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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情人》 作者:汪淏

第6章 第四场

  [时间:2002年3月10日,夜晚10点35分开始]

  [网址:FM365聊天室:而立年华——流金岁月]

  忧郁美人:思想者,观察家,你还在么?

  青铜骑士:我的忧郁美人,你终于回来了!

  忧郁美人:你是谁?

  青铜骑士: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就是要找你的人。

  忧郁美人:是你么?那你怎么又换了这样一个名字?

  青铜骑士:不喜欢这个名字么?骑士对美人嘛:)

  忧郁美人:哦。喜欢呀。

  青铜骑士:那就好,我的美人儿啊,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骑士了:)。

  忧郁美人:你是不是趁我不在这儿,赶紧换个名字与别人聊上了?快老实坦白:)。

  青铜骑士:没有呀,你没看见我在大厅里呼唤你么?

  忧郁美人:没看见,你怎么呼唤的?

  青铜骑士:我一直在这么喊:我的忧郁美人,你来了么?

  忧郁美人:是么?可我这边老是进不去。一连重试了好几次才进来,真是急人啊。

  青铜骑士:哦。今天的网络可能有点儿问题,我这边也总是掉线。在我呼唤你着的时候还掉了两次线呢。

  忧郁美人:我真的很着急呀,生怕上来找不到你了。

  青铜骑士:怎么会呢?我一直在等你。你事情办妥了么?

  忧郁美人:嗯。

  青铜骑士:我们可以尽情地说话了?

  青铜骑士: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忧郁美人:网速太慢。

  青铜骑士:唉,晚上的信号太差了。

  忧郁美人:可能是上网的人太多了吧。就像人多车多会发生交通堵塞一样。

  忧郁美人:要不,我们换一个聊天室吧。

  青铜骑士:你说去哪?不过现在到哪都一样,都是人满为患啊,上网聊天的人太多了。

  忧郁美人:那我们就还在这儿聊吧。

  青铜骑士:我的美人儿,提个建议好么?

  忧郁美人:大男孩,你说说看。

  青铜骑士:要不,我们干脆在电话上聊一会儿得了。

  青铜骑士:我的美人儿,现在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好么?

  忧郁美人:不了吧。

  青铜骑士:为什么不呢?不是你一个人在家,你不太方便是么?

  忧郁美人:倒也不是。只是我现在不想通电话。

  青铜骑士:现在你都已经是我的忧郁美人了,是我的宝贝了,为何不能通个电话呢?再者,这会儿网速太慢了嘛。我们完全可以在电话说上几句话嘛。好不好?

  忧郁美人:不好,不太好。

  青铜骑士:你不是我的宝贝了么?

  忧郁美人:是呀,可是我不想通电话。我上网的原则是这样的:不见面,不通电话。

  青铜骑士:呵呵,原则有时候也可以修改的。这又不是宪法,就是宪法也有修改的时候嘛。

  忧郁美人:男人在网上都要求通电话的,这是为什么呢?

  青铜骑士:这很正常嘛,如果在网上聊得感觉很好,当然就会有这种愿望了。如果感觉不好,别说电话啦,在网上也不想多说了。

  忧郁美人:这倒是,不过我真的不愿意在电话上聊。还是让我按我的原则办事吧。

  青铜骑士:其实也没有这种必要嘛,我的忧郁美人啊,关键你得看对方是怎样一个人。我觉得,我至少应该是个能够让你相信的男人吧。

  忧郁美人:那当然啦。在网上,如果遇到我不相信或不喜欢的人,我是不会理睬他的。

  青铜骑士:宝贝,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啊。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不强求了。

  忧郁美人:谢谢你的理解。也许,以后会吧。

  青铜骑士:其实你这样的女人我是尊重的,也是喜欢的。

  忧郁美人:谢谢你亲爱的,给你一个——吻吧。

  青铜骑士:一样地吻你。

  忧郁美人:不让你通电话,你不高兴了?

  青铜骑士:没有没有。我会那么容易不高兴么?我能理解你。

  忧郁美人:那就好。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是很喜欢你的。

  青铜骑士:我知道,我也一样喜欢你。不,我的喜欢比你多。

  忧郁美人:是么?可我觉得,我一点儿也不比你少呀。

  青铜骑士:好啦,我的美人儿,我们不必在这儿比多比少了。“忠”不“忠”,看行动吧,如果有以后的话。

  忧郁美人:好呀。当然应该有以后的。我现在想问你一些问题行么?

  青铜骑士:行呀,如果我能够回答的话。

  忧郁美人:如果你愿意回答的话。

  青铜骑士:问吧,我可不像你呀。我想,我没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

  忧郁美人:那就好。你也结婚了吧?

  青铜骑士:是的,已经,遗憾啊。

  忧郁美人:为什么这样说?

  青铜骑士:我是说,如果生活可以重新来一次的话,我肯定不会。我说的是肯定不会结婚。有意思的是,在一次朋友聚会时,我曾半真半假地做过一个当面问卷调查: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你还选择婚姻么?当时在场的有四个朋友(当然都是男性),其中三个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不!只有另外一个人兴奋地说,我还选择结婚,而且要不止一次地结婚!

  忧郁美人:哈哈哈,你们这些男人啊。哎,你不爱她是么?

  青铜骑士:你应该知道,婚姻就是婚姻,夫妻就是夫妻,生活就是生活,与爱不爱关系并不是很大的。

  忧郁美人:你们感情不好?

  青铜骑士: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爱情与感情,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吧?

  忧郁美人:哦。她漂亮么?

  青铜骑士:还行吧,还不错吧。但不是美人,更不是忧郁美人啊。

  忧郁美人:瞧你,我可是很认真地问你问题的呀。

  青铜骑士:我也没有给你开玩笑嘛。

  忧郁美人: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青铜骑士:外贸部门。

  忧郁美人:哦。她反对你上网聊天交友么?

  青铜骑士: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她反对什么?

  忧郁美人:现在她不在你身边吧?你才敢这样说。

  青铜骑士:哈哈,她是不在,她经常不在家,她时常出差不在家,或者说,她更多的时候不在家,她被公司外派驻到北京了。可她在不在,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是自由的,我是我自己的。

  忧郁美人:那,你们的孩子怎么办?

  青铜骑士:那是很好办的事情呵,因为根本就没有嘛。

  忧郁美人:噢,是么?为什么不要一个呢?

  青铜骑士:不想要。我和她倒是就这个问题商量过,这几年来我们一直在商量,到底是要一个好呢,还是不要更好一些。

  忧郁美人:我觉得要个孩子还是挺好的。

  青铜骑士:是么?我不知道。我没有这种体验,也不是很想体验,至少现在还不想体检。

  忧郁美人:你不喜欢孩子是吧?

  青铜骑士:不,不是。我很喜欢孩子,至少我很喜欢亲人们的孩子,喜欢别人家的孩子。正是因为我太喜欢孩子了,太爱孩子了,所以才不想有自己的孩子。

  忧郁美人:你是怕负责任吧?

  青铜骑士:不。应该说,我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对于我自己的生活,对于我所面对的这个世界。对于未出生的孩子,我也得负责任啊,我怕他(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受难,受罪,受委屈,所以一直就不想让他(她)来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上报到。

  忧郁美人:这话就有些不太好理解了。

  青铜骑士:是的,不怎么好理解。有时候,我自己也理解不了自己的某些想法和作为,也解释不清。

  忧郁美人:不过,我觉得你这人很特别,真的很特别。

  青铜骑士:是么?说说你的情况吧,本来我不想问这个的。可你既然问了我这么多,如果我不问你些什么,好像不够关心你似的。

  忧郁美人:你这个人可真够“狡猾”的呀。不过,我得承认,我喜欢跟你说话。

  青铜骑士:呵呵,谢谢鼓励。你呢,你们呢?

  忧郁美人:什么?

  青铜骑士:我是说,你们感情好么?

  忧郁美人:他非常爱我,他对我很好。他对于我的一切都十分满意。他觉得和我在一起真是太幸福了。

  青铜骑士:哦。那么你呢?你觉得他如何?

  忧郁美人:怎么说呢?我觉得他是个好丈夫,他很有责任感。对于他,我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来。

  青铜骑士:哦,我有点儿想知道的是,你爱他么?

  忧郁美人:这个嘛,真的不太好讲呀。我只能跟你这样说,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青铜骑士:唔,我明白了。那么,他反对你上网聊天交友么?

  忧郁美人:不。现在我用的这台电脑,还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呢。他怕我一个人在家寂静,就给我买了这台电脑玩儿。

  青铜骑士:他是干什么?他平时也不在家么?

  忧郁美人:他在政府部门工作。我们不在一个城市生活,他在另外一个地方,每周回来一次。我们现在是周末夫妻。

  青铜骑士:哦,是这样呀。我想,你有孩子了吧?

  忧郁美人:嗯,是个女孩。三岁了。

  青铜骑士:哦。现在孩子也不在你身边?

  忧郁美人:在她姥姥家呢。我父母都退休了,他们老俩口儿看她宝贝似的,天天接送她上幼儿园,不想让我管事儿,甚至不愿让我插手。

  青铜骑士:呵呵。有意思啊。

  忧郁美人:什么意思?

  青铜骑士:我是说,我们有相同之处嘛。你是留守女人,我是留守男人,我们正好可以成为网上情人嘛。

  忧郁美人:去你的!谁是你的网上情人?

  青铜骑士:你不是么?你不愿意是么?

  忧郁美人:嗯,就算是吧。不过,只是精神上的呀。

  青铜骑士:当然了。呵呵,还能是什么样的呢?现在我根本就看不见你嘛。

  忧郁美人:不过说实话,这几天我老是想你,现在用他送我的电脑跟你说情说爱,我都觉得有点儿对不起他了。

  青铜骑士:我的美人儿,你不必这样想。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呀,不过是网上说点儿情话而已。这又有什么呢?

  忧郁美人:我可没有你诗人那么开放呀。你呢,不觉得有点儿愧对她么?

  青铜骑士:不。我觉得这跟她没有多大关系。你也应该这样想,这跟他没有关系。

  忧郁美人:是么?

  青铜骑士:是啊。对于此时的我们来说,你和我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们不提另外两个人了,好么?

  忧郁美人:好的。说说你的诗好么?

  青铜骑士:不,现在我不想说诗(以后会说的)。再者,诗不是太好讨论的,我也从不愿多与人说我的诗。

  忧郁美人:那是为什么呀?

  青铜骑士:在我看来,诗是写出来的,是想出来的,是它自己诞生出来的,至少肯定不是说出来的。我甚至觉得,动不动就谈诗是相当可笑的事情。

  忧郁美人:可你是个诗人呀。

  青铜骑士: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多说这个。

  忧郁美人:噢,那你想说什么呢?

  青铜骑士:现在我只想说你,说我,说情,说爱,好么?

  忧郁美人:好啊。我听你的。

  青铜骑士:这才是我的好宝贝嘛,这才是我的忧郁美人嘛。给你一个奖励吧。

  忧郁美人:什么奖励?

  青铜骑士:一个吻,一个甜蜜的吻……

  忧郁美人:嗯。你真是个坏男人!你真是个好男人啊。

  青铜骑士:喜欢么?

  忧郁美人:喜欢呀。遇到你这么一个有情趣的男人,现在我没法儿不喜欢你呀。

  青铜骑士:一样的呀。遇到你这么一个可爱的忧郁美人,我不能不喜欢你啊,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了。

  忧郁美人:你是一个讨人喜欢的男人,真想叫你一声亲爱的。

  青铜骑士:亲爱的,你还犹豫什么呢?快叫吧,我亲爱的宝贝。

  忧郁美人:亲爱的,你相信精神恋爱么?

  青铜骑士:亲爱的,我相信,我相信你,我相信我们。

  忧郁美人:亲爱的,亲你一下吧。

  青铜骑士:吻你,我的宝贝。

  忧郁美人:吻你亲爱的……

  青铜骑士:吻你,这一次吻你的嘴唇,好么宝贝?

  忧郁美人:不太好,吻一下脸就行了。

  青铜骑士:我亲爱的美人,现在我真的很想你呵。

  忧郁美人:一样啊,我也想你。

  青铜骑士:我在想你,在想一个我没有见过的,想见到的,忧郁的江南美人儿。

  忧郁美人:我也在想你,在想一个给我感觉很好的北方男人。亲爱的,你可以给我一些感性认识么,比如说,你长得像谁?

  青铜骑士:不太好回答。看上去很有男人味吧。哦,有人说我长得有点儿像万梓良。不过,我可不这样认为。再者,我也不喜欢什么万梓良。

  忧郁美人:哇天哪,不会吧?

  青铜骑士:亲爱的,怎么啦?

  忧郁美人:你不知道吧,万梓良可是我大学时代的梦中情人啊。

  青铜骑士:是么?这么巧!不过,你现在应该喜欢的是一个叫做田野(瞧我坦率吧,这就是本人的真实名姓)的男人,而不是什么万梓良。

  忧郁美人:你让我好感动哟。

  青铜骑士:感动?感动什么?

  忧郁美人:对不起,我打错字了。我是说,我很激动。我喜欢你。吻你亲爱的,狠狠地……

  青铜骑士:哦。吻你亲爱的,轻轻地吻你,我不舍得吻你太狠:)

  青铜骑士:哦。我亲爱的美人儿,你长得像谁?

  忧郁美人:我长得酷似潘虹,大家都这么说。

  青铜骑士:是么?在我比现在年轻得多的时候,曾很喜欢潘虹,这几年没看见过她的样子了。只记得她是个看上去很优雅的女人,总是很忧郁的样子,所以你才叫忧郁美人是么?

  忧郁美人:是啊。原来我的身材有些像巩利,不过生过孩子后有一点点儿胖了。

  青铜骑士:太棒了。你说的这个两个女人都很迷人啊,都很“曲美”,至少胸脯很好,你也一样是吧?

  忧郁美人:瞧你,怎么又问起这个了?

  青铜骑士:我想我会非常喜欢你的,我的忧郁美人儿。

  忧郁美人:可别我当成她们呀。我只是说,我跟她们有点儿像,但我只是我。

  青铜骑士: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不过,我的美人儿,现在我还想吻你,想好好地吻吻你……

  忧郁美人:嗯。好吧。

  青铜骑士:吻你,吻你的胸脯好么?

  忧郁美人:不要,不要这样嘛。

  青铜骑士:为什么?我只是很纯洁地吻你一下嘛。又没想做什么具体的事情。

  忧郁美人:你这个男人真够坏的呀。可别把我当成她们!

  青铜骑士:不会的。亲爱的美人儿,你愿意让我吻你的胸脯了?

  忧郁美人:嗯。

  青铜骑士:宝贝,你真好。

  忧郁美人:你真够坏的,一步步把我拖了过去。

  青铜骑士:呵呵。亲爱的,现在你不想吻我一下么?

  忧郁美人:当然想啦。

  青铜骑士:那还等什么?快行动吧。

  忧郁美人:吻你亲爱的……

  青铜骑士:吻你,我的美人,吻你的嘴,吻你的胸……

  忧郁美人:哦。亲爱的,你真的让我怦然心动了。

  青铜骑士:宝贝,我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

  忧郁美人:你叫田野是么?这名字太好听了,很有诗意哦。这是你的笔名吧?

  青铜骑士:我的诗集上是用的这个名字,但同时它也是我身份证上的名字。

  忧郁美人:哦,我喜欢你这个名字,亲爱的。

  青铜骑士:可是你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呢?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想呼唤你的名字啊。

  忧郁美人:现在我不想说,请原谅我,亲爱的。

  青铜骑士: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对你是坦率的,是诚恳的。

  忧郁美人:这我知道,我对于你的情感也是真诚的呀。

  青铜骑士:我能感觉到,尽管你现在还不愿说出自己的名字。

  忧郁美人:亲爱的,天太晚了,我们该休息了吧。

  青铜骑士:好吧,尽管我现在很舍不得让你走。

  忧郁美人: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你。时间已是一点钟多了,我可是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晚过。

  青铜骑士:好吧,宝贝,你去睡觉吧,我得心疼你。

  忧郁美人:吻你,亲爱的,让我好好吻吻你。

  青铜骑士:吻你,宝贝。

  忧郁美人:亲爱的,拥抱你!

  青铜骑士:紧紧地抱你,我的美人儿。

  忧郁美人:亲爱的,我想你,我的骑士。

  青铜骑士:我也一样地想你啊,我的美人儿。

  忧郁美人:我们何时才能再相会?

  青铜骑士:你说时间吧。

  忧郁美人:你什么时间有空?

  青铜骑士:我说过了,我的时间是可以自由支配的。只要你想跟我说话,我都会上来陪你的。

  忧郁美人:亲爱的,你真好。

  青铜骑士:因为喜欢你,因为爱上了你嘛。所以,只要你愿意,我就会抽出时间来的,那就看你的意思了。亲爱的,要不要我的电话?什么时候想上来说话了,可以事先通知我一声嘛。

  忧郁美人:先不要了吧。明天晚上十点再相会行么?

  青铜骑士:好吧宝贝,吻你……

  忧郁美人:吻你,深深地吻你,亲爱的……

  青铜骑士:你早些休息吧,想着我点儿啊。

  忧郁美人:嗯。那还用说么?

  青铜骑士:但愿我能梦见你,我的美人儿。

  忧郁美人:愿你能走进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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