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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家训》 作者:曾国藩

第17章 治家之道1

  在家庭日用中间,在孝、悌二字上尽一分,便是一分学,尽十分,便是十分学。

  ——独孝友则立获吉庆

  “原文”

  凡子之孝父母,必做人有规矩,办事有条理,亲族赖之远近服之,然后父母愈爱之,此孝之大者也。若做人毫不讲究,办事毫无道理,为亲族所唾骂,远近所鄙弃,则贻父母以羞辱,纵使常奉甘旨,常亲定省,亦不得谓之孝矣。敬神者之烧香酬愿,亦犹事亲者之甘旨定省,实无大益。若做人不苟,办事不错,百姓赖之,远近服之,则神必鉴之佑之!胜于烧香酬愿多矣。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凡是子女孝顺父母,一定是做人有规矩,办事有条理,亲戚们都依赖他,远近之人都佩服他,父母也因此更爱他,这就是大孝。如果做人毫不讲究,办事毫无道理,为亲族所唾骂,远近之人都鄙弃他,从而给父母带来了羞辱,这样的人即使常常用美食供奉父母,并常常探视父母,也称不上是孝。敬神的人在那儿烧香罚愿,也与子女常常以美食供奉父母一样,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如果做人一丝不苟,办事有规矩,百姓信赖他,远近的人佩服他,那么神一定会保佑他。这样做比烧香罚愿强多了。

  范例46:致诸弟·劝述孝悌之道

  “原文”

  澄侯叔淳季洪三弟左右:五月底连接三月初一,四月十八,两次所发家信,四弟之信,具见真性情,有困心衡虑郁积思通之象。此事断不可求速效,求速效必助长,非徒无益,而又害之。必要日积月累,如愚公之移山,终久必有豁然贯通之侯,愈欲速则愈锢蔽矣,来书往往词不达意,我能深谅其苦。

  今人都将学字看错了,若细读贤贤易色(此句出于《论语》中,意为孝亲之道——译者注)一章,则绝大学问,即在家庭日用之间:于孝悌两字上,尽一分,便是一分学,尽十分,便是十分学,今人读书皆为科名起见,于孝悌伦纪之大,反似与书不相关。殊不知书上所载的,作工时所代圣贤的,无非要明白这个道理。若果事事做得,即笔下说不出何妨;若事事不能做,并有亏于伦纪之大,即文章说得好,亦只算个名孝中之罪人。

  贤弟性情真挚,而短于诗文,何不日日在孝悌两字上用功?《典礼》内则所说的,句句依他做出,务使祖父母父母叔父母无一时不安乐,无一时不用适;下而兄弟妻子,皆蔼然有恩,秩然有序,此真大学问也!若诗文不好,此时事不足计,即好极亦不值一钱,不知贤弟肯听此语否?科名之气以可贵者,诈其足以承堂上之欢也,也谓禄仕可以养亲也。今吾已得之矣,即使诸弟不得。亦可以承欢,亦可以养亲,何必兄弟尽得哉?贤弟若细思此理,但于孝悌上用功,不于诗文上用功,则诗文不期进而自进矣。

  凡作字总须得势,使一笔可以走千里。三弟之字,笔笔无势,是以局促不能远纵,去年曾与九弟说及,想近来已忘之矣。九弟欲看余白折,余所写折子甚少,故不付。

  地仙为人主葬,害人一家,丧良心不少,未有不家败人亡者,不可不力阻凌云也。至于纺棉之说,中直隶之三河县灵寿县,无论贫富男妇,人人纺布为生,如我境之耕田为生也。江甫之妇人耕田,独三河之男人纺布也。湖南如浏阳之夏布,祁阳之葛布,宜昌之棉花,皆无论贫富男妇人,皆依以为业,并此不足为骇异也。第风俗难以速变,必至骇人听闻,不如删去一段为妙!书不尽言。国藩手草。(道光二十三年六月初六日)

  “解读”

  澄侯、叔淳、季洪三弟左右:

  五月底连接三月初一、四月十八日两次所发家信,四弟的信,都见真性情,有困心衡虑、郁积思通的气象,这件事绝不可以求快,快了便成了拔苗助长,不仅没有益处,而且有害。只要日积月累,像愚公移山一样,终有豁然贯通的时候,越想快越易禁锢、蔽塞,来信往往词不达意,我能谅解他的苦衷。

  今天的人都把学字看错了。如果仔细读“贤贤易色”一章,那么绝大的学问,就在家庭日用中间。在孝、悌二字上尽一分,便是一分学,尽十分,便是十分学。今天的人读书,都是为了科名,对于孝、悌、伦、纪的大义,反而似乎与读书不相干,殊不知书上所写的,作文时代圣贤说的,无非是要明白这个道理。如果真的事事做到,那么就是笔下写不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件件事不能做,并且有愧于伦纪之大义,那即使文章说得好,也只算得一个名孝中的罪人。

  贤弟性情真挚,而不善诗文,何不天天在孝、悌两字上下工夫?《典礼》内则所说的,句句依它去做,务使祖父母、父母、叔父母没有一时不安乐,没有一刻不舒适。往下对于兄弟妻子,都和蔼有恩,井然有序,这真是大学问。如果诗文不好,这是小事不必计较,就是好得不得了也不值一个钱。不知道贤弟肯听这话不?科名之所以可贵,是说它足以承堂上大人的欢心,说拿了俸禄可以养亲。现在,我已得到,即使弟弟们不得,也可以承欢,也可以养亲,何必各位弟弟都得呢?贤弟如果细想这个道理,而在孝、悌上用功,不在诗文上用功,那么诗文不希望它进步都自然会进步。

  凡写字总要得一种势头,使一笔可以走千里。三弟的字,笔笔没有气势,所以局促而不能远纵。去年曾经和九弟说过,我想是近来忘记了吧。九弟想看我的白折,我所写的折子很少,所以不寄了。

  地仙为人家主持丧事,害人一家,丧良心不少,没有不家败人亡的,不可以不极力去阻止凌云。至于纺棉花的说法,如直隶的三河县、灵寿县,无论贫与富,男与女,人人纺布为生,好比我们那儿靠耕田为生一样,江南的妇女耕田,如同三河的男人纺布是一样,湖南如浏阳的夏布,祁阳的葛布,宜昌的棉花,都是不论贫富男女,都依靠以为生计,这并不足奇怪。只是风俗难于速变,一定要骇人听闻,不如删去一段为妙,兄国藩手草。(道光二十三年六月初六日)

  范例47:禀父母·勿因家务过劳

  “原文”

  父母亲大人膝下:十六夜,接到六月初八日所发家信,欣悉一切。祖父大人病已十愈八九,尤为莫大之福!六月二十八日,曾发一信升官事,想已收到。冯树堂六月十六日出京,寄回红顶补服袍褂手钏笔等物。廿八日可以到家。贺礼惟七月初五日出京,寄回鹿胶高丽参等物,九月可以到家。

  四弟九弟信来,言家中大小诸事,皆大人躬亲之,未免过于劳苦。勤俭本持家之道,而人所处之地各不同,大人之身,上奉高堂,下荫儿孙,外为族党乡里所模范,千金之躯,诚宜珍重!且男忝(谦词。“愧”的意思——译者注)窃卿贰,服役已兼数人,而大人以家务劳苦如是,男实不安于心。此后万望总持大纲,以细微事付之四弟,四弟固谨慎者,必能负荷;而大人与叔父大人惟日侍祖父大人前,相与娱乐,则万幸矣!

  京寓大小平安,一切自知谨慎,堂上各位大人,不必挂念,余容另禀。(道光二十六年十八日)

  “解读”父母亲大人膝下:

  十六日晚,接到六月初八日所发出的家信,高兴地知道一切,祖父大人的病已好了十之八九,尤其是极大的福分。六月二十六日,曾发了一封信,说升官的事,想必已经收到了。冯树堂六月十六日离开京城,寄回红顶礼服、袍褂、手钏、笔等东西,预计廿八日可以到家里。贺礼惟七月初五离开京城,又托他带回鹿胶、高丽参等,预计九月可以送到家里。

  四弟九弟写信来,说了家中大小事情,都是大人亲自管理着,不免过于劳苦了些。勤俭本来是持家的道理,而各人所处地位则不同。大人一身,上要奉养高堂,下要养育子孙,对外要做族党乡里的模范人物,千金贵体,应该对身体十分珍重才好,儿子很侥幸地升了官职,帮忙的还有几人,而大人家务如此辛苦,儿子实在心里不安。以后希望大人总揽大政方针,而将细微的事交给四弟。四弟为人谨慎,必定可以担负。而大人与叔父大人,只要天天侍候在祖父大人左右,一起娱乐,那便是万幸了。

  在京合家大小都平安,一切都懂得谨慎,堂上各位大人,请不必挂念。其余的以后再禀告吧!(道光二十七年七月十八日)

  范例48:禀叔父母·勿因劳累过度

  “原文”

  侄国藩谨禀:叔父母大人礼安。十六接家信二件,内父亲一谕,四弟一书,九弟季弟各一书,欧阳牧云一书,得悉一切。祖大人之病,不得少减,日夜劳心,父亲叔父辛苦服侍,而侄远离膝下,竟不得效丝毫之力,终夜思维,刻不能安。

  江岷樵有信来,告渠已买得虎骨,七月当亲送我家,以之熬膏:可医痿痹云云,不知果送来否?

  闻叔父去年起公屋,劳心劳力,备极经营。外面极堂皇,工作极坚固,费钱不过百千,而见者拟为三百千模范。焦劳太过,后至吐血,旋又以祖父复病,勤劬弥甚;而父亲亦于奉事祖父之余,撰理家政,刻不少休,侄窃伏思父亲叔父二大人年寿日高,精力日迈,正宜保奏神气,稍稍休息,家中琐细事务,可命四弟管理。至服侍祖父凡劳心细察之事,则父亲叔父躬任之,凡劳力粗重之事,则另添用雇工一人,不够则雇二人。

  侄近年以来,精力日差,偶用心略甚,癣疾即发,夜坐略久,次日即昏倦。晃以力加保养,不甚用功,以求无病无痛,上慰堂上之远怀。外间作文,求写字,求批改诗文者,往往历久而莫偿宿诺,是以时时抱疚,日日无心安神恬之时,前四弟在京,能为我料理一切琐事,六弟则毫不能管;故四弟归去之后外间之回信,家乡应留心之事,不免疏忽发驰。

  侄等近日身体平安,合室大小皆顺。六弟在京若劝其南归,一则免告回避,二则尽仰事俯蓄之态,三则六弟两年未作文,必在家中父亲叔父严责,方可用功。乡试渠不肯归,侄亦无如之何。

  叔父去年四十晋一,侄谨备袍套一付;叔母今年四十大寿,侄谨备棉外套一件,皆交曹西垣带回,服满后即可着。母亲外褂并汉禄布夹袄,亦一同付回。闻母亲近思用一丫环,此亦易办,在省城买,不过三四十千,若有湖北逃荒者来乡,则更为便宜,望叔父命四弟留心速买,以供母亲叔母之使令,其价侄即寄回。

  侄今年光景之窘,较甚于往年,然东支西扯,尚可敷衍。若明年能得外差,或升侍郎。便可弥缝。家中今年季弟喜事,不知窘迫否?侄于八月接到俸银。即当寄五十金回,即去年每岁几百金之说也。在京一切张罗,侄自有调停,毫不费力,堂上大人不必挂念,谨禀。(道光二十八年七月二十日)

  “解读”

  侄儿国藩谨此禀告

  叔父母大人礼安。十六日接家信两件,其中父亲的谕示一封,四弟信一封,九弟季弟在省的信各一封,欧阳牧云的信一封,得以知道一切。祖父大人的病,没有减轻,日夜劳心,父亲和叔父辛苦地服侍,而侄儿远离膝下,竟不能出丝毫的力气,整晚翻来覆去地想,实在一刻都不得安宁。

  江岷樵有信来,告诉我他已买到虎骨,七月份当会送到我家,用它熬膏,可以医治痿弊病,不知真的送了没有?

  听说叔父去年起公房,劳心劳力,尽心尽力经营,外面很堂皇,工程很坚固,花钱不过百千,而参观的人都觉得三倍百千也不为过。但由于焦虑操劳过分,以致后来竟吐起血来,接着祖父又生病,勤恳地服侍非常累。而父亲也在侍奉祖父的闲余,管理家政,一刻也不休息。侄儿心想父亲、叔父两位大人年纪一天天大了,精力也一天天老迈起来,正合适保养神气,稍微休息,家里的琐细事务,可以叫四弟管,至于服侍祖父,凡属劳心细察的事,由父亲、叔父亲自担任;凡属粗重的事,可以添一名雇工做,不够还可雇两个。

  侄儿近年来精力一天天差了,偶尔用心多一点,癣疾便会发。晚上坐得久了,第二天便感到疲倦。所以努力保养身体,不很用功,以便求得没有病痛,上慰堂上大人远方关怀。外面的人来求写文章、题字、批改诗文的,往往很久都不能如愿以偿,因此,经常抱着歉疚,天天没有心安神恬的时候,从前四弟在京,可以帮我料理一切琐事,六弟却毫不能管。四弟回去以后,侄儿对于外面的回信和家乡应当留心的事,不免就疏忽了。

  侄儿等近日身体平安,全家大小都顺遂。六弟在京城,侄儿苦苦劝他回湖南,一是免得别人说我不知回避;二是尽他上事堂上大人,下养儿孙的诚意;三是六弟两年来没有作文,一定要在家里,父亲、叔父严加督责,可以用功,乡试他不肯回去参加,侄儿也没有办法。

  叔父去年四十晋一岁,侄儿谨备了袍套一付。叔母今年四十大寿,侄儿谨备棉袍一件。都交曹西垣带回,等守孝服满之日就可以穿了,母亲的外褂和汉禄布夹袄,也一起寄回家。听说母亲近来想雇一名丫环,这件事也容易办。到省城去买,不过三四十千,如果有湖北逃荒的来乡下,还会便宜些。希望叔父叫四弟留心,迅速去买,以供母亲、叔母的使唤,所需的钱侄儿立即寄回。

  侄儿今年窘困的情形,还过于往年。但东支西扯,还勉强可以敷衍过去,明年如能得一外差,或升侍郎,便可以弥补亏空了。家里今年季弟办喜事,不知窘迫不?侄儿在八月接到俸银,马上寄五十金回家,就是去年我说的每年一百金的许诺。在京城的一切张罗,侄儿自己调停妥当,并不费力,堂上大人,不必挂念。侄儿谨禀。(道光二十八年七月二十日)

  范例49:致诸弟·迎养父母叔父

  “原文”

  澄侯、温甫、子植、季洪四位老弟足下:正月初六日接到家信三函,一系十一月初三所发,有父亲手谕,温弟代书者;一系十一月十八所发,有父亲手谕,植弟代书者;一系十二月初三澄侯弟在县城所发一书,甚为详明,使游子在外,巨细了然。

  庙山上金叔,不知为何事而可取“腾七之数”?若非道义可得者,则不可轻易受此。要做好人,第一要在此处下手,能令鬼服神钦,则自然识日进,气日刚。否则不觉坠入卑污一流,必有被人看不起之日,不可不慎。诸弟现处极好之时,家事有我一人担当,正当做个光明磊落神钦鬼服之人,名声既出,信义既著,随便答应,无事不成,不必爱此小便宜也。

  父亲两次手谕,皆不欲予乞假归省,而予之意,甚思日侍父母之侧,不得不为迎养之计。去冬曾以归省、迎养二事,与诸弟相商,今父亲手示,不许归省,则迎养之计更不可缓。所难者,堂上有四位老人,若专迎父母而不迎叔父母,不特予心中不安,即父母心中亦必不安。若四位并迎,则叔母病未全好,远道跋涉尤艰。予意欲于今年八月初旬,迎父亲、母亲、叔父三位老人来京,留叔母在家,诸弟妇细心伺候。明年正月元宵节后,即送叔父回南,我得与叔父相聚数月,则我之心安,父母得与叔父同行数千里到京,则父母之心安。叔母在家半年,专雇一人服侍,诸弟妇又细心奉养,则叔父亦可放心。叔父在家,抑郁数十年,今出外潇洒半载,又得与侄儿、侄妇、侄孙团聚,则叔父亦可畅快。在家坐轿至湘潭,澄侯先至潭,雇定好船,伺候老人开船后,澄弟即可回家。船至汉口,予遣荆七在汉口迎接,由汉口坐三乘轿至京,行李婢仆,则用小车,甚为易办。求诸弟细商堂上老人,春间即赐回信,至要至要!

  李泽显李英灿进京,余必加意庇护。八斗冲地,望绘图与我看。诸弟自侍病至葬事,十分劳苦,我不克帮忙,心甚歉愧!

  京师大小平安。皇太后大丧,已于正月七日二十六日满,脱去孝衣。初八日系祖父冥诞,我作文致祭,即于是日亦脱白孝,以后照常当差。心中万绪,不及尽书,统容续布。兄国藩手草。(道光三十年正月初九日)

  “解读”

  澄侯、温甫、子植、季洪四位老弟兄下:

  正月初六日,接到家信三封:一封是十一月初三发的,有父亲手谕,温弟代写的;一封是十一月十八日发的,有父亲手谕,植弟代写的;另一封是十二月初三,澄侯弟在县城发的,很详细明白,使我们在外面的游子,家中大小事情都明了。

  庙山上的金叔,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而能够取腾七的钱,如果不是合乎道义的,那就不可以轻易接受。要做一个好人,第一要在这个地方下手,能使得鬼服神钦,自然见识一天天增进,正气一天天刚健。不然的话,不知不觉便堕落到卑污一流,必定有被人看不起的一天,不可以不慎重。诸位弟弟现在正处在极好的时候,家里事有我一个人担当,正应该做一个光明磊落、神钦鬼服的人,名声一旦传了出去,信义一经确立,随便说一句,无事不成,不必要贪这点小便宜。

  父亲两次手谕,都说不想我请假探亲,而我的意思是想天天侍侯父母身边,这点做不到,便不得不行迎养的计划了。去年冬天曾经与你们相商,今天父亲不许我回家探亲,那迎养的计划便不可以再迟了。所为难的地方,是堂上有四位老人,如果专迎接父母,而不迎接叔父母,不仅我心里不安,就是父母亲心里也一定不安。如果四位都接来,又考虑叔母病没有全好,远道旅行,跋山涉水尤其艰苦。我的意思想在今年八月初旬,接父母亲和叔父三位老人来京城,留叔母在家,诸位弟媳妇细心伺候,明年正月元宵节以后,送叔父回乡。我能够和叔父相聚几个月,我也会心安,父母能够与叔父同行几千里到京城,父母也会心安。叔母在家半年,专门请一个人服侍,诸位弟媳妇又细心奉养,叔父也可以安心。叔父在家,抑郁了几十年,现在出外潇洒半年,又可与侄儿、侄媳妇、侄孙团聚,叔父也可快乐舒畅。在家坐轿到湘潭,澄侯先去,雇好船只,伺候老人开船之后,澄弟即可回家。船到汉口,我派荆七在那里迎接,由汉口坐三乘轿子到京城。行李和婢女仆人用小车,比较容易办。请诸位弟弟和堂上老人细细商量,春间即赐回信,至要至要!

  李泽显、李英灿进京,我一定加倍注意庇护他们。八斗冲地,希望绘个图给我看。诸位弟弟从服侍老人疾病直到办葬事,十分辛苦,我不能帮忙,心里很抱歉很惭愧!

  京城的大小都平安。皇太后大丧,已经在腊月初七日至二十六日满了,脱掉孝衣。初八日是祖父冥诞,我作文致祭,即在这天也脱白孝,以后照常当差。思绪万千,不得尽写出,等以后继续再写。兄国藩手草。(道光三十年正月初九日)

  范例50:致四弟·宜常在家侍候父亲

  “原文”

  澄侯四弟左右:胡二等来,知弟不在家,出看本县团练。吾兄弟五人,皆出外带勇,季居三十里外,弟又常常他出,遂无一人侍奉父亲膝下。温亦不克遄归侍奉叔父,实于《论语》远游吉惧二章之训相违。现余令九弟速来瑞州,与温并军,庶二人可以更番归省。澄弟宜时常在家,以尽温清之职,不宜干预外事,至嘱至嘱。

  李次青自抚州退保崇仁,尚属安静。惟败勇之自抚回省者,日内在中丞署中,闹请口粮,与三年艾一村之局相似,实为可虑。

  明年延师,父大人意欲请曾香海,甚好甚好!此君品学兼优,吾所素佩;弟可专人作书往聘,稍迟旬日,吾请之。其馆金丰俭,则父大人酌定,吾自营寄归可也。(咸丰六年十月初三日)

  “解读”

  澄侯四弟左右:

  胡二等来,知道弟弟不在家,出看本县的团练去了。我们兄弟五个,都同在外带兵。季弟住在三十里以外,你又经常外出。这样便没有一个侍奉父亲大人膝下。温弟也不能马上回来侍奉叔父,实在是和《论语》中远游、喜惧两章的训示相违背。现在我叫九弟马上到瑞州,与温弟在一个军营,也许可以两个人轮番回家探亲了。澄弟你适合时常在家里,以尽人子问寒问暖的职责,不合适去干预外面的事情,至嘱至嘱!

  李次青自抚州退保崇仁,还算安静无事,只是打败的士兵从抚州回省的,这几天在中丞署里闹要口粮,与三年前艾一村的局面一样,实在值得忧虑。

  明年请老师,父亲大人意思想请曾香海,很好很好!这个人品学兼优,我向来佩服。弟弟可以修书一封,派专人去聘请。稍微过几天,我再写信去请。他教馆的报酬多少,由父亲大人决定,我从军营寄回来好了。(咸丰六年十月初三日)

  范例51:禀父母·借银寄回家用

  “原文”

  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十四日接家信,内有父亲叔父并丹阁叔信各一件,得悉丹阁叔入伴,且堂上各大人康煌,不胜欣幸!男于八月初六日,移寓绳匠胡同,北头路东,屋甚好,共十八间,每月房租京钱二十千文,前在棉花胡同,房甚窄,此时房屋爽垲(清爽干燥——译者注),气象轩敞;男与九弟言,恨不能接堂上各大人来京住此。

  男身体平安,九弟亦如常,前不过小恙,两日即愈,未服补剂。甲三自病体复原后,日见肥胖,每日欢呼趋走,精神不倦,家妇亦如恒,九弟《礼记》读完,现读《周礼》。心斋兄于八月十六日,男向渠借银四二千,付寄家用,渠允于到湘乡时,送银廿八两交勤七处,转交男家,且言万不致误。男订待渠到京日,偿还其银,若到家中,不必还他。又男寄有冬菜一篓,朱尧阶寿屏一付,在心斋处,冬菜托勤七叔送至家,寿屏托交朱啸山转寄。

  香海处,月内准有信去,王雅园处,去冬有信去,至今无回信,殊不可解,颜字不宜写白折,男拟改临褚柳,去年跪托叔父大人之事,承已代觅一具,感戴之至!稽首万拜,若得再觅一具,即于今冬明春办就更妙,敬时叔父,另有一函。在京一切自知谨慎,跪禀。(道光二十一·年八月十七日)

  “解读”

  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十四日接到家信,内有父亲、叔父、丹阁叔的信各一封,知道丹阁叔考取县学生员,堂上各大人身体康健,不胜欣幸!儿子于八月初六日,移住绳匠胡同北头东屋,房子很好,一共十八间,每月房租京钱二十千文,以前在棉花胡同,房子太小,现在房子清爽干燥,气象轩敞,儿子和九弟说,恨不能接堂上各大人来京城居住。

  儿子身体平安,九弟也如常,日前不过一点小病,两天便好了,没有吃补药,甲三自病体复原后,一天天胖了,每天欢呼趋走,精神不倦。长媳妇也如常。九弟《礼记》已读完,现在读《周礼》。心斋兄在八月十六日,儿子向他借银四十千,寄回家用,他答应到湘乡时,送银子二十八两交勤七处,转交儿子家,并且说万无一失。儿子与他约定,他回京城时,偿还他,如果到家里,不必还他。又儿子寄有冬菜一篓,朱尧阶寿屏一付,在心斋处,冬菜托交勤七叔送到家里,寿屏托交朱啸山转寄。

  香海处,月内准定有信去,王睢园处,去年冬天有信去,至今没有回信,真不可理解。颜字不适合写白折,儿子准备改临褚、柳。去年跪托叔父大人的事,承他找了一具,感激之至!叩头万拜。如果再找一具,就在今冬明春办更妙,敬谢叔父,另有信一封。在京城一切自己知道谨慎,儿子跪禀。(道光二十一年八月十七日)

  范例52:禀叔父母·托人带银两归家

  “原文”

  侄国藩跪禀:叔父母大人福安,九月初十日,接到四弟九弟季弟等信,系八月中在省城所发者,知祖大人之病,又得稍减,九弟得补廪,不胜欣幸!前劳辛垓廉访,八月十一出京,侄寄去衣包一个,计衣十件,不知已到否?侄有银数十两,欲寄回家,久无妙便。十月间武冈张君经赞回长沙,拟托带回,闻叔父为坍上公屋加工修治,侄亦欲寄银数十两,为叔父助犒赏匠人之资,罗六所存银廿二两在侄处,右三项,皆拟托张君带归。

  前欧阳沧溟先生馆事,伍太尊已复书季仙九先生,兹季师又回一信于伍处,侄便寄家中,可送至欧阳家,嘱其即投伍府尊也,牧云又托查万崇轩先生选教馆迟早,兹已查出,写一红条,大约明冬可选,此二事可嘱澄候写信告知牧云,侄等在京,身体平安,常南陔先生欲为幼女许配纪泽,托郭筠仙说媒,李家尚未说定,两家似可对,不知堂上大人之意若何?望未知,余容续具,侄谨禀,(道光二十八年九月十二日)

  “解读”

  侄儿国藩跪禀:叔父母大人福安,九月初十日,接到四弟、九弟、季弟等的信,是八月中在省城所发的,知祖父大人的病,又减轻了些,九弟补了廪生,不胜欣幸!前不久劳辛垓廉访,八月十一日离京,侄儿寄去衣包一个,共计衣十件,不知已收到没有?侄儿有几十两银子想寄回家,许久没有可靠方便的人,十月间,武冈张经赞君回长沙,准备托他带回,听说叔父为坍上公屋加工修治,侄儿想寄几十两银子,作为协助叔父赏工匠的钱,罗六所存的银子二十二两,在侄儿处,以上三项,都准备托张君带回。

  前欧阳沧溟先生谋教馆的事,伍太尊已复信季仙九先生,现季师又回一封信到伍太尊处,侄儿寄回家里,可送到欧阳先生家,嘱咐他马上去投伍府尊,牧云又托我查万轩先生选教馆的时间,现已查出,写一红条,大约明年冬天可选,这两件事可嘱咐澄候写信告知牧云。侄儿等在京城,身体平安。常南陔先生想以幼女配纪泽,托郭筠仙来说媒,李家还没有说定,两家似乎可以相配,不知堂上大人的意思怎样?希望指示,其余以后再行禀告。侄谨禀。(道光二十八年九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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