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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 作者: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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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很怪的。

本来不想干的事情,或者没干过的,一旦被人误解,强行给予扣上,又苦苦相逼,即便是再软弱的人,也会物极必反,走上逆反的道路。

对于人来讲,刺激,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庄蕊无聊得很,开着红跑车,绕着三环一圈儿又一圈儿地转。

她对沈小旭,真的是没招儿,更可笑的是,自己始终认为:他是长不大的孩子,任性,惟我独是,毕竟,比自己小很多,自然霸气一些,再有他把自己抓得那么紧,也不是坏事,只不过,做的过分一些,得找他好好谈一谈,这事也赖自己,缺少沟通,至于变态,还没有那么严重。

这么一想,庄蕊心情好了许多,紧踩油门,三环路上,一条红色的线条在划过。

上官舒刚刚化完妆,门铃就响了。

“哎哟,老爷子,您怎么这么积极呀?”

“不欢迎呀?”

“敢吗?您请上座,好口福,碧螺春,今年的新茶,您尝尝。”

“得。”

好茶叶一泡上,话儿就拉开了:

“老妹妹,昨天做了个梦,一夜都没睡着,起个大早儿,喝了碗炒肝儿,就直奔这儿。”

“一定是好梦。”

“嗨,老了,活一天是一天,还能蹦跳几天?”

“可别这么说,您老长寿,赶不好,还能走个桃花运。”

“托您的福,快快乐乐的比什么都强,您这儿是个乐儿,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打发最后的日子。”

“瞧您,说着说着,就说泄气的话,可千万别这样。”

“您是好意,心领,老妹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随意,咱们是不是太客气了,老您,您,您的,我受不起。”

“行,你看你,正当年应该有自己的新生活,就冲你,人是人,样儿是样儿,什么样的找不着,又是个好人,干吗苦着自己?”

“老爷子,人不能和命争,自己混反而清静。”

“这话不能这样说,你还有几十年哪,好男人还是不少的,孤单单的一个人,赶上事儿,孤立无援。”

“也没什么,已经习惯了。”

“我理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尤其像你这样很优质的人,不……”

“想不到爷们儿也会花言巧语,讨女人喜欢。”说话的是饶小溪。

“死丫头,你怎么进来的?”上官舒问。

“门根本就没撞上。”

阚童说:“可能是我忘了。”

“爷们儿,给老姐灌什么迷魂汤呢?”

“能把老妹妹这样的人物迷糊住?你,还真高抬我。”

“老到就是老到。”

“劝劝老妹妹,她日子滋润了,咱们不是更合适吗?”

“错。”

“什么意思?”

“弄好了成,弄不好,又撞上个混蛋王八蛋。搞上一肚子气是次要的,伤了一把,才不合算呢,是不是大姐?”

上官舒笑着没有言语。

饶小溪说:“现在的男人,甭管是老的,还是小的,没有几个像样的。”

阚童问:“你说的所谓像样的,应该是什么标准?”

“最起码的,不能招花惹草。”

“每个女人都这样讲。”

“爷们儿,不客气地讲,假如,我说的是假如,你的女人背叛了你,感受如何?容忍?这,不太可能吧?否则,也太没有血性了。”

“那是自然,不过,这种事,我这辈子也没遇到过,一旦有,肯定没完。”

“所以说,男女一样,都不会容忍这一类事情,男人最德性,还美名曰:捞回被失去的损失,什么东西。”

“小溪,你知足吧。”

“我知足什么?”

“马四可是少有的男人。”

“他?也是个怪胎。”

“反正我看他对你是一百一。”

“不能看表面现象,每个人都有自己见不得人的秘密。”

上官舒说:“妹妹,你不会咬着牙说吧?”

“就是咬着牙说的。”

“你是有点神经。”

“我?正常人,马四是不在外面找女人,但是会旧情难忘。”

“谁都有过这个过程,扯这没什么意思,更何况,他现在跟你过。”

“正因为他跟我在一起,我才在乎,多少年前的事情,早已过去,尽管有很多遗憾,但是,历史早已翻篇儿,再翻出来有什么意思?”

“人,都怀旧。”

“要怀旧,他可以回到她的身边去呀,我这个人开通,离开谁都能活。”

“不是心里话,是气话。”

“您说有这样的吗?”

“是你多心。”

“聊起这个,就来气,大我小二十岁。”

“哎,小溪,这,可谁都不赖。”

“没错,自作自受,全是我自己自找的。”

“我说句公道话,马四是个人物,能现在忍着,跟着你踏实不少,不给你惹事,已经不错,你应该知足。”

“这我承认,他确实变了一个人。”

“还是的,像他这样的人,为你改了很多,跟那帮玩闹儿断了,不容易。”

“哪儿呀?根本断不了,只不过,就是撮顿饭,不共事。”

“那不就成了,你还要怎么着?非得天天折腾?啊?”

“敢,再折腾,还是公安局的儿子,四十大几了,厉害关系自己知道的跟明镜似的,根本不用人教,再说了,都什么年代,谁还折腾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儿,管什么用?管吃?还是管穿?”

“不能那么说,很多人还是吃这套。”

“得了吧,真正玩儿得好的,早都成气候了,他的瓷器哥们儿巴虎,早都上亿的身价,以前还是他的兄弟呢,现在怎么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面儿肯定给,钱,不可能给。”

上官舒说:“就冲马四的为人和耿直,不会去随便求人,我们兄弟永远是胳膊往里折,是个男人。”

“您高抬他。”

“姐们儿,劝你一句,只要不是大原则上的问题,没必要去管,更不要疑神疑鬼,男人呀,也得去哄,不能去逼他,尤其是像马四这样的,太直,不会拐弯儿。”

“他,假憨,鬼主意大着呢。”

“又没抓住现行,捕风捉影。”

“大姐,您可不知道,你都想象不到马四给她打电话那个柔呀,酸。”饶小溪边说,边咧着嘴,做着怪样。

阚童哈哈大笑。

上官舒乐弯了腰。

马四和小民子并肩迈进。

阚童说:“小哥儿俩够齐的。”

马四还是不爱说话。

小民子:“老爷子,精神焕发呀,什么喜事儿?都吃了笑药。”

阚童道:“没赶上这拨,免听。”

“行,算你狠,也不见得怎么着,您也就是逗逗这二位。”

饶小溪永远跟他戗着:“会说话吗?你们家大人呢?”

“是你呀,大爷。”

“真是不挨骂长不大。”

“死去吧你。”

小民子不老实:“大姐,今儿够靓的。”

“拿我开心?”

“瞧,捧捧都不行。”

“你小心,又没憋好屁。”

“我是那么坏吗?”

饶小溪:“坯子,流油儿。”

“对,还是怪胎,怎么了?这才是男人,跟了咱哥们儿,这辈子没白活,享福吧。”

“打住,跟了你,早死十年。”

马四:“开战吧,大姐。”

话音儿刚落,一个红衣女子从另一间屋里走了出来。

上官舒赶紧给大家介绍,“这就是我的好姐们儿红叶。”

几个人的眼睛同时发亮,尤其是小民子,不得不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喜悦。

红叶对大家点点头,然后坐在了上官舒的旁边看牌。

牌打着,聊天不误。

上官舒问:“小民子,麻将的花样多了去了?”

“多,要深了挖,学问大了。”

饶小溪道:“都野路子,胡白话。”

小民子理直气壮:“以牌面为根据,老姐,麻将的花色当真是无穷无尽,打起来,真是回味无穷。”

“怎么感觉跟喝醉了似的?”

上官舒拦她:“听他说,别跟他较劲。”

小民子说:“就是,老是抬杠,整个一个杠头,二万。”

饶小溪和了。

一看牌面,小民子说她:“俩混儿,还屁和,真农民。”

饶小溪解释:“少玩儿这套,就这么打。”

“明白啦,娶媳妇总比出殡强。”

“又喷粪呢。”

“好男不跟女……”刚说到这儿,小民子眼前一花:一片耀眼的红,红的短衫,红的短裙,两衩开得很高,暴露在外面的玉臂、玉腿,光滑而又修长,染红脚趾的玉脚踩在白色高跟细带的皮拖鞋上,真的让男人想入非非。

傻的男人,这个时候会目不转睛。

聪明的男人,这个时候会充分发挥。

小民子是属于后一种男人:“对不起,打击面太大,我只面对饶小溪。”

饶小溪早就看出小民子的贼心,毕竟在一起很长时间了,面子肯定要给,这层窗户纸不会给他捅破:“你跟我较劲,一点儿用都没有,人来疯你算一个,躲你远点`,照你的心气儿,继续胡抡。”

上官舒更是看得清楚,赶紧给小民子创造机会:“民子,条条大路通北京,这牌面是什么样?”

小民子自然心领神会:“准确地说,是条条铁路通北京,牌面是仨二条、仨四条、仨六条、仨八条,俩北风,这种牌型难得一见,只是有人设计摆过,没听说打出来过,太难。”

“还有没有更讲究的?”

“那就多了去了,它的结构变化太多,各种组合都会让人望而生叹。”

上官舒真惊讶小民子竟然会出口成章,讲得头头是道:“你别吹,弄点实际的。”其实,她还在给小民子创造机会。

“牌,能打出境界来,玩儿出花样来,更能玩儿出学问,你们看,玩儿的东西里面,各具特色,给人一种享受。”

锅炉一进来就挤兑他:“有把逗,赌钱打麻将,能做出学问,真看不出,哥们儿还有内秀,干脆,大学里面设个麻将系,国家再设个麻将院士,咱们也沾光是不是?”

要在往常,小民子肯定还击,今儿是非常时期,自然不会理会这些,他在全力表现自己:“人世间的事情,往往不能尽如人意,你,既然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从麻将上让自己随心所欲,从中把握自己的胜负,你能说这不是一种享受吗?

“在麻将桌上,完完全全弱者可以战胜强者,不管你什么地位,你是什么身价,一切,都得牌说了算。”

正说着,大咪咪和庄蕊来了。

大咪咪:“兄弟,又发表高论?”

小民子说:“姐姐,随便拉闲篇儿,哪说哪了,自当是犯口。”

“什么时候学的谦虚啦?”她一扫,看到了穿红衣服的女人,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哟,红叶吧?”

红叶说:“我是臭名远扬,您是……”

“温玉,人送外号大咪咪,这是我姐们儿庄蕊。”

两个人一对视,点了点头。

大咪咪会做人:“兄弟,接着继续,肚子里有货的人,跟没有的就是不一样。”

庄蕊没有说话。

这时,又有人敲门,上官舒:“准是童心他们,锅炉开门去。”

随后,童心、陆得意跟着锅炉走进屋来。

屋里的人更多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麻将,各自说着心得。

马四嚷嚷:“侃归侃,换牌吧,别耽误收成。”

上官舒说:“换吧,民子今儿饭局怎么着?”

小民子挺干脆:“我来。”

饶小溪说:“仨瓜俩枣可不行。”

“你点地儿,行了吗?”

“不会点秃噜(注:秃噜——北京话,比喻事情落空,钱财耗尽的意思。)吧?”

“应该不会。”

锅炉说:“这玩儿的是哪门子呀?让民子吐血?而且这么容易?”

上官舒堵他的嘴:“你歇会儿行不行?不说话没人把你卖了。”

锅炉立马儿老实。

“民子,我姐们儿红叶有点份儿吧?”

小民子:“那当然。姐们儿你这名真挺新鲜的,一见人,更不错,我跟大姐不错,我这人直,喜欢热闹,爱逗,没坏心眼,看着挺壮,其实,有一毛病,怕女人,犯怵。”

大咪咪说:“表决心哪,还是给自己写表扬信哪,民子,招儿够多的。”

没等小民子回话,红叶大大方方给他解围:“人,就得这样,直比什么都好。”

小民子脸上阳光灿烂。

对于自己的姐们儿,永远不掉链子,上官舒相当的自信。

饶小溪到底是年轻,而且爱逗:“民子,今天的饭怎么吃呀?”

小民子装傻:“什么怎么吃呀?长这么大没吃过饭?”

“对,说着了,你的这顿饭真没吃过,而且难得,吃的味儿不一样。”

“真人不说假话,红叶姐们儿过来,是我要求想见的,怎么着?正当防卫,请大家伙儿更是应该,没什么藏着掖着的,认识她不寒碜(注:寒碜——北京话,不体面,不光彩的意思。),认识认识是咱们的缘分。”

上官舒说:“不错,够直的。”

“咱哥们儿也有虚的,但分谁?说实在的,来老姐家的人,都是正儿八经的,没有歪人,图什么?也就是打发时间,大家也有这个瘾,社会上闲人多得是,咱们算是不招灾不惹祸的那拨儿,大家都是好人,我也算半拉好人吧。”

他这么一谦虚不要紧,玩儿牌的都买账,纷纷捧场:

“民子牌风正,拿得起放得下。”

“他的脾气不错,我最不愿意跟半天一句话不说的人在一起,阴。”

“越是蔫人越是可怕。”

“就是,蔫人出豹子。”

饶小溪说:“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民子诈金花没出过报子。”

小民子问她:“为什么呀?你先知先觉?还是方我?”

“不是,你牛,把报子吓回去了。”

所有人都乐了。

饶小溪还在没完没了:“红叶姐,民子是好人,但是呢,有时候霸道,耍老爷们儿劲儿,不过呀,就打我见您一面,就断死了,保证您能降得住他。”

红叶是不卑不亢,大大方方:“你想多了,听大姐说有个人想会会我,只是稀奇,多个朋友多条路,再说,大姐身边不会有次人,我呢把自己封闭了很长时间,她让我出来恢复恢复,见了你们挺高兴,脾气都差不多,今儿的饭口,谁也别争,我来。”

大咪咪说:“钱不钱的,放一边儿,把立功表现的机会留给民子吧。”

上官舒道:“我看这事行,应该这么办。”

小民子很痛快,对红叶讲:“别争,我来,省的让他们说三道四。”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

饶小溪说:“得了,免,情领了,还是你和红叶姐单独行动吧,别让我们这些人,集体当电灯泡。”

不怎么吱声的马四突然开口:“我看行。”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其实,打从一进屋,红叶就注意到马四的举止,他的另类,是红叶最关注的,自己一生当中的风风雨雨,从来没有遇到过可靠的男人,没有一个让自己省心踏实的,因而,对男人也不感冒。

要不是上官舒老打电话,自己还真不愿意抛头露面。

毕竟经的多了,见的广了,对于小民子这样的,一眼看透:有过钱,烧包,连嫖带赌,没有多大成色,太一般。

而马四就非同一般:永远一个脸色,不闻不管周围的事,不过,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绝对是一个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就会让对方立马儿服气的人。

对马四的理解:这样的人,是相当走极端的,要不就是好,要不就是坏,这种人侠肝义胆,对自己的女人敢承担责任,敢作敢当,只要是一心一意对待他,并且用适当的方法引导他,跟着他没错。

人,有的时候,真是很奇怪,上赶着去干莫名其妙的事情,心甘情愿凭着自己的感觉行事,付出自己的情爱及满腔热情,去追求自己的心愿。而最后,落下的是一身伤痕累累。可邪行,明知道受伤,还得再往上冲,就是不死心。

女人的心,太活。

女人怎么想的,不光男人摸不准,别的女人也吃不透,只有她自己清楚。

任何事情,人,做出来,都会出乎意料。

想不通,又捉摸不着。

女人,最有主意,小九九一打好,红叶就开始算计想招儿,先拿小民子打马虎眼,于是开始抖机灵:“民子你说还是大家伙儿一起去好吧?人多热闹。”

小民子百依百顺:“我也是这意思。”

红叶鬼,冲上官舒挤挤眼睛。

上官舒明白:“盛情难却,都去,什么事儿也不在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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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兄弟·邪性赌局江湖兄弟—邪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