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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颂第二季》 作者:阿耐

欢乐颂第二季_第17章

��呼。“嗳,怎么了?” 

“我撞车。” 

安迪只能眼睛一闭,吐出一口气,“要紧吗?” 

“追尾了,吓人。哎哟,我行李还在后备箱里。” 

安迪眼睛朝天翻着,“赶紧报警,我去接您。说个周围显眼的建筑给我吧。” 

包太挂着眼泪含笑让完好无损的出租车停到路边一家显眼的宾馆,她拎行李站到路边,给了司机双倍车资。寒冬腊月虽然冷,可她不怕,她终于赚得安迪心甘情愿给她做司机。 

欢乐颂 130 

即便是包太哭诉来海市捉奸的事无法向儿子开口,安迪却一边披外套,一边打电话向包奕凡如实汇报包太的来龙去脉,请教该如何应对。她才不自作多情地替包太向包奕凡保密,可以向她这么个外人透露的事必然不是秘密,她这么认为。 

包奕凡一听,头皮都炸了,他觉得妈妈此行必然有诈,可又无法阻止安迪去接妈妈,万一是真的出车祸呢。而捉他爸爸的奸?包奕凡在安迪面前差点儿无地自容。他只能语无伦次地劝阻安迪千万不要参与捉奸。可包奕凡无法打电话去责问妈妈,因为他正需要上演与安迪分手的大戏,此时不能穿帮。 

安迪根据包奕凡的指示,带上墨镜以回避包太探询心灵窗口。也领了包奕凡的指示,凡是他妈提到包家的事儿,她只以一句“我已经与包奕凡分手”以不变应万变。本来安迪挺头痛于包太的大驾光临,一看包奕凡比她更头痛,甚至毫不回避地连连叹息,她便不头痛了,显然,包奕凡很清楚她妈妈是什么样的人,那么包奕凡更应该懂得怎么做。 

安迪出发,包奕凡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安迪仗着包太不认识她的车,先行经包太一次,观察一下包太的动态,给包奕凡打电话汇报他妈看上去并无伤痛,才绕了一圈再转回来,将车停在包太身边。 

早在绕行一圈时,安迪已经看清,包太带着一只大行李箱,深情淡漠,心事重重,看样子前面说的话不像是做戏。安迪停下车,便自觉直奔行李,打算替包太拎行李上车。可包太早提前一步孔武有力地拎起大箱子。两个女人一起将手落在行李箱上,包太不禁一笑,“囡囡,我自己来。我们苦出身,不像你出国留学细手细腿没做过苦劳力。” 

安迪微笑,与包太一起将箱子扛到车上。箱子倒是不重。等安迪绕到驾驶座,包太就给安迪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处地址,“很晚了,我们去这家饭店吃点儿。好像离这儿不太远。” 

安迪一看,是她曾经去吃过的一家店,比较高档。但她再好记性也得再查一下GPS,背下道路之后才能出发。可她才刚上路,包太就石破天惊给她一句实话,“囡囡,我朋友说,我老公领着个二十几岁小姑娘在那家饭店吃饭。不知道我们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安迪不知如何应对,索性不吱声。但包太体贴地道:“我晓得你怕尴尬,不用担心,我自己也不会露面撞破他们好事。我只是要看个清楚,不想做别的。都一大把年纪了,想激动也激动不起来。” 

安迪耸耸肩,依然不吱声。幸好一路上包太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而是开始念叨安迪穿衣服太素。安迪担心了一路,可包太一直不提包奕凡,令她肩头压力不知不觉地消失了,她连一句“我已与包奕凡分手”都不用说。仿佛身边坐的不是包奕凡的娘,而只是一个普通女性长辈,而且这个女性长辈见多识广,言语活泼,善解人意。最棒的是,包太竟能指路。 

因此安迪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将车开到包太要求餐厅楼下的地下停车场。时间已经很晚,很巧,正好见老包手挽一个年轻女孩走出电梯,寻觅车子。车内小小空间里的空气趋于凝重,安迪只有继续闭嘴。可暗淡光线下,安迪看到包太偷偷低头抹泪。可见即使年纪大了,依然是会激动的。 

车内空气一直沉闷到老包驾车离去。老包与那女子拉拉扯扯,嘻嘻哈哈,有点儿为老不尊,因此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上车,这几分钟,煞是煎熬。那辆车子是奔驰S500,“这辆车子,我认识。”安迪没话找话。那车子是包奕凡第一次见她时用的车子。 

“嗯,我们放在海市的车子,我也经常用。”包太擦干眼泪,抬起头,就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们上去吃点儿,折腾一上午,饿死了。” 

安迪无语跟上。进了电梯,包太见左右无人,感慨道:“囡囡,我真喜欢你这么有教养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不说话才是最体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包太深深地看看她,无语。两人一起进了饭店。安迪想不通,包太何以非要到这家刚刚丈夫幽会过其他女人的饭店吃饭。换她,一定是远远地躲开这家饭店,永不再见。甚至她都有些怀疑,他们两个落座的双人位,可能正是刚才老包与小三坐的位置。看看包太泰然入座,掏出小化妆镜稍稍补妆,安迪继续不知所措。 

包太专心补妆,但不忘随时插嘴点几样她想吃的菜,正常得令人发指。等服务员走开,包太才停止补妆,感喟道:“刚才让你笑话啦。我一会儿说老了激动不起来,一会儿又掉眼泪,真是出尔反尔。我们这一代,做什么都不爽气,以前是因为穷,没钱做什么都不成。现在不穷了,反而更束手束脚。不像你们年轻人,自己经济独立,不喜欢就直接说,唉,我真羡慕你们。” 

安迪心说这与时代不相干,当年魏国强说离开就离开,才没把与她妈妈的感情当回事。而包太后面一句似乎说的是她和包奕凡。安迪只能笑笑,“我们刚才点的菜全是荤的。” 

“哈哈,是吗?真开心你也喜欢吃荤的,我最讨厌小姑娘吃得跟鸟一样多,一说吃荤的,跟杀他们头一样。囡囡,我现在在想他们吃完……”包太说到这儿停住,刷刷抽出两张面纸,紧紧捂到眼睛上,不说话了。安迪真想向包奕凡求救,可面对人精似的包太,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闷声不响作陪。 

等第一只菜上桌,包太才挪开面纸,眼圈红红地道:“老鬼以前跟我闹过一场离婚,我死活不离。别人只道我放不下家财,实际上呢,他们说得全对。可不是我放不下,而是我替儿子放不下。我要是答应离婚,即使儿子判给老鬼,等新人一进门,生下一男半女,老鬼立马忘记大儿子。历史上废嫡子立贵妃儿子的事儿还少吗?我不能图自己清静,让儿子吃亏。只要我霸定位置,我儿子就不会吃亏。其实这几年我早已把婚姻这种事看淡了,可亲眼目睹,还是伤心,还是伤心。”说到这儿,两张面纸又回到脸上。 

安迪心说,难怪包太在儿子的事上操心那么多,而且几乎是死缠烂打。她不便评论人家家事,只挑了个最安全无害的点肯定一下,“嗯,母爱啊。” 

“没错。”包太这回果断移开面纸,往桌上一拍,力拔山兮气盖世,“古人老话,宁要讨饭娘,不要做官爹。做娘的即使讨饭,也会先让儿子吃饱。当爹的……嘿嘿,精虫上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儿子算什么,妨碍做爹的迎新人回家,做爹的会亲自一脚踢开儿子。我不怕离婚,我最怕的是儿子拿不到该拿的。我不计前嫌照顾老鬼开刀,几天几夜不睡觉,我告诉自己,我为的是儿子。老鬼总算被我感动,总算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找外遇,可我为啥这么犯贱,非要赶到海市开看个清楚呢。”包太一边说话,一边再次将面纸捂到脸上,而且流泪不妨碍她讲话说痛快。 

安迪心底深处一直有一个疑问,她妈妈是疯子,又是个要饭的,她究竟是怎么活到三岁的。为什么没饿死,没冻死,没病死,没被车来车往撞死,也没被人拐卖,至今看看,身上也找不到小时候留下的伤疤。除大难不死之外,还有什么其他解释?包太“宁要讨饭娘,不要做官爹”一言既出,安迪惊呆了。记忆中所有残存的片段清晰掠过脑海,安迪懊悔地发现,原来她记取了太多疯癫的片段,却将那些叫做“母爱”的互动漠视了。稀缺的有关母爱的记忆中,似乎都是妈妈喂她吃东西,好吃的都给她吃,而那个时候妈妈的脸是正常的,妈妈的笑容也是正常的,妈妈的眼里只有她,看不上野男人。还有,她记得一床破被子,她和妈妈经常钻在破被子里晒太阳捉虱子,非常温暖。原来她也享受过母爱,因为这天性,她得以存活下来。原来疯妈妈依然是好妈妈。 

包太收敛住了激动,挪开面纸,却发现对面的安迪愣愣地看着她,脸上两行眼泪如泉涌一般。包太以为安迪为她难过,感动地将手中面纸盒挪到安迪面前,拍拍安迪的手,让她擦拭眼泪。这一刻,安迪看包太越看越顺眼,包太以为安迪替她难过得落泪,心一软,也看安迪越看越顺眼,两人执手相对泪眼,竟无语凝噎了好一阵子。吃完出门,两人并排肩并肩走到了一起。 

包太住在包奕凡常住的酒店,安迪这回心甘情愿地护送到酒店,看着包太登记入住,一直送入客房。此刻本应告辞,可她竟有点儿流连,略微不适地问包太接下来有什么安排,需不需要接送。包太激动了,脑子转开了。儿子正因分手闹得跟她吵,看起来她有希望帮儿子抓回女朋友。她当即接口去洗手间洗漱,赶紧给儿子发短信告知最新情况,问儿子有什么要求。包奕凡有点儿不信,赶紧先短信问安迪究竟发生了什么。得到安迪的肯定答复,包奕凡惊呆了。两个针尖对麦芒,全都性格非常强硬的女人,怎么走到一起了? 

无论包奕凡怎么惊呆,两个女人走到一起了,而且出门逛街去了。可包太嘴上说老公的事儿不影响她什么,一路上却三句里面倒是有两句是愤怒地提到那不要脸的小妖精,她最爱的是安迪不多嘴,点头听她说,还陪她流泪。这种事儿,好强的包太不敢多跟儿子说,也死要面子不愿在亲友面前说,她宁可天天戴着电灯泡似的钻戒装糊涂。即使有一两个死党,她实在忍耐不住的时候说上几句,对方只要一口头表示同情,她就受不了:她一悍妇,怕过谁来,她自得其乐着呢。于是,她今天话特多。 

只是,眼下,安迪与包奕凡的关系被设定为吵架分手状态。因此包奕凡非常烦恼,必须鬼鬼祟祟地给两个亲爱的女人发短信,才能避免穿帮。而这两个女人又精明异常,他为此绞尽脑汁,大打时间差。包太自以为高明,得知安迪的衣服大多来自阿玛尼,便竭力要求去阿玛尼逛逛,进去就大手笔地给安迪买衣服。等安迪进去试穿,她就赶紧给儿子发短信打电话地传达最新消息。一看安迪出来,她立马放下手机,或者嗯嗯啊啊找个借口说是别的人。安迪看出蹊跷,当做不知,任包太继续努力穿梭作业。 

包太忙碌得很辛苦,两个小的也忍得很辛苦。 

但包太忙碌不忘正事。她不断发指令给属于她辖下的财务总监,究竟问题出在哪儿,让她老公手头有闲钱包养年轻美女。尤其是购物结束,她又拿出纸条让安迪去纸条上的地址拐一趟,在一处五星级酒店附属的豪华酒店式公寓门前,她意识到老公从公司挪用的钱必定不少。漏洞究竟在哪儿?是她审计出现疏漏,还是财务与老公勾结到了一起?都有可能,都非常严重。包太甚至不回避安迪在场,不断严厉对赶到公司加班的财务总监提出疑问,更让她亲信的小会计现场监督总监有无与老包通气。 

空闲下来,包太不忘传授依照秘诀,“管住男人的钱包,男人就出不了幺蛾子。与其自己气死气疯,不如让男人急死急疯。做女人得想明白。” 

联想到妈妈的遭遇,安迪非常实心实意地认为很对。 

他们将车停在酒店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包太在车上指挥若定不到半个小时,只见老包急匆匆出现,而且是一个人,跳上车子就飞速离开。包太坐车上冷笑,“他一准儿去我住的酒店开房,然后假惺惺拿房间座机给我来个电话报平安。安迪啊,今天你受累了一天,等下你送我去路口上出租,我自己回酒店,不能连累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我送你去酒店对马路,你走走过去,省得大冷天打出租。” 

“唉,你真是好孩子。其实我儿子像我,对人好,就一根筋好到底。哪天你要是做了我儿媳妇,我不知会多欢喜,晚上睡觉做梦都会笑出来。你还是送我到路口就回去吧,他爸也是老狐狸,保不准酒店接待跟他说了我也住在那酒店,他会在门口埋伏,看我哪个朋友在帮我办事。” 

安迪忍笑,包奕凡换了那么多女朋友,早已证明不是一根筋的。而包太与丈夫的对决,那真是强强对决啊。她真想化作隐形,跟去看两人如何绝路相逢。将包太送走,安迪跟包奕凡说,他爸妈两个有麻烦了。 

包奕凡这一天,真是抓破头皮,却事事都鞭长莫及。可等安迪问要不要帮忙,包奕凡却严肃地道:“你继续扮演我前女友,千万不能表现出对我心软的样子。我妈,不容易对付。” 

安迪惊出一身冷汗,对了,她光顾着看乐子,光顾着在专卖店抢着结账,不让包太为她花钱,却忘了,包太手段如此了得,既然能用得到丈夫身上,自然也用得到她身上。只是,在心底深处,她却再也强硬不起来。包太将自己比喻作讨饭娘,一句击中安迪的软肋。 

欢乐颂 131 

曲筱绡小时候不学好,读书读得三心两意,毕业后更是将数理化丢回给老师。如今她跟着赵医生补课,主要还是补英语和语文。赵医生找了许多中英文填字游戏让曲筱绡玩,曲筱绡做得求死的心都有。可钞票是她的第一生产力,帅哥是她的第一原动力,左手钞票的诱惑,右手帅哥的诱惑,逼使曲筱绡埋头背单词,做阅读题,跟赵医生用英语对话。一个周末过得严肃活泼,端庄风流。 

可即便曲筱绡如此努力,依然忘了物理上有云,有多大作用力,便有多大反作用力。被她坏了好事的同父异母大哥岂能善罢甘休。她大哥在海市的交际面不如她,可笨鸟只要多飞,总能找到出路。曲大哥采取亲自盯梢的措施,用一个周末的时间,摸清楚小妹倒贴了一个男人,与男人接连鬼混了两天,同进同出。 

樊胜美与王柏川兴尽晚归。王柏川依依不舍,在欢乐颂门口下车后拉着樊胜美不肯放,可寒冬腊月冷得很,两个三十岁的人不可能学邱莹莹他们愿意兜着手在院子里吃西北风。王柏川提出附近吃个宵夜再走。樊胜美下巴一扬,骄傲地道:“我晚上从来不吃东西,何况半夜。你也早点儿回吧,明天上班,春节长假前那么多事需要费力处理呢。而且,这是你作为老板面对的第一个春节长假,处理的分寸可能成为以后每年的规矩呢。我可不能扯你后腿哦。” 

“你早点儿做老板娘,分寸还不是都你定?去吃点儿吧,我们再说一个小时的话,只要一个小时。” 

“一分钟也不行。”在王柏川面前,樊胜美可以随性所欲,她仿佛懂得王柏川的七寸,王柏川在她面前没有脾气。她一边说,一边骄傲地如天鹅般转身,往小区里面走。 

王柏川被樊胜美拖着走,非常不情愿,只好半走半停,两个人嘻嘻哈哈拉拉扯扯地往里走。可有三个男人从后面夹带着冷肃之气超越了他们。那三个男人衣光颈靓,一个中老年,两个小年轻,越过樊胜美与王柏川之后,竟然与他们同路。 

樊胜美不由得跟王柏川道:“看上去像是香港电影里的黑社会。” 

“别是讨债公司的,哈。明天你从顶楼走到一楼瞧瞧,谁家门口刷红漆了。” 

两人正调笑着,后面又有一人匆匆越过他们。但这位越过他们的回头看一眼,惊道:“樊姐王总?” 

樊胜美一看,便直起了腰,不再半挂在王柏川身上。“哟,小关,这么晚才回来?周末两天都出差了?” 

“是啊,悲剧。你们慢走,我先回去抢浴室。”上回两人吵嘴之后,见面一直有点儿尴尬。不是樊胜美尴尬,樊胜美待人接物老练得很。而是关雎尔,关雎尔总觉得脸上挂不住。她找个借口就快走一步了。虽然知道这也快不了多少,弄不好两人还得在一起乘电梯,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可关雎尔快走,却赶上了前面三个黑色大衣男子。她迟疑地跟着走,想不到一跟竟然跟着刷卡进大楼。好在她隐约认识其中年长男子是曲筱绡的父亲,才收起恐惧。但她不敢黑夜里独自与三个男的一起进电梯,宁可等待下一轮。顺便,她发一条短信给曲筱绡,告知她爸爸来访,准备接驾。 

曲筱绡看见短信想不信,却知关雎尔不爱寻开心。她才说出一句:“我爸来干什么?我妈怎么没跟我说。”门被大力敲响。若不是赵医生在场,曲筱绡早尖叫一声,抽高尔夫球棒大力抽门反震死门外的任何人。谁敢大半夜的如此惊吓她,她绝对以牙还牙。她相信门外肯定不是她爸,她爸对她从来和风细雨。她从门洞往外一看,果然,爸爸正训斥她的异母大哥。 

赵医生则依然大喇喇地捧着书坐沙发上,只抬眼看向门边,脸上挂着讥笑。“真是令尊?火力倒是都有曲家风范。” 

曲筱绡白赵医生一眼,猛打开门,叉腰堵在门口:“干嘛?”她硬是将“你们也想捉我的奸吗”吞进肚子里,免得在赵医生面前失分。她是狐狸精,可不是金毛狮王。可赵医生看她威风凛凛地叉腰堵门,还是噗嗤一声笑了。 

外面曲父还未发作,曲二哥大叫起来:“在里面,野男人在里面。就那儿,爸你看。” 

曲筱绡一听,脸都绿了,“什么?凭你也敢来我这儿捉奸?你妈的你们活腻了。”她盛怒之下,不顾风度,抽出高尔夫球棒,一脚踢开门,劈头盖脸抽过去,都不怕抽到她爸爸,但当然稍稍偏离准头。她要是个能顾忌的,她爸早不怕她了。一招力劈华山,先抽肿曲大哥的脑袋,再一招横扫千军,抽歪曲二哥的脖子,等两位哥哥痛醒反扑,曲父已经挡在中间,将曲筱绡挡在门里面。而赵医生一看动真格的,忙跑过来,护住曲筱绡,但缴了曲筱绡手中凶器。 

曲父大喝一声:“都干什么,住手。谁动我抽死谁。”曲父一回头,深深看赵医生一眼,才道:“你手中棍子给我。” 

赵医生将手里球棍递出,但曲筱绡立马动手又抽出一条握在手里。见她爸拿眼睛瞪她,她强词夺理地道:“外面两个孙子,里面只有我一个男朋友,我不拿条武器,难道还指望你?你敢领俩孙子上门,我还敢指望你?” 

赵医生听得脑子很混乱,智商跟不上曲筱绡的胡言乱语。这对话里又是爸爸又是孙子的,还有他这个野男人,究竟一帮人辈分是怎么排的。此时曲父回头对曲筱绡道:“你让开,坐那边沙发上。” 

曲父此时眼神很凶,曲筱绡知道这样子的爸爸不能惹,她一拉赵医生,悄悄持棍退到爸爸指定的沙发上坐下,顺便告诉赵医生来者何人,所为何事。赵医生只觉得哭笑不得,怎么都想不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与曲父见面。 

而曲父则是用球棍如驯兽师似的驱两个儿子坐到远远的沙发上。然后曲父持棍站中间巡视一圈,以他而今盛怒之下能挤出的最大尺度的和蔼问赵医生:“你就是筱绡提起的医生?” 

赵医生站起来:“是,我姓赵。您好。” 

赵医生显然是曲父见过的最有人样的曲筱绡男朋友,他非常满意,更加和蔼地问:“你们这么晚还没休息,做什么?” 

“我看本专业书,小曲在做英语阅读练习。” 

赵医生回答的时候,曲二哥大叫一声:“他穿着睡衣,还能干什么好事。”曲父闻言立即挥棍子喝止。 

听赵医生说完,曲父到赵医生原先坐的位置,拿起沙发上的书,一看全是英文和看不懂的示例图。再看旁边一本书,也是看不懂的英文,但有看得懂的插图。他便将棍子夹在胳膊下,拿起两本书猛力推到两个儿子面前。“看见没有?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们来筱绡家吗?你们以为你们妹妹跟你们一样荒唐?你们以为我会跟你们做荒唐事?看看,他们看的书,你们哪一个看得懂?让你们向筱绡学,你们不服气,今天让你们看清楚,让你们突袭来看,筱绡在干什么,你们平时又在干什么。筱绡一手撑起公司,已经盈利,你们还在吃干饭我问拿钱。你们以为都是我偏心帮筱绡,看看这本书,嗯?读!你们以为是个人都能做生意?筱绡跟老外的谈判,啃的GI说明书,以前我也给过你们机会,你们都扔开不会做不要学。再看看这本书,你们下辈子都赶不上小赵医生……” 

曲筱绡最先听得直眨巴眼,什么,爸爸这算是什么意思,而且,爸爸真有本事掐准她和赵医生在一起是看书?显然不是,以她一贯品行,爸爸绝对打破脑袋都想不到她会赖不过赵医生,乖乖在应该最美最疯狂的晚上看书。显然是爸爸圆滑,见机行事,趁机教育两个儿子。也显然,爸爸也不是好东西,原先打上门来的动机绝对不对劲。但她此时狠狠配合爸爸,娇滴滴地唱歌给爸爸配音:“爸爸,爸爸,好爸爸,乖爸爸,你是我的臭爸爸……” 

赵医生忍笑忍得非常辛苦,以致面目扭曲。曲父的脸上也纠结得很,真想回头喝止女儿,可又知道理亏,只能隐忍。最遭罪的是曲筱绡的两个哥哥,又是被爸爸骂,又是被曲筱绡调戏,闷气得几乎七窍喷血。曲父无奈,只能怒喝一声:“滚!不学好的东西。” 

曲筱绡等两个哥哥一走,就伸手向爸爸:“交出门禁卡。我相信你们,才交一张卡给你们,你们辜负我的信任,门禁卡没收。” 

曲父干咳一声:“爸爸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 

曲筱绡忽然发现她不能反驳爸爸,因为有赵医生在,她不能给赵医生她本应该在家淫荡的感觉。“算你有理。拿来。要不然我告妈妈去。” 

曲父见女儿忌惮着赵医生,大喜,赶紧伸手握住赵医生,如抓住救命稻草。“我是筱绡爸,刚才让你见笑了。”但是曲父又忍不住瞅瞅赵医生身上穿的居家服,心里泛酸,可今晚这种情况,他什么都不敢说。 

曲筱绡白眼看她爸对赵医生矫揉造作,赶紧披上一件大衣,道:“不缴你的门卡,我送你出去。” 

连赵医生都看出曲筱绡不怀好意,“不早,我也该走了。需不需要我送伯父一程?” 

曲父赶紧答应,但曲筱绡尖叫:“你们!只能走一个!”但见赵医生进去换衣服,她只能对爸爸怒目而视。“高兴了吧?有你这么对女儿的吗?让赵医生怎么看你?” 

曲父连忙道:“你真的星期天晚上在看书?” 

曲筱绡竟然脸上一红,说什么都不肯承认。“才不。我要告妈妈去,今晚你存心要我好看。” 

“我知道你跟赵医生在一起,人家是医生,你们坏不到哪儿去,才敢放心领你两个哥哥来,谁让你先对他们使坏,我总得一碗水端平。你果然很好,不负爸爸对你的期盼。这下我明天可以名正言顺处理这俩坏小子。让他们吃点亏才会长进。” 

“哼,看明天怎么处理,要是不让我满意,我还是捅到妈妈那儿。” 

“筱绡,你大度点儿,爸爸已经不知多偏心你,你即使装也要装出点儿大度,让爸爸两边容易做人。明天没收他们两个的车子,每人每月只领一万死工资。满意了吧?” 

“有效期?”曲筱绡本来还想说,一瞥见赵医生出来,立刻收声。但她爸还是轻轻给了她“一年”两个字。曲筱绡表示满意。只是,无奈目送赵医生回家了。 

曲父却是看着穿戴整齐的赵医生,越看越满意。他甚至怀疑,女儿如今走正道,全拜赵医生所赐。于是,曲父走进电梯,一脱离曲筱绡的势力范围,立刻提出宵夜的邀请。他想好好认识认识这个赵医生。 

但赵医生不傻,他做出一脸惊恐,道:“谢谢伯父。不过不向小曲预先递交申请,会被小曲抽筋剥皮。” 

曲父只能放弃。这个理由非常成立。他只能爱惜地一遍一遍看赵医生,看得赵医生毛骨悚然。而且在赵医生送曲父回家的路上,他被不对等地问了许多问题,几乎从出娘胎问到眼下。幸好,赵医生的历史清白过硬,曲父满意得无以复加,恨不得连夜绑女儿与赵医生领证成亲。如此优质青年,哪儿找去。 



曲筱绡送走爸爸和赵医生,转身拐入2202,找到拿一叠衣服准备洗澡的关雎尔,大力一个拥抱。“够姐们。” 

“那时你正做坏事?”关雎尔与樊胜美上来时候,正好见2203门口大打出手,曲筱绡勇不可挡。关雎尔倒也罢了,樊胜美惊呆了,曲筱绡竟然真敢下手,原来以前跟他们几个吵架闹事还算是文戏。她感觉站走廊看戏一准得罪曲筱绡,赶紧拉关雎尔进门,但他们敞着门听了个饱。 

“我什么时候做过好事,切。关关小宝贝,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你随时可以讨还,不设有效期。” 

“举手之劳,什么人情的。我洗澡……” 

“我观摩!哈哈。干嘛这么瞧着我?” 

“刚才你们不是在吵架吗?你没激动?” 

“这种吵架算什么,没让你看见我从小真刀真枪打群架呢。好奇了吧?那天请我喝酒,我告诉你。” 

关雎尔愣愣盯住曲筱绡看三秒钟,忽然一个箭步窜入浴室,躲门里面大声喊:“你这狐狸精。” 

曲筱绡哈哈大笑,藐视樊胜美与邱莹莹的卧室门一眼,千娇百媚地扭回自己的家。可虽然她一脸满不在乎,心里着实担心赵医生与爸爸说些什么。时机未到,她还没灌输更多蜜糖迷死赵医生,就被爸爸撞见了赵医生,究竟是祸是福?她当然不担心爸爸的态度,她就怕赵医生看爸爸不顺眼,尤其是上演了今晚这种荒唐捉奸大戏。 

因此回到家后,就隔几分钟给赵医生打个电话,赵医生正开车与应付曲父,看是她的,就掐了。直到送走曲父,赵医生才接通曲筱绡电话,但未语先笑,他快憋死了。 

听赵医生一笑,曲筱绡心中大石落地。“你笑什么,你笑什么?” 

“爸爸,爸爸,好爸爸,乖爸爸,你是我的臭爸爸……哈哈哈……你想气死人啊,太邪恶了。” 

“嘻嘻,我又没骂人,不算邪恶。爸爸问你些什么?” 

“你爸爸考古了我一下……哈哈,我跟你说话就想笑,不安全,很快就到你那儿。别睡着了。” 

“你也邪恶,刚刚还跟我爸撒谎说你回家了,哼。” 

曲筱绡放心地在屋里乱蹦,她爱死赵医生了。当初,一听他声音就知道跟他是一路,果真。 

欢乐颂 132 

曲筱绡一放心,便有力气做别的,她在屋里等不住,又跑去2202。可惜此时2202已关门。曲筱绡才不管里面等待她的可能是白眼,举手敲门。正好关雎尔洗澡,樊胜美卸妆,只有邱莹莹有空来开门。邱莹莹看清是曲筱绡,就道:“反正你也不是找我,不给你开门。”樊胜美在里面听得噗嗤一笑。 

曲筱绡也在外面笑:“我就找你,找你打架,你怕了?” 

“谁怕你?”邱莹莹刚要激动,里面樊胜美轻声提醒“别上当”,邱莹莹连忙将放门上的手撤回。“君子不与小人斗。不理你最凶。” 

曲筱绡又哈哈大笑,“好吧,你最凶,你是灰太狼,整个22楼就你最流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流氓,女无赖。女光棍。” 

“你才女流氓女无赖,男人随便往家里领,连你爸爸都上门捉奸,你是女人中的败类。”邱莹莹虽然说自己最凶,可被曲筱绡顺杆子说成女流氓女无赖,她挂不住跳起来了。 

“我再败类,也比被男人用过当垃圾扔掉的强,更比男人用都不要用的强。” 

“都闭嘴!”2202里面淑女也疯狂,关雎尔的尖叫声飚出洗手间,直插曲筱绡耳朵。 

于是曲筱绡也运足中气,站走廊上大声尖叫:“关关小宝贝,我找你找你你……” 

过不久,关雎尔头发湿漉漉地窜出来,出来就将门合上,将曲筱绡与邱莹莹隔绝,“什么事,你上门准闹乱子。” 

“要紧事,正经事。我想起来,你上回说找学跳舞的地儿,找到没有。我也要跟着去。” 

“找到了。这几天事儿多,明天稍微有空,打算过去与私教会一下面,跟一节课试试。” 

“我明天跟你去,你管体验,我管谈价。你我安迪三个一起买卡,怎么都得跟他们议议价。” 

“啧啧,细脚伶仃的圆规说过,越富越吝啬。” 

“不吝啬富不起来,不爱钱的没财运。关关小宝贝,再让我深情地看你一眼。”曲筱绡一边说,一边出手捏着关雎尔肩膀贼笑地端详,等关雎尔麻晕后苏醒,拍翻她的手,她才大笑逃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关雎尔追骂一句“女流氓”,从最隐秘的口袋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但站在樊胜美小黑屋门口的邱莹莹看见关雎尔进门,就扭开脸去,装没看见。关雎尔明白邱莹莹生气她没站稳立场,与曲筱绡说说笑笑。关雎尔已经走过了两步,本想当做没看见,不在邱莹莹气头上与之说理,但又走出几步后,退了回来。“邱,有句话说,敌人的朋友不一定是敌人,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你要是把我跟曲筱绡绑一起,我今晚会伤心得睡不着觉了。” 

“可是你当着我的面跟她友好交谈,就是助长她的得意洋洋。” 

“我不是一开口先说她闹乱子,最后骂一句女流氓吗?当中才是谈正经事。你也不看看我平时怎么待你,你冤枉我了。” 

邱莹莹默然,不禁想到昨天曲筱绡大骂她恩将仇报,“我好像真的是恩将仇报的人S。” 

“唔?”关雎尔不解,拿眼光向樊胜美求救。樊胜美才道:“昨天小曲骂了小邱一通,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这事与你无关,你不知昨天闹了这一出,今天小邱心里很有气。” 

“哦,对不起。我关黑屋自省去,晚安,姐姐们。”关雎尔心里没趣,道歉走人,不再辩白。 

邱莹莹看着关雎尔离去,喃喃自语:“我这几天很反常,一定很反常,狗都嫌。樊姐,问题出在哪儿?” 

“唉,你是真性情,直肠子,掩不住喜怒哀乐。最近你遇到感情问题心情不好,坏脾气都发到朋友头上。可朋友们不是树洞啊,再好脾气,听多了也会不耐烦。像小关这样的真朋友呢,会跟你当面指出,还有别的真朋友呢,一声不吭忍了,继续帮你。换做脾气差的,就一边帮一边骂了。可其实我看着大部分都是为你好。你先别急着表态,等心情平静下来,才慢慢找时间反省。人遇到穷途末路了,走极端总有的,所以朋友间要多体谅,别等关系破裂了才事后弥补,很难的。” 

不仅是邱莹莹听了连连点头,连关雎尔也竖起耳朵,一字不落地将樊胜美说的全部听完,忍不住重重点头认可。即便是樊胜美自己,说完也忍不住叹一声气。有些话说时容易做时难,人得修炼到什么程度,才能将情绪操控自如呢。 

而曲筱绡回到屋里,立刻热切地打手机找人。“喂,找到女朋友了没?……没?OK,姐这儿有一个,完全符合你的要求,淑女,工作好,人勤快,教养也好,会拉小提琴,还很有主见,姐刚刚还替你深情地看她一眼,长相虽然没我好看,可绝对耐看。……好像二十四五吧……什么?我的朋友……放屁,我朋友蛇鼠一窝,比如你就是,她是我邻居。……对,不许嚣张,文气一点儿,人家看人只看内涵,我看看你好像是我蛇鼠朋友里面稍微端得上台面的……明天后天都傍晚开始留出时间,我到了给你地址。……有个重要警告,只许认真,不许玩弄。要是被我知道你有玩弄人的想法,当场做死敌。” 



2月4日,立春。这个带着“春”字的节气,清早出门锻炼需要极大勇气,几乎是一出家门便灌入一嘴冷气。 

安迪带着绒线帽和手套坚持出门锻炼,才刚走出大楼,就有人迎面而来,“安总,生日快乐,我是小包总的司机。” 

安迪一愣,对,今天是她护照上的生日。“哦,谢谢你。大清早,这儿等人?要不要我替你上去找?” 

司机未语先笑,“我奉包总命令送生日礼物来,怕在这儿等太久弄坏礼物,把礼物放在车里。安总请等我一下,我立刻去取来。” 

“我跟你一起去。”安迪跟着司机前去,见到那辆包家放在海市的奔驰S500,忍不住想笑,这车上的故事可太多了。包太与老公在宾馆汇合后,两人第二天就是乘着这辆车一起奔机场回家。 

司机从车里取出东西,很奇怪的,竟然是一只大大的保温袋,而不是精巧的首饰盒子。“保温袋里是今早请在海市的我们老乡大厨刚做出来的蟹粉小笼和我们那儿特有的米糕,小包总说是您喜欢的口味。” 

“哟。”安迪接了东西,心里好一阵子温暖。包奕凡记得她的生日是一回事,这么有心为她过生日又是一回事。她笑着将保温袋很没样子地抱在怀里,谢了司机往回家走。她倒是想给司机小费的,可出门锻炼什么都没带,只好口头表示来日请吃饭。进门第一件事,当然是打开保温袋,取出依然热烘烘的美食,叼嘴里给包奕凡打电话。这个钟点,包奕凡也起床了。 

包奕凡接起电话,就精力十足地道:“嗨,生日快乐。” 

“真惊喜。我想都想不到,而且没拿这个日子当生日,你昨天也不提一句。我吃小笼包呢,真好吃。” 

“长假前事情相当多,我真的走不开,非常非常抱歉,等春节我们去欧洲补过生日。现在用工越来越难,人工往内地流失也越来越多,我得安排好员工长假前能由公司统一安排车辆回家,长假后统一由公司接回来,还得开大会小会,鼓动员工爱公司,对公司专一,呵呵。” 

“没关系,我……” 

“哈哈,你在加油吃?你喜欢就好。尽管吃,你只要留出耳朵听我说话。我妈回家后一改原样,追着我说你的好,对我发毒誓保证绝不再对你我的事乱伸闲不住的手,保证再不找人打听你的隐私,保证……” 

安迪一边吃,一边听,又是开心又是欣慰。直听了包太有点儿夸张的十来个保证之后,她才鼓起勇气道:“其实,今天真不是我生日,我生日应该在六月的不知哪天。今天是我生母祭日,生活对她而言非常艰难,她对我不离不弃,一个人养我到三岁。即使去世那天,她身体虚弱,破被子最厚的那块儿依然是裹在我身上。我还模模糊糊地记得那一夜。那夜之后我被福利院收养,他们把这个日子登记为我的生日。今天最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有生第一次,在今天这个日子提起她。是你妈妈对你的强烈母爱启示的我。谢谢你和你妈妈,你们给了我很多。” 

包奕凡在电话那端沉闷了好一会儿,才道:“非常想不到。啧,做工厂的真麻烦,身不由己,我今天应该在你身边。感觉你心情不大好。” 

“我心情不坏,跟你说了这些,我心里很轻松。而且还有这么好吃的早餐。当然今天想起她……有些难过。” 

“通常,我们会在先人忌日点上三炷香,摆一桌酒菜祭奠。我等下问问具体怎么操办。” 

“不用了,记在心里。I love you。” 

包奕凡再度惊讶得吊起眉毛,以前,怎么诱导都不肯说出那三个字,今天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而那端又传来说话声,“米糕太好吃了,我想冷的也不会难吃,你给我快递点儿过来吧。多点儿,多点儿……”包奕凡觉得安迪似乎有点儿变得温暖起来。 



资深HR做思想工作的效果自然不是盖的。由樊胜美感同身受,叹着气,娓娓地劝说下来,邱莹莹即使躺到床上了,依然在思考,做梦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对不起朋友了。可她还身处其中,满腹委屈,想不通自己做错在哪儿。但她很单纯地信任樊姐,既然樊姐这么说,以樊姐的旁观者清,自然不会糊弄她。她想,如此说来,她不该怀疑关雎尔,可能,也冤枉了曲筱绡。 

邱莹莹是爽快人。她想,既然如此,可能是她错了,那么去认错,去道歉。她想,即使她可能判断错误,曲筱绡可能真的有意捉弄她,可以前曲筱绡对她还是帮助良多,她……不管怎么样,住到道歉去吧。别像樊姐说的,朋友要是伤心了,以后弥补起来就难了。 

邱莹莹一早起来先去敲安迪的门,因知道安迪是最早起床的。安迪啃着米糕出来开门。邱莹莹一看见就低头挺不好意思地道:“安迪,樊姐昨晚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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