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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情》 作者:高铭

第48章 滚烫的饼子(2)

  欧阳卿睡前要漱口刷牙纯粹是出于一种尊重,他觉得需要给身边的人留一些不太讨厌的印象。王晓芸早已经蜷缩到床上,借着台灯的灯光看着一本小说,她总是要在睡前随便翻翻书来促进睡眠,这已经成为一种定势。而当她看到惬意之后,欧阳卿已经睡意朦胧。所以他觉得经常是在一种不太清醒的时候被撩拨得难以自制。王晓芸总喜欢开着灯,她需要明确的对位感,否则就会很快嚷起疼来。

  欧阳卿总是在朦朦胧胧中撞入一片难以走出来的密林,而每回在前方隐隐错错的那个背影似乎都是美古在飘来飘去的,搞得他心神不安的。

  王晓芸躺在他的怀里有些哀怨地说,没有一次欧阳卿是认认真真的,难道真是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人?

  欧阳卿知道他说的是美古,就用双手圈紧了王晓芸的身子说这全怪她总是要把序曲整得太长,瞌睡里出来的爱情能不是稀里糊涂的吗?欧阳卿说倘若这么着有了孩子,保不齐那家伙一出生就是迷糊的。

  王晓芸带着倦意已经睡了。

  欧阳卿平躺着却大睁着两只眼,夜色在室内一片沉寂。他和美古之间其实也就只有一个嘴对嘴的热烈交流而已。美古说做小姐的一般是可以无限制的把身体交给你但绝不会和你亲吻;若又肯交身体又肯亲吻的则是爱上了;而只亲吻则是说不清楚的一种感觉。美古看他一眼,说她是不希望和他有什么进一步的触摸,因为那会破坏得来不易的友谊。

  这究竟是怎样的友谊?

  欧阳卿转头看看躺在身边轻轻打着鼾声的女人,这种突如其来的爱情让他措手不及。

  这究竟又是怎样的爱情?

  3

  阳光再一次把早晨交到欧阳卿手里,王晓芸趴在他身上絮絮叨叨的说昨晚有些疼。他伸手去摸了摸觉出了滋润,说那就只有再让洪水冲刷一下就不会疼了吧,医书上是这么说的。

  王晓芸泥鳅一样紧紧粘在欧阳卿的身上,微微有些呻吟,打破了一室的安静。她在他耳边说自己辞职了,不想在那机关里继续混事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欧阳卿并没有停止,嘴里嗯嗯的答应着,但心里却一股凉意穿透。

  “上班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不做了?”

  “上次不是我包被抢了嘛,包里的一个移动硬盘丢了,其实也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但我们办公室的头儿从此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反正是聘用的,辞职就完了,倒也干脆。”

  “我还说出去炫耀下,有个老婆是机关的,结果这梦还没做就碎掉了。”

  “有个老婆?你有很多老婆吗?那我们以后岂不是要上演三美团圆,四美闹场之类的喜剧?”

  欧阳卿摇摇头说女人过于敏感就是上帝在最后完成这件作品时打了个喷嚏造成的这种无休无止的麻烦。女人还是要简单一些更可爱。

  王晓芸眨巴了眼,似乎若有所思但终究没有说话就下床拾掇自己去了。

  欧阳卿躺在床上再发了会儿呆,就问王晓芸既然没班可上了,要不要一起去店里体会老板娘的感觉?王晓芸说一会儿要家去一趟,她怕自己辞职的事经过别人的加工再传到自己父母的耳朵里会引来地震。

  王晓芸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她比我简单哦?简单到一句话就是不要你哦?”

  欧阳卿收拾着自己没有回话。他知道王晓芸逗他是说的美古,但说到这事儿心里犹如悬挂着一口吊钟般晃来荡去,也就找不出更多的逗趣语言来反击,想想若说岔了嘴,反倒有可能在不经意中泄露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岂不冤哉?要知道自己的准老婆可是个明察秋毫的人物,他一直觉得王晓芸在古代就属于包龙图身边的女书记之类人物。他本是最不喜欢生活在炯炯目光之下的,但生活给你的面包永远不是你相中的那块,也只能将就着啃了。

  欧阳卿想自己当年还是“四大天王”的时候,有一晚就只有王某人和他呆在寝室里。两人各自躺在床上,也不开灯,任窗外的路灯余晖洒进来,把房间弄得树影斑驳。王某人在独自流着泪,抱着个单放机就不停地咿咿呀呀哼着王杰的伤心情歌。他用脚后跟砸了下铺板,问这是怎么啦?在学校里被女同学在热烈的亲热之后又疯狂甩掉的男生何止千万,他实在觉得王某人小题大作了。

  王某人停了很久说一句话让欧阳卿肃然起敬了很久,就是那句你永远吃不到你想要的那块面包。说过这如此深刻的那句哲学经典不久,王某人便神秘的“蒸发”,所以白子行推断他是因女人而消失倒也是有根有据,只不过猜错了女人的身份而已。

  那么假如自己也因为女人消失谁会跟自己私奔呢,美古吗?这个女人离他何止是千山万水般遥远。每个人都不可能去扮演别人的角色,他欧阳卿只能乖乖地沿着脚下的河堤往前走,既不能跳河荡起一池清波,也不好在岸上指点江山不过就是一个路人而已。

  4

  张裕达又打电话来叫吃饭,他找个理由推了。他不愿过度用脑去想一些本来就于己无关的事。生活原本已经如此混乱了,何必非要搅进那锅粥里去。想想白子行之所以成天价的眯缝着眼一副永远醒不过来的样子,不就是因为深处那一锅更大的也看起来逐步要沸腾的粥里,如此表情也才是有根有据的呢。

  欧阳妈对自己准儿媳妇的关心显然迅速超过了自己。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商量,晚上晓芸妈过来吃饭要准备怎样的饭菜,吃什么才好。欧阳卿看着柜台上落着的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青蚱蜢对电话里说:“我这里买烟的人太多,你和她妈去商量吧。”

  刚打发了欧阳妈,一个胖大男人便闪了出来,张裕达。他的胖脸笑得开花:“嘿,你不吃我的饭,我来买你的烟总可以吧?”

  “见过请客的,没见过你这么请客的。”

  “莫说这么多哟,先给我来十条中华烟哟。”

  欧阳卿到底还是和张裕达一起坐进了离他店子不远的一家也是专营蹄花儿汤的餐馆。店内装饰很粗犷,粉白的墙壁上挂着几件蓑衣斗笠之类,最神奇的是靠里边的墙上还挂着一挂犁,也亏老板想得出来。灶是土灶,锅却是八十年代流行在各家各户的有着各色图案被用着洗脸盆的搪瓷盆子,欧阳卿他们这一桌用的盆子是盆底画着胖大小子抱鲤鱼的,碗也都是土碗。

  老板过来问菜,张裕达一挥手:“老规矩,一人一只猪蹄,水煮毛豆,蒜泥白肉,五瓶啤酒。”回过头再问:“你吃一只猪蹄能够吗?我血压高,医生只准我一顿吃一只。”

  欧阳卿看着张裕达熟络的样子,说果然是美食家,这点菜就看出境界来了。

  张裕达哈哈大笑说自己别的本事有限,就是喜欢找吃的。他说这卖蹄花汤的老板原本也是个生意人,做的房地产生意。那生意本来红红火火,但这男人一有了钱,不是好赌就是好嫖。当然,这说的是没读过书的男人。这先生不好嫖,可喜欢赌,最后赌来赌去就把所有家当给赌进去,欠一大屁股债跑到老婆老家的乡下去躲。在提心吊胆的日子里他就吃到了据说是有秘制功夫的清炖蹄花儿汤,再加上当地自产的小辣椒做成蘸料一拌,真是神仙滋味。于是乎这人就感叹了,觉得这人生的意义不过就是在这猪蹄子上了。一来二去凭着生意人的敏感与吃苦好学,学会了制作这独特的蹄花汤,就又杀回主城来,几年时间不仅帐还清楚,还打出了一个“蹄花儿”品牌来。他这蹄花儿确实汤白如脂,蹄花儿肥而不腻,滋润醇厚,也真是别有风味。不过赌场上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老板还编了顺口溜来念叨:“为赌生、为赌忙,最后死在赌身上。”

  张裕达指着不停忙碌形似老叟的老板说:“这是顿悟的人哦,有多少人就是看不开哦。”说完直摇头似乎颇为感慨了。

  欧阳卿说以后还是少和他出来吃饭,这每吃一个地方张裕达就能弄出无数的典故来,还没开吃就已经累得心慌了。

  张裕达呵呵笑着让欧阳卿下午就不再开门做生意了,说带他去一个好地方玩玩。到了地方一看,所谓的好地方就是帝都娱乐城。

  在包房里落座,林芳带着小姐们进来问候,却对欧阳卿说今天美古不在,是不是用其他的小妹陪陪。欧阳卿顺手就招了一个叫媛媛的过来坐下。

  张裕达张牙舞爪地坐着,举着酒杯问:“兄弟,你也认识美古?她还能够陪你?不简单啊,这可是本市交际圈里的花红头牌,我就知道兄弟不是一般人儿人。”

  欧阳卿回头一笑:“我也是和我同学来过两次,就刚巧碰见过一回,不熟。”

  张裕达挥挥手把小姐们都撵出去,坐近他身边说:“你可知道美古是洪哥的人?”

  欧阳卿望着张裕达:“洪哥究竟是什么人看把你搞得鸡飞狗跳的样子?美古不过一个高级小姐,他认识你们那洪哥很正常,这里本来就是销金窝嘛。老实给你说,我出去耍都是去风街那地方,没人请客我是绝对不会来这帝都的。就那美古陪我喝几杯酒小费都是好几百,所以我根本就没敢想她能陪我,不过倒是真有气质。”

  张裕达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自己的兄弟都是实在人,那咱们就去风街风流下,这地方没美古就没意思了,拖着就外走。

  欧阳卿心里暗暗发笑,别看这张裕达咋咋呼呼的,可那心一定不是七窍而是有八窍的,不过猎物一旦知道猎人究竟想干什么,那么猎人的所有动作无疑都只是舞台上的喜剧小品。美古这家伙又跑哪去呢?他并不在乎张裕达的旁敲侧击或者千方百计,他想看看这出实验话剧的导演发现演员在造反的时候,她该是什么表情。

  好奇一定会害死猫,而一个好奇的男人究竟会怎样呢?

  5

  张裕达正如欧阳卿所料,绝非如他憨呼呼的外表般心粗如缸,他早已明了欧阳卿和美古是有关联的。而他真正忧心的并非是洪哥会对他做什么,却是这城市日益猛烈刮起来的大风已经波及到他的公司。猴子告诉他,有几个货场的司机已经联名在告他垄断货运市场的事情,这些事若不尽快告诉洪哥,结局会怎样他也不敢想。

  不等他作继续的忧虑,一道闪电就已经砸到头上。猴子被抓了。在城北的一个货仓里,货主嫌裕达货运的运费太高,而且运输质量太差,悄悄在货场外委托了其他运输车辆运货。谁知事不机密,正在装运的当口被前去巡视的猴子发现,二话不说就叫人动手把货搬回来,两边自然就打起来。这一打不要紧,猴子就被弄进拘留所里了。

  张裕达把桌子拍得山响,“这个死X猴子,他不把老子折进去弄死硬是不安逸哈。”发火归发火,冷静下来便赶紧翻电话,翻出来打出去张嘴就说找“崔哥”,有急事。没一会儿桌上的座机就响起来,张裕达操起电话就听见对方说,“崔哥交待他很快会回来,但要你约束底下人,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放肆?你们找死是你们的事,不要连累崔哥。”

  对方挂线,张裕达却咣的一声摔了电话,骂道:“这个哥那个哥,老子只要去自首看你们还能狂多久?”发完火就颓然坐回椅子上,面对扑面而来的风暴狂潮他知道自己无法回避,而他原本也就是个本分生意人,究竟踩错了哪里的电门竟被裹挟到如此地步。

  想想又苦笑了,记起来多年前有个瞎子在桥市南城边儿上的一间土房子里摆摊儿算命,据说很灵。还是一个小老板的张裕达也被老婆拉去算算啥时才会发达?瞎子用自己那枯干如老树的手把张裕达的大脑袋摸了个遍,最后捏着他的手说:“十年后你必有一次大惊险,然后就会发达,不过你要记住,你命里不该有横财,所以发达了切要小心,不可稍有放纵,否则万劫不复。”

  张裕达想,那瞎子定是异人无疑,看来任你如何癫狂,与命运可丝毫开不得玩笑,人的确是不可放纵的!他不止一次为自己手里这块馅饼而失眠,而此刻才真正知道了,这块饼是如此的滚烫如铁却已经是丢不掉的呢。微微叹口气,索性又横下一条心来,拨了个小姐的电话出去,想着管他死不死呢,反正都是明天的事儿,先把这一夜疯狂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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