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爱有时候是一种奢侈，但亲情永远割舍不断(4)

　　肖鹏飞的微笑，让欧阳香茹觉得说不出的温暖。再一看自己的那张椅子，空空的正等着她。欧阳香茹说：“我来上班了，还欢迎吧？”

　　“当然欢迎，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呢。”

　　“那就好，我得从阴影里走出来，不能就此沉沦下去。”

　　“这就对了，能够改变你的，只有你自己。”

　　“这些天来，多谢你的关心。要是没有你的帮助，不知道会怎样呢，也许……”欧阳香茹说着，眼圈又红了。

　　“说啥呢，应该的。工作吧，也许只有工作，才能使你不钻牛角尖。把这些统统整理一下。”肖鹏飞说完，交给欧阳香茹一大叠文件。

　　打印文件，时间就好像过得好快，不像待在家里那样难熬，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肖鹏飞有事要出去，临走时吩咐欧阳香茹，中午一定要多吃饭，欧阳香茹答应了。肖鹏飞刚刚走出去，王丽娜便像只小猫一样溜了进来。

　　王丽娜最近在公司可谓风生水起。因为那次次策划十分成功，枋湖的房子卖完了，公司回笼了大量的资金，很多人对她刮目相看。

　　风风火火的王丽娜进门后便说：“能够在公司里看见你，我真高兴。”

　　欧阳香茹不想让王丽娜和公司里的其他人知道许巍的事，便装成没事人似的问：“我只是有事休息了一个月，你这话从何说起，好像我不来了似的。”

　　“欧阳，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欧阳香茹黯然了。

　　“我是前几天从报纸上看到的，我知道你的男朋友名叫许巍，在保险公司做事。”王丽娜说，“不过，你放心，没有别的人知道。”

　　接着，王丽娜开始安慰欧阳香茹，王丽娜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欧阳香茹一句也没听进去。最后，王丽娜才步入正题：“欧阳，我就要离开公司了。”

　　欧阳香茹一惊，忙问她为什么要走。王丽娜说，不为什么，只是想到新公司去学学更多的东西。欧阳香茹又问肖鹏飞知不知道，王丽娜苦笑了一下说，知道，我提出辞职，他没有反对。

　　欧阳香茹从王丽娜的神态中明白了一切，她辞职的真正原因，不是想学什么东西，而是和感情有关。让一个女孩整天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工作，而她喜欢的人又不喜欢她，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王丽娜说：“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欧阳，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欧阳香茹点点头：“当然是。”

　　“那好，我就直说了，我们肖总他很爱你。”王丽娜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视欧阳香茹，样子很认真。

　　欧阳香茹被王丽娜吓到了。吓倒她的，不是王丽娜的话，而是她认真的神态。欧阳香茹不明白王丽娜为何用如此认真的神态和她说这些。

　　“我知道，你现在处于非常时期，许巍刚刚进去，和你说这些不合时宜，但是我马上要走了，我要去的公司在岛外，离这里很远，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很难有机会当面和你说，所以请你不要见怪。”

　　欧阳香茹没出声，王丽娜接着说：“如果，许巍不进去，我不会和你说这些的，现在他进去了，他的事恐怕不是一年两年，我想你也得为以后考虑考虑，不要错过了。”

　　王丽娜说：“欧阳我们肖总，他的日子过得很苦。不瞒你说，以前我打听过很多人，知道他的一切，他和妻子的感情早已名存实亡，他又是一个很能克制自己的人，从不在外面花天酒地，这样的男人，外表风光，但实际上很不幸。他爱上你，也是你的福气，你就给他个机会吧。”

　　欧阳香茹还不说话。

　　王丽娜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欧阳香茹脑子里空空的，只知道木然的点头。

　　王丽娜便把肖鹏飞在自己生日那天晚上讲的话，用文学性的语言，绘声绘色地复述一遍，当中还有添油加醋的成分。王丽娜极具语言天赋，把肖鹏飞说爱欧阳香茹的话模仿得惟妙惟肖，极具感染力。

　　当然她隐去了自己脱光衣服的情节。

　　“欧阳，我爱你，我是发自肺腑的爱你。”这句话欧阳香茹听了，心里“哦”了一声。肖鹏飞为自己和许巍做的一切，都有注解了。

　　10

　　肖鹏飞以前对自己有好感，欧阳香茹其实是知道的，只是有许巍的缘故，她故意视而不见。那天经王丽娜一说，欧阳香茹彻底的清醒了。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个男人不只是喜欢自己，他是真心为自己好的。这样的男人，自己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只想为他做点什么，别无它意，欧阳香茹已经不想研究爱与不爱的问题了。

　　爱这个话题，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多么的奢侈。

　　欧阳香茹首先要做的，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人不能活在梦里，更不能为了某种理念而活。和许巍的这段感情，其实在他锒铛入狱的时候，已经画上了一个句号。余下的只是一直责任，一种义务了。但义务是有底线的，欧阳香茹觉得自己有义务为许巍保命而奔波，可没有义务用自己的一生幸福做代价，为他生下这个孩子。这事还不能久拖，得说干就干。

　　欧阳香茹是一个人去医院的，她不想让肖鹏飞知道怀孕的事，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做手术之前，欧阳香茹告诫自己千万别哭。医生最后一次问她想好了没有？欧阳香茹坚定地点头，想好了。医生说，看你岁数也不小了，这是你的第一胎，要考虑周详啊。欧阳香茹说，谢谢你医生，我知道的。

　　可是当手术做完，坐上出租车回家的时候，欧阳香茹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她知道，那一团血液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欧阳香茹小孩打掉没多久，案件便审理完结。

　　杀人案件审理的速度就是快。

　　来自福州的大律师没有令欧阳香茹失望，终于把案子辩为故意伤害，同时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来一些证明佘晓霞生活糜烂的证人证言，这些证据，虽然对许巍杀人这件事本身没有多大关系，但给法官和检察官留下这样的印象：即佘晓霞本身生活糜烂，这样的人喜欢找刺激。因此许巍所言，佘晓霞设圈套让她钻，最后又以录影带威胁她的情节，得到法庭的认可。

　　法院最终判决，许巍故意伤害罪名成立，后果严重，造成被害人死亡，但考虑到被害者有过错和许巍主动投案自首，判决许巍有期徒刑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

　　应该说，这是一个令许巍和欧阳香茹都喜出望外的判决。法庭上，许巍感激得流泪了，欧阳香茹也流泪了。两人泪眼朦胧地对望着，没说一句话，千言万语，就在彼此的眼神中了。

　　当天的法庭上，肖鹏飞没有来。

　　许巍的案子尘埃落定后的第二天，欧阳香茹搬到了肖鹏飞送给她的那套市中心的房子里。她想透了，一套房子对肖鹏飞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而对于她，却是一辈子奋斗的目标，既然肖鹏飞真心相送，干嘛不要呢？以前不能要，那是因为肖鹏飞不知道许巍的存在，现在情况不同了。再说她也想换个环境，彻底的和过去告别。

　　欧阳香茹买了新的床单铺在新房里的床上，再把整个家里打扫了一遍，让它焕发生机，然后坐在床上发愣。

　　看着这套价值百万的房子时，欧阳香茹想，这是自己的吗？欧阳香茹恍然如梦。

　　一切妥当之后，已是晚上了，欧阳香茹草草的吃点东西后，打电话告诉肖鹏飞，自己搬进来了。搬家之前，欧阳香茹没有通知肖鹏飞。肖鹏飞一听欧阳香茹终于搬进去了，很高兴，对着电话大声问：“是真的吗？你没骗我吧？”

　　欧阳香茹说：“是真的，我都住进来了。”

　　“那太好了，其实你早该住进去的，我来看看。”

　　“你现在来？你不在家吗？在家的话，就明天来吧。”

　　“我现在不在家，在陪朋友在茶室喝茶呢。”

　　“那好，你来吧，我在家等你。”欧阳香茹说得很淡定。

　　放下电话，欧阳香茹把浴缸放满了热水，再在水里放了艾叶。艾叶在热水里一泡，香气就出来了，扑鼻的香气氤氲在空气里，欧阳香茹在香气中溜进浴缸。

　　这是老家的习俗，用艾叶洗澡，可以洗去过去所有的不快和霉运，同时又预示着未来的一切顺顺利利和和美美。老家女人出嫁前，都是用艾叶泡水洗澡的。

　　欧阳香茹洗得很仔细，不放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虽然经历了所有的一切，但她身上的肌肤还是光滑细腻如旧。欧阳香茹准备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再交给肖鹏飞。

　　是的，她想把自己给肖鹏飞了。

　　起初，这个念头一出，欧阳香茹自己也吓得一跳。许巍才从自己身边消失不久，自己变化如此之大，欧阳香茹自己也感到奇怪。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