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殒命（1）

　　钱文章飞也似地回到了家，一颗心像奔跑的小鹿一样撞个不停，他的心情除了兴奋，还是兴奋。虽说他经历的女人也不少，可从来没有像昨夜那样的感觉。对他来说，这种感觉很美妙，妙不可言！

　　钱文章回想和富婆的性生活，觉得那个女人是在玩弄他，而自己在风月场所寻欢作乐，完全是寻求一种感官上的刺激。他觉得以前自己只是身入而没有心入，只有和常乐乐睡过之后，才感受到全身心的快乐，除了每一个毛孔都舒爽之外，心灵上也感到畅快。原来女人和女人也是不同的，他记得大学时候一个同学声称自己“非神品不娶”，他就问什么是“神品”，那同学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女人共分四种：第一种是神品，才貌双全又守身如玉、从一而终的人；第二种是珍品，才貌双全但失节的人；第三种是真品，才貌各占一而又清白处世的人；第四种是俗品，才貌平平的人。见钱文章不是太清楚，那同学举例说：“神品历史上记载的不多，谢安之女谢道蕴可以算做一个；珍品李清照算一个，其他两类举不胜举。”钱文章也算个“才子”，对李清照情有独钟，尤其喜欢她的诗词，反驳那同学说：“李的才名远甚谢，怎么会屈居珍品而不是神品？”那同学笑道：“李晚节不保，按类只应如此。”

　　前年那同学出差到滨江，钱文章做东请他喝酒。喝酒之后，钱文章邀请那同学去洗桑拿，那同学说：“老钱，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现在是‘三好’男人，在父母眼里是好儿子，在妻子眼里是好丈夫，在儿子眼里是好爸爸。再说，你要是拖我下水了我怎么对得起你弟妹呀。”同学的一席话让钱文章感到诧异，他想都什么时代了，你也真是土得掉渣，现在都这样，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合得来就在一起住，合不来就分手。就像吃饭穿衣一样，平常得很。这年头爱情就像打折的商品，婚姻就像一件随时可以调换的衣服。那同学听钱文章这样说：“做人要对得起良心，一个大才女下嫁我这样的，我得对她负责，我劝你也要认真找一个合适的，不要老是做‘花心大虾’。”钱文章不以为然，那同学的妻子他没有见过，听其他同学说很漂亮，也很有才，还是一家报纸的责任编辑。钱文章想她在那同学的眼里一定算得上是“神品”，这个家伙当年的誓言算是兑现了，于是问道：“你大学里提到女人分四种，神品、珍品、真品、俗品，我到现在还记得，我问你那些才貌平平而又风流放荡的女人，应算是什么？”那同学嘲笑我他道：“那只能算是废次品了，你整天就和一堆废次品打交道。”

　　钱文章想看来还真让那同学说着了，自己这么些年来真的是在和一些“废次品”打交道，直到遇见了常乐乐。本来在钱文章的眼里，也视常乐乐为“神品”，可是昨夜常乐乐嘴里念叨着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不是处子之身，应该下降一个档次为“珍品”。好在钱文章对女人的贞操看得很淡，因为他认为谁也无须拿自己的过去向别人负责，而且自己之前也就不是什么好鸟。

　　风掠过窗外的香樟树梢发出的沙沙声轻敲钱文章的耳鼓，他记得一次和叶新闻出差，宾馆里电视上正放着科教频道《探索发现》栏目，赵忠祥那磁性的男中音正在介绍企鹅的一夫一妻制。企鹅的天敌是鲨鱼，如果公企鹅下海觅食被鲨鱼吃了，母企鹅就会在洞中呜咽三天绝食而死。看到这，叶新闻不禁由衷地赞叹企鹅的忠贞不渝时，钱文章笑了，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板，这都是老黄历了，说到企鹅我还真有发言权。前不久我一哥们到澳大利亚就看了一次企鹅，团里的游客纷纷谈起企鹅的一夫一妻制，导游告诉大家说：现在企鹅也与时俱进了，公企鹅也变得花心了。花心不是男人的错，谁叫我们身上分泌的是雄性激素呢？”他一边说一边在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的脸蛋上拧了一把：“宝贝，你会不会嫁给我这个花心的男人？”那位打扮妖冶的年轻女孩子摇了摇头。

　　叶新闻见钱文章玩世不恭，劝说道：“文章啊，台里就你一个光棍了，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成了家又不是不允许你花心找女人，像我一样‘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就行。”

　　“我喜欢的女孩子她们愿意跟我睡觉，却不愿意嫁给我；我不喜欢的女孩子愿意嫁给我，可我又不愿意。我们很平静地分手，一如当初的不相识一样。有时候我真希望她们大哭大闹、寻死觅活地纠缠一番，可是她们却没有。”钱文章一脸的无奈。他还将一些跟他拍拖的女友比做身上佩戴的五颜六色的小饰件，丢弃了丝毫不可惜，却没有一件是他要的护身符，看做和生命一样重要的放在胸前的护身符。

　　自从常乐乐到广电局上班后，钱文章发誓要改变自己，他再也不去外面找女人，甚至连歌厅都不去。这一点让叶新闻很惊讶，他想这小子一定是受了什么打击把神经搞错乱了，这年头男人哪能离得了女人？难道是囊中羞涩？不会，哪次玩过女人后不是报销的？后来他才看出端倪，原来这个家伙是因为常乐乐，这不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么，敢跟自己抢食？正当他要发配钱文章到下面去时，杨涛横上一腿，叶新闻想你小子也够倒霉，本来要是跟我这老家伙竞争，你胜算很大，现在你敢跟杨县长争？除非你脑袋是铁打的？他看钱文章丧魂失魄的样子，不免有些同情，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掌握着自己的一些隐私，在自己身边可以牢牢看住他，要是发配了他还不到处乱说，现在自己“坐山观虎斗”，杨涛算得上真老虎，而钱文章只能算是只发情的大公鸡，看看他和杨涛之间的笑话也不错，如果能够坐收渔翁之利那就更美了。

　　钱文章回想整个细节，甜蜜溢满了他的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