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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明:朱棣和他的大明皇朝》 作者:杨林

第14章 靖难举兵 (2)

  听了徐辉祖的话,朱允炆举棋不定,又先后找来徐辉祖的弟弟徐增寿和怀庆公主驸马王宁询问。徐增寿为右军都督,曾从朱棣出塞征战,素相友好,自然竭力为之美言,朱允炆便又信从了。

  朱高炽、朱高煦和朱高燧三人被获准归藩北平,如获大赦。亡命之徒朱高煦唯恐夜长梦多,偷偷摸入舅父徐辉祖马厩之中,盗得良马,连夜动身渡江北归。待到徐辉祖闻讯再派人去追赶,为时已晚。

  生性凶顽的朱高煦虽是惶惶而行,途中却还要惹是生非,凡遇所疑之人,尽皆杀死,一些无辜吏民因此遭其毒手。经过涿州时,朱高煦又寻衅滋事,鞭笞驿丞几乎毙命。

  他兄弟三人逃抵北平,朱棣大喜过望,不禁连声叹道:“我父子能够相聚,真是天助!”涿州地方官上报朱高煦擅笞驿丞之事,举朝官吏莫不惊骇,纷纷上书指责,朱允炆不由又懊悔起来。

  建文元年(1399年)六月,燕山护卫百户倪谅上书告变。这位王府下级武官只告发了参与密谋的燕王府官校于谅、周铎二人,结果于谅、周铎被逮至京师,经过讯问后处死。朱允炆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朱棣的阴事,下诏责训了叔父一番。朱棣眼睁睁地看着手下官校被逮杀,却无可奈何。时机未到,他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五位藩王陆续被削,都是朱棣亲眼看到的,现在皇帝又亲自降诏训责,显然是个不祥之兆,这已经不仅仅是怀疑的问题了,朝廷随时都可能前来问罪。立即举兵反叛,他还没有做好充分准备,而且北平城内城外到处都有朝廷布置好的兵马,贸然起事凶多吉少。情急之中,朱棣决定以装疯来迷惑朝廷。

  朱棣得了疯病的消息很快传播开来。北平的百姓常常可以看到,以往驰奔逐北、体格健壮的朱棣,这时突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他一忽儿狂呼于街市之上,夺取酒食,口中胡言妄语,荒诞不经;一忽儿又卧倒在地,终日昏睡不醒。张昺、谢贵都是平庸之人,见到朱棣这种情形,真的相信他得了疯病。他们把情况报告朝廷,朱允炆也信以为真了。

  但这事没能瞒过燕王府长史葛诚的眼睛,他私下警告张昺和谢贵说:“燕王本无病,二公千万不要懈怠。”他认为朱棣很快就要举兵谋反,并将这事密疏报告了朱允炆。

  朝廷耳目虽多,但北平作为燕王藩国所在已经近二十年之久,正所谓根深蒂固。因此为燕王府望风密报者也不算少。一名街舍老媪听到酒醉后磨刀市中的卫卒声称欲“杀王府人”,急忙向燕王府报信。

  这时,恰巧朱棣派他的护卫百户邓庸赴京奏事,朱允炆听从了齐泰的建议,下令将邓庸逮捕审讯。严刑之下,邓庸把朱棣要举兵谋反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这时朱允炆才确实感到,燕王真的要谋反了。朱允炆于是发出密诏,派人往北平逮治燕王府官属,并密令张昺、谢贵逮系燕王。

  就在这时,南京城里出现了皇宫闹鬼的传说。《奉天靖难记》载:“夜宴张灯荧煌,忽不见人。寝宫初成,见男子提一人头,血气模糊,直入宫内,随索之,寂无所有。狐狸满室,变怪万状,遍置鹰犬,亦不能止。”其间,京师又发生地震,明宫文华殿、承天门和锦衣卫武库连续失火,各地水旱蝗灾的檄报也不断送达朝中,谣言随之四起,闹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兵变端礼门

  建文元年(1399年)七月的北平,已处于临战前的紧张状态中。北平都指挥佥事张信也接到了朱允炆催促收逮燕王的密敕。

  当初张信调掌北平都司时,曾与北平布政使张昺和都指挥使谢贵同受密诏谋制燕王。但这并非他所愿为,却不得不从,因此甚感忧惧。张信之母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再三追问,得知原委后大惊,对他说道:“此事万万不可为。你父在时,常言王气在燕,你不能胡为,免得招致灭门之祸!”张信听了母亲的话,到北平后始终不敢有所行动。

  这次接到朝廷密敕催促,张信料到事情紧迫,斟酌再三,终于决定在这场斗争中投靠朱棣。他不再迟疑,匆匆赶往燕王府告密。然而,朱棣对这位关键时刻调来北平的军官却一直存有戒心,听说他来,便托病不见。张信一连三次被阻于王府之外,心急如焚,只得改乘妇人小轿,混入王府,终于在病榻前见到了朱棣。

  张信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知道殿下没有病,如果真有病的话,请实言相告。”

  这样直率的问话使朱棣不能不予以回答:“我确实身患重病,坐等一死。”

  “殿下虽然不肯讲实情,我却可以如实相告:如今我奉朝廷密旨捉拿殿下。殿下若果真无他意,请随我赴京。若另有主张的话,就请不必相瞒。”张信的所作所为及这番显然是出于诚意的话,终于打动了朱棣。

  “生我一家者,将军也。”朱棣叹罢,遽然而起,立即召见道衍等人,急定起兵之计。张信入燕王府告密的同时,张昺、谢贵则按照朝廷的密令采取了行动。他们调集卫卒入城,加强防务。同时飞章奏报请旨。朱允炆得报后,火速派内使持诏书赴北平,逮捕燕王府的官属。

  北平布政司吏李友直一直想投靠朱棣,却无缘由,此时看到朝廷的密诏,知道事情危急,便从张昺处窃得密件,直入燕王府告急。朱棣起初怀疑布政司派其诱探,及见李友直出示密诏,并表示宁死不出王府,方知属实,不由大惊。他急忙下令,命亲信将领燕山左护卫指挥佥事张玉、燕山护卫千户朱能率仅有的护卫壮士八百人入卫王府。忙乱之中,朱棣连李友直的姓名都没有记住,次日起兵,自置官属,在授李友直北平布政司右参议的令旨上写道:“昨日送张昺反词的吏,除他本司官。”

  形势对朱棣是相当不利的。北平四周的险要关口都由朝廷新委任的亲信率领重兵把守,北平城内的文武吏士基本上都听命于张昺、谢贵。由于朱允炆对他猜疑日深,便以备边为名,把王国所在地的兵权和中央官吏的节制权都收归朝廷,将燕王府的护卫兵也大都调出。因此,当朱棣要举兵时,仓促之间竟只能召集起八百卫士,双方兵力对比十分悬殊。

  张昺和谢贵率兵包围了燕王府邸,用箭把文书射入燕王府内,上面写着朝廷要逮治的诸官属。朱棣顾虑王府卫士太少,恐怕寡不敌众。朱能对他说:“只需先擒为首的张昺、谢贵二人,余下敌众再多,也无能为力。”道衍也献计说:“如今朝廷既遣内使逮捕王府官属,我们正可将计就计,把王府的官属开列名单,召张昺、谢贵二人入府逮人。待其来到府中,只需缚一夫之力,便可大功告成。”

  由于朱允炆的诏书只说“削爵及逮官属”,即对燕王只是削爵,而未说逮捕,所要逮的是燕王府的一些官属,因此朱棣还能做出这种安排。

  七月六日,朱棣将壮士埋伏在燕王府端礼门内,派人召请张昺、谢贵。他们二人果然心存疑虑,不肯前往。朱棣又令人拿着拘捕王府官属的名单前来,他们这才信以为实,便率领一大队兵马来到王府。因随从卫士照例不得入府,被守门人喝止。张昺和谢贵只好将随从留在门外,单身入见朱棣。

  朱棣曳杖而坐,见到张、谢二人,请他们坐下,赐宴行酒。侍从送上西瓜。朱棣向他们说道:“这是进献的新瓜,请一同尝尝。”说罢拿起一片瓜,欲食又止。他突然大声怒喝道:“如今平民百姓,兄弟宗族之间尚知相恤。我身为天子近属,却不能保旦夕之命。既然事已至此,天下还有什么不可为呢?”朱棣边骂,边将手中的瓜掷于地上。这是预定的暗号,藏伏的壮士一拥而上,将张昺、谢贵及朝廷派做内应的燕王府官吏葛诚、卢振等人捉捽于殿下。朱棣抛开手杖站起身来,愤愤然道:“我哪里有病?迫于奸臣陷害,不得不如此。”张昺、谢贵这时方知中计,可惜为时已晚,皆不屈而死。朱棣恼怒葛诚、卢振背叛自己,也将他们两家灭族。

  敢于公开反对朱棣起兵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余逢辰,一个是杜奇。燕王府伴读余逢辰曾因品德学问得到朱棣信任,他了解朱棣的预谋,但不同意与朝廷相对抗,多次进言都碰了壁。后来他知道朱棣之反已不可劝阻,便写了一封信给儿子,下定必死决心,要与之力争到底。朱棣起兵,余逢辰泣谏军前,高呼君父两不可负,终于被朱棣杀害。另一位杜奇也是读书人,因有才学,朱棣在起兵后将他召入府中。杜奇也不同意造反,苦苦劝说朱棣当守臣节,激怒了朱棣,亦遭杀身之祸。

  随同张昺、谢贵前往王府的军士,被拦截在府外等待,起初一点儿也不知府内变故,久候不出,天色又晚,遂多自散归去。接着,朱棣便让人传谕驻扎北平的将士,说张昺、谢贵二人已被擒获,让他们各自撤回。这些将士本来大都是燕王的部下,看到这种情况,也都纷纷离去。

  张昺等人被逮杀的消息传出后,北平城内大乱。朱棣命张玉、朱能乘夜率众冲出王府,都指挥马宣率军抵御,双方展开巷战。王府卫士虽少,却早已有所准备,先发制人,占据主动。城中守军失去主帅,指挥混乱,处于被动地位。都指挥使彭二跨马奔呼于市中,召集散乱军士,得千余人,急往攻打王府端礼门。王府护卫庞来兴、丁胜二人格杀彭二,军士们又自散乱。巷战获胜的王府卫士在张玉、朱能指挥下转而攻打北平九门,连夜攻克八座城门,到次日黎明时分,仅余西直门一处尚未攻下。经过一夜激战之后,北平守军虽多溃走,但北平周围驻军仍然很多。马宣东走蓟州,都指挥余瑱北走居庸,都督宋忠自开平经居庸关退保怀来,对北平均形成威胁。朱棣必须尽快安定城中局势,立稳脚跟,才能保证起兵顺利进展。

  朱棣知道燕山护卫指挥唐云年高望重,平素见信于将士,便请他前来。唐云像平日那样不着盔甲,单骑至西直门,对守门的将士们说:“如今朝廷已经同燕王讲和,准其自制一方,你们如果还固守不散的话,后去者则要诛杀不贷。”守门的将士听信唐云之言,一哄而去,西直门便这样不战而下。朱棣很快控制了整个北平城。七月初七,朱棣聚集将士誓师,正式打出了“奉天靖难”的旗号。他慷慨陈词:我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嫡子,国家至亲。受封以来,惟知循法守分。今幼主嗣位,信任奸回,横起大祸,屠戮我家。我父皇母后创业艰难,封建诸子,藩屏天下,传绪无穷。一旦残灭,皇天后土,实所共鉴。《祖训》云:“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必训兵讨之,以清君侧之恶。”今祸迫予躬,实欲求死。不得已者,义与奸邪不共戴天,必奉天行讨,以安社稷。天地神明,照鉴予心。

  这时天色骤然阴暗下来,乌云密布,咫尺之间人不能相视。顷刻,急风骤雨自天而降,燕王府宫殿檐瓦竟有一些被掀落到地上。朱棣不曾想到会出现如此不祥的天气。誓师之前,他命金忠占卜,测定今日此时是“大吉”之刻的,谁知竟会如此突变。天气的恶化使朱棣深感不安,如果因此动摇军心,岂不是出师不利!

  他在惊恐之中,脸也变了颜色。站在一旁的道衍和尚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但他即刻镇定下来,他完全能窥知朱棣和众将士的心思,于是上前大声说道:“今天真是吉祥之兆啊!飞龙在天,从以风雨;殿瓦堕落,预示着殿下您将易黄瓦了。”

  明朝制度规定,王府宫殿只准覆以绿瓦,唯有皇帝宫殿才可使用黄瓦。经过道衍巧妙解释,这风雨突变竟然成为朱棣起兵的吉兆。处暑前后,北方天气向来多变,风雨突至本是常有之事,哪里有什么吉凶之理?足智多谋的道衍和尚不过是用巧妙的解释帮助朱棣稳定军心,保证了誓师起兵的成功。

  片刻,风雨已经停息,东方天空中的阴云稍稍散开,露出少许蓝天,阳光从云隙间透射下来,万道金光,洞彻上下。将士们欣喜而惊异,一切都正如道衍和尚所预言的那样,是大吉大利的。

  这情形足以使人激动不已,但已在不惑之年的朱棣很快平静下来,他心中十分清楚,即使今后等待着他的是更加险恶的风雨,他也必须迎头前去,因为对他来说,只要迈出了今天这第一步,便不存在任何退路了。

  “奉天靖难”

  尽管朱棣在军事上初步取得了主动权,但是要想为这次起兵找到一个像样的借口,却绝非易事。好在太祖《祖训》中有关于藩王训兵的规定,被朱棣援引过来,再拾起历朝叛逆诸侯通用的旗帜:“清君侧”、“诛奸臣”,勉强可以算作是“奉天靖难”了。

  其实,朱元璋在《祖训》中关于藩王训兵除奸的规定,并不能成为朱棣起兵的借口。那训文中是这样说的:如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待命,天子密诏诸王,统领镇兵讨平之。既平之后,收兵于营,王朝天子而还。如王不至,而遣将讨平,其将亦收兵于营,将带数人入朝天子,在京不过五日而还,其功赏续后颁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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