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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小说 > 《势不可挡》在线阅读 > 正文 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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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可挡》 作者:柴鸡蛋

第一部分

    1搏击大赛。

 
  一年一度的中美警察自由搏击大赛在北京体育馆上演。
  “昨天我们进行了预选赛,通过激烈的角逐,共有十六名选手进入了今天的决赛……”主持人高声念出他们的名字,“乔伊、周华强、布朗、戴高高、夏耀、安德森……”
  十六名身着制服的警察选手一一登台亮相,八中八美,面对面站成两排,向对手深深鞠了一躬。布朗站在美国队左三的位置,九十度的深鞠躬,把斜对面的夏耀从头打量到裤裆,嘴角含着一抹不厚道的笑容。
  开赛枪声打响,两两对抗,胜者进入下一轮的比拼。
  中美警察自由搏击大赛是中西两种不同武术流派、文化流派的精彩碰撞。中国警察以腿功见长,凌厉异常。美国以重拳为杀手锏,一招制敌。
  而布朗就是美国队暗埋的一招奇兵。
  第一局,布朗对战周华强。
  布朗上来就给了周华强一个下马威,凶猛一脚将周华强踹到在地。其后的几分钟时间,布朗更是将自己拳脚俱佳的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场内观众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毫无疑问的,布朗拿下了第一局。
  其后的七局苦战结束后,八名警察惨遭淘汰,台上还剩下五中三美,夏耀位列当中。
  第二轮比赛开始。
  这一次,中方派出了实力战将张文龙。
  哨声响起后,张文龙就以一记高鞭腿击中布朗头部,不料布朗毫无反应,随即用半腿摔将张文龙扭倒在地。一分钟后双方再战,张文龙继续用自己擅长的鞭腿腿法,几次击中布朗头部,布朗都毫无反应。而布朗却频频扫踢张文龙膝盖,导致张文龙受伤被迫退出比赛。
  第二轮比赛也结束了,四人被淘汰,场上剩下三中一美,夏耀位列当中。
  第三轮比赛开始。
  很幸运的,布朗没有和夏耀分在一组。
  布朗在台上拼杀的时候,夏耀就站在候场区,听着旁边两个工作人员议论。
  “这美国佬也忒猛了,咱这警察往他旁边一站,就特么跟小鸡子一样!”
  “咱这几个战将全让他干掉了,我看剩下这仨也够呛!”
  “哎呦我操!这个也倒地了!”
  “起来!起来!……操,起不来了。”
  哨声响起,布朗又胜了。
  第三轮比赛结束,两个人被淘汰,场上剩下一中一美,夏耀位列当中。
  季军争霸赛过后,冠军争夺赛开始了。
  体育馆里加油助阵声此起彼伏,中方的呐喊声俨然比美方强劲多了。虽然主场作战有优势,可谁也不敢松一口气,毕竟对手太强大了。
  很快,交战双方走上台来。
  布朗站在聚光灯下,犹如一尊闪耀晃动的活雕塑,魁梧雄健。让人禁不住想起了《水浒传》中对林教头的描述,有拔山举鼎之力,杀狮搏虎之威,统兵禁军十万,好不威风。
  而站在他对面的夏耀,身姿挺拔如劲松,高鼻薄唇美目英俊。完全不像是来搏击的,倒像是T台走秀的。
  双方握手时,夏耀淡淡一笑,笑得特让人舒服。
  貌似松弛的窥伺、等待、试探、引诱,实则正酝酿着一场翻江倒海的激战。这种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沉寂,接踵而来的是突然爆发的一连串凶猛刚劲的组合拳。两军对垒,短兵相接,攻守进退,动静疾徐,刚柔虚实,循环往复。
  布朗的扫踢爆发力极强,凶悍有力,准确无误,威胁极大。
  夏耀半空侧空翻,刚一落地就运掌出拳。随后,一个凌空组合拳更是点燃了现场的气氛,只见夏耀如豹子般高高跃起,双拳快速而准确地打击在布朗的头部。
  场内爆发出雷霆般的喝彩声。
  如果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夏耀的招数,那就是漂亮。
  直拳、勾拳、跳跃、后退……每一招儿变化多端,极具力量美和观赏性,场内观众看得过瘾,布朗也打得如痴如醉。
  比赛进入白热化的境地,夏耀频频侵入布朗腹地,使用重拳打击对手。又用自己精湛的摔法,将体重115公斤的布朗摔倒在地,砸得擂台“砰砰”闷响。
  “一分钟……两分钟……”
  裁判开始计时。
  夏耀用手肘狠狠扼住布朗的胸口,眼看着三分钟马上就到了,布朗突然胸口一挺,夏耀身体前倾,卯足了劲防止其翻身而起。
  而布朗却利用这一契机,大手扣住了夏耀的后脑勺。
  然后……
  一口亲在了夏耀的嘴唇上。
  现场一片哗然。
  夏耀被雷得里焦外嫩。
  裁判哨声响起,判夏耀获胜。
  观众席爆发出震天撼地的喝彩声。
  夏耀假装听不见,机关枪扫射一般的拳头狠狠砸在布朗的脸上。其势头比刚才比赛时还要猛,简直是往死里打。
  裁判赶紧过来拉。
  “我说小伙子,比赛都结束了,您还没打够呐?”
  夏耀这才站起身,颇有风度地将鼻青脸肿的布朗从地上拉起来。
  “You“re—very—handsome!”布朗说。
  夏耀还之以友好的笑容,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回了句。
  “I“m—not—gay—and—我操你大爷!”
 
    2谁说话呢? 
 
  回到公安局,警察同志们列队欢迎夏耀的凯旋而归。
  “行啊,夏少,蝉联三届了吧?”
  “别的分局过来几个女警,吵着要跟你合影呢。”
  “队长要给你办一场庆功宴,哥几个出去搓一顿。”
  “……”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围着夏耀说了一大堆,夏耀默不作声地收拾着自个的东西,收拾好了敷衍一笑,“今个有点儿累,赶明儿有空再说吧!”
  说完,把制服往肩膀上一搭,迈着大步撤离了众人的目光。
  “嘿,我怎么瞧他脸色有点儿不好啊?”
  “是不是让那个老外夺走初吻,心里不爽啊?”
  “噗——你别逗我啊!”
  “哎,我特好奇,那个……真是他初吻啊?”
  “你瞧他那样,没跑儿!”
  “……”
  夏耀家住在王府井,真正的皇城根儿下,一套几百平的中式豪宅。户型却只有三房,主卧大如球场,中间就摆了一张床。
  听到脚步声,夏母从书房探出头来。
  “回来了?”
  夏耀一边换鞋一边问:“妈,咱家有八四消毒液么?”
  “怎么?你衣服蹭上油了?”
  “不是,我想拿那个泡泡嘴。”
  夏母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净瞎闹,用那个东西泡嘴,不得泡秃噜皮啊?”
  夏耀没再说什么,绷着一张脸回了卧室。
  “你好!你好!”
  说话者是夏耀养了没多久的一只鹩哥,学舌非常快,夏耀有空就会教它说两句。没空就拿一个复读机挂在窗口,让鹩哥跟着复读机学习说话。
  平时夏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跟鹩哥聊两句。今个俨然没那个兴致,换好衣服就七仰八叉地横在大床上,凌厉的目光扫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今天的鹩哥相当有兴致,献艺一样的把今儿刚和复读机学会的一句歌来来回回唱。
  “和你吻吻吻吻吻,吻你吻得太逼真……”
  夏耀额头上青筋暴起,想把这只鸟抽飞的心都有了。你说你唱什么不好?偏偏唱“吻”!你要唱得好听点儿也成啊!唱得还像复读机没电走音一样,一卡一卡的,听的人心里疙疙瘩瘩的。
  结果,夏耀把复读机打开,发现真的没电了,唱的歌和鹩哥一个味儿。
  复读机一唱,鹩哥那边又唱起来了,来了个没电版的二重唱。
  “别唱了!”夏耀怒吼一声。
  鹩哥学得一板一眼,“别唱了。”
  然后接着唱。
  夏耀正在运气之时,门突然响了,彭泽那张脸出现在视野中。
  “你怎么来了?”夏耀纳闷。
  彭泽头戴一顶棒球帽,拽里拽气就进来了。
  “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只能上门来请你了。晚上有个专门为你庆祝的酒会,你一定得捧场啊!”
  夏耀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不去。”
  “别介啊!窦哥房间都定了,美女都请好了,你不能驳他的面儿吧?”
  夏耀顾自摆弄着两个核桃,就跟没听见一样。
  彭泽单脚站立,另一只脚尖戳地,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我就纳闷了,你怎么活得这么闭塞呢?参加个酒会又怎么了?你是没脸见人么?哥们儿我要长你这张脸,我特么蹭红毯的心都有了!。”
  “没兴趣。”
  这仨字把彭泽噎得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鹩哥突然冒出一句:“谁说话呢?”
  这四个字声音极小,而且小心翼翼的,带着一种悬疑和灵异的声音。彭泽的目光一直放在夏耀脸上,很确定他没开口。
  突然,寂静的房间里又传来一句小声的质问。
  “谁说话呢?”
  彭泽吓得胸口一震,再把目光转向夏耀,他依旧没开口。
  “你……有没有听见一个怪声?”
  夏耀藏着笑,面色淡然地说:“没啊!”
  就在这时,鹩哥又小声问了句:“谁说话呢?”
  彭泽先是一激灵,而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手指一颤一颤地指向夏耀。
  “用腹语吓唬人是不是?”
  夏耀,“……”
 
    3不堪回首的难言之隐。
 
  刚说完,窗口的鹩哥就人来疯一样地叨咕起来了。
  “你好,你好,发财,发财,撒有那拉,和你吻吻吻吻吻,吻你吻得太逼真……”
  彭泽在房间里寻么一周,终于发现窗口有一只通体黑色的小鸟,小脑袋仰着,小嘴一开一合,眼睛炯炯有神。
  “哎呦,这也太逗了!”彭泽惊叹一声。
  鹩哥也跟着说道:“太逗了。”
  彭泽哈哈大笑。
  鹩哥也扬起脖子,发出嘎嘎的笑声。
  彭泽又和鹩哥逗了很久,才把目光重新转到夏耀的脸上,言归正传。
  “我说,你就赏个脸去一趟吧,哪怕去那打个卯,说两句就走也好。我已经答应窦哥了,务必要把你请过去。”
  夏耀还是无动于衷。
  “袁茹也去。”彭泽特意强调了一下。
  结果,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提这个名字,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彭泽无奈了,“你到底怎么想的?那东北大妞多好啊!条顺盘靓,要哪有哪,人也够骚,你怎么就对她不来电呢?”
  夏耀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彭泽。
  “这顿我请了,你们尽管闹腾。顺便替我谢谢窦哥,就说我刚打完有点儿累,过阵子有空再聚一块热闹热闹。”
  彭泽一副苦相,“算我求你了成么?我叫你爷爷了成不?我……”
  “哎!”
  鹩哥答应得特响亮。
  夏耀噗嗤一乐,差点儿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然后,拍了拍彭泽的肩膀,义无反顾地提着鸟笼子出去遛鸟了。
  夏耀并非性格孤僻,他走在街上见着哪位大爷大妈都打招呼。
  “王大爷,吃饱了遛弯儿呢?”
  “是啊,消消食。”
  这一片儿的大爷大妈都喜欢夏耀,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会说会笑会来事儿。最重要是模样儿俊,眉眼飞扬,英姿勃勃,特别招人待见。
  夏耀在圈子里人缘儿也不错,够爷们儿又义气。
  但就是有一点,太清心寡欲。
  一般的社交场合他都不推让,单就是这种娱乐性强,女人扎堆的地方,他绝对不去。有人说他开窍晚,有人说他是性冷淡,甚至有人怀疑他是G……其实事实的真相是,夏耀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难言之隐。
  在他高中的时候,也曾像其他男生一样,对于异性各种好奇各种躁动不安。
  终于有一天,他扛不住诱惑,打开了一个裸聊视频窗口。
  不幸的是,他遇上了一个二B。
  那是一个男人,皮肤白皙,腿长无毛。他把摄像头对准下半身,然后翘起二郎腿,把两腿中间的鸟藏得严严实实的,看着与女人的下体无异。
  然后,一边抽着烟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夏耀撸。
  夏耀看着“裸女”两腿之间微微露出的性感毛发,各种幻想其内的淫荡风光,兴奋得呼哧乱踹。
  啪啪啪打过去一行字。
  “把腿打开让哥瞧瞧。”
  对面也打过来一行字,“哥,那你千万不要眨眼哦,妹要给你变个魔术。”
  夏耀濒临爆发,就差最后这一露了。
  聊天窗口弹出三个字。
  “一、二、三!”
  夏耀眼睛眨也不眨。
  然后,对面“妹子”把两条腿打开了……
  自那之后,夏耀就有了心理阴影。
  别的男人见到穿着超短裙,露着光溜溜大长腿的女人都有种脱裤子就上的欲望,而他却有种撸袖子就打人的欲望。
  他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这个男人逮到,亲手割掉他的鸡鸡,彻底帮他圆了做妹子的梦想。
 
    4帮我牵牵线吧! 
 
  一辆高档轿车停在造型会所的门口,袁茹扭着翘臀走了进去。
  “请问,您想要设计一个出席什么场合的造型呢?”
  袁茹爽快两个字,“约会。”
  “那您想要什么风格呢?”
  袁茹翘着二郎腿,手指敲着沙发扶手,淡定甩出一句话。
  “给我设计一个能让和尚还俗的风格。”
  “这……我们尽力。”
  夏耀正在河边遛鸟儿,前方突然冲过来一辆车,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急刹车。然后,一个风骚性感的东北大妞从车上下来,横立在夏耀面前。
  一袭墨绿色裙装,肩部的镂空设计性感独特,配以侧边卷发,勾勒出成熟的风韵。最醒目的要属那裙摆的高开叉位,露出又白又长又直的美腿,明晃晃地刺激着夏耀的眼球。
  回头率百分之九十九的造型,可惜就砸在夏耀这百分之一上。
  “我说,夏少,专门为你办的酒会,你怎么不去啊?”
  夏耀面无表情地回了句,“不想去。”
  袁茹那两条大长腿又往夏耀这边挪了几步,大喇喇的口吻问:“你是不是躲着我呢?”
  “没有。”
  说完这俩字,夏耀直接转身往回走。
  袁茹快走两步追了过去,身上的香味儿拖行了一路。
  “诶,我问你话呢,你走什么?”
  夏耀斜睨了袁茹一眼,冷淡的口吻说:“您那裙子都快开叉到胳肢窝了吧?”
  袁茹毫无羞恼之意,反而一副女流氓的表情朝夏耀戏谑道:“老性感了吧?”
  说完,故意用手撩起裙摆,露出那诱人的长腿。
  夏耀疾走两步,赶紧离她远远的。
  袁茹就一直追,追到夏耀钻进小胡同,她的车再也开不进去了,才不情不愿地驾车离开。
  ……
  “哥,我又看上一个男人。”
  通过这个“又”字,就可以看出此情此景在这个房间上演了多少遍。
  “可是他对我没那个意思,愁死我了。哥,你去帮我牵牵线,普天之下也就你能镇得住他了。就你这个气魄,往那一坐,他以后就不敢不拿正眼看我了。”
  袁纵默然而立,宽大的脊背像一座山,袁茹一米七的个儿头,站在他面前还矮了一头。
  袁茹见袁纵没反应,继续说道:“他是皇城根儿下的太子爷,根正苗红的权三代。身家背景好,为人又正派。”
  袁纵冷脸沉默。
  “他长得老帅了,身手还好,无情史无恶习,最难得的他还是个处男。你说说,这种男人上哪找去?除了你妹子,谁能驾驭得了?”
  袁纵冷脸沉默。
  袁茹始终没得到回应,忍不住怒问一声,“你倒是给我点儿回应啊!”
  “自食其力。”
  袁茹一听就急了,“哥,我和你说,我现在被他迷得都不知道自个姓什么了。我这回是彻底死心塌地了,就认准他了,绝对不换了。哥,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袁纵撬开硬朗的薄唇:“你不是追男人挺有一套的么?”
  “可这个男人太强悍了,他就像一块硬石头,怎么都撬不动。你说妹子这两条长腿多性感多撩人,谁见谁夸,我每次找他都亮出来,可他愣是没反应。”
  袁纵也没什么反应。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男人靠谱啊!”说着又磨了上去,“哥啊,你就帮帮我吧,我保证,你看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肯定会喜欢上他的。”
  ……
 
    5“危险”人物。
 
  晚上下班,夏耀从分局大门口走出,去不远处的商店买烟。
  “来包软玉溪。”
  老板从柜台上摸出一盒烟,找钱的空当,另一位顾客进门。老板视线不由的一紧,那是看到令人生畏的东西后的条件反射,嗓音也跟着紧涩了很多。
  “您……您来点儿什么?”
  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声在夏耀身侧沉沉地响起。
  “跟他一样。”
  老板忙不迭弯腰去拿另一包。
  夏耀往旁边斜了一眼。
  男人不低于一米九的英武身躯被一件宽大的黑色呢大衣包裹着。挺直的眉骨覆盖着漆黑的剑眉向上斜斜拖过眼角,与那条同样挺直的鼻梁一起在脸上支起一个刀削斧凿般的硬朗支架。配上稍长的脸形、坚挺的下巴,形成一张充满金属硬度的男性面孔。
  夏耀打量袁纵的同时,袁纵也在打量着他。
  阳刚味十足的脸上却张了一双狭长的眼睛,上下眼线几乎平行的向鬓角延伸,乌黑的眼珠被隐去大半只露出中间最魅惑的一段。眼角和眉梢一样微微向上勾起,直勾的人浑身都痒痒的难耐。他嘴唇的轮廓本来也是很硬朗的,然而配上那样的一双眼睛和一身白皙细腻的肌肤却漫溢出情欲的气息。
  夏耀拿好找回的零钱,大步往外走。
  “帅哥,你的烟没拿。”老板在身后喊了一声。
  夏耀刚要转身去拿,突然一团黑影席卷着强大的气压从身侧掠过。跟着脖颈间一凉,衣领被撬开,什么东西塞了进去。
  袁纵的步速惊人,夏耀还没来得及说声谢,他已经上了车。
  夏耀把手伸向脑后,手指顺着衣领爬进去,本想动作潇洒地把那盒烟夹出来,结果愣是够不到。
  我草!
  夏耀心里咒骂一声,塞那么深干嘛?
  于是,甚没形象地将衬衣从警裤中甩出,露出一大片平滑光裸的脊背。掏出一根烟夹在嘴角,帅气凌人地上了街。
  回去的路上,夏耀总感觉周围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会儿正是晚上七点钟,堵车高峰期,车辆在路上停停走走。夏耀摇开车窗,本想透透气,结果正撞上从旁边车窗射过来的两道黑森森的视线。
  夏耀胸口一震,又是买烟时碰到的那个男人。
  袁纵的视线像是钩子牢牢锁在夏耀的身上,那是一种极其刻意的窥伺和打量,目无遮拦地追着夏耀的前行一路跟进着。
  你开车不看路你特么看我干什么?夏耀心里直骂,脸上却依旧一副洒脱的笑容,直接朝袁纵一挥手。
  “巧哈!”
  说完,迅速把车窗摇上,再也不往旁边看了。
  结果,这种危险的气息尾随到家门口,夏耀打开车门下去的时候,还警惕性地环顾四周,直到确定没有一个可疑人物,才迈开步子进了家门。
  其后的几天,袁纵每天定时定点来“找”夏耀,什么都不做,就那么没完没了地盯着他看。即便夏耀的目光投射过来,他也毫无避讳之意。
  夏耀是刑警,对于周遭的环境有着强大的敏锐感知能力,他能嗅到那股气势恢宏的匪气,正铺天盖地朝他席卷而来。
  他从没怕过谁,从危险程度来说,他赤手斗过持枪歹徒,深山围剿过特大号缉毒团伙。从人物外形来说,他打了这么多年擂台赛,再高再壮再猛的男人都见过。
  可没有一个人,让他产生这样一种脚底发飘的感觉。
 
    6第一次交锋。
 
  夏耀隐隐间觉的,他被一个悍匪盯上了,随时有绑票的危险。
  于是,一个清闲的下午,他扎进档案室,翻看近两年来侦破的各种大案。搜查有没有与袁纵模样相仿的嫌疑人,或者可能与他牵扯到关系的人。
  结果,查找了一下午,夏耀都没找到有用的资料。要么就是一网打尽的大案特案,他只是执行人员之一,犯不上先找到他的头上。要么就是无足轻重的小案,比如偷窃自行车,抢劫学生一类的,与这种气场的男人根本挂不上钩。
  惶惶不安了数日之后,给别人当保镖都绰绰有余的夏耀,竟然也破天荒地请了十几个保镖。在一辆加长版的商务车内围坐一圈,护送着他从单位到回家的路。
  汽车拐到一条安静的街区,夏耀的目光不受控地朝窗外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车窗,熟悉的黑森森的两道目光。
  “停车。”夏耀朝司机说。
  司机稳稳地将车停靠在路边。
  很快,旁边的那辆车也停下了,车窗被摇开,袁纵朝这边看过来,目光如炬。
  看!还看?我看你姥姥个看!夏耀心中狂吼一声,面上却是持稳有度,大手稳稳指向窗外,“把那个人给我拿下。”
  十几个保镖训练有素地从车上下来,直奔着对面的车而去。
  “下来!”
  领头的保镖怒喝一声。
  不料,那辆车上也不是只有袁纵一个人,他公司的两名员工,也陪护在他的身后。听到外面的怒吼声,两名员工走下车,通通黑茬儿短发,透着男人的力道。
  “我们让他下来,没让你们下来!”这边的保镖说。
  那边的员工说:“能不能让他下来,得看你们本事了。”
  此话一出,领头的保镖迅速朝对方的员工出手。结果,刚一照面,一招未发,就被对方一记非常优美漂亮的“转身螺旋腿”登得踉跄数步倒地。
  旁边的副手大怒,意欲起腿报仇,不料,对方接腿摔技法简直出神入化。他还没看清人家用了一个什么动作,就被毫不费力地凌空摔起,头朝下砸在柏油马路上。
  才过了几招,这边的十几个保镖全都犯怵了。
  夏耀在车里看得真真切切的,他自己亲自聘请的保镖,对他们的身手心里有数,虽然算不上一流但也绝不是吃软饭的。眼看着这边十几个人竟然被那边两个人镇住,心里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夏耀豹子一样的身躯从车上蹿下来,对着缠斗在一起的保镖们怒喝一声。
  “靠边!”
  一个保镖急着问,“夏少,你……”
  夏耀霸气凛然地走到对方员工面前,先是一记漂亮的转身飞踢蹬得对方身体左倾,重心失控。紧接着他借着自己的转体动作瞬间欺近那位员工,上身一靠脚下一绊,又将这位硬汉掀翻在地。
  这边的保镖简直用仰望神一样的目光看着夏耀,你身手这么好干嘛还请我们?
  袁纵在车里从容淡然地观战,没想到,这细皮嫩肉的倒真有两下子。
  另一位员工勇敢地飞起一记高鞭腿,试图突袭夏耀。只见夏耀左手一招隔开那位员工的飞脚,同时左脚扫起,轻轻一踢对方的支撑腿。只听“啪”的一声,那位应声头朝下腿在上倒撞在地。
  夏耀利索地拍拍手,刚想转身去请车上那位,肩膀就被一只饱含韧度的大手锁住了。
  你终于下来了……夏耀凌厉的身姿赫然一转。
  其后的场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瞠目结舌。
  夏耀别说打了,根本就近不了袁纵的身前,被袁纵像沙袋一样惯来惯去,甚至连个陪练都称不上,勉强只能算个——沙袋。
  夏耀想利用身体的灵活性突袭袁纵,结果袁纵反应更灵活,而且力量比夏耀大了数倍。整个场面,就像是大人打小孩一样,夏耀被打得飞来飞去,旁边观战的保镖都怕夏耀被人打散了。
  最后,袁纵看夏耀毫无还手之意了才收手。
  夏耀没受太重的伤,只是被抡了数圈,有点儿晕而已。
  缓过来之后,夏耀冷目对着袁纵,将心底的畏惧隐藏得极深,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
  “今儿咱俩把话摆到明面上来说,你是找我报仇还是勒索,给个痛快的!”
  袁纵特别平和的语气说:“我妹喜欢你。”
  “啥?”夏耀没明白。
  “袁茹。”
  夏耀不吭声了,沉敛的目光灼视着地面。盯了足足一分多钟后,夏耀的头赫然抬起,敛足了全身的气焰朝袁纵狂喝了一声。
  “你们兄妹俩都是神经病吧??!!!!”
  足足一个礼拜啊!各种惶恐不安,担惊受怕,追查探究,推理猜测……竟然就是过来相人的!夏耀攒了一个礼拜的恼火和怨气,终于被这一声怒吼排泄出去了。
  然后,继续竖竖衣领,一副潇洒之姿回到车上。
  临走前还摇开车窗,朝袁纵甩了一句。
  “告诉你妹,没戏!”
  
 
    7一盒曲奇饼。
 
  第二天到了单位,夏耀敲了敲旁边的办公桌。
  “小辉,你有空么?”
  “有啊,怎了么?”
  夏耀说:“帮我查个人。”
  “谁?”
  “袁纵,他就住在咱们……”
  “你说袁茹他哥哥啊?”小辉打断夏耀的话。
  夏耀纳闷,“你认识他?”
  “听他们聊起过,怎么?袁茹没和你提过?”
  事实上,袁茹和夏耀说过的话还没有和他这群同事们说得多。袁茹隔三差五就往夏耀单位跑,每次夏耀都找各种理由出去,留下袁茹和这一群爷们儿大肆胡侃。
  “袁纵之前是特种兵,后来转业创建了一家保镖公司,现在在业内很有名气。据说他们公司的保镖业务素质相当强,几乎都是给明星或者政要当私人保镖的。”
  怪不得他车上那两个人身手那么厉害,原来是职业保镖……想到自个儿请的那十几个,夏耀禁不住有点儿自惭形秽的感觉。
  再想起袁纵的身手,夏耀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好在昨天把话说清楚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当没见过这个人吧。
  ……
  吃午饭的时候,袁茹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夏耀的各种好,想给袁纵洗脑,想让他彻底认可这个妹夫,然后不遗余力地帮助自个儿。
  “哥,你知道夏耀最讨厌别人叫他什么么?”
  袁纵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面条,全然没有一丝反应。
  “夏大和尚!”袁茹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他们单位的人告诉我,只要一管夏耀叫和尚,夏耀那张脸拉得啊……有这么老长!”
  袁茹以下巴为起点,一直比划到地上,然后又自娱自乐地大笑。
  袁纵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袁茹咧开的嘴角迅速合拢,乖乖扒拉碗里的饭。
  过了好一阵,袁茹才试探性地朝袁纵说:“哥,求你个事呗!”
  “说。”
  袁茹转身去找自个的皮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献宝似地放到袁纵的手上。
  “夏耀喜欢吃甜的,这是我亲手给他做的香草曲奇饼,你帮我送给他呗!我每次送他东西他都不要,唯有哥亲自出马,他才不敢不要。没准他尝了我的手艺,就会对我有好感了。”
  袁茹说了这么多,就怕袁纵不理她这茬儿,没想到这次袁纵特别痛快地把盒子接过来了。
  这么一来,袁茹反倒不放心了。
  “我说,你可别给我偷吃了啊!”袁茹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对了,我忘了你不吃甜的,那行,这事就交给你了!”
  袁纵持着一张冷峻坚毅的面孔上了车,到了车上,二话不说就把那盒曲奇饼给吃了。然后盒子往旁边一甩,开车上路。
  ……
  傍晚下班,夏耀的车缓缓开出分局大门,正要感慨没人跟踪盯梢的滋味真他妈爽,就看到熟悉的车停在对面的马路上。挡风玻璃后面的袁纵戴着墨镜,虽然隔着两道玻璃,可夏耀依旧能感受到那两道视线的强大威慑力。
  他想假装不认识,假装没看到,可车一上路,那辆车又跟上来了。
  夏耀的心里明火暗火鬼火三味真火齐齐燃上眉梢,汗毛眼儿都在叫嚣着狂躁。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人呢?不是说了“没戏”么?怎么又来了?
  在一个岔路口,夏耀把车停下了。
  袁纵也把车停下了。
  夏耀走到袁纵的车旁,敲了敲车窗。
  袁纵把车窗摇下,还没等夏耀开口,就把那个包装盒递了出去。
  “我妹有礼物要送你。”
  夏耀两只手抵着车窗的上沿,狭长的双目直直地对着袁纵。
  “我再明确地说一遍,她的东西我不要,她这个人我也不会接受,你让她死了这份心吧!”
  袁纵开口,“我只管送东西,不管传话。”
  夏耀脑门的青筋暴起,凌厉的目光盯着袁纵那张粗犷刚阳的面孔看了许久,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行,有本事您就见天儿这么跟着,我看看是你闲还是我闲!”
 
 
    8有多远滚多远。
 
  事实证明,袁纵更闲。
  这种闲不是体现在时间的充裕程度上,而是体现在时间的自由性上面。夏耀白天再怎么闲,也得老实待在单位,熬到五点钟再下班。可袁纵就不是了,人家再怎么忙,手头的事处理完,就可以专心到分局门口候着夏耀。
  夏耀又忍受了连续三日的视觉高压,精神濒临分裂。
  若是换做别人,看也就看了,再刻意的目光黏在夏耀身上,他都可以视而不见。但是袁纵的目光带着刺儿,即便夏耀不和他对视,都有一种扎肉的感觉,特别不舒坦。
  于是,第三天,夏耀硬着头皮去挤地铁了。
  说起来夏耀已经有两三年没坐过地铁了,一方面是自个开车更方便,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有晕人症。所谓晕人症,就是一到人多的场合就头晕脑胀,肠胃不适。
  这是夏耀自当上刑警以来养成的一种职业病,人一多精神就高度紧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察言观色各种猜疑。这个女人走路刻意夹着腿,下面像是私藏毒品;那个男人怀里抱着的孩子长时间昏睡不醒,不会是拐卖来的吧?……
  即便这样,夏耀还是义无反顾地上了地铁。
  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夏耀从地铁6号线导到2号线又导到1号线,各种推挤各种碰撞,车厢内弥漫着浓浓的人肉味儿。最受不了的是夏耀左右两侧的美女都穿着超短裙,只要一刹车,那四条腿就晃荡着朝他贴靠过来。
  我操!
  夏耀忍受着头部胸口胃部的各种不适,有种马上就要歇菜的感觉。即便这样,心里还一个劲地说,只要能避开那个傻B,受再多的罪也特么值了!
  正想着,目光一斜,呼吸就顿住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现身,也不能怪夏耀刻意寻么,因为袁纵实在太显赫了。站在那高出别人一个头,胆小儿的避让他三尺,生怕挤到一起就粉身碎骨了。人家这边都挤得走形了,他那边却很宽松,身体倚靠在车厢内壁上,目光斜悠悠地朝这里抛射过来。
  即便袁纵面无表情,夏耀依旧感受到了他那张冷脸包裹着的狞笑。
  如果夏耀的大腿有两米长,他现在就一脚踹上去了。
  看你MLGB啊!
  “列车运行前方是东单,有在东单下车的乘客,请您提前做好准备。各位乘客,东单车站是换乘车站……The—next—station—is—dongdan……东单站到了!”
  夏耀身边的乘客一股脑地拥挤下车,他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等列车合上车门的前一秒钟,他从车门钻了出去,提前一站下车了。
  双脚稳稳着陆,夏耀心中哼笑一声。
  他的时间卡得相当精准,踏出车门的一瞬间,车门就在身后关闭了。他和袁纵相隔了五六个人的距离,在那么拥挤的车厢内,袁纵就是化身纸片人,他也飘不出来。
  起步刚要走,肩膀被一只饱含韧度的大手箍住了。
  夏耀身形一凛,幽幽地转过身来。
  我操,你特么是踩着人脑袋飞出来的么?
  袁纵特别沉稳的口气,“你坐过站了。”
  老子用你提醒么?!!!!
  夏耀恨得咬牙切齿,忍得歇斯底里,他把袁纵压在肩膀上的手狠狠拽了下去,笑容里透着一股销魂的狠劲儿。
  “哥们儿,没完没了是吧?”
  袁纵霸气凛然的目光直直地钉在夏耀那张脸上,不说话。
  夏耀用特别真诚的口吻包装着内心深处对袁纵的极度膈应。
  “本来呢,我对你印象挺好,一看就是条汉子!可你怎么就没有主心骨呢?你怎么能老让你妹妹摆布呢?真的,我劝你该干嘛干嘛去,老瞎掺和什么啊?多耽误你工夫啊!你要是个纯爷们儿,你要不想让我看不起你,明个您就别来了。”
  夏耀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堆,袁纵就回了八个字。
  “我妹有礼物要送你。”
  夏耀终于绷不出爆出一声粗吼。
  “有多远滚多远!!”
 
    9别特么给脸不要脸! 
 
  第二天,夏耀为了避免和袁纵碰面,选择骑山地车出行。躬身手握车把,制服衬衫被风兜起,平滑紧致的小腹若隐若现。挺拔匀称的大腿被警裤包裹着,随着踏车的动作反复屈伸,勾勒出紧绷硬朗的腿部线条。
  坐在车里的女人忍不住把目光抛向车窗外这抹转瞬即逝的身影,用简短的四个字形容视觉感受。
  “真特么帅!”
  到了单位,夏耀把山地车立在停车处,正好撞见一个办公室的张田。
  “呦和!今儿怎么骑车来了?”张田问。
  夏耀当然不会说是为了躲人,只是回道:“锻炼身体。”
  “就您这身材还用锻炼?”张田在夏耀屁股上拍了一下,“这特么的都快练成肌肉了吧?”
  夏耀一副隔应的表情,“你能不能别瞎碰着。”
  “哦哦,我给忘了。”张田一脸讪笑,“夏少,你说你隔应别人摸,隔应别人碰,还隔应别人当着你面脱光溜的,你将来有了媳妇儿可咋办?”
  夏耀在张田后脑勺胡撸了一把,“这是你该操心的么?”
  晚上下班,夏耀出大楼门口后特意往车棚看了一下,车没丢,好好地立在那。
  再往大门外扫一眼,那辆车依旧候在那,夏耀隐晦地瞪了袁纵一眼,大腿横跨过后车轮子,帅气地骑车上路。
  袁纵在机动车行驶道上,含着沙砺的粗糙视线注视着夏耀在车座上摆动的臀瓣肉,一耸一耸的相当有质感。
  到了一个路口,夏耀猛的降速拐弯,来到一条极其狭窄的小路。
  然后,唇角勾起一个性感的弧度,有本事你开进来啊!卡不死你!
  袁纵的车在路口停下了。
  夏耀眉梢一挑,加快速度蹬了两下,想尽快甩出身后人的视线,结果脚蹬突然变得有点儿轴。再使劲蹬两下,就听咔嚓一声,下面什么零部件坏了。
  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夏耀的瞳孔瞬间涂上一层血光。
  链子断了。
  至于究竟怎么断的,夏耀心里明镜似的,暗中磨了磨牙。不就想让我求你把我载回去顺带收下礼物么?老子偏不回头,老子宁可推着车回去,也特么不搭你的车。
  于是,夏耀一直推着车往前走。
  又走到一个转弯处,前方赫然出现一条深沟,“施工”两个字异常醒目。
  夏耀的手狠狠在车把上砸了一下。
  一直到夏耀原路返回到之前的路口,袁纵还待在那,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夏耀带着笑地推车上前,敲了敲袁纵的车窗。待到袁纵把车窗摇开,夏耀举起手里的山地车,猛的朝袁纵的车上砸去。
  顺带送了一句气壮山河的怒吼。
  “别特么给脸不要脸!”
  扔下车,直接走人。
  袁纵嘴角绷不住甩出一丝笑,转瞬即逝。
  晚上回到家,夏母只看到夏耀的人,没看到山地车,忍不住问:“车呢?你早上不是骑车出去的么?”
  “呃……”夏耀笑得有些牵强,“脚蹬子坏了,放在修车处了。”
  “你骑车也太废了,质量那么好的车都能让你把脚蹬子骑坏了。”夏母语气中透着埋怨。
  夏耀暗中吐了吐舌头,没敢再多说什么,快速猫回房间。
  摔的时候是挺痛快,现在车没了知道发愁了。
  夏耀谁都不怕,就怕他皇额娘。人家都是严父慈母,他家正好调了过来。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夏母训起来毫不手软,夏耀就是被他妈打大的。
  夏母对夏耀要求特别严格,小时候夏耀和别人打架,无论谁对谁错,无论对方什么出身,夏母一律要求夏耀道歉。虽然家境好,可夏母不允许夏耀乱花一分钱,平时六千块的工资还得上报账单。
  一万多的山地车,说扔就扔了?这要让皇额娘知道还了得?
  去和袁纵要?呸!夏耀宁可被老娘乱棍打死,也绝不主动联系那条大尾巴狼。
  算了,明儿找人借点钱,再去买一辆吧。
 
    10骂不死你。 
 
  结果,第二天一早,夏耀刚出门,就看到那辆山地车立在门外。
  车链子已经换上了新的,砸坏的部分也修缮好了,看起来和砸之前无异。夏耀目光环视四周,没看到袁纵的身影,心中不由地冷哼一声。
  “总算办了件人事儿!”
  不过,夏耀是不打算骑车去上班了,他高度怀疑袁纵的人品。万一再在自行车上动什么手脚,他来回路上的安全又没有保障。
  于是,为了保险起见,夏耀这次改由踩着轮滑去上班。
  相比昨天,夏耀这一身行头加装备更拉风了,滑行到单位门口的时候,正巧碰到几个结队出门的女警。夏耀刚一撤离她们的眼线,她们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了。
  “夏少这两天是怎么了?昨个是骑山地车来的,今个竟然改轮滑了!”
  “你说他这么耍酷,是不是开窍了?”
  “你的意思是……我有机会了?”
  “噗——你个没脸没皮的。”
  “……”
  夏耀回到办公室,把轮滑鞋一脱,直接放在眼皮底下,这回看你怎么动手脚?
  晚上下班,夏耀穿着轮滑鞋肆意奔走在大街小巷,各种窄道胡同里面穿梭,好不潇洒。有本事你追啊!你跟进来啊!老子让你连影儿都瞄不到。
  阔别数日之后,夏耀终于体验了一把无人严盯死守,自由翱翔的回家旅途。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结果,晚上睡觉,夏耀去拉窗帘的时候,被窗口赫然出现的一张脸吓得避退三尺。
  大喘气过后,对着窗口怒吼一声。
  “滚!”
  这一声吼,把鹩哥都吓得在笼子里乱扑腾。
  夏母过来敲门,“儿子,怎么了?”
  夏耀恨恨地将窗帘拉上,平缓了一下呼吸,说:“没事,妈,您去睡吧。”
  夏母走后,夏耀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运气,幸好他的卧室足够大,从床到窗口有一段距离。不然两米之内,他一定会被窗帘外的视线逼得精神分裂。
  怎么会有这么死心眼、死缠烂打、死皮赖脸的人呢?
  一个礼物至于么?
  你就直接扔了,回去告诉你妹,东西送到手不就完了么?
  靠!!
  夏耀平静了一下情绪后,目光忍不住朝窗口处瞄过去,猜测这会儿袁纵有没有走。已经一个多钟头了,应该走了吧?
  夏耀有点儿不放心,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口,偷偷在两条窗帘中间扒开一道小缝。
  然后,袁纵就从那条缝隙中,看到一只眯缝着的朦胧美目,带着试探、猜疑和小心翼翼。然后另一只眼也出来了,再接着是高鼻薄唇坚挺的下巴,表情也由最初的温和美好变得怒不可遏。
  最后,嗖的一下,整张脸都被收进去了,跟着是铛铛铛的脚步声。
  第二天,夏耀上班之前,给复读机换了两块新电池,打开后挂到鸟笼子旁。
  复读机里面重复着夏耀昨天录下来的话。
  “滚蛋!滚蛋!滚蛋……”
  晚上,夏耀依旧踩着轮滑回来,把袁纵甩得远远的。等他回到家,吃过晚饭,把鹩哥喂得饱饱的,期待着这个传声筒能尽其所能地为自个服务。
  袁纵还没来的时候,鹩哥就开始叽里咕噜地说起来了,等袁纵一来,鹩哥叫得更欢了。
  “滚蛋!滚蛋!滚蛋!……”
  夏耀不用拉开窗帘,就能想象到外面那张遭人唾弃的面孔是如何尴尬狼狈的。不由的勾了勾嘴角,唇缝里哼出几个字,“骂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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