吃饱饭住好房过富裕日子的,就是好皇帝,就要拥戴。你们说说,贞康帝是好皇帝吗?如果你们说他是,那你们怎么就肯定嘉德帝不是呢?贞康帝对梅家好,难道你们就肯定嘉德帝对我们家会不好?”
 
    “你们在这里抓着自己所谓的忠心不放,人家在外面治国安邦,到最后,史实记载流传千古颂扬万世的只会是那个真正的好君王,你们这些顽固不化的臣子,只会遭人唾弃。”
 
    梅天骁
 
    一诺倾情:第一美人,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3,
 
    说完,气呼呼的一甩衣袖,转身走出了厅堂。
 
    王萝之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小声道,“去,去好好和你二哥说说。”Txt?小?说?天堂
 
    “不必了!”
 
    梅仁杰喝了一声,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娉婷和四儿与天骁同一母亲,他一直觉得最逆他意思的会是王萝之生的梅苍云,现在看来,苍云倒是极像他的脾气,这天骁也不知是被什么人洗了脑子,竟一点都不像他教出来的。
 
    梅娉婷看着自己的爹,又看看一向不喜欢的王萝之,道,“爹,我回房了。”
 
    梅仁杰挥挥手。
 
    “你们也下去吧,老夫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王萝之与梅苍云对视一眼,母子俩走出了前厅,在花园里慢慢的散着步。
 
    梅仁杰看着梅迦逽辅国大将军府厅中的摆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梅天骁这个逆子的话虽不中听,但也未必没说中一两个道理,百姓真正想要的,经历过战争的武官可能比文官更能体会,东方闲不就说他自私吗?心中有对帝王的忠,有对自己的贞,但却没有对百姓的仁。一腔抱负,难道真要换了君王,才能真的实现吗?
 
    -
 
    辅国大将军府花园。
 
    王萝之和梅苍云在小道上一起走着,闻得王萝之对自己的儿子在低声教诲。
 
    “我看那新帝登基也没什么不好,他和迦逽不是一对儿吗,迦逽将来是要当皇后娘娘的,梅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老爷一下成了国丈,有什么不好的。贞康帝在位对梅家再好,那也不是一家人,现在有成一家人的机会,多好呀,老爷一脑子的死脑筋,看着都急。”
 
    “娘,谁说迦逽是皇后娘娘啦。”
 
    王萝之扬了扬声调,“怎么不是,难道我说错了吗,全天下都知道她和新帝在一起,现在新帝登基,她回了帝京,很快就要进宫当皇后。”
 
    说着,王萝之眼中涌起了一股羡慕之意。
 
    “哎呀,要我说,梅迦逽的命就是好,天生就是皇后命,该她的,怎么都躲不掉。起初以为她会嫁给前太子东方恪,当太子妃,然后当皇后娘娘,结果她看上了无权无势的闲王爷。还当她一辈子就过着像守活寡一样的日子,哪里知道,闲王爷居然成了皇帝,她又成了皇后娘娘。哎……这命就是命,逃不掉啊。”
 
    忽的,王萝之想起什么,停了一下脚步,看着梅苍云。
 
    “哎,我想起了。不是有个说话嘛。说什么得到了梅迦逽就等于得到天下。都以为指的是她的军事才能,现在看来,说不定是指她有旺夫相,跟了谁,谁就走好运,当皇帝。你看看,她和东方恪玩的好时,当时的东宫多威风啊,结果她跟了闲王爷后,东宫就不行了,东方恪就遇事成了残废了。哎呀呀……”
 
    王萝之拍了下手,“就是这样的,肯定就是这样,梅迦逽有旺夫命。”
 
    梅苍云听得不耐,语气有些躁,“娘,你不要乱说什么,迷信的东西不要太信。迦逽是迦逽,东方闲是东方闲,迦逽的人品我们都相信,她不会帮人谋朝篡位的。”
 
    “嘁~那可不好说。女人为了自己所爱的男子,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迦逽喜欢新帝是不争的事实,你怎么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你又没天天和她生活在一起。”
 
    王萝之眼中带着精光,道,“看看梅天骁多精,借着妹妹和新帝的关系,立即就想到将来自己的官途,你啊,学着点,这可是个好机会。”
 
    梅苍云看了一眼自己的娘,愤愤的朝前快步走去。明天的帝京,还不知道是怎样呢?他现在只想见到迦逽。
 
    或许梅迦逽与梅家的人都在等着事情一步步清晰解决,只是他们没想到,现在的帝京,已经不是当初的京城,在位者也不是东方烨,他有着独属于他处理事情的方式,他要他们按他的节奏来面对事情,而不被他们所牵引。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4,
    
    东方闲见过梅仁杰的第三天,梅家人从辅国大将军府全部被禁卫军送回了原来的梅相府邸,回府的队伍弄出很大的动静,场面极其热闹,整个帝京人都知道,当今皇上的未来国丈大人回府了。
 
    -
 
    幽静的客栈。
 
    德叔从房间外走到梅迦逽的身边,声音里似乎有如释重负的喜悦感,他说,“小姐,老爷他们回府了。”
 
    涅槃问,“梅府?泸”
 
    “是的。禁卫军亲自护送。”
 
    “迦逽?”
 
    梅迦逽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德叔、涅槃,走吧。喵”
 
    “去哪?”
 
    “俊王府。”
 
    涅槃愣了下,去找六王爷吗?
 
    -
 
    梅府。
 
    梅仁杰一群人回到自己住了多年的府邸,相对其他人的欢喜,梅仁杰的眼中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给他的感觉都不同了,仿佛自己拿着贞康帝的东西在为别人做事,而且,新帝怎么会突然放他们回来,难道是四儿与他说了什么吗?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极怕四儿为了梅家干出了什么傻事。
 
    “圣旨到!”
 
    府外,公公重洄的声音高扬的传进来。
 
    梅仁杰转身看着重洄走到他的面前。
 
    “梅相梅仁杰接旨。”
 
    梅仁杰看着重洄,“这里没有梅相梅仁杰。”
 
    重洄不疾不徐的笑了笑,“梅相大人若是责怪奴才喊错了,奴才这就给梅相大人赔不是,是奴才嘴拙了。请国丈大人接旨。”
 
    梅仁杰的脸色一变,“什么国丈,休得胡乱言语,老夫与新帝没有任何关系。”
 
    “梅大人,你与皇上有没有关系可不是您说了算,可是天下人说了算,你觉得呢?”
 
    “你!”
 
    “这圣旨您要不愿接,奴才也为难不得您,只好回去挨皇上一顿呲儿。”
 
    “哼!”
 
    梅仁杰一甩衣袖,背身而立,不再看重洄一眼。
 
    重洄走出梅府大门后,很快出现了许多抬着木箱的礼部工人走进来,将一口口木箱放到梅仁杰的面前,足足摆了二十箱之多,随后数不尽的绫罗绸缎摆在箱盖上面,景象繁丽。
 
    “老爷,这些……”
 
    王萝之走到梅仁杰的身边,看着面前的东西,面色疑惑,心中却是有些明白。
 
    礼部侍郎张进科走到梅仁杰的面前,施礼,道,“梅大人,这些东西是嘉德帝恩赐给您的,礼单在此,请您过目。”
 
    “哼。”
 
    梅仁杰看都没看一眼,将头偏向了另一边。
 
    张进科将东西递给一旁的王萝之,“夫人,请你收下。”
 
    王萝之伸出手,又缩了回来,看着梅仁杰。
 
    张进科道,“大人,您若是不要,请进宫和皇上说与,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若您不收,小的回去是要受罚的。梅相大人,你在朝为官多年,知朝中做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处,还请您不要让小的为难。”
 
    梅仁杰轻叹,看着张进科,脸色缓和了些。T  xt ~小  说天,堂
 
    王萝之见状,将张进科手里的礼单接了过来,笑着,“有劳张大人了。”
 
    “这是下官的职责,下官还有事要做,先回官署了,梅大人,梅夫人,告辞。”
 
    王萝之笑得端庄得体,“大人慢走。”
 
    张进科走后,梅苍云走到梅仁杰的身边,脸色颇有种父子同色的感觉,问道,“爹,这些东西,如何处理?”
 
    梅仁杰看着最近表现越来越合自己口味的三子,问,“三儿,你怎么看?”
 
    “还给他。”
 
    王萝之‘哎’了一声,瞪着自己的儿子,出什么馊主意呢,这么多东西,还回去,他怎么说得出口。
 
    梅天骁看着梅苍云,“还?!还什么还,这些是皇上赏给我们家的,我们家是东淩第一大家,难道受不起吗?再说了,这些东西你敢还给皇上吗?还回去,还想不想活了。帝王的颜面,比天都大。梅苍云,你是不是想让梅家遭受灭顶之灾啊、”
 
    梅苍云看着梅天骁,“二哥,这些东西我们收了,外面的百姓会觉得我们和嘉德帝是一伙的。”
 
    “本就快成一家人了。你还回去,百姓就没看到这些东西进咱们梅家了?今天大张旗鼓的回来,帝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会被还回去的东西洗清我们没支持嘉德帝?”
 
    王萝之第一次帮着梅天骁,道,“苍云,你二哥说的对,这些东西还不还咱们梅家在百姓心里都是未来皇后娘娘的娘家人,何必多此一举。”
 
    梅天骁气愤道,“爹,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想不通,这样东西还给嘉德帝,你是摆明了打他耳光,不给他面子,你是正直了,那你想过四妹吗?如果这些东西是他看在四妹的面子上赏的,你不要,四妹夹在中间很难做的。你干嘛要惹她不快,她在外征战多年,出生入死,现在新帝登基,事情繁多,咱们梅家不帮新帝,也得帮四妹分担点吧。你只顾着自己不是叛臣,那四妹现在肯定被天下人误会,咱们还这争来争去,现在该稳定人心,见到四妹,问清事情。”
 
    一席话,突然就让梅仁杰心里顿开,是啊,他在这纠恼,那他的四儿在何处?她不在皇宫,又在哪儿?她又知道多少事情?
 
    梅仁杰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东西,不再说话,转身走进了屋里。
 
    王萝之连忙指挥家佣搬东西,“来来来,都给我把东西搬到库房去,都小心些般,这些箱子装的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梅苍云看了看父亲的背影,又看了看母亲喜笑颜开的脸,心中对一人的思念越发强烈了。
 
    迦逽,你情况怎么样?
 
    -
 
    德叔驾车到了俊王府门口,正好一辆马车从王府的门口离开,不经意飘开的车帘口里,德叔看到了两张很熟悉的脸,心中诧异了一下,他们怎么会出现在俊王爷这?
 
    俊王府的管家熟悉梅迦逽的马车,将她来了,连忙迎了过来。
 
    “梅将军。”
 
    德叔把马车停稳,涅槃扶着梅迦逽走出马车。
 
    “请问,你家王爷可在?”
 
    管家点头,“在在在,请随我进来。”
 
    见到梅迦逽的一刻,东方潜和婢女嬉闹的脸上忽的笑容僵了下,很快又重新笑了起来,扭着腰肢朝她走去。“哎呀,我的小迦逽,你怎么来了,快来让本王看看,哎呀呀呀,瘦了,瘦了,瘦了,真的是瘦了吖,瘦了好多好多哟,瞧着本王都心疼,快过来坐。”
 
    涅槃挥挥手,驱散满鼻子的胭脂水粉气,“粉娘,你这胭脂下次扑少点,熏蚊子啊。”
 
    “哎呀呀,小涅涅,你什么鼻子啊,本王还嫌香气不够呢,你闻闻,你闻闻。”东方潜将自己的宽袖送到涅槃的鼻子前,“是不是不够香?”
 
    涅槃退后两步,一脸嫌弃的看着东方潜,“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真是,帝京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却知道玩,一点不管事。”
 
    东方潜笑,“帝京发生什么事了?”
 
    梅迦逽也不打算和东方潜拐弯,直言道,“他篡位了。”
 
    东方潜笑容凝住,随即笑了两声,颇有些干干的感觉,坐到梅迦逽的身边,轻叹了口气,道,“小迦逽,其实,谁当皇帝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活着,我们没有失去什么,对不对?”
 
    梅迦逽转身拉着东方潜的手,“六王爷,我们真的没失去什么吗?”
 
    她的七郎再也不是七郎,闲王爷不在了,他难道一点不在乎吗?
 
    “小迦逽,你难道不觉得他当皇帝更好吗?”
 
    东方潜眼睛期待的看着梅迦逽,虽然她看不见,但她定能听出他口气的高兴,“我们都不用再被明里暗里欺负,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不。”
 
    梅迦逽否定道,“不该是这样的,事到如今,我能感觉到,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在黑暗里发生。”
 
    东方潜看着梅迦逽一会儿,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异常,他说,“小迦逽,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5,
 
(东方潜看着梅迦逽一会儿,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异常,他说,“小迦逽,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
 
    梅迦逽心中一动,忽快的追问,“六王爷,你知道什么?”
 
    “本王整日吃喝玩乐,能知道什么。”东方潜笑了两声,“不该本王关心的事情,本王不想操心。小迦逽,你我认识多年,听本王一句劝,有些事情,不必计较的,就不要去追究了,到最后,伤心伤神的终会是自己。”
 
    “六王爷,不是任何人任何事,我都能装糊涂。”
 
    东方潜看着梅迦逽,知她心里如今必然不痛快,先不说那人在感情对她的亏欠,便是她守护了多年的东淩,这般突然变故,她也是极难接受的。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有道是,便是一死,也要死个明白。她想弄明白那团疑云,他懂,却不支持她去揭开真相,一旦都展开,她未必受得了泸。
 
    “小迦逽,此事,你最好糊涂过去。”
 
    德叔和涅槃在一旁听着,都有些不满东方潜的作法,老是让迦逽(小姐)不要管,她不过就想得到一个明白,还没叫他帮什么忙呢,若是真开口,只怕是躲得远远的。
 
    梅迦逽也知,此次来找东方潜失算了,他不会出手,他言语里都是希望东方闲称帝,如此,她何必再麻烦他喵。
 
    “小迦逽,你找本王,所谓何事?若本王能做到,不然帮你。”
 
    “没事。就是最近儿心里堵得慌,过来找你闲话几句。”
 
    “真没事?”
 
    梅迦逽摇头,“这会子心里好点了。”
 
    其实,梅迦逽和东方潜都明白,她并没有好,只不过两人此时不知道能说什么,明明是另外一人制造出来的事情,却不想竟影响到了他们两人间的情谊,又或许,只是碰到这个敏感的问题。只是,时局里的人,早没了心思来想太多,人人都在努力适应变故,希望在新的天地活得安全。
 
    从俊王府离开后,德叔驱着马车回客栈,不经意说了一句,“想不到俊王爷一点事都不管,想来小福子和老福来找他也没成功。”
 
    马车里的梅迦逽听到了德叔的话,惊讶了,问道,“德叔,你说什么?”
 
    “刚才我们到俊王府时,一辆马车从王府里出来,车里是小福子和老福。”
 
    小福子和老福是梅相府里的佣人,老福腿脚不太利索,小福子是他最小的儿子,其他两个儿子都在祈邙关军队里,也因为如此,梅仁杰和梅迦逽对老福和小福子特别照顾。
 
    忽的,梅迦逽叫住了德叔。
 
    “德叔,去皇宫!”
 
    什么!
 
    涅槃和德叔都愣住了。
 
    涅槃问,“皇宫?”
 
    “是!”
 
    德叔道,“小姐,去皇宫太危险。”
 
    梅迦逽脸上浮起冷意,她不必再等了,他也不打算给她时间等了,既然如此,他想要他们面对面,她就成全他。
 
    “德叔,走吧!”
 
    涅槃拦住,“等下,为什么去?听到小福子和老福找过俊王爷又怎么样?只不过没有得到帮助,我们犯不着送到东方闲的门口。迦逽,他现在不是闲王爷,是嘉德帝,他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我们对于他的了解现在看来,微不足道,不要去。”
 
    梅迦逽沉默,她的心,突然看清了一件事。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东方潜一直不让她去揭开疑团,因为他知道,一旦揭开,他和她的情谊就会破裂。这次的事件,不单单是那人一己之力做出来的。他不帮她,是因为,他已经出手帮的人,是‘他’!
 
    “德叔,回客栈。”涅槃说话。
 
    梅迦逽声音陡然一喝,“德叔!”
 
    三人的气氛僵了。
 
    “梅迦逽,你清醒点,为什么每次碰到东方闲,你脑子就秀逗啊,你心里有话,对我们说啊,派我们查啊,干嘛往他口里送。”
 
    梅迦逽痛苦的低下头,再抬起时,脸上恢复了平静。
 
    “涅槃,老福和小福子不是去找俊王爷帮忙,他们是从俊王府被当人质送出来。”
 
    涅槃和德叔大惊,同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今天从辅国大将军府回梅府的人中,你们可发现缺少了什么人?”
 
    德叔和涅槃回忆了一下两人潜伏在人群中看到的景象,涅槃少在梅府待,认识的人,不是很全。但德叔不同,他在梅家太久了,谁在谁不在,一眼即明。
 
    “小姐,我发现,老福、小福子、程婶……”
 
    德叔一个个数下来,心中渐渐发现了规律,“小姐,府中需要照顾的人,好像都不在。”
 
    “爹的行事习惯我了解,府中特需照顾的人肯定在我们带‘他’离开帝京后被他想法子救出了,今日你们看到回府的人里,多半都是梅家的自家人,那是爹的观念,出了任何事情,梅家人要顾他不顾己。我们离京,得罪的是贞康帝,一般的官员谁敢帮爹,他找的人肯定是俊王爷。他不管官场事务,与我的交情又极好,谁都想不到他会出手。爹肯定把府中需要照顾的人交给了俊王爷,而今人从俊王府送出,你们以为表明什么?”
 
    涅槃不懂,“什么?”
 
    “表明梅府里的人,没一个出了帝京,都在俊王爷的手中。或者说,都在新帝的手里。”
 
    德叔猜测,“也可能是俊王爷送他们去梅府啊。”
 
    “如果是这样,以俊王爷的性格,他若帮了梅家,刚才怎么会只字不提?”
 
    涅槃拍手,“对啊,那家伙为我们做点事情就咋呼,如果帮这样大的忙,早就管不住他的嘴巴了。这样推来,除非老福和小福子是送给……”
 
    “德叔,进宫!”
 
    “小姐?”
 
    “他大张旗鼓的把爹他们送回梅府,让天下人误会梅家和他脱不掉的干系,又从俊王爷手里拿到人质,想威胁爹为了保那些人的命认同他。此番下来,不过是想和我谈条件罢了。”
 
    涅槃看着梅迦逽,她这脑子真是快转不过来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白色马车从繁华的大街上调了个头,朝东淩皇宫的朱雀门走去。
 
    -东方闲称帝后,每一个进出皇宫的人都经过薛义严格检查,可当他见到梅迦逽的马车时,诧异了一下,很快让人放他们通行,连例行的检查都没有。
 
    守卫的禁卫军问薛义,“薛统领,为什么梅将军的马车就不查呢?”
 
    “你觉得梅将军需要查吗?”
 
    “这……”禁卫军想了想,回答,“不需要。”
 
    可,为什么不需要,他不知道。连薛义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下令,只要梅将军的马车想进宫,哪怕她身边的侍卫带了刀,也放她直行进去。
 
    白色马车停在乾坤大殿前,涅槃嘀咕,“东方闲到底是新手,不检查我们。”换了老皇帝贞康帝,她身上的佩刀都必须交出来才能进宫。
 
    可梅迦逽很清楚,他不是不查,只是单单不查他。
 
    长长的阶梯,涅槃想牵着梅迦逽走上去,她却轻轻推开了她的手。
 
    “涅槃,这段路,我想自己来。”T@xt`小$说$天"堂
    “你……”涅槃点头,“好吧。”
 
    猎猎寒风里,风刮在脸上都有些生生的疼,涅槃看着梅迦逽慢慢迈步,心中担心不已,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走上去,她忽然觉得很心酸,为这样无助的迦逽,也为这样孤单的迦逽,她不知道要如何心疼这个失去光明的女子,无力感让她心痛得想抱紧她。
 
    蓦然的,阶梯的最高一层,一个挺拔的身影如松似柏的迎风站立,明黄色,临世独立。
 
    空阔的视野里,梅迦逽白色的身影一点点走近明黄色身姿,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心尖上,欲颤还坚,她发现,自己是真的不喜欢走这个阶梯,从来就不喜欢,由心的。
 
    东方闲看着那个容颜一点点在眼前变得清晰,终于等到了她站到自己面前了,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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