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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苹果控》 作者:老草吃嫩牛

幸福的苹果控(24)

T××xt×小×说××天×堂

十一点半关淑怡坐在了家里的床上,她觉着自己就像个公主,对面的梳妆镜,她悄悄看了好几遍,心里美得不成了都,她脚上的红高跟鞋子已经被小姐妹藏了起来。按照小城规矩,伴娘们藏起新娘的鞋子,新郎若找不到,可以敲诈钱财。

关淑怡她老弟得意洋洋的带着一群亲戚家的小崽子将里里外外四道门全部锁了起来,他扳着指头算着红包,心里想着独吞的帐。

这娶媳妇是不能走回头路的,难为关爸爸想了好办法,他在一楼秦奶奶家临时布置了个新房。就是说从关家娶了媳妇出来下了楼,绕城一周后,新娘接回秦家的一楼,这样就不用上楼走回头路了。

“关泞竣!我告诉你,一会别给我过分!”关淑怡站在床上对自己家弟弟扯着嗓子喊!

她老弟扭过头一脸痛苦的说:“姐,我就赚你一回钱,没见过你这样的!你还没嫁呢,再说了!我姐夫就稀罕这点钱了?他有的是钱!”关淑怡脸色大红的举举拳头威胁,再不好说什么。她想着,等婚礼办完,她要跟这小子谈谈。从心到肺的谈谈。

魏琴站在一边,对着镜子也在看自己,越看越满意,她摸摸自己的屁股扭头对关淑怡说:“村长啊,你说就咱这个屁股,咋就没人要呢?”

关淑怡想哈哈大笑,愣是没敢,怕掉妆。

十一点四十,随着一阵震天的礼炮声,秦知还是顶着了一脑袋再次洒满的亮片出了门。从早上到现在他洗了四回头。已然不准备抗争了,抗争也没用,好在奶奶不再执着于那对猫王的鬓角,这就不错了!

吴嘉阳靠在一楼的防盗门上猛的按门铃,一边按一边咋呼,有时候,婚礼现场需要这样的人给折腾折腾。

“开门啊!娶媳妇来了!!!!!!!”

那门里有人大声回答:“娶媳妇可以,红包呢?”

吴嘉阳装纯真憋女生嗓子喊:“哎呀!你谁啊?”

一阵哄堂大笑过后。

门里有一群人大声回答:“收电费的!!”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秦知也是啼笑皆非,代理茶坊马柏东同志从口袋里拿着大大的红包塞了进去,里面一阵哄抢过后,第一道门开了。

踩着贴着双喜的楼梯大家涌上四楼,又是一扇大门紧闭。

吴嘉阳在门口大喊:“警察查房!!!!!!”

赫逸元揪着这小子的领子给他甩到一边,转手塞进一个大红包。里面说一个不够,他又塞了一个。没啥,施老板掏钱。要几个给几个!可惜里面不知道,要了两个就开门了。赫逸元觉得挺可惜的,他浑身上下六个口袋可装满了红包。

就这样三道门,四道门的进屋,秦知总算是看到了他新娘子,宇宙上最最幸福的关苹果。未及欣赏关淑怡那副装出来的羞涩样儿,新郎的队伍这边就开始忙里忙外的找皮鞋。

魏琴这家伙藏鞋子功夫一流,大概平日子这事她没少干这事儿,关苹果一脸愤恨的暗自给她挂上帐,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以后加倍。

在敲诈了五个大红包之后,魏琴笑眯眯的这才递给秦知一个大枕头。

“我要皮鞋。”秦知愣愣的说。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关淑怡无奈的看着秦知。这家伙平时没这么笨啊?

今天的关苹果真的很好看,虽然他看不出她身上的颜色,但是穿着纱裙的关淑怡,美得就像个天仙,秦知这样认为。他想过去说点啥,却是笨拙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马柏东连忙递给秦知那束早就准备好的玫瑰花。秦知走到关淑怡面前冲她笑。

这丫头带着可爱的小皇冠,俏丽的带着毛边边的婚纱,瞬长好几倍的假眼睫毛眨巴眨巴的,那眼神喜的抑制不住,还一点都不懂得矜持的指着秦知的大油头乐。

吴嘉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两下拆开缝好的枕芯,摸出红皮鞋一对。

低着头,秦知捏着脚腕帮关淑怡把鞋子穿好,他的手指在关淑怡那两只并指上有意的搔了一下,关淑怡觉得浑身被电流击打的通身幸福。她伸手帮秦知拨拉了下那一脑袋亮片,小声问他:“谁给你弄得头?难看死了。”

秦知叹息了一下:“你妈。”

关淑怡窘在那里,哎?她妈?关淑怡鼓鼓嘴巴,很想笑,又要努力矜持,因此上憋得肺都快炸了,她伸出手帮秦知整理了一下领带,左看右看的别扭。

“这啥啊?这不红领巾吗?”她反看下领带的那面问秦知。

秦知扶她站起来,一脸无所谓:“我奶奶早上起来跟我爷爷研究了半小时,下次叫他们给我买那种拉锁领带是最合适了。”

“那倒是……”关淑怡点点头,伸手挽住秦知的胳膊对着镜头微笑几下,招呼大家合影留念。

按照老规矩,新郎是要背着新娘下楼的,但是秦知的腿刚好,大家没为难他。也不敢为难。这人世间最难招惹的不是金钱或者权利,最难招惹的不吭气的人。俗语说的好,不叫的狗咬人疼,蔫辣椒辣死个人。秦知这人,一天到晚话不会超过十句,沉默的人怎么看怎么难逗。还有就是,新郎家的娶客一半是下属,一半是老同学,这些人都知道某个人的黑暗个性,今儿是不敢发脾气,过了今儿,那报复手段确是可怕的。除了没大脑的吴嘉阳咋咋呼呼的制造些混乱,别人都是远远围观着,高声呐喊着……愣是没人敢冲上去。

“上!上!不能这么走!抓住他们!亲个嘴!……背起来,红包呢?!”等等之类,这声势还是十分吓人的。

挽着自己的新娘,秦知笑眯眯的向下走。

这群人从四楼闹到楼下,秦奶奶扯过吴嘉阳递给他一块肉。

“干啥?”吴嘉阳不明就里的看着那一块粉红的肉块。

“离娘肉!”秦奶奶解释完,指指六楼顶:“丢上去!”

吴嘉阳痛苦了,他看着六楼,不觉得自己具有投掷运动员的爆发力,但是人一生总要有着这样的日子和时机,被委以重任,众望所归,任重而道远……

一院的人都在看他,吴嘉阳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拼命的丢着那块肉,但是,那肉就是舍不得上去。一次一次的掉下来,一直掉到关妈妈失声痛哭。

她执意认为这是关淑怡舍不得嫁的预兆:“我怎么觉得,咱果果还那么小呢,怎么就嫁了呢?”

随着那块肉一次次的掉下……关爸爸的眼睛也是湿湿的。老爷子躲在角伸出手腕扯了袖子的位置给自己抿鼻涕眼泪,结果越抿越多。嫁闺女,嫁心肝,这孩子走出去,咋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呢?

关淑怡开始还咧着嘴巴傻笑,末了,她看到母亲跟父亲,两人都是眼泪婆娑的站在楼口,这那里是嫁女,这是硬生生的拽了他们的肉去,她走过去搂住妈妈哽咽:“妈,我舍不得你。”

“别哭,别哭,妆要花了!”魏琴赶忙劝阻,关淑怡连忙仰面望天,生生把两框眼泪憋了回去。

那块肉,总归是吴嘉阳跑到六楼搁上去的。

所有的嫁出去的女人,都要离开自己的家,离开爹娘的庇护,离开自己熟悉的世界,所以,那块肉怎么都丢不上去还不回去,只好被强迫了搁上去。

随着一阵鞭炮响,波尔卡又跟唢呐PK上了。

长长的车队带着关淑怡跟秦知就这样迈上了在大街上展览的征途,这样排场的车队,一色的加长车,一色的纯黑色。在小城还是头一末,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秦知跟关淑怡默默无闻了经年,终于以这种人为的形式,被大家所知,成为话题了。

秦知搞不懂为什么他们要环城一周,但是老丈母娘很执着于这种形式。全城人民都爱这样的形式。他只能屈服,不敢有半分反抗。

关淑怡那些可怜的嫁妆被放置在一辆工具车上,因为怕损害到家具电器,车上只是贴着大红喜字的纸壳箱,一阵大风吹过,一个弯柺不好,就有箱子会掉下车,司机没办法只好停下车子,满大街的追着跑,于是车队与嫁妆越来越远,最后拉的越来越远,直到找不到了。

在城市里拐了无数弯之后,新人双双回到小区。此刻西洋乐队已经成功败北,黑管愣是没吹过震天响的唢呐。出于报复心,西洋乐队那个打大鼓的小伙子,总是在关键时候,卡入鼓点,拐的唢呐音儿到处拐弯。

关淑怡跟秦知胸佩红色大红绸子,双双被簇拥到了一块搭好的台子前,按照传统,进行完老三样的仪式后,亲戚们要在这里给拜礼。

拜礼的前身也叫认门费,改口费。现在小城统称拜礼。

抄着着一口乡音的司仪先把爷爷奶奶请上最中间的位置,关淑怡跟秦知双双跪倒在地开口,这一点关淑怡比秦知强多了,她挺顺利的叫着:“爷爷,奶奶。”

奶奶从怀窝里取出一封大红包递给司仪,司仪将里面的人民币取出碾成扇子一边展览,一边大喊:“爷爷奶奶,拜礼……人民币五千元!”

陈律师撇撇嘴巴:“为什么要说人民币五千元?难不成一会给法币?”

吴嘉阳低头说:“这个笑话没意思,再讲个好的。”

陈律师鄙视的看他一眼:“你去磕一个,人家给你个饭盆好要饭。”

接了爷爷奶奶的钱之后,那情形开始往搞笑了走,想秦知也算是一介商业奇才,身价虽然不多在这个小城也算出类拔萃,他搞不懂自己到底有多少亲戚,大舅,五舅,七姥姥,六姑姑,那长长的给钱大队一眼望不到头,秦知关淑怡为了小到三十块的拜礼不停的跪倒在地。虽然只是小小心意,那是绝对不能看不起的,会被搓脊梁骨的。别说三十块,三毛钱那也得虔诚的改口,虔诚的拜。

从娶了关淑怡进院子,可怜的新人硬磕了一个小时,实在跪不下了,只好鞠躬,最后腰都弯不下了,只好改点头。那个破司仪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见过这么多钱吗?见过这么多钱吗?!真是令人羡慕啊,什么都不做就磕个头就有钱拿,这么好的事情去那找!?我都想磕了!”

“哈哈,你磕啊,他们给你不锈钢饭盆呢!”吴嘉阳哈哈大笑着说。

陈律师他们自动倒退一步,离这个人还是越远越好。

好不容易走完形式,秦奶奶拉着关淑怡跟秦知去堂屋,在堂屋的中间摆放着一对年轻男女的照片,那是秦知从未见过面的养父母。

秦奶奶抹着眼泪,点了香在那里嘀嘀咕咕:“儿啊,这是你儿媳妇,你儿今儿结婚了。你要保佑他们早生贵子,平平安安。”

接过奶奶的香,秦知上下打量着那两幅黑白照片,这相片小时候他害怕看到,见一次哭一次,没办法的,爷爷奶奶只好把照片藏了起来,锁紧柜子里。

规规矩矩的秦知跟关淑怡跪倒在地,踏踏实实的磕了三个头,若没这位年轻人的早去,秦知无法在这个幸福的家庭长到现在。生平第一次的,秦知叫了爸爸,妈妈。秦爷爷靠着门口咧着嘴巴呜呜。老爷子是真的高兴的哭的。秦奶奶从口袋摸出个红包塞给关淑怡,关淑怡接过去也陪着掉泪了。

一场婚礼,从早上到晚上,秦知喝的有些高,晚上闹洞房的时候,吴嘉阳一马当先的冲进去做了炮灰。他原本想着在院子里的车库上架个梯子,叫自己家老板踩着梯子去房顶唱咱们工人有力量。

陈律师觉着自己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人。偏偏这人还在地球上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秦知很认真的告诉吴嘉阳,他不会,请他最好的兄弟给他演示一遍。

吴嘉阳还真的就上去了……秦知指挥着大家扛着梯子跑了……

这一天的秦知,也有一些人来疯。

第十六章 过去的,都还完

(人总有最艰难的时候,他最艰难的时候便是离开故乡,在那个陌生都市徘徊的那些日子。徘徊的岁月,章正南总是能想起他。也许,对于别人,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互相利用的一件事,但是对于秦知,被想起,这是一份恩情。这份恩情,他想他是还完了,不再纠葛于过去了。)

秦知抗着梯子,也不知道该送到哪里去。他觉着身后那些想闹洞房的朋友们,并不准备放过他。他快步跑着,藏着,一旦被抓到,闹洞房那阵折腾,他想他是受不了的。

身后的喧闹声越来越小,秦知将梯子放好,制造了一个跑出院子的假象后,转身找了院落里的一个旮旯蹲了进去。他老老实实地在那儿待着,一直待到追赶的人跑得越来越远。

此刻,已然是半夜十点,院子里,鼓风机还在嗡嗡作响。

蹲着蹲着,秦知觉得脖颈后面一阵阵地吹来一股子热气。他惊了一下,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酒,顿时醒了一半。他扭过头,张嘴刚要喊点儿什么,身后那人却捂住他的嘴巴,“哥,是我,是我,章正南。”

秦知扭过头,完全清醒了。身后这人,正是鬼话连篇地说自己出事了、被家人关起来了的章正南。他曾是秦知最好的友人,最好的兄弟。

他干吗要叫自己哥,语气还如此奇怪?章正南那声“哥”,叫得实在带着一丝巴结、哀求的味道。以前,这人不这样。

动下身体,秦知向后看着。黑夜中,章正南的双眼睁得很大,眼神里的惊恐即使在黑夜中叶遮盖不住。他的眼白大于眼黑,样子就像一个刚从矿坑里钻出来的采煤一线工人。

“章正南?”秦知有些不确定,身体却向后躲了一下。这家伙就像从猪圈里钻出来的一样,这么冷的天气都冻不掉的臭气在他周身散发着。秦知觉得大脑一阵发晕,难道自己竟然认错了?那个满城闻名、风度翩翩的章正南?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章正南的笑声有些尴尬。他笑了几声,带着自我解嘲说:“我觉得小凝会来,我来找她。”

秦知不相信他的话,“那也不用躲在这里。”

章正南:“家里……还有其他人……正在满地抓我。”

秦知不吭声。凭着此刻还在发晕的脑袋,他分析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是幻想一个故事也是不成的,太戏剧化了。

章正南待了一会儿,打了个哆嗦。他四下看了眼,确定安全后站了起来,说:“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秦知也站起来,摇头拒绝,“我今天结婚。”

“咱多年的弟兄,你不会这么绝情吧?”章正南低声下气地哀求,样子、语气、形态,要多猥琐便有多猥琐。

是什么压弯了章正南的脊梁,令他如此猥琐?

秦知没吭声。他们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互相打量着,一直打量到远处不知道谁燃了一枚白天没响的鞭炮。章正南吓了一跳,立刻蹲下四下张望。

“到底怎么了?”秦知问他。

黑暗中,章正南吃力地弯着身子,竟然在发抖。他抖了一会儿,说:“秦知,哥们儿倒霉了,真的。我知道今儿不适合,但是你能不能帮……一把。”

依旧是那股子遮盖不住的猥琐气。

心底微微叹息一下,秦知无奈了。他到底是招惹谁了?先是郎凝,接着是章正南,好好地结个婚怎么就那么难?他看看还在满院子找他的那堆老同学,还有依旧在屋顶上不嫌丢脸地唱歌的吴嘉阳,罢了,罢了,就这一回,最后一回,就当是在学校里没人理自己这个半自闭症患者的时候,章正南却一直陪着自己、总是惦记自己的报答吧。

“去楼上吧,你吃饭没?”
Chapter_6

秦知指指小区楼问他。

“还没呢。”章正南站起来,看下左右,小心地回答。

秦知带着章正南慢慢向回走,章正南小心翼翼地跟着。走到楼口的时候,吴嘉阳站在院子的小屋顶指着他大叫。秦知回头冲他瞪了一下眼睛,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这货立刻乖觉地闭了嘴,好奇地看着章正南鬼鬼祟祟地从院子的角落进了楼。

有些人即使是化了灰,吴嘉阳也能闻出他的味儿。有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但是他就是不愿意说。原本他想等着老大平平安安结完婚,他再去卖这个好的。

这人,怎么找到这里的?

吴嘉阳看着满院子寻找新郎的老同学,心里倒是一下子明白了。那个消息,这些人还不知道,他们依旧会把秦知的消息当成卖好的手段来讨好某些人。想明白这点,原本一脸醉态的吴嘉阳,竟然露出一副难得的聪明相。他冲着正在满院子起哄的马柏东招招手。马柏东走过来冲他笑,“我也没梯子,今晚你就别指望下来了。”

马柏东挑挑眉毛,转身去找梯子。

秦知跟章正南来到新房。今儿他的目标实在太大,才进楼梯,一群邻居的孩子便立刻围上来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那些孩子四处大叫着,找不到秦知的老同学们再次一拥而上。尾随着进来的章正南被拥挤到了一个角落,没人在意他,怎么可能认出来呢?

雁城阔少,章正南,跟这个低着头、浑身散发着臭气的人,是不相干的,用正常思维无法连接起来的。

客人们都喝得不少,他们满嘴胡说八道地抓住秦知一顿威胁。秦知苦笑着看着楼口,今儿真的不适合谈话。

章正南努力缩着身体,看着站在新房外一脸无奈的秦知。他期盼气质可以挽救一下他,无奈此刻的秦知,自身也难保。

一只手突然就这样没预兆地搭到了章正南的肩膀上。章正南愣是吓得一哆嗦,惊恐地回头看去,却是陈律师他们四人,都是一脸暧昧的笑容。吴嘉阳仰头冲着楼梯大声叫了几声,引得楼上那些醉鬼们更加兴奋,一拥而上,齐齐抓了秦知下楼,闹洞房去也。

“章老板今儿过狂欢节呢?啧啧,瞅瞅你这身打扮!”赫逸元调侃了一句,让开楼梯。

章正南一脸羞愧,转身想走,身后吴嘉阳叫住他,“外面可是都在找您呢!我公安局还有一些开过赌局的哥们说,那可是几千万呢。”

猥琐的人只好又转过身看着这四人组。这一刻,章正南想到了死。如此不堪的境地,被不如自己的熟人看到,简直是生不如死。

陈律师指指楼梯。他倒是没嘲笑章正南,但是眼睛里的幸灾乐祸是怎么也遮盖不住。

“上去吧,老大那边还得一会儿呢。”

章正南点点头,很快贴着墙角上了楼。

秦知被人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才脱身,等他来到楼上,章正南已经吃饱了。吴嘉阳站在门口,指着茶几上的三个大碗说:“三大碗喜面,这货可真能吃。”

秦知笑笑,指指门口,屋子里的其他三人站起来走了出去。临到门口的时候,陈律师小声对秦知说:“别借给他钱。”

秦知愣了一下,点点头,拍拍他肩膀送他出去后,反手关了门。

以前最好的两个兄弟呆呆地坐在屋子里,吃饱了的章正南有了安全感。逃亡了整整一星期,他第一次觉着自己还算个人。

“我倒霉了。”章正南抬起头看着秦知,苦笑着说。

秦知看着那张已经洗干净、下巴上满是胡子茬的憔悴脸孔,点点头,“我说,那是女人才有的特权,每月一次,你哪里有那功能了?”

“我变成这样,我都替你高兴,真的。出卖朋友,撬兄弟老婆,我要是你我就放鞭放炮庆贺一下。”章正南自我批评地说着。

“放过了,今儿放了一天。你也甭难过,现如今撬别人媳妇那是大买卖,是能人才做的事情,一般人那都做不了的。”秦知回答。

“讽刺我?……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吗?”章正南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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