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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的侧室姚冶诚》 作者:汤雄

第28章 善结缘消淡矛盾心,勇少年义惩邪恶人

  自从柴屋那晚后,姚阿巧一旦平下心来,心中总有隐隐一种亵罪感,尤其是当她每天早晚坐进佛堂,面对观音菩萨像时,这种心情更为强烈。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与阿明一刀两断。但是,当她一看到阿明的身影时,她好不容易立下的决心便顷刻让土崩瓦解了。与此同时,另一个姚阿巧在她心中执拗地劝说着:凭什么姓蒋的可以三妻四妾,在外边寻花问柳,无法无天,而你阿巧就非要死守着什么贞节苦熬一辈子呢?难道你就为了这豪华的住宅与优越的生活,甘心情愿守一辈子活寡吗?

  每每想到这里,姚阿巧心里就得到了些许安慰,她就再也举不起斩断自己与阿明之间的那把刀了。她只能以更加虔诚的心理,向佛祖祈褥,恳求佛祖原谅她的过过失,减轻她的罪孽。

  于是,她更加信奉佛教了。

  她在奉化时就学着婆婆王夫人和蒋介石的原配夫人毛福梅的样子,吃斋念佛,并把这一习惯带到了苏州,特意在南园家里建造了这座佛堂。自与阿明那晚后,她更是长年茹素,平时饭菜更为简单,每餐仅两到三个素菜。信奉佛教的人认为鸡蛋、牛奶没有血,也属素菜,所以阿巧也不忌口,照吃不误。

  佛堂里供奉着一尊观音菩萨,自从阿明来后,她去得更勤了,一日三餐前先要到佛堂念几遍经,然后再进餐。逢到菩萨生日和其它斋日,阿巧不但令下人把菜肴特别丰盛,还特意多做上几份。她常叫女佣根妹把煎得油花奶黄的老豆腐分送给对弄桑园里的几户居民,以示广结善缘。有时,她还让人从市场上买来活鱼活鳝,送到西园戒幢律寺去“放生”。果园里的桃李杏梅成熟后,也要采下分送给一些附近的小孩。为了潜心修行,姚阿巧经张家瑞之子张纪云的介绍,拜城外木渎灵岩山寺院的高僧印光法师为师父。参加佛事时,念经人的点心都是她包下来的。她还常常购买毛巾等生活用品,分发给善男信女们。她把印光法师送给她的一串佛珠整天到晚挂在颈脖间,因此,人们经常可以看到她嘴里喃喃念经,手里不停地数拨着佛珠的情景。

  小纬国已经长大,早与养母分室而睡。姚阿巧一人独寝。随着天气的渐渐变凉,小柴屋已不能再容她与阿明幽会了,阿巧一不做,二不休,自忖有佛祖保佑,干脆于更深人静之际,将阿明放进她的寝室里去了。然而,虽说姚阿巧独身单住,但小寝室里也不时有人来人往,不甚方便。为恐家眼不见野眼见,暴露了她与阿明之间的马脚,细心的阿巧又与阿明定下了暗号:她在紧临后花园的窗户上,摆上了一盆文竹,文竹在,房里则有人;文竹不在,阿明则可以放心大胆地前去幽会了。

  如此这般,一晃半年过去了,居然也没人发现阿巧与阿明之间的秘密。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回过头来再说蒋纬国。

  在火车上与父亲相见的那一年夏天,蒋纬国考取了苏州东吴大学物理系。从此,渐渐懂事的小纬国与远在南京的父亲开始了书信往来。

  蒋介石很关心纬国的学业,常来信问及纬国的情况。有时在信中的字里行间也透露出一点对姚阿巧的关怀,意在表示他并没有完全把姚阿巧忘掉。姚氏虽说在家庭老师陈志坚的辅导下也识了不少字,但要她执笔回信还是写不来。所以,每次回信总由小纬国执笔。小纬国每次写好回信后,姚阿巧总要他再念一遍给她听,甚至不厌其烦地亲自吃力地一字一句检查过去。起先,小纬国对母亲的这种做法感到不可理解,认为母亲多此一举。直到后来,小纬国才渐渐明白,这一切都是善良的母亲了父亲的安宁。蒋姚之间的书信来往都是以父子之间的口气表达的,无论内容如何,来信都写着“纬国吾儿”,去信都写着“父亲大人”。这样做,是预防万一书信落在宋美龄手中,从而引起蒋介石与宋美龄之间的矛盾。

  在养母(当时,蒋纬国还并不知姚氏是他的养母)的言传身教下,蒋纬国小小年纪便有了正义感与颗善良的心。例如他每天上下学都是由家里雇用的一名黄包车夫接送的,有时,他看到黄包车夫喘气吃力时,小纬国竟走下车,叫车夫坐上去,自己拉起车来。为此,“少爷拉车”一时成为街坊四邻与同学们茶余饭后的笑谈资料。

  有一起事例更为典型。

  那年冬天寒假里,蒋纬国应父亲之邀,独自一人去南京拜见老子。那天,他买了一张头等车厢票,与两个学生模样的摩登女子同坐在头等车厢里。车行半途,忽然头等车厢里进来了两个宪兵。那两个宪兵见两个女学生长得漂亮,又没有男人在一旁陪同,便不怀好意地上前寻岔找碴。

  他们先是借口调查,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不住地盘问。两个女学生见是宪兵,只得一一回答。然而到了后来,两个宪兵的言语渐渐轻薄,问题也越问越离谱,公然调戏起人家来了。两个女学生慑于对方威势,不敢作声,只是涨红了脸。

  两个宪兵见状,竟然得寸进尺,旁若无人地硬要女学生站起搜身,并上前动手动脚。

  蒋纬国在一边冷眼看着,先见两个宪兵说话下流,就很气愤了,最后见到两个女学生受欺侮的样子和宪兵咄咄逼人的态度,他实在忍不住了,蓦然站起身,指着那两人宪兵大声喝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两个宪兵闻声先是一愣,接着细细打量起蒋纬国来。他们只见蒋纬国衣饰一般,料定是个平常的旅客。于是,其中一个宪兵大声反扑了过来:“这两个女客是你的什么人?”

  “不是我的什么人。”

  “既然不是你的什么人,关你什么屁事!”宪兵气势汹汹地直指蒋纬国,“你是什么人?竟敢管起老子执行公务来!”

  “你们这样的举动,任何人都可以说话,都可以管!”小纬国理直气壮、大义凛然。

  “放肆!”宪兵大怒,“我们调查旅客是执行公务,你妨碍我们工作,该当何罪?你一定是跟这两个女人是一伙的!”

  “你们要调查,尽管去调查,可不许侮辱女性,讲下流话!”蒋纬国毫不退却。

  这时,两个平时里专横跋扈惯了的宪兵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他们自以为在那两个女学生面前丢了面子,不由恼羞成怒,其中一个宪兵冲到蒋纬国面前,狠狠一把揪住蒋纬国的衣领就要搜身,就要把他扣押起来。

  蒋纬国依然毫无惧色:“你们没有权力随便查人!”

  “这就是权力!”一个宪兵说着,冷不防狠狠地打了蒋纬国一个耳光。

  蒋纬国并不还手,不动声色,这倒使那两个宪兵有些诧异。这时,车厢里的吵嚷声惊动了正在外面巡逻的稽查员。稽查员闻声走进车厢。蒋纬国向他招招手,把他叫到身边:“我叫蒋纬国,今天的事要你公断!”说着,他向稽查员递上了自己的学生证。

  “蒋纬国?!”那个稽查员大吃一惊,他接过蒋纬国的学生证一看,不由顿时大惊失色。他知道面前这位个子矮矮的男学生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国民党最高司令蒋委员长的二公子!

  于是,他连忙喝止了那两个寻衅滋事的宪兵。

  那两个宪兵听说眼前这位挨了他们耳光的小伙子竟是蒋委员长的公子,知道大祸临头,不由相顾失色。其中一个宪兵硬起头皮向这位不起眼的中学生低头认罪。

  蒋纬国置之不理,他暗暗记下了那两个宪兵的胸章名字。车到南京,蒋纬国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宪兵司令部。后来听说那两个肇事的宪兵立即被拘禁了起来……

  有关小纬国乐于助人、刚直公正的事例,在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苏州人中,知之者还真不少呢。

  姚阿巧一生不得意,唯有这个她一手亲自拉扯教育长大的小纬国,才是她一生唯一得意的“作品”。所以,她与阿明的私下交往越发频繁,她的心里也就越发害怕与紧张。她除了担忧万一东窗事发让老蒋知道后很有可能掉脑袋外,还担忧让小纬国从此看不起她这个做娘亲的。

  然而,老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半年不到,姚阿巧与荣阿明暗下私通的事情,终于还是东窗事发,被人窥破了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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