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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香惜玉录(江湖版)》 作者:十四郎

第九部分

 第二十五章

当真是泰山比武大会名扬天下,离四月十八还有一个多月,济南这里却早已聚集了许多江湖中人,只待合适的时机,便要一齐出发去泰安。 
这一路庙会逛下来,吃了不少东西,也看了不少热闹,几乎每走两三步便会遇到几个负剑傲然的名门弟子,亦或者是嘻笑粗鲁的江湖草莽。看起来,稍微有些名望的宗师都尚未来到济南。 
五个人逛了一大圈,正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些茶,却见对面街角那里围了许多女子,都在叽叽喳喳地挑选着什么,原来那里是一排卖珠宝首饰的摊子。女子向来爱美,无论是乡野村妇还是江湖侠女,习玉和居生生也不例外,一见有新奇的式样出来,当下茶也不喝了,两人手牵手跑去那里挑珠花簪子。 
端木容慧嫌那里吵闹,便和念香留在茶棚里,韩豫尘向来体贴女子,便笑吟吟地跟了去。他素来风流,与他大哥的性子有些像,喜欢流连脂粉堆。对端木来说,一个女人的吵闹可以忽视,一群女人的吵闹就是可怕,但在韩豫尘看来,女子的娇俏可爱正体现在此处。他见摊子上铺了红色绒布,上面整齐地列放着数根精致珠花,心下不由赞叹,这里虽然是个小地方,可是手艺着实不赖。 
他正要拿起一根瑙丝缠玉金步摇看个仔细,忽听旁边一个摊子似乎吵了起来,一个女子不卑不亢地说道:“天云斋的真珠我见过,绝不是这般粗糙的。真珠讲究光泽圆润,你这根簪子上嵌的珠子暗淡无型,怎么可能是天云斋的。” 
韩豫尘一听这声音便忍不住要笑,又是她!酸儒姑娘黎景。她难道不懂什么叫做变通么?和小贩争,有什么意义?果然那小贩被她说得火起,大嚷道:“你这姑娘好不晓事!天云斋的真珠多少黄金一颗?我的珠子多少银子一颗?再说了,我的珠子是自己捞出来自己打磨的,绝对新鲜!你会不会看货啊?!” 
黎景却不恼,依旧正经地说道:“绝对不是新鲜的,新鲜的真珠无论什么质量的,上面都有光泽。只怕你这不是真珠,而是假冒的。作生意便是作生意,怎么可以坑蒙拐骗?这是什么道理?” 
那小贩被她说得面上无光,周围的姑娘们都笑了起来,他忍不住火大,一把抢过黎景手上那根簪子,嘟哝道:“要买就买,不买就滚蛋!老子还不希罕你这种人来买呢!” 
黎景好像没有听到,反手拿起另一朵珠花,看了一会,才道:“这颗也不是真珠。老板,你这摊子上旗子的名称应该改一下,这绝对不是天云斋的东西,你不可以冒用别人的名号……” 
她话没说完,手上的珠花又被小贩抢回去,他推了她一把,厉声道:“你这娘们罗唆什么?!快滚!小心老子揍你!”原来他这个摊子围的人最多,只因他后面竖了一面大旗,上书“天云斋真珠”五字。天云斋是最大的珠宝商,卖的是最好的真珠,式样新颖,甚得女子的欢喜。他借了这名号,引得许多人来看。 
黎景被他一推,差点摔下去,她还在正经地辩,“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太鲁莽了!” wwW.xiaOshuo txt.net
她肩上又是被人一扶,然后韩豫尘在后面柔声道:“我好似每次见你,你都是快要摔倒。黎姑娘,小心小心。” 
黎景一见是他,赶紧整了整袖子要来作揖行礼,韩豫尘忽然含笑握住她的手,转身对小贩说道:“假借别人的名号,还如此理直气壮,你这真珠,我看比石头还不如。”他拈起一根簪子,手指一拨,那颗珠子轻巧地落入掌中,他五指一搓,居然一下子就搓成了粉末! 
韩豫尘把粉末撒去吓傻的小贩面前,牵着黎景的手转身离开这个摊子,一面轻道:“黎姑娘好鲁莽,与这等三教九流的人物辩理,你纵然是白的也会被他说成黑的。对付他们,只需要狠一些,他们便不敢再放肆了。” 
黎景怔怔地被他牵着走去河边,点头道:“果然有道理,书上说提防小人,不可与之逞口舌之利,我居然忘了。谢谢韩公子的提醒。” 
韩豫尘见她一派斯文正经,半点女子的矫情也无,不由笑了起来。他从袖子里缓缓取出一枚珠花,轻轻簪去她耳边,看了一会,方温柔地笑道:“这才是真正的天云斋真珠。真珠送美人,相得益彰。” 
她大约是在客房沐浴过了,面上再无半点风尘之色,如今穿了一件水墨禅衫,乌云一般的头发垂在雪白的脸颊旁,双眉修长清丽,两眼清澈漆黑,朱唇红润,却是一个娇美文秀的大小姐。如今耳旁簪上珠花,更显妩媚。 
只可惜了她的好容貌,竟然半点风情也不懂。黎景赶紧拔下那朵珠花,双手还回去,一面说道:“无功不受禄,韩公子,这个礼物太贵重!黎景不敢收!” 
韩豫尘挡住她的手,笑道:“真珠是我的,我爱送谁就送谁。它现在是你的了,你爱戴着,或者丢了,都是你的东西。”他纵横江湖十年,见过无数女子,却从未见过黎景这样的,不由一时玩性大起,忍不住上去逗弄两下。 
果然,黎景为难极了,拿着珠花一付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韩豫尘见她微微垂着头,颈后肌肤白腻如脂,因为苦苦思索对策,她的牙齿轻轻咬着嘴唇,漆黑的眼睛里满是犹豫。他心中不由轻轻一动,从她手上拿起珠花,再次簪去她耳边。 
“珠花本就是让人戴着的,无论它是贵重还是贫贱。没人戴,它也不过是一块无用的石头,没有价值。它很适合你,你真的要辜负我一番心意么?” 
他柔声问着,黎景哪里见过如此景象,她从小都是沉浸在书里,对人情世故本来就不甚了解,如今一个如此清俊文雅的男子这般柔声细语,她只觉心头突突直跳,没来由的惊慌,只能胡乱点了点头,脸却早已涨红了。 
这边韩豫尘和黎景暗潮涌动,那边不慎和姐姐走散的黎微还在急匆匆地来回张望,试图从一堆莺莺燕燕的女子中找到黎景。黎微今年只有十六,半点江湖经验也无,平时又甚少出门,是个见了女子都要脸红的人,如今身处女人堆里,真真有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没走两步就怕碰了人家姑娘,干脆缩了肩膀垂头,眼角也不敢胡乱瞟一下。 
腰上忽然被人撞了一下,然后是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流水价地道歉,“哎哟!不好意思!人太多,撞着您了!”黎微急忙回头,却见一张千娇百媚的脸仰起来看自己,他只觉满眼艳光,忍不住竟呆了,谁知那美人看了自己一会,忽然笑了起来,“这不是黎家小弟么!你姐姐呢?怎么一个人出来玩呀?” 
黎微不知此人是谁,不敢胡乱答话,只能支吾了两声,居生生连问两遍,见他呆呆的,不由叹道:“你还真是个小孩子,话也不会说了吗?走吧,和我们一起去喝茶,待会一起回客栈,你姐姐一定在客栈等你呢!” 
她不由分说抓起黎微的手,将他抓去茶棚里,端木见她忙了半天,没买什么东西,却把一脸呆愣的黎微抓了回来,不由奇道:“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把人家带过来。” 
居生生将他按坐下去,笑道:“这小子走丢了,我看他可怜,待会一起回客栈。” 
黎微一见端木容慧,两眼顿时放光,看上去似乎很想和他说什么,却又不敢,只能一会抬眼偷偷瞄他一下,眼神里满是钦佩仰慕。端木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干脆问道:“令尊……是湖南人称双刀黎神人的黎老前辈么?” 
黎微激动地说道:“对啊!端木公子原来也知道我爹!我爹常给我说武林典故!说到端木世家的时候都是一直称赞,说三公子是人中龙凤,说我们姐弟只要有你一半的资质,便不会那么窝囊啦!” 
他呱呱说了一通,显然打开了话匣子,又道:“端木公子,你究竟是如何学习武功的?我爹我总说我笨,教十几遍也学不会。我想,你一定很聪明,你爹一定欢喜你得紧。” 
端木本不想与他搭话,可见这个少年人满脸的自卑,不由轻道:“没有人生下来就聪明绝顶,我十几岁的时候也很贪玩,武功总也学不好。可是你一旦弱了,便会有人骑去头上。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嘴上说说是不够的,总有一日你会明白这个道理。” 
黎微与他一通说,都是他说,端木在听,他居然也丝毫不觉得,依旧说得开心,看端木的眼神已经从先前的仰慕变做了绝对的崇拜,俨然将他当作自己大哥一般。 
过了一会,忽听居生生笑了起来,“韩公子!原来是你把佳人骗走了!让人家小弟一顿好找!” 
黎微赶紧回头,却见韩豫尘带着黎景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轻道:“那可真是抱歉了,我没想到。” 
黎微一看到姐姐,赶紧跳起来,好像失落的小鸡终于看到母鸡一般,咯咯叫着扑了上去,谁知他跑得太急,一脚踢去旁边一桌的桌腿上,将人家桌上的茶杯茶壶全部撞去了地上,乒乒乓乓全摔碎了。 
那桌的立即有人跳了起来,“你怎么走路的?眼睛瞎了?!”说着那人上来揪住了黎微的领口,黎微只觉他手劲奇大,勒着自己竟然喘不过气来,不由心下暗惊。 
黎景一见弟弟受挫,立即要上前理论,谁知那桌一个戴着斗笠的蒙面人忽然轻道:“算了,小八,人家不是故意的,不许那么凶。快放了人家。”他的声音苍老嘶哑,仿佛走了很多路,带着一种安详的疲惫感。 
那个叫做小八的粗鲁男子立即乖乖放开了黎微,嘴里嘟哝了两句,弯腰收拾了碎片,叫小二再换新茶。韩豫尘见他二人都是身穿青色大袍,袖口有八卦图样,不由恍然大悟,原来是武当的人!武当有七个大弟子,俗称武当七侠,这老者却不知是七侠中的谁? 
黎景安抚了一下受惊的黎微,上前一步拱手轻道:“舍弟鲁莽冒犯了二位,还请见谅则个。” 
那老者坐在椅子上还礼,柔声道:“不关他的事,都是我的小弟子太冲动。姑娘莫怪。” 
韩豫尘见他伸手去端新上的茶,右手赫然断了一个中指,他心下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原来是他!他回头看了一眼端木,端木微微点了点头,韩豫尘一步上前,弯腰行礼,朗声道:“原来是武当七侠的郑老前辈!晚辈韩豫尘有礼了!” 
这老者正是武当七侠的第三侠郑融翠,他原本不是武当的弟子,是半途拜师的。半途拜师者,向来难改旧习,难以成才,他却硬是熬了过来,成为名声响亮的武当七侠,连同门的师兄弟都对他钦佩有加。郑融翠性情温和低调,甚少参与江湖争端,今年不知怎地居然会来观战泰山比武大会,实在出乎意料。 
当下端木容慧也站了起来,对这个武林前辈行礼拜见。郑融翠淡道:“各位不必多礼,我本不欲抛头露面,今日一见,也是缘分罢了。” 
说着,他茶也不喝了,站起来,对众人一揖,轻道:“端木公子,代我问候令堂令尊。韩公子……代我问候鹤公子。黎姑娘黎公子,代我问候令尊。” 
他一一说了一遍,也不觉得麻烦,说完转身就走,青色的袖子在风中缓缓飘拂,不一会就和那个叫做小八的弟子消失在人群里。 
韩豫尘怔了半晌,忽然轻道:“他怎么会来?莫非也是来看沈小角这个少年英雄?”既然来了,为何不与武当掌门周广桔同行?周广桔与端木一样,是今年作为主持公道的宗师,他知道自己的三师兄也来了么?他看上去似乎满腹心事,话也懒得说,与平时的风格大迥。 
却说众人在茶棚里闲聊了几句,便返回了客栈。这半日间,宝德客栈又来了许多投宿的人,小二一见端木容慧回来了,立即殷勤地迎了上来,陪笑道:“三公子,您回来啦!今儿咱们客栈可住了许多大人物呀!” 
端木微微点头,原本不想搭理,却听居生生笑问道:“都有什么大人物呀?你倒说说看。” 
小二见公子爷身边的美貌姑娘相问,立即打点了精神,如数家珍一般地报了出来,“像是雪山派的刘子华大侠,金龙帮的钱大侠……还有无风山庄的庄主呀!三公子,邓老庄主方才还向小人问起您呐!” 
端木容慧眼神微微一动,渐渐变得温和,“邓伯伯也来了?你们可有好生招待?” 
小二赶紧点头,“那是当然!小的茶水毛巾绝对不敢缺了!邓老爷子住的是仁字一号房。”说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啦,四川沧海派的杜云笙杜女侠也来了!” 
众人乍一听杜云笙三个字,都愣了住。习玉本能地反手握住袖子里的吞日短剑,心里滋味百般。她真想看看,这个与师父有过往的女子,究竟长者着怎样的容貌。 
 
第二十六章
终于见到杜云笙,是在三天后。吃完饭后,居生生说出去逛逛,结果一行人出了客栈,却不知什么时候分开行动了。生生和端木两人早就跑去不知什么地方谈情说爱了,连那个好脾气向来温和的韩豫尘也带着黎景走了开,剩下孤零零的黎微觉得没劲,干脆回客栈睡觉了。 
习玉挽着念香的胳膊,慢慢在河边走着。此时已是阳春三月,济南的春天向来来的早,河道旁的柳树早已吐露新芽,粉色的桃花也冒出了小花苞,夜风缓缓吹过,里面似乎也带着暖暖的味道。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一派悠闲景象。习玉只觉心中一片安宁祥和,深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些什么,却见念香静静望着夜色下的柔软垂柳,轻道:“三月河边柳,十八女儿腰。” 
习玉一惊,怔怔地看着他,念香轻笑道:“我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习玉,你的腰可比杨柳好看多啦。” 
习玉不由红了脸,轻啐一声,“说什么呀!难得认真一点,便说这些混帐话。” 
他的笑颜是如此温柔,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呆呆笨笨的念香,他能想起的东西越来越多,眼里的灵气也越来越重,她不知是喜是忧,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能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慢慢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她脑后忽然有风声,似是有人急急冲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向旁边微微一让,谁知那人却大叫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猛地摔了下来,习玉被他一撞,差点跟着摔倒,念香赶紧扶住她,两人回头一看,却见是个青衣的汉子,满脸的惊慌,从地上跳起来就要继续跑。 
习玉一阵恼火,抬手就向他肩头抓去,一面说道:“你撞了人,难道不道歉?!” 
那人猛然挥开,叫道:“臭娘们少管闲事!”他那一挥,却有东西从袖子里掉了出来,习玉轻轻接住,却是一个荷包,上面绣着荷花莲叶,甚是精美,像是一个女子的物品。那人一见习玉得了荷包,立即伸手来抢,急道:“还给我!” 
习玉抬脚一绊,趁他向下摔去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后背心,厉声道:“你竟然偷人家的东西!”那人被擒住,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动,方知遇到了高人,只得在口中叫骂,什么小婊子臭小娘之类的。 
没叫几句,他脸上流水价被扇了十几个巴掌,登时肿了起来,习玉冷道:“你再骂呀?”那人两边脸颊又痛又麻,哪里还能说话,只得自认晦气。 
习玉制住他,正要送去衙门,却见街头有人追了上来,口中一面叫着:“抓小偷呀!抓小偷呀!”一见习玉抓住了那男子,她赶紧跑了上来,也不说话,抬手就是一拳,将那男子打得翻过白眼,不省人事。 
这女子年纪不过十七八,出手却利索有力,显然是个练家子,习玉见她还要再打,不由说道:“他已经昏过去了,而且也不是练武之人,你手下留情吧!荷包在这里,你先看看有没有少了钱财。” 
那女子急忙弯腰行礼,急道:“谢谢姑娘出手相助!我一时不防竟然着了这贼子的道!”她接过荷包,粗粗一点,笑道:“没有少,幸好姑娘抓住了他!不然我要被师父怪罪啦!姑娘芳名?也是来观战泰山比武大会的吗?” 
她是个极爽直的人,唧唧呱呱问了一堆,才突然又道:“对啦!我应该先报上名来!我是四川沧海派门下,杜云笙的第四座大弟子!我叫孙桂芳!姑娘你呢?” 
习玉先是一震,怔怔地看着她。她是杜云笙的弟子?再见她浓眉大眼,面容间颇有英气,是个极爽朗的人,心下不由有了些好感,轻道:“我叫司马习玉,这是我相公念香。我们是出来游玩的。” 
孙桂芳正要笑吟吟地说话,忽听身后一个慈祥的声音问道:“桂芳,贼子抓住了吗?”她急忙回头行礼,恭敬地答道:“回师父,是这位司马姑娘帮忙抓住了贼子,荷包里分文未少!” 
习玉一听是她师父,不由浑身又是一震,急忙抬眼望去,却见对面走来三四个女子,都穿着青色短打,腰上系绛红色腰带,多为年轻少女,为首的却是一个面容娟秀,慈眉善目的女子,年约四旬。 
她就是杜云笙?习玉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她目光温柔却深邃,令人不由自主便收起嘻笑的心态,不敢放肆。杜云笙看了她一会,笑道:“这位小姐看着不像江湖中人呀,竟然有如此好身手,真真令人佩服。” 
习玉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孙桂芳嘻嘻笑了起来,“师父,她叫司马习玉,旁边那个是她相公哦!他们是出来游玩的!” 
杜云笙疼爱地摸了摸自己这顽皮徒弟的头发,轻道:“就你知道的多!荷包被人偷了你还好意思笑,回去可要罚你,太没警惕心了。”孙桂芳吐了吐舌头,并无半点惧怕的神色。 
习玉见她们师父慈祥徒弟可爱,不由更是说不出话来。杜云笙柔声道:“司马姑娘,如果不嫌弃,将贼子送去衙门之后,可愿一同喝茶?当作是我们师徒的谢礼。” 
习玉茫然地点了点头,她只想多看她一会,似乎光这样看着,就能了解当年她与师父还有苏浣香之间的事情一般。于是众人转身向街角的衙门走去,还没走两步,孙桂芳忽然叫道:“司马姑娘!等等,你好像掉了东西!” 
习玉一回头,却见孙桂芳手里拿着她那柄吞日短剑,原来方才那贼子一撞,将短剑震出来了。她急忙答应了一声,伸手去接,谁知杜云笙忽然疾步而上,一把抢过那剑,拔开上下一看,脸色陡变。 
“你……”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习玉,眼睛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要漫溢出来,习玉分不清她是喜悦,是感慨,是震惊,或是愤怒,她从未在一个人面上看到如此复杂的神情。 
“你是……他的弟子?”杜云笙轻轻问着,手指轻轻抚摸着吞日短剑的剑身,每一道沟鸿都细细体验,仿佛在爱抚情人一般。习玉只得点了点头,“我是胡杨的弟子。”这个名字一说出来,杜云笙脸色猛然一白,竟仿佛被雷劈中心脏一般。 
“他……现在还好吗?”杜云笙喃喃问着,忽然反身一把抓住习玉的衣袖,那般急切的神态,哪里还有方才半点宗师的风采,完全是一个失措张皇的普通女子。 
习玉料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情深如斯,只得轻道:“他很好……只是时常喜欢发呆。” 
只是时常喜欢发呆……这几个字如同钉子一般,狠狠钉去了杜云笙心底,她忍不住泪盈于眶。那么多年了,他竟依然如故。她眼前仿佛出现了幻景,他们还是年少之时,存在于记忆里的景象,永远是他默默发呆,她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无言。最后的最后,他留给自己的话居然是「我走了,你保重。你是个好人,日后必然在武学上大有进展,成为宗师人物。这般光耀,让我这种俗人仰望罢了。」 
他大约永远也不知道,她最想做的,不是宗师,她也不要武艺高强。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子,和心爱的男人春日携手游湖,夏日并肩纳凉,秋日举案齐眉,冬日小炕赏雪。她的要求那么低,却没有人可以成全。她恨他的专情,也爱他的专情,最后只能默默看着他的背影远离。那种怅然的感觉,一直残留在梦里,无法消退。 
他的美梦,开始于苏浣香三字;她的美梦,终止于苏浣香三字。苏浣香已经死了,却比活着更可怕,她永远留在他心里面,是一个烙印,也是她无法触碰的伤口。 
杜云笙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他在什么地方?” 习玉愣了一下,“我……不能说。”她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能泄露师父的事情,哪怕要求的人是杜云笙。 
杜云笙急急抓着她的袖子,叫道:“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请告诉我!” wWw。xiaoshuo txt.Net
沧海派那些女弟子见平时内敛温柔的师父突然变得如此急躁失态,不由心下骇然,都不敢上来劝。习玉叹了一口气,“杜女侠,请不要为难我。” 
杜云笙目中流出泪来,他最后的话,她听从了,做了一代宗师,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侠,无数人景仰。可是,她最想要的那个人,却始终得不到。那些少女的情怀,初恋的甜蜜涩然,她永远也忘不了。 
她颓然放开习玉的袖子,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汩汩而下。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它一旦爆发,便不可收拾,仿佛要将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光一般。 
习玉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念香有些惶恐地紧紧握住她的手,她反握回去,忽然觉得,他在自己身边,是如此幸福。无论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她是完整拥有这个人的。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你何苦太痴……痴儿呀,痴儿!” 
众人一齐回头,却见河岸边缓缓走来一人,青色大袍,上绣黑白八卦。此人须发如银,双目柔倦深邃,居然是武当第三侠郑融翠。杜云笙一见到他,不由呆住,半晌,才喃喃道:“你……师兄……不,郑三侠……” 
郑融翠走去她面前,轻道:“还是叫我师兄吧,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你这样叫过我了。” 
杜云笙抹去眼泪,面上挂了一些喜色,“你这些年在江湖上风声水起,前几年师父还一直念叨你呢!武当派……比沧海派好么?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郑融翠却不答,看了她一会,才轻道:“你老啦,我也老啦。年轻时的事情,何必还要带到如今?难道你还打算带着进坟墓么?堂堂沧海派左堂首宗师,在大街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杜云笙被他这样一说,不由羞愧起来,赶紧抹了眼泪,正了神色,正要说话,忽见他右手中指齐根断开,不由大惊,急道:“师兄!你的手指……!” 
郑融翠静静看着她,他的眼神是那样深邃,教人猜不透他的心中所想。杜云笙被他看的有些惊惶,不知该说什么,良久,他长叹一声,“忘了吧,不是你的物事,求也求不得。我们都老了,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留给年轻人吧……我本不欲与你相见,这次相遇也是缘分。你我再会吧……” 
说罢他转身欲走,杜云笙急忙叫道:“师兄!你断指,是为了……因为……输给他么?” 
郑融翠背对着她,半晌才轻声道:“我断指,是为了忘记一个人。可是,它断了那么多年,伤口早已愈合,却总是疼痛。输给他……我无话可说……你保重吧。” 
断指,断情。可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大约永远也不会知道。伤口痛了四十年,还要痛多久? 
杜云笙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中百般滋味,却无从说起。她忽然抬头望向习玉,半晌,方道:“司马姑娘,方才冒犯了你,请不要怪罪。我们就此告辞吧,四月十八泰山顶再聚,到时候,一定请你喝一碗好茶。” 
习玉茫然地点了点头,眼看她们一行人押着贼子往衙门走去。念香摸了摸她的头发,喃喃道:“习玉,你在难过?” 
她微微一笑,环抱住他的胳膊,“不,”她轻轻说着,“我只觉得,现在的我,很幸福。” 
拥有他的每一天都是幸福,不要去管以后,没有以后。现在的她,应该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第二十七章
四月初,泰山比武大会终于即将开战,各路江湖人物也纷纷聚集到了泰安这个小城。除了三位主持公道的宗师,备受瞩目的观战者便是峨嵋派与雪山派。这两派一派全是年轻娇美的女子,一派全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浩浩荡荡地攀山轻巧而行。 
传闻峨嵋派与雪山派向来不和,今次带领峨嵋十八大弟子前来观战的翠云师太,是峨嵋派中三大高手之一,她为人虽然和善,却是个目下无尘的自负者,据说十年之前一次因缘巧合,与雪山派掌门刘子华发生了冲突,百招之内不防败北,峨嵋从此与雪山势不两立,互相间如同仇敌一般。 
但世事如此荒唐!两派大多是少年男女,哪里有什么仇恨一说,这些年峨嵋派不知道被雪山派骗走多少弟子,辛苦培养了十八年的徒弟,到头来成为人家的老婆。为了禁绝两派弟子的联系,翠云师太越加严厉教徒,一旦发觉有何异动,不问情由,立即逐出师门。可是男女之情本就是流水一般,越禁越容易缺堤,眼看雪山派刘子华那得意的笑容,翠云师太心头越发有气。 
却说还有三日就要开始比武大会了,泰山顶巨大的擂台也已经搭好,栓了无数红绸流苏,甚是华丽。泰山派的本宗与宗派弟子也纷纷露面,虽说本派与宗派斗了那么些年,两派人的感情倒是十分融恰,都是有说有笑,掌门人之间也是礼遇有加,这情形与山顶上势同水火的峨嵋雪山两派截然不同。 
习玉一行人也在山顶上休憩,居生生一直吵着要来看沈小角是如何模样,端木实在无法,只得悄悄指着一个青衣少年,“就是他,你可看仔细了。不要说我骗你。”居生生急忙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却见擂台旁站着一个青衣矮小的少年,看上去甚至只有十四五岁,宽宽的额头,黝黑的皮肤,实在是普通之极,只怕那个呆呆的黎微也比他好看上几分。 
居生生撅起嘴,“你骗人!他根本就是个小孩子么!” 
端木笑了一声,“你还是那样喜欢以貌取人!他祖籍巴蜀,本来就身材偏矮。何况一个人生成什么脸,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沈小角能被众人看好,自然有非凡之才。你看他行动的时候,手脚柔软,一点拖泥带水也没有,可见是经过严格修炼的。这山顶之上的年轻人,只怕没有一个能与他相比。” 
居生生“哦”了一声,软软地靠去山顶的栏杆上,没了兴致。她原以为就算不是美少年,也必然是身高八尺的真男儿,谁知沈小角真的是小角,完全是个小孩子。端木将她轻轻拉回来,轻道:“不要靠去栏杆上,小心摔下去。” 
居生生抬头看他清冷俊秀的脸庞,忽然忍不住笑道:“你总是夸人家,怎么不说说自己呀,端木大侠?我看你面容清俊,武艺高强,岂不是标准的人中龙凤?果然,这一山的人,你最有资质。看看……那里好多年轻侠女在偷看你呢!” 
端木容慧瞪了她一眼,脸色微微发红,嗔道:“饶舌!该打!你什么时候能安静一点不再胡乱说话?” 
居生生奇道:“我哪里有乱说!你自己看呀,对面的峨嵋小女侠都在偷看你呢,一边看一边笑。” 端木抬手去蒙她的眼睛,冷道:“不许去看!不关你我的事。” 
居生生偏要和他对着干,一边去抓他的手一边低叫:“奇了怪了,什么叫你我的事?端木大侠,我是烟花女子,哪里敢和您相提并论……”她话没说完,下巴就被端木捏住了,他清冷的声音贴着耳朵响了起来,“你再和我斗嘴吧,反正端木容慧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好名声,会做什么,谁也管不着。” 
居生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被他这样威胁,哪里会听,她偏要去扭,急道:“你放开我!这里那么多人,让人家看热闹么?!你没有好名声,也别连累我这个烟花女子呀……我……” 
她话还没说完,腰上忽然一紧,被他凌空抱了起来,紧紧揉去怀里,他的唇也跟着揉了上来。居生生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冰块会在大厅广众之下如此大胆,吓得下巴差点掉下去,端木就势撬开唇齿,深深吻进去。 
他袖子宽大,身材修长,刻意将居生生挡了去,从后面看起来,他就像在低头看风景,一点异状也没有。居生生只觉脚趾都在发软,用力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渐渐的脑子里一片糊烂,只能倚在他怀里,无措地接受他急切的索吻。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黑暗的窒息里面脱离出来,眼前一片光明,她大口喘息,只觉脸上几乎要烧了起来,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却怎么也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是他不该吻自己?还是他不该这样轻慢她?啊,管他的!让那些什么礼教矜持见鬼去吧!这感觉如此美妙,她为什么要欺骗自己的心呢? 
端木缓缓抚摸着她的头发,唇顺着她的头发吻去耳朵上,然后再从脸颊上吻去脖子上,那是轻柔如同春风的吻,她是自己最宝贝的物事,需要无比爱怜地去对待。江湖上,端木容慧就是冷酷的代称,对谁都不屑一顾,自恃极高,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喜欢穿红衣服的女子突然映入眼帘。她激烈如火,柔媚如水,却又天真无比,她把一向遵守原则,冷漠待人的自己搅得一团乱,他开始不由自主随着她打转,成为一个登徒子。是谁说的,佳人再难得?他的佳人,此刻就在怀里呀…… 
“你……你下次要再这样霸道……我……一定生气了!”高兴归高兴,她还是要故作矜持一下,撅着嘴的神情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在生气,倒更像带着狡黠的勾引。 
端木容慧叹息了一声,可是听起来更像在轻笑。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耳朵,手指在她脸颊上俳徊,舍不得离开。良久,他才低声说道:“端木容慧只在一个人面前做登徒子,你就认命吧。” 
居生生抓住他的袖子,忽然一本正经地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为什么是我?你先前不是很讨厌我的吗?你若回答不出来,我一定会生气,而且再也不理你了!” 
端木忽然能够了解韩豫尘以前说的话了,他说女人是一种你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人,她们可以在前一刻柔情似水,也可以在下一刻和你翻脸。她变脸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堂堂的端木世家三公子,此刻终于也憋出了一点冷汗。 
愣了半天,他终于叹道:“喜欢就喜欢上了,需要理由么?”要怎么说呢?从第一次开始?他是多么高傲的人,平时怎么可能与一个烟花女子计较,为什么那次他偏偏没忍住?喜欢一个人,竟然是没有理由的,即使她有一堆缺点,也变成了可爱。千言万语,只需要一句话——“我就是喜欢你,没有原因。” 
居生生又撅起嘴,显然这个答案让她不满意,可是抬头看看他,哪里还是冰山?她不是没有幻想过,有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子,携手到老。如今这个人出现了,她却忍不住要问自己:真的是他?就是他了吗?居生生你不会后悔? 
她忽然笑了起来,抓住他垂在肩膀上的长发,柔声道:“那样也好,我就当作你这个三少爷完全拜倒在我的裙下,被我征服了吧!”不,后悔那是懦弱者的借口,她现在只想紧紧地抱着他,没有过去,没有以后。 
这边生生和端木浓情蜜意,那边峨嵋与雪山却是水火不容,只因翠云师太在山顶擂台旁的角落里抓住了一个与雪山派弟子说悄悄话的峨嵋派弟子,当场雷霆大怒,立即就要将那不知廉耻的弟子逐出师门。 
峨嵋派这里都在闹哄哄地劝阻,被发现的峨嵋派弟子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一旁是被翠云师太一掌打伤的雪山派弟子,事情传去了刘子华耳朵里,一听自己派的弟子被打伤,如何肯干休,立即带了人浩浩荡荡地赶来,却见翠云师太满脸怒容,而雪山派的那个年轻弟子,口角流血,躺在地上早已不省人事。 
刘子华心下恚怒,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吟吟地走过去,拱手一揖,笑道:“翠云师太,许久不见,您老人家还是精神矍铄。不知小徒如何得罪了贵派的弟子,我先给您道歉啦!这事都是小孩子胡闹,您老也别跟着当真啦,都是小孩子嘛,儿戏罢了!” 
翠云师太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冷道:“刘掌门,你好大的面子!峨嵋的弟子岂能由着这些乡野蛮人来玷污!小孩子?嘿嘿!作出的好事却不小呀!我是愚鲁,不知雪山派是怎么教导弟子的,莫非整日尽学一些无耻之事?!” 
刘子华不由大怒,脸色一变,张口就要与这个蛮横的女人理论,可是一想自己大好男儿,却与一介女流之辈斗嘴,未免无聊透顶,他干笑两声,“翠云师太,这顶帽子太大,我可不敢戴。大家有事说事,何必出口伤人?” 
翠云师太厉声道:“我就是出口伤人!你待如何?!” 
刘子华悚然变色,“我敬你是个老人家,叫你一声师太!你我都是一派尊长,如何出言不逊?!张翠云,一个女人还是不要总是板着脸比较好!回去好好照照镜子,当心再这样下去,你脸上迟早长出胡子来!”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不过笑了没两声,都沉默下去。翠云师太的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乌云,她冷冷看着刘子华,半晌,方道:“你好!你很好!刘子华,十年前你如此嚣张,十年后你依然恶习不改!今日我要为峨嵋上下讨回公道!” 
她铿地一声抽出宝剑,厉声吼道:“出招!让我见识见识雪山派的土狗打滚!”原来雪山派有一个成名招式叫做幼狮翻身,此刻却被她篡改成土狗打滚。刘子华哪里还按捺得住,这两人都是暴燥的性子,平时就是没事也要找点事出来,一旦爆了火药桶,便一触即发。 
刘子华反手握住刀柄,两人冷冷对望,只待对方一动,自己立即跟上。峨嵋与雪山派说起来都不擅长先发制人,都是守多于攻,因此两人对持了半刻,却无人动作,两派弟子也都暗自捏了一把汗,都怕自己的师尊落败。 www-xiaoshuotxt-nET
在这紧要关头,却不料一旁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他一把抱住峨嵋派的一个女子,笑道:“习玉!原来你跑来了这里!让我好找!” 
那女弟子被他一抱,吓得叫了起来,翠云师太本来就厌恶男子,此刻这人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自己的弟子,她厉声道:“好贼子!你好大的胆子!”她纵身而上,一掌劈去那灰衣男子身上,她只道是个无赖,因此用了二分的内力,只想让他吃点苦头罢了,谁知一掌劈上去却如同劈去了棉花里,跟着一滑,竟生生滑了出去。她愣住。 
那人被打了一掌,立即跳了起来,反手去摸自己的后背,然后……放声大哭!众人见他衣衫间陋,却是面容俊秀文雅,只是面上一股呆气,分明是个傻子,他一边哭一边叫:“习玉!习玉!你在什么地方?” 
翠云师太只道他装疯卖傻,自己方才的那一掌也是莫名滑了出去,心下不由大疑,厉声叫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她手里的剑微微一挥,却是一招日出看梅,斜斜地刺了过来。念香也不知道躲,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剑,眼看剑尖就要刺入他胸口,众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电光火石,只听“叮”地一声,翠云师太只觉自己手上一轻,她那柄青钢打造的亭云剑竟然生生断成了两截!她忍不住心底惊骇,抬头一看,却见一个青衣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弱质纤纤,仿佛吹一口气就会化了一般,是一个官家千金人物。然而她面上的神色是如此杀气腾腾,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机,她冷冷看着翠云师太,良久,方道:“你这老婆子,要对我家相公做什么?!” 
翠云师太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手里握着的那柄半透明的短剑。半晌,她忽然倒抽一口气,一把丢下手里的断剑,指着习玉的鼻子,嘶声道:“你……十步杀一人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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