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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师》 作者:阿北

风云突变

风云突变

欧阳振国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没有睡醒。他告诉我他已经开着车到我楼下了,我听了睡意一下全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用最快的速度换衣服、洗漱,然后随手抓起手机飞奔下楼。

到了我们约定前去接机的时间。为了不耽误接机,欧阳振国耍了一点小聪明,让那些还留恋于公款吃喝的人早点离开了摄影基地。西江没有机场,要到东江去接,车驶在高速公路上,我尽量地克制自己不再打呵欠。然而,关在空调车里,干巴巴地望着一直往前延续的公路发呆,还真有些无聊。我感到大脑有些缺氧,也可能是因为还没有睡醒就被吵起来的缘故,我实在想打瞌睡。

“龙医师想睡觉了?昨天晚上‘交公粮’太辛苦了吧?”欧阳振国开玩笑地问我。

在西江,交公粮是指与爱人(老公、老婆)做爱,是说结了婚的人,把与爱人做爱当做交公粮一样,是必须要做的事儿。

“坐久了,腰都痛了。”我解释道。

欧阳振国呵呵地笑道:“腰都痛了?昨晚也太猛了一些吧?年轻人做事要悠着点。帮你租房子在那边,着实是照顾到你的需要,只是,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的房子距西江市唯一的红灯区不过百米的距离,欧阳振国所说的意思是我出入于这种场合比较方便。看他越扯越远了,越扯越不着边了,我急忙说道:“你说的哪里的话啊,咱也想解决需要啊,只是经济不允许啊,你也知道,自我来这里,还没有收到过工资呢!昨晚上看书,看了一个晚上。”

“看书?是‘课外书’吧?”欧阳振国一脸坏笑,继续开着我的玩笑。

在这里,课外书有指找情人的意思。与老婆做爱是正事,是交公粮,是课堂内的书。课外书就是与老婆之外的女人发生关系。我真的有些佩服这些人的联想能力了,他们总能够将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通过联想联系到一起,甚至成为彼此的代名词。

“我孤家寡人一个,用得到‘课外书’?要看也是正儿八经的‘业务书’啊!”我一语双关,既说了我现在没有时间把精力浪费在男欢女爱上面,也说了即便我真的有需要去找女人,但因为我单身,也是属于正常的道德范畴之内的。

“的确如此,是我失言了。不过,既然需要,何不今晚让笛所长带我们前去解决一下?我知道东江有一个地方,挺不错的。”

“只是,他肯么?”我疑惑地问道。我想起上次笛卡带我到皇朝桑拿,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至于他有没有做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与他在一起多年了,也从没有见过他出入过这种场合,不如,今晚我们就唆使他带我们去潇洒一次。”欧阳振国说道。

“他一个人在外开会也有四五天了,相信憋得也够难受的了。等会儿接到他之后,我提议找个地方帮他降降火,他极有可能正需要呢。如果正需要,他就会问你的意思,到时候你稍微在旁边再加一把火就行了。”欧阳振国比较了解笛卡,一下子就把笛卡总有些摇摆的性格给拿捏得准准的。

“但他如果没有那种需要呢?”我问。

“没有需要,给他创造条件让他需要。到时候,我自有妙计。”欧阳振国露出天机不可泄露的表情。

“把领导拉下水,我们是不是有些太卑鄙了?”

“切!我们这是想领导所想,帮助领导解决需要。”欧阳振国一脸正气地说道。

“还是欧阳主任思想觉悟高。”我恭维地说道。

“那是,那是。没有这点觉悟,咱这主任就是白干了。”欧阳振国说完,忍不住先笑起来,我憋了很久才忍着的笑顿时也爆发出来。

瞌睡总算被驱走了。我坐正身子,开始同欧阳振国闲扯。在我们天南海北的胡侃中,两个小时的车程很快便驶完,车停在了飞机场外。

“该到了吧?”我问道。

欧阳振国把车停好,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不急,我们就在车里等,如果到了,我们就会听到广播播报航班。”

“那好吧。”我把座位放平,躺在上面,告诉欧阳振国,“如果你听到播报,就说一声。我可真累了,现在眯一会儿。”笛卡是欧阳振国的顶头上司,既然他不着急,我为何要着急呢?这样想着,我把眼睛眯上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你还能睡着不成?起来,起来,还有事情跟给你讲。”欧阳振国硬是把我拉起来。我重又坐好,他说道,“有一件事,我必须提前跟你说,在我们这里有个风俗,那就是如果出去嫖,要各自付账,每个人为自己买单。”

“就这么点事啊!去,影响我睡觉。”我不以为然地说,准备重新躺下。

“你别介啊,你先听我说完。在我们这里,即便是工作上的需要,洗脚桑拿都可以由别人出,但是找女人上床就一定要自己买单。当然,如果能够有办法报销,那买单的钱可以日后归还,但必须要自己买单。”欧阳振国很郑重地说。

“为什么?”我饶有兴趣地问。在东江我也曾与朋友出入过此种场合,但从来都是即兴,谁口袋里的钱多谁就买单。现在听欧阳振国说这是本地的风俗,不免有些好奇。

“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好像是说如果连找女人的钱都要让别人替自己付,说明这个人没本事,自己满足不了自己的需要。这样,就没有女人肯嫁给他了。不过,可以同小姐砍价,谁的钱来得都不容易。”

“什么歪理啊!”这样说着,心里却不免想到上次与笛卡一起去皇朝的事情,幸好我没有替笛卡付账,不然又会让他不愉快了。不过,笛卡却帮我付了账,那就说明在西江,他根本就没有出入过这种场所,不然,他应该会了解西江的这种“风俗”。

飞机还没到,我们俩人就这样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间一分一秒从我们的闲聊中跳过。等得太久,不免有些着急,欧阳振国打开车窗,伸头朝接客通道张望,忽然,他回过头来对我说:“他出来了。”

我还没有从座位上坐起来,欧阳振国已经跳下了车。我连忙下来,走到他的身边,这时笛卡已经看到了我们,正向我们走来。

“辛苦了,笛所长。”欧阳振国接过笛卡的包,说道。

“谢谢,谢谢,你们两位辛苦了。”

“说的哪里话啊,能够接笛所长是我们的荣幸啊!”几天没见,我依然没有忘记跟笛卡开玩笑。

“哈哈。”笛卡大声地笑着,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务虚会开得还顺利吧?”上车的时候,笛卡问。

“还好,还好,等会儿我再具体地向您汇报。还是先说说您吧,这次研讨会怎么样?”我反问笛卡。

“收获蛮大的。果然如宣传资料上所写的,国内许多知名的心理医师都参加了,研讨会也着实办得精彩。我们还参观了上海市心理咨询中心,他们那里办得好,我们还需要多向外界学习。”

“那就好。”

“这些天,你们又是忙着经营部的事情,又要参与务虚会,倒是辛苦你们了。”

“这都是分内的事情,再说了,我们还客气什么。”

笛卡呵呵地笑了。我知道,欧阳振国也一定向他说过务虚会的一些事情,他此刻一定急于知道我的想法,昨天他打电话给我,要我同欧阳振国一起来接机,就可以看出他的迫切心情了。

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车经过开往西江的高速路口时,欧阳振国却没有开上去,而是调头转往了另一个方向。我知道欧阳振国所要去的那个地方,那是一家比较具有特色的农家山庄,以前在东江时,我也曾多次同朋友前往吃饭。

在酒桌上,我简单地向笛卡汇报了务虚会的情况,然后就开始与欧阳振国轮番向笛卡敬酒。由于欧阳振国还要开车不能喝酒,他就以茶代酒,频频地向笛卡举杯。笛卡虽是酒场经验丰富,然而,奈何自己没有参与本次的务虚会,加上新局势不甚明朗,心里难免有些烦躁,所以,对于我们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没用多长时间,他就有些醉意蒙眬了。

欧阳振国虽不喝酒,但他作为对外的办公室主任,经常同笛卡南征北战,酒场的经验也很丰富,敬起酒来也是毫不含糊,什么“感情深,一口闷”、什么“单木不成林,单腿难行路”等等之类的劝酒词从他的嘴里一套一套地说出来,让你还以为他也是一位酒场高手呢。以至于我也有几次恍惚的时候,举起杯走到他的面前,猛然想起他那是白开水,转而举向笛卡,留下他一个人哈哈大笑。

欧阳振国常说:“在单位,令我敬佩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就是笛所长,他从来都不像别的领导那样,有领导的样子却不做领导的事情。笛所长凡事都亲力亲为,勇于担当,很多时候也很替下属着想。在单位,这样的领导只有笛所长一人。以前我上班时,常常要面对来自外部与内部的压力,但现在,笛所长把内部的事情全部都替我顶起来了,我只需要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对外的业务拓展上就行了。”这时,笛卡往往会说:“大家在一起上班,是一种缘分,何必为了工作的事情而伤了个人的和气呢?不过,欧阳主任做事也的确令人放心,很多事情他都能够独自担当。再说了,你很多事情都做好了,领导总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你开骂吧?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做得好。”看他们常这样谦让,我也会忍不住插上一句:“你们就别再互相谦让了,让我这个外人听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欧阳主任,你说的两人中的另一个是谁?”欧阳振国却说:“另一个人,名额保留,人暂时还没有出现。说不定哪天,你龙昭宇医师就能排上位了。”“那就让我这个还没有上位的跟已经上位的人喝一杯。”我常会举起酒杯,顺着欧阳振国的玩笑话而上,同笛卡再次碰起杯来。

但今晚的欧阳振国,敬酒却似乎没有照顾到领导的酒量。以往喝酒,虽说他也会用白开水向笛卡敬酒,但多半是点到为止,感觉笛卡喝得差不多了,就会停止。但今晚,他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尽管在来时的路上,他同我讲到,笛卡喝醉酒之后,再向他推荐及介绍“课外书”,就容易接受多了。但我却明显地感觉到,欧阳振国的意图却不只是如此,肯定是有着某一方面的事情,令他也如此烦躁或者是坐立难安。

西江市心理咨询与治疗所到现在为止历经了四任所长。第一任是李梅的父亲李一虎,他创办了治疗所;第二任所长是一位蔡姓所长,他在位期间既无大的过错,也无大的成绩,所以很少听到关于他的事情;第三任所长就是欧业伦,在他期间治疗所历经了比较大的生死考验;韦煜恒是第四任所长,上任不到一年。其中,第二任领导蔡所长正是欧阳振国的亲姨父,欧阳振国能够进入治疗所当然也少不了他的安排。只是,与李梅不一样的是,欧阳振国对医师的职务不大有兴趣,他喜欢长年累月地在外奔波的日子,又加上当时治疗所的发展可以用一路狂奔来形容,许多企业或是个人都主动与治疗所联系业务,所以,他就选择了这份外联的工作。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日后这份工作却如此不受待见。

欧阳振国的姨父蔡所长退休之后也一直居住在西江,听说距欧阳振国居住的小区不远,很多时候,欧阳振国也会跑过去,向姨父打听关于治疗所的事情。蔡所长毕竟是前任领导,新任领导在业务上征求前领导的意见或是建议也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很多时候,他知道一些事关治疗所的前途及命运而我们却不知道的事情。

今晚,欧阳振国向笛卡敬酒,如此反常,难道是因为他又从蔡所长那里探听到了某种不好的消息?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我知道欧阳振国是不大善于隐藏的人,只要我们问起,有事情他一定会同我们讲,尤其是他已从心底里把我们当成了朋友。所以,当他放下向笛卡敬酒的茶杯时,我抽出一支烟递给他,道:“笛所长出差毕竟也较辛苦了,就少让他喝两杯啊,他的身体也很重要啊。只是,对于单位在务虚会后的新局势,欧阳主任还是要向我们稍微地透露一下啊,以便我们也做好应对的准备。”

见我提及这个问题,笛卡在一旁也大着舌头说道:“欧阳,这件事昭宇说得对,你如果确实听到了某种消息,应该告诉我们一声,无论是好还是坏,我们都应该心里有底,免得到时手忙脚乱地应付不过来。你们也许不会,但对我来说,毕竟是‘奔五’的人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听笛卡也如此说,欧阳振国不说也不行了,他把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慢吞吞地吐出来,才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消息。只是,我姨父告诉我,在此新局势之内,要注意到罗宾的地位的调整。”

不用欧阳振国介绍,我们都知道,罗宾是同李所长、蔡所长一起参加过治疗所的创建工作的。三人创建治疗所,有两人都做过所长,他自然也免不了有些意见。曾有一段时间,为了安抚他,市医生公会曾安置他做副所长,但他的表现也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了,所以,公会又及时出文,撤销了他的副所长职务。这前前后后只是两个月的时间。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确实不是当领导的料,罗宾倒出奇地没有再吵再闹,安安稳稳地做起他的主任来,这一做就是十年的时间。用欧阳振国的话来说,我一进来,罗主任就是罗主任了。这句话颇有讽刺意味。

明知一个人不可用,却重新启用,这的确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韦煜恒自然不是傻子,他做起事来自然各方面都要考虑周详,只是,重新重用罗宾这件事,确实令我们无法理解。难道正如蔡所长所言,罗宾地位的调整,正好预示着西江卫生体系的改制方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韦煜恒所面临的压力则要比我们大得多了。只是,作为本次试点先锋的治疗所,如果我们不能够主导这场改制,则意味着西江市卫生体系改制的最终失败。最要命的事情,就是韦煜恒在务虚会上亲口说道,以后经营方面的事情他将亲自去抓,这话很耐人寻味。一则,话里的意思可能是说,你罗宾即便荣升为副所长了,治疗所内部的事情你可以全权负责,但经营这一块你不要插手。二则,则有可能说明,在这半年来,苏米娜与笛卡二人的表现都不大令人满意,苏米娜被撤去了副所长的职务,由罗宾来顶替,但却没有合适的人选来顶替笛卡的位置,如果有合适的人的话,你笛卡的位置也将不保。所以,既然你如此不能堪当重任,那以后的事情只有我亲自来抓了。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对于我及欧阳振国来讲,都需要用截然不同的方式来处理日后的事情。只是,这两种可能性哪一种更甚,我们现在还无法知悉。

想到此,我们再也提不起兴趣向笛卡介绍“课外书”了。按照笛卡的意见,这几天确实比较辛苦,大家还是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吧,至于“课外书”,日后有机会再补。

把笛卡送回家,到他的小区门口,他下车的时候,悄悄塞给我一个信封,道:“小小礼品,不成敬意。”我不知其中为何物,不好推托,就随手接过,装进了裤子口袋。

同欧阳振国一起把车开进单位的停车场,他取回自己的摩托车,要送我回租房。对于摩托车,我向来有一种恐惧,忙拒绝了他,告诉他,这几分钟的路程刚好让我醒醒酒。说完,便逃也似的奔出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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