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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芳子传》 作者:李一鸣

第13章 罪恶的间谍生涯(3)

  其实婉容是个很有报复的皇后,她渴望溥仪的“中兴”事业能够有所成就。假如能“母仪天下”,也会像慈禧那样干预朝政的。即使“小朝廷”被冯玉祥逐出紫禁城后,她也不干寂寞,还寄希望于域外留学,得到充实与发展以登上国内的政坛。

  然而,后来清廷这个逊帝与皇后却步入歧途,在溥仪被挟持东北一个月后,婉容也被诱骗出关。他们一个行乘“长山丸”抵达大连之后,婉容就想前往旅顺谒见溥仪,却遭到拒绝。这时,溥仪正处于日本关东军的严密控制之下,不啻软禁。原来,板垣与溥仪为了重登大宝态度很强硬。在这关键时刻,板垣唯恐婉容左右溥仪,因之,不准他们夫妇见面。当时,偏又谣传四起:有说溥仪已被关东军杀害;有说被监禁了……于是,婉容就朝着川岛芳子连哭大喊地大闹起来。川岛芳子无奈跑到旅顺通过工藤忠与军部再三联系,才允许婉容与溥仪在旅顺见了一面。婉容刚到东北就受到如此的刺激,看到了日本关东军的真面目,便暗自下定决心——“满洲”绝对不可留!

  有了这种心理的婉容,当然要伺机逃离“满洲”这片土地了。当她在报上看到受国联派遣的李顿调查团将于1932年5月来东北调查,便不失时机四派人秘密向代表团里的中国政府代表顾维钧求助。

  《顾维钧回忆录》中有这样一段叙述:

  我们在大连停留了一夜,发生了一件有趣的故事……当我在大连一家旅馆里吃午饭时,他(顾的随从人员)进来说,一个从长春来的“满洲国”内务府的代表要见我,有机密消息相告。我起初犹豫,因为他说的名字我不熟悉。但是我的随从说,他在北京认识这个人,可以见见他,他告诉我,此人化妆为古董商,以免日本人注意(也许他当过古董商)。我出去走到门廊里,我们停在转角处。此人告诉我,他是皇后(长春宣统皇帝的妻子)派来的。他说因为知道我去“满洲”,他要我帮助她从长春逃走。他说她觉得生活很悲惨,因为她在宫中受到日本侍女的包围(那里没有中国侍女),她在哪里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和告密。她知道皇帝不能逃走。我为这个故事所感动,但是我告诉他,我的处境不能替她做什么事。因为我在“满洲”是中国顾问的身份,没有任何有效方法来帮助她。虽然如此,我得到一个明确的概念,知道日本人都在干了些什么,这个故事可以证实日本的意图。

  婉容寄希望于顾维钧,却遭到他拒绝,虽然是个很大的打击,但他并没有因此而灰心,依然寻找机会脱身。1933年秋季,“立法院”院长赵欣伯之妻赴日,临行前到帝宫与皇后告别。不料,婉容为之心动,并不平地说:“为什么别人能自由,唯独我不能自由?”便托她帮忙东渡。婉容打算到日本后再转道回天津,逃出“新京”这座人间地域;另图帮助溥仪逃出“满洲”之计。赵妻到日本后便托人请皇后赴日,可是对方却劝阻说:“皇后的地位与一般人不同,不自由是里当的事。日本的皇后也是不自由的。”结果,婉容又未能遂心所愿,还遭到正在日本的三格格韫颖给她皇兄溥仪寄信告了一刁状。婉容不禁仰天长叹,泪水潸然而下,“也许是老天的安排,我的命运就该如此……”

  1932年初,上海寒气未退,日本帝国主义却在此时掀起了战争热浪。目的是为了转移国内国际视线,同时也为了使软弱无力的国民政府置于淫威之下,使其屈服投降。

  开始日本侵略者只是不断地寻衅滋事。在1月28日晚,日本侵略者竟突然向国民党第十九路军发起袭击,并逐渐扩大战争范围。

  国民党十九路军的军长是蔡廷锴、总指挥是蒋光鼐。两位爱国将领率领部下,奋起反击,英勇抵抗。

  在经过大小数次激战之后,日本侵略者最终占领了上海。

  “一·二八”事变硝烟尚未散尽之时,时任关东军高参的板恒大佐便称赞了川岛芳子,他说,多亏了芳子小姐的智慧,我们的“事业”才能这么顺利。

  原来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正是川岛芳子一手策划导演的。

  早在1931年初夏,川岛芳子便乘坐日本的“大洋丸”号邮轮来到了上海,由此展开了他的间谍活动。

  川岛芳子走下邮轮轻轻的呼吸着这个中国最繁华的城市的空气,此时的她感到异常的兴奋,不仅仅因为他刚刚在“皇姑屯”事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更重要的是她即将在上海完成一项日军交给的特殊任务。

  川岛芳子在皇姑屯事件的“出色表现”让土肥原贤二赞赏不已。就在川岛芳子沉浸在荣耀的光环之中时,土肥原贤二急召她回日本军部。川岛芳子接到命令后立即赶往日本军部听候派遣。土肥原贤二、石原莞尔和影佐祯昭早已经等待她多时了。

  精明的川岛芳子知道他有新的任务了。石原莞尔向刚坐定的川岛芳子讲述了会议的主要内容。

  原来野心勃勃的日本侵略者企图发动“满洲事变”,但恐怕反对抗议者过多,所以要在上海制造混乱以转移中国国内民众以及国际人民视线。执行任务的人选就落在了身份特殊,并在“皇姑屯”事件中表现出色的川岛芳子身上。

  土肥原贤二用委以重任的口气说,一直以来,帝国的陆军北进,海军南进。双方为此也一直争论不休,这次任务你一定要出色完成,让帝国的海军开炮打仗。这是帝国的陆军和海军在中国土地上的一次较量啊。

  在川岛芳子沉思中,土肥原贤二从保险箱拿出一个十分厚重的密封纸袋交给川岛芳子,然后慢慢地说,这次行动被命名为“紫色行动”,这是全部资料。这次行动你是全权代表,遇事可以自己决定,不用凡事都向军部请示。配合你行动的是日本帝国陆军的上海特务机关长——田中隆吉。

  说起来这个田中隆吉,川岛芳子是很熟悉的,他是川岛芳子在东京受训时的教官。虽是如此,川岛芳子见到前来迎接自己的田中隆吉仍是吃了一惊。只见田中隆吉身着西装,手执礼帽,一幅文明绅士的形象,与身着军装的他完全不同。

  两人进行了简单的交谈,随后川岛芳子便来到事先安排好的宾馆。川岛芳子了解到田中隆吉在上海已经很有权势,青帮的流氓、日本的会社和国民党政府的要员。所以两人十分有信心完成此次任务。

  不久以后,在上海的公众场合出现了一个妩媚多姿的富家女。据说是天津富商之女,名字叫钟若兰。这就是乔装打扮的川岛芳子,她脱去和服,穿上旗袍,以流利的中国话在上海公共场合频繁露面。

  在田中隆吉的安排下,川岛芳子在日本人开设的“仙乐舞宫”工作,而且买通小报对其吹捧,一时之间,川岛芳子立刻为众人所熟知。

  很快,国民党市政府外事科长殷汝耕就拜倒在了川岛芳子的石榴裙下。在两人尽享床第之欢时,两人也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川岛芳子了解到汪精卫正和蒋介石闹矛盾,进而导致上海的防务空虚,但这只是暂时性的,十九路军很快就会进驻上海。川岛芳子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着手准备制造混乱,他要在十九路军进驻上海之前挑起日本海军和中国军队的矛盾,从而引发战争。

  川岛芳子回到自己的寓所,在屋子里快速的踱步,她不断的分析当前形势拟定对策,最后她决定要刺杀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如若将之刺杀将会是一件影响重大的事件,而且刺杀的地点要在日本帝国海军的管辖区域,这样日本帝国海军对中国开战指日可待。

  在精心计划之后,川岛芳子找到了田中隆吉商量具体实施方案。但就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时,日本国内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原来田中义一内阁下台了,犬养毅成了新的首相,新首相对川岛芳子的计划十分不满,表示坚决的反对。但田中隆吉却是大力支持川岛芳子的计划。甚至直接向川岛芳子坦言,杀掉重光葵,一切后果由他负责。

  这是一枚重要的定心丸,川岛芳子决定放手去干,他决定让常玉清等人来执行这次任务,在进行周密的布置之后,只等重光葵自投罗网。

  仲夏时节,天气炎热,重光葵有个习惯,那就是周六来上海休憩,周一返回南京。川岛芳子等人就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火车进入北站,重光葵走出车厢,常玉清刚掏出手枪,不只在什么地方就响起了枪声,顿时车站大乱,人们相互挤踏,常玉清在慌乱之中,只得匆匆瞄准重光葵连开几枪,随后洒下大量传单,跳上事先准备好的汽车,逃之夭夭了。

  然而,消息传出来,死去的竟然不是重光葵,而是宋子文的秘书唐舻。

  原来,早在川岛芳子的计划之时,孙科同时也计划雇佣王亚樵刺杀蒋介石,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成功。于是王亚樵决定刺杀宋子文。在打探情况的时候,王亚樵就得知日本人指使常玉清刺杀日本的一个大人物。刺杀时间与王亚樵计划时间相同。王亚樵得知情况后,仔细思量,觉得这个人极可能是重光葵。而且重光葵和宋子文的习惯相同,都是星期六来上海休憩,星期一再回到南京。

  敏锐的王亚樵已经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企图有所觉察,王亚樵虽是一个杀手,但是他是一个有自己的原则的热血男儿,他决定要阻止日本人的计划。

  所以,在刺杀当天,王亚樵看到常玉清等流氓都在车站附近便知情况不妙。于是在看到常玉清拔枪时,先冲天鸣枪制造混乱。

  也是重光葵命不该绝,当天重光葵和宋子文的秘书唐舻穿着十分相似,所以常玉清将其误认为是重光葵,开枪射击。

  初战受挫,宣告失败,川岛芳子不禁有些发怒,不甘失败的她再次计划暗杀,但重光葵已经打草惊蛇,不适宜再做暗杀目标。新的人选的选择上让川岛芳子颇费心思。

  最后她决定选择盐泽幸一,盐泽幸一是日本帝国长江舰队司令。假若将其暗杀,并家伙给中国,日本帝国海军必将与中国开战,战争之火必定熊熊燃起。

  想到此,川岛芳子不禁有些得意。但她知道行动的困难性,于是她立刻前去寻找田中隆吉商量对策。

  田中隆吉接到命令后,立即着手准备,他找到“樱花会”的狂热分子河本贞太郎,让他调查盐泽幸一的生活习惯并伺机将之刺杀,然后由常玉清等人散布谣言、散发传单,将一切嫁祸给中国人。

  河本贞太郎经过调查得知盐泽幸一将要参拜神社,于是决定实施刺杀计划。

  时已深秋,大地一片肃杀,日本长江舰队司令盐泽幸一穿着和服去参拜神社。河本贞太郎化装成小贩混在人群中,他伺机从人群中扔出一枚手榴弹。盐泽幸一以军人的敏感感觉到周围有些异样的变化。于是他机警地跑开了。盐泽幸一刚跑开手榴弹就爆炸了。爆炸造成了两个卫兵死亡,而盐泽幸一幸免于难。在外接应散发传单的常玉清听到爆炸声未确定盐泽幸一生死便将传单散发,随后便逃离了现场。

  事后,盐泽幸一十分愤怒,立即向中国政府提出了强烈的抗议,但这件事并没有引发日本帝国海军和中国的战争。

  这次引发战争的行动失败了,但是在中国东北发生了震惊寰宇的事件——九·一八事变。日本关东军将张学良的部队赶出了东北。按照原计划日本马上就要在中国东北成立满洲国了。

  日本军部迟迟收不到川岛芳子的胜利消息,便训告催促其尽快完成任务,否则将对其进行严厉的制裁。

  川岛芳子的压力重重,而此时闹矛盾的汪精卫和蒋介石也达成共识。十九路军也已经进驻上海。形式十分不利于川岛芳子行动,两次失败也困扰着她的思绪,最后川岛芳子决定利用和尚制造争端。

  在日本,和尚对天皇和陆军是十分忠诚的。所以自然而然川岛芳子想到了利用这些日本和尚。在当时,日本有个叫做“日莲宗社”的佛教团体,其内部有一个进行暗杀活动的“血盟团”。这是一个残忍血腥的团体组织,首脑人物是天崎启升,同时他也是田中隆吉的心腹之人。所以川岛芳子和田中隆吉决定利用天崎启升做文章。

  为了做好这件事,避免失败,川岛芳子亲自赶往位于上海武昌路的“柬本愿寺”,亲自主持“大局”。

  在上海,当时有一个民族工业叫做“三友实业社”,老板沈九成是一个爱国的实业家,用商品对抗日本的侵略,抵制日货。沈九成与日商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而且他还组织了义勇军,进行操练。

  川岛芳子将全部情况探听清楚以后,开始细致的部署行动。

  冬天的早晨总是寒冷难熬,不过这天略有些温暖,一场大雪悄无声息的飘落,似乎想掩饰什么。雪过天晴后,几个日本和尚会同乔装的带枪军人,打着法器,口诵经文,但却高喊着“打倒支那人”的口号,喧闹的赶往三友实业社。这几个日本“和尚”到达三友实业社门口以后,开始寻衅滋事,不仅污言秽语大肆侮辱中国人,而且向厂内投掷石块。

  这一切的导演者川岛芳子和田中隆吉正悄悄地躲在附近的日本东华纱厂,通过纱厂的了望岗亭观赏这场闹剧。

  正在日本僧人大闹之时,川岛芳子觉得火候已到,于是将随身的手枪拔出,对着几个日本和尚连开数枪。听到枪声响起,路上围观的人群顿时秩序大乱。领队的天崎启升当即中弹身亡,另外还有几个和尚身受重伤。

  至此,三友实业社的工人们因为知道日本人此行非善,所以一直紧闭大门,对其行为不加理睬。

  但容忍并不能使日本侵略者见好就收,他们越发猖狂起来。在川岛芳子开枪后的半小时左右时间里,三友实业社门前汇集了数千名日本侨民,这些人手执日本国旗,抬着天崎启升的尸体赶到在上海的日本帝国海军司令部门前示威,不知真相的侨民在恶意者的煽动下游行,要求日本帝国海军严惩凶手。

  这样的时候怎么会缺少川岛芳子的参与呢?为了进一步扩大事端,川岛芳子在人群中极力煽动是为人群的情绪。她乘乱大声呼喊,“凶手在三友实业社内!”

  人群中早已事先安排了很多军方人员,在这些人的带领下,大批的日本人和一部分海军陆战队迅速赶往三友实业社,并将其包围。三友实业社的工人们尽量隐忍避免冲突,双方一直僵持到深夜。

  川岛芳子见事态迟迟无法扩大,所以歹毒之心又起,她鼓动并带人放火,将三友实业社烧毁,可怜的中国志士仁人,此次大火烧伤烧死中国工人30余人。

  大火熊熊不止,望着大火,看着日本人对中国人民的恶行,上海日本纱厂的中国工人忍无可忍,开始大规模的抗议,全部罢工,游行示威。

  日本帝国海军司令盐泽幸一终于被激怒了,他向国民党上海市政府提出强烈的抗议,表示十分的不满。但是事态并不是很严重,川岛芳子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川岛芳子见此计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心生歹念,又生一条蛇蝎之计,她知道在上海市的四川路上有一家药房,药房的经理是一名爱国人士,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名经理也组织了抗日义勇军,这些消息早已为日本特务组织所掌握,田中隆吉一直想解决这个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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