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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桶金:我要大富贵》 作者:林雪

第21章 没有亲人祝福的爱情(5)

  从这以后,只要李伟的父亲和姐姐一上班,李伟母亲就拿着那把已经秃得只剩扫把柄的高粱秸扎成的扫把,在这个家的每个角落扫得“嘎嘎”作响。这个时候,房中的叶子和李伟就会紧张、烦躁、不安。

  她的“吱吱嘎嘎”的扫地声成了这个家永恒的噪音。儿子和女儿终于被她的扫把扫出了家,丈夫像是游在阳世的鬼魂。

  李伟的父亲是个工作狂,是全国闻名的肿瘤专家,出了一本又一本的专著,如愿以偿地登上了这家大医院院长的宝座。他对李伟的母亲彬彬有礼,互敬互重,但夫妻感情最好的检验试剂是房事,感情深浅一试就知。

  他生活在别处,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的性事也是匆匆开始,草草结束。

  她知道,如果揭开夫贵妻荣、儿女出息的外衣,自己其实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让她始料不及的是她那个聪明漂亮,高贵如公主一般的女儿,又承袭了她的悲剧。难道命运真的是注定?

  她发誓,她再也不能让他的儿子在婚姻问题上遭遇挫折了。她恨这个剥夺了她一生幸福的世界。

  李伟的母亲,本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期东北医科大学的一位校花,聪明伶俐、能歌善舞,市里每有外事活动,她总是被选为献花的代表或晚会、舞会的伴舞,她是全校男生心中的白雪公主。后来,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众女生暗恋倾慕的品学兼优、风流倜傥的李峰的青睐。毕业后,他俩迅速结了婚。婚后,育有一女一子,过着幸福美满的好日子,这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文革”伊始,作为省军区医院业务骨干的李峰,被打成“保皇派”、“资产阶级学术权威”,三天一斗,两天一批,造反派逼他俩离婚,但李伟母亲死也不同意,两人便被同时下放到山西一个又穷又脏的山沟里,一过就是五年。

  七十年代初,他们得以平反上调回沈阳恢复了工作。可是一年后,李峰被组织上派遣到基层医院当院长,名为锻炼,实为下一步提升做准备。这一去就是三年,两人开始了名副其实的两地分居的生活。

  女人男人,都是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两人此时正处在如狼似虎的年纪,过去下放生活虽苦,但苦中有乐,夫妇俩在一起,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嘘寒问暖,日子过得充实。如今一南一北,一个月难见一次面。

  压抑的情欲得不到发泄,使她的性格变得烦躁多疑起来。半年后,她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

  渐渐地,一到夜深人静,两个孩子都睡了,家务干完后,她就怕了那张宽大的稳稳停放在那里的那张床。她听说过,过去旧社会的寡妇,晚上睡不着时,一个个长夜是靠撒一把黄豆,吹灭灯,然后摸黑趴在地上捡那一粒又一粒的黄豆到瓦罐中,待一粒粒全捡起后,又重新撒到地上,再捡、再撒,就这样熬过一夜又一夜,一年又一年,一直到死,最后得个贞洁的名声。据说有的寡妇床前地上都跪有两个深陷下去的膝盖印。

  每想至此,她就不寒而栗。

  她的丈夫,回来得越来越少。

  她注意到,丈夫对她冷淡了,他自己却越来越精神,有两次她丈夫没把脏衣服带回来洗,而穿回的衣服却洗熨得整整齐齐。她问这是谁洗的谁熨的,李峰嗫嚅了一会儿,说是医院的护士长小敏帮着洗的。为此他俩大吵一架,直到丈夫答应,以后再不把衣裤鞋袜交给另外一个女人洗,这才罢休。可是李峰第二天一早就借口走了。为此她大哭一场。

  后来她见到过那个所谓的小敏,原来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女人,毫无韵味,姿色平平,但从人们躲闪的眼神中,她明白,这个女人肯定与她老公有一腿。她心中冷笑,他早晚是要回沈阳的,是要我和这个家的。

  她告诉自己要等待。

  丈夫调回沈阳当院长是五年后,比预期晚了两年,在等待的五年中,李伟母亲养成了不停地扫那三间屋地的习惯,养成了不断擦家具的习惯。

  李伟对叶子说:“我妈几十年都是这样扫啊扫啊,扫不完,不是冲你来的,你别计较。”

  这是一个极度寂寞的女人,她一定是疯了,叶子想。

  李伟从不出门。除了给叶子买些水果、麦乳精、酸梅之类的营养品调味品,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看电视。李伟的父亲似乎是这家的外人,是一个旁观者,暂留的过客,他永远彬彬有礼,客客气气;李伟的姐姐没事时过来跟叶子聊聊天,有时会带一些好吃的水果和零嘴给她,这让她感到温暖。可是,她们的谈话,并不能持续几分钟,刚刚说了几句,叶子就发现李伟的姐姐已经走神了,愣愣地呆在那里。

  李伟的姐姐曾经当兵去了大西北,并在当地结了婚,丈夫也是军人,后来由于丈夫的部队转移驻地,两人远隔千里,就此分居。三年后,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孩来找她,约她到部队大院后的山上走走,上了山,走到林中,女孩就给李伟姐姐跪下了,求她把丈夫让给她,李伟的姐姐一听就傻了。后来有人知道此事,为她抱不平,让她去军事法院告那奸夫淫妇,她想了又想,拖了又拖,因为那是她的爱人,她的初恋,她们在一起有五年的美好时光。最后,她还是悄悄地离了婚,而后求父母悄悄把她调回沈阳。

  就此,她的性情大变,那个男人带走了她的心和她的灵魂,活泼开朗的她,变得沉默寡言。她像个影子一样,飘浮在这俗世上,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她的眼神常常在一瞬间飘游到九霄云外的另一个世界。只有当她坐在窗前,在洒满月光的钢琴前弹那一首首婉转低回的曲子时,才让人感到那曾经的青春,曾经的美丽和蚀骨的忧伤。这让李伟的父母害怕,他们坚持给她调换了工作,在医院化验室收发化验单。

  住到第六天的时候,叶子估摸着李伟的思乡之情差不多得以慰藉,就说想走。李伟沉默着不做声。

  叶子就说:“咱们还有6000元钱,给你妈1000元吧,她带你这么大,你几年才回一次,孝敬一下应该的。另外,还有那只泰国红宝石戒指,送给你姐留个纪念,你姐是个好人。”

  叶子从旅行箱中,取出了1000元和那只红宝石戒指。这颗宝石,红得像一滴血,对着灯光,宝石中似有一团火焰在跳动燃烧,放在手上看,血红的宝石中,像裹着一滴眼泪,莹润欲滴,一看就是上品,纯粹无杂质,水头好。

  临离开海口的前夜,打包裹整理东西时,才在抽屉的一角发现它。叶子当时就想,阿亮为什么偏就送了这么一枚血一样的宝石戒指呢?难道冥冥中有什么命中注定的事?她不想留下它,又舍不得扔,遂决定当个见面礼送给李伟他妈,可是还没等她送,李伟母亲的态度,使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伟去了他母亲和他姐的房间,不一会儿,李伟的母亲来了。

  这些天她们都尽量避免直接打交道,双方都显得客气而小心。

  “小林,我想和你谈谈,好吗?我们都是女人,说实话,你是个好姑娘,可是婚姻是很现实的,你家远在千里外的江西,李伟在沈阳,你有能力调到沈阳来吗?我们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调李伟他姐姐还是自己的女儿,一个系统,托了多少人,找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还费了三年时间才调来,他姐也因为夫妻两地分居而毁了,你没看她小时候的照片,多漂亮多聪明,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们总不能在外面漂一辈子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早晚有一天要回到沈阳,他现在还小还年轻,我们也还动得了,他愿意就让他在外面闯一闯,锻炼锻炼,他终究是要回来的,可是我们没能力调你,两地分居怎么成家怎么生活,孩子怎么养活,将来对你们对孩子都是悲剧,时间越久,伤害越大。”

  她用温和沉静的语调,给我下达了一道无异于死刑的命令。

  “他是有未婚妻的人,那个姑娘是我们大院的,她爸是师政委,她高中就和李伟在一起了,她做过两次流产,现在还在等他。她是要跟李伟结婚的,我们两方家长都同意。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回来这么多天,李伟从不带你出门上街,也不串门,甚至他自己也很少出去吗?所以,我劝你趁早把孩子做掉吧。”

  叶子的大脑轰地一下就晕了。

  此时,她只有一个信念:谁也不能把我的孩子夺走,我爱他(她),他(她)是我的,他(她)早已融入我的生命,我决不会让我的孩子,在那样肮脏阴暗的小屋,那样血腥的手术床上,被那些冰冷的刀钩杀死剥离、扔进那些肮脏腥臭的垃圾桶中,不!这是我决不能忍受的。我爱你,我的孩子,你是我的生命,我决不让任何人来伤害你,伤害我。我发誓,我要你平安快乐地来到这世上,我要你健康、聪明、漂亮,像王子或公主一般成长。

  是的,我没有想过,我是个蠢女人,一个愚蠢透顶的女人。那个台湾老头曾说:“你男朋友?哼,他有钱吗?你们有钱吗?在海口也是需要钱和关系才好做事,才好生活,才能发财的。”

  他的话恶毒而深刻,可是我不管,我以为我们有爱,有热烈而深刻的爱情就什么都有了,就什么也击不倒我们。他刻毒的眼睛却一眼就看穿了我们贫穷的虚弱。李伟母亲所有的谈话内容只有一个意思:“你有势吗?你有权吗?”她冷酷的话,像尖刀一样刺向了我的孤弱无势。

  叶子终于听不下去,冲出了房门。

  在沈阳的大街上,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要走,我要逃离这个阴暗狭隘、人格分裂的家。我纵然讨饭,也不会讨到这个家的家门口。

  沈阳正是初秋,秋风阵阵,寒气逼人,我只穿着衬衫布裙,走在大街上,冻得瑟瑟发抖,但我还是茫然地向前走,我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那是一座地狱,太恐怖了。

  街上行人稀少,灯光寥落惨淡,有人不时用疑问的眼光望向我。我还是步伐匆匆地向前走,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妈妈,妈妈,救救我!”我在心中痛哭呼喊:“妈妈,妈妈!”我爱虚荣,爱名利,常常自命不凡,自认命中要出人头地,受父亲革命理想的影响,在青春时期,还常常妄想要救国救民,最少也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可如今,我竟沦落到要生一个自己的孩子,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权利都没有了,还要忍受这个自以为是的外表强大、内心虚弱、愚蠢冷酷、神经质的老女人长篇大论的教训,让她肆无忌惮地羞辱我。这是什么世道?

  我深恨自己无能。

  在一幢大楼前,叶子终于走不动了。

  她感到下腹有些隐隐疼痛,便倚墙坐了下来。

  李伟站到了她的面前,在她一愣怔间,紧紧抱住了她。

  叶子用力把他推开,歇斯底里地叫:“你滚,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见你。”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找你,对不起。”

  李伟痛苦地不断地摇着头,把她搂得更紧。

  “对不起,你只会说这句话?你在沈阳有女人,你为什么要找我,要碰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要害我?你这个王八蛋,你滚呀!”

  愤怒使叶子觉得此时的李伟是那样遥远而陌生。

  “叶儿,你听我说,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真的不是,那是过去的事,从大学开始,我就和她断了关系。”

  “那你是不是预备着将来对另一个女人也这样说我呢?”

  “不,你不能胡说,不能胡思乱想!叶儿,我爱你,我爱的是你。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为了咱们的孩子。”

  听到“孩子”两字,愤恨之情重又涌满叶子心头,她冷笑了一声:“哼,孩子?你还有什么脸说孩子?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我不会让他(她)有你这样的爹,你不是叫你妈来说,要把孩子做掉吗?你们家的人太狠毒了,我真是为孩子有这样的血缘感到耻辱。”

  李伟猛地松开了叶子,扑向石墙,把头重重地撞在石墙上,撞了一下又一下。

  叶子被这情形惊骇住了,她从后面拦腰抱住李伟,大哭起来:“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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