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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的村庄》 作者:凡一平

第21章 红草莓(6)

  叶叶很兴奋地接过玫瑰。高亚平一把楼过分别不过才四天的叶叶,两人长时间地拥吻着。高亚平的家在距离常州市五十公里之外。他们必须乘坐半小时的中巴车到达县城,然后再从县城转乘半小时更加破烂的中巴车,到达一个小镇。在小镇,高亚平的摩托车停放在那。他们还得乘坐这辆縻托从乡间小道驶向高亚平的家。那辆摩托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上行驶着。

  这时已是夜晚。

  叶叶一手抱着高亚平,一手拿着那把蔫了的红玫瑰在空中挥舞着,大呼小叫。高亚平高亚平只有在这种夜晚和陌生的环境里面,叶叶才会这样无所顾忌地叫喊着。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乡村的夜晚。撒谎的村庄宁静、空阔的乡村对在城市长大的叶叶来说,是那样的新鲜、空灵,仿佛一幅画家笔下的乡村优美图画。坐在奔跑在乡间小道的縻托车上,叶叶搂着高亚平,就像从天堂下凡到人间的天使在飞翔。

  叶叶叶叶我爱你!带着叶叶的高亚平也禁不住高叫。在这种情景下,叶叶觉得眼前抱着的这个男人的背也格外的温暖。高亚平的家是一个偏僻的农村小院,老实巴交的高亚平父亲等在院子门口,直到半夜,才等来了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

  叶叶走进高亚平的家,看着堂屋里贴满了高亚平中学时代的各种奖状。高父端着饭菜出来,这饭菜其实他已经热了三遍了。

  叶叶看着饭菜,却对高亚平说,我想先洗澡。高亚平就看着他的父亲,爸,烧热水吧。高亚平的父亲一愣,他什么都准备好,恰恰没有准备热水。

  我这就去烧火,高亚平的父亲说。说完便进厨房准备烧水。爸,算了,高亚平对父亲说,他转而看着叶叶,先吃点饭,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洗。吃饭以后,高亚平又用縻托车载着叶叶去了镇里,把她带进了一个澡堂。

  叶叶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从澡堂出来的时候,她看见高亚平站在縻托前等着她,手里拿着一块新毛巾。他把毛巾包在叶叶的头上。

  叶叶看着四周都关了的商店,说,哪来的毛巾?高亚平说买的。

  叶叶说买的?商红草萄店不是都关门了吗?高亚平说,我不会把商店的人叫醒吗?叶叶很感动地看着高亚平。高亚平骑着摩托车,带着叶叶在回家的路上。高亚平唱着当地的小调,歌声在月色中飘荡。摩托车突然熄火了。两人下了车。高亚平摇摇摩托车,说没油了,我们走回去吧。

  叶叶说,可是你的车怎么办呢?高亚平说没事,就放在这吧。两人相拥着往前走。高亚平突然背起叶叶,跑起来,叶叶高兴地尖叫了一声。趴在高亚平的背上,深深地陶醉在夜虫如歌的乡村月夜。第二天,有一件事情让叶叶印象很深。一大早,叶叶伸着懒腰,站在二楼的窗户看风景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人影在慢慢地移动着。等人影近了,她才看清,那是高亚平的父亲推那辆熄火的摩托车回来了。

  叶叶看着老实巴交的高父,觉得他真是一个好父亲。在乡村的这几天,叶叶忘记了去想一个道理,那就是为什么这么偏僻落后的地方出来的高亚平会用那么昂贵的“笸箩”牌香水。春节的这些天,监视点的电脑门市仍然毫无动静,连鬼都没有一个。其实联系人并没有要求黄建二十四小时监视,是黄建自己把自己关在这里的。自己要逃避什么呢?马小玫?好像不尽然如此。况且,联系人已经安排了人告诉马小玫,他已经被羁押,马小玫不会再去撒谎的村庄追究此事,因此,他逃避马小玫的理由已经不成立。那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黄建想不明白,难道是叶叶?不,他才不想逃避叶叶呢。从那次送完叶叶去常州会她的男朋友后,黄建已经决定把叶叶忘掉。哦,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把自己禁闭起来,就是为了忘掉叶叶。

  黄建想,这是不对的,我应该出去。他拎了一大袋罐装的啤酒,来到了黄浦江边,坐在一个僻静的台阶上独酌。江上的轮船一艘一艘地慢腾腾地驶过,他也一罐一罐的慢慢地喝着酒。旁边台阶:空了的易拉罐一个个地增多,而冬日的太阳还在那高高挂着,黄建第一次觉得时光是那么的漫长而难熬。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孩的脚伸了过来,轻轻踢倒一个易拉罐。

  黄建抬头,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正静静地看着他。张老师,女孩说道。张赞波老师,女孩又说道。

  黄建愣住了,认出来这个女孩是三年前自己普经给她当过家教的安丽,那个黑帮老大的女儿。他想起来他那时的身份是大学生张赞波。

  黄建看着安丽,发现她现在成熟多了,再也不是过去那个稚嫩、娇蛮的中学生了。安丽?对了,你还记得住我的名字。安丽说。你怎么在这?我来上海找工作的,想不到在这遇到你。红草莓哦,我大学毕业后就分回上海来了,我是上海人。

  黄建说,他只能对她撒谎。

  这么说,我在上海终于有个熟人了。

  黄建说真巧,我们俩能在这碰上。其实我在街上就看见你了。安丽说。

  黄建明白了,她是从街上跟过来的。他没吭声。安丽坐了下来,顺手拿起黄建的一听啤酒,说可以吗?黄建说,请。

  黄建看着安丽熟练地打开易拉罐,喝了起来。你在上海找到工作了吗?黄建问。是什么工作?安丽举起啤酒罐,说就是推销这个牌子的酒。哦,黄建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他买啤酒的时候,边上有个女孩在注意着他。想不到就是安丽。你什么时候放出来的?安丽问。

  黄建一愣,很快回过神来,说,哦,我没事,只关了几个小时,我把情况交待清楚了,他们就放我出来了。过去多久了?三年了吧?黄建点点头,说你还好吧?安丽说,我现在是个孤儿。

  黄建突然感到深深的不安。安丽见状说,嗨,也没那么严重,我还有很多亲戚的,只不过他们都在北方,而我不想跟他们呆在一起。那你今天在干嘛,不上班吗?黄建问。哦,我晚上才上班呢,在一个酒吧。安丽说。

  黄建决定去看看安丽工作的酒吧。刚刚傍晚,酒吧撒谎的村庄里的生意很冷清。安丽已经换上了啤酒小姐的衣服,那是一身红白相间的超短裙。给我上一打。

  黄建看见现在没有客人就说。安丽显得很高兴,说我今天的指标定额看来是没问题了。

  黄建说,你一天要推销多少啤酒?安丽说五十瓶。

  黄建说我可喝不了五十瓶。安丽说现在刚刚才是傍晚。

  黄建不吭声,只是喝着酒。安丽又说哎,公司给我分了一间宿舍。

  黄建好像没听见。安丽看了看黄建,说你怎么永远都这么不高兴?好像毎个人都欠你一斗米似的。

  黄建喝了一大口酒,看着安丽说,假如一个男孩喜欢一个女孩,最后只能得到她一颗纽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安丽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仅,我记得你不是有一个叫叶叶的女朋友吗?黄建不再说话。安丽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看着自己的身上有没有纽扣掉。

  黄建说你别找了,不是你的纽扣。安丽想了想说,如果一个女孩为了表白自己,不会送对方一粒纽扣的。

  黄建一愣,盯着纽扣,说这纽扣是我拣的,不是女孩送我的。安丽见来了客人,便去忙活去了。

  黄建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酒。他跟安丽要的那一打酒,喝到一大半的时候,安丽走过来,高兴地对黄建说,我今天终于完成任务了!黄建说是吗?你什么时候下班?安丽看着黄建,说你要送我?安丽坐在黄建的车上,看见车前的挡风玻璃下放着一盒草莓,她拿过来,发现草莓已经干枯了,她有点红草莓失望地撇了撇嘴。开着车的黄建见了,说你喜欢草莓?安丽说,我最喜欢吃草莓了。

  黄建说是吗?安丽说买草毒来怎么不吃呀?就让它这样枯掉,多可惜呀!说完,安丽摇下车窗,就要把那盒草莓扔出去。

  黄建说别扔。安丽说都烂了,还不扔?黄建想了想,说扔吧。安丽把草莓扔出窗外。安丽的宿舍是在一个狭窄的巷里。

  黄建开车把她送到了巷口。安丽下了车,回头看着黄建,见黄建没有接着送她的意思,说明天你还来吗?黄建不坑声。安丽有点失望地跟黄建道了再见,转身走进了巷子里。安丽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她又在酒吧里看见了黄建。

  她很高兴,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黄建说,我怕你完不成指标定额,所以又来了。安丽笑了,说还是来一打?黄建默默地喝着酒,安丽过来陪他一下,又忙乎去了。酒吧里放着抒情的音乐,坐在酒吧里的人大都是一对对的情侣。

  黄建偶尔也看着他们,心里酸溜溜的。突然,酒吧里闯进了三个男人,看了看,朝着其中一对情侣走去。他们抓起男方就是一顿猛打。其中一个男人嘴里还嚷着“我让你撬我的女朋友”!

  女方虽然没有挨打,却直喊救命。

  黄建一跃而上,过去拉开打人的男人,喝令他们停手。那些打疯了的男人不仅不听,反而连黄建也要一起打,其中一个操起一把椅子,朝黄建劈头盖脸地猛砸下来,黄建抵挡躲避着。安丽尖叫着过来拉架,被椅子打翻在地。那把椅子本来是砸黄建的,要不是安丽的那一挡,那么头破血流的就是黄建了。撒谎的村庄安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着液。

  她的头上缠着绷带,眼睛半睁,看着守候在身边的黄建,露出幸福的笑容。

  黄建则一睑的负疚,不断地说对不起。安丽摇摇头,捤住黄建的手,说我真想我的伤慢一点再好,这样你就可以多一些时间守在我的身边了。

  黄建问还很疼吗?安丽摇摇头。

  黄建说我会常来看你。安丽看了黄建一会,说张老师……黄建也看着安丽,应道,啊。人家打架,你怎么就冲上去了呢?安丽说,他们起初又不是打你。

  黄建说,那你怎么也冲上去了呢?人家也没有打你?因为他们打你了呀。安丽说。

  黄建听了这话,感动地把另一只手也放在安丽的手上。安丽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监视点对面的门市仍然毫无动静,放不下心的黄建,每天都会用一段时间来医院看望安丽,他没想到居然能在医院里面遇见叶叶。当时,黄建正在排队为安丽续交医药费,他的目光越过几个人的肩膀,看见了一个留着短发的头影,很像是叶叶。他不禁走上前去看,果然是叶叶。

  叶叶一手扶着墙,睑色苍白,额头上沁着虚汗。

  黄建惊讶地看着她,说叶叶!叶叶看见是黄建,愣了一下,随即眼睛里就有了泪水,黄建上前扶住她。红草萄叶叶说谢谢你。你怎么啦?黄建看着虚弱的叶叶说。

  叶叶勉强地笑了笑,说来解决一个麻烦。麻烦?你生什么病了?以后再告诉你。

  黄建想了想,不由分说地一把拿过她手上的缴费单子。说你别排队了,我来替你缴。

  叶叶想要回单子。

  黄建说,你看你站都站不稳,前面还那么多人,你到椅子上去坐着等我。

  叶叶只好到边上去坐下。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不时地互相看看。看着突然变得那么柔弱的叶叶,黄建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怜爱,一种要保护她的强烈欲望。

  黄建想起了联系人说的那句,责任有时候也不是个好东西,但他此刻却认为责任是个好东西,它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目标和作为男人的崇高。想到这里,他不禁对叶叶笑了笑。而叶叶看着黄建的这一笑,是她过去从未在黄建脸上见到过的,心里不禁涌出一种祥和,同时想到自己去常州时对黄建的态度,又不由深怀歉疚,想到这里,她也不禁对黄建一笑。

  黄建把叶叶的缴费单往窗口里递的时候,瞥了一眼单子,“人工流产”的字样像四颗钉子嵌入他的眼帘。

  我是大年初八和高亚平从常州回到上海的。回来一周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高亚平知道我怀撒谎的村庄孕了,显得很高兴,就从他那搬了过来,跟我住在了一起,并提出要和我结婚,我也同意了。高亚平一连两个星期都不去上班,在家里待着,说是要为我做家务,让我下班回来有热饭吃。

  我很感动,翻后来我想他没有必要不上班。但高亚平说他已经请了一年的假,要悉心照顾我,直到我们结婚生小孩。

  我想康柏公司怎么会同意他请一年的假呢,当时我并没有多问。直到有一次他突然连续三天没有回来,我就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情。他就说公司突然派他去了一趟香港,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没有来得及告诉我。

  我就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就在上班的时候,通过查到了康柏上海公司的电话。

  我把电话打到营销部,回答是没有高亚平这个人,我还想再问,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于是我又给人力资源部打电话,我决定换一种方式来问,就说我是蓝天座广告公司,现在有一个叫高亚平的人来我们公司应聘,他说以前在你们公司工作过,我想了解一下他在你们那的工作业绩。对方让我稍等。过了一会,对方回答我说康柏公司没有高亚平这个人的纪录。

  我当时既震惊又诧异,又想起他刚认识我时,所谓在美国给我发的短信。

  我想,他一定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晚上下班回到家,我就问高亚平,你是在康柏公司上班吗?高亚平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胸有成竹、似乎早有准备地对我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在康柏公司上班,我对你撒了慌。其实我什么工作都没有,过去每天早出晚归,天天上班是为了做给你看的。接着高亚平信誓旦地向我保证,说他一定会找到一个好工作,一个月能挣红草萄几万块钱。

  我就跟他讲,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我们住在一起,我没让你花过一分钱。

  我只要你正直、诚实。当时高亚平很真诚地说,他爱我是真的。

  我相信了他。虽然我相信了他,但突然有了一个念头,觉得我不能跟这个我还不完全了解的男人结婚,更不能生下这个孩子。高亚平知道我想打掉孩子的想法后,居然痛哭流涕地求我留下这个孩子,他说这可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其实我知道,高亚平把这个孩子当成维系我和他关系的惟一纽带了。

  我心一软,就犹豫了,没有急着去医院做人流。

  我到处忙着给他找工作,他说他自己也在四处应聘。最后还是我给他找了一个电脑公司的工作,因为高亚平说他在大学是学计算机的。他没干两天就不干了,嫌一个月两千的工资太少,考勤又很严格。

  我对高亚平越来越失望,态度也明显越来越冷淡,而高亚平正好相反,对我越来越依赖,越来越怕失去我。每天我晚十分钟下班,他就会不厌其烦地盘问我,这十分钟干了些什么。如果有男的打电话到家里来,都会被他凶一顿。有一天是我弟弟打来的电话,也被他训斥了一通,后来我弟弟打电话给我,说姐,你怎么跟这种男人在一起呀?听了弟弟的话,让我猛然省悟,我决心让这个男人离开我。

  我跟他提出了分手。高亚平当时没有表示反对,而是说他现在既没工作,又没地方住,只能先住在我这。

  我又一次心软了,我们又像过去一样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他动手打我。那天,我和高亚平说好去参加他一个朋友的聚会,我很开心,因为我跟高亚平在一起后就没有跟别的人接触过。想不到到了聚会的那个饭店,他居然改变了主撒谎的村庄意,说他的朋友我一个也不认识,还是让我留在下面等他好。他给我找了一个很清静的咖啡厅,让我在那坐,等他出来。

  我在那个咖啡厅里喝了一杯咖啡,就接到了马小玫的电话,自从她跟你结婚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马小玫说她一定要见我,口气很特别,我担心出了什么事,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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