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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的侧室姚冶诚》 作者:汤雄

第14章 赴东洋风流喜得子,遣烦闷冶诚迷赌博(2)

  “阿巧,你也太过分了吧?尽一尽兴也就可以了嘛,何必一弄就是一个通宵!这还成何体统?”

  姚阿巧本来就因给蒋介石刹了牌兴而内心不悦,现在见男人还要唠叨,便也忍不住白了男人一眼,还嘴道:

  “不就是叉叉麻将嘛?谈得上什么体统不体统的?”

  “点一夜电灯,还要赔上开水茶叶,你倒好派头呢!”

  姚阿巧一听更委屈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家月英家一晚上要开两三桌呢,还吃夜宵。”

  “月英是月英,你是你。”

  “我比不上月英?”

  “从家有铜钿。”

  “铜钿再少,麻将还是叉得起的。”

  “还要犟嘴?!”一向对他俯首贴耳的姚阿巧今天居然敢说一声回一声,气得蒋介石太阳穴上的青筋也暴绽了起来,声音也高了八度,“你可晓得点一夜电灯要花多少铜钿?照你这样下去,我在外头辛辛苦苦赚来的一点铜钿付电灯费倒差不多!”

  “哼哼。”姚阿巧一声冷笑,“这又能怨谁?”下面的话没说出口,但言下之意很明显:只怨你这个当家人没花头,没本事发财。

  蒋介石听出了阿巧的话外之音,顿时触痛了他的心境,不由两眼瞪成了一双鸽蛋样,左右开弓捋起睡衣袖管,一步一步逼向姚阿巧:

  “你格个女人,莫非是皮肉发痒了不是?”

  姚阿巧见蒋介石真的动了肝火,并居然要动手动脚打人了,这才吓得不敢再吱声,嘴里不知嘟哝些什么,转身往楼下去了。

  从此,蒋介石一旦回家,看见姚阿巧这走火入魔样,就难免与姚阿巧发生口角。为此,俩人之间的感情也逐渐疏远了。

  这从蒋介石在1919年10月与1920年元旦的日记中可以由此见到一斑:

  “冶诚赌博不休,恶甚,恼甚。”

  “早晨未起床时,瞟见楼下电灯尚明,甚恨冶诚不知治家法,痛骂一场。娶妾之为害实不胜言……”

  但是,姚阿巧并没有因为蒋介石的反对而放弃她的嗜好,她只是变换了些手法,把麻将尽量放在白天搓,不通宵达旦罢了。她把小纬国与家务等一应尽悉推给雇来的小保姆料理,自己仍整天端坐在牌桌前,借百十张骨牌来消磨时光,打发无聊烦闷的日子。好在蒋介石白天基本在外面,不回家,她自也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蒋介石与姚阿巧的矛盾达到尖锐化,是1920年春。

  那年春天,蒋介石得了伤寒症,死去活来,生命垂危,住进了医院。蒋母王采玉知道后,魂飞魄散,她不顾自己年迈体弱,马不停蹄地带着儿媳毛福梅从溪口赶到上海,看望儿子。

  婆媳俩一路辗转来到法租界蒲石路新民里13号时,已是下午二时左右,婆媳俩急于赶路,一路上滴水未沾、粒米未进,蒋介石的病情使她们心焦如焚,早已顾不得干渴与饥饿了。

  “志清——”

  “阿巧——”

  还没近亭子间,婆媳俩便在楼下大呼小喊了起来。

  “你们上来呀。”楼窗里只传出姚阿巧的应答声。

  只闻声音在,不见人下来,婆媳俩只得手足并用,摸着破旧的木楼拾级而上。

  推开门,婆媳俩愣住了——

  房间正中,端放着一张角牌桌子,姚阿巧与几个男女正端坐在桌前搓麻将,嬉笑快乐着呢。见婆母与毛福梅俩人大包小裹地进得门来,姚阿巧这才不得不从牌桌上欠一欠身,说了声“姆妈你来了”,接过王采玉手中的包裹,两眼却依然落在面前的“方城”上。

  一股侥幸的喜悦之情涌上婆媳俩的心头:姚阿巧如此镇定地在叉麻将,想必志清的毛病没什么大问题。

  “阿巧,志清人呢?”王采玉问道。

  “在医院里。”

  “毛病怎么样?”

  “大夫说,已经过了危险期。”姚阿巧来不及把婆母的包袱放下,一屁股坐在牌桌前,兴奋地冲牌友们嚷道:“和了和了!这一副我和了!”

  在医院里?!

  婆媳俩的心“呼”一下又沉到了底。

  但姚阿巧那种麻木漠然的神态,让王采玉大为不悦,她颓丧地坐在床沿上,沉着脸问道:“那你怎么还……”

  婆婆的话音未落,一边的毛福梅狠狠白了姚阿巧一眼,“呼”一下把手中的一把油纸伞往牌桌当中一放,一肚皮气不打一处来:“在哪个医院?毛病到底怎样了?”

  姚阿巧见到横亘在面前的油纸伞,这才自知理亏,只好尴尬地把蒋介石因伤寒症住院急治的事情经过一一向婆媳俩和盘托出。

  那几个牌友见势头不对,也自识相地离桌而去了。

  婆媳俩听到蒋介石所住的医院及现在的病情后,即催着姚阿巧在前面引路,婆媳三人直奔医院。

  蒋介石的这场伤寒症来势很猛,他起先不以为然,再加上姚阿巧对他漠不关心,所以等到发觉,已是大病缠身,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幸亏张静江、戴季陶等几位结拜兄弟的及时而又鼎力的相助,他才得以及时进入协和医院进行抢救与治疗,并终于摆脱死神,转危为安。

  毕竟是花烛夫妻,毕竟双双共同生下了蒋经国,尽管夫君在外寻花问柳,另娶小妾,但生性憨厚善良的毛福梅非但不计前嫌,反而自告奋勇地整日整夜地陪伴在夫君的病榻前,担当起了为夫君端茶送水的义务。而姚阿巧则因有婆母与毛福梅的到来,反而更加没了牵累,更是一门心思地钻进了她的牌桌前。只是因婆媳她们的到来使本来就不大的亭子间显得更加狭窄了,而且也不敢过分地在婆婆面前放肆,只好去邻家的牌桌上尽兴了。

  这一阵来,姚阿巧的手气不太妙,一上牌桌,连连败北,将身边仅有的几许积蓄输了个精光。为了扳本,她只得亲自去协和医院找蒋介石。

  蒋介石已经大病初愈,人也日渐精神起来,体温也正常了,只是一场病魔纠缠后,使他浑身软弱无力。这天,他正倚在床头与毛福梅说话,忽然,姚阿巧走进了病房,来到了他的身边。

  “志清,这几天好些了吗?”阿巧笑嘻嘻地把一锅婆母刚做好的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到蒋介石的面前。

  “唔,好多了。”蒋介石点点头,一场重病,一场罹难,终于使他的头脑有所清醒,他望望阿巧,又看看身边的元配夫人,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尽管阿巧与福梅两人在外貌上天差地别,一个小家碧玉,一个粗陋糟糠,但烈火见真金,疾风知劲草,事到如今,还是元配夫人好呀,就像一件贴肉布衫!

  三人各怀心事,无声无息地坐了一会。最后,还是姚阿巧憋不住,支支吾吾地开了腔:

  “志清,这个,你身上有没有铜钿?”

  “你问这是啥意思?”

  “姆妈与福梅姐来了,原来的一点点存货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家里总要开销的……”阿巧把一路上来已编好的台词说了出来。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已把铜钿交给姆妈用去了。”

  “这个……”,阿巧一怔,她没料到蒋介石会下出这么一步棋。

  “这……也不够的呀,房钱,电灯费,还有小纬国一天总要用掉几角钱……”

  “鬼话!”蒋介石斜乜着姚阿巧,冷笑道,“恐怕是赌资不够了,没有铜钿扳本了吧?”

  “你……”,姚阿巧被蒋介石一语中的,顿时语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蒋介石见姚阿巧这般神情,更断定自己的判断准确了,于是,他再也忍不住,鼓出双眼骂道:

  “你这个滥料货,像你这种样子,就是万贯家财也迟早要被你败光的!亏你还好意思开口。看来,你是存心要把我气煞哉!”

  姚阿巧自知理亏,但还想孤注一掷,便垂睑低声道:“其实,我这一阵也不在家里叉麻将了,你出院后可以问姆妈嘛。一个人家,开出门来七件事,总不能看着断炊吧?”

  “你放心,断不了炊的。”

  “那么,你、你把铜钿都交给人家去了,不给我,你把我放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姚阿巧憋了一肚皮的气再也熬不住了,冲着蒋介石响了嗓门。

  “娘希匹!”蒋介石见姚阿巧居然敢当着妻子的面向自己高声发火,感到失了脸面,顿时勃然大怒,“我进院前家里还有十几只大洋呢,你、你都用到哪里去了?才几天,都用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人今天起,你不要想在我手里再拿到一角铜钿,我一角也不会给你的!”

  姚阿巧彻底失望了,她含着两汪眼泪气鼓鼓地站起身,跺了跺脚,赌气道:

  “那好,那好,这个人家也就不要再开下去了!”

  “滚!你给我滚!”蒋介石怒不可遏,抓起床头一只玻璃杯就向姚阿巧劈头掷去。

  姚阿巧把头一偏,“砰”一声,玻璃杯在墙上砸了个粉碎。

  毛福梅见状,只得连忙上前护住姚阿巧,一边说着“你又不是不晓得他的脾气”,一边将姚阿巧连推带搡地赶出了病房。

  “格个女人,气煞我哉!”姚阿巧走后,蒋介石仍是余怒未息,迭声骂道。

  毛福梅送走姚阿巧回到病房,正好听到蒋介石的这句骂声,她也不接嘴说话,只是冲着夫君一声冷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这一声“哼”,意味深长。言下之意:自作自受,这就是你蒋介石要讨小老婆的好处!

  这件事,使蒋介石十分生气,在他之后出院的日记里也写道:

  “近日冶诚嗜赌而不待我疾,且出言悖谬,行动乖张,心甚忿恨之。”

  姚阿巧一系列明显变化,使蒋介石对她失去了好感与兴趣,最后终于促使蒋介石作出了“出妻”之举。所以说,蒋介石后来拼命追求陈洁台,并与陈洁如同居,这里面不能排斥姚阿巧嗜赌所造成的原因。

  1921年5月,蒋介石终于作出了一个打发支开姚阿巧的好办法。这实在是一个不露山、不显水的妙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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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恨蒋介石的侧室姚冶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