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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小说 > 《魂兮归来之兄弟(现名:丑男励志大变)》在线阅读 > 正文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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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看到隼曳径直地往门口走,默孺蛊师眼睛微微睁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竟然不在乎了?
    本来吃了闭门羹,默孺蛊师却是兴奋得有点儿找不到北了,要知道前些日子只要一在隼曳面前提起三皇子,他不是勃然大怒就是脸色阴沉,这还是第一次如此镇定。
    “别走别走,我告诉你!”默孺蛊师轻盈一跳,就在隼曳的面前稳稳落地。
    隼曳清冷的眸子对着默孺蛊师,薄唇紧闭,示意他快些说出来。
    “这个事情,我保证说了之后,你会大吃一惊。而且你放心,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听了也不会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现在街上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虽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
    “有话快说!”隼曳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
    默孺蛊师赶紧结束了前面的一大堆铺垫,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挑着眉毛朝隼曳说:“幕雪逝的那张脸竟然是假的。”
    隼曳脸色瞬变,目光直直看向默孺蛊师,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是真的,外面的人都这么说,说幕雪逝貌美惊人。怎么样?很意外吧!其实我当初也没看出来,我在小院待了那么久,都没发现幕雪逝有传言中那么俊美。”
    默孺蛊师眼中大放异彩,说话的语气里也带着得意,虽然这在外面已经被传烂了,可是这对于终日不出门的隼曳来说,已经算是爆炸性的消息了。
    隼曳的诧异完全是因为幕雪逝的相貌竟然被眼前的这个豺狼知晓了,在这帝都城,还会有多少个满脑子淫荡的人,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那对于三皇子来说,岂不又成了一桩心病?
    “怎么?后悔当初没多看几眼了?”默孺蛊师调笑着看着隼曳。
    隼曳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痛不痒地说:“这事我早就知道。”
    默孺蛊师不可置信地看着隼曳,问:“那就是这事是真的?他的脸真的比我们看到的要俊美很多倍?”
    隼曳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默孺蛊师把手指攥得咔咔响,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
    隼曳看着默孺蛊师一眼,心里就增添几分阴霾,所以打算出去走走,也顺势打听一下近来发生得一些事情。
    默孺蛊师的病已经彻底好了,隼曳理所应当能够回宫了,前些日子是因为默孺蛊师一直借身体的缘故和隼曳纠缠不休,加上隼曳看起来冷,其实心肠很软,挣扎到最后还是无奈地留了下来。
    现在他们已经在都城了,只是离皇宫较远,住得隐蔽,所以一直没人发现。再加上隼曳平日很少外出,根本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倒是默孺蛊师,明明受伤的是他,还整天跑出去抛头露面。
    隼曳一点儿都不关心默孺蛊师出去做什么,每次默孺蛊师回来都会和隼曳说些当日所见所闻,大部分是自己的风流韵事,说得眉飞色舞,也不在意隼曳兴致缺缺。而且说完之后还会解释一番,称那些人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每到这时隼曳才会有一些反应,因为他知道默孺蛊师下一句必是“我心里只装着你”,所以要做好翻脸的准备。
    久而久之,两个人 已经形成了默契。
    隼曳偶尔也会想默孺蛊师说得对错与否,后来觉得没太大的意义,便将这些想法压制心底了。他已经是必死无疑的人了,早也是这几天,晚也是这几天,何必徒增烦恼。
    隼曳走在路上,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心里有些感慨。就要这么离开人世了,似乎还从未得到过什么。十几年前被遗弃在寺院门口,自记事以来就在那里学武,几年前开始做侍卫,所有的想法都是完成主子吩咐下来的命令。
    从来不缺银子,也从来不怕遭人欺凌,这一世无牵无挂,无怨无恨,就算剑抵到自己的脖子上,都不知该对谁说些什么话。
    默孺蛊师跟在隼曳的身后,表情丰富得多,才来这里没几天,他就扯上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结交了杂七杂八的人,总之不甘寂寞就是了。
    “断风情……”
    一个声音从隼曳的耳旁响起,他回过神来,看到前面拐角处走出了一个瘦弱的男子,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个男孩。
    隼曳见目光对着自己,暗猜那男孩是不是认错了人,但很快隼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那男孩从他身边径直地穿过,还在继续往隼曳来时的方向走着。
    默孺蛊师也看到了那个男孩,心中大喊糟糕,真是冤家路窄。
    隼曳回过头,那男孩已经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喊刚才的名字,但是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隼曳面露诧异之色,刚才他走在路上,也没有觉察到身后有人,难道那男孩子神智有些问题?
    隼曳摇了摇头,没再理会刚才的事情,结果又走了一阵,看到前面路口处忽然冒出一个人。
    他不是出来得比自己还晚一些么?……
    不过隼曳转念一想,这里的路自己不熟悉,再加上走得慢,被他赶到前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真巧。”默孺蛊师动作潇洒地朝隼曳打了一声招呼。
    隼曳瞥了他两眼,接着目视前方走自己的路。
    默孺蛊师趁这个时候急喘了几口气,真是倒霉,怎么又绕回这里了!
    正想开溜,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让默孺蛊师呆愣在了原地,也让隼曳站住了脚。
    依旧是那个男孩,跑得面颊通红,嘴唇干裂,一边跑还一边气喘吁吁地叫着,似乎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过照隼曳所看,这男孩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真的追到了,也是挨打的份儿。
    “断风情!为什么要躲我?”
    默孺蛊师这次没有逃,因为觉得当着隼曳的面逃跑太丢人了,只好跟着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看向那个男孩。
    “别装了,说得就是你。”
    那男孩长得明眸皓齿,面容清秀,不过一激动起来毁了所有的形象。他走到默孺蛊师的面前,伸手朝他的脸上打去,结果被默孺蛊师一把攥住了胳膊,疼得面孔发白。
    “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默孺蛊师瞥了隼曳一眼,硬着头皮朝那男孩说:“我没躲着你,是你太过较真了,这事以后再提,我今天有要事在身。”
    “有什么要事?还是故意要躲着我?现在欲仙楼里的人天天来找我麻烦,你又不在我身边,就算赎了身又怎样,还不是一个人无依无……”
    那男孩还没说完,就被默孺蛊师掩住了嘴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就在那里呜咽着。隼曳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那男孩在流眼泪,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默孺蛊师看着隼曳,面色显得有些慌张,平日和隼曳说这些的时候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这会儿真的被他撞到了却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
    默孺蛊师的话还没说完,隼曳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原路返回他们暂时用来养伤的房子。
    一路上隼曳只有一个念头:收拾行李,回宫和三皇子请罪。
    隼曳走后,默孺蛊师面露阴狠之色,看着眼前的男孩,大声嘶吼道:“滚,再也不想和你们这些人扯上半点儿关系。”
    说着,就将那男孩甩在地上,朝他的身边砸过去一个包裹,里面都是沉甸甸的银两。接着就飞快地朝自己住得房子跑去,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
    隼曳后来改了主意,并没有回那个房子,而是直接用身上的银两买了一匹马,驾着马朝皇宫的方向疾奔而去。
    默孺蛊师赶到房中发现没有人,屋子里的东西还是自己出去时候的模样,隼曳根本没有回来。默孺蛊师心里阵阵发凉,牵过一匹马就朝皇宫的方向追去。
    直到快上了御道街,默孺蛊师才看到隼曳的影子,而这时身下的马显然已经跑累了。他一着急直接从马上飞身跃起,施展轻功朝隼曳那里飞去。
    隼曳看到前面忽然出现一个人,猛地勒住马头,马的两个前蹄高高地抬起。
    在看清楚是谁之后,隼曳面露恼意,大声说道:“让开!否则我骑着马从你身上踏过去。”
    默孺蛊师的汗水挂在额边地长发上,惨淡一笑,“就算你踏过去,我也照样要拦着你。”
    隼曳冷哼一声,“虚情假意的把戏不要在我的身上耍,没用的。”
    接着,隼曳一扬马鞭,重重地抽了下去,马长声嘶吼,猛地朝前冲去。
    隼曳想再拉住马头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身子是如何被撞倒,又被踩过去的。
    隼曳的大脑一片空白,回头看向地上的人,他正在试图爬起来。
    何必呢……
    隼曳胸口一痛,咬着牙又驾马朝前奔走。
    默孺蛊师的左肩和腿被踩了一下,稍稍有些疼痛感,但并无大碍。他意识到现在用苦肉计已经没用了,若想拦着他,只能强来了。
    隼曳走后没有多久,又感觉背后遭人袭击,在发现仍旧是默孺蛊师之后,隼曳瞬变暴怒。
    “为什么每次都要和我作对,我和你有仇么?”
    “你不能去,去了只又死路一条。”
    “就算是死,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干你什么事!”
    默孺蛊师的眼神变得阴森森的,从未有过的寒气从周围一点一点升起,将隼曳笼罩在一片阴气之中。
    见到默孺蛊师要用毒,隼曳赶紧朝他出招,只有先把他打伤,才可能逃出去。
    结果隼曳还没动手,默孺蛊师就先动起手来,他放弃了用毒,不论是哪一样蛊毒,都对身体损伤极大。
    两个人交起手来,这是第一次意义上的交手,之前隼曳并不知道默孺蛊师的身手如何,但从那次他为救自己,险些被章牧要了性命来看,他的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上。
    然而打着打着,隼曳就发现他错了,默孺蛊师的身手不仅在自己之上,甚至还搞了许多。隼曳手上越累越应付不来,更应付不来的是他的心情,他想不明白,为何他的武功这么好,会打不过章牧,还险些丧了命。
    一剑朝自己挑了过来,隼曳一个闪躲不及,胸口鲜血飞溅。
    默孺蛊师的心狠狠痛了一把。
    第一次心痛,是看隼曳去给幕雪逝送信儿途中挨了十几剑,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怕他会瞬间没了性命。第二次,就是自己动手往他身手刺的这一剑,竟比自己早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那次,其实你是故意戏弄我的吧?”隼曳用手抵着马背做支撑,身子已经有些坐不稳了。
    默孺蛊师跃上他的马,将他禁锢在怀里,朝街口的方向奔去。
    “回答我!”隼曳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想要从默孺蛊师怀中挣脱。
    默孺蛊师低头注视着隼曳的眼睛,沉声问道:“假如我说是呢?”
    隼曳面色一僵,愣愣地瞧了默孺蛊师几眼,说:“放我下去,不然我就自断经脉。”
    默孺蛊师伸手点了隼曳的穴道,让他无法运转体内的功力,又在隼曳痛恨地目光下露出凶恶至极的目光。
    “想死,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隼曳的胸口不停地在往外冒血,他看着默孺蛊师的脸越来越模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了。
    看着隼曳的头歪倒在自己的怀里,默孺蛊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只剩下无尽的悲哀。他心里很清楚,等到隼曳醒过来,看自己的眼神又会变得如当初那般阴冷,所有的努力都在这一刻付之一炬……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九十二章
    幕雪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子都扭成了麻花,也没折腾个结果出来。
    明天就是封官大典了……
    要在万人瞩目下珠光宝气地走上红毯,然后接过皇帝手中的文书,动作潇洒地行个礼。要是再把自己这样万人迷的脸露出来,得造成多大的轰动。
    肯定会有无数官员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像自己曾经看明星的那个目光。更得有无数男人视自己为敌人,恨不得划花自己的脸,就像当初雯阳公主那样……
    想到这,幕雪逝还心悸地摸了摸脸。
    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幕雪逝心里一紧,脑袋朝向门口。出乎意料的,三皇子竟然这么早就准备睡觉了,幕雪逝看着三皇子被侍女伺候更衣,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感觉。
    “今天怎么这么早?”幕雪逝上身坐起,长长的头发散落在床边,不加任何修饰的脸白净得如同晶莹剔透的玉石。
    三皇子淡淡应道:“无事可做。”
    幕雪逝闷闷地说:“你还有无事可做的时候,真是奇怪了。”
    三皇子投去一个质疑的眼神,幕雪逝赶紧闭上了嘴,重新躺在了床上。
    屋中的灯被熄灭后,侍女全都退了出去,外面灯笼高挂,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幕雪逝微微侧头,就可以看到外面投进来的光。
    “你明天会去么?……”
    幕雪逝等了很久,都没听到任何回应,他转过身,看到三皇子仰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洒进来的光照在三皇子英挺的鼻梁上,幕雪逝用手在上面滑动几下,就百无聊赖地将手放在了三皇子的脸颊上。
    睡得越来越快了……
    幕雪逝用力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在三皇子的肩窝里,懒懒地看着窗外。虽然莫名其妙地做了官,可是除了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兴奋以外,其余时候都处在一种怅然若失的心境下。难道这就是平凡人向高手蜕变的一个过程么?幕雪逝自恋地想道……
    没过一会儿,幕雪逝就呼呼睡着了,最初只是头靠在三皇子的肩膀上,后来整个人都挂了上去,像是一只无赖的小猫。
    三皇子轻轻睁开眼,静静地凝望着身下的人,冰冷的眸子里夹带着无法言喻的疼爱之意。如同一个历经世事的前辈对稚气无知的小辈所带着的那种眼神,有些无奈,有些宠溺,有种想将他永远护在怀中,不受到任何伤害的心情……
    第二天一早,幕雪逝被清雅唤醒,猛地坐了起来。
    看到枕边已经没了人,幕雪逝有些紧张地朝清雅问:“几点了?”
    “才卯时,雪公子不必着急。”
    “哦……”幕雪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阵,幕雪逝又眯着眼睛看向清雅,用危险的语气问:“你在叫我什么?”
    清雅一只手抬起,掩住嘴巴,睁圆眼睛纠正道:“断事卿,断事卿。”
    幕雪逝看清雅把自己的玩笑当真了,笑眯眯地解释道:“不必这么怕我,虽然我今天就要正式接任官职了,可是以后你们愿意唤我雪公子,我也不强迫你们改口的。”
    幕雪逝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体恤的神情,好像真的是一位平易近人的大官。殊不知清雅的心里早就笑开了花,雪公子怎么变都是雪公子,就是日后做了丞相,她们对他也无法存有一点儿惧怕之心。
    幕雪逝幸好不知道清雅的真正想法,不然定会当场倒地吐血。
    清雅也把幕雪逝要穿的衣服送了来,这件衣服是昨天太和殿那里的下人送过来的,听说是皇上亲自叫绣房的人为幕雪逝量身锻造的官服,还配有头冠,腰带一类,上面的宝石地质上乘,凸显了主人的尊贵和不凡。
    可惜这在幕雪逝眼里却难看得不行。
    “太笨重了,穿着好累,衣服也太沉重了,和去吊唁一样……”幕雪逝一边低头看着一边唉声叹气。
    “雪公子可不要乱说,到了皇上面前,乱说是要杀人的。”清竹一脸危色。
    幕雪逝不以为然,还在打量着自己的衣着,怎么看怎么觉得难看。在他眼中,官服虽然不至于光鲜亮丽,但也不要这么肃穆吧,还有头上戴的,死沉死沉的,把幕雪逝的脑袋都压得直往下坠。
    可这在清竹的眼里,就好看得不得了了,束身的长袍紧紧裹着那欣长的身段,皮肤在暗紫色的服饰衬托下显得异常的细嫩白皙,不失男儿之气的姣好面容……若是能把脸上遮挡的那层罩去掉,恐怕会让人看得直了眼。
    清竹站在一旁眼睛里大放异彩,想着雪公子走出去之后自己在身后跟着,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
    “可以了么?”幕雪逝朝清竹问。
    清竹没回答,依旧一脸痴痴的神情盯着幕雪逝看。
    幕雪逝又朝清竹的耳朵大声问了一句,“可以了么?”
    清竹吓得一个趔趄,赶紧点头称是。
    幕雪逝还是不甚满意,不过想起今天是封官大典,又不是选美大赛,要那么体面也没什么用。况且自己的自制力也不是很强,万一招蜂引蝶过头了,没准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幕雪逝问。
    清雅正好端着小点心进来,就顺势回答了幕雪逝的问题。
    “还有一个时辰呢,雪公子不必着急,皇上那边的人会亲自来接您的。现在我们还要给雪公子上妆呢!”
    “还有一个时辰那么久……”幕雪逝低声嘟哝道,接着又大声喊了一句,“什么!还要上妆么?”
    “是啊,雪公子要为官了,当然得讲究一下。”
    幕雪逝一脸惊恐之色,朝那两个侍女说:“不用了,我觉得这样挺好,三皇子平时不是也没上妆过么?”
    “三殿下上妆的时候,雪公子还在睡梦中呢,当然不知道了。去朝廷上见文武百官都要上妆的,这是礼教,雪公子不知道么?”
    幕雪逝笑得有些尴尬,他的确不知道三皇子上过妆,不过妆彩应该不是很重吧,不然自己怎么会从来没看出来过。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就不会大呼小叫了,显得太没有见识了。都怪清雅的话说得那么郑重其事,害的幕雪逝以为自己要浓妆艳彩,画得和个鬼一样呢。
    幕雪逝乖乖坐了下来,等着清雅和清竹为自己上妆。
    过了好一会儿,清竹才一脸犹豫地问:“雪公子,你不把脸上的罩摘掉么?”
    幕雪逝一愣神,他都把这个事给忘到脑后了,这会儿被清竹一问,又禁不住想起昨天他在三皇子上马时对他说得一番话。他本是征求三皇子的同意,想看看三皇子的反应,结果三皇子并没显得有多在意。
    那到底是摘还是不摘呢?
    幕雪逝还真没想过,到了这个世上,还在为自己的脸苦恼着。
    反复思量了一阵,幕雪逝还是摇了摇头,朝清雅和清竹说:“不了,就这样上妆吧,反正大家也都习惯了。”
    “可是……”
    清竹显然有些不乐意,她可是把大话都吹出去了,说自家的雪公子是多么貌美出众,虽然这样遮着一些也算是俊朗,可是同真貌比还是差了几千里。
    “三皇子呢?”幕雪逝又问。
    清竹依旧闷闷地答道:“殿下一大早就被皇上召到了太和殿,临走前还嘱咐奴婢们帮雪公子打理好一切。”
    幕雪逝一听三皇子还留下了话,禁不住眼睛一亮,朝清竹继续问:“他还说什么了?”
    “没了。”清竹爽快地答。
    幕雪逝的肩膀又塌了下去,精神头瞬间减了一大半,他恨恨地将头冠摘了下来,扔到案上,没好气地说:“一会儿再戴,太重了。”
    “那雪公子还要不要把脸上的罩摘掉?”清竹还不要命地提起此事。
    幕雪逝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不必了,就这样吧,一会儿化妆也随便化化就可以了,最好难看一点儿。”
    说完,幕雪逝就拿起桌上的点心,大口塞到嘴里,发狠似地吃着。
    清雅和清竹彼此对视了一眼,撇撇嘴,也是一脸无奈地神色。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九十三章
    “雪公子,轿子来了。”泰安公公在外面喊道。
    幕雪逝在清雅的清竹的搀扶下,大模大样地上了轿子。皇上那里的人和幕雪逝身边的下人一起走在轿子的后面,护送着幕雪逝朝太和殿走。
    幕雪逝一个人坐在轿子上觉得很不自在,这情景就好像大姑娘上了花轿准备嫁人一样。为什么不骑马?幕雪逝顾自一个人发着牢骚,要是骑上高头大马,再在胸前配上红丝绸,就像武状元游街一样,多威风。
    幕雪逝又哀叹了一声,怎么什么都觉得不尽如人意,这几天做什么都不顺,怪不得清竹说自己还没做官,就整体哀声叹气了。
    坐在轿子里,用手托着腮,因为穿得太厚的缘故,幕雪逝的脸被捂得红扑扑的。一路上声音很嘈杂,幕雪逝也无心去听,更不敢掀开帘子往外看。
    越往太和殿走,路上的人越是多。数百名官员,还有那些零零散散的皇亲国戚,全都三五成群地站在太和殿门口等候。有些人在相互寒暄着,有些人独站一个角,身边围着众人,说着恭维性的话语。
    幕雪逝的轿子一过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仿佛那轿子里面藏着无价之宝,眨一下眼睛都会贬了值。
    轿子直接抬到了太和殿里面,与外面的数百人隔开,幕雪逝没有看到那些人的眼神,只是在经过的一瞬间感觉到了庞大的压力。
    泰安公公帮幕雪逝把帘子掀开,又把幕雪逝扶了出来,带着他到一旁的侧殿中等候。三皇子和几位重要皇子都在那里,幕雪逝一进去,里面立刻禁了声。
    幕雪逝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泰安公公帮幕雪逝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幕雪逝坐下之后,看着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感觉浑身上下汗毛直竖。
    这都是些什么人?
    看到三皇子,幕雪逝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三皇子在此,他就什么都不怕了。他放松心情,朝那几个人看去,其实细数才5个人而已,而且除了三皇子以外,有两个人自己还认识。
    那两个人就是二皇子和夙樱。
    夙樱坐在二皇子的腿上,吃着二皇子往他嘴里送的果仁,小嘴一动一动的,根本没有注意到幕雪逝的存在。
    二皇子一迎到幕雪逝的目光,浅笑一下,神情还算友善,毕竟幕雪逝曾经救过夙樱一命。
    幕雪逝为了礼貌,也对二皇子笑了一下,还对屋子里除了那三人之外的剩下两个皇子都笑了笑。
    那两个皇子有些受宠若惊,但也面色僵硬地朝幕雪逝回了礼。
    只有三皇子,幕雪逝和他目光相碰的时候,感觉到一种穿透力,直抵心脏深处,绝不带有半点儿友善和温和。幕雪逝感受到那里面夹带的强烈的警告和威慑,虽然三皇子没说什么,没流露出任何表情,可单单是一个眼神,就把幕雪逝彻底看怕了。
    夙樱大概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他一边吃着二皇子送过来的东西,一边滴溜溜转着眼睛。注意力一旦分散,夙樱吃得更多的是二皇子的手指。
    出门之前二皇子就警告夙樱很多次,到了太和殿这里绝对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乱来,否则回去之后揍屁股。夙樱被说得险些哭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二皇子才硬着头皮说了几句重话,又不得不好脾气地去哄。
    所以今天夙樱看起来老实多了,不光是二皇子的警告,还有三皇子的在场。夙樱只要看到三皇子,就会像小猫咪一样乖顺,连随便东张西望都不敢。
    小心翼翼侧了一下头,夙樱就发现了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幕雪逝。
    幕雪逝当然记得这个小鬼头,当初险些让他把眼睛抠出来,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不过后来为了帮他解毒,还费了一番功夫,那件事情也算双方有了一些交情。这会儿幕雪逝看到夙樱那可爱的模样,也有种想抱抱的心情。
    夙樱将眼睛瞪得溜圆,还拽了拽二皇子的衣服,给他指了指幕雪逝。
    幕雪逝见夙樱还记得他,心里很高兴,一下就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了,一脸热情地招呼着夙樱过来。
    夙樱要从二皇子的身上下去,二皇子不肯。夙樱用力扳着二皇子圈住自己的胳膊,急得满脸通红,最后见二皇子还不放开自己,干脆哇哇大哭起来。
    夙樱的哭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如同一道霹雷,震得众人耳朵发麻。
    幕雪逝看了三皇子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才一步步朝二皇子那里走去。
    夙樱见到幕雪逝自己走了过来,哭声立刻止住了。
    幕雪逝不禁讶然,紧接着对夙樱的喜爱翻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个小孩子竟然对自己感情如此之深。
    夙樱把胳膊伸向幕雪逝那里,一副要和幕雪逝走的派头。幕雪逝也蹲下身,朝夙樱伸出胳膊,笑呵呵地说:“小夙樱,和叔叔玩去。”
    夙樱倒是很乐意,可惜二皇子不让,那阴沉的脸和警告的眼神,和三皇子平时对幕雪逝有一拼。没办法,二皇子也是对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招惹谁不要招惹眼前这个人,谁知道他掉了一根汗毛,夙樱又要受多大的罪。
    “阿……玛,魔彩珠……”夙樱指着幕雪逝的眼睛,眼巴巴地对二皇子说。
    二皇子给了幕雪逝一个眼神,示意他赶快离开,以免造成什么误会。
    幕雪逝则僵在了那里,脸色尴尬得不行。他本以为夙樱是真心记住了自己,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忘记自己的那双眼……
    “阿……玛,魔彩珠……”夙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还偷偷伸出头瞄了三皇子一眼,小脸上带着谨慎的神色。
    幕雪逝虽然无奈,不过觉得夙樱实在可爱,便完全忽视了二皇子的眼神,直接伸出胳膊迎接夙樱的投怀送抱。
    夙樱又和二皇子僵持了一阵,后来使出杀手锏,才让二皇子有了几分动摇。二皇子看三皇子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示,想着幕雪逝也不会在自己的封官大典胡来,所以最后还是妥协了他的宝贝儿子。
    看着幕雪逝抱着夙樱离开屋子的身影,二皇子脸色始终有些不好,三皇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直被无视的大皇子和四皇子更是一副扫兴的表情,本以为幕雪逝会美成什么样,没想到仅此而已。
    幕雪逝问了门口的泰安公公,泰安公公称幕雪逝可以随意在太和殿里面走动,只要不出去就成。幕雪逝一听就放下心来,抱着夙樱在偌大的太和殿走走转转。
    夙樱是小孩子,本身就活泼好动,幕雪逝坐不住是天性,估计很难改变了。两个脾气相投的人凑到一起,自然很快就亲近起来。
    夙樱似乎很喜欢幕雪逝身上的味道,所以黏在他的身上不舍得下来,幕雪逝抱到胳膊发酸,结果把夙樱放到地上他就立刻大喊大叫。
    他这一叫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包括太和殿里面的下人,还有外面听到动静的百官。
    被里面这些人盯着看,幕雪逝就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了,结果看到外面那乌压压的人群,幕雪逝顿时大呼我的妈啊!
    这一声叫差点儿让幕雪逝把夙樱扔到地上。
    夙樱听到幕雪逝的话也跟着叫了一句,还学幕雪逝的表情,说得有板有眼。幕雪逝瞪圆了眼睛恐吓他,夙樱反而抓着幕雪逝的脸咯咯笑起来。
    幸好很多人都没认出幕雪逝,再盯了他几眼之后觉得此人算不上貌美惊人,所以就移开了目光。不然幕雪逝难以保证自己还会继续待在这里,而不是找个借口临阵脱逃。
    过了一刻钟,幕雪逝被唤到另一个空屋子里,重新整理着装。本来要把夙樱带回二皇子的身边,结果小家伙根本不肯,光是要他从幕雪逝身上下来,都费了好一番功夫。
    幕雪逝在那里被人摆弄来摆弄去,夙樱就站在一旁眨着眼睛看,样子十分乖巧。那些侍女不敢累到皇上这个金贵的小皇孙,便找来了一把小软凳,要夙樱坐在上面等。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九十四章
    幕雪逝的心怦怦乱跳,再加上身边的太监侍女都是一副小心谨慎的表情,让他更是紧张得不行。他又穿着厚重的衣服,这么一紧张,额头都冒出了汗珠,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幕雪逝两只手握着拳,眼睛向上朝着屋顶看,脑子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响起稚嫩的童音。
    “幕叔父,你是想如厕么?”
    幕雪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幕叔父唤的就是自己。他低下头,看到夙樱一本正经的样子,还带着关心的神情。
    心意是挺让人感动的,只是这话说得着实让幕雪逝尴尬。幕雪逝咽了口吐沫,朝夙樱问:“你怎么知道叔父想如厕?”
    “因为夙樱每次如厕前,都是这副样子。”
    幕雪逝嘿嘿笑了两声,顿时起了坏心思,朝夙樱说:“那你给叔父学学你想如厕的样子,叔父看看是不是和刚才叔父的样子一样。”
    夙樱摇摇头,显然不乐意。
    幕雪逝板起脸,朝夙樱问:“怎么不听叔父的话了?”
    夙樱走上前去,猛地拍了幕雪逝的脑门一下,大声喊道:“因为叔父自己想如厕,还诬赖到夙樱的头上。”
    幕雪逝被这一下拍懵了,完全不知道夙樱的气从何而来,更没明白他说话的逻辑。
    “叔父是想如厕,但是叔父现在没有时间,所以想让夙樱代叔父去如厕,不知夙樱愿意效劳么?”
    夙樱听到这话,立刻伸出白嫩的小手,手掌朝上,对幕雪逝说:“那要看叔父给夙樱什么奖励了。”
    幕雪逝噗嗤一笑,果然不能用正确的逻辑同夙樱交流。
    幕雪逝勾了勾手指,朝夙樱神秘兮兮地说:“叔父这里有个好奖励,夙樱要不要接受?”
    夙樱开始还半信半疑地看着幕雪逝,怕幕雪逝是在戏弄他。但是幕雪逝表演得实在太像了,那手伸在袖子里真像是藏着什么宝贝。
    夙樱立刻迈着小步子走了过去,到了幕雪逝的身边后抬起头,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幕雪逝。
    幕雪逝朝夙樱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本想作为给夙樱的奖励,结果夙樱回亲了幕雪逝,而且亲地还是嘴。不仅如此,夙樱还趁幕雪逝惊讶得嘴巴张开之际,将舌头抵了进去,与幕雪逝的舌头厮磨了一阵。
    幕雪逝脑子还在短路状态,就听到夙樱理直气壮的声音。
    “叔父,奖励呢?”
    “刚才……”
    幕雪逝实在无法往下说了,要是真提自己亲他的那一口,说不定还得把夙樱亲自己的还回去。
    “叔父,夙樱要奖励!奖励!”夙樱说罢就不高兴了,用力扯着幕雪逝的衣服,将他刚整理好的官服扯得皱巴巴的。
    幕雪逝犯了难,苦着脸看着夙樱问:“叔父什么也没有,你要叔父奖励你什么?”
    “叔父有,叔父有,叔父有世上最好的东西,父皇都没有。”
    “额?”幕雪逝眨眨眼睛。
    夙樱把手朝幕雪逝的眼睛伸过去,大声说道:“魔彩球,叔父拿下来送给夙樱。”
    幕雪逝禁不住抖三抖,朝夙樱说:“这……这可拿不得,拿下来之后叔父就瞎了。”
    夙樱根本不明白瞎的含义,听到幕雪逝说不给,小嘴一瘪就开始嚎啕大哭,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刚一出来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幕雪逝说尽了好话都不见夙樱止住哭声,最好绝望般地呢喃道:“连你三皇叔都没这么难搞定……”
    夙樱一听三皇叔的名字,立刻止住了哭声,眼睛慌张地四处张望。
    幕雪逝见这招有效,赶紧趁热打铁,和夙樱说些别的扯开话题。
    “夙樱,你告诉叔父,刚才你亲叔父的时候,为什么要亲嘴呢?”
    夙樱眼睛红红的,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因为阿玛每次要给夙樱奖励之前,都是那么亲夙樱的。”
    幕雪逝被夙樱的话惊到了,二皇子竟然这么开放,直接对着儿子的小嘴亲。要是他爸爸现在就在这,自己这么亲他一口,估计其后而来的拳头比刚才夙樱的眼泪还要密集,陈妈的菜刀没准都会朝自己挥过来……
    还在胡思乱想着,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公公朝这里走来,对着幕雪逝和那些下人说:“百官都已到齐,皇上也快要到了,奴才现在就领雪公子去太和殿静候。”
    幕雪逝一慌,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那几个下人也是慌作一团,刚才夙樱这么一捣乱,幕雪逝身上的着装还不如来之前整齐呢。尤其那头冠,都歪到脑袋后面了,无奈公公在一旁催促,也只好草草地将糟乱的地方整理了一下。
    夙樱跟着幕雪逝身边走着,这次他乖了许多,被幕雪逝牵着手一声不吭地朝太和殿走,也没再要求幕雪逝抱着他。
    幕雪逝是由公公领着在侧殿穿行过去的,并没有直接在大殿上露面。
    二皇子就在侧殿门口等候着,夙樱见到了二皇子,又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二皇子疼惜地把夙樱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询问者。夙樱一声不吭,把脸埋在二皇子的胸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幕雪逝感受到二皇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心里大喊冤枉。无奈身旁的公公一直在小声催促,幕雪逝也没有时间解释了,只好心慌意乱地跟着公公继续走。
    直到穿过侧殿,一直到太和殿门口,幕雪逝才知道他是要在这里候旨的。看来自己想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他真的要从百官面前穿过,去接皇上的圣旨。
    幕雪逝闭着眼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得镇定一些。
    直到一旁的公公唤了幕雪逝好几次,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扫身边已经没人了。
    呃……什么时候已经走到皇上面前了?幕雪逝大惊,刚才的确有人拉自己,但没感觉自己的脚动过啊!
    四周立刻开始出现细碎的议论声,后来因为议论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太和殿似乎都要沸腾起来。皇上见势轻咳了几声,四周立刻安静了不少,不过那齐刷刷的视线,全都投在幕雪逝的身上,像是要把他的汗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幕雪逝,眼神有些复杂。他已经确认幕雪逝的这张脸是假的,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重要的场合,幕雪逝竟然还遮盖着脸。
    本想着借着这次机会让幕雪逝露出真貌,满足百官的好奇心,也让众人大饱眼福一番。没想到幕雪逝看起来不拘小节,对自己的这张脸倒是爱护得很。虽然自己专门派人送去的衣服为幕雪逝添彩不少,可是没有给皇上带来多少惊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幕雪逝这次为陨西国立下大功,理当受到重赏。念在幕雪逝对其父一片孝心,牵挂着幕太师一案未了,尚不能入土为安。朕决定封幕雪逝为断事卿,暂时负责幕太师一案,暂定为三品,钦此。”
    公公念完,幕雪逝赶紧磕头领赏,又费力地站起来,哆里哆嗦地接过圣旨,站回原来的地方等着皇上接下来的旨意。
    本来还有一系列地礼数,但是皇上避繁就简,直接让公公宣读了赏赐给幕雪逝的府邸,银两,下人,其中还包括娈童美人。
    幕雪逝听到美人两个字,眼睛立刻就亮了,没想到做个官有这么多好处。
    圣旨就坐在离皇上不远的位置,看到幕雪逝流露出来的窃喜表情,心里冷哼了一声,还真没发现,他脑子里还有那么多歪念头。
    上次完了幕雪逝,皇上又连带着赏赐了一些其他的官员,原来的肖将军死后,由郑擎仓接替他的位置。
    直到一旁的公公宣读完皇上所有的旨意,封官大典才结束,宴席即将开始。皇上把宴席设在了后花园,有几十张的宴桌,几百道菜肴,算是陨西国这几年来最大的宴席。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九十五章
  幕雪逝总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有多少繁文缛节,没想到仅此而已嘛。虽然和之前幻想过的那些激动人心的场面有些落差,但没在中间出岔子已经很不错了。逃过一劫的幕雪逝又神气了起来,好像之前紧张的人不是他一样。
  众多官员都开始朝御花园走,幕雪逝也要跟在后面,结果还是之前的那个公公提醒幕雪逝稍后再走。幕雪逝转过头,稍带不解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稍后再走?”
  “回大人,前面人多,奴才怕挤着您。”
  幕雪逝听到那个大人,深吸了一口气,觉得空气都新鲜了。真是快啊,刚才还叫自己雪公子,这么一会儿就改口了。不过听着还是觉得喜欢……幕雪逝抿着嘴偷笑了一阵,像是一个得逞的小贼一般。
  “对了,谢谢你的提醒。”幕雪逝拍拍公公的肩膀。
  那公公微微笑了笑,朝幕雪逝说:“奴才实在不敢当,提醒主子是奴才的本分。“
  幕雪逝瞪大眼睛,朝那公公问:“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问出口,幕雪逝就觉得这话有些别扭,再加上周围人投过来的那些复杂的眼神,幕雪逝暗中吐了吐舌头。
  “哦,你怎么称呼?”幕雪逝有些别扭地问。
  那公公倒显得比幕雪逝还沉稳有气势,他告诉幕雪逝可以唤他尚德公公,平时吃穿住行都由他打理。之后见太和殿没剩下几个人了,就领着幕雪逝朝御花园走去。
  ……
  “丞相大人,我看这幕雪逝就是一般啊,身子倒是挺销魂,可惜那张脸却是美中不足啊!瞧这副模样,还不如您府上的小缎公子。”
  “呵呵……谁知道那些传言是真是假,反正我和幕太师多年好友,从未听说过此事。”
  “哎,幕太师那简直是美中极品,可惜年纪尚轻就被人害死了,真是可惜啊!”
  “旧事不要重提了,免得让人伤神……”
  另一个角落里,同样是一群人在窃窃私语。
  “你觉得幕雪逝怎么样?”
  “我觉得很不错,确实算个美人,尤其那身子,看得我下面都把持不住了。”
  “真没见识,我反倒觉得一般,会不会是麓北那里的人谣传过来的?凛王前阵子一直在和三殿下争抢着幕雪逝,没准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胡乱猜测,才认为幕雪逝貌美惊人,不然怎么能把凛王都牵动。”
  “凛王争抢着幕雪逝,完全是一时兴起,在我看来,或许他感兴趣的人事三殿下罢。”
  “说得有几分道理。”
  ……
  一路上,众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坐到宴席上还不能平息心情。皇上是知道幕雪逝掩盖了容貌,但很多臣子都没有见过幕雪逝,只听说他奇丑无比,现在瞧见觉得模样不错,便以为是真实容貌,全都有些被骗的感觉。
  幕雪逝虽然和他们这些凡人比起来强了很多,可是和幕太师比起来,或者和三皇子比起来,全都差了一大截。
  这些话幕雪逝全都没听到,他只顾着看宴席上的这些菜了,真是比满汉全席还要有排场。看着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幕雪逝赶紧让尚德公公带着去自己的桌位。
  三皇子的桌位就在幕雪逝旁边,两个人都是单独一个宴桌,幕雪逝盘腿坐下后,就伸出手准备开动。
  “断事大人,现在动筷恐怕不妥。众臣还未到齐,就算到齐了,也得等皇上动筷了,臣子才能跟着动筷。”
  幕雪逝悻悻地将手缩了回去,他可是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没吃饭啊!就这样干巴巴地看着不让吃 ,简直是一种折磨。
  “那这样吧,我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好了。”幕雪逝再次伸出手。
  结果尚德公公又开口说:“大人,点心同样式菜色一道。”
  幕雪逝长出一口气,眼睛无神地看着周围。
  忽然,一个小身影又朝自己这里奔来,幕雪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死死抱住了腿。
  夙樱的小脸在幕雪逝的腿上磨蹭着,还甜甜地唤道:“幕叔父,幕叔父,夙樱要和幕叔父坐在一起。”
  幕雪逝见二皇子在夙樱身后,只好一脸热情地说:“好啊,叔父也正想把夙樱叫到叔父这里来呢。”
  夙樱听了高兴得小脸发红,一连喊了数十个幕叔父,把幕雪逝答应得头晕眼花的。
  二皇子顾自生着闷气,但是没在脸上表现出来。他看了夙樱几眼,慢悠悠地问:“夙樱,你当真不和阿玛回去坐?”
  夙樱死死搂住幕雪逝的脖子,看都不看二皇子一眼,就是拼命地摇头。
  二皇子看到夙樱那唯恐自己把他带回去的模样,心里醋意大发,差点儿直接把幕雪逝乱剑砍死了。但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失了风度,二皇子也只能咬牙走回自己的位置。
  夙樱整个人黏在幕雪逝身上,不停地嗅着幕雪逝身上的味道,像是一只觅食的小狗,样子可爱得不得了。
  幕雪逝一边抱着夙樱重新坐下,一边暗暗纳闷,他和夙樱什么时候好成这个样子了。
  夙樱比幕雪逝要随便得多,毕竟是孩子,看着果子好看就直接提起一颗送到嘴里,一边吃还一边朝幕雪逝调皮地笑。
  幕雪逝多希望这个时候夙樱能看穿自己的心思,直接把果子一颗一颗朝幕雪逝的嘴里塞。结果夙樱就只是和幕雪逝玩闹,吃东西的事情纯属顺手,根本没放在眼里。
  幕雪逝的眼睛瞟了瞟,这里的人差不多到齐了,可总是差那么几个人,半天的功夫也不见他们过来,心里不禁咒骂。难道不知道这里有人饿了么?在外面磨蹭什么……
  见到皇上的位置也是空的,幕雪逝终于没耐心了,看着夙樱说:“夙樱,你不觉得你该喂叔父一些东西吃么?”
  夙樱正在吃蜜饯金枣,听到幕雪逝的话,看了看手里的金枣,没有送到幕雪逝的手上,反而直接扔回了宴桌上,弄得到处都是。
  “就不给叔父吃。”夙樱挺着胸脯,趾高气昂地说。
  幕雪逝顿时后悔,对夙樱还真是不能随便说话,他的脾气太琢磨不定了。
  夙樱看到幕雪逝沉着脸不说话 ,把头伸了过去,直到快贴到幕雪逝的脸颊上,便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幕雪逝的鼻尖。最后将手里的蝴蝶糕卷举了起来,示威性地看着幕雪逝,那表情分明是要看幕雪逝笑话。
  幕雪逝见自己被个小孩子耍了,心里顿时气闷,他眯着眼睛看着夙樱,最后灵机一动,朝夙樱说:“你手上的点心一定是苦的。”
  夙樱将高举的手放了下来,一脸忧色地看着手里的糕卷,有捏开一块尝了尝,说:“不是,舒服骗人的,是甜的。”
  幕雪逝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很得意地看着夙樱,说:“肯定是苦的,夙樱太笨了,连甜的苦的都吃不出来。”
  夙樱有些急了,又尝了一大口,朝幕雪逝大叫道:“就是甜的,叔父才笨。”
  “是苦的!”
  “是甜的!是甜的!不信叔父尝一尝。”
  幕雪逝面露喜色。
  “还是苦的。”
  “怎么会,叔父再尝尝!”
  “叔父吃着还是有些苦。”
  “就是甜的,就是甜的,叔父再尝尝嘛。”
  “……”
  打着饱嗝,幕雪逝满意地笑了笑。夙樱和他面前的宴桌杯盘狼藉,幕雪逝却心安理得坐在那里,反正他没动过筷子,谁也不能把罪名加到他的头上。
  御花园的人越来越多,除了百官众臣,还有穿得光鲜亮丽的妃子和那些从未出来露面的公主。幕雪逝的大眼睛在这些人身上跳来跳去,闪个不停。夙樱就坐在幕雪逝的怀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幕雪逝的眼睛,小嘴抿得紧紧的,看的好不认真。
  等三皇子到来时,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到齐了,随后而来的就是皇上。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三皇子走到幕雪逝身边的时候,幕雪逝正在和夙樱打闹,夙樱的手已经把幕雪逝的脸抓了好几道印,仍锲而不舍地进攻他的眼睛。幕雪逝这会儿无比感谢自己脸上的这层罩,不仅可以阻绝微尘和污染物,还能缓解疼痛。
  然而这两个闹得不亦乐乎的“孩子”,在三皇子看来却是那么刺眼。夙樱被幕雪逝搂抱在怀里,不管在做些什么,总之夺走了属于三皇子那份唯一和幕雪逝亲近的权利。
  直到三皇子阴沉着脸坐在幕雪逝的身边,幕雪逝才知道自己旁边的宴桌上坐着的人竟然是三皇子。不过看别人宴桌旁至少坐着两三个人,而自己和三皇子却单独享有一个,不是很浪费么?
  “叔父,你怎么不说话了?”夙樱用力拉扯着幕雪逝的耳朵,红润的小嘴嘟起,很是不满他的走神。
  幕雪逝愣愣地看着三皇子,心里有些憋屈。他自从刚才坐过来,就没和自己说一句话,也没看自己一眼,即使是个朋友,也该吱一声的吧。
  三皇子顾自品尝着金樽里面的酒,清冷的感觉像是要把人拒之千里。
  幕雪逝心里冷哼一声,转过头来看夙樱,夙樱的小脑袋垂着,整个人都蔫了,看起来可怜无比。
  “怎么了?小宝贝?”幕雪逝故意大声叫了一句。
  夙樱摇摇头,把脸贴在幕雪逝的胸口,喃喃地唤了一声叔父。
  幕雪逝以为夙樱身体不舒服,要把他送回二皇子那里,夙樱说什么都不肯,死死搂着幕雪逝的脖子不放。
  幕雪逝温柔地顺着夙樱的背,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受着家里主人的压迫,才会这样依偎在一起。
  夙樱可没有幕雪逝那么复杂的想法,听着幕雪逝在耳旁嘟嘟囔囔的那番话,没一会儿就扎在他的怀里,香甜地睡着了。
  夙樱睡着之后,整个御花园都显得很是安静,皇上也坐到了最大的宴桌上,两侧是皇后和另一位得宠的妃子。
  像这样难得的宴席,必定是大臣向皇上献殷勤的良机。宴会开始没有多久,那些官员就用尽浑身解数,只是为了讨皇上的开怀一笑。
  “皇上,微臣也有一个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皇上笑纳。”
  只见宴席草地上站着一个眉开眼笑的大臣,身着青蓝色长袍,长得长眉细目,在幕雪逝眼里,活脱脱一个奸臣的化身。
  话音刚落 ,四周音乐奏起,一个美丽婀娜的女子款款走了过来,朝皇上和众臣行过礼之后,便坐在中间一架古琴前抚琴清唱。那五彩云霞般的衣裳,配着典雅别致的古琴,让整个人如含着露珠的牡丹一般神采飘逸。
  琴声一响,四周立刻噤声了,那悠悠扬扬的音律,像是把人带入了梦境中的湖畔,流水潺潺,炊烟袅袅,花丛中站着一名女子,举手投足间都显露出少见的神韵。那女子偶尔抬眼一望,似娇花照水,好不惹人怜惜。
  皇上的手里的动作都忍不住停下了,眯着眼睛望向抚琴的少女,显然对这礼物甚是满意。
  忽然,琴音旋律加快,还有佩玉叮当作响,四似是在伴奏。女子动人一笑,身后竟然走出数十个风度翩翩的彩衣男子,男子们身着不同颜色的衣裳,腰间挂着佩玉,手轻握一支玉笛,红润的双唇微微翘起,动作十分魅惑。
  即使在这美人如云的郧西皇宫,这样标致的美男还是不为多见,更不要说一出现竟是数十个,全都俊逸不凡,站在那里宛若一场视觉盛宴。
  连自诩从不迷恋美男的幕雪逝都兴致盎然地瞧着中间那些美男,一边看一边感慨,这郧西是什么水土,竟然不论男人女人,都能生得这么好看。不仅如此,还能源源不断地生出一批又一批,像是永远不会枯竭一样。
  他终于明白为何皇上赏赐自己的时候,还连带着送美人了,敢情这郧西国最不缺的东西就是美人了。
  宴席上的人带着多种表情,大多数都是被这惊艳的景象迷住了眼睛,面带色相地看着中间,想着挑出一个带回去,又可以爽上几日了。当然也有无动于衷的,见惯了美人,这在他们眼里不足为奇,表情最丰富的当属皇上身边的那些宠妃了,一个个面带微笑,眼中却尽是凶意。
  一曲完毕,皇上带头说了一声好,跟着下面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其中也包括幕雪逝的。他看着那些妃子明争暗斗的样子,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那位漂亮的美人自然是被皇上唤到了身边,剩下的那些美男,也都理所当然地被召唤到了各位达官显贵的身旁。这些男子都是从各县乡选拔出来的数一数二的美人,不仅貌美,而且气质脱俗,说不定日后还能混到大官甚至皇上身边某个宠臣的位置,荣华富贵自是享受不尽了。
  看着这份厚礼,众臣都知道这位被幕雪逝一眼定作奸臣的家伙费了多大的心思。虽然自己的礼物缺乏新意,被他比了下去,可自己也占了不小的便宜,心情仍旧不错。
  看得出来,那些退场的美男美女第一眼看得不是皇上,全都是三皇子,可三皇子毕竟太冷了。坐在那里冰艳四射,英气逼人的外表和高贵的气质让那些第一次见到的人都被深深地憾住了,任凭自己心潮澎湃,也不敢靠近他一步。
  三皇子更是对那些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整个过程连眼皮都没抬,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丞相,那胡太傅怎么把我们的戏份都给抢去了?这送美人的主意是谁透露出去的,简直是拆我们的台,不是么?”
  丞相脸色稍稍有变,但仍气定神闲地说:“着急什么?好戏在后面呢!光是凭几个村野匹夫就想溜须拍马,未免太过寒酸了吧。”
  “可刚才弹琴那女子确实被皇上唤到了身旁,而且看那样子很得皇上喜爱呢!”
  “目光短浅,我们的目的可不单单是为了让皇上高兴。前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难道你还看不出当今的形势么?”
  经丞相这么一说,刚才说话那人的视线下意识地移开,转到不远处一个显眼的角落。那人自始至终从未说过一句话,沉默得如同空气,却时时刻刻带着一股压迫人的气势。
  其后的节目让幕雪逝大跌眼镜,只见那些人半遮半掩地走了出来,到了晶石地板上竟然开始跳艳舞,随后又当众表演类似于欢爱动作的舞蹈。这些人都是妙龄男子,姿势大胆开放,神情妩媚撩人,甚至到了后面还有调教性奴的表演,看得众人不断叫好。
  幕雪逝却感觉在阳光底下浑身发冷,这里可是有男有女,都不需要避讳一下么?看那些妃子公主只是娇红了面颊,没有任何慌乱之色,幕雪逝猜测这一幕大概经常上演。
  偷偷地看了一眼三皇子,看过之后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性奴大白天在那里媚声连连,三皇子还能面无表情地吃下桌上的东西。
  夙樱似乎被吵到了,在幕雪逝的怀里动了动,挣扎着要睁开眼睛。幕雪逝赶紧捂住了他的眼睛,小声哄着要他继续睡。
  大概幕雪逝的体味对夙樱有催眠的功效,夙樱只是在幕雪逝身上闻了闻,就再次安心地睡下了。
  随着一个个节目的上演,宴席上的气氛越来越高涨,上面尽展媚态,下面动手动脚,皇上收到了那么多礼物,心情自然是好,不仅对这些持默许的态度,甚至喝了几杯酒之后,自己也难得有了放纵享乐的心情。
  就在这时,丞相站了出来,一脸恭敬地朝皇上说道:“皇上可否醉了?”
  听了丞相的话,皇上一脸慵懒的神情回道:“朕清醒得很。”
  “那就再好不过了……”丞相淡淡一笑,“在下这里有份小礼要送给皇上,皇上若是醉了没有看清,那就真的可惜了。”
  “哦?”皇上一脸兴趣地看着丞相。
  听到丞相的话,宴席上的其他大官也都暂且放开手中的人,眯着眼睛看向丞相,想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丞相拍了拍手,众人的视线跟着他游走,没一会儿,就看到十几个精壮的侍卫抬着四个精美的箱子朝这里走来。那箱子外面镀着鎏金,在阳光照耀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众人纷纷议论这箱中装的到底是何物,连外面都装饰得这般华丽。
  丞相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在看到三皇子终于偶然抬起头之后,丞相示意那些侍卫将箱子的银锁打开。
  所有的人呼吸都是一滞。
  被打开的箱子里走出四个人,这四个人生得一个模样,只是有三人在前,一人在后。在后的那个人看不出容貌,在前面的三个人才走出来,就引出了一阵喧哗。
  一个面颊通红,说话都不稳的小官看得两眼发直,嘴里一直在絮叨地念着:“天啊,那身子简直……太……太……”
  宴席上至皇帝,下至臣子,全都一副惊喜的表情。在众人中间走着的的确是罕见的麒麟人,薄薄的一层面纱下面掩盖的是雌雄同体的身子。他们通体莹白剔透,嫩滑似乳,在阳光下照着能够发出光亮。
  这样的人除了皮肤比一般人细嫩,脸蛋比一般人妖娆,还长得幽蓝色的眼眸,如同宝石一般灿烂夺目。听说与这样的人欢爱一晚,才能体验何为人间极乐。可惜这样人种甚为少见,再加上寿命又短,极难育后,近几年已经销声匿迹了。
  现在这里竟然站着麒麟美人四胞胎,怎让这群大臣不为之疯狂。刚才还对那些出众的俊男美女垂涎欲滴,现在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可见美色虽然珍贵,却经不起比较,一旦出现更美的,就会瞬间失掉所有价值。
  皇上微微直起身子,朝那四人望去,眼底的热情一览无余。他借着几分醉意,大声朝丞相说道:“丞相今天可是送了朕一份厚礼啊,哈哈……”
  此话一出,前面那三个麒麟人一起走到皇上身边,俯身跪下侍候皇上,脸上没有任何惧怕之意,仿佛这本就是他们该有的权利。刚才皇上身边依偎着的几个人,虽然心有不甘,但看了人家的姿色,也都识相地让开了位置。
  剩下的那个麒麟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其他三人一让开,让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顷刻间显露出来。他是这四人中容貌最好的一个,整张脸如画般精致,若是能多几番男儿之气,恐怕能和三皇子相媲美了。
  而那人的视线,异常勇敢地投向三皇子,他就是为三皇子而来,也为见那传闻中貌若天人的幕雪逝而来。结果见了才知道自己选错了人,同一个这么平凡的幕雪逝相比,简直是自贬了价值。
  幕雪逝很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本来也是想凑凑热闹,和众人一起起哄,没想到竟然屡次收到那人敌意的目光。而且他的视线还时不时飘在三皇子的身上,难道是想……
  结果,事情的发展印证了幕雪逝的想法。那人果真朝这边走来,而且对幕雪逝轻蔑一笑之后,直接坐在了幕雪逝和三皇子的中间。更确切的,是坐在了三皇子的身旁,直接挡住了幕雪逝看向三皇子的所有视线。
  刚才还对那些皇妃幸灾乐祸的幕雪逝,瞬间感觉自己遭了报应。
  麒麟美人和幕雪逝坐在一起,俨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看幕雪逝还好,一旦和那美人共同进入别人的视线,完全可以视为草芥。
  而麒麟美人稍稍往三皇子那边一凑,看在外人眼里,就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谁都没料到,这庆功宴开着开着,竟然变成了美人宴。从最初为了看幕雪逝而来,接着欣赏到意外的美人群舞,直到最后这消失已久麒麟人重新出现,将众人的心情点燃到无法遏制的狂热状态。
  同样被点燃的也有幕雪逝,只不过点燃他的不是欲火,而是怒火。这分明就是挑衅嘛!这么多男人不选,偏偏盯上了三皇子,难道不知道他是自己的人么?幕雪逝差点就将身旁的人大卸八块,放到众人的餐盘上了。
  意识到这个想法,幕雪逝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别人和三皇子坐在一起就要杀了人家。
  身为断事卿的幕雪逝,还是稍稍平和了一下心情,打算用委婉的方式把这人轰走。
  “三殿下,小奴名为玉儿,仰慕殿下已久,今天能亲眼见到,真是此生无憾了。”旁边幽幽的声音传出。
  玉儿?我呸!
  此生无憾?别恶心我了!
  幕雪逝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吐沫,气得两眼发直。他的身子刻意朝那所谓的麒麟美人拱了一下,想让他识相地赶紧走开,结果一拱竟然将那玉儿的身子拱到了三皇子的怀里。
  那玉儿就是倒在三皇子怀中都是尽显美态,虽然动作有些夸张,可没有一点儿矫揉造作的感觉。一旁的众人羡慕不已,恨不得下一秒接住他的人就是自己。
  “殿下,玉儿不是故意的。”麒麟美人并没有趁机腻在三皇子怀里,而是很快起身朝三皇子赔礼,样子显得谦逊可人。
  幕雪逝死死咬着牙,心里在对三皇子大肆狂喊:你要是敢搭理他,我就立刻要你好看。
  三皇子侧过头,表面是将目光放在麒麟美人的身上,实际上一直都在幕雪逝那里。幕雪逝一直死死盯着这里,嘴唇被咬得凹陷进去,两腮鼓起,活像一只憋足了气得小青蛙。这可爱透顶的表情让三皇子心情大好,他哪还有心思顾虑什么玉儿,满脑子都是怎么让幕雪逝这种在乎自己的情绪多展现几分。
  “不必在意。”三皇子回了麒麟美人一句。
  三皇子的这句回应,让众人眼中都是惊喜之色,他们宁愿看着这美人最终落入三皇子怀抱,也不愿意三皇子死守着那个根本不出众的幕雪逝。倘若有天三皇子成了君主,这样的美人陪在他的身侧,底下的臣子才会觉得脸上有光,而且麒麟美人还有生育的可能,无论哪一点都比幕雪逝强了许多。
  “啪!”
  幕雪逝猛地用手拍了宴桌一下,上面的盘子叮当作响,脸连袖子里的东西也尽数掉在了地上。幕雪逝的周围更显得糟乱不堪,再配上他的表情,完全是一副被冷落的弃妃模样。
  这一下让夙樱被惊醒了,他醒了之后眼睛环顾四周,最初看到幕雪逝的时候没有认出来,再加上没有看到熟人的脸,瞬间大哭出声。
  幕雪逝气愤之下,还得好脾气地去哄夙樱。
  没一会儿,二皇子就闻声而来,看到夙樱小脸哭得通红,直接抢过来抱在怀里。再看到这满地的碎片,脸都变色了,赶紧把夙樱的小身子从上到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夙樱没有受伤,大概只是被吓到了,这才放下心来。
  临走前,二皇子还给了幕雪逝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分明是警告幕雪逝以后少和夙樱接近。
  二皇子直接抱着夙樱绕过花坛,朝自己的寝宫走去。他再也无法在这里多待一刻,一群群庸俗的嘴脸,满脑子都是淫欲,他可不想让夙樱沾染到任何不干净的东西。
  幕雪逝在旁边受了气,还遭了二皇子的白眼,心里自然不好受。可这是宴席,皇上在上面,他是刚被封了官的断事卿,一个冲动就等于毁了自己。
  幸好众人都玩得不亦乐乎,没人过分在意他这里,幕雪逝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
  幕雪逝袖子里装着花露,金疮药,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现在大部分成了碎片,散落在幕雪逝的周围,揭露着他的怒气。而且那些花露,药剂混合成一种独特的香气,从幕雪逝的身下开始朝四周扩散。
  没过一会儿,身边的麒麟美人又和三皇子聊起了诗作、经文,没想到这麒麟美人不仅容貌俊美,而且才识过人。身旁的大人才出了一个题目,那玉儿立刻就念出几句诗作,让众人连连鼓掌叫好。
  而幕雪逝这里却是更加狼狈了。他不知道是自己吃错了东西,还是生气过头了,脸上开始发热发胀,像是要烧着了的感觉。
  就在他烦闷至极的时候,那麒麟美人还偏偏和三皇子说得起兴,幕雪逝实在忍无可忍,就朝旁边气势汹汹地警告了一句,“小点儿声,碍着我休息了。”
  那玉儿连连赔礼道歉,眼底却显露几分得意。因为他看到幕雪逝的脸红得像猪肝一样,而且还生出一层干皮,莫不是被人不小心灌了毒酒,故意要毁他的容貌吧。不过这容貌就算是不毁,也没有几分看头,竟还有人嫉妒么?
  “殿下,我们刚才说的那几句诗还有另一番妙解,不知殿下可曾听过?”麒麟美人柔声款款地问。
 
  三皇子没有立刻作答,因为他也发现了幕雪逝的脸有些异乎寻常,那层干皮根本不是长出来的,而是在往下脱。三皇子的脚轻轻一拨,就看到草丛里躺着的那个小瓶子,那里面是凌子湖的湖水和柔芷花的花粉兑制的解药,可以用来脱下幕雪逝脸上的面罩。
  刚才几种花香混在一起,极难辨别出来。现在看到幕雪逝的这张脸,三皇子便明白到底是怎么造成的了。因为解药没有直接接触皮肤。而是慢慢挥发到幕雪逝脸上的,所以脱下面罩的速度慢了一些,但终究还是会显露真容。
  三皇子一直冷静的心,忽然有一丝慌乱。他想拉着幕雪逝离开,可是想起之前自己说过的话,却根本无法动身。
  麒麟美人还在等三皇子的回答,蓝色的眼眸里闪着倾慕的光芒。三皇子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这问题要问雪逝,他可是才智过人。”
  “哦?”
  麒麟美人脸上带着欣赏的神情,心里却暗暗下定主意,一定要让他出丑。
  “断事大人,刚才我为三殿下念了几句诗,不知您可否听到?”
  “没听见!”幕雪逝很干脆地回答,接着低头抓自己的脸。
  那美人说话总是会引来注目,身旁的人也都纷纷起哄,要美人念出诗作,而且要幕雪逝讲出另一番解释。幕雪逝为皇上出谋划策,就郧西于危难之中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众人也纷纷好奇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幕雪逝无奈抬起头,结果还没听到那麒麟美人念诗,就听到四周一片哄笑声。不用说了,肯定是自己的这张脸招惹的笑话,他想到刚才是三皇子故意帮助麒麟美人来刁难自己的,现在看到那群人笑话自己又坐视不管,心里气得发疯,瞬间掉头走人。
  幕雪逝的离开,又引来了众人的非议,在宴席上顾自离开,简直目无圣上!尚德公公本来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小桥上,看到幕雪逝气汹汹地朝外面走来,心里暗呼不妙,赶紧追了上去。
  幕雪逝哪还管那些,刚才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他。当初若不是因为同学的笑话,刁难,他也不会一冲动走迷了路,最后穿越到这里来。同样,这次也是众人的羞辱和嘲讽,而且还多了一个更让他气愤的理由。
  三皇子,竟然帮着别人欺负他!!!
  幕雪逝大喊了两声,终于舒服了一些。他又跑到一处清澈的水塘,猛地朝自己的脸上、头上扬水,想把这燥热的感觉冲刷掉。
  这时尚德公公才气喘吁吁地赶到幕雪逝身边。
  “断事大人,您可不能随意离开啊,皇上在宴席上,任何人要离开都是要和皇上请示的。”
  幕雪逝连头都不抬,就是不停地洗脸,想把脸上的那层粘糊糊地东西彻底洗掉。
  “断事大人,回去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现在回去,还可以和皇上请示一声,说刚才只是内急,未来得及和皇上请示。”
  “算了吧,那样更丢人。”幕雪逝一边洗着脸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二皇子不是也离开了么?皇上根本没有发现。”
  “但是大人您是今天宴席的主角啊!在奴才的印象里,皇上从未给任何一个人特设官职,还举办封官大典,足见皇上对您的重视。您这样随便离开,不是糟蹋了皇上的一番心意么?”
  这几句话终于让幕雪逝动作停了下来。
  尚德公公见幕雪逝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赶紧趁热打铁地说:“大人,回去和皇上请示一下吧。就说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也好,我想皇上会体谅大人的。”
  幕雪逝看到一个比自己年龄大的人在身边不停低声下气地哄劝自己,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他又整理了一下衣着,准备放下面子,再回去请示一番。那些人笑话就笑话吧,反正他也不在意了。
  幕雪逝转身要走的时候,尚德公公才看到他洗干净的那张脸,顿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傻了一般……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三皇子见幕雪逝离开,心里才舒服了一些,暗中盘算着派个人去把幕雪逝送回去。他的视线一直对着幕雪逝离开的方向,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刚才已经走出自己实现的幕雪逝,这会儿竟然又回来了。
    而且,还是保持最完好的面容回来的……
    幕雪逝一离开,就有数十位大臣故意大声议论此事,继而引起皇上的注意。本来他们就嫉恨皇上给了幕雪逝那么大的殊荣,若不是最初听说幕雪逝貌美惊人,他们根本不会把注意力移开,非要抢着看那么平凡无奇的一张脸。
    幕雪逝往回走的这一路,也是一边走一边惊诧路人,因为他走的步子快,神情专注,也没有怎么注意路人的反应。一般都是幕雪逝已经走出去几十米,那些人还没回过神来。
    有一部分人也注意到幕雪逝回来了,因为距离太远,容貌无法看清楚,只能从衣着来断定。所以那些看到的人也装作没看到,直接转过头和身边的人继续笑闹着。
    大概是走的太急的缘故,幕雪逝绕过花坛的时候,踩到了一个石子,趔趄着险些摔倒。他的心情更糟糕了,估计被那些人看到,又会嘲笑自己把。幕雪逝现在只想赶紧完成任务,然后出宫去找他师傅,他不想再这皇宫待着,更不想看到某人和别人亲密的样子。
    还说根本不会以貌取人,全是骗人的,见到那个什么麒麟美人,立刻就被迷惑了哦。幕雪逝越想越生气,一边走还一边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整张脸都皱得像个小包子。
    即使这样,他走到宴席附近的时候,还是让最先看到的几个人傻在了那里。
    紧跟着,幕雪逝往前走一步,就会多一处安静下来。等他走到宴席最前面的时候,四周都安静了,刚才还喧闹说笑的宴席,这会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在看到幕雪逝的那一刹那,都以为自己醉得进入了梦境。
    或许即使是梦境,也遇不到这样一个人,他的容貌已经超过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完美的面孔。只有亲眼见了,才敢相信这样的人也存活于世间。
    感觉到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幕雪逝也在心里敲着小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走的时候皇上撂下了狠话?说幕雪逝只要回来,就当中大卸八块。所以那些人才会在见到自己的时候面露惊诧之色,没想到自己还敢回来?
    即使这样想,幕雪逝也不能再扭头逃跑了。他赶紧躬下身,面色慌乱地朝皇上说:“皇上,雪逝……不……微臣该死,刚才因为身体忽然不适,去下人那里……取了一些药来。走时匆忙,看皇上和旁人聊得正高兴 ,便没敢打扰皇上。”
    说完,没听到任何回应,幕雪逝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结果看到皇上和那些臣子也是一样的神情。
    不应该啊……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幕雪逝偷偷打量了自己一下,发现与走之前没什么变化啊。只是刚才洗脸的时候把衣服前襟弄湿了,头发也沾湿了一些,但走的这一路也干的朝不多了,应该没人会看那么仔细把……
    “雪逝?”皇上气息不稳的问。
    幕雪逝赶紧接道:“微臣在。”
    其后皇上就没再说出什么,因为他不过是想确认一下,眼前的这个人,是否真的是幕雪逝?其实不用问也可以看出,这张脸上,带着太多幕太师年轻时候的痕迹,或者他比曾经颠倒众生的幕太师还美了几分。
    幕太师的美,可以让人过目不忘,看了一眼此生铭记。而幕雪逝的美,却让人无法记住,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再也无法想象出这张容颜。
    宴席上除了三皇子以外的所有人,从刚才瞥到幕雪逝的那一眼,就再也没有移开目光。包括那坐在众臣身边的数十个俊男美女,也包括坐在皇上身边的三个麒麟美人,还包括瞬间被众人冷落的玉儿……
    还有刚才安歇看到幕雪逝走过来却装作没看到,继续和旁人逗弄的大臣,现在全都追悔莫及,要知道现在他们只能看到幕雪逝的背影,刚才就连眼睛都不眨了。
    “皇上,微臣可以请示回去休息么?微臣身体不大舒服……”
    幕雪逝的身体本来没什么问题,结果被这些人活生生的看出问题来了。他感觉周围的空气让他无端气闷,头晕,甚至还有出虚汗的感觉。
    皇上稳定了一下心神,朝幕雪逝问:“雪逝身体无大碍吧?”
    幕雪逝吓了一跳,硬着头皮正视皇上几眼,发现他的目光异常温柔,像是忽然被灌了迷药一样,眼神也不太对劲。
    “没……没啥……”
    这会儿,三皇子忽然开口朝皇上说道:“父皇,雪逝身体不舒服,就让他回去吧。”
    这句话让众人胸口一震,好像幕雪逝的名字又一次烙进了他们的心里,提醒他们这个人是幕雪逝,在很久以前就归属了三皇子,别人连看一眼都如此困难。
    幕雪逝胸口也是一痛,他的理解和别人不一样。他觉得三皇子说这话就是在轰人,尤其那语气和表情,明显是不欢迎自己在这里待着。
    “三殿下说的对,请皇上成全。”幕雪逝语气坚定的说,而且还把“三殿下”这三个字咬得十分重。
    皇上少见的面露难色,他从心底不愿让幕雪逝轻易离开,因为很明白幕雪逝一旦离开了,就会被他的小三儿小心的保护起来。那现在自己看到的这张脸,就会使昙花一现了。
    所有的臣子都是这个心情,唯恐幕雪逝下一秒就要离开这里。
    幕雪逝见皇上不答应,心里一急,直接跪在皇上宴桌前,磕头请示到:“皇上,微臣真的身体不适,多待一刻恐怕都支持不住。”
    皇上见幕雪逝跪在地上,忽然有种心疼的感觉,他直接起身走到幕雪逝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幕雪逝更是受宠若惊,流光溢彩的大眼睛看着皇上,除了连连道谢说不出任何别的话来。
    皇上注视了幕雪逝良久,还是无法平定自己的心情。幕雪逝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人如沐春风,光华流转的眸子,神仙看了都会忍不住微微一颤,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凡人呢。
    “哎,若是身体不适,就回去好好休息吧。”皇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心有不舍,但是无法面对这张脸说出反驳的话来。
    幕雪逝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的一刹那,又是一片惊叹声。
    幕雪逝读不懂他们的意思,也懒得去想他们在搞些什么名堂。但是走到三皇子和麒麟美人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那所谓的玉儿,还靠坐在那三皇子的身边,只是脸色稍稍有些不好。幕雪逝走到离他最近的时候,还是一个对照,亦如之前的那个讽刺,只是位置对换了而已。
    同样是两朵奇葩,只是一朵长在地上,一朵却开在了天宫。如果说地上那朵称得上艳压群芳,那么天宫里的这一朵,就可称得上绝世无双。
    就好象仙子和凡人,凡人美到了极致,也无法拥有仙子的一份神韵。
    而幕雪逝走过的地方,谁还会看得见麒麟美人?
    ……
    知道幕雪逝的身影如一缕薄雾,消失在众人的眼中,那些人才收回目光,心绪却依旧在不久前的场景里飘荡。
    “大家都照旧吃好观赏歌舞吧……”
    皇上的一个命令,让众人都如梦初醒般抓回了心绪,赶紧听从皇上的吩咐继续吃喝玩乐,可是气氛却和之前大有不同了。刚才聊到一半的话题,现在没人再谈起了,和麒麟美人套近乎的话,也没人再说了,已经被挑起来的“性”致,都跟着幕雪逝的身影熄灭了……
    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后悔,后悔刚才怎么不为自己留些余地,当着幕雪逝的面说了那么多刻薄的话,若是幕雪逝记在了心里,日后恐怕和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皇上表面没有太大变化,心情却是最复杂的一个。几个时辰前,他就因为幕雪逝容貌不佳,把封官大典潦潦草草地办完了;几天之前,他觉得幕雪逝配不上三皇子,想法设法要把他推到凛王那里;几个月前,他认为幕雪逝杀了幕太师,暗中派人想将他杀死;几年前,他觉得幕雪逝辱没了幕太师的名声,赏赐给太师府的东西唯独少了他的那份……
    若前些时日三皇子没有将幕雪逝救回,现在看到了这个真相之后,该多么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
    皇上叹了口气,将金樽里的酒一饮而尽。
    “丞相,您说殿下会收下你这份礼么?”
    丞相的心情也是刚刚恢复了平静,这会听到身边人的话,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他还是沉声说道:“为何不收?天下美人如云,样貌皆有不同,你知道三皇子好的是哪一口?”
    身边人虚伪地点头称是,其实心里反复在问,像是刚才那样的容貌,还会有人不动心么?
    ……
    “刚才众臣不是要求玉儿跳支舞么?怎么现在还没有起身?莫不是玉儿害羞了?”丞相笑呵呵地朝麒麟美人说。
    听了丞相的提醒,那些大臣才想起这码事,虽然已经没什么心情了,可不想扫了丞相的兴,只好硬打起精神,纷纷要求麒麟美人跳支舞,来为这宴席助兴。
    麒麟美人虽然刚才被幕雪逝一刺激。心里有些不平衡,可他怎么会轻易认输。尤其看到众人还在想着自己,而三皇子也没有什么变化,脸上立刻就恢复了神采。
    麒麟美人笑靥如花地走到宴席中央的晶石地板上,用尽了浑身解数,动作十分妖娆勾魂,再加上那半隐半现的特殊的身子,更是让人垂涎三尺。
    可惜他跳着跳着就发现,原本那些喝彩叫好的大臣,此刻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不已。甚至有些已经很明显分了神。最让他心灰意冷的是,三皇子还未看几眼,就直接吃起身冲宴席上离开了……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一百九十九章
    “放肆,如此大的宴席,岂是容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皇上没来由的生出一股闷气,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玉儿也只好停下了动作,站在宴席中央一脸谨慎地看着皇上。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皇上,微臣身体也有些不适。”
    下一刻,那人就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众人见到脸色大变,整个宴席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皇上微微颤抖着双手,朝宴席下面的文武百官说道:“任何人也休想趁着机会偷跑出去,刚才你们看到的,不过是虚像而已,最好不要放在心上。若是日后谁还敢论及此事,霍乱人心,朕定不会轻饶。”
    “谨遵皇上教诲。”众人高声齐呼。
    皇上叹了口气,朝下面摆摆手,沉声说道:“今天的宴会到此为止,你们全在这里好好反思一阵。至于三皇子,等明日早朝,朕定会对他严惩不贷。”
    说完,皇上一甩袖子,面色凝重地从坐席上站起,被公公搀扶着朝寝宫走去。
    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看着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的大臣,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感觉。皇上为何要杀他?为何要破天荒地要惩罚三皇子?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三皇子的身上,不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么?……
    谁也没想到皇上走后,最先离开的人是玉儿,虽然皇上并没有命令“礼物”也要在这里跟着反思,可是除了他,其余的那些人也是坐在原地无人敢动。
    皇上走到半路,听到身后轻盈盈的一声皇上,心中有些诧异,便转过了头。
    玉儿就站在皇上身后,虽然刚才一番快跑,却丝毫不见他有任何气喘的模样。这会儿他站在皇上的面前,依旧如刚才那般面色红润,楚楚动人。
    皇上稍微眯起双眼,朝玉儿打量一番,问:“为何追来?”
    玉儿淡淡一笑,“皇忘了么?玉儿是丞相送给您的礼物。”
    皇上停了这话,面带诧异的看了玉儿几眼。都说麒麟美人阴阳双性,不仅比一般人聪慧,还兼带着两类人的优点,温柔可人又不失男儿气度,现在见了果然不假。
    “朕记得丞相送了朕四个礼物,你的那些同伴为何没有跟来?”
    “我想他们大概是怕了皇上吧。”
    “怕?”皇上拧起了眉毛。
    玉儿也小心翼翼地说:“刚才皇上动怒,可真是吓坏了那些大臣,他们现在还在那里反思,没有一个人敢动弹。”
    皇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玉儿不怕么?”
    “玉儿早有了心理准备,帝王也是人,也会高兴发怒,谁动了怒之后不想找个人倾诉一番。若是皇上觉得在玉儿身上发泄一番会舒服一些,玉儿很乐意为皇上效劳。”
    听到这大胆露骨的话,皇上心里的活不但没有压下去,反而多了一股燥热。这种感觉似乎很久没曾有过了,自从幕太师死后,他的心就一直埋葬在砂石堆里,被杂草覆盖着。今天不知为何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无处发泄之时,这个人又恰逢时机的出现……
    “那就辛苦玉儿了……”
    “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是玉儿的福气……”
    ……
    幕雪逝走出御花园之后,又在那个水塘边碰到了尚德公公。尚德公公还是一副愣愣的表情站在那里,与幕雪逝走时的姿势都没有多大的改变。
    “喂,尚德公公。”幕雪逝用力拍了尚德公公的肩膀一下。
    尚德公公一侧头,看到幕雪逝的脸,眼珠猛地瞪圆,嘴唇蠕动着还是没蹦出几个字来。
    幕雪逝心里烦得很,就没再打哈哈,直接朝尚德公公说:“你帮我准备匹马,要最快的马,我要出宫。”
    “哦……”尚德公公目光呆滞地朝远处走,不一会儿又忽然转了回来,朝幕雪逝问:“断事大人……您禀报三殿下了么?”
    幕雪逝听到三殿下三个字,就像是被人电了一下,头发都差点儿竖起来了。
    “凭什么要和他禀报?我现在是断事卿,我做什么还要提前和他打招呼么?我想出去就出去,想进来就进来,他管不着!!”幕雪逝连喊了数声,像是要把肺都喊炸了。
    这些日子他忍了太久了,先是三皇子对他冷漠,接着又杀出来一个大美人,然后三皇子就开始帮着大美人欺负自己。幕雪逝想到三皇子说的那句带讽刺的话,心里就像是被醋腌着,怎一个酸字了得。
    “凭什么那么对我?我大老远跑来容易么?讨厌我了就直说,我回去就是了,我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幕雪逝又是几嗓子。
    三皇子问声赶来,都快走到幕雪逝身边了,还听到幕雪逝在那自言自语的咒骂道:“走吧走吧,吟诗作对去把,别惦记着羞辱我,我以后都不会和你们坐在一起。”
    幕雪逝一个人在那里不顾形象的发怒,却不知这在比尔呢眼里是多么养眼的画面。甚至那些说出口的气话,无意识的粗鲁动作,在别人看来都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尚德公公拉过马来,幕雪逝大步走过去,结果还是被比尔呢先牵住缰绳。幕雪逝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不用抬头自然也知道抢走缰绳的人是谁了。
    “放开我的马。”幕雪逝没好气的说。
    三皇子注视着幕雪逝,语气生硬地问:“去哪里?”
    幕雪逝哼了一声,眼神犀利地看着三皇子,气势汹汹的说:“你不是不管我了么?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过问我的事情了么?怎么又来问我?你去和那个什么玉儿作诗……”
    还没说完,幕雪逝就感觉一股大力袭向自己的脖颈,紧接着自己就被面前的人提了起来。
    三皇子本来心情已经很不好了,尤其在看到那些大臣,皇子包括皇上肆无忌惮的注视着幕雪逝那张亮的时候,他简直想把他们全部赶尽杀绝。现在放下面子来关心幕雪逝,结果幕雪逝还是那番话,那个语气,完全不把自己的妥协放在眼里。
    他,三皇子,何时这般退让过,又何时如此紧张过一个人。
    “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还是在考验自己的本事?”三皇子阴沉着脸朝幕雪逝问。
    幕雪逝没想到三皇子生了那么大的气,更不明白他气从何来。他想反驳三皇子,和他大吵一架,把这些天憋在肚子里的气都洒出来,却没有这个勇气。
    “我去找师傅,放开我。”幕雪逝去拉三皇子的手。
    三皇子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拉得更紧了,把幕雪逝那张精美绝伦的小脸都弄得有些走形。
    一旁的人都在吸气,暗中为幕雪逝捏了一把汗,也对三皇子的所作所为感到万分惊愕。难道三皇子平时都这么粗鲁的对待幕雪逝的么?他竟然能忍心下手?
    ……
    “凭什么不让我去!你说过不再管我的,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幕雪逝也发了狠,他也是有骨气的人,三皇子刚才都那么帮着别人了,这会儿又来对自己指手画脚算是什么。
    三皇子不得不在这一刻承认,他平时太宠溺幕雪逝了,等这段风波平息了,他一定把幕雪逝关在屋子里好好训诫一番。
    两个人的目光对峙着,都是杀气腾腾,只不是一个是本身固有的,另一个是纯粹伪装的。而对峙的结果从当前来看,是以幕雪逝的胜利告终的。
    幕雪逝哼了一声,无视三皇子冰冷的目光,直接被人扶上马,横冲直撞的往宫门口的方向冲去。
    “殿下,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雪公子啊!”尚德公公一脸担忧的神色看着幕雪逝的背影。
    三皇子快被幕雪逝气昏了头,狠心说了声不用,就掉头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幕雪逝骑马的技术不是一般的好,皇宫里如此平坦的大道都让他险些从马上摔下来,快骑到宫门口的时候,幕雪逝赶紧拉住缰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马停住。
    “开门。”幕雪逝一边用手顺着胸口唤起,一边朝门口的禁卫军说。
    十几个尖刀一同指向幕雪逝的脖子,让幕雪逝一抬头就吓得险些从马上摔下来。感情这宫门口不能随便出行的,难道他现在做了官也不成么?
    “我是断事卿,本朝正三品,谁敢不放人!”幕雪逝壮起胆子朝那些人喊。
    没有一个人回答幕雪逝的话,都是一副呆愣的表情看着幕雪逝,手里的尖刀也没见再往前伸一寸。
    幕雪逝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退,发现那些见到没有跟着自己的身子追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确实是把他们骇住了。
    幕雪逝趁热打铁,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朝那群禁卫军说:“看到没?皇上赏赐给我的,今天封官大典上穿的。怎么样?现在该开门了吧?难道非要亲自动手?到时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幕雪逝的胆子越来越大,刚才把三皇子“制服”后,现在看谁都不放在眼里。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表情都敢做,虽然根本不适合他这个样子。
    见那些人没动,还把尖刀都放下了,幕雪逝不由得暗暗得意,看来这一招还真管用。谁说他身边一定要有个人保护,现在自己一个人也照样能把他们摆平。以前就是没人给他一个身份,要是早就混个正三品,还有人敢欺负他,门儿都没有!
    幕雪逝扬起马鞭,想让马稍稍往前走几步。结果这一辫子抽下来,马差点儿没从城楼上飞出去。幸亏开门的禁卫军眼疾手快,不然幕雪逝连同那匹马都会直接撞在城门上。
    “真的是……传闻里面的雪公子……”
    “我也看到了……太不可思议了……”
    那群平日一贯严肃的禁卫军,这会儿全都一脸兴奋的表情,互相议论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丝毫没有注意到幕雪逝的那匹马早就飞奔的无影无踪了。
    幕雪逝这下慌了,身下的马就像是疯了一样,从城门窜出去之后横穿一条街,不知道撞翻了多少路人,他现在一点儿得意的心情都没有了,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出去,本以为到他师傅那里可以吹嘘一下,结果现在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
    幕雪逝丝丝握着缰绳,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在了马背上,他知道自己从这么快的马上掉下去,一定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再想办法之前,得先把马稳住。
    很快,这匹马竟然带着幕雪逝进了一片树林,到处都是树和杂草,杂草有一人多高,看起来蓬松无比。
    幕雪逝忽然有了一个想法,现在他如果从这马上跳下去,摔倒草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吧。看这马的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跑不累了,他还得想办法从这出去找他师傅呢,要是真的在这马背上待几个时辰,得跑到哪里啊!
    想着,幕雪逝就闭上眼睛, 咬牙大喊一声,松开了缰绳。
    ……
    轰!
    幕雪逝感觉自撞到了什么东西,而后又弹了回来,巨大的冲力让他来不及看那是什么,就猛地扎进了草堆里,摔得七荤八素。
    被幕雪逝撞到的那根树干,摇晃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上面的树叶像是下雨一样往下飘落。卧在树干上打鼾的那个人也被一下子吵醒,他魁梧的身体动了动,身下的枝杈立刻发出断裂的声响。
    那人的眸子,像是猎豹一样寻觅着自己的目标,紧跟着就发现草丛里蠕动的那个小团,刚才吵醒自己的罪魁祸首,应该就是他吧……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百章
    男人从树上一跃而起,带着几分疑惑地迈入草坑里,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大胆,竟然往自己睡觉的树上撞,想这方圆几十里的山林都是他的地盘,谁不知道这棵树撞不得!难道是外人撞得?外人也敢往这里闯!
    拨开草丛,男人看到里面蜷缩着一个小人儿,将他的身子转过来,男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这种眼神就好象饿急了的豺狼,见到自己送上门的猎物一样亢奋。
    男人忍不住用手捏了幕雪逝的脸颊一下,感觉手滑滑腻腻的,像是摸到了白嫩的腐乳一样。他顿时心情大好,将幕雪逝一把抱起,朝自己的山寨走去。
    山寨是由最简易的竹房搭建,里面的一切都是竹子做的,进去之后满眼绿色,清凉无比。石墩上,竹凳上坐着,站着,卧着数十个身形彪悍的人,他们全都穿着最原始的衣服,有的只是围了一圈树叶在自己的腰侧,稍微腼腆一些的就围上一层薄薄的兽皮。
    看到山霸王回来,那些人全都纳闷,现在都傍晚时分了,他们的山霸王不是该睡觉了么?不然到了晚上哪还有精神带着兄弟们去附近的农家抢姑娘。
    等到山霸王走进,那些人看到他怀里抱这个人,便开始哦哦地欢呼起来。虽然还没有看清模样,但是从山霸王的表情可以看出这是个大美人。那群人一边喊一边簇拥着山霸王朝屋子里走,没过一会儿,屋子里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里是最大的山贼窝,里面住着数千个山贼,虽然装扮很原始,可头脑一点儿都不愚钝。他们平日就闲在山上,夜晚才出动,捕猎厮杀是他们的强项。这群山贼最初也都是分散在不同山头的,结果被一个一个攻占,现在全归属于这座山和这个山贼首领了。
    山霸王是这群山贼对山贼首领的称谓,他们喜欢叫他王,因为在他们眼里山霸王就是他们心中的神。不仅骑马射猎都是他们当中最棒的,而且气魄和胆识都是无人能比的。所以他们甘愿为山霸王去抢美人,回来供山霸王享用。
    最近山霸王胃口越来越大,似乎一般的美人都不够他消遣的了。以前他是每隔三天一换,腻了之后就扔给手下弟兄,弟兄都玩够了之后就直接放到锅里煮,煮出来的汤分发给每个兄弟喝,听说可以延年益寿。
    现在他是一天一换,有时候看不到满意的,就直接让那些弟兄把抢来的人扔到锅里,顺带着还要把眼拙的那个山贼也放进去。
    最近几天负责抢美人的山贼都松了一口气,看山霸王的这个神情,估计起码要享用三天以上,那样他们就有足够的时候就找更好的了。
    ……
    幕雪逝睁开眼,觉得满脑袋都是苍蝇,等细看才知道,其实那些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他以为是自己头晕眼花看重影了,结果发现那些人的模样都不一样。
    幕雪逝蹭地一下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
    满屋子的人,全都赤裸着肩膀,身材魁梧,皮肤油亮,乍一看以为进了拳击训练营。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进入原始部落了。
    这些都是野人么?为什么围几圈树叶就把自己的身体打发了?幕雪逝惊骇的看了别人半天,觉得好笑又没敢笑。结果后来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腰间也裹了几圈树叶,其他地方都光着,没有任何遮盖物。
    “我的妈啊!”
    幕雪逝吓得赶紧将腿合上,把树叶往下拉一拉,然后满脸提防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老大,他害羞了,可真惹人爱啊!”一个秃头的山贼笑眯眯的说。
    “好想摸摸他的屁股,一定滑死了。”
    “是啊是啊……太难得见到这种大美人了……”
    紧接着周围就传来一阵摩拳擦掌和咽唾沫的声音,幕雪逝脑子不断涨大,最后膨胀到极限,发现自己进了贼窝。
    山霸王听到那些赞美声,眼神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狂妄的神情,他哈哈大笑几声,朝那些小山贼说:“这人谁也不能碰,日后是我的压寨夫人。”
    “什么!大王要迎娶夫人了?”
    “天啊,大王不是说不会娶妻么!”
    “大王好福气啊!”
    “那我们这些弟兄以后不就没法跟着沾光了么!”
    ……
    幕雪逝禁不住哆嗦了几下。
    山霸王大吼一声,“都别吵了,把我的美人吓到了。”
    四下立刻安静下来。
    山霸王扭过头看着幕雪逝,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光芒,他忍不住赚了攥幕雪逝的手,一脸喜爱的神情。
    幕雪逝被攥的牙齿咯咯响,骨头都要被他捏酥了,这个山霸王简直像个巨人一样,幕雪逝的手只有他的手掌那么大,和他坐在一起,好象小猴子坐在大狮子的身边。
    “大王,他是男的啊,怎么做压寨夫人?”有个胆儿大的人突然冒出来一句。
    山霸王怒视那人一眼,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男人怎么了!女人都没有这么美的!这个人我娶定了,谁再说句不好听的我砍下你们的嘴。都给我出去,别在这里碍事,我要先和美人说几句悄悄话。”
    开始那些人还被吓得缩脖子瞪眼睛,结果听到山霸王后面的话,在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们的大王今天不是一般的高兴。
    “大王,您要说什么悄悄话啊?兄弟们也想听……”
    “不,应该说兄弟们也想说……”
    “对,兄弟们也想说……”
    山霸王听到那群人的调侃,又放声大笑道,“这个可不能给你们说!”
    “那就给我们摸摸吧!”
    “摸就更不给了。”说完,山霸王将幕雪逝搂进怀里,一只胳膊就将他整个人圈住了。
    “大王不给摸,今天咱们弟兄们就不走了!”
    “对!对!”
    屋子里外的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把这座山都吼的摇晃起来,山霸王的脸越来越兴奋。最后他摆摆手示意那群山贼安静下来,满脸豪气的朝那些人说:“都别争了,等今天晚上把美人洗干净,你们这群弟兄每个人可以摸一下,但是下面不给摸,那是我一个人的。”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大声朝山霸王嚷嚷道:“大王这次可真小气,下面不给摸,弟兄们的手恐怕得痒好几天。”
    “是啊是啊,大王都让摸了,还不让弟兄们摸个痛快,反正最后吃的人,还不是大王您。”
    山霸王双目一瞪,周围的声音立刻小了下来。
    又有个稍矮一点的山贼一直靠在门口,眯着眼睛盯着幕雪逝看了好半天,听说大王不给摸,满脸难受的神情,最好用恳求的语气问:“大王,不给摸能让弟兄们看看么?”
    幕雪逝被山霸王圈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听到刚才那人的话,赶紧将双腿紧闭,满脸惊吓的神情看着那些山贼。
    山霸王将大手伸到幕雪逝的双腿之间,一下就将那没有遮盖物的东西握在手里,幕雪逝的喉咙一紧,心顿时就凉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要是真照那人说的那样去做,他宁愿直接死在这里,也不愿意遭受这种羞辱。
    就在众人眼红心跳,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山霸王的时候,山霸王的手忽然不动了,他打了一个哈欠,朝那群人说:“不要得寸进尺,压寨夫人岂是你们想调戏就调戏的,除了手和脸,你们最好不要碰其他地方。好了,我累了,今晚都休息吧。”
    那群山贼都是一脸沮丧的表情,不过听说可以碰,也算是有了些安慰。这次他们的大王可真是走了大运,捡到这么个百年难见的大美人,连带着他们都沾光了。
    见到那群山贼还在磨蹭着不肯走,山霸王发怒了,朝人群咆哮道:“都给我滚,听不到我说话么?再不滚连摸都不给摸了!”
    这话一说出来,屋子里立刻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幕雪逝可怜兮兮地被圈在山霸王的怀里,像是一只断了翅膀的小鸟一样,满脸凄凉的表情。他刚才在杂草堆里滚了一圈,又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然以最初的面容对着那群山贼,恐怕这里会被闹个人仰马翻。
    山霸王的手还在幕雪逝的两腿之间不舍得拿走,幕雪逝用手攥着他的胳膊,发现两只手去握都有些费力,他知道来硬的已经不现实了,只好哭丧着脸朝山霸王哀求道:“放开我成么?”
    山霸王竟然听话的把手从幕雪逝的两腿之间抽出,仍然满脸兴奋的看着幕雪逝,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刚才幕雪逝昏迷的时候,他就盯着他瞧了好一阵,现在幕雪逝醒了,他觉得这张脸更好看了。尤其是那双眼睛,一闪一闪的带着灵光,就是最美的鸟儿也没有这么五彩缤纷的眸子。
    “小美人!夫人!”山霸王又是哈哈大笑几声,将幕雪逝揉进怀里。
    幕雪逝拼命呼吸,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我不……是……我是朝……廷的……的……大官。”
    山霸王将幕雪逝松开,两只大手分别握在幕雪逝的腰肢上,柔声问:“你说什么?”
    幕雪逝赶紧解释,“我是大官,是朝廷的,皇上钦点的正三品大臣。”
    山霸王不但没被恐吓到,还一把将幕雪逝抱起,举到空中转了两圈,大声赞叹道:“我的美人就是有本事,哈哈……”
    幕雪逝被摇晃的晕头转向,最好又被山霸王抱在怀里,视线正好和山霸王平行。山霸王的一只手托在幕雪逝的屁股上,另一只手揽在他的腰上,完全像是在抱个小孩子。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娶我……你娶了,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山霸王听了幕雪逝的话,目光突然冷峻起来,放大的脸在幕雪逝的眼里显得更是可怕。
    “皇上算什么,就是玉皇大帝来这里要人了,老子也照样不给。”
    幕雪逝顿时手脚冰凉,真的完蛋了,这人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且看他这副样子,也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怎么办?刚才听到这些人的呼喊,就能感觉到外面最少得有几百人,这一片山头估计都是他的地盘,还能逃出去么?下毒?那么多人恐怕毒药都不够他们吃得……乔装打扮?恐怕这山头的猴子都比自己魁梧……
    等人来救?谁会救自己?就算是有心要救,也很难找到这里来,就算是真的找来了,恐怕到时自己都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幕雪逝欲哭无泪,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三皇子,每次一出事,三皇子都会在危难时候过来救自己。可是赏赐自己做错事,他肯去救已经很难得了。这次自己都说出那么绝的话了,他还肯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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