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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的侧室姚冶诚》 作者:汤雄

第33章 亲下厨款待儿媳妇,恋村姑公子生别情(1)

  1938年秋天,蒋纬国与石静宜在古城西安举行了婚礼。

  之前,小纬国曾写过一封信到苏州,告诉姆妈姚阿巧他将与一石姓小姐成婚,要姆妈准备一下,到西安来参加婚礼。当时,姚阿巧见了这封信,高兴的几天没睡着,想到儿子终于要了却终身大事了,自己也马上要做婆婆了,姚阿巧吃尽辛苦不就是盼着这一天吗?

  但是,姚阿巧左等右盼,也不见儿子再次来信,更不见儿子派车来接她去西安。正胡乱猜想之时,忽然,她看到报纸上登出了蒋纬国与石静宜在西安结婚的特大号外。

  这一打击,使姚阿巧呆如木鸡,几乎病倒。

  她终于明白,自己总不能算是蒋家的嫡系,蒋纬国再结婚,也与她无关!她意识到儿子纬国的突然改变初衷,自己在外操办终身大事,内里一定是与蒋介石这个老奸巨滑的东西分不开的!

  让姚阿巧猜了个正着,蒋纬国忽然改变初衷,不再通知姆妈去西安参加儿子的婚礼,确实是蒋介石的主意。因为蒋介石考虑到宋美龄的面子与地位!

  当蒋纬国把自己欲与石小姐成亲的打算与准备向蒋介石汇报时,蒋介石当时就反对他把姚阿巧也接到西安来的建议。蒋纬国据理力争,出于良心,甚至在父亲面前流泪哀求,终也没用。无奈,蒋纬国只得放弃了这个美好的愿望。为不让姆妈伤心,他干脆不向苏州去信,想等结过婚了再负荆请罪。

  蒋纬国与石静宜的婚礼举办的特别隆重,其规模之大、气氛之热烈的程度,是国难期间少有的。胡宗南以介绍人身份坐上席,蒋介石与宋美龄充当主婚人。

  望着报纸上刊登的大幅照片,姚阿巧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流,点点滴滴,在报纸上洇湿了一大片。

  这是姚阿巧终生引以为痛心的事。

  1944年春,在姚阿巧生日的那天,突然,蒋纬国携带着妻子石静宜专程从西安赶回了苏州,出现在姆妈的面前。

  望着如花似玉的儿媳妇,望着憨态依然的小纬国,姚阿巧放声大哭了起来。

  蒋纬国知道姆妈为什么哭,他上前扶住姆妈,哽咽道:“姆妈,你不是总望着我们回来吗?怎么我们回来了你还要哭呢?”

  姚阿巧自觉失态,连忙掩饰道:“哦,哦,这是我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为报答儿子纬国一片忠诚孝敬,也算是表示一下对儿媳妇的欢爱,姚阿巧不顾自己已是50多岁的人了,亲自下厨房,为儿子与儿媳他们做了一席丰盛的苏州菜,其中有她最拿手的红烧鱼唇、蟹黄狮子头等。

  自从蒋纬国这次携妻回来后,他整整4年多没再回苏州。直到1948年冬天,他才借在南京开会之机,回家探望了姆妈。

  1948年的冬天是个异常寒冷的冬天。

  蒋介石一手策划召开了国民大会,通过“宪法”,终于坐上了总统的宝座。同时,他也成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总代表。从而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在蒋管区内,特务横行,经济破产,百业萧条,民怨沸腾……

  这是初冬里的一个傍晚。

  两辆美式吉普车卷起一路灰黄的尘土,径直驶到苏州市十全街蔡贞坊7号前停下。

  车门开处,走下两个全身美式军装打扮的国民党军官。从他们的肩章上可以看出,他们都是上校级军衔之上。

  打前门下车的是一个30出头的青年汉子,长得结实魁梧、面目英俊,方脸孔上,一双浓眉直插鬓间,颧骨略高,致使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得有些微凹。走在后面的是一个高大而又粗壮的青年军官,与前者比,显得粗犷而又鲁野,那双齐膝高的皮统马靴,蹬得地皮“咔咔”作颤。也许一路奔波有些燥热了吧?一件栗壳色的空军飞行皮夹克抄在臂腕上。

  走在前面的不是别人,乃是国民党胡宗南装甲部队上校团长蒋纬国。后面的那个粗壮的青年,则是国民党某部飞行团长、蒋纬国的换帖把兄弟候某,人称候胖子。

  这所座落在十全街上的别墅,是蒋纬国从小长大的家,现在,他要趁战斗空隙,忙里偷闲,回到苏州探望妈妈。

  然而,在蒋纬国心里还藏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小秘密,藏着一个使他思念不绝的人呢。他这次来不及掸去肩头的硝烟便急于回家,其中不乏思念这人的幽幽之情在催促。

  早有门头报读进内,传报“少爷回来了”的喜讯。所以,蒋纬国与警卫随从一行五六人还没进得花园,他的母亲姚阿巧已迎上前来了。

  “纬国,你可回来了!”

  当下,母子重逢,自是一番悲欢哀乐。

  “根妹呢?”蒋纬国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洗涤征尘,便开口向母亲问道。

  根妹是母亲4年前从吴县横泾乡下物来的一个年轻女佣。

  姚阿巧闻声,暗下注意地望了儿子一眼,似乎漫不经心地捻着颈间那串佛珠答道:“到乡下去了,拿过冬衣裳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纬国似乎有些着急。

  “明天上午就要回来的。你一路上吃力了,汰汰浴,早点吃夜饭,休息吧。”

  “唔。”蒋纬国嘴上答应,心中却惘然若失,动作也显得懒散了起来。

  4年前,纬国携夫人石静宜回家,那时,陆根妹刚到蒋家当女佣。

  那年,根妹16岁,出落得漂亮秀美,任是破旧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见腰见胯,胸鼓臀丰,格外好看。虽说根妹不自乡间山野,大字不识一个,但她的举止谈吐得体斯文,温文尔雅,恬静中露出机灵,憨厚里隐含聪明,很有些人穷志清、小家碧玉的风度。

  这与生性豪爽、娇生惯养、又很有男子风范的石静宜相比,成了天壤之别。石静宜经常穿着长统马靴,与装甲兵的同事们在一起聚会,她还会自己开车,从不使用勤务兵。由于其父是大富翁,所以她还养成了挥金如土的习惯。这使蒋纬国看不惯。

  所以,蒋纬国一见到根妹,就立即被陆根妹那种朴实无华、忍劳含怨、逆来顺受的中国传统式的妇女的气质吸引住了。

  但那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没有点破的感情。

  姚阿巧也同样喜欢陆根妹,她喜爱根妹的伶俐、勤快、能干及清洁,更喜爱根妹秀外慧中的秉姓。为此,4年了,蒋家换了五六个女佣,唯根妹换不走。

  但要说蒋纬国真正爱上这个小村姑,那还是他当时即将离家的日子。

  那天,他休假期满,要回到徐州的装甲兵团去。临行时,苏州北站月台上,站满了向他与石静宜送行的亲友、同学,唯独不见女佣陆根妹。纬国知道,在这种场合中,女佣当然是不能出现的。故而,他也没有往心里去。

  不一会儿,苏州市副市长、议员一行也来到了车站,专程向他送行。一番令他腻烦生厌的送别絮语后,接送他们的专车一声长鸣,车头上喷出了滚滚的浓烟。

  就在列车即将启程的时候,蒋纬国忽然剑眉紧锁,叫了声“糟糕”。原来,由于临行匆促,他竟把他那本心爱的、不离左右的《英汉对照词典》忘在家中了。开车回去取吧?时间来不及了,列车已发出了声声长鸣。

  蒋纬国顿时脸露不快,双眉绞成了一线。

  正这时,随着一声“少爷”的呼唤,一个姑娘匆匆奔向站台。

  是根妹!

  只见她抱着一个布包,跌跌撞撞地直奔到车窗下,气喘吁吁地道:“少、少爷,你忘了带、带上这本书了!”

  纬国接过布包,忙打开一看,那本熟悉的《英汉对照词典》顿时扑入他的眼帘。

  “根妹!”蒋纬国喜出望外,激动得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我的英汉词典……”竟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根妹的双手。

  惹得根妹一阵脸戏心跳,羞得把两眼没处躲。

  列车又一声长鸣,渐渐离开了苏州站。

  蒋纬国深情地凝视着渐渐模糊了的陆根妹的身影,情不自禁地激动得喃喃自语道:“知我者,根妹也……”

  当然,这只是说在心里的,没让一边的石静宜听到。

  就这瞬间,他心中那股对根妹的朦朦胧胧的爱,一下子变得清晰了、透明了。

  这4年来,他虽然戎马倥偬,但心中对根妹的单相思却愈发浓烈了,根妹那张腼腆秀气的脸蛋和那窈窕婀娜的身姿,不时在他的眼前晃动着。

  这次他一路风尘仆仆地回到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根妹。

  根妹不在家,他心中的欢喜顿时减了几分。

  母亲为儿子与飞行团长接风洗尘,令手下人备下了丰盛的晚宴,他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只象征性地喝了点葡萄酒。

  吃过晚饭,众人正在客厅里休息,听留声机播放音乐。母亲领着一个浓妆艳抹、风姿翩翩的披发女郎,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纬国,薛小姐来了看你的。”

  蒋纬国定睛一看,可不是,果然是当年那朵校花薛小姐呀!可没等他站起身打招呼,薛小姐已象一阵风儿似的迎向了他:“啊呀,老同学,几年不见,成军官啦!好威风,好神气呀!”

  “哦。原来是薛小姐。好久不见了!”蒋纬国出于礼节性地站起身,握了握她的手。

  “纬国,薛小姐已来看过你多回了,你总没有回来。”姚阿巧在一边笑咪咪地说。

  薛小姐握着蒋纬国的手久久不放,她上下打量着蒋纬国,半嗔半笑道:“真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一当上团长,连老同学也忘了吧?”薛小姐不愧为才女,说出话来书雾腾腾的。

  “哪里,哪里。”蒋纬国被薛小姐的热情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入座后,就没话找话说道:“薛小姐现在在哪里高升呀?”

  “什么高升低升的,在市政府处交际处做个工作人员罢了,怎能与你相比。”

  同学一场,毕竟有话可谈,尤其薛小姐巧舌如簧,又何等擅长敷衍,所以,舞会还没开始前的小憩之间,她已有话没话地说了个滔滔不绝。从学校变迁到师生近况,从中外战事到个人私事,几乎无所不谈。言谈中,蒋纬国知道薛小姐至今还是单身一人,没有成婚。同时,纬国又发现,这薛小姐的风骚妩媚劲一点也不减当年,尽管已是三十有二的人了,可衣着打扮、谈吐举止仍是那么轻佻飘浮。尤其是那双妩媚诱人的丹凤眼,看定纬国时,更是流转出千般情、万种爱来。

  “纬国,这次回来几天?”

  “三五天,没个准。”

  “战事紧张,难得回来一次,不多住上几天陪陪我?”

  “陪你?”蒋纬国吃了一惊,那双惊异的眼睛分明在问:让我陪你?干什么?

  薛小姐竟脸不红、心不跳,毫无半点羞涩的样子,她干脆向纬国摊开了底牌。她娇嗔地用手肘捅了下他的腰际,嗲声嗲气地道:“怎么?不能陪陪我吗?你夫人又不在眼前,我想她总吃不到什么镇江酸醋的吧?哈哈……戆大,你忘了当年我们一起读书时……”说到这里,薛小姐有意留下半句话,让蒋纬国自己去回味。

  不提大学附中之事尚可,一提及,蒋纬国这气就不平了,他鄙夷地扫了薛小姐一眼,笑道:

  “那时,我们都年轻,幼稚。”说着,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哦,这一路上也真吃力了,那吉普车颠得象炒黄豆。”

  言下之意:我要休息了。

  说罢,蒋纬国伸了个懒腰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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