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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十六年后卷》 作者:犬犬

第42章 :别再逼我

  “你跟着我干吗?”她回头惊叫。

  “WFP找到了与我妻子失踪有关的线索,难道我不该去看看?”

  也对,放任不管才是不正常的表现。但阿尔缇妮斯还是瞪了他一眼,他显然是故意的。

  到了会议室,狄克和卡尔早已在那里等她,虽然知道女人上洗手间都会花不少时间,但是时间也太长了,他们正打算派人去找她。阿尔缇妮斯在门口道了歉,刚进去,萨鲁也跟着进来。这倒也正常,这几日他一直都很紧张WFP找到的线索。

  所谓的线索只是几张照片,按照阿尔缇妮斯之前提供的线索,他们找到几个人或许和白乌鸦有关,让她来是想让她看看,这几个人是不是就是当时她看到的可疑人物。阿尔缇妮斯明知道这些线索不可能有用,还是很认真地看了看。萨鲁也在看,不过比起看照片,他看阿尔缇妮斯的时间更长。

  他的注目,狄克没有发现,因为他也像萨鲁一样,正看着阿尔缇妮斯。卡尔却发现了,眉头紧蹙。同样是男人,他清楚这热切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最近他有听到一些闲言闲语,是关于亲王和她的,他一开始只以为是八卦,不以为然,但现在却不能肯定了。这位亲王不是很爱王妃的吗?早上还因为没有消息而大发雷霆,怎么现在就全变了?

  有一点,卡尔早就觉得很奇怪,王妃失踪后,他虽然表现得时而疯狂时而悲伤,可是只要她一出现,他便绝对不会疯,就算是砸东西,见了她也准会停下来。

  线索虽然一直有查,但对王妃是否还活着,老实说,WFP已不抱希望,只是一日没有尸体,一日便不能说她已经死了。这位亲王也应该清楚,白乌鸦要的不是人,而是大脑。他这是已经明白王妃不会活着回来,所以开始发展第二春了吗?这也未免太快了点吧,还是这位亲王的疗伤能力特别地强?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对她存有心思。

  卡尔看向狄克,他的眼神也很热切,只不过比起萨鲁含蓄了不少。卡尔基本已经将千色划为狄克的女人,作为狄克的兄弟,他绝对不容许别人觊觎兄弟的女人。而且,她这张脸,也使卡尔没办法把她和别的男人联系起来。卡尔故意侧了侧身体,恰巧挡住了阿尔缇妮斯。

  萨鲁看不到她,凶狠地看向卡尔。

  卡尔可不会退缩,笑意盈盈,“亲王,看了那么久,要不要休息一下?”他这话的暗讽之意十分明显。

  “不用,我看得很好!”萨鲁眯着眼睛,冷冷道。

  “哦,是吗?不过,还是不要太劳累的好,您的伤还没好。”言下之意就是,要再不知趣,小心他会再断几根肋骨。

  萨鲁挑挑眉,心里的火熊熊燃烧。她,本来就是他的女人。两人对视,一股火药味。再迟钝的人,也会有所觉。阿尔缇妮斯立刻注意到了,赶紧侧过一边,从卡尔身后露出半张脸,拼命向萨鲁使眼色。萨鲁心领神会,纵然心里不是滋味,他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思。

  狄克也被转移了注意力,正想问卡尔怎么了,却冷不丁扫到萨鲁正直直盯着阿尔缇妮斯。

  他也是男人,对这种眼神再明白不过了。他不是没听到最近的风言风语,只不过他认为自己没有在意的必要,听过就忘,但亲眼看到了,内心可一点都无法平静。

  脸色转瞬间就像乌云密布般阴沉,他像看见仇敌般瞪向萨鲁,这目光太吓人,萨鲁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两人对视,火药味更浓。这种暗中较劲似乎是男人专有的行为,阿尔缇妮斯看得暗暗心惊。要是两人耐不住动手了,她现在这副模样,到底该帮谁?她急中生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两人的怒目相瞪。

  “看完了,这些人没一个是!”她大声道。

  “你确定?”卡尔问。

  阿尔缇妮斯点头,“确定,我记忆力很好,不会看错的。”

  卡尔并不是不相信她的话,她的身份并无可疑,而且之前给的线索也很有价值,只是这么多天的辛苦劳动,就被她一句话打发了,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她得赶紧让萨鲁离开这里。

  狄克点点头,打算送她回去。萨鲁还想找机会跟她独处,赶紧跟上。

  两个男人因为同时出门的关系,卡在了一起,这门是大,但两人也都壮硕,这么一卡,谁也出不来,却谁也不肯让。

  “亲王,王妃说不定还活着!”狄克冷冷道。

  萨鲁冷笑,“我知道。”她就在眼前,活得好好的。

  他完全是无所谓的样子,好似阿尔缇妮斯的死活他已经不关心了。狄克听了很是恼怒。这个浑蛋!阿尔缇妮斯失踪前在餐厅的碰面,他眼中的鄙视,自己记忆犹新。看他现在的样子,他有资格鄙视吗?他更不该觊觎她。

  阿尔缇妮斯眼见两人又开始剑拔弩张了,急得不行,这两个人就像两颗原子弹,碰在一起就是毁天灭地。可她偏偏找不出借口,让他们之中的谁先离开。她只好又对萨鲁使眼色,要他让开,别跟狄克较劲。

  萨鲁看到了,但是事关男人的尊严,他不能让。于是,他回了个眼色给她,意思是,谁都可以让,就他不行。对狄克,他有一百个不能让的理由,他恨不得揍他一顿。

  阿尔缇妮斯真被他气死了,这时候,他还跟人较什么劲?再这么下去,他们真的会打起来。她又使了个眼色,是生气的眼色。萨鲁回瞪她,意思是生气也没用,生气的应该是他才对,她这是在变相地帮别的男人。

  两人光顾着使眼色,一来一去的,狄克注意到了,脸色黑得更彻底了。她竟然忽略他的存在,对另一个男人眉来眼去!他恼恨地握紧拳头,他和她即将结婚她还敢这样,莫非这位亲王更让她喜欢?这么一想,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呼吸都急促起来。他狠狠地将毫无防备的萨鲁给撞到了一边,然后拖着阿尔缇妮斯大跨步离开。阿尔缇妮斯知道不能反抗,下意识地看向萨鲁。萨鲁被狄克这么一撞,怒气全撞出来了,冲上来挡在了前头。阿尔缇妮斯看着两人再次对视,心惊肉跳。这次,他们就像两个魔王在对峙。

  “这里并不是土耳其。”狄克正在告诉他,这是谁的地盘。

  萨鲁冷哼,“有什么区别吗?”到哪里,他都是王。

  狄克的脸颊狠狠一抽,他这是在表明他想要她吗?

  萨鲁的确是这个意思,既然阿尔缇妮斯不能去除伪装,那就换个方法,抢别人的女人这种事他不屑做,但如果这个女人本来就是自己的,抢也没有什么不对。

  阿尔缇妮斯听到萨鲁的话,眼睛都瞪圆了,他疯了吗?人家可是一对,就算她现在假扮,也不能这样。不行,不能让萨鲁再捣乱下去,得赶紧让他离开,这时候,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伸手一把扯住萨鲁。知道这样做不符合常理,但她是阿尔缇妮斯,总是偏向自己的丈夫,要她这么扯着狄克离开,她办不到。她可是很传统的女人。

  萨鲁很满意她的举动,冲她微微一笑,眼睛就像绿宝石一样迷人。他这副样子看上去有些调皮,她的嘴角很自然地勾了勾。这么一笑,两人之间充满了浓浓的暧昧。她什么也没说,扯着萨鲁就跑。萨鲁乐得离开,回头对着脸色铁青的狄克挑衅地笑,这笑容真是说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狄克猛地握紧拳头,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时,娜娜因为要找卡尔一起喝下午茶,从拐角出来,看到阿尔缇妮斯拉着萨鲁跑了,惊得目瞪口呆,忙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卡尔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也是一脸惊讶。

  “狄克,你不是要和她结婚吗?你爱上她了,对吗?”娜娜问道。

  娜娜其实一开始就觉得狄克对千色并不用心,但她不是当事人,有些话不好说,感情的事情只能让当事人自己去解决,旁人是不能解决的。但是现在的狄克,让她改变了之前的想法。他爱上她了,否则他这副魔王即将展开杀戮的模样是为了什么?

  狄克一颤,惊慌失措地看向娜娜。“不!”他不承认。

  “狄克,别不承认,你的样子说明了一切。”他脸上写满了愤怒,也写满了妒忌。

  “不!”他嘶声大叫。他只是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好。

  “承认吧,狄克,你爱上她了,这并不是可耻的事情,都十六年了,悠……”

  “住口!听到没有?”他怒吼。

  “听我说,”她逼近了一步,“狄克,去追她,把她抢回来!”

  感情的事旁人的确插不上手,但是旁观者清,既然看清了,她有必要提醒他。要是他依然将自己困在过往的回忆里,他会一直痛苦下去。身为悠的好朋友,她的确不希望狄克爱上另外一个人,但是若能让他幸福,她愿意鼓励他。

  “不!”他只要一想到悠,理智就回来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悠,纵然身体被人设计背叛了,心也不能。

  “狄克,你爱她,你心里明明清楚。”娜娜又逼近了一步。

  狄克下意识地后退,还是那句:“不!”

  “狄克,土耳其的男人可以娶四个妻子。”她激他。

  狄克顿时一颤,但内心仍是不愿承认。即便她和悠很像,但她不是悠。

  娜娜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步步紧逼,逼得狄克连连后退,最后只能选择逃避。她紧紧跟在他后头,不断用言语刺激他。卡尔很想阻止,却被娜娜以眼神阻止。狄克慌不择路,逃进了厕所,娜娜也跟了进去。

  “娜娜,这是男厕所!”他急得大叫。

  这句话刚说完,抽水声便响了起来,厕所门被打开,一个WFP女警员走了出来,看见狄克甚是惊讶。

  “元帅!”她立刻立正敬礼。

  娜娜瞟了她一眼,又看了狄克一眼,“男厕所?嗯?”

  狄克脸一红,这才知道是自己走错地方了,赶紧退了出来。

  “你看看,你连男厕所还是女厕所都分不清,还说你不在意!”

  狄克咬牙道:“别再逼我!”

  “不是逼你,我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狄克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他回头,“娜娜,我只会爱悠一个,永远只会爱她一个,就算……”

  就算要和她结婚,也不是因为爱。就算他会错失幸福,也一样。因为,他不可能忘记她,若不能忘记,又有什么资格爱另一个人?那对她不公平。他始终过不了这关。

  娜娜气得发抖,“你……你这是愚蠢!你……你……”

  “娜娜,够了!”卡尔上前阻止道。

  “他明明……他明明……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娜娜气得语无伦次,他自己把路堵死了。

  “好了,好了,别气了。”卡尔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狄克知道卡尔不会让娜娜再逼自己,而自己也需要独处冷静一下。暧昧这东西,让人恼怒,也让人悲哀,明明心动了,却不敢去爱,这不是悲哀还能是什么?除非她是慕容悠,否则狄克永远都不会让自己爱上她。

  阿尔缇妮斯头脑发热地把萨鲁拉了出来,一回到下榻的酒店,她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和他有一腿嘛,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身体一沉,跪坐在地上,别看她长得柔柔弱弱的,发起脾气来绝对彪悍,视线刷的一下扫向萨鲁,一起身便是母夜叉状。

  “都怪你,全都怪你!”她双手叉腰,开始河东狮吼。

  人家好心帮她,她却毁了人家的名声。

  萨鲁跟没事人一样,心情特别愉悦,想抱抱她以示安抚,却被她一把推开。她竟然又推开他,她这是推出瘾了是吧,萨鲁的脸顿时黑了几分。

  他黑他的脸,阿尔缇妮斯则生她自己的气,本来没什么,夫妻再恩爱也会拌拌嘴,这就叫情趣,但他和阿尔缇妮斯显然忘记了,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土耳其的护卫们,他们可并不知道她是谁!

  她没被白乌鸦掳走的事情,萨鲁照着她的叮嘱没有让他们知道,倒不是不相信他们,只是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演戏就要演全套。尤其他们个个忠心耿耿,土耳其又是对地位等级十分看重的国家,要知道她是谁,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他们都不敢不恭敬,万一让白乌鸦看出端倪,可就麻烦了。只是刚才回来得急,忘记了还有这一票人在。这一步步走得本来蛮好,却被萨鲁搅乱了,她哪还有心思关心有谁在,刚才只顾着像火车头一样,将他从WFP带出来,这里是WFP安排的酒店,她没其他地方可去,只好回这里。

  当她和萨鲁回来的时候,护卫们的眼睛都瞪圆了。亲王殿下竟然带了一个美艳的女人回来,不是王妃,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他是不是伤心过度、神志不清了?他们一个个笔挺地站在那,说不出的惊愕。见阿尔缇妮斯还摆脸色给萨鲁看,他又一点不生气,还很宠溺地想要搂她,他们不吃惊都不成。幻觉,一定是幻觉。

  萨鲁知道她是真生气了,想哄她,却瞄到了一群正在不停擦眼睛的护卫,立刻吼道:“你们先下去!”

  千色还没找到,阿尔缇妮斯的身份就不能暴露,虽是极不情愿的,但为了她的安全,他不得不防。护卫们还在使劲地擦眼,擦了又擦,眼睛都快擦红了,根本没听见。

  萨鲁脸色一沉,喝道:“下去!还杵着干吗?”

  他们呆了呆,但见他的神色严峻,也不敢多说,只好鱼贯而出,可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这位亲王可是未来的土耳其皇帝陛下,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担待不起,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清醒的?萨鲁眼睛一眯,看上去极其阴狠,他们赶紧往外蹿,顺便把门关上。

  等他们走了,萨鲁什么阴狠劲都没有了,忙不迭走近阿尔缇妮斯,“别气了,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嗯?”

  他作势想搂她,阿尔缇妮斯可不依,硬是避开了。

  萨鲁蹙眉,有点不高兴了,“露娜!”

  阿尔缇妮斯别过脸,“不想跟你说话。”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不断思考有什么方法可以弥补,可是越想越觉得这事砸定了。怎么办?千色交代的事情她还没做呢。该死的,她刚才真的是太冲动了。她自责又气恼,整个心思都放在怎么去弥补这件事上,完全没发现萨鲁的靠近。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放……”这时候,他还有空撩拨她,她气得就想大叫。

  他却抢先一步喝道:“不放!”

  她有气,他就没气吗?这一个星期,他已经装疯装得够了,今天他要行使他应有的权利。两人紧紧相拥,共享鱼水之欢。

  事毕,萨鲁像以往那样,将她抱在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她的长发早已散开,有一绺贴在脸上,湿漉漉的有些痒,刚想动,他已伸指替她拨开。

  “什么时候了?”她想睁开眼睛,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别管,睡觉。”他诱哄地拍拍她的背。

  她是真的累了,被他这么一哄更想睡了,换了个姿势,在他怀里寻找到更舒适的位置后,只想着有事等睡醒了再说,她总会想出办法的。

  她蜷了蜷身子,紧紧地偎进萨鲁怀中。

  萨鲁也累了,头一歪,贴着她的发丝,很快睡沉了。

  阿尔缇妮斯正要睡去,房门外却起了一阵骚动,接着是清朗的呼喊,“母妃,我回来了!你在哪?”是凯洛贝罗斯!

  阿尔缇妮斯动了动,开始倒没什么,可突然想到自己的脸时,体内所有的瞌睡虫都跑光了。

  “在卧室吗?”脚步声明显近了。

  “殿下,您不能进去,殿下……”护卫长急得满头大汗。

  “哦?”凯洛贝罗斯暧昧地眨了一下眼,一副明白状,脚步却没停下,对着卧室的门扉敲了敲,接着一吼,“父王,赶紧从母妃身上下来,我回来了!”

  “殿下,王妃……王妃……”护卫长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凯洛贝罗斯充耳不闻,有好久没见到母妃了,想念得紧,数到20,他又敲了敲门,“我进来了啊!”

  门一打开,凯洛贝罗斯贼贼地把脑袋伸了进去,“母妃?”

  他自说自话的时间实在太短暂了,短暂到阿尔缇妮斯都来不及躲,直接跟他大眼瞪小眼。

  时间就像停止了一般,空气也凝结了。

  凯洛贝罗斯的笑直接僵在了脸上,她的脸皮则是不停地抽搐。她本来可以马上解释,但有护卫在,她无法开口。突然,她想起千色嘱咐过的话。

  “有两个人,你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到你!”说这话时,千色脸色十分凝重。

  “谁?”她问。

  “WFP元帅的女儿和一个缠着她的男孩,是谁我不知道,总之你记住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到你!”

  原因千色不愿意多说,她也就没问。不过对于那个男孩她倒是清楚得很,缠着WFP元帅的女儿,还能有谁?不就是她的儿子嘛!真是悲惨!

  凯洛贝罗斯虽然见过千色,但这时什么都比不上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惊人,他根本没法去思考其他的。衣衫不整的男女,凌乱的床铺,还有女人身上那些一看便知是欢爱后才会有的痕迹……他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他的父王绝对不会背叛母妃。但他又亲眼看到,他的父王睡得香甜,一脸满足。

  他离开纽约才几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妃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是排第一的,母妃呢,母妃在哪里?不管是谁,敢伤害他的母妃,下场只有死!他龇牙咧嘴,宛若传说中看守地狱之门的三头犬。阿尔缇妮斯被儿子这副尊容给吓到了,她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恐怖的一面。

  他擦着风而来,快得就像闪电,转眼间就来到她面前,跟疯了一样想掐住她的咽喉。同一时刻,萨鲁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凯洛贝罗斯向阿尔缇妮斯袭去。他猛地起身,一把抓住了可能要人命的手。

  “凯洛贝罗斯!”他怒吼。

  “放开我!”凯洛贝罗斯回道。

  他真的是被气疯了,见自己的父亲还护着她,怒气更甚,眼睛充血。通常恋母的孩子,父亲的存在大多都是直接忽略的,父亲又怎样,照打不误,先灭了这对狗男女再说!萨鲁可没那么容易被他打到,他看得出儿子现在跟疯了没两样,绝对出了全力,这个小浑蛋!

  父子俩顿时打成一团。

  护卫看在眼里,急得不行,但一个亲王,一个王子,不管帮哪一个好像都不对。

  阿尔缇妮斯可绝对不会做旁观的人,对着护卫呼喝道:“出去!”

  护卫看向她,一脸愤怒,王妃就算死了,也轮不到这只狐狸精!

  “出去!”阿尔缇妮斯再次怒道。

  这声音……护卫们愣了愣,再看她的表情,只觉得和王妃很像,一时怔忡不已。

  见他们还不走,阿尔缇妮斯下床,将他们全体驱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

  说完,重重关上门,差点把护卫长的鼻子给撞歪了。

  这门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任是他们把耳朵贴在门上都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房里,萨鲁和凯洛贝罗斯打得惊天动地,凡是入眼的东西瞬间变成了废渣,凯洛贝罗斯现在是没理智可言的,萨鲁则是气这小子连老子都敢打,恼得牙痒痒。

  阿尔缇妮斯深吸一口气,然后使劲吼道:“住手,凯洛贝罗斯!”

  凯洛贝罗斯怎么可能听她的,他恨不得杀了她。

  见他还不停手,她气得不行,“叫你住手听到没有?你这个小浑球!”

  小浑球?她竟然还骂他小浑球?凯洛贝罗斯发狠地朝她看去,正想破口大骂,却见她取下了隐形眼镜,抬眼间,紫眸清晰可辨。紫色的眸世间少有,尤其是哈德斯家族的紫眼,即使是紫水晶都不及它剔透。紫得魔幻,更紫得勾魂摄魄。他从小就羡慕两个弟弟,妹妹则是特别的双色眸,唯独他继承的是父亲的眸色。这紫眸他太熟悉了,绝对不会认错。

  “母妃!”他惊诧得瞪大了眼睛。

  阿尔缇妮斯松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易容不可以去除,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弄回去,隐形眼镜就不一样了,摘戴方便至极。

  这下,凯洛贝罗斯混乱了,手顿时一停。萨鲁正朝着他攻去,不是说停下就能停下的。在阿尔缇妮斯的惊叫声中,凯洛贝罗斯被揍得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这下子彻底晕了!

  “疼,疼,母妃,轻……轻点!”凯洛贝罗斯坐在沙发上不住嚷叫。

  阿尔缇妮斯充耳不闻,手上的力道一点没轻,狠狠地揉着他俊脸的红肿处,“忍着,淤血要是不散,你会肿得更厉害!”说完,还瞪了他一眼,这孩子竟然连老子都敢打!

  凯洛贝罗斯被瞪得心里发毛,没敢再吭声,可心里委屈得很,小声嘀咕道:“我哪知道最近会发生那么多事,你们又没告诉我,这么精湛的易容,分辨得出来才有鬼。再说了,我还不是为了你?”

  阿尔缇妮斯听到了,力道猛地又加了三分,“为了我也不行!”这是人伦问题。

  “好嘛,好嘛,下次不敢了啦。”他痛得直吸鼻子,时不时拿哀怨的眼神看向萨鲁。

  萨鲁哼了一声,帝王般地坐在正对着他的沙发上,丝毫不同情他。

  臭父王!

  凯洛贝罗斯忍不住对他做了个鬼脸,结果扯到了伤口,疼得更厉害,身子便是一缩,“哎哟,疼死了!”

  “别乱动,还没揉散呢!”

  “母妃,别揉了行不行?让它去好了,再揉下去,我的命都快没了。”他恳求道,“真的很疼啊。”

  阿尔缇妮斯见他疼得脸都皱了,心想揉得也够久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便放下手。她将医药箱整理好,放在一边,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些碎冰,包在布袋里,递给他,“拿去,用冰敷着。”

  “噢。”凯洛贝罗斯接过,小心翼翼地敷在脸上,火辣辣的痛立时被清凉所缓和。

  阿尔缇妮斯还板着脸,他见了,心里直打鼓,他的确冲动了点,但是那种情况,他能冷静才怪。要是阿尔玛在,估计会比他更狠。不过话说回来,只要母妃没事,他受点皮肉之苦也无所谓。没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会发生那么多事情,看来他有必要好好反省一下。

  “母妃,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事情始末,阿尔缇妮斯在替他揉淤血的时候都说了,知道她现在顶着这张脸也是形势所逼,也知道她一时情急,可能会致使事情穿帮。要是穿帮了,她就可危险了。

  “应该还有补救的机会,不过,我还得好好想想。”她得想一个补救的法子,不过在这之前,她有个疑惑得问问,“你见过她?”阿尔缇妮斯指指自己的脸。

  若非见过,千色又怎么可能知道凯洛贝罗斯缠着WFP元帅的女儿?

  “嗯,见过。”凯洛贝罗斯老实说道。

  阿尔缇妮斯心想果然是见过,追问道:“在哪?”

  “大概两三个月前吧,我和米娅一起见过,至于在哪里,让我想想……”他歪着脑袋回忆着,然后说了个地址,“当时不只她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人,好像是……对了,是WFP元帅的哥哥。”

  “哥哥?”

  “嗯。”凯洛贝罗斯点头,“听米娅说,是同父异母的哥哥,不过两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过节,都不待见对方。”

  阿尔缇妮斯想到之前狄克曾受过重伤,失血过多,因为血型特殊,差点救不过来,后来像是找到了什么人捐血,才捡了一条命回来。这么说,应该就是这个哥哥吧。

  “知道那人的身份吗?”找了千色那么久都没找到,或许从她认识的人那里会有线索。

  “不知道,米娅不肯多说。”提起安德鲁,凯洛贝罗斯心里就有点发酸,径自给了评价,“我看着就不像好人。”

  “名字呢?”不知道身份不要紧,有个名字也可以查。

  凯洛贝罗斯摇摇头,“我只知道米娅叫他安安。”

  阿尔缇妮斯皱了皱眉,这可就难办了。

  “母妃想知道的话,我们可以找米娅问问。”凯洛贝罗斯提议道。

  阿尔缇妮斯立刻摇头,“不行,她嘱咐过,要我千万别让那孩子看到。”

  “为什么?”凯洛贝罗斯觉得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总之,她既然说了,我就得照做。”

  凯洛贝罗斯点点头,看了一眼阿尔缇妮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母妃,你可能不知道吧,米娅和她长得很像。”

  阿尔缇妮斯愣了愣,“长得很像?”

  “嗯!”凯洛贝罗斯重重地点头,“是非常相像,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身高和眸色有点区别。要不是年纪的关系,我肯定会以为她们是母女,米娅也说她长得很像自己的母亲。”

  “母女?!”阿尔缇妮斯重复着这个词,脑中灵光一闪。

  长得很像WFP元帅女儿的母亲,即是说千色长得很像WFP元帅去世的妻子喽,这代表了什么?她和WFP元帅的关系又那么耐人寻味。

  在WFP待了那么久,就算没兴趣关注,她也听到不少关于狄克的八卦。那时她还不知道千色的存在,听说这位WFP元帅的妻子在十六年前因病去世,他一直独身到现在,莫说再婚,他甚至都不让女人靠近他。当时她听闻,觉得很感动,一个男人在妻子死后十六年还爱着她,多么难能可贵,可那次在餐厅看到千色时,那份感动稍稍变了味。之后,千色救了她,接着她又不得不假扮成千色和狄克相处。虽然不是经常见面,但每一次见面,她都觉得很奇怪,要说这两人有暧昧吧,他对千色也不是多亲密,要说不在意,他偏偏有时会很温柔地看着她。

  见阿尔缇妮斯一直在思考都不说话,萨鲁看了看时钟,发现已经很晚了,闹了一天,她也该累了,便走过去,“露娜,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想,嗯?”

  听到萨鲁的声音,阿尔缇妮斯突然回头问道:“萨鲁,要是我死了十六年,你突然看到一个和我很像的女人,你会怎么样?”

  萨鲁沉下脸道:“我不喜欢这种假设。”

  “甭管喜欢不喜欢,先回答我。”她抓紧他的手追问。

  萨鲁本想拒绝回答,但是阿尔缇妮斯太过执著,他只好无奈地说:“一开始肯定是震惊……”

  “然后呢?”阿尔缇妮斯催促着。

  “然后……应该是痛苦吧。”因为这会让他想起曾经的美好,“接着……会是怨怼。”怨怼上天为何还有另一个相似的人存在。

  “还有呢?”

  “还有?”萨鲁挑眉,“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不想再见到她。”

  “不对,不对!”阿尔缇妮斯摇头,想了一会儿,又问,“会不会爱上她?”

  “不可能!”萨鲁斩钉截铁地回道。

  “为什么?”

  “因为就算再像,她也不是你,对我而言,那不过是一具与你相似的皮囊,里面并不是你的灵魂。”他直皱眉头,但仍是捺着性子回答。若她死了,他必定不会苟活,哪还有什么然后?

  “那……”阿尔缇妮斯又想到一个假设,但还没说完,就被萨鲁无情地打断了。

  “露娜,我不想谈这些。”这让他很不舒服,“这很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她总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会让她找出某些有用的线索。

  她是出了名的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这或许是所有侦探的通病,萨鲁又不是不了解,若是不回答,恐怕她会想尽办法折腾他。

  他妥协了,但有前提条件,“你想问可以,去床上躺着。”

  “啊?干吗要去床上?”

  “露娜,很晚了,你该休息了!”他也不等她回应,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这时阿尔缇妮斯只关心问题的答案,也没有拒绝,躺着问也行。凯洛贝罗斯知道自己该消失了,免得碍了萨鲁的眼,他今天已经被揍得很惨了,可不想再被揍一次。他很自觉地出了卧室,还不忘把门关上。

  门外,一群护卫见他出来,连忙涌上去,“殿下……”等看到他的脸时,不知情的他们立刻咬牙切齿。

  真没想到为了一个狐狸精,亲王连儿子都打,王妃要在会有多伤心?凯洛贝罗斯的头有点大,偏偏又不能说实话,忠心有时候也是个负担。他现在要怎么做,该不该摆出一副很伤心的表情?母妃说了,她的身份暂时不能告诉他们,可不告诉,他又要怎么去解释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还有,现在的他应该是不知道她被掳走了,还是知道?想想就头大……

  “没事,没事,你们全都去休息吧。”最后他只能憋出这一句。

  休息?这种时候他们怎么可能去休息?众人全都在为他抱不平,“殿下,你莫难过,我们现在就冲进去,让亲王将那狐狸精杀了。”

  凯洛贝罗斯脑门子立刻挂上豆大的冷汗,杀个屁,那是他亲爱的母妃好不好?不行,他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冷静下来。

  他佯装痛心又无奈地吼道:“你们别管,这是我的事,那个……狐……狐狸精,我自己会解决。”抱歉啊,母妃,我不是故意要骂您的,这种情况下只能这么说了。

  “可是殿下,王妃她……”护卫长哀伤至极。

  他对王妃极其尊敬,也清楚她可能凶多吉少。只是没想到亲王会变得这么无情,真是痛心疾首。若不是职责所在,他真想奔回希腊,将事情告诉小公主他们。

  他既然都提到了,他要是再装作不知道,就太假了,“我全都知道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母妃,你们有线索没?”

  转移话题是明智的做法,尤其还是有关母妃的。

  果然,提到这,护卫长立刻化悲痛为力量,没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王妃,“殿下放心,就算把整个纽约翻过来,属下也一定会找到王妃。”

  “嗯,就靠你们了!”说完,他还很大力地拍拍护卫长的肩膀,对一干人投以信任和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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