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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不曾爱过你》 作者:颜月溪

第十三部分

 ☆、第49章

 
  细细回到家里跟老公说起这件事,陆诚康啧了一声,“看来他俩已经没有挽回的希望了,你表姐对丁骁是失望透顶,一个女人只有对一个男人失望透顶,才会无动于衷,哭闹上吊都不是最绝的时候。”
  细细垂着脑袋,“谁说不是呢,可我也能感觉到,我姐有多伤心,大诚,你说丁骁他怎么就那么不长进呢,怎么就不像你呢,你说不出去玩儿,就不出去玩儿,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
  “你怎么知道我是真老实,不过是因为你人傻,好哄好骗而已。”陆诚康故意跟她开玩笑。
  细细两手放在腹部,作势要捶肚子里的宝宝,把陆诚康吓得赶紧拦她,他们家这个傻丫头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的出来,对他狠,对他儿子也不会心软。
  “小祖宗,你可别犯呆病了,这是咱俩亲骨肉,你忍心对他下毒手?”陆诚康对细细的任性痛心疾首。
  细细撇着嘴,“我可不是我姐,对男人心软,你要是对不起我,我就杀了你儿子,反正他是你的精子变的,将来肯定跟你一副德行,我把他搅成一团肉泥,把他冲进下水道。”
  “丧心病狂的娘们儿,你敢动我孩子一根毛,我捶你脑袋,把你彻底捶成脑残。”陆诚康握着细细双手,不许她对自己的骨肉下毒手。
  细细撒娇道:“不想惹我生气就去给我做炸酱面去,我又饿了。”T(xT小说"//天,堂/
  陆诚康哭笑不得,对女人情绪变化之快应接不暇,“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家里有俩保姆伺候你吃喝,给你增加营养,你却整天嚷嚷着吃炸酱面,炸酱面有什么好吃的,穷人家的孩子,有福都不会享。”
  细细轻抚他脸庞,“那怎么一样呢,炸酱面是老公你亲手做的,有感情和没感情,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不一样,我刚看到我表姐和姐夫那样,感觉再也不会爱了,你别让我对男人失去信心。”
  陆诚康哧的一笑,起身去厨房做炸酱面给细细吃,边走还边道:“说的跟真的一样。”
  细细叫道:“我说的就是真的,累觉不爱,既然你亲手在我肚子里种了你孩子,你就得用炸酱面把子宫旁边的胃也给填满了。”
  “得得,我怕你,就知道你好这一口,面酱我刚才已经加肉丝炒好了。”陆诚康在厨房里下面条,家里保姆切的手擀面,足够劲道,足以堵上他们家那个小姑奶奶的嘴。
  细细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串葡萄吃,美滋滋的为自己驭夫有道沾沾自喜。
  陆诚康忙碌之余,偶尔看一眼在客厅里吃葡萄的漂亮媳妇儿,心里也是一乐,要不是他玩够了想收心,她可没那个道行降得住他。
  这么多年,贪他的财、慕他的权、爱他的貌、各种原因想嫁他的女人多了去,其中也不乏个别爱他这个人爱得死去活来的,都没有她出现的时间赶巧,她的年轻让他意识到自己也该有个家了,于是婚姻水到渠成。
  陆诚康有时也想,到底那次车震,吃亏的是细细,还是他自己?
  云槿满怀心事的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泪水无声的滑落。本以为丁骁已经学着收心,哪知道他还是死性不改,她已经再也想不出为他的行为辩解的理由。
  白玉仙抱着外孙子从卧室出来,看到女儿,奇道:“你怎么了?不是跟细细出去吃饭吗,一回来精神就不好?”
  “没事儿,妈,嵩嵩交给我吧,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云槿此时没有心思跟任何人说她的心事。
  白玉仙看着女儿强打精神的样子,很是不解,却也没有多问,其实不用问她也能猜到,多半是跟嵩嵩爸有关。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嵩嵩跑上前,扯着妈妈的衣服问。
  “妈妈也不知道,你爸爸可能加班了。”云槿哄着儿子,并不想在他面前说他爸爸的坏话,灌输他爸爸不好的观念给他。
  “那你给爸爸打电话。”嵩嵩抓起茶几上云槿的手机,让她给丁骁打电话。云槿把手机接过去,但是没打,“你爸爸忙着呢,咱们不吵他,你听话,好不好?”
  嵩嵩这才撅着小嘴怏怏不乐的跑开。
  酒店的某个房间里,莫楚沅的精神依然有点紧张,握着杯子的手不住哆嗦,丁骁让她把行李放到柜子里,她也心不在焉,半天才问,“丁骁,你能不能不走啊,万一他们找到我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我啊?”
  丁骁为难,他住这里怎么合适,安慰她:“不会的,这家酒店是我哥们儿家的,我跟经理说过了,让他们全天候监控你房间所在的楼层,一有动静就来查看,你不会有危险地。”
  “那谁知道啊,现在报复社会的亡命之徒那么多,个个心狠手辣,我一个女人哪里招架得住他们。”莫楚沅被家里那一片狼藉给吓怕了,万一对方把矛头直接指向她,谁知道是灭口还是伤害。
  丁骁见她害怕的样子,心中不忍,可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留下来是非常不妥的,只得想别的办法。
  要不,找个人来陪着她?他认识的女人虽然多,可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细细倒是热心,可细细是云槿的表妹,她能待见莫楚沅?丁骁打消了找细细来的念头。
  想了半天,丁骁终于想到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他的小婶夏绿。在他和云槿分居的这两年里,夏绿已经嫁给他小叔,名正言顺成了他小婶。
  对,就叫夏绿来,让她陪莫楚沅住一晚,夏绿是自家人,她不会把这事儿透露给云槿,就算将来云槿知道了这事,有她在,也能解释。
  丁骁给小叔打电话,让他送夏绿过来。丁潜听他说了来龙去脉,心里有些不满,和老婆都闹成那样了,还跟别的女人淘浆糊,丁骁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了呢?
  可是,小叔毕竟是亲小叔,他要是不了解自己侄儿的脾气,那也不叫亲小叔了。
  丁骁一向喜欢多管闲事,朋友们谁有事找他,只要他能办到的,从来不推辞,莫楚沅孤身一个女人在北京,遇到这种威胁到生命的事情,丁骁肯定会帮她。
  丁潜深知这一点,所以尽管不情愿,还是把夏绿给送到了酒店,不仅如此,他还决定,亲自给这俩女的当保镖。丁骁不方便住下,他无所谓,反正有夏绿在。
  莫楚沅眼看着丁潜带着夏绿过来,而丁骁在他们来了以后就离开了,心里很是失望,却也不便表现在脸上,默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夏绿躺在沙发上看杂志,看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眼角偶尔瞟瞟莫楚沅。丁潜去酒店商务中心买东西,房间里只剩两个女人。
  虽说结了婚,夏绿看起来也就是个天真顽皮的小姑娘,莫楚沅并不怎么把她看在眼里。她哪会知道,夏绿属于世界上比例不到百分之一的超高智商人群,观察和记忆一向是她的强项。
  丁骁此时正在公安局,他找了丁骥的同事,让对方帮着尽快处理莫楚沅的案子。威胁科学家的人身安全,这事挺严重,公安局方面也非常重视,连夜展开调查。
  丁骁离开公安局已经是十点多,这里离云槿住的地方太远,开车过去得近一个小时,怕打扰母子俩休息,因此他没有过去,直接回家睡觉去了。
  莫楚沅恐吓案的调查进展的并不顺利,警方找上莫楚沅说的那家生产包装材料的公司,对方矢口否认曾对莫楚沅进行过恐吓,警方也没有找到进一步证据,仅凭莫楚沅的口供和猜测是无法判定那家公司是否真有违法行为的。
  这一段时间,莫楚沅每天都住在酒店里,夏绿陪了她几天之后,见她情绪稳定了,也就不再去了,丁骁有时会打电话给她,跟她说一下警方调查的情况。
  就在丁骁和云槿的关系处于冰点的时候,云槿的姥姥住院了。
  老太太已经八十多了,骨骼老化,膝关节骨质增生诱发骨刺,影响正常行走,孟家人把她送到医院动手术,哪知道,主刀医生竟然是邵景轩。
  云槿看姥姥时在医院走廊上遇见他,一时都没认出来,直到对方叫她名字,她才想起来,这是那时跟她相亲的邵医生。
  一想起来,她心底的歉意顿生,“邵医生,想不到你也在这家医院工作。”邵景轩笑笑,“是啊,世界真是太小了,里面那个老太太是你姥姥还是奶奶?”
  “是我姥姥,还得拜托您多费心。”云槿看到他,不知不觉就觉得亲切。
  “那么客气干嘛,医生照看病人是天职。”邵景轩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优雅得体的态度。
  “对了,你跟……跟你前夫那事儿解决了吗?”邵景轩出其不意的问,眼神有些不自在,像是在回避什么,可又无法回避。
  本来云槿在他心里已经有些淡了,可这时候一看到她,他又有些动心,眼前这个女人谈不上有多漂亮,白净秀气的眉眼却让他觉得特别顺眼。
  “那个呀,我已经跟他说开了,手续会尽快办的。”自从看到丁骁和一个女人去酒店,她就对他灰心了,也不想再自欺欺人的觉得他爱她。
  邵景轩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去别的病房查房去了,云槿嘘了一口气。
  自从他俩这次见面,邵景轩对云槿姥姥的病就特别上心,几乎每天都亲自到病房来询问老太太情况,云槿在的时候,他在病房逗留的时间就更久了,渐渐地,两人开始了心照不宣的进一步接触。
  老太太手术很成功,恢复期营养跟得上,情况还不错,但是邵景轩对外孙女儿的殷勤,老太太看在眼里却不大高兴,觉得云槿是在生二心。
  趁着云槿来探病的机会,姥姥把其他人都撵了出去,单独审问云槿。
  “妞子,你跟那大夫眉来眼去的,不怕叫人说闲话?你可是出了嫁生了孩子的媳妇,不是大姑娘了。”姥姥特别看不惯年轻人勾三搭四那一套,觉得结了婚就该从一而终。
  云槿没想到姥姥虽然上了年纪却是目光如炬,有点不好意思,“姥姥,什么都瞒不过您,我跟邵医生之前相过亲,觉得他人挺不错的,我跟丁骁……是没什么可能再复合了,我不想嵩嵩一直没爸爸。”
  姥姥气地捶床,“谁同意你离婚了,丁骁有什么不好,嵩嵩是他亲儿子,他不比外边那些男的强?你就是死要面子不肯服软,外面的男人能对你儿子像亲生吗?”
  以前姥姥每次一说起这个话题就会激动,云槿总是不吭声,但是到了今天这个时候,不吭声也搪不过去了,只得把自己跟丁骁之间的恩怨原原本本说给姥姥听。
 
 
☆、第50章
 
  “我喜欢他二十年,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儿子也给他生了,可他对我呢,忽冷忽热,只能说明他心里根本没我。”云槿拿纸巾擦泪。
  姥姥也听得落泪,“妞子,姥姥可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丁骁那小子真够混账的……但是人这一辈子,谁不是打年轻时过来的,你俩现在还不到三十,在姥姥眼里还是小孩儿,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夫妻还是原配的亲,那后找的,就算对你好,也不会对你儿子实心实意,姥姥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事没经历过,丁骁这毛病,就跟那过去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一样,不踏实过日子,总爱闹妖儿,等年纪大一点,把心收收,他未必就不好。”
  “我已经给了他无数次机会,他总是心不在焉,什么都不往心里去,我不知道他那颗心到底停在哪儿。”云槿此时已经止住了眼泪,只是眼眶依旧红红的。
  姥姥语重心长道:“你们先不要办手续,拖着看看,他要是还稀罕你们母子俩儿,他就得改了他那一身的毛病,你再回头,就掌握了主动权,要是他不改,你带着他儿子改嫁,让他哭去。”
  云槿点了点头,“我之前是这么想的,可嵩嵩一天天大了,我不想因为我跟他爸的事影响到他,嵩嵩现在就比同龄的孩子心事重,经常是问我爸爸怎么老不在家。”
  “唉,也是个心病。”姥姥长长的叹了口气。
  丁骁提着水果和礼盒进来的时候,看到祖孙俩相对无言,以为她们是在担心姥姥的病情,关切的问:“姥姥没事吧?”
  云槿摇了摇头,“手术很成功,膝盖骨已经没事了。你坐坐,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她不想跟丁骁共处一室,免得没话说尴尬。
  自己刚来,她就要走,这不能不让丁骁心里产生想法,拦住她,“有什么急事非得现在就办不可?我好不容易请假出来看姥姥,你总得陪我说说话吧。”
  “我没什么想跟你说的。”云槿说完这话,就要夺门而去。丁骁对她排斥的态度很纳闷,怎么才好了两天,她又变卦了?
  正巧这时候一身白衣的邵景轩从门口进来,见此情形很是惊讶,但是聪明的他一看到丁骁,立即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相貌英俊的男人,不是云槿那个**前夫又能是谁。
  “邵医生,你来了,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云槿看到邵景轩,纵然有满腹的话,也是无法对他言说,只能选择离去。
  邵景轩怅然若失的看着云槿离去,对她忽然冷淡的态度感到不安,就在前一天,云槿跟他出去吃饭时还对他说,她已经找了个律师协商起诉离婚。
  丁骁从邵景轩奇怪的态度上看出端倪,半回忆半猜测:“你就是跟我老婆相亲的那个医生?”
  邵景轩见他脸色不善,很有涵养的点了点头。
  丁骁的表情顿时紧绷了,心说,好你个孟云槿,原来你跟这男人一直都有联系,为了制造机会,居然把自己生病的姥姥送到他上班的医院,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问题非得搞搞清楚不可。
  “医生,请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丁骁克制住情绪,不想因为心头的怒火影响到自己的态度,既然对方不温不火,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失态。
  姥姥一言不发,看热闹似的坐在床上看着这两个人用一种平静的气氛剑拔弩张,丁骁居然能沉得住气只找对方谈谈,这让姥姥挺惊讶的。
  姥姥原本以为丁骁一旦证实对方身份,就会气急败坏的给对方一拳头,继而两人大打出手,她还担心自己这个当兵的外孙女婿会把那个文质彬彬的大夫给打坏了,二十多岁的愣头青,下手可没准儿,万一打坏了,他自己还得搭进去坐牢。
  邵景轩对丁骁的态度并不意外,鼻子里嗯了一声:“我先给白奶奶检查一下膝关节恢复情况。”
  他从容的走到姥姥身边,熟练的替老太太检查,确认恢复良好,才放心的在查房记录上写了几行字。
  丁骁一直观察着这个准情敌,觉得他是个人物,不急不躁的,对付女人也不会简单,而且他的职业和外表也挺能迷惑人,帅气的海归男医生,一般女人都喜欢,云槿这种带着孩子的失婚少妇,能找到这样的更是捡了宝。
  两个情敌一前一后离开病房,搭电梯下楼走进花园里,选了个人相对较少的地方,开始他们之间的终极对话。
  丁骁递了支烟给邵景轩,对方不接,说他从来都不抽烟。既然人家不领他这个先礼后兵的情,丁骁只得自己把烟点上,吸了一口。
  “我跟我媳妇儿还没办手续呢,你就这么急着步我后尘,抢班夺权?”丁骁吐了口烟圈,语气中不知不觉就带着火药味。
  邵景轩淡定的看着他,“我跟云槿见面是别人介绍的,介绍人没跟我说她有这么复杂的婚姻关系,但是我跟云槿见面之后,觉得她人不错,而且她也跟我说,跟你已经分居满两年,事实上算是离婚了。”
  “你知道什么是军婚保护吗,军婚保护就是军人不签字,这个婚就离不成,破坏军婚是犯罪行为,我想你也不愿担这个罪名吧。”丁骁并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跟对方撕破脸,希望邵景轩能知难而退。
  邵景轩见多识广,可不会被他几句话就吓到,“你们这样的婚姻,维持已经毫无意义了,云槿对你失望,你两年都不能把这种失望弥补回去,这说明你们的感情基础根本不牢固,与其互相煎熬,还不如干脆点离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现在这样毫无意义,你只听了她一面之词,她就是跟我闹别扭,才去见的你,她从小就喜欢我,喜欢了二十多年,结婚后我俩也好好地,过得挺幸福,后来是因为她对我有误会才分开了,我承认我有做得不到的地方,但我跟她之间的感情不是你一个外人能明白、能指手画脚的。”丁骁一生气就瞪眼睛,他哪里知道云槿看到了那天晚上的事,以为她这回生气不定又是因为什么别扭原因。
  邵景轩并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威胁,对他的话却是听在了心里,尽管他从云槿那里陆陆续续也知道了他俩为啥闹离婚,知道丁骁毛病很多,可是听了他刚才的话,又觉得他和云槿之间并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照他说的,云槿爱了他二十年,时间不算短了,这份感情足以刻骨铭心,没那么容易忘的,只是她从他那里没有得到期望的回报,才会萌生退意,但其实,在她的深心里,还是因为渴望他的爱才会选择离开,
  想通了这一点,邵景轩心里沉沉的,半晌才道:“如果你认为你跟她之间的感情牢不可破,那大可不必介意我的存在,我不会明知道你俩藕断丝连还j□j去一脚,你得从你自身找找原因,为什么会有我这么个人存在,而云槿还能接受我。”
  “她接受你了吗,你怎么知道她接受你了?”丁骁终于有些气急败坏。
  邵景轩淡然一笑,“难道她没告诉你,她已经找了律师,准备要起诉离婚了,你俩分居满两年,就算是军婚,也到了事实离婚的法定期限。”
  “你觉得找个律师就有用?”丁骁嘲讽的冷笑,心里却实在震惊不已,云槿竟然背着他请了律师,还告诉了这个男人,而他一点都不知道。
  邵景轩自然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可并不被他激怒,缓缓道:“耍无赖是不能真正挽回一个女人的心的,你替你们的孩子想过没有,如果你还把自己当成一个爸爸,就不要用一些让人瞧不起你的手段。”
  说完这话,邵景轩转身而去,把丁骁气得干瞪眼,还拿他没办法,丁骁到底还是个军官,顾着面子也不可能去跟他打一架,再说了,靠拳头打退情敌,那算什么本事。
  回到病房里,丁骁剥桔子给姥姥吃,比伺候他爷爷奶奶还尽心,姥姥长姥姥短的嘴甜,哄得老太太喜笑颜开。
  “还是大丁子懂事,知道买东西给我吃,不像小白,每次来就知道扔钱给我,从来不知道孝敬老人并不在钱上。”姥姥故意表扬丁骁。
  丁骁很高兴,告诉姥姥,他把别人送给他爸的野山参和鹿茸都拿来了,让孟家人拿回去炖鸡给姥姥补身体。
  姥姥把丁骁又一顿夸之后,忽然话锋一转,“孩子,你跟妞子实在过不到一块儿就离了吧,找个更称你心意的,你过得好,妞子心里也高兴,年纪轻轻的,也不一定非得绑在一起受罪。”
  丁骁心里一惊,一向最支持他的姥姥怎么忽然转变了态度,难道是云槿跟她说了什么?
  姥姥暗中察言观色,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会显山露水,“你俩分居都两年了,妞子真要是想回头早就回头了,她什么脾气我知道,你但凡给她点甜头,她不会不记你的好,既然她铁了心不想跟你过下去,你还是早点拿主意,别再拖了,拖长了对儿子也不好。”
  姜还是老的辣,几句话说得丁骁心里苦死了,别人说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孟家上下最疼他最支持他的姥姥说的,姥姥都对他和云槿的婚姻失望了,他再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呢?
  才被情敌挫败,又遭亲人背弃,丁骁真想大哭一场,可他是男人,当着老太太的面哭哭啼啼也不像个样子,尤其老太太还是因病卧床,他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当一个男人学会忍耐,那么他才真正开始成熟。
  丁骁现在正处于成熟的边缘,他越来越感到,自己对掌控和云槿的婚姻力不从心,不是他不想努力,而是云槿总能用他猜不到摸不透的方式疏远两人之间的关系。
  看着外孙女婿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走了,姥姥心里直得意,小子,你姥姥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第51章
 
  丁骁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街上转,钟奕铭的电话不迟不早的打了过来。
  “晚上有约吗,没有的话,到我家来吃饭吧,我让梅朵准备几个菜。”钟奕铭邀请丁骁去他们家吃饭。
  丁骁对他的忽然邀请很是意外,虽说以前他俩没少去对方家里蹭饭,可那都是在婚前,如今各自有家,再也没有去对方的小家里蹭过饭,要是平时,他肯定不会辜负朋友的美意,可这时候,他真提不起精神去别人家吃饭,推辞,“那么客气干嘛,我今儿没什么心情去你家,我妈让我早点回家。”T,Xt,小,说天,",堂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李阿姨的话了?嗨,直说了吧,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今天是你的阳历生日啊。”钟奕铭道出邀请他的用意。
  丁骁一算,可不真真是他阳历生日,他们家一向过阴历过惯了,阳历生日不会特别庆祝。
  发小儿就是发小儿,哪怕全世界都指责他,觉得他不好,起码还有个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永远关心他,记得他生日,丁骁鼻子酸酸的,从没像此刻这样觉得朋友如此珍贵。
  过完了生日,他就三十岁了,而立之年,结了一次婚,又闹了一次离婚,虽然落了个胖儿子,可他总觉得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
  丁骁开车去钟奕铭家,一肚子的苦水找个人倒倒也好,这么多年的交情,跟别人不能说不想说的话,跟哥们儿说说,他不会笑话他。
  钟奕铭的小家收拾的很不错,干净又温馨,他的漂亮女朋友梅朵的厨艺就更不错了,而且还温柔体贴,这一顿饭吃的色香味俱全不说,气氛也很融洽。
  “你家有啤酒吗,我想喝点酒。”丁骁忽然道。梅朵看了钟奕铭一眼,钟奕铭道:“有是有,但你开车来的,不能给你喝,下回带司机出来的时候,你再喝。”
  “我想喝酒!”丁骁大声嚷嚷。
  钟奕铭莞尔一笑,“朵朵,你说给不给他喝?”“不给。”梅朵坚定地说。
  酒后驾车多危险啊,为了丁骁的安全,也不能给他喝酒。钟奕铭向丁骁耸耸肩,“你听到了吧,我家女王说不给喝,我也没办法,我受她领导。”
  丁骁瞪着钟奕铭,钟奕铭不理他,只顾低着头品尝他媳妇精湛的厨艺。
  饭后,钟奕铭主动去厨房刷碗,梅朵在一旁榨果汁。
  丁骁在客厅里瞅着钟奕铭的背影,见他穿着围裙一副忙碌却又自在的样子,心说,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见到钟小骚做家务,他一个含着金匙出生的大少爷,竟然在厨房里老老实实的刷碗,梅朵真是有两下子。
  看到钟奕铭洗干净碗,梅朵拿起毛巾替他擦干了手,往他的手上抹护手霜,“洗洁精伤手,抹点护手霜。”她们家这位大少爷干完家务之后喜欢别人哄他,她对他脾气摸的一清二楚,不时的奖励他个胡萝卜,让他能继续往前走。
  “所以你看我多自觉,伤手的活儿我都主动包圆。”钟奕铭笑着调侃。
  梅朵笑着拍拍他的脸,对他像对小孩儿:“你得了吧,又自吹自擂了,我不知说了多少回,才让你养成了洗碗的习惯,你就甭得瑟了。”
  丁骁并没有听见他俩在说什么,却见他俩嘀嘀咕咕,脸上还都带着笑,心里好生没趣,人家小俩口都能处得亲亲热热,只有他和云槿,整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没经过深入交往就早早结婚的弊端,到此时凸显无疑。
  看到丁骁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梅朵端着两杯果汁过来,放到他面前,“你跟奕铭在客厅里聊聊,我去书房工作,就不陪你们了。”“没事儿,你去忙。”丁骁跟梅朵笑笑。
  钟奕铭从厨房过来,手里还拿着个花花绿绿的袋子,往丁骁面前一丢。丁骁一看,居然是一包兰花豆,惊喜笑道:“这是你买的?我都好久没吃兰花豆儿了。”
  “约你来吃饭之前,我让梅朵去超市买菜的时候顺便给你带一袋。”钟奕铭坐在沙发上,惬意把手放在脑后,打开电视看体育频道。
  丁骁一边吃豆儿,一边开始他的长篇大论,把他这一下午受的委屈一股脑儿全告诉钟奕铭。
  钟奕铭一直没怎么说话,脑子里却在思考,丁骁这还是舍不下孟云槿啊,不然以他懒散随意的性子,不至于这么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丁骁以前是最怕麻烦的一个人,最不喜欢参与乱局,可他如今身陷离婚斗争不能自拔,可见云槿在他心里分量之重。
  “你这些话,为什么不找她说呢?两个人之间的问题还是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一下更合适,不然的话,其中的误会很难说清楚,时间久了,就算知道是误会,心情也变了。”钟奕铭很聪明的点明了他俩之前暧昧不清关系的要害。
  丁骁叹了口气,“我是心里太难受了,想找个人聊聊,要不咱们换别的话题吧,说这些我心里烦,也坏了你心情。”
  “别说这话,咱俩谁跟谁,我那时不也经常找你诉苦出主意么,但你这事儿吧,我还真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因为我的意见我以前也说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钟奕铭以前就不赞成丁骁这样拖着不离婚。
  “是是是,你们都这么说,可我挺爱她的,我不想跟她分开,也不想跟我儿子分开。”丁骁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承认内心的感情。
  钟奕铭嘴角一挑,干笑着哼哼两声,“是吗,可是很显然你这番表白已经打动不了她了,真男人不在嘴上打动女人,靠的是行动来征服,你有信心你就去她那里冲锋陷阵啊,借酒消愁愁更愁。”
  “可她现在拒绝跟我对话,看到我就跟仇人似地,而且就连她姥姥现在也不向着我了,让我跟她外孙女儿离婚,你说糟心不糟心。”
  失去了姥姥这个坚固的联盟,丁骁觉得自己的城池坍塌了一半,已经面临收拾家当扫地出门的边缘。
  “那云槿有没有跟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对你深恶痛绝呢?上回丁爷爷去世,我看她在你家陪着丁奶奶,不是挺好的么,我还以为你俩已经和好了。”钟奕铭也看不明白了。
  丁骁道:“谁知道啊,我就是搞不明白才憋屈,她又不跟我说。而且,你知道吗,她还给我往家里领了一个第三者,是个骨科医生,她姥姥住院,就是找那个医生给看的。”
  “什么什么?你俩还没办手续,她就在外面找男人了?那你还跟她客气什么,早离早好,这不是家庭内部矛盾,简直就是道德问题,我干儿子坚决不能给她带,后爹坏着呢,背地里打孩子骂孩子也说不定。”
  钟奕铭一听说云槿背着丁骁又找了个医生,顿时义愤填膺起来,哪有这样的,婚还没离呢,就开始迫不及待找下家了。
  “我就恨她这一点,什么都是背地里张罗,不放在明面上,不跟我商量,等她自己做出决定了,就把结论往我面前一放,让我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丁骁苦恼的抓头发,可惜他头发短,抓也抓不住。
  “哧,女的都这样,就我家这位——”钟奕铭指了指书房的门,“她以前也喜欢自作主张,不跟我商量,她比云槿更绝,她不想跟我好了,趁我不在国内跑得无影无踪,我费了好些工夫,把北京城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她,后来才知道,人家跑上海去了。”
  丁骁笑起来,可是笑过之后,又觉得苦涩,看起来圆满的一对,谁又知道人家背后经历过多少艰辛曲折,经历过多少痛苦挣扎?
  钟奕铭此时还在离家出走中,钟家人一直不同意他和梅朵在一起,他是抛下一切才换来眼前幸福的,可谁又知道,这种短暂的幸福能维持多久?
  “丁骁,如果你还想挽回自己的家,那你就去找云槿谈谈,实在话不投机,就干脆点把婚离了,凭你的条件,还怕找不到更好的?”钟奕铭从男人的角度出发劝丁骁,困兽犹斗不是长久之计,对自己对别人都不好。
  “可她是我儿子的妈呀,我离不开他们娘儿俩,我跟云槿没闹离婚的时候,过的还是挺满意的,我不想找别人,我就想跟她一起带着儿子过日子。”丁骁心里,云槿是他唯一的老婆,别人不能取代。
  钟奕铭捶他一拳,“看不出来你还挺痴情,什么时候转了性了?”
  丁骁托腮看他,“没你痴情,你都痴情的跟着灰姑娘离家出走了,我是心累,想有个温暖的家庭过小日子。”
  “可怜的,你这话简直像个无家可归的弃儿,不如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嵩嵩他妈,替你求求情,就看她给不给我面子了。”钟奕铭拿起电话。丁骁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还是阻止了他。
  看丁骁垂头丧气的样子,钟奕铭捶他一拳:“别这样,都不像你了,日子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我每天都跟自己说,有福能享、有苦能捱,才真是真爷们儿。”
  开车回家的路上,车载音响里一直在播放周华健的《朋友》。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丁骁一边开车,一边跟着唱,原本低落的情绪好了很多。
  云槿家,邵景轩打来电话,告诉云槿,她前夫丁骁找过他。
  “什么?邵医生……对不起,我不知道……请你原谅,他就是那个德行,你跟他那种人生气也不值当。”云槿猜得到丁骁找对方会说些什么,语气顿时激动起来。
  邵景轩安抚她,“你先别激动,不是你想的那样,丁骁挺客气的,而且我从他的谈话里能感觉到,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你俩之间是不是存在误会呀?”
  云槿当真没想到邵景轩会反过来安慰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没忍住,哭了起来,“不是误会……他那个人太没心没肺了,我给他很多次机会,他死性不改,我跟他过不下去了,这个婚离定了。”
  邵景轩听到她哭声,沉默了半晌才道:“可他一直拖着不办,你能怎么着,我问过人了,军婚的话,的确是受法律保护,只要他没有犯重婚罪、没有使用家庭暴力,你就必须征得他同意才能离婚。”
  难道真是这个理由牵绊了她两年?云槿心中苦涩难言,明明是自己对这段婚姻也舍不得放手,才会一拖再拖,现在看来,这种做法害人害己。
  “不会的,我有办法,邵医生,我真的很抱歉把你也拖进了这件事,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云槿擦干了眼泪,跟邵景轩道了晚安之后挂了电话。
  接到律师函,丁骁气怒攻心,当天就找到云槿单位。
  姚馥云没见过丁骁,可一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猜到,这帅哥不是云槿的前夫又能是谁,忙道:“小孟出去办事了,过一会儿就回来。”
  “那我等她一会儿。”丁骁不请自坐。姚馥云先是发愣,片刻之后才想起来给他倒水。
  “您别忙,我是孟云槿的丈夫,找她有点私事商量。”丁骁大概也察觉出自己的脸色让云槿的同事怀疑了,缓和了语气。
  果然是云槿的前夫,可他没说前夫,说的是丈夫,一字之差,意义却是不同,姚馥云心想,看来在首长家这位公子心里,还是把云槿当他老婆的,想不到云槿语不惊人貌不压众,她老公还挺稀罕她。
 
☆、第52章
 
  姚馥云是那种跟谁都能说得上话的人,丁骁的态度开始还有些冷淡,几句话之后,两人就攀谈起来。
  云槿的这位前夫,无论从五官、气质还是谈吐,看起来都无可挑剔啊,而且还很有礼貌的样子,怎么云槿非要跟他离婚呢,
  姚馥云怎么也想不通,她觉得像丁骁这样的家庭,只要没太大毛病,一般也是不会离婚的,云槿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呢,
  就在他俩说话的工夫里,云槿已经办好了事情回来,看到丁骁坐在她办公桌前,云槿一阵烦躁,他怎么找单位来了,这事儿是方便捅到单位来的事儿吗?越过越糊涂!
  “你怎么来了?”云槿不高兴的跟丁骁使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去。丁骁偏坐着不动,“我怎么就不能来?”
  云槿没心思跟他吵架,不悦道:“有事儿下去说吧。”“就在这儿说。”丁骁把那份律师函从口袋里掏出来,扔桌上。
  姚馥云八卦的伸着脑袋想看,可也知道这不是她该凑热闹的时候,赔笑:“我有点事儿先出去一下,你们聊,我把门给你们关上。”说着,她溜走了。
  云槿把门关好以后,走到丁骁对面,尽量压低了声音不引起隔壁科室的人注意,质问丁骁:“你到底想怎样?这里是单位,你闹到单位来,想过后果没有,公公婆婆不被你气死才怪。”
  “你这玩意儿就不会把他们气死了?”丁骁下巴一抬,示意她看桌上的律师函。
  云槿这才知道他忽然跑来的用意,坐下:“你总拖着不办手续,我没办法只有请律师了,嵩嵩大了,这事儿老拖着对他不好。”
  “我说你有完没完哪,上回在我奶奶家咱不都说好了吗,你隔三差五就跟我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丁骁觉得云槿这时候发律师函纯属神经有毛病,当然,也不排除她见异思迁的可能,但丁骁心里不愿承认是第二个可能,任何能让他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的可能他都不会承认。
  “既然你怎么也放不下外面的女人,那我主动给她腾地方好了,不就差一个名分吗,我让给她。”云槿扭着头,看都不想看丁骁。
  丁骁被她说的糊涂,气道:“什么外面的女人,你说谁呢?你别整天想当然行不行?你有证据吗,你就冤枉我。”
  “丁骁,你不要再狡辩了,你好歹也是个男人,也是个当了爸爸的人,你能有点骨气和尊严吗,说这话你不觉得亏心?”云槿被他的抵赖气得心口不停起伏。
  “总之我他妈就是不承认这张纸,我要我儿子,你把儿子给我,不然别谈。”丁骁把小宝贝儿嵩嵩搬出来,以往他吵不过云槿的时候,嵩嵩就是他杀手锏。
  “儿子归谁,咱可以到法院去判,他才三岁,如果你忍心让他看到你我对簿公堂,那就去判。”云槿反唇相讥。
  丁骁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娘们儿吃了秤砣铁了心,连儿子也不顾了,倒有些不知该什么说才好,让他拿嵩嵩做筹码,他可做不到。
  “那医生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了?这主意是他给出的吧?孟云槿,你竟然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勾搭,你是不想活了你!”丁骁想不通云槿这次的行为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把矛头指向邵景轩,认定了邵景轩教坏了他们家孟肉肉。
  云槿无奈的挥手,“你够了你,我和你之间的事非要扯上别人,跟邵医生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我自个儿的主意,我很累,丁骁,别跟我吵,我回家还要带儿子,你知趣点,回去吧,单位人多口杂,传出什么不好听的,公公婆婆一世英名都毁在你手上。”
  “我到底怎么着你了,你非要跟我离婚,还找律师,好像我犯了滔天大罪似的?”丁骁看出云槿的情绪不对,不愿就此离去,来都来了,不把话说清楚,那不是白来了。
  云槿知道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索性把话说开了,说见到他和一个陌生女人去酒店,那女人还披着他外套。
  她这么一说,丁骁就想起来了,肯定是他送莫楚沅去酒店那晚被她看到了,哪怕他再聪明,也不是神机妙算到老天爷会安排这样的巧遇。
  丁骁耐着性子把莫楚沅被恐吓的事说给云槿听。云槿一直没有表态,等他把话事情说了一遍,才道:“说完了?”
  “怎么?我解释的还不够清楚?”丁骁怎么也想不到云槿在听了他解释后会是这个态度。
  云槿指着门,“你现在可以走了,对你的解释,我没有任何话想说,我想说的话早就说过了。”
  “你!”丁骁气得不行,可脑海里忽就灵光一闪,他老婆这是吃醋了啊,觉得他对别的女人太好,她又吃醋了,不管他帮莫楚沅是不是出于好心,他帮了前女友,这是事实,她完全可以理解为他对前女友余情未了。
  “我就是不想让你生气才找小叔和小婶去陪她,才找丁骥来处理这个案子,她住在酒店这么多天我一次都没跟她见过面,只跟她电话联系,总不能她被杀人灭口抛尸,我都不理不睬吧?”丁骁强压着怒火,不想自己的声音传到隔壁。
  云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脸别过去,跟自己说,不能对他心软,他三天两头出故事,各种理由层出不穷,自己已经心软了一次又一次,这样下去,何时才是个尽头?
  见她一脸厌烦,丁骁无奈,为了不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也只能先离开。“我不离婚,孟云槿,我就不离婚。”丁骁走时扔下这么句话。
  在隔壁办公室望风的姚馥云听到重重的关门声,意识到隔壁的两人谈崩了,赶紧想去看看究竟,却见丁骁已经离开,而云槿独自坐在那里不言语。
  “不是过不下去,干嘛非离不可?我看他长得不错,说话也很有礼貌,不像是特别坏的人。”姚馥云对丁骁印象还不坏,觉得这青年虽然出身高干家庭,却没什么架子,说出话来也不是满嘴跑火车那种。
  “坏人能把坏字儿写在脸上吗,您看谁都不像坏人,他就是长得太不错了,他才……他同性恋,他喜欢男人,您明白了吧?”云槿豁出去的说。
  “哦,怪不得,我就说嘛,他长得这么好,你为啥就是非离不可,他爸妈肯定不同意他搞同性恋,所以他才娶了你遮掩,是吧?”姚馥云恍然大悟的说。
  云槿看到她略有些夸张的表情,虽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是心头畅快,总算是出了口气,哪怕只是逞口舌之快。
  “您说是那就是。”云槿恨恨的附和一句。
  哪知道,姚馥云笑脸一拉,没好气道:“我信你的话我才真是二百五,他要真是同性恋,你都给他生了儿子了,你的使命早就可以结束了,他还死乞白赖追你回头干嘛,他又不是娶不到老婆,就是娶十个花瓶回家,也照样娶得到。”
  云槿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讪笑:“您比我明白。”
  “不是我比你明白,而是我比你多吃了十几年饭,多看了十几年世态炎凉,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劝人离婚,尤其是有了孩子的,但你这种情况,离了倒也干净,你那个前夫一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离了你还能过几天清净日子。”姚馥云虽然觉得丁骁看起来不错,可也感觉得到,那小子要是发起火来,只怕脾气也不小。
  “就是这话。”云槿趁着姚馥云还没注意,把丁骁扔在桌上的律师函赶紧给收了起来。
  姥姥出院以后,被孟家人接回家,云槿经常带着儿子回去探望,丁骁想去,却被她拒绝了。
  就在云槿下了决心要跟丁骁离婚的时候,她弟弟孟小白又出了事。
  傍晚时分,云槿刚从幼儿园接了儿子,开车在路上就接到母亲白玉仙的电话。
  白玉仙在电话里语气很焦急的告诉她,她弟弟孟小白下午的时候被警方传唤了,具体事情还不知道,但是警方不许他回家,也不让家属探视。
  早就说小白那小子整天上蹿下跳不省心,这不,事情真来了,可再怎么说,那是她唯一的亲弟弟,她不可能看着他出事,却坐视不理。
  “妈,您先别急,我找人问问。”云槿控制住焦虑,拨打了丁骁堂弟丁骥的电话。
  丁骥接到嫂子求助的电话,立刻就开始调查,同时也给丁骁打了电话。丁骁一听说小舅子出事,赶紧去了云槿娘家。
  孟家,一家人正急得团团转,不让家属探视,只允许律师前往,这让他们无法得知孟小白更多的消息,甚至他们根本闹不明白,孟小白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
  丁骁的到来,让一家人仿佛看到了救世主,女婿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尤其是姥姥,含着热泪攥着丁骁的手,“大丁子,你救救云槿她弟弟啊,小白是我唯一的外孙子,他要是真蹲了大狱,我可没脸见他姥爷。”
  “姥姥您别急啊,小白不一定有事的,我堂弟已经赶到分局那边问情况去了,有什么进展会及时跟我联系的。”丁骁跟姥姥说话,目光却在找云槿。
  云槿坐在沙发角,看到丁骁望着自己,跟他使了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到房间里面谈。丁骁跟着她进了她以前的房间。
  两人关上房门,云槿才问,“小白那事儿,危险吗?”
  “不好说,警方正在审讯,案情不会透露的,丁骥托了几层关系,才好不容易查到,是跟他公司近期承揽的一个项目有关。”丁骁谨慎的说。
  云槿难过的低下头,半天才道:“不管怎么样,小白是我弟弟,我不希望他出事……丁骁,你帮帮他,不管他出多大的事儿,只要你肯帮他,他就不会出大乱子。”
  丁骁一双俊目看着她,之前看着她眼泪婆娑,他还挺心疼,可听了她说话,又觉得她话里有话,没有立刻发表意见,等待她下文,果然,云槿哭道:“只要你帮小白度过这个坎儿,我就把嵩嵩给你带。”
  丁骁的目光由晴转阴,变得锐利而深邃,但是那种深邃中包含着恨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把我儿子当什么了?就算我欠你的,他可不欠你!”
  不用她开口,他都会帮小舅子这个忙,他要是不想帮忙他就不会到孟家来,可云槿用儿子来跟他交换,这些话深深的刺伤了他,让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成了陌生人,而不是曾经密不可分的枕边人。
  她弟弟的事,她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平常就爱打着丁家的幌子在外面招摇,他听了不止一个朋友说起过这事,朋友们都说,万一孟小白惹出事来,丁家人脸面上也不好看,可为了照顾她面子和感受,他从没跟她提起孟小白在外面那些事,就算偶尔有出格的,也想办法帮孟小白摆平了,上回张老板那笔烂账要不是他收拾,孟小白能那么干净的抽身?
  现在倒好,出了事反而拿他儿子当筹码,丁骁油然而生一种出力不讨好的感觉。T,xt,小;说,天'堂
  云槿自然是听出他言外之意,可她顾不上解释,她父母和姥姥为了这事急疯了,丁骁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除了求他,没有别的办法,泣道:“丁骁,你帮帮我弟弟,小白那孩子要闯祸必然是大祸,他要是坐牢了,我爸妈和姥姥都经不起这个打击的,你帮帮他。”
  “咱俩在一起这几年,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儿我没帮忙,你用得着这么刺我吗?”丁骁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心里气愤交加。
  云槿只顾着哭,抱着丁骁胳膊恳求,“你救救我弟弟,丁骁,救救我弟弟,他要是坐牢,这个家就毁了。”丁骁虽然生气,却也知道她为她弟弟的事伤心,默默的忍下不快,推门而去。
  云槿没有追他,忧心忡忡的站在原地。丁骁的脾气她知道,他不会不帮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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