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乱世红颜

　　从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起，历经三国鼎立的动乱，自魏晋南北朝以降，到隋朝文帝杨坚开国，尔后炀帝杨广亡国，再到初唐，近600年的风云际会，龙争虎斗，期间豪杰倍出，有多少英雄令人折腰。在那以力量和智慧见长的时代，男性无疑是那600年的主宰。在那男权站主导地位的社会里，却也有无数的奇女子，以其上天赋予的美艳摄魄了那些英雄豪杰、帝王将相的伟岸雄心。翻开历史教科书，能迷倒君王的女子有很多，但是能在自己的一生中让六位君主前仆后继地迷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是怕古往今来只有一人，这人就是萧氏萧皇后萧美娘。

　　萧美娘的父亲是南北朝末期西梁孝明帝萧岿之女。萧公主出生时，恰逢阆州蟠龙山上学道初成的袁天纲游历于此，年轻的袁天师虽然道行初成，但已是名满中原的测字看相大师了。天师被萧岿请入宫中为初生的萧美娘看相。袁天纲见她相貌清奇艳若桃花，掐指一算她的生辰八字后，天师未进一言，只是提笔写下了“母仪天下，命带桃花”的结语就扬长而去。

　　美娘生在桃花春水初涨的二月间，而当地的风俗认为二月出生的女孩子不吉利，于是萧岿就把她交给堂弟萧岌收养，不久萧岌过世，其舅父张轲又将之收养成为自己的外甥女。

　　文帝杨坚开创大隋后，想给在立太子上吃了亏的老二晋王杨广选一位俏媳妇，于是杨坚派人去西梁国挑选一位公主来作晋王妃。给晋王选妃明显带有政治色彩，事先不与人商量就派使者来要公主，这也是大隋的强权政治在作祟。萧岿敢怒不敢言，只好令国师占卜问个凶吉。隋朝其实是西梁的敌国，公主们谁愿去远嫁敌国呢？于是公主们买通了占卜的国师，占卜的结果出来的是个“凶”字。可萧岿怎么向杨坚交代呢？最后，萧岿想到了当年他送人的女儿萧美娘。接回年方九岁的萧美娘，令国师再占，呵呵，这回当然结论是“大吉大利”。于是，九岁的萧公主便嫁给了二十一岁的杨广，被封为“晋王妃”。因萧公主太小还不懂男女之事，皇后独孤伽罗就把这位稚嫩可人的小媳妇接进了后宫当女儿来养，并教她读书作文、绘画习书、唱歌跳舞、吹笛弹琴。几年下来，萧美娘出落成了一个娉婷玉立、冰雪聪明的绝色美人儿。萧美娘刚一成年，独孤皇后就从扬州叫晋王杨广回到京都长安和小媳妇萧公主正式完婚。这一年，杨广25岁，萧美娘13岁。后来杨广在权臣杨素等人的帮助下夺储成功成为了太子，萧氏也就成为了“太子妃”。再后来杨广提前登上了皇帝宝座，萧氏也就成了大隋“母仪天下”的萧皇后。袁天纲当年写下的第一条预言即告应验。

　　杨广是个好色之徒，他恨不能把天下美女尽收宫闱，杨广造了一座专门安置美女的宏伟建筑群叫“西苑”。西苑内设十六院，每院有一位从全国遴选而来的绝色美女住持其中，封作四品夫人，各院还另配三百二十名窈窕美女在里面唱歌跳舞以壮声色。而这位荒淫的皇帝每到傍晚却左顾右盼不知眠于何处，于是杨广想出一策，他令人制作了一辆羊拉的小车。入夜时分，酒饮半酣后，杨广便端坐车上，任那羊儿将他拉到何处，今晚就眠于何处。于是那些聪明的美女们就在自家院门放置嫩草，逗羊儿上钩，也是在逗皇帝上钩。萧氏对杨广的风流也是无可奈何，她只能调整心态，睁眼闭眼随遇而安，仍由皇帝胡闹去。奇怪的到是那个日日沉湎酒色，喜怒无常，杀人如当儿戏的暴君隋炀帝杨广却对萧氏一直十分礼敬，二人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不管杨广走到哪里，就连御驾亲征高丽杨广都会把萧氏带在身边，恩宠不厌。比起那些一有了新欢就废掉旧爱、甚至杀掉旧爱的皇帝们来说，至少在对待自己的皇后这点上，杨广还是个有原则、重情义的男人。

　　大业十四年（618）的烟花三月天，司马德勘和宇文化及在江都发动兵变，勒死了刚满五十岁的隋炀帝。风姿卓著的萧皇后成为了一名寡妇，她含着悲愁掩埋了自己的荒唐丈夫后就成了宇文化及的战利品。宇文化及在这个美艳少妇萧氏的面前怎生把持得住，何况他早就垂涎萧皇后的美色，如今这个仪态万千、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囊中，宇文化及当晚就拥了萧氏入帐。可伶萧氏的金玉之身，贵为西梁公主和大隋皇后，此时也只有放下威仪和矜持，委身与那个莽夫了。因为在宇文化及的手中有张王牌，那就是萧氏的女儿南阳公主也被宇文化及所控。这个莽夫说了，如若不尽情承欢，就立即杀了南阳公主。南阳公主是萧皇后的爱女，杨广生前将之嫁给了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士及。宇文士及随兄一道参加了扬州兵变中，当宇文化及勒杀了杨广后，南阳公主为了替父报仇吗，竟杀了自己的儿子宇文禅师。在杀宇文禅师时南阳公主对着宇文化及大喊道：“你杀我父皇，我也杀你宇文氏的后人。”后来宇文化及囚禁了南阳公主以胁迫萧皇后就范。

　　宇文化及杀了杨广，收编了萧氏，然后立秦孝王之子杨浩为帝，他自称大丞相，引兵十余万西归。不久发生内讧，司马德勘等被杀。瓦岗军在李密的领导下派遣李世勣讨伐宇文化及，双方战于黎阳（今河南浚县北），化及屡败，北走魏县（今河北大名西南）。宇文化及在魏县对手下说：“人生故当死，岂不一日为帝乎！”于是毒弑秦王浩，即帝位于魏县，国号“许”，改元“天寿”，封萧皇后为他的淑妃。

　　然而好梦不长，魏县不久又被在中原一带起兵的窦建德部攻陷，窦建德此时已自立为皇帝，定都乐寿，国号“大夏”。宇文化及带着萧氏仓皇退往聊城。大夏皇帝窦建德亲自率军一路追击，最后攻下聊城，杀死了宇文化及和他的两个儿子，其弟弟宇文士及则弃妻子南阳公主不顾，只身匹马摆脱了追击，后来宇文士及辗转多处，最后归降了唐朝，投身在了李世民的帐下。

　　大夏草莽皇帝窦建德消灭了宇文化及，除收缴了宇文化及的金银珠宝和残存部众外，这个好色之徒也没能抵挡住风韵犹存、魅力不减的萧皇后的美色，可伶的萧美娘在年近四十的时候再次被一个粗暴的莽夫强迫作了新娘。萧氏又成为了大夏国的皇后，这已是她第三次在一个君王塌上承荐枕席了。后来窦建德声势渐大，大夏政权拥有了黄河以北大部分地区，南与洛阳的王世充抗衡，西与关中的唐李渊鼎立对峙。

　　在中原混战之时，北方突厥人也乘机作乱，那突厥人更是精于马上征战，其势力迅猛发展起来，突厥人的马蹄也踏进了中原。突厥处罗可汗的王妃是当年远嫁突厥和亲的隋炀帝杨广的妹妹义成公主，也就是萧皇后的小姑。义成公主知道父皇已死，便随夫君的大军来到了中原。义成公主忽然听到军中有人议论，说是大夏国皇帝窦建德俘获了杨广的皇后萧氏，并立了萧氏为大夏皇后，义成公主便去处罗可汗面前细数萧氏的美貌是天下无双，建议处罗可汗去将萧氏索来北国，立为侧妃。处罗可汗一听大喜，立即派出使者到乐寿去索要萧皇后和南阳公主，并同时派出十万精良的铁骑兵临城下。大夏皇帝窦建德见突厥人兵强马壮、声势浩大，大夏军队若是单与之正面对抗也未免不敌，可西有李渊、南有王世充，这两头猛虎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巴不得他去与突厥人拼个两败俱伤，然后他们坐收渔人之利。窦建德权衡再三，就乖乖地把萧皇后、南阳公主及其所俘隋皇室的族人全部交给了突厥来者任由他们带去。

　　突厥番王处罗可汗见到了萧皇后，连连对义成公主说，“卿言不虚，卿言不虚，天下女人之美齐集于萧氏一身也。”那晚的月色很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在突厥人的帐篷里，萧美娘便再次成为了塞外突厥可汗的爱妃。后来，在一次战斗中，处罗可汗胸部中箭而死，其弟弟颉利可汗继位。按突厥人的风俗，前可汗的妻妾由新可汗接收，于是萧皇后与义成公主这姑嫂二人成了新任的颉利可汗的王妃。尽管萧美娘比义成公主年长，但由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特有的风韵和气质，使得颉利可汗对萧氏更为钟情和敬重。

　　贞观四年（630），李世民听闻了前隋杨广的皇后和公主被化外之邦突厥的颉利可汗占有，心中大怒，立即派出大军北伐，卫国公李靖和英国公李世勣分兵两路打败了突厥大军，迎回了萧皇后和南阳公主。这时萧皇后已是四十有八，大漠的风沙竟未将她艳丽的容颜减去半分。萧皇后与南阳公主回到长安，入朝面圣。只见萧氏云髻高耸、雾鬓低垂、面似牡丹、腰似杨柳、美眸流盼、仪态万千，依然诱人眼目、动人心弦，33岁的李世民一见倾心，不禁为之心旌摇曳。李世民便封萧皇后为昭容，纳入内宫，萧氏又成了大唐天子李世民的爱妃。物是人非，经历万千，对于阅过六代君王的萧氏，她该如何去承欢这个论辈分来说完全就是她侄孙的皇帝李世民呢？

　　现在我们来简单看看皇帝李世民的后宫——

　　唐沿隋朝后宫体制，帝王后宫中除有一名皇后外，宫内还有众多嫔妃以供圣御。其中——贵妃、淑妃、德妃、贤妃4人，正一品；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9人，正二品；婕妤9人，正三品；美人9人，正四品；才人9人，正五品；宝林27人，正六品；御女27人，正七品；采女27人，正八品。其实在那个时代，事实上只要皇帝自己愿意，自己有能力、体力和精力，不管宫内宫外，天下美女都该是他的女人。

　　大业九年（613），13岁的长孙氏嫁给了唐国公李渊的二子李世民为妻。李世民升储登基以后，立长孙氏为皇后，人称“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小字观音婢，其名于史无载，乃北魏皇族拓跋氏之后。生父长孙晟是隋右骁卫将军、著名外交家，平突厥之功臣，生母高氏，为北齐皇族后裔，名臣高士廉之妹。其兄乃唐朝开国的第一功臣长孙无忌。

　　李世民内宫出名的妃子中有两位杨氏：其一是前隋皇帝杨广之女；其二是原齐王李元吉的“齐王妃”杨氏，也是尚桂阳公主的著名诗人杨师道的侄女，同样也就是武士彟之妻杨玉贞的侄女。李世民的后宫还有一位燕妃也是杨门亲戚，论辈分该是杨玉贞的表姐。燕妃自幼是一位过目成诵的神童，在13岁是因其才慧出众就被选入后宫。李世民又把从北国接回的杨广的皇后萧氏立为妃，太宗皇帝这后宫可就闹热非常了。混搭，太混搭！

　　在那风云际会的英雄时代，婉约、清丽、妖娆的美女是点缀在那刀光剑影中一朵朵艳丽的花，那些花是桃花，是春风中的桃花。风吹过，飘何处，谁知道？后来的诗人白居易在长安写过一首诗《花非花》的诗，就是恰到好处的表达。

　　花非花

　　雾非雾

　　夜半来

　　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现在来讲讲我与主人南阳公主的故事。当我陪着南阳公主与萧皇后一同被李靖、李世勣从北国迎接回长安后，萧皇后就让当今皇上李世民接进了皇宫，南阳公主同父异母的姐姐在大隋灰飞烟灭后也被李世民纳入后宫立为了贵妃。我的主人南阳公主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人，当年在北国，突厥颉利可汗想让她同萧皇后、义成公主一道侍奉毡帐，南阳公主以死相绝。颉利可汗一方面是敬重她的节义，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王帐里还躺着别人的母亲，虽说突厥是不化之境，但让别人母女同荐羶帐未免也太过分了点。于是颉利可汗就放过了南阳公主。

　　在长安住着，南阳公主总觉得心情压抑，于是我们主仆二人便去了洛阳。那天我陪着南阳公主去郊外的白马寺进香，谁知在白马寺里与南阳公主的前夫宇文士及不期而遇。当年宇文士及的哥哥宇文化及在江都发动的兵变，混乱中南阳公主一时兴起将她与宇文士及的孩子宇文禅师杀了以报父仇。后来“大许”皇帝宇文化及被“大夏”皇帝窦建德所杀，宇文士及匹马单枪亡命天涯，在辗转多处后就去归顺了唐朝。后来他跟随李世民参加了征伐王世充、窦建德的战斗，因奋勇杀敌屡建战功被唐庭封为郢国公。武德皇帝李渊为表彰他的忠勇，还将唐宗室公主嫁给了宇文士及为妻。宇文士及他当过隋朝驸马，现在又再次成为唐朝驸马，真是名副其实的隋、唐两朝“双料驸马”。

　　当宇文士及与南阳公主在洛阳重逢，物是人非，悲喜交加。尽管历经沧桑，但宇文士及对南阳公主的感情还在，不能忘怀。宇文士及提出让南阳公主与他回家，夫妻破镜重圆，但被南阳公主断然拒绝。因为南阳公主知道，如今的宇文士及是大唐的公侯级宠臣，还贵为当朝驸马。而她虽是前朝公主，可在本朝却是一介草民。南阳公主对前夫幽怨地说：“你兄杀了我父，你我就成仇家。我当初之所以只杀了你宇文氏的后人而没有杀你，是因为知道发动那场政变都是你哥哥的主意，你并不知情。”

　　宇文士及与南阳公主双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也情由所动，在一旁陪着这对苦命的夫妻痛哭不已。宇文士及再三恳请复婚，南阳公主只是不应。当历史的潮流迎面扑来的时候，小儿女的情怀又如何能去抵御那样的惊涛骇浪喃？宇文士及知道事已至此，不可换回，于是对南阳公主作揖再三，最后挥泪而去，从此两人再不复相见。

　　贞观十年（636）六月，中国历史上最为著名的贤后、李世民的皇后长孙氏在立政殿去世，时年36岁。同年十一月，李世民葬长孙皇后于昭陵。初谥曰文德，后改上尊号曰“文德顺圣皇后”。长孙皇后为李世民生了三个嫡子和三个女儿，长子即太子李承乾、次子魏王李泰、幼子晋王李治，及长乐公主、晋阳公主和新城公主。

　　长孙皇后给后世还留有一首写得很美的诗《游春曲》，其诗云：

　　上苑桃花朝日明，兰闺艳妾动春情。

　　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

　　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

　　林下何须远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

　　长孙皇后与太宗皇帝是结发夫妻，二人很是恩爱。长孙皇后的去世使李世民失去了一位贤明的内助、良佐和知音，太宗皇帝由此很是悲伤，他甚至想在宫内筑个高台，以方便他登台遥望妻子的陵寝。这样的祭奠方式在当时是违背制度的，在魏征的劝谏下，李世民才放弃了那个想法。

　　当然，男人失去心爱女人的悲伤总会过去的，李世民虽然是一位伟大的君主，但他在对待美色上也不是一个伪善者，只要是美丽的女人，不管这个美女所处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都将会成为他宠幸的对象。比如他长辈杨广的皇后萧氏他要纳入后宫，杨广的女儿他也要纳入后宫，还有他的兄弟媳妇杨氏他也敢纳入后宫。现在皇后过世了，总得有一个女人来位正中宫吧，于是李世民想到了他甚为宠爱的那个原本是“齐王妃”的杨氏。过去了这么多年，杨氏的美艳依然在焕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这光芒依然让李世民一见就会神魂颠倒，于是李世民准备用大唐的后位来讨好这个让他不能自持的女人杨氏。

　　要立自己的原弟媳杨氏为大唐的新皇后，这在贞观朝廷可就成了八卦新闻啦，可这是李家皇室的家事，作臣子的哪有不识相的人会去反对呀？嗨，你还别说，还真有人要反对，这八卦新闻传到了铮臣魏征那里却不被买账。魏征认为太宗皇帝这件事做得太过离谱，有失一个好皇帝的风范。你过去把杨广的老婆、女儿一道纳入后宫，这是你的隐私，我们不过问。可现在你要把过去的兄弟媳妇立成我大唐的皇后，这就是国家大事了。于是魏征毫不留情地进谏道：“陛下方比德唐虞，奈何辰嬴自累！”

　　魏征是历史上有名的刚正不阿、坚持原则的谏臣，李世民曾赞誉魏征是他的一面镜子。魏征在反对李世民立杨氏为后这个问题上所用方法还是比较策略和聪明，他举了一个历史掌故来挖苦太宗皇帝。春秋战国时期，秦穆公将女儿怀嬴嫁给了在秦作人质的晋公子圉。后圉逃归，怀嬴不从。再后来圉的弟弟晋公子重耳流亡到了秦国，秦穆公很欣赏重耳，认为他有王霸之相，于是将女儿怀嬴更名辰嬴嫁给了重耳，后又连续将四位秦宗室美女嫁给重耳当妾。重耳后来虽然建立了王霸之业，但却曾因娶过哥哥的女人而成为后世的笑柄。魏征对太宗皇帝说：“陛下你是要与唐尧、虞舜肩比功德的明君啊，现在怎么能去立弟媳作皇后呢，这岂不将来要落后人笑谈吗？”

　　李世民一听魏征之说，只好打消了立杨氏为后的想法。太宗皇帝把弟媳杨氏占为己有封为嫔妃就已经很是出格的了，但普通老百姓并不知情，如若要晋为皇后，那可是要母仪天下向全体臣民颁诏公布的呀。太宗在讨好宠妃杨氏和保持自己的英名这两件事情上他还是选择了后者。不过，虽然太宗皇帝听了魏征的劝谏没有执意去立杨氏为后，但李世民直到贞观二十三年（649）龙驭归天时也终是后位虚阙，他为了杨氏之故就再也没有动过立皇后之念，可见他对这位弟媳的情谊。

　　男人是不能没有女人的，而当了皇帝的男人就更不能没有美女。特别是当了皇帝的男人，他恨不能把全天下的美女全部纳入他的后宫，典型的案例就是那个隋炀帝杨广。其实，在这一点上英主和暴君之间没有多大区别。这不，李世民哀悼长孙皇后的悲伤情绪很快就过去了，他后宫的美女再国色天香可也不能天天面对呀，李世民需要新面孔来刺激他的感官，于是派出探花使四处打听，哪里有绝代的美女？当然，这美女的标准可是很高很高的。

　　终于派出的一个探花使回来了，这探花使向皇帝报告：“报告陛下，臣打听到了，长安城中有一个叫徐惠的姑娘，那是真正的美女加才女啊。”

　　徐惠自幼聪颖过人，容止美丽端庄。幼年的时候其父让她用屈原的《离骚》体作《小山篇》，她略加思索竟脱口而颂——

　　仰幽岩而流盼，抚桂枝以凝思。

　　将千龄兮此遇，荃何为兮独往？

　　父亲徐孝德听后大为惊异，徐惠所写的诗章常被人谱上音乐在坊间传唱，一时那些歌楼乐坊争相吟诵引为时尚。

　　太宗皇帝李世民正听得美滋滋的，忽然又一个探花使上气不接下地奔进殿来，兴奋地高声对皇帝大叫：“陛、陛、陛下，陛下，美、美、美女，美女，真有美女啊！”那臣子咽了一口气，定定喘，接着说：“这美女就在京城长安，住在曲江之滨，她是已故荆州都督武士彟的次女，名字叫着武元华。她、她、她简直就是一个风姿妩媚、才情卓著的绝代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