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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 作者: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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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和芮惠并排走了进来,大耳贼和小北京看着就不舒服,心里憋着一口气。

耗子说:“都早班呀。”

大耳贼没好气儿:“耗子,活着呢?”

“怎么着,兄弟?盼你老哥哥死,你能得什么好处呀?”

“你死了,少几个犯傻的。”

“你还别说,哥哥还就是这个命,先天不足,后天找补,有气?没用,兄弟要想活得滋润,自己想辙。”

芮惠还是一言不发。

耗子嚷着:“尤姐,开练吧?”

牌桌一支,麻将打起,尤宝怡闪在一边,让他们先过瘾。

一圈牌下来,尤宝怡发表言论:“不知为什么,耗子一犯口,准点大炮儿,你们注意没有?”

桃子说:“还真是的,耗子,你就不能夹着尾巴做人?”

耗子耀武扬威:“凭什么?打小我就受人的气,现在腰杆硬,就得说硬的话,拿我当菜的日子早已翻篇儿。”

“又狂是不是?”

“狂,得有资本,以前谁拿我耗子当回事?这帮女人别说一起滚了,正眼瞧我一下,都觉碍眼,如今,就得咱说了算。”

小北京看了一眼芮惠,已经感觉到她脸上极不自在。

不等他说话,桃子早已发难:“死耗子,就你那德性,上次就说过你,恶习不改是不是?”

耗子说:“不是聊天吗?再说了,你是麻大爷的人,咱不会跌这份儿,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爱猪八戒的,也有爱孙猴的。”

小北京说:“耗子,你那个黄脸老婆够神的,降你一绝。”

“你们不懂,原配终归是原配,终归是一起苦着过来的。”

“少玩儿这套,真俗,你指不定有什么要命的把柄让你媳妇捏着,整天价捏你跟捏个臭虫似的,老母猫逮你真是绝版。”

“小东西,你懂什么,这叫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玩儿的好不现,才是真的,一万。”

大耳贼:“点了,素龙。”

耗子说:“刚才桃子打,没事呀。”

“刚才还没听牌呢,验牌,顺和我赔。”

“真成,还不如刚才跟着打呢。”耗子心里挺后悔。

大耳贼故意拱火:“耗子,把把赶不上,牌点儿可就背了。”

耗子说:“放心,我承得住。”

“知道您承得住,只不过,老是点大炮儿,我们跟着陪绑。”

“关于这个问题。”耗子人五人六地跷起了大腿:“来这儿的人,都是心甘情愿自己往上找的,不是刀架在脖子上绑来的,尤其是这鬼麻将,有来有去,机会全有,认为不平衡,下去,有人接,是不是尤姐?”扭头对着芮惠:“姐们儿,给我倒杯水。”

芮惠起身倒水,听话得很。

大耳贼气不过:“芮姐,你能给你兄弟们一杯吗?”

芮惠照办。

耗子不会说出什么,知道大耳贼特贫,根本不当回事:“这还差不多,知道叫人。”

“老是挑事是不是?”

“那倒不会,难得咱们这帮子人能凑到一起,脾气也差不多,没什么歪的斜的。”

小北京心里说:“歪的斜的早晚得让你赶上,兔子,等着瞧。”

大耳贼也松了口:“有尤姐在这儿督着,挺好,吃着,喝着,折腾着,有这么个根据地,不容易。”

桃子说:“行,大耳贼说话够有面儿的。”

聊天的工夫,尤宝怡寻思:这个芮惠,真能沉得住气,滴水不漏,反正有两种情形,一个就真是上不了台面,纯是耗子盘中的菜,一个就是城府够深,后发制人,这两个小东西死往上靠,不见得是好事,不过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大不了不招他们了,反正,自己的局根本垮不了,没谁都行。

“地安门”和班影前后脚到了。

耗子开着玩笑:“兄弟,瘦了,脸都嘬腮了。”

“没辙呀,饭都快吃不上了,哥哥,扶扶贫吧。”

“扶贫可以,可得拿出本事来,总不能抢吧。”

桃子说:“‘地安门’,甭怕他,他现在是手潮得厉害,随随便便就弄他。”

“吹又不交税。”

尤宝怡:“姐们儿,今儿怎么不言声了。”

班影:“没事,嗓子疼。”

“吃药了吗?不行打点滴,可不能耽误。”

“你说也邪行了,日子过好了,怪病也全出来了,要在往常多喝点儿白开水,被子一捂,齐活。”

桃子说:“前些日子跟老麻子生气,受了点风,连药带针,三百多块花了,说是消炎效果最好的,瞎掰,根本不管用,过了一星期,才下去,二饼。”

耗子说:“点了,真不容易,总算开了个张。”他舒了口气。

大耳贼挤兑他:“耗子,和一把跟过年似的吧?”

耗子得意洋洋:“谁过年不吃顿饺子?非得这帮子人兜里的钱都给你就合适了?”

“一点儿水平都没有,废话太多,这要是事事顺你的意,别人别活了。”

“真是许你杀人放火,不许别人点灯。大耳贼,人,别太霸气了,树大招风,容易招人恨,我这是劝你。”

大耳贼瞥了耗子一眼说:“跟我玩儿深沉,上课?”

“有时候,人,得学会服气。”

“耗子,得,你丫是我哥哥。”

耗子笑着说:“开玩笑呢。”

“知道,贫不贫呀,咱都是哥们儿,还得联手跟这些姐们儿干。”

桃子说:“嘿,说着说着,跟我们较上劲了,怕你们呀?就你们几块料,加起来是个吗?也不撒泡尿照照,不自量力。”

班影道:“大耳贼,你这个臭嘴。”

尤宝怡也生气:“大耳贼。”

“哎,大姐,有何吩咐?”

“中午,你埋单,我点地儿。”

“没问题,小事一桩。”

请客撮饭,这事儿大耳贼愿意干,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目标还是芮惠,上次的饭局很遗憾,一个电话把芮惠给叫走了,而今天,但愿耗子滚蛋,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套把戏,尤宝怡看得清清楚楚。

小北京开始捣乱拆台:“大耳贼,心情不错呀,有动力。怎么着?咱哥儿俩来个锅外漂?不行,就别勉强。”

“怕你呀?多少?”

“五百一把。”

“接了。”

尤宝怡抖机灵:“芮惠,拿钱督着。”

芮惠不知所措:“怎么督呀?”

耗子说:“拿着钱就行了,抽喜儿。”

“抽喜儿?”

“不管哪家赢,你都抽他们的。”

“怎么抽?”

小北京:“二百。”

芮惠脸上发热:“合适吗?”

大耳贼说:“合适。”

耗子解释:“跟他们客气?拿钱,拿钱。”将一千元现金给芮惠。

芮惠手里举着钱,挺不自在。

尤宝怡推了她一把:“心安理得地拿,记住妹妹,这是正当防卫,有人给就接着,抽喜儿,天经地义。”

麻大爷驾到,还带来一位。

只扫了一眼,尤宝怡心中就一动:这个男人的眼睛相当独特,扫视全场一周,马上收回,衣着挺挺的,一看就是个洁净男人,让人看着就顺眼。

多少年了,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尤宝怡心中划过一丝丝快意。

麻大爷对众人说:“哦,我一个小兄弟,从小义。”

大家都抬头示意。

鬼使神差,尤宝怡倒了一杯茶水,端到客人面前。

麻大爷对从小义说:“这就是尤宝怡。”

从小义:“尤姐,麻哥常提起您,您比他说得好好多倍。”

尤宝怡难得的脸发烫:“弄我的丑。”

“真的,确实很好,我这人说实话,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大耳贼总是不闲着:“兄弟,不玩儿两把?”

从小义:“我看看。”

“麻大爷,最近忙呀?”

“怎么着爷们儿,成绩怎么样?”

“一般般。”

“听这口气,底气不足呀?”

“打的疲了,小北京还较劲儿,锅外漂着呢。”

“北京,不理人呀?”

“爷们儿,小玩儿小打。”

“还有个收喜儿的?”

芮惠说:“他们偏让拿着。”

“该收就收,不拿白不拿。”

旁边的桃子出冷声:“蛋(淡)的。”

俩字,就把麻大爷说没声了。

耗子着急:“嘿,嘿,太不够意思了吧?”

桃子:“什么有意思呀?全都得顺着你?想玩儿,早点来呀。”

“起不来呀。”

“昨天又跑到哪个角落干坏事去了?”

“哼,我有那么坏吗?老把我当成色狼。”

“抬得够高的,麻爷们儿,你不管是吧,你不管我可管了。”

“行呀,跟着你走。”

“桃子,这玩笑可不能开,爷们儿和你,咱们都是朋友,损兔子的事,我耗子不做。”

桃子开始成心:“耗子,今儿你请我吃饭。”

“有爷们儿在,小意思。”

“你丫什么意思呀?”

“聊点儿别的行吗?”

“我又没卖给别人,姑奶奶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谁也管不着。”

麻大爷就这样好,换上别人早急了,而他,根本不起火,照旧笑容满面。

真的,岁数大的人有些方面,年轻人是应该多学点儿,这样,会少吃不少亏。

老半天了一直都没有发表言论的“地安门”开始当和事佬:“桃子,爷们儿不错,小性子少耍点儿,得过且过,人无完人。”

桃子说:“‘地安门’,你是鸡肚里不知鸭肚里的事,这年头呀,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

“到底是爷们儿的人,嘴皮子够使。”

大耳贼和小北京相互才交手了几把,而芮惠楞是收了一千二百块的喜儿,她拿着钱,感觉烧得很,脸上也不自在。

她越这样,大耳贼和小北京玩儿得越欢。

麻大爷开聊:“赌这玩意儿,变幻多端,方法是千姿百态,人,就是聪明。”

桃子低声嘟囔着:“胡侃。”

麻大爷说:“杭州有个哥们儿,人称神猜,打牌就是算计得好,一般的牌面都推算的八九不离十,再加上这帮玩儿牌的一传,一添油加醋,远近闻名。

“树大招风,玩儿牌的人都爱较劲,尤其是赌得好的,相互都不服气,叫板是经常的事儿,有一天呀,神猜赢了一局牌,买了个背投,哥儿几个刚帮忙把它抬上车,有一只手拉住了未关紧的车门。

“一看,素不相识,可话根子很硬:‘朋友,博一道,早就耳闻大名,今天幸会’神猜明白,又碰上较份儿的了。

“几句话便敲定:输了,对方拿走背投,赢了,付出背投等值的钱。”

“地安门”问:“爷们儿,怎么赌?一翻一瞪眼?”

麻大爷注意到桃子正往自己这望呢,心里暗中得意:“特简单,在两个人的视线中出现的第一辆出租车的牌号,以最后的一位数字的单双来决定胜负。”

“咱们也赌一把,谁赢了,一百元。”“地安门”挑动:“有加入的吗?愿赌服输。”

毕竟年轻,贪玩儿,好凑热闹,桃子嚷着:“‘地安门’,怎么个猜法?”

“妹妹,让着你,猜哪边都行,你先。”

“掏钱。”她自个儿先把一张放在桌上。

“地安门”也亮出人民币。

桃子说:“多简单的问题,肯定是神猜输了,就是这个结局,百分之百。”

“定了?”

“死不悔改。”桃子很坚定。

“地安门”指着麻大爷:“爷们儿,咱得公道,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别一百元掉人格。”

桃子不乐意:“你才掉人格呢,至于吗?”

麻大爷说:“桃子赢了。”

桃子拿着钱:“少叫我名字。”

“地安门”逗着:“哎,不对劲呀,我怎么感觉你们俩给我下套儿呀。”

桃子站起来:“麻子不是那种人,我担保。”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但已经来不及,马上找话:“跟我没关系。”

麻大爷心里乐开了花,无意的胡侃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得意得很:“那边赌的都很新鲜,随意得很,钱上的号码、自行车牌照,都可以当赌具。”

“地安门”说:“这倒合适,不受时间、地点的限制,不错,挺刺激,合情合理。”

这个时候,桃子的心情很复杂,对麻大爷是又气又悔又喜欢他的幽默,一不小心走了神了,给小北京点了把大炮儿。

小北京是喜气洋洋。

大耳贼瞪了桃子一眼:“桃子,你激动没关系,让我们跟着你交银子,够大头的,妹妹,哥哥锅外漂着呢,行行好。”

桃子挺过意不去:“得,妹妹赔罪行吗?”

这么一讲,大耳贼听着舒服:“想不通呀。”故意长叹一声:“哎,你们说,多通情达理,又年轻,又靓,让麻老牛啃了嫩草,这世上,有多少不公的事儿呀。”他夸张地摇着头。

桃子从包里掏出中华烟:“抽烟,这能堵上你的嘴吗?”

“行,不错,能享受麻爷们儿的待遇,输点钱就输点钱吧。”

谁都知道,麻大爷老抽中华烟一个牌子,而且烟瘾不小,桃子经常给他备着烟,这一下,桃子的用意全部暴露。

桃子马上反应过来:“死大耳贼,瞧我不收拾你。”看见麻大爷在乐:“你乐什么?老不正经的,德性。”

完完全全的是女人在打情骂俏。

人,有的时候,特别复杂。但,有的时候,却又特别简单。

毕竟,人本善良。

尤宝怡注视着从小义: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有一个新的发现,每当关键的牌张打出,他都摇摇头。

这时,尤宝怡的座机电话响了:“谁呀?是,我就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的电话?他不在,我告诉你,以后少往这儿打电话。”她生气地把电话扔了。

尤宝怡气冲冲地说:“耗子,你媳妇怎么这德性?”

耗子莫名其妙:“尤姐,怎么回事?”

“刚才是你媳妇。”

“真的?”

“真的。她怎么会有电话?”

“肯定查我电话了。”

“惯她这臭毛病可不好。”

桃子说:“耗子,不灵我去抽她。”

麻大爷阻止:“你别添乱。”

大耳贼替尤宝怡打抱不平:“耗子,她真够可气的,尤姐是老实人,让人欺负,我可不干,你媳妇,可够没劲的。”

小北京说:“耗子,得管管了,再不管真要上墙头了。”

班影也讲:“兄弟,你媳妇真是有点儿神经兮兮的,把你看得太紧。”

小北京说:“耗子,她今儿敢打电话,明个儿敢找上门来。”

耗子带着气:“吹呢,她以为她是谁?能找到这儿来,我打折她的腿。”

“你才吹呢,口犯。”

“行,行,行,咱走着瞧。”

大耳贼还在起哄:“耗子,这局可别因为你的媳妇给搅了。”

“嘿,破鼓乱人槌呀。”

“你不该槌呀?”

“该槌,该槌。”耗子很没面子,闪眼看了一下芮惠:只见她平平静静,如同没有发生事情一样。耗子心里才踏实一点。

麻大爷兴致勃勃地说:“玩儿赌呀,是我们从老祖宗那里接收下来的历史遗产。”

大耳贼说:“什么话要是到了麻大爷的嘴里,马上蓬荜生辉。”

小北京更坏:“死孩子放屁,又有缓儿了。”

桃子道:“北京,你丫就坏吧,死东西的。”

麻大爷说:“老家儿们说赌是万恶之首,大家也知道有些人确确实实深受其害,无法抵御它的诱惑,当然,咱们聚在一起的这帮人,还不至于到砸锅卖铁的地步,算是及时行乐吧。”

又是小北京:“爷们儿,您这一及时行乐,可就乐大发了,财色双收呀。”

桃子骂他:“臭来劲是吧?”

“瞧瞧,开个玩笑,开不起呀?”

“那你别把我带上。”

“我一个字都没有提你呀。”

“你就贫吧。”说着,桃子特意用眼扫了一下麻大爷。

麻爷接着说:“在封闭多年之后,国门打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们东方人一点都不比西方人差,论聪明和智慧,甚至有过之,这应该是引以为豪的事情,可是,我们自己浪费了很多时间,不过,不算晚,已经醒悟,正在大踏步往前追。”

大耳贼说:“政治课呀,交学费吗?”

尤宝怡注意到从小义的眼睛在发亮,出奇的闪光,随口说了一句:“大耳贼,让麻哥说。”

她的话管用,大耳贼低头打牌。

“其实呀,我也是瞎咧咧,咱们的小兄弟才真有资格说道说道,老弟,你也不玩儿,索性跟他们小谈一道。”

从小义低头:“麻哥,架我?”

“哪里,随便聊聊。”

尤宝怡恰当地插入:“无所谓的,都是朋友,反正是闲的没事。”她带有磁性的声音永远吸引着男人。

从小义很从容大方:“外国人好赌,对于他们来讲,图的不是输赢,赢钱也不是最终目标和目的,一掷千金,让人马上变得潇洒自如,体现价值,算是寻求刺激,以求虚荣心的满足,每个人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有自己的虚荣心。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感想,大家不必太认真。”

大耳贼说:“不是一个档次,没法跟人家比,中国的国情也不允许,赌场根本不可能存在。

“咱们呀,视死如归,一翻一瞪眼,根本不考虑后果。有今儿没明儿。”

从小义接着说:“在如何消费的观念上,他们和我们的确认识不一样,传统的我们,在获得收入之后,会很算计的用到日常生活的衣食住行当中。”尤宝怡过来倒水,“谢谢尤姐。”

“不客气。”

“存钱好像是我们的专利,而西方人都喜欢淋漓尽致地去快活的消费,以求得到心理上的满足感。”

小北京说:“是不是有点儿崇洋媚外呀?”

桃子道:“不会说别说,开放都这么多年了,中国老百姓早已承受,再说了,哪儿都有穷人和富人,我倒觉得,中国有一种安全感,大家都可以平等的生活,他们,活得很累,甚至没有人情味。”

大耳贼问:“哥们儿,说了这么多,葡京熟吗?”话语中明显带着不服气。

从小义:“常客。”

“成绩怎么样?”

“输。”

“学费没少交呀?”

“是的。”

“听人说,有四句特有名的打油诗,哥们儿,你还记得住吗?说给大家伙儿听听。”

从小义张口就说:“赌博无必胜,轻注好怡情。闲钱来玩耍,保持娱乐性。”

桃子问:“他们的牌是什么牌呀?”

“葡京使用的赌具都是特制的。”

“有猫腻呀?号儿牌?”

“不会,只是防范作弊,扑克牌咱看,与普通的一样,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其实,扑克牌中间做过一层特殊的处理,你使用任何仪器也没有办法能把牌看到,即使牌术高超的职业赌徒,也很难做手脚。

“整个赌场有完整的闭路摄像系统,每张赌台上都有镜头,同时,还设有先进的录音装置,所以,每一场赌局全部记录在案,这个记录会保持几年的时间,在这个有效的时间内,如果哪位赌客对某场赌局持有疑议,可以向专门机构,也就是向赌博委员会申请复查,予以仲裁。”

桃子:“人家玩儿的是规矩。”

大耳贼说:“桃子,让麻大爷带你悠一圈儿去,去一趟,这辈子也没白活。”

“净犯坏,有钱也不往那送呀。”

“行,到底是一家人。”

“跟你有关系吗?”

芮惠又冒了出来:“我觉得,赌场对于赌的这些玩意儿,肯定是经过精心设计。”

从小义点头:“大姐,您说得对。”

大耳贼又提出来:“还是有假。”

从小义说:“赌博的运气是按照必然规律的运行,常赢不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常赌滥赌必输,反而会符合规律。”

“讲不通。”

“道理挺简单:在庄家与赌客进行较量当中,在数理程序设计上,肯定有利于庄家。”

“这还说得过去。”

“赌场上有种说法:不怕你赢,就怕你不玩儿,赌客大多滥赌,而久赌便会输。”

大耳贼又挑衅:“哥们儿,既然见过这么多场面,想必也是高手,不玩儿两把?”

“不玩儿。”

“怎么?嫌小?”

“没有,我戒牌了。”

“有点谦虚呀,哥们儿,都是自己人,输赢都无所谓。”

“不是那意思,真是戒了。”

尤宝怡站出来拔怆:“人家不玩儿,你老较什么劲儿?要叫份儿,你冲我来。”

大耳贼还真不敢跟尤宝怡炸刺儿,立马儿老实,但嘴里还不老实:“没别的意思,玩儿会儿牌,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的。”

等把大耳贼压下去,尤宝怡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对从小义如此袒护,没有多想,牌还得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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