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红杏出墙

　　“宋宇，小米，昨晚你们搞什么鬼？嘉嘉哭闹了好半天也不哄哄，我都差点从床上爬起来去看情况了。”

　　正吃着小笼包，婆婆的一句话让我咳嗽了起来，瞪了宋宇一样，我才笑着对婆婆说：“妈，没什么，刚好嘉嘉醒的时候我去上厕所了。宋宇哄她不住，所以她才会哭闹的。没事，您别担心。”

　　才不是呢，那会儿，我正被某只无耻的色狼按在床上就地正法，哪有空闲去理会哭将起来的女儿啊。要是婆婆真的过来看了，那情况还真是不得了，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如果她推门进来了，岂不……公公婆婆不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入我们的房间是常有的事情，开始我还会抗议，可是公公总是说，一家人要注意那么多干什么。害得从此以后我要在房里干点啥私密的事，一定记得要将房门反锁。

　　我狠狠地瞪着宋宇，某人自知理亏，嘿嘿一笑，埋头专注地喝着稀饭了。

　　婆婆若有所思地看看我，又看看她儿子：“这种情况经常会出现吗？

　　嘉嘉一晚上肯定会醒几次，是不是经常要吵醒宋宇啊？”

　　“还好吧，一个晚上嘉嘉也就醒两三次，一般我都会及时把她哄睡了。”这就是婆婆与妈的区别，婆婆担心的是吵到了宋宇，而老妈绝对会问小米你睡好了没有。

　　不过我已经想明白了，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情啊，好打比方说我自己，现在也绝对是以嘉嘉为重。以往睡觉的时候都很死，手机设好几个闹钟都别想弄醒我。现在呢，只要嘉嘉稍微动一下，我就会醒过来，看她是不是饿了，尿片是不是该换了，被子有没有盖好，有没有将她压着。

　　我重新拿了一个小包子，刚准备放进嘴里，突然又听到婆婆说：“要不这样吧，这几天还是我跟你睡吧。”

　　拿着包子的手顿了一下，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吃进嘴里呢，旁边的公公又说道：“宋宇工作也辛苦，怎么能让嘉嘉吵到他睡觉？晚上没有休息好，第二天的工作也会做得不好的。小米，晚上就让你婆婆帮着你一起照顾嘉嘉吧，这样你也能休息一下。她的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要起来泡奶粉或者换尿片之类的就让她做吧。说是来照顾你坐月子，结果这两个月还让你辛苦了，我们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呢。”

　　公公这话说得十分感性，能从大男人主义且重男轻女的公公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真不容易啊。于是乎，不顾一旁老公丢过来的若干眼神，我答应了，且马上就回房将宋宇的被子和婆婆的被子对调了。

　　于是，又变成了晚上我和婆婆同房，宋宇和公公同房的局面。宋宇故意让我送他下楼，说是有事要我帮忙，边往楼下走，老公大人边抱怨道：

　　“小米，你怎么就答应了呢？你老公我都快变成柳下惠了，好不容易盼到解放了，可以过上性福生活，你居然——”

　　上一次给嘉嘉打预防针的时候，我也顺便体检了，当时宋宇曾很含蓄地问了医生是否可以同房的问题。医生当时也明确表示，只要动作不要过大，不要太激烈，我还是可以承受的。

　　这话说得，当时我和宋宇两个人都面红耳赤了。

　　“他们是怕你睡不好觉，又是体贴我想帮助我呢，你爸妈都把话说到这分上了，我要还不答应，那还算好儿媳吗？再说了，当时你也在一边听着，你怎么就不吭声了呢？”我也很想抱怨呢，以为我很想跟婆婆睡啊？

　　她打鼾的声音很大不说，婆婆也属于那种要么很难入睡，睡着了就很难醒过来的人。半夜里嘉嘉醒了，我叫她两声看没反应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叫了，难道真的逼一个老人家半夜不睡觉，起来给你的孩子做牛做马啊？

　　就算婆婆跟我一起睡，事情不还我做得多？而且婆婆口腔稍微有点异味，晚上睡觉前又不刷牙，就别说是睡到半夜醒来了。有时候就是白天，跟她说话的时候那一股子的异味一阵阵地传入鼻腔，也会让我十分受不了的。

　　宋宇没有说话，只是嘿嘿笑着，既然如此，于是，我们开始了正式分居的日子！

　　每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婆婆早早地爬到我们的床上呼呼大睡，宋宇干脆搬了笔记本电脑到隔壁房间，玩一会儿就上床睡觉，和公公一人睡一头。

　　以前虽然不能做亲密的事，但是每天晚上，我抱着女儿，宋宇再搂着我。三个人紧密地贴在一起睡觉，我会觉得很安全，浑身都被一种浓浓的幸福感包围着。

　　现在，每夜都是婆婆的鼾声陪我入眠，睡到半夜醒来的时候，总能闻到婆婆的臭脚丫子。我十分郁闷，为什么她明明知道自己是汗脚，在屋里走动的时候也不喜欢换拖鞋。甚至，洗完脚还穿着一双胶鞋？

　　这天，于灿到家里来看干女儿，顺便找我说说话。我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四个人吃了之后，公婆一起陪着嘉嘉午睡，我和于灿一起出门了。

　　一到家里来，于灿就跟我说了，她很烦恼，有许多心事想对我讲。我也好久没有出门逛过了，最近也只是每天在附近买了菜就回家，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我和于灿一起在附近的麦当劳坐了一下。

　　一口气点了圣代、奶昔、奶茶，还有一份套餐，拿着巧克力圣代，我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于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女人，你还真够可以的，刚刚不知道是谁说要做一个好妈妈，为了嘉嘉的健康成长要忌口，好多东西都不能吃呢。这种洋快餐，可是标准的垃圾食品啊。”

　　“姐姐，我已经馋了近十个月，就让我吃一点吧。解放这一回，回去之后我继续做苦行僧还不行吗？”垃圾食品又怎么了，可就是这种垃圾食品，在中国还是很受欢迎的，特别是年轻人。

　　于灿笑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奶茶，而后又突然来了一句：“小米，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幸福的定义是因人而异的，我常常将老妈的一句话谨记在心：做人，要懂得知足常乐。按照这样的论调，我也算幸福的吧。”每天的日子过得顺顺心心的，和公婆大人偶尔因为不同的生活观闹点小分歧，再让老公这块双面胶从中调节一下。

　　忙里偷闲的时候，也能到这里吃一口我最爱的冰激凌，这样的日子，对我而言就是很幸福的了。

　　我只是一个小女人，胸无大志，对生活并没有太高的要求。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对，宋宇算是一个好男人了，你当然会觉得幸福了。可我为什么总得不到幸福呢？小米，你说吧，我比你漂亮，比你身材好，比你家世好，甚至学历、工作能力也比你强。为什么，我的生活没有你幸福？”

　　“啊？”望着于灿一脸愁苦的样子，我傻眼，她刚才那是什么论调啊，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打开杯盖，于灿拿着吸管拼命地在杯子里搅动着，让那褐色的液体生出一堆又一堆的泡沫，还在继续搅动着吸管，带着一股怨气，发泄的样子。

　　看来，她是情路不顺，遇到了麻烦，“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怎么，又有什么麻烦了？”

　　“你说，女人是不是都必须要在爱情和事业中间作一个选择？为什么一定要选，不可以鱼与熊掌兼得吗？为什么作选择，作出牺牲的那个一定要是女人？似乎早就注定了，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这就是男权社会，女人永远只能做被动的那一方。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那么不公平？”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于灿此刻的表情就像一个十足的怨妇，跟她平日里的洒脱不在乎可不一样。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于灿也不需要我的答案，她只是想要找个人发泄一下罢了。虽然最近我很少出门，可是有了网络知天下，哪怕我足不出户也可以了解一些朋友的近况的。听其他的朋友说起过，于灿上课很认真，学得很不错，照那架势，很有可能念完硕士再去念博士，向着灭绝师太的方向发展；于灿的工作也做得很好，已经成了独当一面的市场部经理了；甚至，于灿已经付了首付，在南区买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虽然是小户型的，可是能在靠海靠近港口那种寸土如金的地方买房子，可见这个女人这几年工作得非常好，攒了不少钱。

　　还说，于灿找了一个豪门世家的男朋友，两个人以前还是同学，是初恋，如今是破镜重圆鸳梦重温。感情好得不得了，如胶似膝，都在猜测于大美女什么时候脱下女强人的外衣，洗尽铅华嫁作豪门妇呢。

　　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风光，我看到于灿的QQ签名经常变，看到那些文字，我知道，生活中的于大美女其实是不快乐的。

　　果然，不待我说什么，于灿又继续说：“妈的，那个老巫婆真难伺候，七年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她嫌弃我，说我家穷，我就是一普通小姑娘，配不上她那个高贵大方的儿子；如今，她又嫌我，觉得女人事业做大了，以后肯定不顾家，不能照顾她的宝贝儿子，做不好他家的儿媳妇。妈的，凭什么就是我照顾她儿子，不能是她儿子伺候我啊？”

　　看来，于灿是和她的那个他的妈又发生了矛盾冲突，闹了不愉快啊。

　　发泄了一下，于灿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这才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他为了她来到S市，可是由于以前一直都只是在家族企业做事，没有到外面工作的经验，S市是一个竞争激烈到近乎残酷的地方。而他又眼高手低，很多工作都不愿意去做。于是，就一直那么吃闲饭，反正家里有的是钱，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也不担心生活问题。

　　时间长了，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也会厌烦，特别是于灿白天要上班，晚上经常要加班，周末还要上课，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他？在他们那里，也许他是二世祖，是他们家的太子爷，可S市有钱人多的是，有几个人认得他？于灿也不愿意他一个人出去吃喝玩乐的，玩乐场所待多了，男人很容易学坏的。

　　那个男人看着于灿上班上课，生活很充实忙碌，在对比着自己，任何一个有上进心的男人都会受不了的。两个人就开始争吵了，不止一次地，他对于灿说，你工作也挣不了多少钱，还不如跟我回家呢，你放心，我会养你的。

　　于灿这才知道，一直以来她那么努力地工作，只是希望能得到认同，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其实，他并不理解，他觉得于灿只是趁着年轻在玩，等嫁人之后，自然会在家里做贤妻良母，做他心目中的富太太。

　　当然不是了，这些年来，于灿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工作的乐趣。而且坚信嫁得好不如做得好，男人哪有工作可靠？虽然她也很矛盾，一方面，她也很心疼自己的男人，看着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无所适从也很难过，有许多时刻，一时冲动想跟他回去就这么嫁了算了。

　　这个时候，她会想起那位鼻孔朝天，只会拿眼睛白的地方瞧人的母亲大人，如果就这么跟他回去，能不能进得了他家的门还不知道呢。而且她也舍不得这些年打拼下来的基业，从一个业务员做到如今市场部经理的位置，其中的艰辛努力付出又有几个人能明白呢？

　　然后，那个未来婆婆来了，来规劝儿子回家，同时很傲慢地告诉于灿，算了，看在我儿子对你一往情深的分上，我同意你们的婚事了。不过你嫁入我们李家，就要守我们家的规矩云云，云里雾里说了一大堆。最后还说了一番在于灿看来是很羞辱人的话语，忍了半天忍无可忍的于灿跟那个老女人就吵了起来，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对于灿说：“我妈千里迢迢到这里来看我们，你不体谅她年纪大了，对她有孝心一点，还跟我妈吵架。

　　于灿，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没良心，他居然说我没良心，那个死男人才没良心呢。我每天工作这么忙，想着他一个人在这里，大少爷又是被人服侍惯了的，还要把家里的事情全部安排好才能专心上班。哪天晚上不是过了十二点才能上床睡觉，早上六点不到就要起床的，我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他居然说我没良心。”愤愤不平地说着，到了最后，我看见于灿低下头去，不停地用右手抹着眼角。

　　叹了口气，我递了纸巾过去：“看来，你家那位也是一个孝子，在他心里老妈就摆在第一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宋宇也是如此，上一次，也是为了他妈，我们大吵了一架。我气死了，坐月子时都忍不住哭了。还打电话给我妈诉苦呢，现在想起来，不过就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可当时真的是气得要死，男人要首先是儿子，然后才是丈夫，你就看开一点吧。”

　　于灿扑哧一声笑了：“贝小米童鞋，你也才多大啊，别弄得就跟我妈一样，还传授过来人的经验。”

　　为了顾及淑女形象，我没咋的，只是在心里不断地腹诽着。这么大个人了，还又哭又笑的，亏了她好意思。

　　“那你到底想怎么办，是干脆与他分手图个痛快，还是要继续珍惜你们之间的爱情？如果你还要你们之间的感情，势必就得委屈自己一点。做人不能太贪心，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

　　“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才会这么烦恼啊。”双手一摊，于灿很干脆地说着。

　　这说了不就跟没说一个样吗？看看手机，时间也不早了，我的垃圾食品也消灭得差不多了，就对于灿说道：“我该回去了，嘉嘉要是醒了哭闹起来，我的婆婆不一定罩得住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在我们家吃晚饭吧。”

　　今天是星期三，这女人却翘班跑到我家来，能让如今号称时间不够用的于大美女做出如此的举动，势必，她家里的那些矛盾烦恼让她困扰得很厉害。

　　因此，我才会作出这样的邀请。

　　于灿犹豫了一下，我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晚上宋宇也会回家吃饭，正好让你看看，我们一家五口的家庭生活到底是如何的。也好提前让你学习一下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媳之道，走吧，今晚我做你最喜欢的剁椒鱼头。”

　　走到门口的时候，于灿突然说道：“小米，呃，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宋宇背叛了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会如何？”

　　“不会的，我们家宋宇不是这种人。”我很肯定地说了一句。

　　于灿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脑门：“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们家男人就那么宝贝啊？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懂不懂什么意思，贝小米！”

　　“没有如果。”看于灿又是一副准备扑过来的样子，我赶紧加了一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会跟他离婚的。”

　　“离婚？”于灿傻眼，“不会这么严重吧，你们才刚有了孩子，难道你希望嘉嘉有一个不健全的童年？”

　　“君既无心我便休，我现在会在生活里受委屈，会为了他忍气吞声，那是因为爱情。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红杏出墙，我的爱情自然也会都没了，一旦爱情消逝了，我就会什么都不要了，这是我的原则。”也是我的底线，所以我才会在看见郑莉莉和宋宇躺在一起的时候那么生气。

　　在我的爱情字典里，是容不得一点瑕疵，掺不进一点瑕疵的。

　　于灿倒抽了一口气，讷讷地说：“小米，你真有个性，为什么我就做不到你的原则性呢？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吧，嘿嘿，其实你们家宋宇还算不错的，真的，很不错。”

　　这话听着，怎么就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呢？

　　不过她不想说，我也就懒得追问，我们继续说着闲话，一路往家里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左眼皮开始狂跳起来，左眼跳灾右眼跳财，于灿，为什么要跟我说那番话呢？

　　一开始我们“分居”的时候，宋宇很是哀怨，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都对我摆出一张“怨妇”脸。死活拉着我一起去洗澡，美其名曰节省水电煤气，公婆大人还挺高兴的。哪里知道的是，他们儿子是借洗澡之名，对我上下其手，想要一逞****。

　　可是过了几天，他居然是一吃完晚饭就躲回他和公公暂时居住的房间，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