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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爱上弦月(典藏版下)》 作者:花清晨

第26章 :三打“白骨精”

  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种的是各色各样的花,加上不停飞舞的蝴蝶,我竟有些目眩。

  根据经验判断,这会儿应该是下午四五点了,再看看手中的地图所示,穿过这片花海再往前行一点点路就是蝶宫了,估计加快脚步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赶到。

  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见到寻了,一时间激动起来,竟抱着将军的狗头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又笑又叫又跳地往花海中奔去,蝴蝶被惊得四处乱舞。

  蓦地,我停住了,前方不远处,蹲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我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看来这是要上演“三打白骨精”的戏码了。

  那老头见着我,便站起了身,老远就朝着我笑盈盈地道:“小兄弟买花吗?”

  开心他们不在身边,我也多多少少可以放松些。好,既然想玩,我也不差这么几分钟。

  我走近那老头,将军盯着他就是一阵狂吠。

  那老头一见着将军,脸色就变了,竟然往后挪了几步。我低下头,忍住笑意,原来这位老人怕狗。我蹲下身,安抚了将军,但这位忠诚的朋友仍是保持着高度警戒的状态。

  “这位老伯,请给我四朵情花。”我笑道。

  “四朵情花?何以只要四朵?”他问。

  “花语:至死不渝。”我道。

  “花语?何谓花语?”他问。

  “一朵情花代表‘我的心中只有你’。”

  “啊?”

  “两朵情花代表这‘世界只有我俩’。”

  “哦?”

  “三朵情花代表‘我爱你’。”

  “呃?”

  “四朵情花代表‘至死不渝’。”

  “咦?”

  “五朵情花代表‘由衷欣赏’。”

  “唔?”

  “六朵情花代表‘互敬、互爱、互谅’!”

  “嘿?”

  “七朵……”

  ……

  我咽了口口水,道:“一千零一朵代表……‘直到永远’……”我说完最后一个花语。

  “什么?还有直到永远?一千零两朵还有没有?”他大喘几口气问道。

  “没啦。”我道。

  “唉,总算可以歇会儿了,真怕你一直数到天黑……”他甩了甩头上的汗珠道。

  我终于忍不住爆笑出来,听着他不停地在那“啊哦呃咦唔嘿”,我真的好想问他是不是有学过汉语拼音,发音相当标准。

  他拈着胡须一直望着我微笑,过了很久,在将军狗嘴的拉扯下,我才强忍着止了笑声。

  “小兄弟何以来此处?”他笑问。

  “寻爱。”我正色道。

  “爱在何处?”他问。

  “你身后。”我道。

  他拈须怪笑道:“哈哈哈!你可知我身后的不远处,里面住着的可全都是豺狼虎豹?”

  “呃?豺狼虎豹?大不了我当回猎人咯。”我轻松应道。

  “哈哈哈,年轻人好大的口气啊。”他朗声道。

  我抬眼瞟了一眼天色,太阳西下,已是黄昏了,我竟然陪这老头“玩”了这么长时间。我都走了近一天了还未到,白天里被折腾了三次,早已筋疲力尽,若是等真的天黑了我还未到那蝶宫,只怕要倒在深谷里了。

  我整了整衣着,双手抱拳,诚恳地对那老头道:“前辈,晚辈是个纯粹又心直的人,想必前辈不用问也早已知晚辈为何而来。晚辈就算再愚笨也知道前辈是位高人,之前有所得罪,还请前辈海涵,晚辈恳请前辈放晚辈一马。”

  我低着头,心中期待着他会看在我可怜的分上,大发慈悲,放我一条活路。岂料他走近我,在我周身绕了好几圈,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拈须,一会儿吸气,一会儿吐气,弄得我莫名其妙。

  我紧张地锁着眉,结巴道:“前辈……有何指教?”

  他终于不绕了,止了脚步,立于我面前,道:“什么前辈晚辈的,说了一大通,我有那么老吗?”

  “呃?不不不,这位兄台,你很年轻,正如这满地的鲜花一样,正值青春年华,就好比是那天地间最璀璨的星光,是那树梢上最晶莹的露滴,是那山涧里最清澈的清泉,如此的光彩照人。”我条件反射地应道,这老头会这样说,说不准是个无敌帅哥也有可能,总之嘴巴甜点不会有错。

  “哈哈哈,你真是个滑头,不过我喜欢,哈哈哈。”他滑稽地笑起来,轻咳了两声,道,“小兄弟,好眼力。说说看,破绽?”

  我愣了一下,他这句话不就是向我挑明了前面的两位也是他扮的吗?呃?这易容术也太强悍了吧,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他包办?

  “追蝶香。”我轻吐三个字。

  他想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之前媚娘所用的丝帕闻了闻,随即皱了皱眉头,骂了一声,“臭丫头。”

  我愕然,他是在骂我,还是在骂什么人?

  他露了个不怀好意的笑,问我:“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一头银发,身高……比我高一些,哦,这里是不是有只银色的蝴蝶?”他还比画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又指了指自己那满是鱼尾纹的右眼角处。

  “正是,正是。这位帅气又气度非凡的大哥,依您的意思,您是愿意放我过去?”感谢法力无边的如来佛祖,感谢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感谢圣母马利亚奶奶,耶稣大叔……

  “帅气?”他挑了挑眉,有些疑惑,一笑后又叹了口气,道,“唉,不是我不放你过去,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你说……”

  他的话未说完,我就一把揪住了他,吼道:“你说什么?他的洞房花烛夜?和谁?和那个三八?不会的!不可能的!那个死三八……”

  一听到寻要和人家洞房,我恨不得马上冲到他面前劈了他。为什么短短的时日他就要琵琶别抱?难道他们蝶宫的人为了救他又将他的记忆给封印了?不要,我不要他忘了我,我不要他和别的女人成亲,更不要他抱着别的女人上床……

  我觉察到自己有点冲动,连忙松了手。

  “小兄弟,你的四朵情花。”他笑眯眯地将四朵玫瑰交到我手中。

  这老头明知我是女人还称我为小兄弟,想来他是比我高明多了。

  忍,就算妒,我也要在心里妒。

  瞅着手中的四朵情花,似乎有点少,于是我微笑着对那老头道:“老伯,麻烦你给我四十朵吧,谢谢!”哼,要是寻真的敢和那死三八成亲,待会儿我就用这一大把花砸死他,反正我这个妒妇当了也不是一两天了。

  “哎,小兄弟,这会儿就算你到蝶宫,他们也要入洞房了,那个洞房在西北角,别走错啦。银发,身高,蝴蝶印记,小兄弟你可千万别搞错了。”那老头貌似很好心地一直在提醒着我。

  “放心吧,老伯,闹洞房嘛,一定不会找错门的。”我神色泰然地道。

  抱着那一大束玫瑰,一步一个脚印,以坚定而缓慢的步调往蝶宫的方向走去,只听身后人与狗的声音间隔传来。

  “小兄弟,你走错啦,往左走,不是往右啦!”

  汪——汪汪汪——

  死男人,竟然给我搞劈腿,不想活了?

  汪——汪汪汪——

  “你这只狗儿……还不跟你主人走……天黑了……小心回不了家……”

  将军跟在我屁股后面,一路杀进了蝶宫。相当华丽相当特别相当拉风的大门啊,不愧是叫蝶宫啊,连这大门都造成蝴蝶状,想必这蝶宫创始人不是只蝶精变的就是个养蝴蝶的,对蝴蝶已到了痴迷的地步。

  望见那大门左右两边挂着的两盏大红灯笼,还有门上一边贴着一个喜字,切,成个亲人手不够连守门的人都给撤了,我咬着牙一脚踹开那掩着的朱漆包金大门。

  这蝶宫真的邪门得很,一路上大红灯笼高高挂,将夜幕下的事物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除了隐约听到不远处有宾客大声嬉闹的声音,见不着一个人影。

  万一我和将军目标过大,惊动了那些可恶的家伙,我想我在没见着寻之前就会被扔出去,他们这些家伙的卑鄙手段我是见识过了。我将将军安顿在这大门附近,独自一人继续前行。

  洞房在西北角,寻要是敢真的给我劈腿,我一定拆了这个该死负心汉的床。

  那老头没骗我,数十步之遥,那间灯火辉煌的屋子应该就是洞房了。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若碰上问我是谁,我就告诉他我是来喝喜酒闹洞房的,我就不信我运气那么背正好碰见那几个见过的。

  正想着,眼前就碰上这么一位梳着两髻俏丽的小姑娘,她微笑着道:“这位公子,您是来闹洞房的吗?”

  我很自然地应道:“是的,洞房是在那个方位吗?”

  她答道:“回公子,是的。公子,今日酒菜可吃好了?”

  呃?她不问还好,她一提,我顿觉真的好饿。糟了,不知那两个小东西有没有饿着,这会儿不知在什么地方。该死的,等解决了眼前的事,我一定找出那几个浑蛋,不整死他们,我洛字倒过来写,改姓上官。

  我左手抱着那一大束玫瑰花,右手搭上她的肩,佯装喝多了,道:“美人,是在关心哥哥吗?酒菜当然好,不过比不上眼前人。”

  “公子,请自重。”果然这一调戏,小丫头羞得低下了头,很有技巧地错开了身,怯怯地道,“这会新人们正在喝合卺酒,公子若是想提早闹洞房,可得等会儿。”

  喝合卺酒?

  我的牙咬得估计可以切肉了,我的右拳紧握得可以用来练沙包了。慢慢地我松开了手,笑盈盈地对那美女道:“没关系,哥哥我可以在洞房外等他们喝完,美人儿,你要不要陪哥哥去,哥哥送你情花。走,陪哥哥我去闹洞房,或者我们换个地方闹闹也行。”

  我又佯装去牵她的小手,只见她过于惊吓,欠了欠身,道:“公子,您请自便,香儿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她便迅速地跑开了。

  障碍顺利地扫除了,我便快步往那洞房的方向冲去,见屋门虚掩着,我便大力地推开屋门,迈了进去。

  里屋传来一道贺喜声,“礼成!恭祝新郎新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我暗咒,狗屁白头偕老!

  我大步走进里屋,便瞧见一位身穿大红喜服的银发男人背对着我,而他的身形正好挡住了那位新娘,一旁的喜娘正喜滋滋地抓着那两个酒盅。

  “夜寻欢,你这个脚踩两条船的花心大萝卜,竟然敢给我劈腿爬墙……”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怒吼,没料到,待抬眼瞅清他的容貌后,我便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你你你……”

  身高,体形,银色长发,右眼角下的那个银色蝴蝶……没错!但是那张脸,既不是寻的脸,也不是夜寻欢的脸,而是另一张完全陌生的年轻帅哥的脸。他是谁?我的天哪!我竟乌龙地拉错人了……

  一旁的喜娘尖叫了起来:“天哪,这这这……闹洞房的时辰还未到啊。”

  小帅哥一个眼神示意,就让那个喜娘闭上了嘴,乖乖地退了出去。

  坐在新床上,娇美无比的新娘虽搽了点点胭脂,但脸色在我看来却是苍白的。她虽不是那三八,但怎么有点面熟?

  小帅哥深锁着眉头,宛如X光线一般的犀利目光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当帅哥的目光灼热地扫射到我正拉扯着他大红喜服衣袖的右手时,我羞窘地收回了我的魔爪。

  “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闯新房的,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就当我是空气不存在,无视我,无视我。”我心虚地抱着情花一步步往后退去,就希望那小帅哥和他的新娘真的可以无视我。

  岂料,背后不长眼,我被某个不明物体一绊,很没形象地四脚朝天地往后跌去,手中的情花自然是很“优美”地和我Say拜拜,每一枝花都在半空中“优雅”地跳起了舞。

  原以为我会很不幸地与大地零距离地亲密接触,岂料,又上演了一出电视剧中百分之百出现的女主意外摔倒,一定会被男一或男二或男三或男N接住的戏码,那位小帅哥很懂得怜香惜玉地及时接住了我,竟还朝我微微一笑,那一笑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与此同时,若干甲乙丙丁,喝醉的没喝醉的,闹洞房的大部队人马杀进了洞房内。按常理来说,这大部队人马在摇旗呐喊嘶吼震天地冲进来之后,应该继续保持那作风才对。事情本应如此,但若见到以下非常理的情形,就另当别论了。

  镜头回放:一位衣衫虽有点皱,但相貌俊美、气度非凡的帅哥,以一高难度的华尔兹向后倾倒的姿势,倒在身着大红喜服的另一位帅哥怀里,而这位帅哥还是今日的重头角色新郎官。两人的身上抑或是身旁的地上,皆撒满了象征互相爱慕的情花,一旁的新娘正双手绞着大红喜服,脸色苍白地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怨地望着这暧昧的一幕……

  众人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非礼眼球的一幕,而群体揭竿而起:

  “他是谁?”

  “这小子究竟是哪个门派的?”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怎么会有人抢先闹洞房的?”

  “……”

  被小帅哥的倾城之笑迷得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色女我,从这尴尬的氛围中顿时“清醒”过来,立即跳离了那小帅哥的怀抱,以手遮脸,对着那群甲乙丙丁嚷着“借过借过”,打算溜出这里。岂料,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吃素的,硬是挡着阳关大道不让我“借过”。

  犯难之际,一个让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姐,真的是你?”

  我拿下遮着脸的手,惊愕地望着眼前已作妇人装扮的美女,竟是笑笑。

  “笑笑!”我奔了过去,激动地抱着她又叫又跳,“笑笑,真的是你,太好了。咦?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学会闹洞房了?”

  众人的惊呼声又再响起。

  “不是的,我见到了开心,是开心说你在这儿,我是来找你的,然后……”笑笑眼睛已经瞟向了我身后某个方向,不用说了,是那位小帅哥的所站之处。

  “呃?这个……那个……”我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解释。

  蓦地,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老木,是她,是那个女人,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偏头瞟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白天碰到的那三人,还有上次在竹林碰到的另外两人,而刚才说话的正是白天想单挑我,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被人叫做“老土”的那个胖子。

  显然,这洞房并不适宜叙旧。

  “走!”我拉着笑笑想冲出洞房。

  一边拉着笑笑,一边思忖如何杀出重围,却见那些人主动让出了一条道。心中大喜,眼睛也不看路,一路往外冲,猛地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揉了揉要撞塌的鼻梁,抬头欲要看清来者是何人,还没搞清楚状态,就被这堵肉墙的主人像阵风一样地给卷走了。

  白马王子的闺房内。

  当美丽的公主终于找到她的白马王子时,那一刻,美丽的公主应该对她的白马王子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呢?猛地向白马王子扑过去,然后Kiss他,拥抱他,情话绵绵……貌似目前都没有……

  望着眼前这个让我朝思暮想暮想朝思的男人,心中百转千回。

  他没事了,现在正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还是像我来到这世上第一次睁眼时看到的那么帅,右眼下的那只银色并翅蝶和眉心之间的血痣,放在这张面容上,毫无突兀之意,一样帅得让我窒息,那时是冷漠,而今是温情。

  我语塞了,我该说些什么呢?挠了挠头,我发现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反而有些紧张。

  他的嘴角噙着笑,手已经伸至我的脸颊,不停地来回摩挲。

  “想说什么?你应该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才对。”他轻笑着。

  呃?他真像是我肚里的蛔虫,貌似我是有很多话想说的,但要说什么?

  “你以为你躲在这个迷宫一样的采花宫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没有用的!像你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出色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就像那一片漆黑中的一抹亮光,那样的明艳,那样的出众。你深邃迷人的眼神,引人犯罪的薄唇,神乎其神的剑法和那腹上非常有触感的六块肌,都深深地迷住了我。不过,虽然你是这样的出色,但是行有行规,男人可以坏,可以不负责,但是不能不付钱,那日在竹林的账你还没有结,吃干抹净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赖账的吗?”我说了,而且我说了一长串。哎哟,我这是在干吗?我是在向他诉衷情,还是在向他讨债?

  “谁说我赖账了?主动权不是一直都在你手上握着吗?当初我死皮赖脸地求着人家来这里,可是人家还很不屑呢。”他慵懒地道,单手轻抬起我的下巴,使我与其相视。

  “有吗?”我垂下眼睑装死道。

  “其实你耍赖的手段要比我高明得多,不是吗?”他捏着我的下巴揶揄道。

  蓦地,我张嘴在他胸前狠咬一口,凶道:“才怪。”

  他不语,勾了勾唇,很温柔地将我揽进他那熟悉的怀抱,那温暖而深情的力道好似想要将我揉进他的体内。很自然地,我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这一刻,借用一句革命时期的口号:黑暗终于过去,光明终于到来。

  黑暗总算都过去了,他就是我的光明,即使我们可能只有今天,没有明天,但只要有这一刻,什么都值得了。

  “哭什么?”他爱怜地帮我拭去泪水。

  环住他腰的双臂不知不觉中加大力道,我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小声啜泣着,我不会找那种什么眼睛进了沙子的烂借口,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哭,没有什么丢人的。

  “没有,这叫喜极而泣。”我道。

  他轻笑道:“听说,一路上辛苦了?”

  “哼,是啊,夜使的架子好大哦,想见你一面,简直比见皇帝还要难,不但要准备和人打架,还要出卖苦力和脑力。”我抬起头酸酸地道。

  提到这个我就有气,明明知道我来了,还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可恶的家伙刁难我。

  他轻刮了下我的鼻头,调笑道:“唔,老婆大人辛苦了。你家相公很没用,被某个人给困住了,想飞身去救你也不成,只能静静地守在这里,等待英勇的老婆大人你来解救可怜的相公我。”

  我抬了抬眉,道:“切,你少来了。你不是很强的吗?你不困人家就要阿弥陀佛了,谁敢困你?”

  “你来的时候遇到些什么人?说来听听。”他笑问。

  我想了想,道:“最先遇到的是张木木,不过,她一出现,霍采花就和她走了。霍采花这只没义气的死狐狸,早不说晚不说,非等到了你们地盘的时候才跟我说,我得一人闯这迷蝶谷。幸好开心过目不忘,把死狐狸画的地图给默了下来,不然,我们娘仨非困死在谷里不可。啊,待会我要再见着他,一定剥了他的狐狸皮,给将军铺狗窝。”越说我越咬牙切齿。

  他笑,问:“然后呢?”

  “然后,在第一个三岔的谷道上又遇到了一个吹箫的,一个胖子,一个瘦子,这三人是一起来的,他们三人本来是要单挑我一个。你们蝶宫的人是不是喜欢以人多欺负人少?我明明不会武功,非得强逼着我出剑,上次我是撞了邪才使出那套鬼剑法。后来那个张木木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代表我这边跟那个吹箫的打了起来,她拿出一块蝴蝶金牌,他们三人看了十分畏惧,然后又像一阵风一样走了。张木木是什么人?貌似她在蝶宫地位很高?”我困惑道。

  他还是笑,又问:“然后呢?”

  之后我便将接连遇到媚娘、老大娘和那卖花的怪老头的事都说了一番。

  我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完了之后,就见他一阵爆笑,弄得我一头雾水。

  “笑什么?笑什么?严肃点,说正经事呢。他是谁?一人扮演三个角色,若不是那追蝶香,我还当真以为是偶遇。”我道。

  “你不是想和他切磋麻将的吗?”他还在笑。

  他这话一出,我便大叫出来:“你师傅就是那白骨精?”

  “白骨精?”他问。

  “呃?”我转了转眼珠,在他们看来,一生为师,终身为父,那白骨精是寻的师傅,也就是寻的父亲,换句话说也就我的公公,貌似说他是白骨精是大不敬啊。

  “呃,是这样的,在我原来的家乡,白骨精是这样构成的。白就是白领,就像夜使大人您这样身份的,可以挣很多银子的,衣领清一色都是白的,所以叫白领。”我指了指他的衣领。

  “骨就是骨干,骨干你懂吧?这个作用你懂吧?不用我再解释了吧?”我沿着他的脊背,从上往下将他的脊椎骨给摸了一遍,他笑着点头。

  “精就是精英,就是在某个特定的圈子内特别挑选出来的,就像通常说的精英部队。三个字连起来就是白骨精,这白骨精是什么样的高人,显而易见。”我摊了摊手,貌似做解释工作的难度还是有的。

  “我倒觉得你像在说什么骷髅妖精。”他一针见血。

  我装傻。白骨精本就是个骷髅妖精,看过《西游记》的地球人都知道。

  “不过他本来就是个老妖精,你以后在这要保持十二分警惕。”他邪恶地勾了勾唇。

  “什么意思?”我疑惑道。为什么寻会说他是老妖精?这也太不尊师重道了。

  “方才,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很露脸。”他在闷笑,胸膛一起一伏。

  该死的,要怪还不是怪这变态的采花宫,没事搞这么多人长银色的头发。

  “哪……哪有?我、我是去闹洞房的。”我狡辩。

  “是吗?我记得那么多的请柬里,似乎没有要送往里安县的龙门客栈。”他挑了挑眉,问得好假,紧接着就是一阵大笑。

  “笑什么?这天下间又不是就只有我一人会认错人,天又那么黑,你看你们两人的头发、身高,还有你脸上的这只蝴蝶,会认错人这是我的错吗?”我不甘地用手狠狠地戳着他的胸膛,却引来他止不住的笑,又戳了他几下,我突然灵光一闪,又叫了起来,“不对,是白骨精,是白骨精,是他,就是他,他是故意的。”

  “今日反应有点慢。”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大声笑道。

  “还笑,再笑我就闷死你!”我有点恼羞成怒,遂举起手捂住他的嘴。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多情的黑眸中流光溢彩,一根手指在我的唇上不停地摩挲,只听他道:“倘若你用这里闷死我的话,死一百次我都愿意。”

  “油嘴滑舌。”我突觉两颊微微发热。

  “油不油?滑不滑?试试便知。”他的唇很快地就落了下来。

  曾听人说过,初夏是恋爱的季节,舒爽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温馨的甜蜜味道,暗香涌动,让你在漫不经心间就深深地陷入爱里。

  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他将内心潜藏了很久的连绵爱意,化作点点温柔紧紧贴在我的唇边,两人的唇与心紧紧地贴合在一起,紧密而不可分割。

  五年前,恋爱在初夏;五年后,重逢在初夏……

  良久,我猛地一惊,大声叫道:“糟糕,开心和追忆被你们蝶宫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掳走,还有将军,它还守在蝶宫的大门那儿呢,要是见不着我,它会发狂的。我……我只顾自己,把他们给忘了。还有笑笑,笑笑怎么会来这里?”

  寻拉住急躁的我,哭笑不得道:“洛,不用担心,两个小东西早已安排妥当,这会应该是睡下了,将军更不用说了。笑笑是随神剑山庄的现任庄主管焰城来的,如今她是神剑山庄庄主夫人,他们今晚都会留宿蝶宫,明日才会离开。”

  听了寻的话,我不禁惊诧反问:“你说什么?笑笑现在是神剑山庄庄主夫人?”

  “嗯?你不是一直想撮合他们俩吗?这会怎么倒显得奇怪了?”寻道。

  “哦,好像是哦。”我呆呆地应道,一时间还是不能完全消化。

  在寻的解说下,我获悉了很多事——

  神剑山庄的前任庄主陆青侯死了,据说是被他的第N任情妇谋害的。万万没想到一代武林盟主居然是死在女人的手上,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陆青侯一死,平日里受众人爱戴帅气又能干的大师兄管焰城顺理成章成了新任庄主。而今日夫妻双双前来蝶宫,是来参加蝶宫现任宫主衡成与其师妹陆依依的婚礼。

  原来在洞房内接住我的小帅哥就是备受争议的现任宫主衡成,的确是仪表堂堂,只不过年纪稍轻了些。还有那位绝色佳人原来就是引诱汪书呆逃婚逃到我龙门客栈的陆大小姐,难怪我说怎么有点眼熟。我晕!让我收留汪书呆,害我差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绕了个大圈子,还是嫁了不想嫁的人。

  寻得知客栈遭遇变故一事,是先前霍采花用飞鸽传书告知他的。

  当我再次和他提及汪书呆和那两个高手大闹客栈的事时,他若有所思,表情凝重。

  半晌,只听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已知他会武功,但却不知他是何门何派,他将自己的内力隐藏得极好。他似乎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一直在竭力地隐瞒着什么,确切地说他是在逃,或许你说的那两个人就是他一直在逃避的人。”

  “哼,他有苦衷,难道笑笑就要倒霉吗?”若不是现在见着笑笑安然无恙,我这心里怎能好过?

  寻朗声一笑,道:“唔,人平安就好。还是和你说些开心的事吧。”

  所谓的开心之事,在我听来根本就是要抓狂。

  张木木是寻的师妹,而她的名字为何这么怪异,和寻现在殷木岑这个名字,都是有说法的。白骨精曾经有过一个深爱的女人,叫做殷木。请原谅鄙人自幼生长在一个前鼻音和后鼻音无法区分的地方,所以乍听之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赤木晴子弱弱地呼唤一声樱木花道的名字。可惜后来不知何因,白骨精的相好死了。

  寻是在山里被捡回的,所以就叫殷木岑。白骨精本名叫张悬雨,所以寻的师妹就叫张木木。

  没想到这个白骨精还挺多情的呢。张悬雨?殷木?这两个名字听上去都好熟悉。对了,五六年前,寻以为我易容,提到过这两个人,说是这天下间易容术最高超的两位高人。原来白骨精和他的相好殷木就是这两位高人啊。

  蝶宫的人早已知晓我要来这里,一个个蠢蠢欲动。本来我这一行,根本就是毫无胜算。而我和寻的事让那个成天无所事事,四处瞎逛,N年见不着人影的白骨精现身。

  寻那日被几个人从我身边强行带回蝶宫,昏睡了好些日子,蝶宫的人急召回白骨精,细心地调理方才醒来。而后寻欲出谷找我,却被白骨精拦住,换句话说就是白骨精要亲自会会我。而寻迫于白骨精的“淫威”,乖乖地待在蝶宫静养。虽然每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也只能通过和霍采花飞鸽传书,方能了解我的情况。

  若不是白骨精放话出来,他要亲自出马,其他人不得动我,就算是霍采花私自领我到蝶宫的入口,我依然进不了蝶宫。难怪霍采花自接了一封飞鸽传书后,一路上不停坏笑,死磨蹭,将时间算得死死的,卡在今天入谷,原来都是早已预谋好的,等着看我笑话。

  吹箫的和老土那三人是偏不信邪地硬要找我麻烦,张木木则是被白骨精踢来解救我。张木木也真是算准了时间,早一分钟现身来搭救我,对她来说都是浪费金钱。

  之后在白骨精的一路监视下,另找了两个倒霉鬼,将疲惫不堪的开心和追忆带走。我说怎么就不能把我也一起掳走,我也很累啊。可不,他不就是想玩吗?若不是将军是白骨精没算到的异数,我还不知道被他整成什么样。这下子我更不可能放过霍采花这只狐狸了,竟然敢知情不报。

  正当我气得头顶冒烟时,寻轻轻唤道:“洛,分离的这些日子,你是不是很想我?”

  这男人是故意的,问的全都是废话。明明想说自己很想我,却偏要换个问法,说是我想他。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微笑眯着眼,聆听他的心跳声,这样的感觉是最幸福最甜蜜的。

  本来我还打算再去看看笑笑,和笑笑聊一聊,却发现夜已深。正好被某人捉住,两人啃咬了N久,某人霸道地说:“今晚哪儿都不许去,你是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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