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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睿的时光机》 作者:张睿

第33章 告别天中文化,迎向新的契机

  随着寒暑的往来,春秋的流替,我走进了2009年的大学生活。我依然穿梭忙碌在各种学习之中。看到每一位同学的表演才能,都在各种机会中慢慢地绽放出光芒,而我依然因为天中文化经纪约的包袱,限制了一些机会,我对自己前途的茫然感依然存在。但偶然间,我读到了一段话:“窗外有土有星,就看自己能不能磨砺出一颗坚强的心。”很有画面感的一段激励文字,却让我更懂得沉着地等待。

  我磨吧!继续坚强地磨吧!果然,沉着的磨砺等待,终于等到了一个曙光。某一天,我突然接到了公司秘书的电话,她通知我去公司签署一份解约合同。当时接到这一通电话,我几乎有一种控制不住的解脱感,就像是紧箍咒突然被解除一样地轻松和畅快。但是在那瞬间,我的心又被无奈结局的悲凉给占据了。

  由于唱片业的不景气,非法下载更促进唱片业走入了黄昏。内地知名的天中文化唱片公司,也不敌大环境下的冲击,终于还是必须面临残酷的现实。当时看着唱片业的变迁,又渐渐看着身边许多唱片业的创作人、歌手、经纪人都渐渐转行,我心里五味杂陈,不胜唏嘘。但我一直以为像天中文化拥有庞大重量级歌手规模的公司,一定能挺过这场寒风,但没想到它终究没能幸免唱片业的动荡,宣布解散了。

  曾经想把我打造成内地版的郭富城、曾经豪情壮志要把天中文化打造成世界第五大唱片公司、曾经内地最灿烂辉煌的天中文化就在残酷的流沙中消失了。2009年5月4日,我独自到公司签完了解约合同之后,一个人找了一家火锅店,安静地想庆祝自己的解脱和再生。那一天是青年节,也是我自己订下的“再生节”。我静静地看着这份隐藏了许多辛酸故事的合同,我脑海浮现了许多与天中文化有关的回忆,还有妈妈陪我来北漂的一切。

  我的回忆,像浪潮一样一波波地激起尘封已久的记忆。回想当年唱片公司用豪华宝马轿车接我到北京,回想公司为我负担高中的学费和房租,回想公司帮我安排专业的音乐学习。也回想到我和妈妈承受的一切委屈和痛苦。曾经有一个事件,只为了区区两百元,但却让我坚强的妈妈终于崩溃了。由于公司帮我租房子的限额是两千元,有一次搬家为了能就近公司好方便联系,我找了一房子的租金比公司给我的限额超出了两百元。当时我只是很单纯地询问我的经纪人,公司是否可以接受我超额的部分,没想到我的经纪人在电话里对我发飙,不满地狂骂我一顿:“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只不过是一个小歌手、小艺人,你给公司带来了什么呀?你还有脸租这二千二的房子?”

  当时我突然就被骂糊涂了,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耻辱。我非常难过,也不能理解。为何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尝试想与大人和气地沟通却是如此困难。我难受得一个人跑到小区的花园里,忍不住地掉眼泪。然后又气得反胃,把早餐全部都吐了出来。躲在一旁的妈妈,全程看到我这般的委屈,也难过地哭了。我转头看到妈妈正在偷偷地擦眼泪,那一幕的情景,就像刀刃,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头上。

  长久以来,妈妈为了我的梦想,放弃在东北无忧无虑的生活,陪我来北京漂泊。也因为我的工作和前途问题,让妈妈一直隐忍生活上的不适应,承受许多煎熬和焦虑。但这事情让妈妈打击很大,当看到经纪人仅是为了两百元,竟如此嫌恶地羞辱我,妈妈心痛极了!

  其实曾经很多时候,因为我这东北来的老土,说不好普通话,不会打扮,不会交际,不会奉承等问题,遭受了许多鄙视和小委屈。妈妈总是把这一切,当作是我成长应该经历的磨练。经常劝我要勇敢去做得更好,不要丢公司的脸,不要对不起公司的栽培。但这回经纪人如此嫌弃和奚落的态度,终于让妈妈承受不住,妈妈是从来不轻易放弃的人,破釜沉舟决定放弃北京,义无反顾地要带我回东北。那时我也舍不得继续让妈妈为了我的梦想,不断忍受我带给她的压力。于是我们势单力薄的母子俩,痛心地下了离开北京的决定。

  曾经挖掘台湾小虎队成功的宋文善大哥,当时也属于天中文化的一员。在公司就属宋大哥最照顾我和妈妈了。妈妈打电话通知宋哥我们的决定,他一接到消息,紧急赶来安抚妈妈的情绪。在他的理解和安抚之下,妈妈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母子连心,妈妈又心软地陪我继续在北京奋斗。最终,我能继续留在北京,留在天中文化,确实要感谢宋哥当时给予我和妈妈的安慰、鼓励和关照。

  在时光机的追忆里,不小心闪回了这段难堪的记忆,其实心里很不愿意再回想这段,为了两百元的羞辱事件。事情在现在来看,也已经不算是什么大事了。不过有些伤口,对于那时未满十八岁的少年而言,或许创伤已经痊愈。但在我的心灵却也造成了阴影,偶然间还是会在某个碰撞间,再度揭起那道羞辱的伤痕。

  之前我就感悟到“人生自有定数”,许多事情老天爷似乎冥冥当中自有安排。果然,就在我和天中文化解约不久,《新红楼梦》的机会就来了。当时《新红楼梦》海选演员的时候,我曾经尝试寄出了自己的简历,但杳无音讯,我想大概是没有希望了,于是就趁着暑假回到东北。但没想到才回老家休息没有多久,突然接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契机。

  原来《新红楼梦》剧组原设定饰演蒋玉菡的演员,临时没办法出演,于是紧急通知我隔天去试镜和定妆。能接触到这样知名大戏的机会,即使仅是去试镜,我都感到无比的兴奋。这次就和当年临时决定去报考中戏一样,本来连一张火车票都买不到的情况,我居然奇迹般地又买到了一张绿火车皮的硬座。匆匆挥别了爸妈,我又迎着夜色离开了家人。然后又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刻,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北京。

  回到北京家里一阵洗漱和短暂休息之后,一早天亮七点左右,我就赶赴北京怀柔影视基地去向《新红楼梦》剧组报到。那时我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新人,完全没有参与过任何电视剧演出,对于电视剧的拍摄手法,完全没有经验。一想到要见知名的大导演李少红,一想到可能有机会饰演古典名着里的角色,实在是既紧张又惶恐,心里蹦蹦跳个没完,手心又不自觉地出汗,几乎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纵使心里不靠谱地捣鼓着,但我依然默默地为自己加油,相信越努力会越幸运,相信这是老天为我开启的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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