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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狂想》 作者:白脸

第8章 2037(7)

  “听一个朋友讲起了他跟他父亲之间的事情。朋友七岁那年父母离异,跟着母亲过了几年清苦的日子。十五岁的时候家境刚刚好转一点儿,母亲却因病去世。朋友只好中途辍学,四处打工养活自己。

  “在海南的时候,朋友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甚至还卖过血。他觉得上天固然对他不公平,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他爸。有一天他躺在沙滩上,对着夜空中闪闪的星星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不原谅父亲。经过了几年的四处漂泊,也没赚到什么钱,只得又回到北京。那会儿的他,要钱没钱,要家没家。

  “当时德外大街有一家饭馆烙的芝麻烧饼很出名,三毛钱一个。于是我这朋友每天中午买俩,每天晚上买俩,一天一块二,一吃竟然就是三个月。我问他芝麻烧饼好吃吗?他笑笑说还行吧,不过得沏一缸子浓茶,要不然噎得慌。

  “后来不知怎么的,多年未见的父亲找上门来,结果可想而知,在儿子的冷言冷语中无奈而去,临走时留下了五百块钱。从那以后,隔个月余时间父亲就来一次,依然是冷言冷语,依然是黯然离去,依然是五百块钱。如此数年,朋友不为所动。虽然不为所动,但心里终究多少起了变化。有一次在和父亲的闲聊间得知,父亲为了拿到一笔二百元的劳务费,竟然在那个企业老总的办公室整整苦等了一天。

  “有次朋友因为急性阑尾炎住院,看着人家父母妻儿,来来往往,送水送饭,心中颇不是滋味。没想到这个时候父亲闻讯赶来了,尽管只是家常便饭,但仍然吃得是狼吞虎咽。次日,外面下起瓢泼大雨,他心想父亲八成是不来了。可是大雨中,依然是执着的身影,苍老的面容,站在窗口的朋友看得心中一酸。

  “后来朋友问我:其实我心里真的一直挺恨他,但恨着恨着怎么就变味儿了呢?我回答:还是因为心底有爱吧!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东西越压抑反而越强烈,那就是——咳嗽、孤独和爱。”

  讲完,她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动情地看着我。

  这故事我以前也给别人讲过,而且还写在随笔集里。但这次,依然是声情并茂,感同身受。到最后,还有些许沙哑。

  她望着我,突然说:“白老师,这故事讲的是你自己吧?”这是她跟我说话第一次没用敬语。

  当时我心里一震,有感于她的敏锐。我点点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好在都过去了,我现在活得不错!这不,功成名就,老了老了还有美女陪着喝咖啡……”

  她这次没有接我的俏皮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真的,当时你要在场就可以看见,她要是对我没有点儿意思我磕死这儿!

  但是怎么可能呢?我6岁,她35岁,整整就是两代人。是,我知道,年龄不是问题。伏明霞25岁时嫁给了52岁的梁锦松;还有杨振宁,82岁时娶了28岁的研究生。但是,那都是可望不可即的,我从来想都不敢想!

  后来我俩又谈了一些别的话题,小心翼翼地绕着。

  走的时候,她的高跟鞋突然一歪,整个人倒靠在我身上,一股淡淡的檀香钻进鼻息,我赶紧伸手一搀。这要搁三十年前,我肯定搂着就不撒手,而且当晚不拿下都算我“面”。

  但是现在,在周围都是青年男女的环境里,我没敢,只是假惺惺地扶着她问:“没事吧?崴着脚没?”

  她红着脸摇摇头:“没事儿,就是踩空了。”

  我松开手,不情愿地离开她香暖的身体,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因为我还不确定,不确定对她是不是只是出于生理需要。并且,她为什么看上我这也是个问题。

  亲爱的读者,不是我多疑。年轻时我从没担心过自己的魅力。但是现在,哥们儿毕竟是老了,即便我真的不害怕也不畏惧变老。可是要说到和比自己小三十岁的人展开一段恋情,我恐怕还有疑虑。

  而且,有些人的爱情,只是一种“当时情绪”。如果谁要错将这份情绪当作长远的爱情,那只能说明他幼稚。更何况我这把年纪,输不起!

  唉!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从不怀疑身边的人对你的爱时,偏偏却没有好的物质条件;等你具备各种优越条件时,你又开始怀疑身边的人爱你的目的。

  患得患失间我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写过的一篇文章,嗯,名字好像叫《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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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遇》果婷从首都时代广场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今天她是来参加一个交友聚会的,其实倒不是多想嫁人,主要是她妈,非逼着她来看看,说是这样才能扩大交际面。她爸则更逗,头天晚上还特地为这事找她谈了谈,说什么:“找男朋友不要找太帅的,那些人凭借着英俊的面孔常常获得成功,他们心里总是为一次新的相遇一次新的经历做好准备,他们的眼睛不会放过任何性爱的东西,因为他们投向每个女人的第一瞥目光,就是从****上打量的,甚至包括他们哥们儿的女朋友。”

  果婷听完后很不以为然,她心想做帅哥就有罪吗?帅点儿有什么不好?起码养眼吧!再者说就算不找太帅的,也不能找今天聚会上这帮戴着平光镜的假大款!

  出了大厦,一缕冬日的阳光打在身上,让她感到暖洋洋的,十分惬意。抬腕看了看表,才三点多钟,她打算先不回家,要好好享受享受这明媚的阳光,然后去图书大厦转转,晚上独自吃一顿比萨。打定主意,她买了份报纸,找了个长椅,把广告版抽出来铺在椅子上,然后坐下,让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尽量得到放松,此时此刻她觉得生活还是相当美好的。

  看完报纸,她抬头随意打量着周围,熙熙攘攘的地铁出口、忙忙碌碌的书报亭、时代广场进进出出的情侣。突然,她发现地铁口有人盯着她,顺着目光望去,她怔住了。目光来自一个男人,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目光中没有****,只有淡定——她看得出来。就在俩人四目相交的那一刻,男人冲她微微一笑,她当时如遭电击。那种目光,那种笑容,那种独特的气质,都是她梦寐以求的。如果能跟这样的男人遭遇激情,是否被骗已经无所谓了。正像泰戈尔说的:即使爱情只能给你带来忧愁,也要相信她,别让你的心上了锁。

  正在她准备鼓足勇气过去抓幸福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然向她款款而来。天啊,她仿佛看见幸运女神骑着自行车朝她飞速蹬来。男人越走越近,终于站在她面前,先是礼貌地一笑,然后躬身问道:“小姐要学历证明吗?博士硕士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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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一周里,我都没再跟她联系。老了老了,不愿意再被人家当成是“色鬼”,即便年轻时对这个称谓毫不在意。

  那天上网,看见一帮孩子叫嚣:“除了年轻,我们一无所有。”

  是啊,哥们儿是什么都有——除了年轻。人家有的是身高,而我有的是血压高;人家有的是背景,我有的则是背影。

  虽然我心有不甘,但在年龄的鸿沟面前还是怯阵了,当时我想,也就只能这样了,把她当成心底的一个秘密、一番温柔的回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温暖自己。就是这句,有人看完让我删掉,说是太****。这句怎么了?我讲的是一个老人那颗孤寂的心,谁往歪处想谁才是真下流,我诅咒他一辈子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这天上午我刚要出门游泳,小李喊我接电话,是她。

  我以为,以我的道行跟定力忘掉她不成问题。但是我错了,拿起电话看见她那张妩媚的脸,哥们儿的决心顿时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我说:“你好小钱,那什么,都挺好吧?”惭愧,声音竟然激动得有些异样。

  她倒是很自然:“白老师,昨天晚上就想给您打电话,怕影响您休息,所以一直耗到上午才打。”

  “噢,什么事?”

  她从旁边拿起一本书说:“昨天一口气把您这本《一个头两个大》看完了,写得真好,尤其是男主人公的这句独白,‘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该放弃的决不挽留,该珍惜的决不放手。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真的,我太喜欢了!”“咳,也就一般吧。”我没说实话,其实这段挺装的话引自莎士比亚,因为在书里是对白,所以没注明出处。

  她突然话锋一转:“白老师,您最近是不是挺忙的,又开始什么新作品啦?”

  “那倒没有,还是整理一些旧东西,准备出个集子。”“噢,看您最近一直没联系我,以为您又闭关了呢!”

  听了这句,哥们儿血压噌地就上去了。真的,我觉得她这是在约我,起码是暗示我,让我约她。谁还别跟我抬杠,哥们儿在这方面嗅觉特灵敏。我当时的反应就像一个喝大了酒豁出去的年轻人:什么年龄差距——不管了!什么破代沟——跨过去!即便是她另有所图——哥们儿认啦!不然的话,我的名望、我的地位,还有开曼群岛那大把大把的存款不都白挣啦!,当然,开曼群岛只是一种夸张的修饰手法,哥们儿的积蓄还是搁在工商银行里。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念头也就是在我脑海里一闪,我立马飞快地接着话茬儿说:“嘿,你说巧不巧,我一会儿正要打电话约你,看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呢?”

  “不会吧?真的那么巧?”“哈哈,当然……”

  就我俩说话的当口,小李正在打扫客厅,等我心花怒放地挂上电话,小李过来试探地问我:“白老师,今晚我是不是又要加班?”

  我一指她:“别跟我说你有事,这月工资给你涨百分之五十。”

  小李口风变得那叫一个快:“其实我想跟您说晚上别着急回来,不过这样……嘻嘻,谢谢白老师!”“鬼丫头。”

  说心里话,我一直不明白有的老板为什么那么抠门,其实想让员工给自己卖命很简单:一、拿他们当人;二、给他们加钱。

  反正我这人就是这样,只要能让别人开心的事就会尽量去做,最好大家都嗨呸。至于钱,你挣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花嘛!

  当天晚上的约会我就不给大家细讲了,紧接着又约了三次也不讲了。反正我们前后一共约会了十次,感觉是逐渐递增,荷尔蒙值呈六十五度角直线上扬。

  真的,我没吹牛。这些年,我已经把吹牛这个坏毛病给戒了。

  不过我可以稍微透露一下:第七次约会我俩拉了手;第八次我搂她的腰她没拒绝;第九次在喝了些许红酒但谁也没喝大的情况下我们接吻了。而且,我的手还侥幸和她那两条性感迷人的大腿进行了反复的切磋。但当我正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她呢喃地哀求我:“嗯……别,啊……你忍着点,还有两次……”

  看到这儿,你们有些人可能会看不懂了,为什么?什么叫还有两次?哈哈,我可是一听就明白了。说真的,别看我今年六十四,所谓人老心不老,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偷偷知道了。

  在如今的女人中,盛行着“十次约会制”。这也就是说,当一个女人只有跟同一个男人约会十次之后才可以发生性关系。

  说心里话,哥们儿觉得这很有必要!尤其是在****成风、艾滋横行的今天。而且,如果连十次约会都没有就上床的话,你觉得你追求的是什么?是赤裸裸的性!

  应该先用交谈和了解构筑起爱,然后再谈性畜生的一大区别!

  ——这是人跟另外,我自己也觉得当天的准备工作做得不充分,不是上床的最佳时机。你比如说我俩热吻的地点是在她车里——没办法,我家有我孙子;她家有她闺女,开房显然又没到火候。现在回想起来,幸好没成功,否则就冲车里那点地儿,我老胳膊老腿都没回旋余地。

  还有一点,是个秘密,是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就是那方面。对,由于我几年没做,可能真练起来还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在约会十次之后,我就决定上一些“小手段”。

  看到这儿,有些年轻读者可能会笑我,但是人老了,战斗力跟不上又能怎么办。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忒丢人的事儿,在这方面,美、英、法那些国家的老大哥早领跑我们好几十年!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事总是让人有些难以启齿。好在还有狗子他儿子。

  狗子的儿子叫贾坚弛,生于2009年7月,今年二十八岁。他名字中的“坚”取自阿坚的“坚”,“弛”则来自张弛的“弛”。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充满压迫感的名字,反正他从小就没少让我们这帮叔叔们使唤。为了摆脱众位叔伯的压制,在报考大学时他毅然放弃了文学转而改修医科。可谁知这一举动正中了狗子的下怀——老狗乃惜命之人,平时苦读医书,天天慢跑。在酒桌上,啤酒配松花、白酒配菜心那都是必须的,据他说这样配解酒。可怜的小坚弛,在作为精子时的一步争先注定了自己碎催一辈子。还是老话说得好啊:“先出头的精子容易烂。”

  于是乎,我打了个电话给小坚弛,并婉转地说明来意。他倒是很明攒儿,立刻听懂了,直截了当地问:“白叔,您是不是想买伟哥?”

  “嗯,对,是那个意思。”年轻时拿不要脸当饭吃的我此刻还是略有尴尬。

  “有三种,美国、英国、德国产的,您要哪种?”“那么多,有什么区别吗?”我一片茫然。

  “嗯,主要是时效不同。美国的管四个小时;德国的管十二小时,英国的效果最好,三十六小时之内想做几次做几次。但是有一条,这三十六小时不能饮酒或吃东西,否则新陈代谢会影响药效。”

  我一听差点儿疯了,三十六小时想做几次做几次,还不能吃东西补充体力——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那什么,德国的那种就行。”

  电话那边贾坚弛一脸坏笑:“要几盒?一盒四粒,一次一粒。”

  “嗯,两盒吧。”

  “行,您着急吗?不急哪天我给您送去。”

  “别,我着急,一会儿就过去找你取。”我刚要挂电话,突然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对了,千万别跟你爸说。”

  “您放心,我明白。”

  晚上我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下午买的伟哥。药做得很精致,四颗蓝色小药片被隔在四个塑料的空间里。就是这些小东西,我的幸福和性福可全靠它了。写了那么多年小说,编了那么多故事,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跟女人的第一炮是相当相当关键!

  真的,像钱海燕这个如狼似虎的年纪,又单身这么长时间,那绝对是万分饥渴。而这时我必须扮演一个宝刀不老雄风犹存的白马老逼,嘁哩咔嚓地把她拿下,让她臣服于我——性生活问题一解决,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年龄大山也就去掉了一半。

  可是,越觉得这玩意重要我就越不踏实。因为之前一次没用过,哥们儿对它的药理药效都没把握。不打没把握的仗是我做人的准则。这么多年来,正是因为严格遵守了这些行为准则,所以我才能在这个复杂的社会做到一边达济天下一边独善其身。

  经过再三思考,我决定先以身试药!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几乎跟当年诸葛兄唱空城计一样难。因为很有可能我就“出师未捷身先死”,最后连钱海燕的毛儿都没摸着就玩完了。

  但是,临阵退缩又不符合我的人生观,那三种简单却又无比强烈的信念:对爱的渴望、对知识的探索和对人类苦难难以忍受的怜悯。这些信念像飓风,无处不在,反复无常地吹拂着我,吹过深重的苦海,吹过那雪山之巅。当然,这次主要是冲着第一条。

  下定决心,我毅然决然地吞下了蓝色四兄弟之中的一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敏锐地捕捉着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变化,期待着老人雄起的那一刻到来。

  可是,它没有发生,除了其间放过一两个响屁之外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药过了期?还是哥们儿彻底玩完?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涵涵钻了进来。

  “爷爷,我功课都弄完了。”

  “噢。”我没走脑子,还在想问题所在。

  “爷爷……”涵涵试探地说,“咱今天不讲故事了?”“噢,噢,”我这才醒过闷儿来,“这就讲。”

  炮咱可以不打,但教育绝不能落下。这段时间,涵涵在我的调教下,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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