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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小说 > 《魂兮归来之兄弟(现名:丑男励志大变)》在线阅读 > 正文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十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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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百一十一章

  默孺蛊师走后,小义一脸好奇地进了他师父和隼曳住的屋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简陋。小义一边打量一边唏嘘着,很快,他就瞥到了斜靠在床角的人影。
  师父让我好好看着的人就是这个人?
  小义禁不住在心里想着,看到隼曳偶尔投射过来的目光,小义心里有些紧张,赶紧朝隼曳说道:“这位公子有礼了,我是默孺蛊师的徒儿,我叫小义,敢问这位公子大名?”
  隼曳冰冷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竟然不回话,是个哑巴么?……
  小义禁不住好奇,又朝前走了几步,终于走到能把隼曳从头到脚都看清楚的地方。
  哇!这一定是位江湖侠客吧,看着好英俊潇洒啊!
  小义自小就没出过县城,他见过的最英俊的人就是他师父,现在见了隼曳,俨然觉得自己见到了时间最俊美的人。
  小义还在呆痴中,隼曳就对他投过警示性的目光,吓得小义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的脚底下那些未收拾好的碎片,小义摸摸胸脯有些后怕,刚才要是摔在上面还不被扎成个筛子!
  隼曳对这小义并没有什么成见,毕竟他师父是他师父,他是他,不过是一对师徒而已,没必要把矛头同样指向这个小徒儿。何况看那小义的伸手和反应,也不像是得到默孺蛊师真传了,多半是他师父的一个跑腿,也怪可怜的。
  此时的小义,正蹲在那里捡着破碎的茶碗,一边捡还一边念叨着,殊不知都被隼曳听在了耳朵里。
  等把地上的残骸都收拾干净,小义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隼曳时,他都已经从床上下来了,正在简单地整理衣服。
  小义脸上带赞叹的表情,隼曳站起身之后,身材显得更为欣长了。那浓黑的眉毛,微微上翘的眼角,英挺的鼻子,眼神凝聚时迸发出来的坚毅和英气……
  等隼曳快走到门口了,小义才想起他师父交代给他的事情,赶紧快走几步,到了隼曳的跟前。
  “公子是要出去么?”
  隼曳听到那小心翼翼的语气,心里虽然憋闷,却也没有朝小义发火的心情,便语气平和地朝他说:“不。只是在房子周围走走。”
  小义一惊,暗想原来他会说话,而且嗓音还这么好听。
  “那我和公子一起走。”小义又试探性地朝隼曳说。
  隼曳看着这个只及自己肩高的孩子,还有他的脸上流露出来的不安和愧疚,心里暗叹默孺蛊师根本不配做他的师父。这个孩子看起来心思单纯,言谈话语里面丝毫不掩饰他的真实想法,这点倒是让隼曳想起了幕雪逝。
  一想到幕雪逝,隼曳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捅开了,继而又想起三皇子,以及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看到隼曳脸色有些不好,小义在一旁说道:“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师父回来看到屋子里面没有人,一定会着急的。”
  隼曳恍若未闻,继续朝外走着,他的身子依旧很虚弱,若是平时他根本不会把这个孩子放在眼里。可现在恐怕连这个孩子都打不过,隼曳每想到这都会狠狠咒骂默孺蛊师一番……
  “公子,我师父这段时间一直和你在一起么?”
  隼曳不忍心冷落一个孩子,只好沉默地点点头。
  小义嘟囔道:“怪不得……”
  隼曳被这个怪不得弄得有些迷糊,扭头看向小义。
  小义见隼曳朝自己投来的眼神,立刻面孔发红,挠挠头说:“因为老板娘和我说师父这些天都没个人影,小倌楼里冷清了不少。师父这次返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隼曳哼笑一声,变一个人?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个诡计多端的小人,只是以前戴着伪善的面具罢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公子大名呢!”小义又绕回了最初的话题。
  隼曳淡淡回道:“知道不知道又何妨?”
  隼曳的表情在小义的眼里俨然就是高深莫测的,小义眯着眼睛想了一小会儿,朝隼曳说:“公子不会是这段时间流传的那个雪公子吧?”
  隼曳一愣,马上轻笑出声,朝小义说:“你太抬举我了,我和雪公子相比,简直连根发丝都不如。”
  小义立刻张大嘴,朝隼曳问:“那你见过雪公子了?”
  隼曳顿了顿,还是朝小义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
  小义这时偏偏来了精神,一口咬定隼曳就是幕雪逝,还指着隼曳说道:“公子若不是,怎么会长得这么英俊,天下最英俊的人莫过于公子了。”
  隼曳微微一愣,看向小义,发现他没有任何调侃的意味,心里稍稍有些无奈,朝他说:“你才没有见过雪公子,你若是见了,就会明白现在说的话有多好笑了。”
  “我去哪里见,雪公子在皇宫里,我根本进不去。而且听说这段时间又不在皇宫了,好像被谁抓去了,那就更没机会看到了。若不是这样,我才不会怀疑我师父让我看着的人就是雪公子呢……”
  “什么?”隼曳顿时停下了脚步。
  小义见隼曳脸色大变,也跟着停了下来,朝他问:“公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那我们赶快回去吧。”
  隼曳却完全没有理会小义的话,而是两手禁锢着他的肩膀,一脸严肃地朝他问:“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讲清楚一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看看,还说不是雪公子,一定是,不然不会这么着急,怕皇上把你抓回去。”小义一脸的得意神情。
  隼曳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他死死盯住小义,朝他说道:“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你把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小义看到隼曳的表情,也不由自主跟着紧张起来,朝隼曳吞吞吐吐地说:“我也……也没听到什么……就是有人说雪公子因为太美,被人……抢去了。现在皇上到处……到处找他……还有太子……不……是三殿下……不知道有没有重金悬赏……我以为我师父喜欢美男子,把雪公子……从皇……皇宫里偷出来了……”
  隼曳还没听完,就迅速放开小义的身体,朝街口的方向走去。小义赶紧上前拦截,面带焦急地朝隼曳说:“公子你可不能离开啊,师父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不能失信啊!”
  小义手忙脚乱地去拉隼曳,隼曳身子虽弱,但武功底子还在,只是稍稍用上几招,就把小义打到在地。
  小义一着急,想起他师父之前的嘱托,只好拿出手里的小笼子,手指朝向里面的虫子,闭上眼睛念叨起来。
  很快,隼曳就觉得浑身瘫软无力,骨头像是散了一样,意志再坚定也无法支撑身体再前进一步。他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倒下前看到一个少年朝自己奔走过来,脸上带着哭丧的表情。
  小义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把隼曳扶回去的,期间隼曳已经昏迷不醒,他的心里愧疚极了。
  等到屋子里把隼曳重新扶回床上,小义才拿出袖子里的东西,愣愣地瞧了几眼,随后大叫出身。
  “天啊!我怎么把这封给忘了!!”
  师父的信有两封,是不同的日子来的,有一封放进了袖口。本想一起给交给师父,结果到最后还是被自己给忘了。
  师父晚上会回来的吧?
  小义蹲在屋子里,手插进头发,一脸纠结的表情。他想打开信看看,到底是谁写给他师父的,有没有要紧的事,落下一封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因为这意味着他师父回来之后看到这封信会作何反应,更关乎他的性命安危……
  忍到最后,小义还是偷偷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打开那个厚厚的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摊开在手上。
  上面只有六个字——成亲之日再定
  小义看到这六个字,就已经看到了他师父回来之后那怒火冲冲的脸,和随之而来的拳头。他一拍脑门,恨恨地坐在门槛上,头耷拉着,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山霸王很快换好了新郎的衣服,一脸喜气地走了出去。外面顿时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道喜声,让山霸王顿时神清气爽。
  他先给众兄弟分了赏钱,又招呼着几个江湖好友,生死兄弟,一群人围坐在山头,酒席上的菜肴全是珍奇野味,大块的烤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听说大哥成亲了,做小弟的哪敢不来捧场。说也奇怪,大哥不是从来不要夫人的么!当日还和我们兄弟说夫人碍手碍脚,哪有抓来的滋味好。”
  “哈哈哈……”
  山霸王还没说话,他手下的弟兄便一起朝那些宾客说道:“你们没有看到我们压寨夫人,当然不知道大王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那是,你要是瞧见了大王前些日子那服服帖帖的样子,更得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这话一说完,除了那些宾客,其余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难得山霸王也没有动怒。平日他最忌讳手下的兄弟当众驳他的面子,不过这次的对象换成了幕雪逝,山霸王就被调侃得心甘情愿了。
  那群宾客都带着无比好奇地表情,早就听说他们这个大哥这次捡到一个宝,美得不像真人一样。现在看到山霸王那一脸幸福的表情,更是对此人好奇极了,没想到这山野民间还能出落如此动人的女子。
  “那大哥就不要卖关子了,快把新娘子请出来吧。”
  “是啊,是啊,人都到齐了,要是再不拜堂成亲,我们可就要把新娘子抢回家里去了。”
  “……”
  山霸王嘴角勾起一个骄傲的弧度,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器宇轩昂地朝屋子走去。心里去暗忖这群没有见识的家伙,给他们看了自己的夫人,简直都抬高了他们。
  不过没办法,稍微有点儿见识的人都不能清。万一有个眼神好的,一下看出来什么,以后的日子就不太平了。
  幕雪逝不能动不能说话,已经坐在那里面如死灰了。厚厚的胭脂涂抹在脸上,虽然遮挡住了他的脸色,却仍然瞧出几分来。
  见到山霸王进来,幕雪逝那暗淡了许久的眼睛终于反射出一点儿亮光。他用眼睛哀求着山霸王,希望他能把自己的穴道点开,他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山霸王和自己的亲事……
  “夫人,你真美,我真舍不得领你出去。”山霸王用嘴轻轻地亲吻着幕雪逝的手,在上面留恋不止。
  现在的幕雪逝,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倾国倾城的女子,没想到这俊美无比的男儿化成了女装,竟也美成了这副样子。刚才那群婆娘的手已经抖了很久,生怕哪个地方画不好,让这张绝美的面庞带上一点儿瑕疵。
  山霸王的手指在幕雪逝的身上流连一阵,到胸口处停了停,轻轻点一下,幕雪逝触电般猛地站了起来。
  于此同时,外屋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
  “大王……默孺蛊师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收到我们的信。现在您看……还要不要回绝……”
  幕雪逝刚要动作的手,瞬间僵在半空中。
  山霸王顿了顿,朝外面说道:“人都来了还怎么好回绝?直接请进来吧。”
  “大王不怕……”浮游在外面欲言又止。
  “这朋友还是信得过的,当年他有恩于我,我怎好得意之时忘了他!而且他整天在江湖上飘荡,不会和不干不净的人有什么牵扯,你就放心将他请进来吧。”
  “好,大王你动作快一些,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百一十二章
  山霸王回头看向幕雪逝,幕雪逝硬着头皮朝他挤出一个笑容,虽然有些牵强,但比先前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脸色要好看很多了。
  山霸王将幕雪逝从座位上拉起,幕雪逝把自己的表情掩饰得极为小心,生怕山霸王看出什么端倪,让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白白错过了……
  默孺蛊师……默孺蛊师……我应该没听错,只有这么一个默孺蛊师。他故意骗过我一次,之后再小院待了整整一个月,我不会记错的……
  “夫人,你的手在抖。”山霸王忽然在一旁开口说道。
  幕雪逝身子一僵,一双恢复神采的大眼睛猛地朝山霸王看去,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山霸王瞧见幕雪逝的表情,赶紧爱怜地摸摸他的头,安慰道:“不必害怕,有我在身边,他们不会对你有恶意的。一会儿若是有人主动和你搭话,你就装作听不到就成了。”
  幕雪逝僵硬地点点头,忽然眼前一红,脑袋被蒙上了什么东西。
  幕雪逝大概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与这红盖头结缘,顿时一股悲凉之感涌上心头,这东西盖在脑袋上,还怎么看清来的人呢。
  默孺蛊师被几个山贼带过来,不住地感叹这山路不好走,真不知道这群山贼平日是怎么辨别方向的,这么绕难道都不会被绕糊涂?
  到了山脚下的时候,默孺蛊师感觉再前行一步是很困难的事情,放眼一望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那些人的呼喊声没有节奏、毫无章法,掺在一起根本听不出喊得是什么。
  默孺蛊师纵身一跃,用脚抵过那些山贼的肩膀,一步一步登上了山顶,直接跳到了最前端的宴席上。
  这里的人大多认识默孺蛊师,但默孺蛊师却没几个见过的。本以为能趁机在这和旧相识聚一聚,没想到尽是些陌生的面孔。
  这就奇了怪了,怎么说山霸王也是江湖上还是挺有名气的人,尤其他手下兄弟的盗窃本领,那真是堪称一绝……
  “快,来了,来了,我看到了大王出来了。”
  “大王!大王!夫人!夫人!”
  “……”
  默孺蛊师独自一人站在相对较偏僻的地方,看着那群疯狂的山贼,心里也是不住地好奇。看那封信上写,山霸王偶得一惊艳女子,不知道惊艳到了什么地步,还要再信上特意注明。
  不过默孺蛊师也仅仅是好奇,并没有抱多大的期待,毕竟天下第一美男子和天下第一美女子都见识过了,何况这小地方出来的美人。他只是最近对着一张阴沉的面孔有些视觉疲劳了,想来着里亮亮眼,也顺带沾点喜气回去。
  “默孺蛊师?”
  默孺蛊师听到有人喊他,扭头一看,发现一个宽脸粗眉的男子,一双小眼睛冒着贼兮兮的光芒,让人看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是对于默孺蛊师这样重视外貌的人。
  “在下正是。”
  听到默孺蛊师敷衍的回答,那男子反而很兴奋地朝默孺蛊师抱拳行礼,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自己,说他最近对蛊术很感兴趣,正想和默孺蛊师讨教。除此之外,还说了一些关于今天山霸王成亲的事情,不过默孺蛊师基本上都没怎么听进去。
  剩下的那些人全部把注意力放在了走出来的两个人身上,根本无暇顾及来了些什么人。默孺蛊师又找了一个相对难落脚的地方,用高难度的姿势在那里站着,躲避那些人的拥挤。
  早知道就这么俗套的成亲仪式,我就不来了……
  默孺蛊师在心里念叨着,他最初觉得这山霸王怎么也是几山之主,当年相识的时候又是颇有气魄胆识的一个人,成亲肯定要打破那些规矩,弄些新花样来,没想到竟然这么规规矩矩的……
  真扫兴……默孺蛊师见宴席上一个人都没有,轻轻朝下一跃,就跳到一个桌子旁,坐下之后拿起一个野果尝了起来。
  听到外面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幕雪逝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他希望能从这数千人的声音里面听出哪个是熟悉的声音,虽然这种想法是如此天真。
  “大王,掀盖头。”
  “对,掀盖头,我们要看新娘子。”
  “……”
  山霸王朝那群兄弟挥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稳稳当当地说道:“还没拜堂成亲,哪有掀盖头的道理。而且这掀盖头的事情,也得等到入洞房的时候才能做吧。”
  山霸王的话一说完,立刻就有无数的回应声,大呼着先拜堂成亲。还有几个大胆的,说拜堂前就要把新娘子的盖头偷偷掀下来。不过看那山霸王的表情,今天是很难有人能靠近他身边的这个美人了。
  看着数千人焦急地起哄叫喊着,这些到来不久的宾客更是心痒难耐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夫人,竟然把气氛搞得这么夸张。
  ……
  幕雪逝感觉自己被人拉着上了几节台阶,四周就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他停住脚的时候看到脚底下有块红毯,被人扶着跪在了那块红毯上,稀里糊涂地磕了几个头之后,幕雪逝听到“夫妻对拜”这四个字。
  已经拜堂了?
  幕雪逝脑袋一懵,顿时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感觉。是不是一旦拜完了,就预示着自己是他的人了?以后要不要尽夫妻义务什么的?一旦不履行这个义务,会不会遭到什么刑罚?
  幕雪逝还在想着,就感觉自己的头重重地磕到了地上,四周都是喝彩声。
  完了,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新娘新郎入洞房。”
  “入什么洞房,现在大白天的入洞房干什么,掀下盖头给我们兄弟们看看。”
  “就是,洞房什么时候入不成啊!不让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白来一趟啊!”
  “大王是怕夫人不够美,搞的自己下不来台么?”
  “……”
  知道那些山贼是故意用激将法,山霸王并没有上他们的当。看着那些人因为想看幕雪逝而急得面红耳赤,心中反而更加快意了。他就是要吊他们的胃口,这样漂亮的夫人,他还没认真地看过几眼,怎么能让这群人先一饱眼福。
  可幕雪逝的心情和那群起哄的人是一样的,他们想看他,他同样想看他们。盖头不揭下来,他怎么找默孺蛊师,错过了这个机会,他找谁援救去。
  一定要在入洞房之前逃出去……
  “夫人累了,我要先把他扶进去休息片刻,各位贵宾上桌喝酒吃肉,一会儿夫人好些了,自然会出来招待大家。”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唏嘘声,那些刚才叫唤得欢的人,这会儿都瘪了气,恨恨地将几坛子酒摔在地上,发泄着心中的闷气。
  忽然,四周开始从吵闹变得一片安静,默孺蛊师是其中最镇定的人。他一直没什么反应,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热闹,这会儿见四周都安静下来,反倒有些好奇了。
  热闹的时候在人群后面稳如泰山地坐着,等安静的时候反而窜到了最前面,这就是默孺蛊师的作风……
  而幕雪逝,也在自己掀开盖头的那一刹那,奇迹般地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默孺蛊师。
  两个人都愣了,空气在这片喧闹的山头都开始懒于流通,好奇地凑过来看热闹,所以让对视的两个人感觉更加窒息。
  幕雪逝咽了一口吐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差狂奔过去拥抱默孺蛊师了。这会儿哪怕见到个一面之交的人,他都会痛哭流涕,何况这样一张熟悉的面孔。
  可惜,默孺蛊师呆愣完全不是因为这个人是幕雪逝,而是觉得这张脸让他有些消受不了。难道这是这座山的山神显灵了,竟生出这么个绝美的人儿?即使是这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默孺蛊师最初的那份镇定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无法相信自己此生见过的最美的人竟然站在这个山贼头子的身侧,而且还在这隐蔽的山头拜堂成亲。
  眨了眨眼睛,果然,刚才看到的那张脸消失了,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
  幕雪逝被山霸王护在怀里,重新送进了屋子。期间他想大喊默孺蛊师的名字,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才想起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眼看着触手可及的奇迹就在自己眼前错过了,幕雪逝连自杀的心都有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捉弄他?……
  幕雪逝挣扎着,想出去找默孺蛊师,但被山霸王死死搂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
  山霸王见到怀里的人儿一边大喘气一边流眼泪,顿时吓得不轻,赶紧帮幕雪逝擦眼泪,还好话哄道:“夫人别哭,我不让你出去就是了。那些人不过是好奇而已,一会儿我几句话就能把他们全打发走了,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哭呢?”
  幕雪逝摇摇头,几拳砸在山霸王的胸口,心里恨恨地骂道,你怎么能缺德到这个份上?你要是把他们都赶走了,我就直接哭似过去算了……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百一十三章
  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幕雪逝抬起头,眼睛瞬间大放异彩。
  山霸王心情有些暴躁地看向门口处,在看清来人之后,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手臂挽着幕雪逝直接站起身来。
  “恩公前来贺喜,真是让小弟受宠若惊啊。”
  “哪里的话,我也是开开眼,见见这不同寻常的压寨夫人。”
  说着,默孺蛊师的眼睛就在幕雪逝的身上四处打量着,无论看哪一处,都是美得令人惊叹。本想进来瞧几眼就离开的,结果眼睛到了他的身上,怎么都拔不下来了。
  幕雪逝和默孺蛊师不过一尺的距离,见到默孺蛊师朝自己投射过来的目光,幕雪逝一激动,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叫得无比痛苦。
  默孺蛊师听到这声音,心中一愣,感觉有几分怪异。这女子看起来楚楚动人,怎么听着嗓音倒有几分阳刚之气。默孺蛊师的眼睛下意思地瞧向幕雪逝的喉间,却发现衣裳的领子高高竖起,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幕雪逝觉得自己很可悲,因为他忽然想起来,默孺蛊师并没有瞧见过他到底长得是什么样。瞧见过他容貌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都在皇宫里,默孺蛊师从皇宫里消失之前,他的这张脸一直被三皇子遮着。
  所以,他不可能把自己认出来,就算不化成女的,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是幕雪逝。
  山霸王看到默孺蛊师的目光,心里有几分得意,都说这默孺蛊师见识广,喜好美色。如今见了他夫人,还不是和别人一样惊诧,看来他夫人的容貌确实美到了极致。
  “怎么样?恩公对我夫人的容貌还算中意吧?”
  听到山霸王的问题,默孺蛊师心里哼了一声,就算我说中意,你会给我么?这不是存心要我看着眼馋么!
  “当然,这夫人的容貌确实无人能及,我有生之年能够看一眼,已经此生无憾了。”如果能抢走,当然更好了。默孺蛊师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敢说出来。
  幕雪逝见默孺蛊师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往自己的身上扫,心里着急得很,明知道他认不出自己来,却还想找到某个部位提醒他一下。脸不行就换成胳膊,他给自己把过脉,说不定能记住自己的胳膊。
  想着,幕雪逝就把手猛地伸了出来,一把攥住了默孺蛊师的胳膊。
  山霸王还在为默孺蛊师刚才的那番话高兴着,忽然看到幕雪逝伸出去的手抓住了默孺蛊师的胳膊,心里一惊,不明白幕雪逝的用意是什么。
  默孺蛊师也是吓了一跳,这是这么回事?和别人成亲的新娘子过来摸我的手,这不是荡妇所为么!可话说回来,‘她’的手还真不是一般细滑,摸到自己的胳膊上阵阵酥麻,真是明目张胆地勾引啊!……
  不对,不是该他把手握在我的胳膊上么?幕雪逝感觉自己弄拧了,又改为去拉默孺蛊师的手,奋力往自己的手腕上面放。
  这可让山霸王看得心生怒气,他心爱的宝贝这么能死抓着别人的手不放?于是脸色一变,直接过去将幕雪逝的手收了回来。
  幕雪逝的手被山霸王强行从身上拉开的时候还拼命挣扎了一阵,只是两人力量太过悬殊了,他仅仅在默孺蛊师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条印痕后就被强行拉了回来。
  默孺蛊师有些回不过神来,不明白这新娘子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她的手劲有点儿大。而且看她的眼神,似乎一直有话对自己说,但是却说不出来……
  难道是被强行绑来成亲的?
  那山霸王也未免太过幸运了,若是生得这样一副相貌,现在才有人来抢,那未免藏得太好了。
  山霸王见幕雪逝有些异常的反应,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幕雪逝和这人认得?还是他想借助一个外人把自己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
  无论哪一点,都不是一件好事。
  “恩公,不如我们先去外面喝酒,让我夫人休息一下,他身体有些不适。”
  默孺蛊师又注视了幕雪逝几眼,朝山霸王说:“可我怎么感觉她像是有话要对我说的样子。”
  幕雪逝点点头,觉得希望好像又来了。
  山霸王眸色阴沉,抱着幕雪逝的胳膊又紧了紧。
  “难道恩公和我这夫人认识?”
  默孺蛊师轻笑了几声,说:“若是认识,现在见到还会这般惊讶么!是你把自己的夫人看得太过重要了,才会如此多疑。”
  山霸王料想默孺蛊师不适暗耍心计的小人,又相信他确实不认识幕雪逝,顿时心情大好,笑着朝默孺蛊师说:“恩公说得对,我现在是将他捧在手心都怕飞了。”
  默孺蛊师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这地不能待了,看人家那么好福气真是憋屈得要死。
  幕雪逝见默孺蛊师被山霸王引去了注意力,急得眼冒金星,心里不住呼唤,你倒是过来看我啊!我还需要你解救呢!!
  “我身上有事耽误不得,所以就先行告辞了,这是我带过来的一份心意,还望山霸王和夫人能够喜欢。”
  山霸王一边抚着幕雪逝的背,一边说道:“恩公不再久留一会儿么?外面的酒席才刚刚开始。”
  留下吧留下吧……幕雪逝在心里哀求着。
  “不了,心意送到就好。”
  说完,默孺蛊师就转身潇洒地朝外面走去。
  幕雪逝的头重重地垂了下去,眼神空洞洞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嘴唇一张一合,如同一个即将踏上黄泉路的人在临终前召唤着:别走啊……
  山霸王起身送了默孺蛊师一段路程,接着就吩咐手下的兄弟将默孺蛊师安全送出这片山头。看着默孺蛊师远去的背影,山霸王心里松了一口气,从幕雪逝抓住默孺蛊师的手的那时候起,他就希望默孺蛊师早些离开了。
  默孺蛊师走出这片山头的时候心情同样如此,耳旁没了那些嘈杂声,觉得舒服了许多。尤其是不用再去看如此摄人心魂的美人倒在山霸王的怀里,心里平衡了不少,不过再想起来时,仍然忍不住扼腕叹息。
  怎么就便宜了他呢?
  说美人是红颜祸水真是不假,光是瞧了几眼,现在就对得到她的男人暗生恨意。默孺蛊师都已经走出去很远,还在脑海里回放着刚才的情景,心情有些复杂,怎么想都想不通,就好像做了一场不尽如人意的梦一样。
  走到平日住的那座房子门前,默孺蛊师才回过神来,已经回来了。他把目光投向门口蹲着的小义,见他的头耷拉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归来,便清了清嗓子。
  小义像是被火烧到屁股,猛地站了起来,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默孺蛊师。
  默孺蛊师瞧见小义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些不安,便朝小义问:“怎么这副德行?为师有这么吓人么?”
  小义条件反射般地摇摇头,嘴里嘟哝了几声,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是怎么了?”默孺蛊师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
  小义哆哆嗦嗦地指指手里的信,眼睛偷瞄着默孺蛊师,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默孺蛊师忽然心里一沉,语气不稳地朝小义问:“你是说,他走了,就给我留下一封信么?”
  小义没听明白,眨着眼看着默孺蛊师。
  默孺蛊师如同疯了一般,上去就对小义一阵拳打脚踢,最后把打倒在地的小义又重新拽了起来,恨恨地朝他吼道:“不是说绝不能放他走么?为什么连这点儿小时都做不好?”
  看着默孺蛊师腥红的双眼,小义吓得直哆嗦,他可从未见默孺蛊师发过这么大的火!
  默孺蛊师将小义甩开,大步朝屋里走去,正好看到隼曳要从床上坐起,脑子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那里,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隼曳脸色苍白地转过头,看了默孺蛊师一眼,眼神里全是陌生和麻木,看得默孺蛊师心里一阵阵发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
  默孺蛊师又将小义抓了进来,让他把这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小义一边说一遍看向床上的隼曳,眼神又愧疚又可怜。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百一十四章
  默孺蛊师听了小义的话,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怒从中来,狠狠地朝小义屁股上给了一脚。
  “既然没有要紧之事,你干嘛要弄得慌慌张张的?”
  小义捂着屁股诚惶诚恐地看了看默孺蛊师,把手里的信朝默孺蛊师一仍,就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跑去。
  默孺蛊师斜视了小义的背影一眼,满脸的不屑。自己这么风流潇洒的人,这么认了这么个毛毛躁躁的徒弟。
  一边想着,默孺蛊师一边打开了手里的信。
  “哈哈哈……”
  默孺蛊师才看了一眼,就笑得合不拢嘴,而且那笑容带着明显地小人得势。
  隼曳听到身后的动静,心里烦得透顶,恨不得一脚将这窃喜的家伙踢出去。
  可怜的小义,为了逃避默孺蛊师的拳打脚踢,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
  “哎,真是缘分啊!天注定我得去看看那美人,啧啧……”
  默孺蛊师又忍不住想起了刚才那一幕,想起依偎在山霸王怀里的美人……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不过刚才被小义那么一吓,最初的那份憋屈已经淡化了许多,一切都是浮云,只有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想着,默孺蛊师就朝床边走去。
  隼曳听到脚步声的临近,烦闷地闭上了眼睛。
  默孺蛊师把手放在隼曳的脉搏上试探了一下,发现他中毒有些深,便赶紧从怀里掏出解药,朝隼曳的嘴边递去。
  隼曳直接含了进去,动作很快,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
  默孺蛊师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他把身子朝隼曳俯过去,并暧昧地将自己的下巴贴在了隼曳的肩膀上。
  “你怎么不拒绝我了?”默孺蛊师幽幽地问。
  隼曳淡淡回道:“懒得费力气。”
  默孺蛊师将手慢慢滑到隼曳的胸前,并顺着他宽敞的领口慢慢滑到了隼曳的衣服内,在结实紧致的皮肤上慢慢摸索着。
  “这样也成?”
  隼曳双眸睁开,凌厉的视线狠狠朝粘在身上的人射去。
  默孺蛊师非但没害怕,还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隼曳的表情。他最恨隼曳的倔脾气,也最爱他的这个性情。假如隼曳也像曾将那些被自己轻易哄得服服帖帖的男孩一样,默孺蛊师就不会自爱他身上下这么大的力气了。
  人啊,还真是贱得不行!
  默孺蛊师继续骚扰着隼曳,本想看他气恼的样子,结果自己的手放在上面就想是被吸附住了,怎么都拿不下来。
  隼曳感觉胸前的皮肤一阵麻痒,尤其在默孺蛊师的手划过那两颗果实的时候,感觉更是让人抓狂。
  “够了没?”隼曳终于吼了出来。
  虽然这吼声比平时弱了一些,但默孺蛊师仍然能听出里面无法抑制的怒气。
  默孺蛊师轻笑一声,朝隼曳说道:“你知道么?今天我去迷雾山了。那里的山贼头子成亲,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隼曳没回答,默孺蛊师又问了一遍。隼曳知道不回话估计这恶人又要问个不停了,便硬生生地说:“美人。”
  “你怎么知道的?”默孺蛊师一脸惊奇地看着隼曳。
  隼曳瞥了默孺蛊师一眼,忽然觉得他傻的可以。便哼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你每次出去,不都是为了看美人么?”
  默孺蛊师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干脆把上半身全部都压在了隼曳的身上,手轻轻扳过他的脸,朝向自己。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爱看美人是男人的本性,难道你不喜欢看貌美的人么?若是那样,你干嘛还要拼命回去找三殿下?”
  隼曳听到默孺蛊师又说这件事,心里的火迅速被点燃,脸上的阴云也越积越厚。
  “别气别气,我不过是开个玩笑。”默孺蛊师难得流露出着急的表情,想方设法让身下的人忘了自己刚才说过的冒失之语。
  “对了,今天有一事让我憋闷极了,那个山贼头子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而且这如花似玉不是一般的如花似玉,就是天下第一美女子魂若站在她的面前,也会瞬间失了风采。”
  默孺蛊师说得兴致勃勃,可隼曳却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我没有说笑,那夫人真的是美得不像话,我站在一旁看了几眼,就觉得忍受不了了。配给一个山贼头子,实在是太过糟蹋了。”
  隼曳微微凝神,下意识地看向默孺蛊师。
  “他长得什么样子?”
  默孺蛊师第一次见隼曳对自己说的话感兴趣,不禁觉得有些惊讶。
  “她长得什么样子?……这个……就是很美,若是让我现在想,我根本回忆不出来她的模样来。”
  隼曳的心开始砰砰乱跳,忽然有一种预感,他拉住默孺蛊师的胳膊,神情急切地朝他问:“那山贼头子的夫人是男是女?”
  默孺蛊师似笑非笑地看了隼曳一眼,调侃着问:“你见过谁的夫人是男的?”
  隼曳眸色一沉,有些泄了气的感觉,心情似乎更加憋闷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男儿之气,而且手劲也很大。但是我没细看她的身体,咋一看就是女子,哪有男子长得那么貌美的?”
  “雪公子就长得那么貌美。”隼曳静静说道。
  默孺蛊师看向隼曳,见他紧绷着脸,眼神里都是猜疑之色,便试探性地朝他问:“你听说幕雪逝的传闻了?”
  隼曳直直地看着默孺蛊师,问:“你早就对这是有所耳闻?”
  默孺蛊师被隼曳死盯着,有些无奈地说:“是,可我怕告诉你,你一冲动又做出什么傻事来。况且那也只是传闻,现在到处是关于幕雪逝的传闻,说法不一。有人说是三殿下将他藏了起来,有人说是被抢走了……到底谁说的是真的,根本没办法判断。你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说不定幕雪逝现在就在三殿下的怀里乖乖躺着赏景呢!”
  “不可能,若是那样,殿下根本不会让这种流言传出来。我太了解殿下了,他没下令去找,就是因为怕事情闹大,雪公子一定不在殿下身边了。”
  默孺蛊师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咒骂自己那个多嘴的徒弟。
  隼曳的力气恢复了很多,开始想要把压在身上的默孺蛊师的半个身子推开。
  “你的意思,今天我看到的那个绝色美人有可能是幕雪逝了?”
  “十有八九是,别人长成那样早就引起轰动了,还会留到现在?我想那个山贼头子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将雪公子装扮成女子的。”
  听到隼曳的话,默孺蛊师自己又琢磨了一下,小声嘟囔道:“那女子的行为的确有些异常,我才一进去 ,她就用力抓住了我的胳膊,但是什么都没说。”
  听到默孺蛊师这么一说,隼曳觉得更靠谱了,他死死攥着默孺蛊师的衣领问:“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意思到?现在回来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默孺蛊师一脸委屈加冤枉的表情看着隼曳,“我这么能想到那人会是幕雪逝?幕雪逝的真貌我从未见过,何况当时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女子,又长得这么貌美,我哪有心思考虑那么多。”
  听瓦年默孺蛊师的话,隼曳彻底躺不住了,身上的气力恢复了大半,再加上着急的缘故,一下就把默孺蛊师推开,直接起身下床。
  “你要去做什么?”默孺蛊师拦在了隼曳面前。
  隼曳冷冷看着眼前的人,说道:“你知道的。”
  默孺蛊师一把拉住隼曳的身体,眼神开始慢慢变得凌厉。
  “我不允许你去。”
  “我必须要去,假如我不去救雪公子,也会将此事报给三殿下。既然我知道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你就算救了又怎样?三殿下会感激你么?非但不会,可能会继续要你的命,你何苦呢?”
  “就算如此又干你何事?我救雪公子根本不是为了将功赎罪?”
  “为什么你对别人总是如此仁慈?对自己却那么苛刻?”
  ……
  两道视线在半空中交错,静静地对峙着,两人态度都是无比坚决,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你若是不让我去,我会一直记恨着你,直到死。”
  一句狠话如雷灌耳,听得默孺蛊师无比心酸,这些被隼曳无比重视的人,是否有哪个重视过隼曳。而自己这样为他着想,等哪一天自己遇了险,他是否会如此紧张自己。
  “算了,我再回去一趟,想方设法把那‘夫人’带出来。那帮山贼人数多,不是很好对付的,况且我和山贼头子有些交情,不想暗下毒手。等我把人带回来,若真是幕雪逝,就算是你救回来的,随便你要怎么做……”
  隼曳听到默孺蛊师的话,心绪被牵扯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了清醒。
  “不必,我亲自去,不需要你伤及友人。”
  “我没你那么仁厚,又不是生死之交,撕破脸又怎样?”
  “那也不用。”
  “这是你说了不算。”
  看着默孺蛊师又要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隼曳深吸一口气,朝默孺蛊师靠了过去。
  本以为隼曳要跑的默孺蛊师被隼曳的这一动作弄得有些猝不及防,而隼曳接下来的这一动作,更是让默孺蛊师惊得心脏险些没跳出来。
  隼曳的双唇只是在默孺蛊师的唇上贴了一下,便迅速离开了。
  “拜托了。”隼曳静静看着默孺蛊师。
  默孺蛊师阅人无数,竟被隼曳的这个吻刺激得有些神志不清。
  他亲我了?还是主动亲的?不是一不小心没站稳,也不是被下了迷魂药,更不是受人指使的……
  虽然是有事相求,可还是主动亲的……
  默孺蛊师就这么幸福得迷迷糊糊没了意识。
  隼曳没想到药效如此之快,他刚才把迷药抹在自己的嘴上,又把解药提前吞了下去。而这个迷药,就是刚才在床上的时候隼曳趁默孺蛊师没注意偷过来的。这个迷药经常被默孺蛊师带在身上,每次出门之前都想方设法让隼曳吞服下去。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隼曳在心里暗暗朝默孺蛊师说了一句。
  隼曳在默孺蛊师的身上搜出了不少药瓶,见过的没见过的统统塞到自己的袖中。又简单地易容成了默孺蛊师的模样,快步朝外面走去。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百一十五章
  “默孺蛊师,你这么又来了?”
  看到才走不久的默孺蛊师又重新回来了,在山脚下负责站岗的几个山贼满脸诧异的神情看着默孺蛊师。
  隼曳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地说:“我有个东西落在了山上,所以返回来拿。”
  一个高了隼曳一头的山贼操着粗重的嗓音说道:“默孺蛊师忘记了什么?晓得们过去帮忙拿过来就是了,哪还需要蛊师亲自去取。”
  “是啊是啊,我腿脚利索,我帮蛊师去拿。”
  “你腿脚利索管什么用,前面人那么多,你力气不够大,根本挤不过去的。”
  “我会点儿轻功,我来就成了……”
  “……”
  隼曳心里稍稍有些着急,看那群山贼在那里争论不休,便打断他们说道:“不必了,区区一样东西,我自己上去取就是了。不过需要你们其中一人带路,若是你们愿意的话,多来几个人我也比介意的。”
  这下那些山贼便高兴了,几个胆子大的赶紧跟到了隼曳的身后。另外几个看起来老实一些的,也只能悻悻然地继续蹲守在那里了。
  隼曳在途径的路上洒了一些毒气,什么时候发挥效用不太清楚,不过返回时可以凭借这些标记来辨路。
  在那群山贼的带路下,隼曳很快就到达了山顶,那些宾客正在大口地喝酒吃肉,整个山头热闹非凡,也没人注意默孺蛊师又回来了。甚至很多人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清楚,就是一个劲地在那里起哄,要求新娘子出来招呼大家。
  隼曳顺着众人的视线,瞧见了面前的一座两层的竹楼,上面张灯结彩,布置得五彩缤纷。竹楼里面的人想必就是山霸王和压寨夫人了,至于什么时候进去,隼曳还没打算好,毕竟他不知该以一个什么理由进去。
  幕雪逝自从亲眼瞧见默孺蛊师离开后,整个人就像被夺了魂一样,一点儿生命气息都看不到了。而且山霸王时不时地摸摸幕雪逝的脸,发现他在出虚汗,那些被抹掉的汗水连带着脸上的胭脂被去了大半。虽然依旧标致绝美,可看模子能分辨出是明显的男子。
  山霸王一下犯了愁,幕雪逝的身体本来就不舒服了,若是再逼着他上妆,未免残忍了。可外面的那些人要怎么打发?都是自己的兄弟好友,真扫了他们的兴,也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再看了看幕雪逝,山霸王的心彻底软了下来,若是幕雪逝真的不喜欢这些场面,那就让宴席快些散了吧。毕竟那些人都加起来,也不及幕雪逝一个人对山霸王重要。
  隼曳正在犹豫着,就看到山霸王走了出来,四下立刻响起一阵叫喊声。虽然混杂在一起,但是隼曳还是能听清他们是想看夫人。
  见到这些人疯狂的举止,隼曳更是笃信里面的人就是幕雪逝了,普天之下除了幕雪逝的那张脸,还有哪个人能让所有的人都这般沉迷。
  这里的人太多,隼曳又站在不显眼的位置,山霸王并没有注意到默孺蛊师又回来了。不过他还没开口说话,就感觉周围的气息有些不对劲,鼻子里闻到的除了酒肉的香气,还有一种奇怪的香味。
  刚才隼曳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瓶身比较光滑,看起来也有些特殊,所以手伸到袖子里很容易就摸到了那个瓶子。隼曳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只是胡乱地滴几滴到了脚底下,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强烈的一股香气。
  这股香气对于隼曳来说有些熟悉,因为和三皇子小院里的花香有些类似的味道,大概是默孺蛊师利用小院里的一些花草研制出来的。
  隼曳才回过神来,就感觉周围一片寂静,刚才还乱作一团的人,这会儿全都不做声了。不仅如此,有些人还用手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表情。
  忽然,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天啊,我竟然吐出一条虫子。”
  众人闻声过去,发现那人才说完话,就猛地栽倒在地。这下四周立刻混乱成一片,因为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明显地不适。有些武功较好的人勉强还能再撑一段,但是最后也跟着昏倒在地。
  刚才还喧闹的宴席,一瞬间变得寂静无比,昏倒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椅子上,地面上,除了隼曳和站在门口的山霸王。
  山霸王很快就掩住了鼻息,但是出来的时候也吸入了不少的毒气,他知道一定有人在饭菜或者四周下毒,于是看到站在自己面前安然无恙的默孺蛊师,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不想张口说话,山霸王只是用狠厉的目光盯着所谓的默孺蛊师,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恩人回来这里毒害人。不过想起江湖上关于默孺蛊师喜好美色,风流多情的传言,对他下毒的目的倒也明白了几分。
  山霸王没有过去和默孺蛊师对峙,而是神色着急地朝里屋走去,幕雪逝还在里面,他的身体本就不舒服,现在又跟着一起中了毒,很能熬得过去么?
  走在半途中,山霸王就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不受控制地打晃,更难受的是他的心情。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如果走不过去,或者保护不力,很快就会和刚成亲的夫人相隔两地了。
  在这里,他感觉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真的出了这片山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抗争过那些官兵,将幕雪逝留在自己的身边。
  “夫人。”山霸王一脸焦急地走了过去,抱起了幕雪逝。
  幕雪逝目光呆滞地扫了他一眼,又将眼皮沉沉地闭上了。
  相比外面的那些人,幕雪逝还算中毒不深的,起码山霸王没看到幕雪逝吐血或者昏倒不醒。他将幕雪逝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满脸提防地盯着门口。
  隼曳进去的时候,感觉自己看到的根本不是人,而逝一头雄狮,一头受了伤的雄狮。身体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弱,可是目光却带着少见的锐利。隼曳瞧见他还能硬撑着自己的身体,就知道这个人比外面的那些人要难对付得多。
  隼曳把目光又转向了山霸王怀里的人,山霸王将那人的脸掩在了胸口,所以隼曳根本看不清模样,只能凭着身子推断。这人虽然穿着女人的衣裳,看起来纤弱细挑,但是身材欣长,有几分男儿风范。而且凭着隼曳对幕雪逝的了解,这人的身子和幕雪逝的分毫不差。
  径直地走了过去,隼曳想将山霸王怀里的人夺过来,但是手伸到了那人的身上,却根本拉扯不动。
  隼曳看向山霸王,山霸王也看向他。
  “默孺蛊师,没想到你如此卑鄙。”
  听到默孺蛊师四个字,幕雪逝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迅速将脸转了过来。
  隼曳见到幕雪逝,眼神立刻焕发出光彩。虽然他一直无法记住幕雪逝的绝世面容,但是每一次看到,就能立刻认出这人是幕雪逝。
  “我是隼曳,雪公子,我来救你了。”
  说罢,隼曳就去拉山霸王,他知道山霸王的气力估计快耗完了,所以便运转内力,汇聚在手掌上,一下挥在山霸王的两臂正中。
  山霸王吃痛,感觉两条胳膊又酸又麻,但仍然咬着牙硬撑着。这么挨了隼曳两掌之后,竟然没有松开胳膊。
  幕雪逝听到隼曳,脸上带着惊喜的神情,却又有些不敢相信。想问隼曳是不是三皇子派他来救自己的,但是因为说不出话来,只好作罢。
  隼曳看了看山霸王,沉声说道:“这是三殿下心爱的人,所以你识相一些,赶紧放手。”
  山霸王忽然冷香几声,看着隼曳说道:“三殿下又怎么样?这人是我的夫人,和我拜堂成亲了,就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隼曳听到这话,冰眸一沉,抽出怀里的剑,朝山霸王说:“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隼曳就朝山霸王的两臂上砍去,没有直接去砍山霸王的头是因为还有一些顾忌,毕竟这人是默孺蛊师所谓的好友。
  幕雪逝忽然神色一慌,呜呜喊了两声之后,用手去阻止隼曳的动作。
  隼曳的剑斗已经砍了下去,却被幕雪逝伸出去的手拦了下来。
  看到隼曳一脸复杂的目光,幕雪逝无力去解释,只能把脸朝向山霸王,哀求着去拉山霸王禁锢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山霸王看到幕雪逝的动作,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次定不能由着他。
  山霸王把幕雪逝两只乱抓的手拉住,强硬地包在手心,又把两条胳膊紧了紧,语气坚定地说:“想从我身边离开,只能杀了我。”
  幕雪逝神情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清醒,他用嘴型示意山霸王:他不会一走了之的,他日后还会回到这里玩的,只是现在他必须回去,不然那里有人会着急的。
  隼曳发现幕雪逝椅子和在依依呀呀表述着,无法说出一个字,心里有些纳闷。他用手试探了一下幕雪逝的穴道,发现他的哑穴并没有被封着,那为什么说不了话了呢?
  山霸王根本不管幕雪逝怎么说,就是一味地沉着脸抱着他不放,但是体力随着毒性的扩散越来越不支了。他感觉自己的两条胳膊如同灌满了沙子,足足有几千斤重,可就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幕雪逝离开,所以完全是靠着意志力撑着。
  隼曳看到山霸王的情况,心中对他的情况大概会意了。隼曳再次朝山霸王出招,这次顾及着默孺蛊师和幕雪逝两个人,只用了五成力,但是出招密集,很快就将山霸王的整个身体打倒在地。
  就是这样,山霸王的两条胳膊仍然死死护着幕雪逝。
  隼曳心里忽然有些讶然,他心知山霸王想得到幕雪逝,但没想到他竟然有几分痴情。
  幕雪逝像是急了,恨恨地用手去捶打山霸王的胳膊,拼命往外挣脱。可看着山霸王腥红的双眼注视着自己,其中还夹杂着伤心地情绪,幕雪逝没一会儿就颓然放手了。
  幕雪逝放手没多久,感觉身上忽然松了松,他尝试着摆脱那两条死死箍住自己的胳膊,发现竟然成功了。
  被隼曳拉出去的时候,幕雪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山霸王倒在地上的样子,心里忽然一阵难受。
  “怎么了,雪公子?”隼曳见到幕雪逝停下,朝他问道。
  幕雪逝看着满地的人,眼睛朝隼曳看去,脸上带着询问的表情。
  隼曳知道他说话不方便,就直接告诉他说:“是我下的蛊毒,是从默孺蛊师的身上搜来的。”说着,隼曳就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
  幕雪逝忽然脸色一变,拉住隼曳,朝他指了指屋子里,示意他先将山霸王的毒解了再走。
  隼曳心里明白幕雪逝的意思,便无奈地朝他解释道:“这个毒我也解不了,也不知道毒性有多大,或许连带你我也都中毒了。恐怕得等我们见到默孺蛊师才能求得解药,现在还是快走吧,我得立刻将雪公子送回宫中,三殿下一定急坏了。”
  听到三殿下三个字,幕雪逝的眼睛里流露出无法掩饰得激动和不知所措,感觉都有几年没见到了一样。不知道三皇子会不会痛扁他一顿,不过就是痛扁一顿都乐意。就怕三皇子连痛扁自己的心情都没了,幕雪逝想到这里,心里更是揪成几团,迷迷糊糊就被隼曳拉了出来。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百一十六章
  “殿下,我们先稍停片刻。”
  听到苏入翰的话,三皇子的脚步自然就停了 。
  “我闻到了浓重的毒气,而且还带着小院的花香 。”
  三皇子静默不语,他也闻到了这股味道,是从山顶的方向弥漫过来的。这股香味他再熟悉不 过了,每天鼻子闻的都是这个味道。只是今天的 香味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别的气味,显然不是一般 的花香,而且这座山也不可能传出这股花香。
  “这里应该有小院的人来过。”三皇子淡淡 说道 。
  苏入翰点点头,又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朝山上地方向望去。
  “现在上山恐怕会有危险,除了有雾,又多了莫名其妙的花香……”
  三皇子仿佛没听到一般,径直的朝山上地方向走着,苏入翰早料到会这样,便在身后不做声 响地跟着。
  没一会儿,他们就发现了倒在山麓附近的几个山贼,全身上下一点儿伤都见不到,嘴唇微微 发青,明显是中了毒的样子。“这果真是毒气。 ”苏入翰喃喃自语道。
  三皇子全然没有反应,他的视线早就穿过苏入翰,定在从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身上。虽然只 能看得清轮廓,但三皇子已经感觉到那两个人是 谁了 。
  隼曳背着幕雪逝,正往山脚下走。幕雪逝一直想从隼曳的背上下来,无奈说不出话,鸣鸣一 阵都被空气吞没了。
  顺着三皇子的视线,苏入翰也发现了隼曳和幕雪逝。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还没上山 ,就看到了几天一直在找的人。
  三皇子目光怔怔的,随着那走过来的两道身影,一点儿一点儿凝紧双眸。已经八天没有见面 了,不同于之前的那次分别,这次是在完全不知 情的状况下,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了八天。
  不知道想过多少次,若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以后要怎么生活……
  隼曳也看到了朝这里走过来的两个人影,本以为还有埋伏,没想到竟是多日未见的人。
  隼曳脚下的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心更是跟着自己的脚步一阵凌乱。
  赶到三皇子身边时,幕雪逝已经被颠簸得头晕脑胀的,他的头刚抬起来,就被一个人抱进了怀里 。
  感觉到熟悉的温度,幕雪逝迫不及待地抬起 头,与三皇子俯视下来的视线碰到一起,一时间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三皇子又把幕雪逝揉进了怀里。
  隼曳默默跪在旁边,没有开口打断这一刻的宁静 。
  幕雪逝看着三皇子眼角的细纹,冒出的胡须 ,心里愧疚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三皇子都始终如一地对待自己。而自己这些天都做了一些什么荒唐的事,想想都觉得无脸面对他。
  “以后不会放任你不管了,你愿意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陪你去的。”
  听到三皇子轻柔的话语,幕雪逝几乎不敢相 信地抬起头,他本以为三皇子最轻也会骂自己一顿,几天不理自己,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他歉疚的话语 。
  三皇子心疼地用手拭去幕雪逝脸颊上的水汽 ,亲了亲他的薄薄的嘴唇。克制不住胸口涌动的 热浪,三皇子将幕雪逝的牙关撬开,与他细软的小舌缠绵磨蹭了好一阵,才放开幕雪逝的头。
  “殿下,先回宫吧,雪逝出走这么久,想必很累,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再谈其他的事情吧。 ”
  三皇子点点头,将幕雪逝抱起来,这才注意到一旁跪着的隼曳。
  隼曳碰触到三皇子的目光,神情一顿,猛的朝地上磕了一个头,语气不稳的唤了一声三殿下 。
  三皇子柔和的表情慢慢变得有些阴冷,他没有开口朝隼曳说什么,而是给了苏入翰一个眼神 ,示意他将隼曳一同带走。
  三皇子抱着幕雪逝骑着一匹马,隼曳和苏入翰各自骑一匹马,准备朝皇宫驶去。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窜到三匹马之前,挡住了四个人的路。
  幕雪逝一看到那个人,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慌乱起来。一是怕三皇子知道他来的原因会生气 ,二是怕三皇子一怒之下会杀了山霸王。
  “为何挡路?”苏入翰冷冷问道。
  山霸王没有看他,而是死死盯着幕雪逝和三 皇子两个人,语气生硬的说:“将我的夫人放下 ,我立刻就让路。”
  夫人?
  三皇子冷冷瞥向山霸王,心里琢磨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暗忖他所谓的夫人是谁……
  隼曳怕三皇子会生气,即使知情也未坦露刚才看到的一切。
  “我们何须你让路?出了这片山头,你不过是个废物。”苏入翰冷笑道。
  山霸王脑门青筋爆起,拳头握的咔咔作响,左手伸向后面,去拿身后的长弩。
  苏入翰早就看出了山霸王的动作,一眨眼的功夫便飞身下马,跃到山霸王的身前。没想到山 霸王的速度竟也不慢,苏入翰到他面前的时候,山霸王手里的弦已经崩了回来,发出嗡嗡的声音,那根粗长的箭直直射向三皇子。
  三皇子没有躲,一把握住那根急速飞来的箭,由于冲力过猛,那根箭在三皇子的手里摩擦一小段才停住,将三皇子的手硬生生磨出一条血痕来。
  隼曳不禁在一旁暗呼好剑法,因为他很清楚山霸王的处境。若是没有中毒,恐怕这根箭根本无人能接住。
  幕雪逝赶紧将三皇子的手掌摊开来,看到上面挂着血丝的红痕,心里一阵抽痛,带着些恨意的眼神投向山霸王。
  山霸王此刻的眼神却一直在三皇子的身上,深眸里散发出的火苗足足可以燃烧掉整片山林。
  “竟敢偷袭三殿下……”
  “我不管什么三殿下,四殿下,我的夫人在谁的马车上,谁都要老老实实给我放下来。”
  三皇子低头看了看幕雪逝一眼,幕雪逝吓得一个激灵,唯恐三皇子把他扔下马,双臂一合死死搂住了三皇子的腰。
  山霸王看到这一幕,心里像是咽进去几斤沙子,沉甸甸的透不过起来。前几天还被自己护在怀里的人,现在竟然紧紧搂着别人的身体,怎不让人憋屈!
  没一刻工夫,山霸王便和苏入翰交起手来,山霸王虽然力大威猛,身手不错,但因为中毒的 缘故,再加上对方是苏入翰,显然处于劣势。
  过了十几招后,山霸王不堪重击,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若不是扶住了一旁的树干,恐怕就会在心爱的人面前丢掉所有的面子了。
  苏入翰收了手,冷冷地瞥向面前的人,山霸王嘴角处淌着血迹,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若是一般的壮士中了苏入翰如此多的招,恐怕早就倒地不起了。
  单凭这一点,苏入翰就觉得自己刚才出的招没有白白浪费掉。只是这样的英雄好汉,偏偏不识抬举,非要选一条死路,那就不要怪他剑下无情了 。
  山霸王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幕雪逝,根本 没有看到苏入翰突然刺过来的这一剑。等意识到的时候,苏入翰的剑已经收了回去,眼前白光一闪,胸口已经是一片殷红。
  本就被毒药抽干了力气,这下更是这浑身疲软了,山霸王的一条腿半跪在地上,另一条腿勉 强支住全身。眼神有些混沌,却仍然无法掩饰其中的凶意。
  “直接杀了他,我不想在这里耗费过多的时间。 ”
  幕雪逝忽然在三皇子的怀里挣脱起来,三皇子低下头,看到幕雪逝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嘴里发出唔噜唔噜的声音,明显是在阻止他的命令 。
  “他所谓的夫人就是你?”三皇子忽然开口 问道 。
  幕雪逝看着三皇子的眼神,有一百个胆儿也不敢撒谎,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就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那就把这个人一刀一刀剁掉,然后装进麻袋送回宫。”三皇子黑着脸说道。
  幕雪逝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赶紧拽着三皇子的手求饶。三皇子已经被气得不轻,幕雪逝再一求情,他更是火冒三丈。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他连幕雪逝都要就地解决了。
  幕雪逝见求三皇子未果,只能朝苏入翰投去求助的眼神,他这个师父在三皇子的面前还是有些份量的,况且执行命令的人也是苏入翰。
  苏入翰本来不想管这闲事,但是看到幕雪逝那多日未见的俊脸上带着哀求的眼神,一时有些抗拒不住,便朝三皇子说:“殿下何须着急,或许这个成亲并不是照我们所想,天下人皆知雪公子极美,想将他纳为己有的人恐怕数不胜数,出现这么一个山贼头子也不足为奇。只是雪逝到底为何成为他的压寨夫人,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殿下还是回去让雪逝亲口来说吧。”
  “回去?”三皇子冷哼一声,“若不在这里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在此地长眠吧。”
  幕雪逝呜咽了两声,死死拽着三皇子的袖子,既不撒手也不说话。见三皇子的表情还是未见丝毫好转,幕雪逝试探着将脸贴向三皇子的胸口,却被三皇子挡了回去。
  苏入翰忍着笑容,朝三皇子说:“我看先让雪逝回去休息吧,之前殿下不是有说过么,雪逝几天不见踪影,一定受了不少苦,什么事情都等休息好了之后再谈吧。”
  幕雪逝赶紧点头,一脸知错的表情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依旧视而不见,而且见幕雪逝什么都不说,脸色越来越冰冷。
  “你要逼我夫人说什么?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无法开口说话。”山霸王忽然咬牙朝三皇子说道。
  三皇子听到山霸王的话,心里一惊,面带疑惑地看着幕雪逝。
  幕雪逝摇摇头,用手指指喉咙,告诉三皇子他只是上火而已。三皇子却没能立刻会意,只是单纯的知道山霸王的话是真的,至于幕雪逝是怎么哑的,也只能回去问太医了。
  这一个不好的消息让三皇子心里的火暂时被压了下去,他扬起马鞭,朝苏入翰说道:“我回宫去请太医,至于这个人,是杀是留随你们。”
  面对三皇子明显的轻蔑,山霸王咬了咬,朝留下的两个人说道:“你们若是要动手就快些,否则等我恢复了,定会抢回我的夫人。”
  “我们没有趁人之危的喜好,你好自为之吧 。”
  说罢,苏入翰就上马朝三皇子的方向奔去,隼曳紧随其后。
  直到幕雪逝没了影,山霸王才将抓在树上的一只手抽了回来,顿时两腿一软,整个人栽倒在地。他身下的树叶,一下被染成血红色,好似一张红叶床。
  山霸王用手摸摸胸口,伤口周围的肉灼热发烫,似乎在被千万只小虫子噬咬。他深吸一口气 ,看着眼睛上方的树木越来越模糊,再也支持不了一刻钟,面带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百一十七章
  “雪公子,你最近几日有曾发过高烧么?”
  听到帘子外面李太医的问话,幕雪逝看了看三皇子,诚实地点了点头。
  三皇子淡淡朝李太医说道:“有过。”
  李太医顿了顿,又朝幕雪逝问:“那雪公子近几日应该受过重伤吧?”
  幕雪逝又看了看三皇子,眼神极为小心地暗示三皇子他的确受过重伤。
  三皇子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语气平淡地朝外面的李太医说道:“有过。”
  李太医暗中擦了一把汗,这样替人看病还真是麻烦,把脉只能看个大概,想看伤口看不得,偏偏伤的又是嗓子,连问话都问不得。虽然三皇子还算有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可还是有些心里没底的感觉。
  这要是万一没睡好,有个闪失之类的,恐怕自己会死无全尸。
  胡思乱想一阵之后,李太医又勉强吊着胆子朝幕雪逝问了问几个问题,之后便大概清楚了幕雪逝的处境。他开了几幅药,递给下人去熬制,又小心翼翼地和三皇子说明了幕雪逝的病情。
  幕雪逝身子骨薄弱,上次遇到老虎又受了重伤,因为没有及时医治而造成伤口发炎,进而又引起高烧,烧至喉咙,才暂时无法开口说话。等到伤口彻底养好了,估计嗓子的问题也就差不多解决了。
  李太医探察完病情,赶紧从三皇子的寝宫中退了下去,因为幕雪逝和三皇子双双回到了小院,宫里大部分的人都得知了此事,那些留言也就立刻消失了。
  幕雪逝几天没回宫,看到了三皇子寝宫里的东西都觉得无比顺眼,他用手摸摸这,碰碰那,最后扬起脸看着周围,把目光定在了三皇子的脸上。
  发觉三皇子表情的异样,幕雪逝赶紧绽放出一个杀人无数的灿烂笑容,又热情地过去抱住了三皇子。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听到三皇子不容置疑的话,幕雪逝的肩立刻塌了半截,绕了半天还是没有躲过。
  幕雪逝不管不顾三皇子的话,把头死死靠在三皇子的肩膀上,又用力蹭了蹭,觉得心里安心多了 。
  三皇子大概也是很久没有抱到幕雪逝,一时舍不得撒手,再加上幕雪逝柔软的语气,怎么都拒绝不来,就这么和他静静抱了好一阵。
  “真的说不了话了?”三皇子自言自语般地问道。
  幕雪逝点点头,把脸对向三皇子的脸,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
  听到李太医刚才的那番话,三皇子最初的那番怒气根本就找不回来了,幕雪逝无法开口说话 ,他再怎么狠心,也不可能逼着他和自己解释那个山贼头子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对幕雪逝前段日子很是在意,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受了什么苦。
  幕雪逝则从枕头旁拿出创伤药,小心翼翼地涂在三皇子刚刚被箭擦伤的手心上,还用嘴吹了吹气,面带询问地看着三皇子,问他好了一些没 。
  三皇子被幕雪逝口中呼出的热气吹得有些心痒痒,便扬起幕雪逝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 一点儿都不好。”
  幕雪逝以为三皇子介意的是山霸王的那一箭和他说过的那番话,便歉疚地咬了咬嘴唇,一脸祈求谅解的表情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多日不见幕雪逝,更没亲近他的身子,这会儿见到这张俊美无俦的面庞,再加上这副招人怜爱的表情,心里的火一下被燃了起来。
  幕雪逝的手指还在三皇子的手心上轻轻滑动着,就感觉三皇子的手从自己后背上抽离了,他心里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则温柔地吻了吻幕雪逝的眼睛,又把手慢慢滑进他衣服的前襟,在自己迷恋的肌肤上游走爱抚着,以解这段时间饱受折磨的相思之苦 。
  真该好好折磨折磨这个让人操碎了心的小妖精。
  三皇子若是一只饥饿的大老虎,幕雪逝也算是一只口渴的梅花鹿,三皇子只是在幕雪逝的身子上留恋了一阵,幕雪逝的呼吸就愈加不稳,显得比三皇子还要兴奋得多。
  幕雪逝手指发颤地去解三皇子的衣服,解到半截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若是两个人做了这事,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必须要脱光,脱了衣服不就意味着他背上的伤口会被三皇子看到了。
  还在想着,幕雪逝就感觉自己被人腾空抱起,他用手抓着三皇子,脑袋不老实地左右张望,等看到三皇子脚步朝着的方向,双手便开始扑腾起来 。
  三皇子用脚踢开了屋子的门,一股热腾腾的水汽就迷住了两个人的眼睛。
  不想洗澡,不能洗澡,要洗也是一个人洗… …
  幕雪逝像是被剥开蛋壳的熟鸡蛋一样,浑身光溜溜地进了沐浴的大木桶,他的后背紧紧贴着木桶的桶壁,怕让三皇子看到他后背的伤,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但是听山霸王前些时日的语气,知道一定很狰狞。
  三皇子一下就看出幕雪逝的心思,他可没那心情在这里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心里早就急得不行,若不是幕雪逝总是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早就把这个心病给除了。
  幕雪逝在三皇子的一声喝令下,放弃了挣扎,乖顺的不趴在三皇子的盘曲的腿上,让三皇子探察自己后背的伤。
  三皇子看着幕雪逝后背中央那明显的一条褐色的伤疤和周围布着的还未完全恢复的小伤口,肺里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小针用力扎着,呼吸都困难 。
  老天到底在惩罚谁?是腿上这个受伤的人,还是自己这个没受伤却更痛苦的人。
  想了想,三皇子还是没说什么,静静地帮幕雪逝擦好了药,期间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甚至表情都和进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
  幕雪逝这下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伤口恢复得应该不错。
  三皇子小心翼翼地帮幕雪逝清洗了身体,温热的水加上细心的呵护,幕雪逝整个人舒服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眯坐在三皇子的腿上如同一只慵懒的猫。
  三皇子则在幕雪逝打盹的时候轻抚幕雪逝的后背几下,明知道摸了心里会难受,还是控制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想了解他到底受了多少苦。
  舒服地睡了一个大觉,幕雪逝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了。三皇子还没睡,端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幕雪逝,直到他把眼睛彻底睁开。
  “嗯……唔……”幕雪逝张开口,想问三皇子为什么没睡。
  三皇子淡淡地说了一句还早。
  幕雪逝看着三皇子的眼神,柔和中又夹杂着几分心疼,心里顿时被感动涨得满满的。他过去伏在三皇子的肩上,用牙齿轻轻地啃噬着三皇子的肩头的硬骨,任由三皇子抚着自己的长发,从未如此老实地待在三皇子的身边。
  对于幕雪逝的安静,三皇子却有些不适应,大概了习惯了他说说笑笑,现在看到他这么乖顺,反而倒觉得缺了些什么。
  “后背的伤口痛不痛?”
  听到三皇子压抑了很久才问出来的问题,幕雪逝心里一紧,把脸扭过去对着三皇子,很轻松地摇了摇头。其实心里一直在呼唤,当时可真是疼死了,现在快好了,自然就忘了。
  三皇子根本不相信幕雪逝说的话,若不是看他现在到处是伤,又无法开口说话,现在早就逼着他问这伤口是怎么来的了。这么重的伤,当时会疼成什么样子?像他这种挨几个巴掌都会掉眼泪的人,那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若是幕雪逝自己不小心造成的,三皇子顶多责备他两句,甚至看现在这样子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若是别人造成的,那动手的这个人,估计要承受比幕雪逝惨烈十倍的代价都不足以灭掉三皇子心中的火。
  三皇子还在想着,幕雪逝都已经将他身上的衣服脱得差不多了,若不是感觉夜风有些凉意,三皇子还未发觉自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里衣了。
  三皇子低下头,看到的是幕雪逝晕上粉红的脸颊,如同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子,鲜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给了三皇子一个暧昧的眼神,就猴急得将三皇子拉到在床上。
  “乖乖睡觉,你这几天累坏了,先休息一夜可好?”三皇子抓住了幕雪逝在自己身上探索的手。
  幕雪逝听到三皇子的话,明显不乐意了,刚才还溢满神采的大眼睛这会儿全是扫兴。
  三皇子哑然失笑,他琢了幕雪逝红润的嘴唇一下,玩味着说道:“饿了几天肚子了?”
  幕雪逝狠狠地哼了一声,用手比划了一个七,想想不对,又换成了八,总之手指在那里乱比划一阵,都是在诉说自己这段时间的空虚。
  三皇子看到这个数字,心里稍稍平和了一些,看来这些天,小东西还算老实。
  “你可是别人的夫人了?都没入过洞房么? ”
  幕雪逝赶紧摇头,又拼命地眨眼睛,一脸着急的表情,唯恐三皇子会误会自己。
  三皇子怕幕雪逝气急上身,便好心哄到:“ 算了,这些事情等到日后你能说话了我再问个清楚,现在先好好休息,身子折腾坏了,我会惩罚你的 。”
  说罢,三皇子伸出胳膊,将幕雪逝抱进被窝中,小心翼翼地帮他掩好被子,自己则进了另一个被子。虽然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还要单睡着实让人难受,可为了不惹火上身,让幕雪逝睡个好觉,也只能这样牺牲一次了。
  幕雪逝咬着嘴唇,哼了不知道多少声,身下的被子已经被拧成了麻花,偏偏三皇子还不识趣地一次又一次帮幕雪逝盖好。
  闭上眼睛,三皇子还能听到幕雪逝不满的呼气声,四周一片宁静,这微弱的喘气声让三皇子出奇的安心。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踏实过了,今晚自己也好好休息一晚吧。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百一十八章
  谁料三皇子闭上眼睛还没有几分钟,被窝里就钻入两只不明物体,在三皇子腿上不停摩挲着 ,带着丝丝凉气又惹得人浑身燥热。
  三皇子感觉到幕雪逝的两只脚丫有些冷,便用自己的两只大手将它们包了起来,小心地捂热 。
  夜风吹进屋中带了些许凉意,刚才幕雪逝的脚故意在外面露着,等着之后用来骚扰三皇子。
  三皇子的手也难得暖和了这么一阵,平日都是冷冰冰的。幕雪逝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三皇子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身体在夏天有清凉解暑的作用。
  外面开始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屋子里的安谧显得格外舒适。幕雪逝的脚在三皇子的手心放着,被他这么若有若无地轻抚着,更是心痒难耐的感觉 。
  这个家伙为什么定力这么强?已经七天了,难道他一点儿都不想么?
  还是自己的魅力值降低了?不对……一定是他心疼自己,怕自己刚回来身体会承受不住。
  幕雪逝不停地做着自我安慰。
  三皇子感觉幕雪逝的脚开始挣脱,便松开了手。结果幕雪逝的脚一下伸到三皇子的胯下,在那没有丝毫抵抗力的地方摩擦起来。那调皮的脚趾不停地玩弄上面脆弱的褶皱,将三皇子的意志力一丝一丝剥夺。
  终于,幕雪逝身上一重,被三皇子狠狠压在下面 。
  “这是你自找的。”三皇子红着眼说道。
  幕雪逝这次也不甘示弱,小手在三皇子身上各处游走,两条玉腿早就缠到了三皇子的腰间。
  “嗯……行……唔……”
  三皇子的手指故意恶作剧般地拉拽幕雪逝的两颗果实,还用舌尖在上面流窜。
  幕雪逝不由自主地扭动腰肢,那滑若乳酪的皮肤在三皇子的身上磨蹭一阵,就让三皇子的胯 下瞬间肿得发疼。
  三皇子的手伸到幕雪逝的两腿之间,在那许久未曾疼爱过的地方流连了好一阵。并将幕雪逝的双腿大开,欣赏着他中间那根漂亮的玉茎因为想念自己的爱抚而微微颤抖着。
  幕雪逝一面羞愧一面又渴望三皇子的疼爱,便带着邀请的眼神看着三皇子。那清澈晶莹的大眼睛如同会说话一般,将三皇子的心勾得一片酥软。
  三皇子的头埋在幕雪逝的胯间,肆意亲吻着那独属于他的一片领地。当舌尖掠过那根顶端的时候。幕雪逝一阵颤抖,喉咙里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呻吟。
  大概是压抑了太久的欲望,三皇子的嘴为幕雪逝套弄了几下,他就颤抖着身体喷洒出了甘露 。
  那些属于幕雪逝的东西被三皇子一口吞了下去,幕雪逝心里过意不去,也乖乖地趴在三皇子的双腿间为他服务。
  三皇子则趁机把手伸到那想念了很久的幽谷 ,抹上些许润滑的花露,便慢慢地将手指推了进去。
  幕雪逝的身子立刻绷直,嘴上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住。他仰头示意三皇子轻柔一些,他要适应适应。
  三皇子起初还能耐着性子,后面对着幕雪逝这张诱惑至极的面孔,还带着几分欲拒还迎的表情,立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幕雪逝唔唔呻吟着,虽然无法痛快发声,可那语气像是十分享受。
  “啊……唔……”
  幕雪逝被三皇子托起放到腿上,对着那小穴的密口狠狠穿刺了进去,带着不容违抗的力度,三皇子一下将幕雪逝贯穿到底。
  幕雪逝张着嘴,脸上流露出痛快的表情,而眼神里面写着却是极致的享受。三皇子再了解不过他,想喂饱这只小色狼,定不要对他手下留情 。
  一下又一下的撞击,每次都是不留余地的一冲到底,接着又全部拔出,在狠狠穿刺进去。幕雪逝被顶撞得身子一耸一耸的,眼神朦胧失神,完全沉醉在了三皇子疯狂的掠夺之中。
  三皇子发现今天的幕雪逝与之前不大一样,之前行乐之时有些被动,通常三皇子还未尽他就开始求饶。今天却一直非常主动,而且热情如火,一直在熊熊燃烧着。
  直到天大亮,幕雪逝才一脸满足地圈着三皇子的腰,沉沉地睡了去。
  第二天一大早,幕雪逝还未醒来,三皇子就去了太和殿。他料想自己已经七天没有去皇上那里了,如今皇上得知两人回来的消息,一定会过来探察。与其让他登门“拜访”,还不如自己过去治了他的心病。
  “殿下,请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三皇子站在太和殿门口,看到公公朝养心殿走去,心里一阵纳闷。难道都到了这个时候,皇上还未起床么?虽说离上朝的时间还早,可还是历来喜好早起,这个时候应该早早地在太和殿准备早朝了才对。
  叫来了皇上的其中一个贴身侍女,三皇子简单问了几句。
  那侍女一见是三皇子问自己的问题,心里又激动又胆怯,生怕自己说话不得体惹恼了三殿下 。
  “皇上最近一直起得晚,以前都是蒙蒙亮就让奴婢们进去更衣侍候,现在恐怕得等到天大亮 。”
  “皇上寝宫里留人过夜了么?”
  那侍女稳了稳呼吸,朝三皇子小心翼翼地答 道:“有,是玉贵人。”
  三皇子眼神稍稍变了变,没再说什么,挥挥手示意那个侍女退下。
  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一阵笑声,虽然声音不大,可能听出那个床第之间的玩闹声。再过一段时间,屋子的门忽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位贵气的妖娆美人,身子软若女子,相貌上还带着几分英气 。
  见到三皇子竟然等在门口,一贯镇定自若的玉儿竟有些手足无措,赶紧躬身朝三皇子行了一个礼,抬头时满颊的嫣红,好似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花。
  “给殿下请安。”
  三皇子瞥了一眼,冷冷回道:“应该是我给你请安才对。”
  玉儿一惊,面带几分羞涩,柔声回道:“是玉儿糊涂了,见到殿下就不由自主地矮了几分。 ”
  三皇子没有说什么,脸上倒也还好。
  玉儿很惊喜三皇子竟然回应了自己,除了那天在宴席上和三皇子交谈了几句,玉儿就一直再未曾和三皇子有过任何交流。而一直聪慧的他自然明白一字千金的三皇子为何那天在宴席上同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也是因为太过明白,弄得自己 经常会无端惆怅。
  “殿下进去喝茶吧,我再去通报一声,皇上应该就打理好了。”玉儿说道,就朝里面走去。
  “不必了。”三皇子淡淡言道。
  玉儿的脚刚要迈进屋中,就停在了门口,他回头看向三皇子,发觉三皇子也在看着他,脸上带着说不清楚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三皇子并不着急。
  看到三皇子盯着自己,玉儿心里砰砰乱跳,脸颊也忍不住发烫。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玉儿还是幻想三皇子是想和自己多在这里待上一刻钟。
  养心殿门口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那些下人对着门口站着的两人,也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前几天这位玉贵人和三皇子在宴席上打得火热的事情也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可谁想这麒麟美人摇身一变,竟然爬到了三皇子的上面,成了皇上枕边人 。
  三皇子虽然多看了玉儿几眼,可目光始终冷冰冰的,若不是因为前段时间玉儿帮了他的忙,他是断不会随意搭理与皇上亲近的人的。
  皇上的脸上带着几分倦容,显然昨晚耗费了不少体力,他刚听说三皇子过来请安时有些诧异,不过前阵子积压在心中的那份怒火消除了不少 。
  “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儿免礼了。”
  “雪逝……”
  “雪逝病情已无大碍,父皇无需过多担忧。 ”
  皇上有些愕然,大概是未完全清醒,就这么被三皇子打断了问话,仍旧是一脸迷茫的神情。 他侧头看了看玉儿,忍不住打着哈欠问道:“现在是几时了?”
  “回皇上,已经卯时了。”
  “那该准备上朝了,侓珏,你正好陪父皇一起去上朝吧。”说着,皇上起身就朝外面走去。
  “父皇,儿臣无法与您一同上朝,儿臣还有要事回去处理,一会儿处理完了再赶过来也不迟 。”
  “什么要事?竟比国之大事还要重要?”
  皇上的眼睛瞥向三皇子,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满,像是故意要同三皇子作对一般。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三皇子还未开口,一旁的玉儿却先抢着说道:“皇上何必为难三殿下?三殿下是您最得意的皇子,他做事您若都信不过,这皇宫上下还有哪个人能让皇上心安呢?”
    皇上听了玉儿的话,脸色立刻多云间晴,话语间也带上满满的宠溺。
    “你可真会挑朕爱听的话说,朕就是因为看重这个皇儿,才让他与自己一同上朝。别的皇儿就是想同朕一起去,朕也不见得会让他们跟着。”
    “皇上说的是。”玉儿又暗暗瞄了三皇子一眼,接着眼角带笑地朝皇上说道:“我想三殿下是懂您的心思的,但就是因为您这样做太过偏宠于他,其他皇子见了难免会乱想,殿下才想要避嫌的吧。想这宫中十几个皇子,十几个公主,哪个不想得到皇上您的疼宠,您这样做也会给殿下树敌的……”
    玉儿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为皇上梳理额间不平整的发丝,样子贴心极了。
    大概是玉儿的声音有安神的作用,皇上听后心情平和多了。玉儿又贴在皇上耳边说了一些别的话,将皇上哄得眉眼间都是笑意,这才让三皇子先去办自己的事。
    三皇子也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能少一事则少一事,根本不需要玉儿替他说话。若是这会儿幕雪逝已经睡醒了,任是谁在这里拦着,他也会照样赶回寝宫。
    不过这次三皇子似乎有些失算了。
    他刚回到小院,就看到几个下人匆匆朝这里跑来,最前面的是清竹,满头大汗地朝三皇子指手画脚,气喘吁吁地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三皇子拨开那些人,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清韵宫的门口,这里能清晰地听到后院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咽声,而且声音不是别人的,正好是幕雪逝的。
三皇子心里一紧,赶紧朝后院走去,身后跟着一群下人。
    结果穿过花丛到了后院,三皇子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口气差点儿没接不上来。
    此时的幕雪逝,正被苏入翰按在两条腿的长椅上,用半米长的木棍一下一下抽打着。刚才三皇子听到的那些痛苦不堪的声音,都是拜上面的这个人所赐,幕雪逝只是无法开口说话,不然早就疼得哭爹喊妈了。
    一大早三皇子刚离开,苏入翰就把床上睡的正香的幕雪逝揪了起来,命令他穿好衣服之后拉着他到了后院,开始一番教训。
    至于是因为什么,幕雪逝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只知道呜呜叫唤向旁人求救,结果那些下人每一个敢上前的。现在看到了三皇子,幕雪逝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立刻决堤而出。
    三皇子大步跨到苏入翰身边,一把夺过他的木棍,又将他按在幕雪逝身上的手拿开。幕雪逝则迅速从长椅上爬起,哭丧着脸躲到三皇子身后,拽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呜呜……”幕雪逝自己揉揉屁股,给三皇子指指苏入翰,脸上带着告状的表情。结果迎到苏入翰的目光,又缩缩脖子躲到了三皇子的身后,看起来可怜极了。
    三皇子沉着脸看着苏入翰,冷冷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苏入翰不紧不慢地说道:“完成殿下的心愿而已。”
    幕雪逝听到这话,如此被踩到尾巴的小猫,猛地蹿到了三皇子面前,两手攥拳像是要和他算账一样。
    三皇子心疼地把幕雪逝拉到怀里,手揉着他被打的地方,怒视着苏入翰道:“我何时要你动手打他?”
    苏入翰始终都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现在亦是如此,“难道他不该打么?殿下当初不是一直在说,等他回来之后,要属下在背地里好好教训他一顿,只要不让殿下看到就好。”
    “我何时说过这话?”三皇子见幕雪逝略带委屈的脸,朝苏入翰质问道。
    苏入翰有种无语凝噎的心情,怎么连三皇子都学会事后不认账了……
    “如果殿下未说过,那属下就是以师父的身份教训徒儿。殿下以前不都是不管的么?怎么现在连这点儿苦都不舍得让他吃了?这样下去他还会跑第二次,第三次,终会有一天再也找不回来。”
    听到苏入翰的话,幕雪逝赶紧摆摆手朝三皇子表态,说自己肯定不会再跑了。就看在他师傅的手劲上,他也不敢再轻易招惹了,虽说自己该打,可是从早上打到现在,所有的教训都该吸取够了。
    三皇子瞥了苏入翰一眼,见苏入翰一脸坚定的表情,心里生出一股无处发泄的闷气。事先他也曾交代过苏入翰,幕雪逝和他学武,三皇子不干涉他们师徒之间的事。
    可是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挨打,谁能忍心坐视不理?
    “雪逝身上有伤,教训的事情先搁下,日后他伤好了,要打随你。”
    三皇子冷冷撂下一句话,就不由分说得将幕雪逝夹在臂弯里,护着抱回了屋中。
    幕雪逝听到三皇子最后那句话,虽然心存后怕,可现在一点儿要求都不敢提了。万一三皇子想起什么,为了面子再结结实实揍自己一顿,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清竹站在苏入翰身边,小声朝苏入翰抱怨道:“苏侍卫您怎么能打雪公子,雪公子这么娇贵,看着我们都心疼啊!”
    苏入翰朝清竹看了一眼,清竹连忙住了嘴,站到一旁默不作声。
    “越来越纵容他了,竟然连打都打不得了。”苏入翰朝着三皇子离开的方向冷哼道。
    泰安公公在一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苏侍卫这话说得不妥,若是苏侍卫有了心上人,看着他被别人打,恐怕也会急得不行。”
    苏入翰又看了泰安公公一眼,泰安公公也深吸了一口气,悻悻的退到一旁。
    “别说是打,若是有人敢碰漓浅一根毫毛,我也会让他死无全尸。”苏入翰心里想着,也沉着脸朝三皇子的寝宫走去。
    幕雪逝这一路上都在吸鼻子,样子别提多可怜了,一直到屋里,幕雪逝还呜咽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三皇子以为他被打疼了,赶紧吩咐下人端些热水来,要帮他敷敷伤口。
    幕雪逝则一瘸一拐的走到大案旁,拿起一支毛笔,朝着白纸上写了几行字,歪歪扭扭倒也能看清。
    幕雪逝拿起那张纸,走到三皇子身边,塞进了三皇子的怀里。
    三皇子低头一看,字体有些简略,但是能明白大意。他是向三皇子承认错误,说他师傅打的对,并保证以后不会乱跑了。
    三皇子宠溺的捏了捏幕雪逝的脸颊,但笑不语。他对幕雪逝再了解不过,幕雪逝若是不乱跑,恐怕就配不上他本来的名字了。
    脱掉幕雪逝的裤子,三皇子看到的是一个红通通好似苹果的双丘,碰一下就感觉到身下人的扑腾。三皇子又气又心疼,不想苏入翰竟然下了这么狠的手,其实苏入翰根本没有用到一成力。
    三皇子亲自把水巾浸泡到热水里,拧干后帮幕雪逝敷着被打肿的地方。感觉身下的人越来越沉,三皇子将幕雪逝的身子翻了过来,看到他又呼呼睡着了。
    那会儿天还早,幕雪逝没睡一个时辰就被苏入翰拉了起来,现在睡意又上来了。三皇子把幕雪逝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结果幕雪逝的屁股一着床,立刻火烧似的被逼醒了。
    三皇子又把幕雪逝捞了起来,抱在怀里睡。幕雪逝想推开三皇子,趴到床上睡,结果被拦住了。
    三皇子心疼幕雪逝趴着会睡不好,便往幕雪逝身上披个被子,就这样一直抱到了中午。
    “殿下,默孺蛊师在小院外面候着呢。”
    三皇子沉默片刻,大概猜到了默孺蛊师的来意。低头一看,幕雪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言曜石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三皇子摸摸幕雪逝的脸。
    幕雪逝摇摇头,在三皇子的脸上啵了一口之后,笑眯眯的从三皇子的身上下来,帮他揉着发麻的腿。又指指自己的腿,示意下次三皇子累了,也可以枕在自己的腿上睡。
    “殿下,默孺蛊师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恳求三皇子快些接见他。”
    三皇子没听到一般,任就享受着幕雪逝一会儿轻一会儿重,毫无章法的“手活”。幕雪逝也是卖力的很,压根儿没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泰安公公实在被三番五次过来通告的守门侍卫催促得有些着急,便朝屋子里面说道:“殿下,午膳好了,膳房做了很多小点心,都是为雪公子精心准备的。”
    幕雪逝的眼睛一下亮如宝石,两腮都印上两团红晕。想他在山林里吃了不少好东西,可都是原生态的,甚是想念这种加工品啊!
    三皇子和幕雪逝终于走出了屋子。
    幕雪逝一走出去,那群不常见到幕雪逝真容的下人又是一阵呆愣,院子里就剩下鸟叫声了。
    幕雪逝被泰安公公领着去了膳房,三皇子看着门口的苏入翰,表情有些复杂。
    两人对视几眼之后,苏入翰先开口朝三皇子说道:“隼曳被关在了临寒宫,等候殿下的发落呢。”
    三皇子点点头,淡淡问道:“那默孺蛊师过来是因为隼曳?”
    “没说明来意,只说事情重要,耽误不得。”
    三皇子沉思了片刻,便通知下人准许默孺蛊师进来。
    默孺蛊师进来之后,朝三皇子行了一个礼,起身时表情少见的凝重。
    “你是为了隼曳的事情?“
    听到三皇子直白的问话,默孺蛊师眼神一怔,安详三皇子是怎么看出她的心思的,殊不知连小院里的下人都瞧得明明白白的了。
    “不是,默孺这次来是为了雪公子。”
    听到雪公子三个字,三皇子冷冰冰的表情才有了几分变化。
 
 
第二卷:魂离魂归 第二百二十章
    “为了雪逝?”
    “是的。”默孺蛊师毫不脸红的说道。
    三皇子给了默孺蛊师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隼曳为了救雪公子,将我怀中的毒药带了去,不仅让整座迷雾山的山贼被毒死了大半,也连累了自己和雪公子。”
    三皇子听了默孺蛊师的话,微敛双目盯着他看。
    “你的意思,你来这里是为了给雪逝解毒?”
    “在下正有此意。”
    三皇子沉默了半晌,又瞥了苏入翰一眼,才朝默孺蛊师淡淡说道:“昨日我和苏入翰也在那里,还有隼曳,怎么单单只有雪逝中了毒?”
    “额?”默孺蛊师一脸惊诧,而后才解释道:“在下不知道三殿下昨日也在,没想到竟连累了三殿下和苏侍卫。”
    正好,你们都中了毒,我的功劳就更大了。默孺蛊师一脸歉疚,心里却美开了花。
    “隼曳是怎么得知雪逝在迷雾山的消息的?”苏入翰在一旁问道。
    默孺蛊师听了他的话,暗暗琢磨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想先将各位的毒解了再说吧。”
    “慢着。”苏入翰又打断道:“那为何山贼全都倒地不起,我们这几个人却安然无恙?”
    默孺蛊师脸上虽然未见波澜,心里却有些不稳了,难不成他看出了什么?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刨根问底?真是不好对付……
    “我想是因为各位武功高强吧,此药对于每个人的药效都是不同的。”
    “那雪逝为何没有事?”
    默孺蛊师一怔,咬咬牙朝苏入翰说道:“若是苏侍卫再问下去,雪公子可能就要出事了。”
    苏入翰剑鞘里的剑一瞬间飞到默孺蛊师的脖子旁,眼神也是冰冷无比。
    “此话也是你能说的?”
    默孺蛊师也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杀了我吧,杀了我三殿下一辈子也别得安生。
    “停。”书 香¤手 打 团
    语气漠然的一个字,让对峙的两个人暂时缓和了几分,目光投向了发布命令的三皇子。
    “我要怎样相信你给我们的解药不是毒药?”
    默孺蛊师眼睛刺出几道亮光,语气凛然的说:“我与殿下和各位无冤无仇,怎么会无端加害于你们?就算我要救出隼曳,也不必要用这种蠢方法啊!
    三皇子缓缓踱了几步,到默孺蛊师身边站定,说:“你不一定要加害我,但你可以借此胁迫于我。万一我们没有中毒,你反而给我们施加了蛊毒,普天之下恐怕没人再能解了吧。“
    默孺蛊师被三皇子说得一愣,真是好主意啊,他当时怎么没想到呢!三殿下真是高估了他的智商,他压根儿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
    “殿下多虑了,若是殿下不相信,可以由我先来尝试。“说罢,默孺蛊师的手就朝衣袖伸去。
    “不必,你没有中毒,何须你来试。”三皇子轻描淡写的说:“我这里有个罪人也中了此毒,不妨让他来尝试。若真的不是解药,就算是你替我杀了这个逆贼。”
    默孺蛊师的心一下子揪紧,有种悬在空中等着被摔死的感觉。他故作镇定的等着,眼睛却一直朝门口的方向瞄,希望三皇子说的人不是隼曳。并不是怕隼曳去尝这个药,只是担心自己看到的隼曳已经是惨不忍睹的隼曳。
    出乎默孺蛊师的预料,跟在苏入翰身后的隼曳,看起来完好无损,甚至气色相比前些时日还要好一些。
    难道是假隼曳?故意来试探我的?
    隼曳见到默孺蛊师,先是一愣,而后便脸色复杂的别过头,没再看他。
    默孺蛊师一下子打消了刚才的猜想,这种闭门羹他吃得太多了,味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人不是隼曳还能是谁。
    “既然殿下不相信在下,在下也只有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做了。”
    默孺蛊师十分有礼貌地从袖子里掏出小药瓶,一脸坦然地走到隼曳的面前,从药瓶里面掏出两粒药丸,递到了隼曳的手中。
    隼曳看了看三皇子,没去问这是什么,直接放到嘴里咽了下去。
    默孺蛊师看着近在咫尺的隼曳,想着这段时间两个人的生活,竟有些心里发酸的感觉。小院守卫这么森严,日后恐怕要进来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而这个人注定是会留在这里的,从此是福是祸就看他的造化了。
    过了一阵,隼曳的脸色没有太大变化,起色相比刚才又好了一些。苏入翰拿过默孺蛊师手里的小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放到手上,用毒针检验了一下,没有任何毒性,的确是良药。苏入翰朝三皇子点了点头。
    三皇子看向默孺蛊师,淡淡说道:“既然如此,就多谢蛊师相助,就会了雪逝。接要留下就好,至于事情的起因,我们到时审问隼曳就可以了。”
    默孺蛊师听了三皇子的话,忽然脸色一变,语气蓦地转冷。
    “谁说我要将解药送给殿下?”
    三皇子微敛双目,一动不动得看着默孺蛊师,幽幽地问:“怎么?蛊师还有别的条件么?”
    冷冰冰的眸子,满带危险的口气,任谁听了都会后退几步,偏偏默孺蛊师就喜欢往刀口上面戳。
    “当然,救下雪公子,本来就有我的一份功劳,隼侍卫,你说是不是?”默孺蛊师忽然拔高语调朝着隼曳问道。
    隼曳怒视着默孺蛊师,嘴上虽没回应什么,心里却是恨恨的。为什么不把药放下赶快走人?在这里耗下去哪有什么好结果。
    “默孺蛊师现在就不着急雪逝的安危了么?”苏入翰开口问道。
    默孺蛊师被隼曳气个半死,这会儿又被苏入翰借机刁难,差点儿甩袖子走人。可两只脚像是被这块地吸附住了,怎么都迈不开步子,只好硬着头皮忍着。
    “不如将你的要求说来听听。”三皇子端坐在椅子上,面色清冷的看着默孺蛊师。
    默孺蛊师听了三皇子的问话,微愣了一小会儿,而后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表情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要三殿下饶恕了隼曳的罪过。”
    屋子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最后还是隼曳先开口朝默孺蛊师说道:“不需要。”
    同样是坚定生硬的语气,听得默孺蛊师心中一阵翻腾。真是顽固到家了,有这么个机会不利用,竟然拆自己的台,这个世界上还能找到比他更蠢的人么!
    三皇子用手指慢慢瞧着桌案,眼睛是不是瞄着眼前这个面色铁青的人,淡淡说道:“我何时说过要治罪于隼曳?”
    一句话噎住了默孺蛊师,他有些措手不及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若是笑,就笑隼曳终于逃过这一劫,若是哭,就该哭自己白来了这一趟,最后一次“立功”的机会也没了。
    “现在默孺蛊师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
    “可以倒是可以。”默孺蛊师眉毛一挑,哼哼唧唧的说道:“那……可不可以再提一个条件?”
    “放肆!”
    苏入翰低吼一声,三皇子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隼曳的心里立刻一紧,两眼怒视着默孺蛊师,暗示他放下解药,赶紧离开这里。
    默孺蛊师视而不见,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派头朝着三皇子,“三殿下嘴上虽说不会降罪于隼曳,可是在下把解药奉上,殿下若是还以各种借口为难隼曳,到时岂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不会。”三皇子立刻回道。
    默孺蛊师眼睛里掠过几分神采,目光幽幽的看向三皇子,故作深沉的说:“在下甚是担忧啊。”
    三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默孺蛊师,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必担心此事,隼曳这个侍卫我是不会留在身边了,你若是不放心,大可带出去。”
    天啊,三殿下你可真是太了解我了!默孺蛊师的心里涌出一股欣喜,差点儿过去与三皇子抱头痛哭。
    可旁边的隼曳听到这话以后,顿时扑倒在三皇子的脚下,语气沉痛的说道:“殿下,万万不可啊,属下宁愿被殿下处死,也不愿意离开殿下。”
    这一句话,把默孺蛊师从天堂抛到了地狱,心里刚涌出的那股欣喜,瞬间化成几尺寒冰,冻得人不寒而栗。
    宁愿死,也不愿意同我离开这里……
    默孺蛊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虽然难看,却仍将手里的药瓶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三皇子的手里。
    “在下告辞。”
    说完,默孺蛊师转身朝门口走去。
    隼曳看到默孺蛊师从自己的身边离开,看都不愿再看自己,心里像是少了些什么。
    “留下也可以,必须要受二百杖刑。”
    默孺蛊师的脚在门口停住,背朝着三皇子,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咬了咬牙,还是没骨气的转过身,既然要做好事,就做到底吧。
    “殿下不是说不会降罪与隼曳么?”
    三皇子冷笑一声,“我并未降罪于他,他若是要继续留在小院做侍卫,必须担负保护不周的责任。”
    “是的。”苏入翰在一旁接口道:“你可以问问这小院的下人,哪个没有经受过这样那样的惩罚,没有断手断脚已经算是恩赐。”
    默孺蛊师想起自己在这里潜伏的那一个月,的确是经常看到这里的侍卫往后山扔下人的尸体……
    三皇子实在是太奸诈了!刚才给自己这么多机会,故意让自己提条件,竟然都没一个命中正题的。
    现在那些解药都拿出去了,而且依照隼曳的脾气,他死都愿意,何况挨这二百杖刑。可别说练武之人,就是武林高手受这二百棍,不死也残了。何况还是那么金贵的地方,自己都没碰过,竟然要先给棍子……
    “殿下,可否让在下帮隼侍卫挨这棍子?在下正好欠隼侍卫一个人情,现在不还,恐怕就没机会了。”
    隼曳听到默孺蛊师的声音,见他还未离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再听到他的话,更是气急败坏的说:“不用你假装好心,祸是我闯的,我自己来承担后果。”
    “可救人之事也是你做的,理应从宽处置。”
    “这与你何干。”
    “与不与我何干,是我说了算。”
    ……
    一旁的下人听得大眼瞪小眼,怎么还有抢着挨打的!
    幕雪逝正在膳房一边挑点心一边依依呀呀的和那群下人打哈哈,越是无法开口说话,幕雪逝的表现欲就越强。屋子里的下人有炒菜的,有拼盘的,还有蒸馒头、蒸包子的,最多的那一类人就是看幕雪逝的。
    幕雪逝吃得正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一阵的拍打声和闷哼声。若是放在平日,他绝对不会察觉到,可现在他刚被打过,对这个声音简直太敏感了。
    是谁和自己一样惨?难道是被自己连累的?
    幕雪逝带着几分顾虑几分看热闹的心理朝外面走去,很快就看到原先打自己的位置已经换上了别人,而且那个人还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
    呃,那不是自己的恩人么?
    幕雪逝眼睛瞪得溜圆,赶紧一瘸一拐的朝那处跑去,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雪公子,你尝尝这个……咦?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
    隼曳脸色极度难看的站在一旁,看着默孺蛊师被打,心里像吃了几根钉子,被扎的一阵一阵抽痛。
    你何苦这样?我是该恨你讨厌你,还是该再一次感激你……
    三皇子从屋子里就扫到一个身影朝这里窜过来,等凝眸深望的时候,那人已经扑到了自己的怀里。
    “呃……嗯嗯……那……唉……”幕雪逝着急的攥着三皇子的手,示意他别再打默孺蛊师了,那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三皇子淡淡一笑,捏住幕雪逝的下巴,朝他的嘴里塞进了两颗药丸,让他乖乖坐在自己身边。
    幕雪逝这样哪能坐得住,自己刚才受过这份罪,深知这种痛苦。而且这次打的木棍变大了,打的人变狠了,底下的人得多惨才是啊。
    幕雪逝下意识的把眼睛朝向苏入翰,暗中狠狠给了他一记白眼,肯定又是这个冷血无情的人干的事。
    “这次是他自愿的。”
    听到苏入翰的话,幕雪逝心里一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这么想的?于是又偷扫了苏入翰一眼,见到真的在看自己,不禁有些后怕的朝三皇子身边凑了凑。
    隼曳听到“自愿”那两个字,心里又像是被捅了一刀。他是自愿的,自愿替自己挨棍子,好让自己留在这里。
    若是虚情假意,他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能得到什么好处……
    幕雪逝见三皇子不帮自己,小嘴一撇恨恨的朝外走去,还未走到那个长椅旁,那两个施刑的人就停了手。
    默孺蛊师赶紧喘了口气,额头都已经溢满了汗珠,期间忍住没叫唤一声。想他这一生行走江湖,风流潇洒,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竟然被按在皇宫的长椅上挨打,他这到底是图的是什么!
    那两个打人的侍卫愣是看着幕雪逝直了眼,连手里的棍子被幕雪逝抢去了都不知道。
    默孺蛊师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这两个侍卫怎么歇了这么久。
    抬头一看,默孺蛊师发现自己昨天脑子里反复回荡的人,此刻竟然就在自己身边。虽然脱了那身红衣,擦了那些脂粉,可这堪称完美的面孔与昨天见到的如出一辙,甚至更加精美了几分。
    “继续打。”
    苏入翰一声令下,那两个侍卫一个激灵,赶紧又去捡幕雪逝丢掉的棍子。
    幕雪逝见此也和那两个人去抢,那两个人不敢触碰幕雪逝,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忽然,隼曳又是双膝跪地,面如土色的朝三皇子恳求道:“殿下收手吧,属下离开这小院就是了。属下自知对不起殿下,对不起雪公子,日后不会再回来了,望殿下成全。”
    说完,隼曳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等着三皇子的命令。
    院子里陷入了一片静默,墓穴时间没人说话了,也没人和他抢了,心里一阵纳闷,没弄明白这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默孺蛊师的心情和刚才又是天翻地覆的转变,他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于是不顾身上的伤,神采奕奕的朝三皇子走去。
    “在下恳求殿下将这二百杖打完,留下隼曳。然后……可否再打二百杖,也把我留下……”
    三皇子想都没想便随口说道:“要留就留一个,要不就一个不留。”
    “那就把在下留下来吧。”默孺蛊师优雅一笑。
    “做梦。”
    隼曳见默孺蛊师那一脸得逞的表情,再一想默孺蛊师想留下的原因,心里竟然有些不知味,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幕雪逝丝毫不理解三皇子的心思,还为默孺蛊师的提议大声叫好,欢欢乐乐的跑到三皇子身边央求三皇子把两个人都留下,那样小院就更热闹了。
    三皇子岂能引狼入室,冷眸瞥了幕雪逝一眼,就让他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
    出宫的路上,默孺蛊师难得没看到隼曳阴沉的面孔,也没听到他那些刻薄的话语,一时有些兴奋过度,便开始口无遮拦。
    “其实我那解药,根本就是补药,没有任何效用的。”
    “……”
    “其实你们根本没有中毒,这种毒是我在小院的那段时间研制的,解药就是那小院的花香。凡是闻过那些花香的人,都不会中毒。”
    “……”
    “不过小院外的人就惨了,尤其是我那兄弟,好好的夫人被夺走了,还中了毒。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暗中去找幕大美人,建议他亲自去给山霸王送解药,也算是还人家一份情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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