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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之神》 作者:吕铮

第七章 演员们

第七章 演员们

烟酒的味道混合着女人身上香水的气味,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显得暧昧。律动的音乐刺激着被酒精麻木的神经,一切因此变得迷离和亢奋。当炽热的双唇游移在耳垂和脖颈时,那逐渐变得迫不及待的渴求和贪婪的欲望,在瞬间迸发。这时,一切都在随着既定的目的旋转起来,人们融入黑夜,肆虐地燃烧着荷尔蒙,身体进入了前所未有的亢奋状态,让人欲罢不能。

石雷左右拥着两个柔软的身体,耳鬓厮磨,浑浑噩噩。女人的身体是男人的陷阱,一旦陷入便不能自拔。石雷体验着所有男人期待的感觉,两个女孩,一个娇滴滴的小鸟依人,一个丰满润泽的诱人妖艳。石雷努力克制着自己膨胀的欲望,但却感到一节节地沦陷着。他呼了一口气,放开双臂,用高脚杯和任毅碰了一下,也算给自己一个暂时逃脱的借口。

“任总,今天让你破费了。”石雷说。

“嗨,今天石行长能大驾光临,我就感激不尽了,您还跟我客气。”任毅笑着说,“我做人有一个原则,就是绝不能亏待自己,咱们今天下工地,考察项目,累了一天了,要是晚上再不潇洒一下,那岂不是亏了大本了?要是天天都这么亏,人不就成了不会享受只会工作的机器了?”

“哈哈,任总就是活得潇洒,我可是自愧不如啊。”石雷说。

“别别别,什么潇洒,哎,我这人吧,天生就是强迫症。原来刚开公司的时候,从早上一睁眼开始,就跟开出租的司机一样,觉得欠了一屁股的债,要交份子钱,就逼着自己一天天地加班,弄得员工在私下里叫我‘工作狂’,后来才觉得这样不行啊,这男人是泥,女人是水,要是没有水的滋润,这泥可就要干了啊,是不是……”任毅说着就摸了一把身边小姐的大腿,弄出一阵莺声燕叫。

“呵呵,任总说的对,但我们可比不了您,您是做大生意的,会挣钱也会花钱,懂得体味人生,我可不行,老百姓一个,工薪阶层。”石雷说。

“瞧你,又谦虚了不是,你要是银行的小职员这么说我还信,您堂堂一个银行行长,还说自己是工薪阶层,这玩笑开大了,哈哈。”任毅说着又笑了起来,“来来来,姑娘们,咱们祝石行长步步高升,财源广进!”

夜总会包间里顿时齐声重复,石雷被捧上了天。在任毅的怂恿下,小姐们纷纷向石雷敬酒,酒精燃烧着亢奋,他不再拒绝,任自己本性暴露。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点没有醉。作为负责银行信贷的行长,石雷是这种场合的常客,但他在今天必须表现得稚嫩一些,因为他要让任毅相信,自己中了这个圈套,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应有的报酬。

这几天,由石雷带队的贷款审核小组,先后去了给任毅作担保的几家公司考察,当然也着重调查了任毅公司贷款的用途,走访了正毅时代广场的建设工地。经过考察,石雷对结果基本认可,但他深知,任何一笔贷款都存在风险。每一笔贷款,都在贷与不贷之间,如果不贷,肯定就少了一笔经营利润,但如果贷出,就多了一份经营风险,孰轻孰重,不易把握。银行从业人员贷款的前提,必须从风险控制出发,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但同时,迫于贷款指标的压力,石雷也竭力想把贷款业务做得更大。如此矛盾和“两难境地”,其实只有真正的银行人员才能明白,或者说只有像他这样的银行精英才能理解。他视自己的工作为事业,为前途,为改变自己生活的方式。石雷不缺钱,银行每年六位数的报酬足以让他养尊处优,但努力和欲望是结伴而生的两兄弟,人有时就怕“比较”。石雷见过太多的成功人士,也和他们一起体验过不同的成功生活方式,但这种生活方式对于他来说,却仅仅是偶尔为之的片段而已,并不能朝夕相处,所以他要更加努力,为了自己的生活更加多彩,为了自己能够像他们一样的富足安逸。

所以他对自己从事的银行业务,有了一种新的理解。一个项目,在可做可不做的状态下,一定要力争去做,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要大胆尝试,所有的经营都有风险,经营规模愈大,风险也愈大,没有所谓零风险的贷款,这是常理。从他接触任毅开始,他便更加确定了这种想法和思路,任毅的生活带给他太多的遐想,当然,他不会像个新员工一样的单纯懵懂,会晕头转向地成为任毅的傀儡,他现在需要的是拿自己手中的权力和任毅交换,需要的是在认真考察后,在最大系数规避风险的前提下,向任毅提出要求,他既不想损失了这单好业务,更不想丧失这次改变自己生活的机会,那句话怎么说,客户是银行的上帝,但事事都有两面,如果做得好,银行在某个方面,也是客户的上帝。

任毅公司的手续齐全,资金周转正常,几个担保的公司也都在正常经营。作为贷款用途的项目更可以称为本市的一个焦点,一切都天衣无缝。如此天衣无缝的企业,银行贷款应该很顺利,但石雷却并不想让这笔款子如此顺利地流到任毅的口袋中,他需要任毅拿东西来交换这笔款,就好比绑匪需要绑架个人质做要挟一样,而他手中却没有可以拒绝任毅的把柄,就在这时,一个天赐的良机来了,那就是赵顺。

赵顺是个警察,而且是个搞经侦的警察,搞经侦的警察上门来调查正毅公司的贷款情况,这在要规避贷款风险的银行信贷部门来看,应该是极大的风险。从常理来讲,如果某家公司与经济犯罪有关,那无论他贷款的理由有多充分,手续多齐备,担保实力多雄厚,银行也完全有理由来拒绝他的贷款申请,因为贷款的关键是回收,银行贷款的利润来自贷款单位支付的利息,但如果连贷款本金都出了问题,那贷款利息便更无法保证。所以在那天赵顺和小吕调取完正毅公司贷款手续后,石雷便第一时间通知了任毅,虽然这是赵顺郑重告知他应保守秘密的,但他必须让任毅知道,必须让任毅重视,重视这个即将来临的危机,重视他这个堂堂石副行长在此次贷款中的重要地位。他成功了,这从近期任毅与他频繁的接触便可看出。

石雷今天玩得很尽兴,喝得很到位,一切都尽在自己把握之中。当然,从另一个角度,也许任毅会同他有相同的感受。但无所谓,只要两个人为的是同一个目的,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石雷需要的,是任毅的主动贴靠,而任毅需要的,是石雷的被动接纳,两个人可谓是一拍即合。酒精、烟草、女人,缺一不可的声色场,是利益交换的最佳地点。石雷不会提出任何要求,因为此时该主动的应是任毅。

“石行长,一会儿……”任毅凑在石雷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

“嗨,不行不行,真的不行。”石雷马上推辞。

“嘿,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啊,就在楼上的客房,放心,不会耽误你回家交公粮。”任毅别有含义地冲他笑。“哎,你们俩,一会儿要好好伺候大哥啊。”任毅对那两个小姐说,同时将两叠钞票塞进她们的前胸。

石雷没有再推辞,只是酒醉般地倒在夜总会宽大的皮质沙发中,他不会支付此次活动的任何费用,自然该避开支付费用的过程。他知道妻子会像往日一样原谅自己的加班不归,就像他会同往日一样在午夜销魂,他几乎是被小姐架着走出了包间,所有人都认为他醉了,他这么想。

而他不会知道,就在中途任毅上洗手间的时候,那个即将陪她共度良宵的小姐手中,多了一包药粉,那是一种国外进口的催情剂,俗称春药。任毅要让他这个既定就范的夜晚更加疯狂,以不辜负他在楼上客房里安装摄像器材的良苦用心。

一拍即合的一唱一和,胜负已分。

江浩开车来到了从赵顺简历中查到的地址,他没有带罗洋或刘权,因为他今天要面对的,是一个特殊的人,一个和赵顺有关系的特殊的人。

“您好,请问姚小薇在吗?”江浩在超市的服务台问。

“姚小薇?她在卖场呢,您找他什么事?”服务台的大姐问。

“嗯,我是他的一个朋友,找她有点急事,请您帮我叫一下她好吗?”江浩说。

“那你自己去找吧,她就在二楼卖电火锅的地方。”

“好,谢谢。”江浩说。

姚小薇是赵顺的前妻,两个人前年离了婚,原因不详。赵顺离婚时将房子、孩子以及积蓄都给了前妻,自己可说是净身而出,所以现在还租住在一个大杂院里。江浩来之前曾想过到姚小薇的家去探望,但已为人父的他明白,这种事情姚小薇该是不希望孩子知道的,孩子幼小的心灵怎能禁得住这种打击,所以他选择了在上班时间去找姚小薇,首先是向她通报情况,毕竟赵顺还是孩子的父亲,其次江浩也希望能从姚小薇那里得到帮助,让赵顺尽快好转。赵顺出事之后,他便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虽然那次事件被殴打的是自己,但赵顺却为此付出了无法计算的代价,这个昔日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的优秀警探,如今却失去自由,身陷囹圄。他无法忘却赵顺被架进精神病房铁门的那一画面,自责像钢针一样刺痛着内心。他问过自己多次,到底是帮了赵顺还是害了他,他也问过自己多次,到底是否真的相信过自己的属下。赵顺殴打嫌疑人的时候,江浩帮赵顺制造了疯癫的所有证据,帮所有人找到相信赵顺疯癫的理由,同时也自信帮赵顺渡过了难关,而事到如今,江浩可以承认,自己根本没有相信过赵顺有病,而且一直坚信。但在那件被赵顺撕扯损坏的警服面前,江浩彻底否定了自己的判断,这种否定毫无怀疑的过程。江浩知道赵顺有多热爱这身警服,知道这个职业对于他的意义所在。是自己亲手将赵顺从一个警察变成了疯子,江浩这么想,这么折磨自己,折磨得欲罢不能。他希望找到解决的方法,或者说是解脱的方法,他要履行一个领导对下级应尽的关怀和体贴,更要做好每一件对赵顺有益的事情。在向蒋总队长汇报后,他来到了赵顺前妻的单位。

超市二楼人群涌动,摩肩接踵。江浩穿过人群,找到了那个卖火锅的地方,凭直觉,他知道不远处那个满脸热情的女人就是姚小薇,他毕竟是个刑警。此时,姚小薇正身着印有火锅产品广告语的围裙,用一个汤勺在搅动着火锅中的底料,阵阵麻辣的香味扑面而来。姚小薇不停地向周围的顾客推荐着产品的优点,作为超市售货员的她,卖出商品的数量是直接和月底奖金挂钩的。

“请问是姚小薇吗?”江浩说。

“我是,您是?”姚小薇一脸疑惑。虽然她曾是赵顺的妻子,但却从未和赵顺的同事接触过,她与赵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嗯,我是赵顺的领导江浩,今天找你有点事。”江浩说。

姚小薇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他的到来,当然,赵顺这个名字也早已变得不再熟悉了。她的表情随即变化,一种抗拒的冷漠替换了刚才的热情。“我不认识这个人,他与我没关系。”姚小薇说。

“是,我知道。”江浩说。“我今天只是想和你通报一个情况,赵顺近期出了点问题。”江浩强调。

姚小薇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同事。“嗯,你跟我来,咱们换个地方。”姚小薇放下汤勺,用围裙擦着手说。

超市的步行梯里,江浩吸了一口烟。“就是这个情况,赵顺现在还在治疗中。”

姚小薇表情阴霾,没有过多的反应。“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个?”姚小薇说。

“是,作为单位领导,我该告诉你他的情况,同时你和孩子也有知情的权利。”江浩说。

“孩子,我和孩子与他再无关系了!”姚小薇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孩子早就没有他这个爸爸了。”姚小薇说:“结婚十多年,他尽过多少当父亲的责任?每天除了案子就是案子,除了加班就是加班,是,警察是忙,这我理解,但忙不是借口,警察也需要正常人的生活吧,孩子也需要父亲的照顾吧。他给过孩子什么,给过这个家什么,他凭什么让孩子叫他爸爸!他现在这样了,找我们母子了,警察不是他的全部生活吗?单位不是他的家吗?你们去管他啊,别找我啊!”姚小薇越说越激动。

“哎,你别激动,我今天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告诉你该知道的。”江浩说,“他现在住院的手续和日常的照顾都由我们来处理,这个你不用费心,我只是想问问,赵顺以前,有没有过病状。”

“病状?他一直是个病人!”姚小薇语出惊人。“如果没有病,他能拿单位当家,拿家当旅馆?如果他是个正常人,能为了搞什么案子,不顾住院的老人,能放弃孩子的生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搞的,没有人能忍受他这样一个人。”姚小薇深深叹了一口气,“上次我已经配合过你们了,我按照你们教我的,说给了那两个督察处的警察,我对得起赵顺,是他对不起我们。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了……”

江浩深深吸了一口烟,他觉得心里难受,胸口压迫的石头似乎更加沉重。“这是我们领导的失职啊,对不起。”江浩说。

“我就不该嫁给一个警察……”姚小薇说着就哽咽起来。

姚小薇并不算漂亮,但岁月的痕迹仍掩盖不住她曾有的气质,虽未谋面,但江浩听同事们说过,姚小薇和赵顺相识的过程很像电影。姚小薇十多年前,曾是一起集资诈骗案的受害者,而赵顺就是这个案件的主办侦查员,就在姚小薇走投无路、负债累累的时候,赵顺为她追回了所有损失,之后姚小薇虽算不上以身相许,但与赵顺的结合大约也有报答的含义,因为从外表来看,赵顺确实配不上她。但生活是现实的,里面掺杂了不太多的罗曼蒂克,姚小薇所要的生活是赵顺不能给的。赵顺是个什么样的人,江浩了解,虽然不了解姚小薇,但江浩了解女人。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能得到关心和呵护,这是再不能算是要求的要求了,但赵顺是个工作狂,是个自我加码的警察,他拿警察当事业,他热爱工作,热爱办案,甚至热爱加班。这点罗洋、刘权,甚至自己,都自愧弗如。

江浩害怕女人哭,越是坚强的男人越是这样。“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江浩问。

“没有,和你没关系。”姚小薇努力缓和着情绪。

“那……”江浩不知怎么说好,“其实,其实警察的职业就是这样,有时下班和上班一个样,时间不由自己控制,而且加班加点都是常事。”

“这些我都懂。”姚小薇打断了江浩的话。“但如果你是女人,你会和一个形式上的丈夫过一辈子吗?你会和一个整日回家倒头便睡,都疲惫到失去夫妻生活的丈夫过一辈子吗?”姚小薇含着眼泪直视江浩。

“这……”江浩无语,是啊,任何一个向往幸福的女人,能做到这些吗?江浩不尽想起自己与妻子那许多次自以为是的争吵,想起自己在家庭责任和工作之间依然选择工作的情形,甚至想到了自己以加班为名和同事打牌娱乐的片段。这时,除了自责,还能有什么。

“那……如果你想去探望赵顺,请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江浩掏出了一张警民联系卡给她。

“不用了,我不会去看他的,我也不希望孩子知道他这样。”姚小薇没有去接江浩的名片。“我就当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吧,这样对我、对他、对孩子都好。”姚小薇转过头,泪流满面。

江浩走出超市的时候,浅灰色的天空开始飘雪。严格的说,那不算是雪,而是一种空气中凝结的冰渣而已,冰渣没有雪花的柔软,打在脸上有种刺痛的感觉。江浩停下脚步,仰望着天空,天空不再湛蓝如洗,漫天白色的晶体无助地向下坠落,它们彷徨,它们逃避,但终究逃不过一阵冷风的席卷。江浩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表,该是进行下一件事情的时间了,警察的生活容不下任何感性存在。

小吕这几天没被安排什么具体任务,从赵顺入院治疗开始,他便重新开始了扫地、打水、订卷的工作任务。刘权带小吕出去过几次,但办的不再是正毅公司那个案件,他似乎是在有意这样做。小吕订完最后一本卷,开始无所事事,他想不通自己为何这么清闲,和他一同被分配过来的新警现在都在上案子,有的连周六日都休息不了,而惟独自己被束之高阁,他想不通,也不敢问。凭他的经历,暂时是不会知道刘权将他搁置的原因的。

小吕很郁闷,甚至可以说是压抑,他找不到能实现自己价值的机会,也根本无法从刘权身上找到赵顺那种热烈执着的激情。他下意识地打开抽屉,里面是他和赵顺调查取证的材料。多日订卷的习惯让他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小吕拿出材料,按着卷宗证据的顺序排好、捋齐,而两份材料纸张大小不同,一个A4,一个B5,按着订卷规矩,B5的都得贴在A4纸上,小吕最烦的就是这个活。而就在小吕拿着B5的一张银行资信证明,比对一份从银行调取的章样儿,准备往A4纸上贴的时候,没想到竟有了意外的发现。

就在小吕将两份材料重合在一起的时候,通过光线,正好看到那两枚几乎重合的公章。无巧不成书,这两个章印是同一个银行的公章,而就仅凭着小吕的肉眼识别,便可看出这两枚章印的不符。小吕将两个材料分别摊开来看,发现这正是为某银行提供的公章章样儿和正毅公司担保的银行资信证明。章印不符,小吕不禁警觉起来,他觉得这是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绝不是偶然发生。资信证明、贷款申请,都是赵顺调取的,为什么赵顺要在调查正毅公司的同时,调取该银行的公章章样,这本身就应该是一个工作思路,换言之,赵顺在工作中,正是有意识地调查正毅公司提供材料的真实性,结果果不其然,这里面确实可以看出问题。小吕知道,自己的发现是建立在赵顺的调查基础和办案思路上,他觉得事不宜迟,自己必须马上将这个线索进行汇报。他知道赵顺现在的处境,他也记着赵顺和他说的那句话,“除了证据,什么也别相信”。小吕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在推动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事不宜迟。

刘权却对这条线索不以为然,他只是例行公事似的用肉眼做了一下比对,便将材料放在了桌子上。

“小吕,认定公章是否同一,该是刑科所的事,咱们光凭肉眼鉴别,是起不到法律效力的。”刘权轻蔑地说,“再说,我问你,这个案子匿名举报的是什么罪名?”

“嗯,举报的是偷税。”小吕回答。

“是啊,人家举报偷税,咱们就该认认真真地查偷税。咱不能查了半天,偷税没查,倒查了许多其他的线索。做事要讲究主次。你就说这个案件,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了,查了半天,是否该抓人还是结案,都还没定论,你说咱们怎么跟领导交代?”刘权摇了摇头。“唉,你啊,年轻,有冲劲是好的,但办案子就好比你在学校里的考试,得老师要考什么,咱们复习什么,不能无主次地乱来,最后不但没查出其他的问题,还耽误了办理主案的时间,这是当不了一个好侦查员的。”刘权笑了笑,“学着点吧,小子。”

刘权说着,将拿着的两份材料交还给小吕。“这材料先不用入卷,一会儿给我复印一份。”刘权说着拍了拍小吕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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