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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难逃·县委书记》 作者:杨耀峰

第51章

  孟春秋这些天正为火石村群众吃水发愁。原来村上的那口机井因为村上与支书刘金贵产生了矛盾,曾一度中断了供水。后来终于解决了问题,刘金贵也同意村上有了钱再还借款,把井交给了村上,但是这时候村人却发现这机井出水量大大降低,有时候抽上三五分钟就没有了水,让群众在一边好等。刘金贵请来了县水电队的水文专家检查毛病,回答说是地下水发生了变化,而且水质也有了问题,不但水面低了,而且水中的含氟量也大大超标。孟春秋知道麻烦来了,这火石村处于高氟水地区,地面以下的水因为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是高氟水而受到影响。原来说是村上的这口机井可以解决问题,但是现在看来问题是解决不了。他发动群众想办法解决问题,有人向他反映说,只有从远处把另一个乡镇的好水通过地下管道埋到火石村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孟春秋让人算了一笔帐,搞这个引水工程得500万元资金。

  500万元!

  孟春秋有点吃惊。

  还是那位好心人向他说,其实并不多,只要你充分利用这个引水的名义,通过合法的渠道就会把钱搞到手,并且向孟春秋谈了搞钱的方法。

  孟春秋说,只要把钱搞到手,我那怕不当这个书记也能行。

  孟春秋与乡上几个领导商量了一下,决定到省上找资金去,未去之前,他们已经打听到省上某个与农村有关的部门的头儿刚好是火石村人,全家在省城。孟春秋于是带了些当地的土特产酥梨、辣椒、清油、面粉,开着车向省城进发。他们来到省上那个单位,找到了那位头儿,说明了来意,那位头儿面有难色,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张报纸,指着上边孟春秋的照片和文章说,你跳到水库用身子堵堤坝,把火石村的2000亩成熟的小麦保住了?孟春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小事一桩,不值得提的。又笑说,你的牙齿倒是白的。那头儿说,我到城里来了快二十年了才把牙齿搞白了,原来刚到城里时,不敢张嘴,一张嘴别人就惊讶,那牙齿不但黄而且还发黑。真是到不了人面前去。孟春秋说,你现在到乡下看看,那里的人大多数牙齿还是是黄的,有些人的牙齿竟还是黑的,那全都是因为地下水的缘故呀。你帮帮乡亲们,乡亲们会永远记住你的好处的。

  头儿说,你们来得也是时间,省上有一批甘露工程扶助资金,也刚好是为了解决干旱地区群众吃水困难,我可以给你们争取一下。但这笔资金审查很严,如果出了问题我是要坐牢的。所以你们在用时一定要专款专用,不能挪用,更不能贪污。你们回去后快给我搞出一份仁义乡地方的地下水资料,再写上一份申请。以你们县与市上水利部门、计划部门联合发文的形式报上来。

  孟春秋在谈话中间了解到了头儿的家庭住处,快天黑时,他把车开到了头儿住的地方,头儿住在七楼,孟春秋背上面粉、清油,司机带上其他东西,向上攀登。等到七楼了,孟春秋的全身已经被汗浸湿了。他气喘嘘嘘,头儿看见了,于心不忍,说,哎呀你这是干啥呢?真正让我不好意思了。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

  孟春秋一共向省上跑了五六次,终于搞到了一笔500万元的甘露工程扶贫款子。

  就在那笔款子的先期100万元到帐仁义乡在全乡开展引水大会战时,县委副书记文书苹收到了群众的举报信,反映孟春秋在引水工程中利用职权拿回扣10万元的问题。文书苹把信看了又看,找来了郑宇清,让他看揭发信。

  郑宇清轻描淡写地说,我那里也有这样的信,是从市纪委那里转来的。

  文书苹有点吃惊地说,怎么,反映到市上了?

  郑宇清看着文书苹副书记,说,这是十分正常的事,你要在下面干工作,就会有人盯着你,揭发你的问题。

  文书苹说,那你怎么处理?

  郑宇清又看了看文书苹,他对这个女人有一种深深的陈见:她分管组织人事工作,可是千乔县却出了一茬又一茬贪官污吏,他们在党纪国法面前都受到应当受到的惩处,有的丢官了,有的进了班房,有的被撤了职,可她的官照当不误。谁知道她是怎么对干部进行考核使用的?在一个干部被任用时,她会找出这个干部的好多优点,但是当一个干部如果一朝从台上跌落下来后,她就会说她打过去就发现这个干部在某一方面有麻达,从而得出自己是正确的结论,也可以把自己一下子洗刷干净。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毛病,郑宇清对她敬而远之。但文书苹如果碰上他了却总要说,郑书记,咱们最近可没有在一块儿谈谈干部的情况啊。你有时间吗?他就会说有或者说没有。

  郑宇清摇摇头,很快把自己从对文书记不敬的气氛中拔出来,笑说,我还没有考虑成熟,怎么你有什么好办法?

  文书苹摇摇头,太可惜了,打过去我就不同意提他,可有人总是与我唱反调,好啦现在看看,究竟谁错谁对呀?你说呢?

  郑宇清想说说自己对这事儿的看法,可是他发现文书苹现在并不是想谈这事儿,而是要借这事儿大发感慨,发表自己一惯正确的宏论,进而对其他的干部进行不点名的批评与指责。他讨厌她的行为,但是他又不能阻挡人家的表白,所以他静静地坐着,不发表什么意见。

  你说呀!文书苹站起来在办公室走圈子。说,就是咱们现在进行的正科级干部招聘,问题也不少你说是不是?我就听到好多人在下面反映,说谁谁给谁谁送礼,谁谁给谁谁说情什么的。打过去我就坚持办事要慎重,不要轻易进行,可是没有人支持我,现在招聘搞了多长时间了,可是我们却进展不大。你说群众能不骂我们吗?打过去我就坚持应当从现有的副科级干部中提拔正职,可是没有人听我的话。我这个管干部的副书记有名无实呀……

  郑宇清忍不住了,说,文书记,是不是把孟春秋的问题放在常委会上讨论一下?

  文书苹仍旧在脚地转圈子。是要在常委会上讨论讨论了。你说孟春秋的事儿算不算问题?

  郑宇清说,你不是要进行查证吗?

  文书苹说,是要查证。但是这个问题应当请示一下夏雨浓。

  虽然副书记文书苹对孟春秋的事儿定不下来,但外界关于孟春秋收受回扣的问题还是传出来了。有人告诉了孟春秋,孟春秋不理,只是说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县委书记夏雨浓也收到了有人寄的有关孟春秋拿回扣的材料,他打电话叫来了孟春秋,拿出那份材料,放在他面前:看看,是怎么回事?

  孟春秋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子虚乌有,无稽之谈。

  夏雨浓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没有骗我吧?

  孟春秋仍然笑着:你有时间了到仁义乡去看看,去到群众中走走,就会知道群众是怎么看我的。这明显的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你要是相信了,就让检察院来人把我抓了,但是我估计他们抓了后又要放我。所以你可要想好,不要到时候了再演捉放曹的戏。

  夏雨浓说,好,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你如果给千乔县的脸孔上再抹黑,我绝不饶你。现在你抓紧时间好好工作,争取在短期内把群众吃水的问题解决了。

  夏雨浓放缓了一下口气,笑说,孟春秋呀,你们乡上那两个女人工作怎么样?

  孟春秋叹了一口气,说,凡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她们工作是挺不错的,尤其是那个余丽丽,虽然还是一个姑娘,但却十分泼辣大胆,我们乡上一些工作的成功还是靠她公关打开局面的。比如说那个面粉厂的改制,就是她与厂长谈了后厂长才接受的。她还建议我把乡上的水泥厂搞租赁承包,我听了她的话,把千乔山二水泥厂承包给了一个外地客商,每年向乡上交100万元,这一下子使仁义乡的经济与生活活了起来。

  夏雨浓想起了凤小莺,说,当今社会确实出现了一批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就象县委办的凤小莺。她的思想与观念就让人十分佩服,而且你不佩服由不得你。因为你听了她的观点后总觉得人家来自另外一个国度,而我们却来自一个十分贫穷的地方。好啦,好好培养她们,争取能让她们很快成长起来。

  但孟春秋却说,夏书记,你把她们调走吧。

  夏雨浓说,为什么?

  孟春秋说,这还用问,有人利用她们给我栽赃,也把人家姑娘搞得灰溜溜的。这太不公平了。

  夏雨浓故意逗他,你是不是爱上了余丽丽?

  孟春秋说,我的夏书记,我敢爱吗?我不想再在仁义乡呆啦?

  夏雨浓笑说,这么说你是想爱不敢爱对不对?

  夏雨浓一脸的抑揄。忽然又说,那次在病房里,余丽丽与她的同伴儿哭得那么伤心,连旁边的人都看出来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让女同志那么喜欢你的?

  孟春秋哭笑不得,说,这事儿你还用得着问我吗?你家里放着那么漂亮的娘子,你问问她是怎么喜欢你的不就对了。

  夏雨浓却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往下再说,他也想到了有人在凤小莺的身上给他作文章。他说,你现在干的事真正是千秋大业,你的名字将要与仁义乡与火石村紧紧联系在一起了。如果群众要立碑子你是头一个,非你莫属。

  孟春秋说,立什么碑子,只要群众不骂娘就烧高香了。

  夏雨浓说,今年工作总结时我给你往市上报先进个人、优秀共产党员。

  孟春秋摇摇手:别枉费心机了,白廉不会同意的。

  夏雨浓说,他不同意难道市委就不批了?

  孟春秋说,夏书记,你到现在还有点书生气。市上评比时并不愿意因为一个人而把班子内部的团结影响了。如果因为我而出现了意见分歧,那我就成了牺牲品。你不信?不信了咱们打赌,要是我输了你把我的乡党委书记撤了去。要是我赢了你也把我的乡党委书记扯了去。

  夏雨浓说,你胡说。

  盛鄂才来到千乔县时是这天上午十点钟,他乘坐的奥迪车直接开进了县委。一下车盛鄂才就赶到了夏雨浓办公室。夏雨浓与他热情握手:什么风把你这财神爷吹来了?盛鄂才坐在沙发上,点上了烟抽起来,说,夏书记,你每天忙不忙?夏雨浓注视着他,忙啊。现在的工作越来越难搞,常常忙得焦头烂额的。夏雨浓也点了烟抽起来,说,行长大驾光临,小县蓬壁生辉。有何贵干呢?

  盛鄂才长有一张黑脸孔,脸上的鼻子有点象毛头鹰的鼻子,夏雨浓听人说过有这种鼻子的人心底险恶,待人不诚。须要小心提防。但是他与盛鄂才打交道不多,倒是妻子叶冰洁原来说起过,说此人在市行独断专行,刚愎自信,待人刻薄寡恩,把个金岭市工商银行搞得成了家天下。在那里工作的银行职员成天如履薄冰,胆战心惊,有好几个人因此患了精神病,其中一个住了十多年医院也没有恢复。还有一个因怯于盛鄂才的淫威,上吊自杀,自杀前写下遗书:欲其深受盛鄂才的高压惶惶不可终日,不如早早离开人世以图清静。但夏雨浓觉得这些舆论可能有些偏激,想一家大工商银行的行长何以如此歹毒?也许是有些人对他进行的人身攻击。

  盛鄂才笑说,想来向你谈谈丁大光的事,也想了解一下他的问题的程度。

  夏雨浓说,这事儿让县检察院检察长给你谈谈吧。

  盛鄂才摇摇手:不了,你给我说说可以了。不劳检察院了。

  夏雨浓说,我可能一下子说不清,这样吧,我现在让政法委书记来,咱们在一块儿谈谈怎么样?

  盛鄂才说,这样好,这样好。

  夏雨浓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崔秉枢进来了,夏雨浓向他介绍了盛鄂才,崔秉枢握了握盛鄂才的手,你是给丁大光说情的吧?

  盛鄂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也可以这样说吧,只是不知道他的问题严重不严重。

  崔秉枢说,不太严重,受贿只有450万元,比起别的地方的大贪官了他可以说是少得可怜。他在企业破产中与一个叫贾火星的不法分子串通在一起,把你们银行的3000多万贷款破掉了,贾火星给他给了120万。他利用职权让贾把本应清查冻结的资产转移走了,给国家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另外他还有200万元不能说明其来源。当然也不是多么大的问题,只有200万说明不了来源。总共加起来也就是个650万,可他却没有怎么退赔,把大部分资金挥霍了,或者也可以说是转移走了。所以综合各个方面的原因,从轻处理的话可以判个死刑。

  盛鄂才愣在那天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过了约摸有二分钟,盛鄂才才说,会不会有什么出入呢?比如说是……

  没有想到崔秉枢一下子大怒:你胡说八道!我们公检法司的人难道连一个贪官也查不出来?你想想看,在金岭市工商银行这些年出现了多少犯罪分子,大概有二三十人了吧?现在他们大都在服刑,你问问他们谁的问题是错的?我倒想问问你,你这个行长是怎么当的?怎么罪犯层出不穷啊?如果都象你这么当领导,那还不把下面的同志都送进监狱?!回去了好好考虑一下,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把问题找准,多从自己身上找毛病,不要光想别人弄错了。有这种思想说明你的思想就有毛病。

  盛鄂才满脸通红。夏雨浓想拦住崔秉枢不要往下说了,但是崔秉枢却不看他,他只能听之任之了。

  盛鄂才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告辞,夏雨浓把他送到门口,与他握别,回到办公室里,他埋怨崔秉枢,你怎么了?崔秉枢说,我讨厌那张驴脸。他以为他是金岭市工商银行的行长,牛皮得不行。可他在我眼里说大了也不可是一个臭虫罢了。你说说,丁大光的问题现在谁不在说性质严重着呢,可他还好跑来想说情,这象话吗?

  夏雨浓看着崔秉枢,丁大光的问题果然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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