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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 作者:李军

13

13

赌的事,传得相当快,班影把尤宝怡叫到卧室:“玩儿疯了?”

“玩儿什么疯了?”

“跟我还装呢,早有人告诉我了,大耳贼给你领的道,是吗?小崽子,不是什么好鸟。”

“干吗说人家呀?”

“还没说你呢,不甘寂寞忍不住了?”

“玩儿玩儿不犯法吧?”

“要是玩儿出火来呢,怎么收场?”

“到不了那份儿上,尺度我会掌握,好意领了,憋了好长时间,想释放一下。”

“百家乐能让你控制住自己?鬼话,有多少人死在这上头。”

“听得多了,也不过如此。”

“太狂,失去理智可不是好事。”

“我跟他们不太一样。”

“听这口气,有所收获呀。”

“还可以,目前没有败绩。”

“反正跟你说了,听不听在你自己。”

“你怎么样?”

“凑凑合合,我可不像你,知足,有吃有喝再有点小钱,足矣,姐们儿,我愿意让你好,不想你离开我们。”

“没事,越说话题越重,小方我一道,姐们儿就是姐们儿,等到要饭到你门口,给口不轰我,就念阿弥陀佛。”

“倒打一耙。”

桃子快人快语是一惯的:“说悄悄话去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尤宝怡笑着:“小东西,跟我这么说话,谁给你在后面戳着呢?”

“地安门”还是怪声怪气:“报告,是我。”

所有的人都在乐。

小北京,心完全不在牌上,脑子里老是浮现出“白衬衫”穿上大衣后,修长的身体。

大耳贼问:“小北京,够老实的。”

小北京没有言语,还在联想。

“吃傻霉素了,都躲他远点。”

小北京照旧,只是多看了他一眼。

“学会翻白眼了,长出息了。”

尤宝怡做事毕竟很正,丝毫没有跟大耳贼很近,而向着他:“见着人压不住火,是不是?”一琢磨自己说话也不得当:“说错了,兄弟,大耳贼,学会欺负人了?”

大耳贼回答:“我是提醒他,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整个换了个人似的,兄弟,你精神精神,不会说是你掉进了情网里边了吧?不应该呀,也算是个老打手了。”

小北京相当平静,拍拍他的肩:“哥哥,我请你吃饭。”

弄得大耳贼不知所措:“哪儿也不挨哪儿呀。”摸摸他的额头:“没事呀,不发烧呀。”

小北京始终不发火:“又不是鸿门宴,不敢去呀?”

“敢,吃人肉也去。”

耗子老半天没说话:“咱们这帮人是怎么啦?动不动就是地动山摇,一个比一个贼横。”刚说两句半,又有信息传过来。

桃子抢过手机看了起来,看后说:“这条还上点小档次,哥哥,是不是最近有点进步?”

“跟你没法比。”

“挤兑我?”

“不敢,再说了,不看金面也得看佛面,得给麻大爷面儿啊,是不是爷们儿?”

“耗子确实能白话,能说得生人倒地,说得死人翻身。”麻大爷说。

“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大耳贼说:“人前哈哈笑,人后暗磨刀。”

耗子点上烟,深吸一口:“唉,人情弯弯曲曲水,世事重重叠叠山。”

“地安门”说:“人嘴能杀人。”

耗子不甘示弱:“去个苍蝇,来个臭虫。”

“嘴真好使,跟着芮姐学了不少东西。”

芮惠照旧是脸微红,不言语。

桃子打抱不平:“欺负老实人,是不是?芮姐,甭理他们,一群臭坏蛋。”

耗子着急:“嘿,开练吧,贫能当钱花呀?”

“你跑这儿挣钱,是不是搞错了?来一次输一场,手潮点儿背,还不洗洗手去。”

耗子举着比一般正常男人小很多的手:“看见没有?今儿这双手,铁定得赢。”

“地安门”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别激动,坐下来慢慢的赢,啊。”

刚开局,没人先去看牌,都在闷,谁也不能说耗子傻,他绝对是精堆里挑出来的剩货,他永远不去浪,遵守自己的规则:有牌去,没牌叠里,值出去,必须得收回来,不打冒险之牌,势头不对,马上撤。

大耳贼数落:“耗子,表了半天决心,就这行动,言行不一致啊。”

耗子更气人:“你英雄你好汉,老是7大,8大,多美啊,扑上去诈呀,一诈三兴呀。”

“耗子,要是战士的话,滚一手。”

“只要有机会,没问题。”耗子说这话有底气,更不怕,细心的他,早已经替大耳贼数着叠牌的手:三十七把没收锅,高闷还真不见得输他,整个是一个大贝(背)勒爷。

话一到位,肯定是与行动相辅相成的,没牌的情况下,还真没人挡心气,给求赌的人,腾出道儿来。

不用明挑,更不用暗示,局面自然形成,大耳贼开始数手,而耗子小手指不停地点着,锅里的钱在加厚。

一千五百块。

耗子的鸡贼心眼动了,他的赌牌方式有自己的独创,一般来讲,求赌的双方相互干牌比大小即可,而他却不同,估算着差不多了,先看牌:K大,连对儿都没有,还不甘心,去开大耳贼,居然赢了,嘴里还不饶人:“我就知道你7大,8大,这回长点,10大。”

气得大耳贼:“耗子,你丫也是一种人。”

“专门收你钱的人,可以吧?”

“别美,一报还一报。”

“你点背,怕你呀。”耗子还在激他:“贡献了,给你下个底。”

桃子说:“哥哥精神。”

“精神也给你下个底。”这把牌赢得既轻松又巧,兴奋的他一遍又一遍洗着牌。

大耳贼说:“慢慢洗,把牌洗烂了。”

“再洗把新加坡套。”

他们俩这么折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会有人出面劝的。

“耗子,认识你这么长时间,还藏着一手。”

“有什么可藏的?”

“原来这么难缠。”

“那是让你逼的,一天到晚,出风头的事,全让你们占了,牌上找找齐儿,让你们扶扶贫,应该的呀。”

“目的可够纯的。”

“让所有来玩儿牌的,摸摸自己的心,有几个能站出来,说愿意自己输,他当我大爷。”

尤宝怡说:“耗子,犯众怒啊,没错,谁都不想输钱,但也没你这么咬牙的呀,不过,大家伙儿理解,人家耗子比一般人都要认真一些。”

这种解释,大家还都认可,而耗子自然也知道话说得太过于偏激,幸亏是尤宝怡解围,他对于尤宝怡如此的帮助,心存感激。

突然,他有一种怪怪的念头:怎么瞧她怎么舒服。

这念头只停留了五秒钟,他心里骂着自己:真不知道自己是吃几两干饭的,想什么黄粱美梦呢。他自己不自觉地苦笑着。

尤宝怡问:“傻笑什么?”

“乐还不许啦。”说完,心虚的他,赶紧去洗手间遮遮自己的丑态。

凡叙进来:“尤姐,给您带来点老家的新菜,尝尝鲜儿。”

“客气什么,以后到这儿什么都不用带。”

“土特产,是兄弟的心意。”小北京替他说话。

“得,谢谢。”

“地安门”问:“嘿,忙什么呢?”

凡叙回答:“还是老样子。”

“听大美子讲,你那儿组织了个局?”

“几个朋友,没有外人,小打小闹。”

“不会吧?我怎么听说玩儿的可不小,你还收着喜儿。”

又是小北京:“本家收喜儿天经地义,人家好吃好喝好待着,什么都供着,抽个仨瓜俩枣正常,这是应该的。”

“小北京,你跟我较什么劲?”

“听你说话有气,人家玩儿那是乐意,就跟在座的人,都一样,谁也没逼着谁,玩儿的大怎么了?有。”

大耳贼说:“都省省吧,你呢,是管闲事管得太宽了,你呢,没事也要矫情三分。”

……

车在路途上颠簸得厉害,尤宝怡问凤姐:“什么鬼地方,净是山路。”

“山里头呗。”

“真会找地儿。”

“越是这地儿,越是安全,旷野荒郊的,一目了然。”

“管什么用啊?”

“像你这么聪明的人,连这个都琢磨不透,真成,不过也难怪,你的脑子不会往这儿上走,也就是冉球儿那样的,一天到晚玩儿捉迷藏的游戏,开偏门的,不是拨拉一个脑袋就能干的。这儿,居高临下,自己的人都是自己的车接,一旦有车出现,就是警察没跑,同时,从后山有小路逃掉,万无一失,除非从天而降。”

“不是没这个可能。”

“咱们是什么人物呀,抄一个赌场,值得动用大兵,那纯是用大炮打蚊子。”

一进来,尤宝怡又惊讶不已:外表很粗糙的房舍,里边居然装修得豪华无比,桑拿、餐厅、KTV,应有尽有。

“不错,世外桃源。”

“现在的人,做事绝对标新立异,才能挣到钱,像这儿,肯定让冉球儿设计的,玩的吃的喝的乐的,应有尽有,行,小子,什么样的钱都赚,有脑子。”

“什么有脑子,给坏男人提供一个玩乐的安乐窝,挣女人的钱,报应。”

“可别这么说,你要想疯,同样可以。”

“这话怎么讲?”

“有钱也能让女人享受。”

“不会吧?”

“冉球儿,想得相当全面、周到,这小子天生就是做偏门的料儿,鸭子,大大地有。”

“恶心。”尤宝怡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了?我看挺好,男人能疯,女人照样不弱,拿钱去体现价值,原先,女人得在男人面前低头,现在,让他们掉个个儿,这就叫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宝怡换了筹码和凤姐来到桌前。她今儿手气又不错,几个回合下来,她们又赢了。于是准备休息休息。

尤宝怡刚一抬头,看见了大耳贼:“大耳贼你怎么来了?”

“心里不踏实,过来看看您。”

这话说的,把尤宝怡弄得心暖暖的,说话自然也变得柔柔的:“我没事,天儿多冷呀,还过来?”

“还行,下着雪不冷。”

“下得大吗?”

“雪花跟杨树叶子似的,下得挺厚,尤姐,成绩怎么样?”

“你说呢?”

“多余问,瞧您这优哉游哉的坦然劲儿,准是没跑儿。”

尤宝怡将手中小三千的筹码推过上:“去,过会儿瘾。”

“说不玩儿,就不玩儿,长记性。”

“行,能把住诱惑,不容易。”

“你兄弟那个狠劲已经过去了,从良了。”

“把自己说得跟圣人似的,兄弟,你说是什么动力让你把赌给戒掉的?”

“纠正,不是赌是小打小闹跟着起尖儿哄。”

“进入正题。”

“输了这么多钱才知道,赌永远没出路,靠它发财纯是痴心妄想,滥赌是人的死穴,尤姐,您除外,您是消遣。”

凤姐问:“那我呢?”

“您就更不同,怎么说呢?美女泥鳅。”

“兄弟,听着真爽,你可以写小说了,当作家,夜里的宵夜我请。”

“作家是天天坐在家里,得憋死我,这行儿弄死我也不干。”

尤宝怡不知不觉地又想起了那双发亮的眼睛,她想不通也不解:不应该出现的场合,他却神奇地出现,这个谜如何解开,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他现在又生活在一种什么生活环境中?

看来,得找麻大爷去找答案,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直截了当最好。

早晨,好茶沏上,尤宝怡想做的事,一向果敢,等着麻大爷来陈述。

“宝怡,领旨前来。”

“您请上座。”

“想听我讲小义的事情,是吗?”

“姜就是老的辣。”尤宝怡艳美的脸颊出现红晕。

“能让宝怡这么上心,要有故事发生。”

“算是猎奇吧。”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麻大爷一针见血,“这孩子,应该是小一辈儿,老街坊,看他长大的,1983年一严打,就消失了,一直到前年才撞见他。”

“完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有些失望是吧?”

“没有,那一段时间才真正有不少故事发生,往往一件事情,会改变人的一生。”

“对老一辈儿,那真是没的说,有礼数,街里街坊,客客气气,但是,有句话必须得讲出来,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想也不会,这孩子身上有股霸气,不知你注意到没有?今儿我多嘴,其实,他要是没有特点,也不会上宝怡你的眼。”

“您可真行。”

“我不行,你行,要玩儿把火呀。”

“反对的不是没理,只不过,真的很特别,追一把也正常,麻哥,让您见笑。”

“哪里,男欢女爱是人的正常要求,何罪之有,需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要惹火烧身,很麻烦的,就好比桃子,我心里清楚得很,大家都合适,条件也允许,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凑合混。”

“你们不是挺好吗?”

“我跟她讲得挺好,一旦有中意合适的,决不挡路,起立向后转。”

“您真神,境界真高。”

“咱们没有什么优势,人家桃子正当年,风华正茂,不能耽误人家,再过十几年,咱就拄拐棍儿了,有危机感,有自知之明,说好听点是有需求,说不好听点,就是霸占。”

“麻哥,您这嘴千金难买。”

“宝怡呀,其实我挺理解你的,好强,又不想寄人篱下,麻哥我眼睛确实独,你呀,心太高,眼睛更高,能让你这么上赶着往上追,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理解万岁呗。”

“这样吧,我给你约,不过不要着急,得见着本人才行,这小子我也不知道整天干些什么,年轻人,都有自己的鬼主意。”

“把他的手机号给我,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直接找最好。”麻大爷把从小义的电话号码给了尤宝怡。

耗子黑着脸和芮惠一同进来,班影、小北京等牌友紧随其后。

桃子问:“尤姐,脸上带着喜事呢?”

“臭丫头,你拿我开什么心呀?没大没小,开始拿我镲上了?”

“说你好都不行?太霸道了吧?”

“对你,就得这样,要不,老欺负麻哥。”

“你跟谁一头的?替他说话,他给你多少钱?把你给买通了?”

“这个讲给你,不太合适。”

“算你厉害,谁让你是我老姐呢。”

大耳贼说:“桃子,你什么时候能够不矫情?”

桃子回敬:“跟你有关系吗?”

“我要是麻大爷呀,早就把你……”把手指往上一挑:“就这样。”抛的动作相当夸张。

“大耳贼,你也不照照镜子。”

“我照了,挺不错的。”“地安门”又是怪声。

“啊呸,臭德性。”大家伙儿开心大笑。

小北京问:“耗子,沉默的人呀。”看着耗子没有反应:“真邪门,人,一天一个样,善变,不知怎么闹的,大起大落。”

耗子终究憋不住:“你丫少说两句行不行?阴天下雨不知道,谁烦谁你不知道?”

“谁招你了?”

“招不招的,你赶紧消失。”

“话有点大吧?”

“我让你消失呢?”

“吹呢。”

“哥哥,别抬杠了,怎么回事呀?”

“那老娘们儿跟我闹离婚。”

“那还不好,你不正合适吗?”

“不是那么回事,是她背叛我,这口气必须得出。”

“得凭证据,否则,光凭嘴说可不行。”

“兄弟,借一步说话。”

小北京走到一边:“怎么着哥哥?”

“逮到床上算吗?”

一听这话,喝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你的事指定让嫂子弄个底掉,时间一长,忍无可忍,采取报复。”

“是,换上你怎么办?”

“这个时候,我不能表态,激你出手会出事的,冷静冷静,不如分手,各走各的路。”

“手里有人吗?跑着路的?”

“哥哥,犯不上,而且,嫂子身上少根毫毛都是你的事,公安局锁定你,轻而易举。”

“王八气就这么受了?”

“账,什么时候都可以算,不在一时,照你的岁数,应该稳住,大可不必因为女人而折进去,那样的话,所有的一切,全完。”

他一瞧耗子没言声:“出个招儿,带上芮姐出去旅游一把,散散心,时间一长慢慢就淡化,重新开始。”

“兄弟,谢谢。”

“不用谢我,关键是听劝。”

哥儿俩一回到牌桌,那儿正在激烈搏杀,大耳贼、凡叙、桃子三个人勒上了牌,谁也不肯走,昏天黑地地往锅里扔钱。

小北京说:“火药味儿够浓的,今儿不杀出个血路来不算完。”

大耳贼骂他:“小崽子,你恨谁不死?”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管闲事啦?”

“分什么事,还得分什么人?”

桃子买凡叙的牌,看后将自己的手牌放在桌面上:“一手。”

大耳贼相当机灵:“小姑奶奶,我赶紧开你,J金赢。”

“富富有余,K金呢。”边收钱边说:“这俩跟得真死,我还以为我不在了呢。”

麻大爷说:“这牌谁都不会跑,锅里多少钱了?都是闷的,还都有牌。”

听了小北京的忠告,耗子多少有了些安慰,心情也轻松了许多,玩儿牌赢钱占据了上风。

他再一看发信息的竟然是芮惠,抬头一瞧,正若无其事假装东看西望,不禁开心地笑了,转念一想自己的黄脸婆,心里骂着:扯淡,死了是谁家的孩子。

深更半夜,小北京睡得正香,手机响了,“喂,谁呀?”

“大哥,是我。”

小北京马上激灵一下,他已听出是“白衬衫”的声音:“你好,怎么有我的电话?”

“是凡叙给的,对不起,吵醒您啦。”

“没关系,你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陷在这儿了。”

小北京很快反应过来:“别急,是不是老地方?等我马上过去。”

“怎么谢您?”

“不用,是你有自信,知道我会帮你,哥们儿有一毛病,朋友相求,是瞧得起我。”

“呆会儿见。”

赶到凡叙家,还是那拨儿人,小北京什么话都没讲,将钱递给“白衬衫”:“还你的钱,谢了。”他看出了她的感激。

凡叙对他说:“刚才姜火菲丢了一把锅。”

小北京这才知道“白衬衫”的尊姓大名:“不会吧?连贴带打的,还会跑锅?”

姜火菲闪着眼睛:“我10金,人家是9金,第三家上来了,还追得特紧。”

“已经投入,开就是了,再接再厉。”

冷不丁她冒出一句:“你在,我怕谁呀?”此话一说,吐了一下舌头,自己倒不好意思了,赶紧低头打牌。

赌资厚的人,自然踏实,不会因为底薄而陷入难堪的境地。

姜火菲有了资本,勇气大增,开始对祥子、二虎有目标地发起攻击,以求捞回失去的损失,而且出手极其咄咄逼人。

凡是赌博的人,欲望都是极强的,来者不拒,要想赢钱,必须撞上心火旺盛、敢于斗狠的人,才能有机会。

赌博当中,奸诈和暗藏杀机共存。

慢慢的,三足鼎立,而小北京则闪到一边,静观龙虎斗。

又是不言声的狂闷。

各自十五六手。

祥子抢先看牌,二虎始终是沉默,姜火菲嘴上抢白:“白板也得值。”

“你说得真对,那绝对是肯定的,值。”祥子绷着脸。

两个人上下穿着。

凡叙不忘从锅里抽着喜儿。

“两家穿,好心情。”祥子说。

姜火菲道:“把牌看好,值得住吗?”直接挑逗并且斗气。

赌博的,既要赢钱,还得玩儿气质。

祥子回敬她:“心气好呀,那就多穿,心里有数吗?”

“穿你十手。”

“正常,不过老是7大、8大,人争气,牌不争气,气大伤身是折寿的。”

“穿出东西来,死得很难看的。”

“有牌还怕你穿,妹妹,上呀。”

二人逗着,二虎则按自己的路数看手牌:“我也值上。”

姜火菲说:“二哥,贴瓷实了。”抽出十张50元的,小玉手往里抛着。

值很执着,不跑。

穿得更坚决,继续。

姜火菲眼瞧着二人都很稳当,知道手中确实有牌,翻手捻自己的手牌:两A带10。这回可以有说话的资本了:“二位哥哥,我也加入你们值的行列。”

三人都值上,锅里肥得流油,谁也不相信,谁也不甘心,各自察看对方的脸色,心里琢磨着自己点数的大小。

姜火菲堆着迷人的微笑:“怎么?没跑的呀?饭是一口一口吃的,钱是一点一点赚的,死叼着不放,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祥子问:“你大呀?牌上写着呢?”

二虎说:“行呀,跟刚才就是不一样。”他对小北京:“兄弟,艳福不浅,有句活听说过吗?”

小北京活泛:“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明白就好。”

“二哥,我怎么听着是威胁的口吻呀?”

“是吗?这牌可玩儿可不玩儿,丢份儿足绝对不行,你有想法?”

“份儿是您提起来的,想怎么着,您知道。”

气氛略微紧张,凡叙是组织牌局的,想劝阻又不想惹上麻烦,闪到一边。

“这么着吧,兄弟也是折腾的人,提几个人,能接受都好,不灵,这牌就不玩儿了。”

小北京爽快得很:“可以,二哥的瓷器是谁呀?”

“海利子是哥们儿。”

“对我来讲,他不够使。”

“老虎皮呢?”

“他呀,多活一天就是赚的。”

“特务如何?”

“老疤跟你什么关系?千万别撞。”

“着着实实的铁瓷。”

“那好。”小北京拿起手机拨号:“喂,我小北京,有一个叫二虎的在我这儿,你跟他说。”把手机递过去。

一分钟以后,二虎的态度立马儿改变:“蔡哥,一家人,兄弟改日请你。”

“不用,好好玩儿牌吧。”

小北京已经感觉到有目光扫到自己。

二虎挺自觉,买祥子的牌:对K带8,扔掉。

姜火菲可不客气,还是照样值。

二虎说:“妹妹,我开你,什么牌?”

姜火菲道:“够使吗?”亮底牌。

“够使。我是对K带Q,你是对A带10。”祥子说。

这一把,姜火菲连本儿捞回来不说,顺带又有所收获,得意得很,时不时冲小北京递着感激的笑容。

小北京开始有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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