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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桶金:我要大富贵》 作者:林雪

第22章 证券行里的另一片天(1)

  叶子第一次感到绝望,破落了的大家族,总会怀念过去的好时光,而叶子在痛苦、沮丧、失落的时候,总要张嘴唱歌,一张嘴唱出的就是:“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他们又回到海口,他们的婚礼没有亲人的祝福,他们只在“王记文昌鸡店”摆了一桌酒席,更像是外乡人在海口的聚会。

  李伟重新出发,在家待产的叶子无法言说自己的幸福与喜悦:这个男人终于又活过来。

  感谢阿亮,将李伟带进证券行业。李伟仿佛天生应该做这一行,他的聪明优秀,他的意气风发给叶子带来了安慰的日子,但是也埋下了危机。嫉妒,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毒药,被上司嫉妒,则是一把利剑,将人打入冷宫。李伟在公司遭遇了这把“剑”。

  一丝抹不去的忧郁,永远刻在他的脸上。

  躺在床上,叶子浑身发冷,怎么暖也暖不过来,李伟给她盖了三床被子,还是浑身冰冷。李伟只得把她冰棍似的双脚抱在怀里暖,再空出一只手来,抓叶子的头皮发根。叶子的头发胀发紧,疼痛欲裂,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李伟抱着她,心疼地望着她。

  “叶儿,你翻过身来,我帮你按摩按摩。”

  李伟的手柔韧有力,在叶子光洁的背上,游移抚摸,他手掌心那种暖暖的热意,安抚着她的皮肤,使她绷紧的皮肤和僵硬的身体开始放松。渐渐地他的抚摸移到了下半身,然后再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一种暖暖的酥酥的感觉,弥漫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她的头不再发胀,头皮也不再发紧,叶子闭上了眼睛,沉浸在那个纯粹温情的世界里。

  叶子静静躺着毫不设防的模样,是那样安然甜美,她通身的曲线圆润流畅,皮肤细腻白嫩精致,煞是好看,每一次碰触,李伟都不禁怦然心动。他不由自主俯下身,一点点嗅着那清新淡雅沁人心脾的体味。

  已沉沉睡去的叶子,在梦中觉得心中有一种温热的火在翻腾涌动,她迷迷糊糊地呻吟着。一种锐利的难以言喻的快感刺穿了她的心,“啊!”一声尖叫冲出了她的喉道。她猛然惊醒过来,“呼”地坐起。“你干什么?这不行!”

  “别动,亲爱的。”李伟用手遮住了她的嘴。

  他跪在床上,把半躺着的叶子抱住,再轻轻放下。

  她无力抵挡他那男性的魅力。

  “为什么要这样?”

  “我要让你感受到我深刻的爱。”

  此时,她有一丝疑惑和羞涩。

  自从她有孕后,他们就停止了所有的性事。

  “爱我,哥!”

  他俩同时抱紧对方,铺天盖地的快感猛然淹没了他们。叶子挺起了上半身,她想贴他更紧,她想融化到他的心里。正当他们淋漓尽致地释放心中久蓄的能量时,叶子突然僵在那里,异常恐怖地尖叫了一声。

  李伟被她异常的叫声骇住,他顺着她的视线向后一望,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半,他的母亲正探进头来瞪着那双绿森森鬼火一样的眼睛,看着床上这一对赤裸的男女。

  李伟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无声地瘫在了叶子的身上,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就此,李伟阳痿。

  经济大衰退大萧条时期,往往成就一个怀旧的年代,就像一首俄罗斯民歌唱的,过去我是快乐一少年,骑着马儿,吃着苹果馅饼和甜菜,而如今,我只能吃凉水煮白菜。

  破落了的大家族,总会怀念过去的好时光,而我在痛苦、沮丧、失落的时候,总要张嘴唱歌,一张嘴唱出的就是:“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这是在我父母下放农村时,那时我四五岁,村里田埂中的电线杆上高高挂着的又圆又黑的大铁嘴高音喇叭,一天早中晚三次,唱的就是这首歌。这首动听的歌,使我自小就对天安门广场充满了神圣的、崇高的、无限的向往。我常想,等我长大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天安门。

  海口的白天,依然是那副萧条寂寞的样子,可是到了晚上却是万家灯火、流光溢彩、金碧辉煌、莺歌燕舞,人们喝着轩尼诗、茅台、老窖、日本清酒,还有半杯泡沫半杯啤酒的嘉士伯、贝克,听的却是《南泥湾》、《九九那个艳阳天》、《送战友》、《我的祖国》、《打靶归来》、《白毛女》选段。那些人从延安唱到土地改革再唱到五六十年代的革命歌曲,缅怀着毛主席时代的大公无私,普遍平等的好时光。当然,场场不少的是海南的经典《红色娘子军》舞剧。解放后,内地许多人知道遥远的天边还有个海南岛,大都因为这个舞剧改拍成的电影。只是现在舞台上的跳琼花的那个女演员的衣服更新、更时髦、更窄小、更鲜艳了,把高耸的胸脯绷得紧紧的,让人担心那里面裹得严严实实的两只“小白兔”随时会蹦出来,男人们的眼睛总是使劲地盯着那两团跳动。电影里的女演员原本穿的是一条破破烂烂的红裤子,现在也改穿了短短的红裙子,女演员起跳、腾挪、旋转、跨越、大劈叉时,红色的裙子随之高高地飞扬起来,距离只有三尺远的男人,把女演员那性感的大腿,小小的各色底裤看得清清楚楚。此时男人们总是兴奋得大叫“好!”热烈地鼓掌,要求“再来一个”。

  在这个怀旧的年代,阿莲幸运地成了海口各个夜总会和俱乐部争抢的当红歌星,或称当红民歌手,她除了在世贸歌舞厅当专职歌手外,晚上还要赶五六个场,虽然累些,但那种被大众喜爱、欣赏、需求、渴望的满足感、愉快感是难以形容的,也是什么都取代不了的。还有一个月两万多元的收入,才使她能支付黄健天天消耗的公关费、房租,支持黄健去赌这一场。连她自己也不相信,熬到近三十岁,到了该下舞台的年纪,却在一夜之间红了起来,真所谓好运来了,连门板都挡不住。

  黄健运回武汉的那些由彩电、冰箱、摄录机和一百元当见面礼,在亲朋、好友、同学的孩子间散发的钞票组成的重型炸弹,如愿以偿地炸开了武汉市那个曾一度向他关闭了的社交网。他在海南独闯天下、事业有成,从昔日一个乐器演奏员一跃成为拥有注册资金三百万的大公司的总经理——一个集年富力强、英俊潇洒、儒雅深沉、机智幽默为一体的青年企业家,黄健的传奇故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武汉市的中上层社交圈,成了那些有心闯海南却迟迟不敢行动的人们敬仰的英雄。

  “凯旋”的黄健,陆续在海口国贸大厦接待了随后来海口考察的武汉市某某银行的行长和信贷科长,还有武汉这局那局的局长等,对这些人的接待日程安排,一律是白天坐车观光,路线是海口——文昌——三亚;晚上吃海鲜,去歌厅卡拉OK,然后住进俗称“鸡场”南岛大饭店。抽空引荐海口的各种神仙,各方诸侯,场面热闹风光。只是所有的单都是由黄健买。直把这些考察的人物伺候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晕头转向:“黄健,你小子行,混得不赖,有场有面,兄弟我服了,这事成了,放心,老弟。老哥我金口玉言,说话算话。”

  一个月后,第一笔一千万元到账;一个半月后,又一个二千万到账;二个月后第三笔钱三千万也到账了。

  就此,黄健成了名副其实坐拥亿万身家的大老板。

  当第一笔钱到账,黄健和阿莲在银行核实后,胜利的喜悦使他们久久对望,由于承受了太久的等待,太多的希望,太重的压力,如今愿望终于实现,他们反而只知道咧着嘴乐。他们手拉着手走出银行,门外的太阳像白晃晃的利剑一样刺在眼上,使阿莲睁不开眼睛,流下泪,她这才想起由于夜夜赶场到深夜三四点,她已有太多的时日没有见到阳光了,她已经不习惯太阳光的温热耀眼了。

  她停住脚步问:“阿健,咱们有钱了,是不是?”

  “是啊,小傻瓜,你不知道吗?”阿健爱怜地说。

  “我今晚可以不用去唱歌了,是吗?”阿莲的神情还是有些犹疑,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黄健闻听此言,愣了一下,然后搂紧了阿莲的腰,把她贴紧在胸口,柔声地说:“阿莲,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去赶场唱歌了,你就在家好好保养,做我的好太太、好妻子,好吗?”

  阿莲甩开他,像个孩子一样张开双臂,在滨海大道的椰树影下,旋转着咯咯大笑,裙摆一转一转地飞扬起来,开成了一朵好看的花。

  黄健第一次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灿烂。

  他的眼角已有皱纹,一滴清泪从眼角渗出。

  不久,他们买了凌志车,在金融花园F座买了整整半层楼,装修豪华气派,家里请了保姆打扫,请了厨子做饭,养了一只小猫丽丽,一只小狗阿宝。

  他们的公司也如愿拿下了两个因资金短缺而停建的楼盘,一跃成为海口知名的房地产商。

  阿莲和黄健虽然搬走了,但是他们还保留了光明路18号二层的这间房。一是因为这是他们最初奋斗立足的地方,有特殊的纪念意义;二是十八要发,这是个吉利的号,吉利的兆头,这是块宝地。

  他们的成功,也激起了我们争取胜利的信心。

  我和李伟的结合没有亲人祝福。

  回海口的途中,我们中途下车在北京停留了两天,回到了B大学,这是我们最初相恋相知的地方。温情的回忆,冲淡了我们心中积聚的郁闷和悲伤,我们相依偎地走在树影婆娑的校园小路上,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彼此的重要,我是他的,他是我的,我们早已融为一体。火车途经江西时,我没敢下车带他回我的娘家,离家近两年的我,如果突然带男人回去,一定会把我的父母给吓坏,那个专门制造传播谣言的小城,不知道又会编排演绎出多少流言蜚语,让我的父母遭受无端地羞辱。

  回到海口后,我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调,给我的父母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我恋爱了,对方是沈阳人,研究生毕业,是电脑工程师,我们现在想结婚,请父母把介绍信开过来,并寄去了几张我俩的合影和他的单人照。李伟的像照得很帅,我希望我的父母能喜欢他。

  父母很快就回信了,是父亲的手笔,充满了惊讶、愤怒、沉痛、担忧和疑虑,父母谆谆告诫,女孩子要自尊自重,不要轻率,特别在感情问题上。但现在生米已煮成了熟饭,他们自知说什么都晚了,所以最后他们还是祝福我俩在人生的路上要相扶相持,要严肃认真地对待感情。并说随信寄来2000元贺礼,望查收,介绍信也一并寄来,又说如有困难,望如实相告,他们尽可能给予帮助。

  读着信,我的泪水哗哗而下。

  父母的2000元,加上李伟姐姐给的2000元,和李伟父亲悄悄塞给李伟的1000元,还有我们剩的3500元,另外阿莲两口子送来200元红包,阿亮的600元红包,一共有9300元,如果省着点用,这一年李伟纵然找不到工作,也够我们生活的,我心里踏实了一些。原谅我,总是在计算钱,说实话,我穷怕了。

  阿亮把孩子寄放回父母家后,只身去了金三角,而后到了越南。在越南,他写过两封信,信上说,他在越南有一次三天三夜没吃饭,坐在屋顶看月亮,直看到满天都晃着又白又大又圆的月亮,心中异常凄凉。

  他熬过大半年飘荡无着落的苦日子,回到海口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有点眉目后,就来找李伟。房东叫他过半个月再来,这次来正好遇到。

  当他知道李伟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就极力怂恿李伟和他一起去证券行上班。他说,他跟他们部门经理关系不错,看能不能进去。那时我们还不知证券行是干什么的。

  阿亮说:“证券交易,就是股票、期货、债券和外汇交易,我们交易员就是替别人交易,说白了,就是别人把钱投到我们户头上,我们替人家炒股、炒期货、炒外汇、炒债券,因为我们是专业人士,有经验。不管交易成败,我们都抽取佣金,是只赚不赔的买卖,这比搞实业来钱快得多,也轻松得多。最主要的是,我们不用资本,只要有头脑,有手段就行。你别看现在海口还不怎么流行,在国外可是人人皆知,已经风行了一百多年啊!李伟,你是学经济管理的,人又聪明,你只要稍稍往这方面转转脑筋,一定会成功的。”

  阿亮讲得热切、动情,我们隐约感到,命运之神已向我们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第二天,阿亮就给李伟送来了五六本介绍股票、期货、经纪人等方面的书。

  领到结婚证的第二天中午,我们在“王记文昌鸡店”预定了一桌,请黄健两口、阿亮、阿香和阿三。所以在“王记文昌鸡店”请客,是我们希望我们的婚姻大吉大利,像阿莲他们一样好运。

  阿香如约而来,她现在打扮得如贵妇一般,性感迷人,说话带有一种特殊的嗲声嗲气,白嫩如凝脂一般的肌肤散发着眩人的光晕。我听阿莲说过,她现在已是世贸俱乐部的有名的小姐了。

  不见阿三,我关心地问:“阿三呢?”

  阿香叹了口气说:“嗨,别提那王八蛋了,又走了三个月了,鬼知道去了哪儿,他发誓说,让他在外面混三年,三年内一定混个人样出来,挣钱来养我,让我享福,刚走的时候,还有电话打来,一会儿在西安,一会儿在河南,一会儿在新疆。最近一个多月,连个电话也没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妈的,男人没一个可靠的,什么东西,扔下老婆孩子让我养,算怎么回事嘛!”

  我惊讶。

  她说:“嗨,不提他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咱们要好好庆贺,痛痛快快喝一杯,怎么样?”

  说着,她又嬉笑起来。

  我喜欢她这副没心没肺的单纯样。

  她拿出一个红包,上面印着“百年好合”几个烫金字。

  我拿在手里,沉沉的颇有些分量,就说:“你怎么送这么多?”

  她说:“叶子姐,咱们是姐妹,多少是心意,不计较的,你现在需要钱,我知道。”

  我从心里感激她的善良。

  阿莲黄健和阿亮都先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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