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突发 (2)

　　鸡头一般都是没有什么种的，不敢惹事，当然卫立康这样的极品大哥除外。所以，鸡青有苦只能自己吞，不但不敢找袁伟，连小芳那里，他除了骂几声，要她认真工作赚钱之外，也不敢多说什么，甚至都不敢点破。

　　但是有一天，一个人帮他出了头，这个人就是罗佬。

　　本来罗佬也不是个很冲动、很嚣张的人，虽然我在老鼠出狱的那天和他起过一次小小的冲突，但是没有什么影响，我们素来没有什么交道，他犯不着为一个鸡头出头而得罪我们。

　　于是，第一个巧合来了。

　　出事那天中午，三哥和明哥、唐厂长三个人都到邻市出差去了，不在家里。

　　罗佬在我们场子里面玩啤酒机，手气不好，两个小时不到，身上的五千元输得一干二净。赌博的人都是不撞南山不回头的，他输了，当然就想要起码把本儿给追回来。但身上却又没有一分钱了，恰巧那天场子里也没有一个与他相熟的流子在，一般人是断然不会借钱给一个流子的。没有办法之下，他只能找放篙子的人，他找的是红杰。

　　只要有人借，红杰还是很高兴的。

　　罗佬是熟人，都是流子，所以，在他没有抵押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开了张五千的欠条，红杰借了四千七给他，只要了三百元的利息，这是很给面子的事了。

　　可是没过多久他又输了，于是他还想再借。没有抵押的情况下借钱给他本来就是破例给了天大的面子，不识相再借第二次就是自讨无趣了。于是无论罗佬再怎么说，红杰这次都不借了，坚决不借，而且红杰还要剪毛随着罗佬去跟拿。

　　本就输红了眼的罗佬这下不爽了。你红杰借就借，不借就不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罗佬借的钱，你还要跟拿，什么意思啊？你看我不来啊？我还你不起啊？这不是明显给我罗佬的狠，让我下不来台吗？

　　所以说，有些时候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你罗佬是有点名气，甚至可能还算是个大哥，但是你也不想想，你有多少年没有做过什么露脸的事了。就算是一个大哥，你罗佬也只是一个过气很久的大哥。你觉得红杰不给你面子，让你丢了脸，你怎么不想想红杰个把小时前还给了你天大的面子啊。

　　人啊，脸总是自己丢的。

　　红杰当然不怕他，就算是红杰自己也不会怕他，何况现在大哥老鼠也出来了。怕个屌啊？

　　于是红杰的口气也变得硬了起来，说一定要跟拿，而且坚决不借了，不能坏了规矩，如果给你罗佬开了先例，今后那么多的熟人，还怎么做生意？所以，坚决要跟拿。

　　于是，两人越来越僵，越来越火。在场子里面就大吵了起来。

　　那天具体看场的是贾义、元伯和一个叫做小黑的小弟，胡玮不在。要是胡玮在，我估计早就冲了上去。因为看场人的责任就是不管什么人，什么恩怨，都不许在场子里面闹事，如果有闹事，而且又还劝不听的，那么看场的人就负责解决。

　　我们这个场子是三哥和廖光惠开的。所以，除了我胡某人在里面打过一小架之外，还没有人敢在这里面闹过事。但是今天，来了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

　　看着两人快要打起来的样子，贾义就要小黑上去劝劝，要吵出去吵，不要在场子里面闹。这个小黑才跟着我们不久，正是一心想向上爬，混出名气的时候。年纪又不大，傻傻的。和红杰很熟，天天在一起，当然不会说红杰什么。所以过去了之后，他就直接对着罗佬说了几句什么，口气很屌。

　　正在火头上，感到大失面子的罗佬对着红杰不敢怎么样，还是知道一点轻重。那天要是上去的是我们六个中的一个，我估计他也不敢怎么样。但可惜上去的是个黑黑小小的小屁孩子，还屌得要死。再者，他可能也知道三哥和明哥出差了，所以没有什么顾忌。

　　于是，他找到出气筒了，找到可以让他有面子的地方了。小黑说完之后，罗佬一句话不说，跑过去对着小黑脸上就是两个耳光。

　　“我肏你妈，你个小麻皮，你还敢在我面前屌啊！”

　　这两耳光，一下把所有人全给打愣了！客人愣在那里，是没有反应过来；小黑愣在那里，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办，刚出来打流，还太嫩了点；红杰和贾义、元伯愣在那里，是因为没有想到他居然敢动手打人。

　　但是全场有一个人没有愣。

　　我前面说了，那天具体看场的是贾义、元伯和小黑，但是我没有告诉大家，负责看场的是谁。每天负责看场的一般都是我们兄弟中的一个，有时候都没有来，就是贾义、胡玮或者简杰负责。

　　那天，如果是小二爷、地儿负责的话，可能就是过去给罗佬说，这是三哥的场子，要他想清楚，然后让他走；如果是袁伟负责的话，可能会痛骂他一顿，也让他走；如果是我或者武昇负责的话，罗佬少不了一顿打，但是我保证他还是可以正常地回家。

　　不幸的是，那天我们都不在，负责看场的是另一个人。

　　这个人看到罗佬打了人之后，他根本没有愣一下，就直接去前台拿了一根放在里面的钢管，向罗佬跑了过去。

　　在罗佬还在抓着小黑的衣服，不断地狂骂狂喊，而其他人都还没有正式反应过来的时候，险儿已经飞快地跑到了罗佬的面前。

　　只打了一棍！

　　我不在场，所以我也不知道险儿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打得有多狠，但是我知道一点，他下了手，就绝对不会轻。

　　“险哥真的屌，日他娘的，跑过去对着罗佬的脑壳上面就是一闷棍。也没有打出血，但是罗佬马上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要不是红杰搞得快，一手把险哥拉起走了，我估计，罗佬只怕第二棍就要死在险哥的手上。”

　　上面这段话，是事后小黑对我亲口说的一段话。从那件事之后，险儿就成了小黑心中绝对的偶像，完全超过了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因为，那天之后只要一有机会，小黑就愿意跟在险儿的身前身后。无论什么事，只要险儿吩咐了，他就屁颠屁颠地去做，乐此不疲。

　　接下来，在吃过险儿大亏的红杰和聪明的贾义、娄姐们的大力拉劝之下，险儿被无奈地隔了开来。

　　罗佬也得以幸运地全身而退，只是据在场的人说，罗佬走的时候还是东倒西歪的走不太稳。

　　不过，后面事情的引子也就因为这件事而埋了下来。

　　当天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袁伟带着小芳一起去吃了顿饭，正准备送小芳回发廊。路过九镇药材公司门口的时候，第二个巧合出现了。

　　罗佬和鸡青还有他们的几个朋友正在药材公司旁边的一家餐馆吃饭。各位不要问我，罗佬中午还被打成脑震荡的样子，为什么晚上就可以去喝酒。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绝对没有练铁布衫，金钟罩之类的功夫，而且他确实就是去了。

　　吃喝正欢的时候，他们一伙其中的一个人，一眼就看见了正手牵着手从门口路过的袁伟和小芳，“哎！鸡青，你看唦，那个是不是小芳啊？她不是上班去了吗？怎么在这里啊？这个婊子偷人，你不晓得啊？”

　　鸡青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我相信，他是不愿意在这个场合下遇到袁伟和小芳两个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在小芳面前都没有点破的他，他肯定是不愿意出什么事。但是没有办法，朋友都在，面子重要，于是鸡青鼓起胆子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小芳，你妈了个逼的，你干什么？”

　　话一出口，路过的小芳和袁伟都望了过来，小芳顿时就呆在了那里。

　　“贱货，你他妈还不过来！”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大声说道。

　　小芳飞快地放开了袁伟的手，一脸惧怕地走了过去。小芳还没有走到桌前，袁伟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罗佬推开椅子迎着小芳走了出来，咚的一脚就把小芳踢翻在了地上。

　　“你个婊子，你还敢偷人啊，鸡青，你怎么这么没有卵用，今天给老子打死她！这样的女人要着有什么用！”

　　我相信罗佬这一脚不是为了鸡青出气而踢小芳的，他心中的这一脚是想踢在袁伟的脸上，也想踢在我们六兄弟的脸上。他一直都觉得他也是大哥，却在白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险儿打了，在险儿不可一世的气势下，手都不敢还，甚至连说都没有说什么。

　　他不敢得罪我们，不过，他敢打小芳，敢打一个偷人的婊子。

　　我前面也说过，袁伟对女人是非常好的，无论是女大学生也好，公司的销售代表也好，税务局的公务员也好，还是小姐也好，只要是他的女人，他就对她非常的好。

　　而且，绝对是那种够男人的好。

　　所以，在小芳被踢倒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和对方的人数悬殊，立马就走了过来。一把拉起了躺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哭的小芳。

　　“罗佬，你再打一下试试看？你今天是不是想搞？想搞老子今天就陪你玩好！”袁伟毫无畏惧地望着对面全都站了起来的一伙人。

　　“袁伟，老子打我侄儿媳妇，关你个卵事，你想怎么搞唦？鸡青，你的堂客现在在别人手上，你怎么看？”罗佬也针锋相对地说。

　　“小芳，你到底要我还是要他！你自己想好。”鸡青在被逼无奈之下，迫不得已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小芳听了之后，马上推开了袁伟扶着她的手，低着头默默走到了鸡青的身边。

　　我不歧视小姐，因为她们也是人，和你我一样也是妈生父养有血有肉的人，没有任何的不同。但是对于古训，我一直都相信。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过尽千帆之后，对于爱情对于男人还有什么不能看透的？不能死心的？所以，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起码，这一回又再次验证了这句话的正确。

　　袁伟一看小芳的表现，脸都白了，转身就准备走，但是后面又传来了一声响和一句话。

　　啪，这声响，是罗佬再次打了小芳一个耳光。

　　“臭婊子，你偷人啊，不得了啊？小白脸保你不住吧。今天就要打死你。你等着！”

　　一听完这句话，袁伟就转身冲了过去……

　　我得到消息给外婆说了一声，从家里赶到医院的时候，武昇、小二爷、险儿、地儿四个人都已经全部到了。红杰也在那里，胡玮、贾义、简杰，七七八八的还有十几个小弟朋友。

　　袁伟脑袋上被砸了三个口子，脖子上也有几道血印，手背上还搓掉了很大一块皮。

　　我去的时候，医生正在帮他缝针，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看上去脸色很苍白，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血。见到我去了，打招呼的样子也有气无力的。问他怎么了，他说人没有精神，没力气，有点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看到他那个倒霉可怜的样子，我当时忍了很久才没有流出眼泪来。

　　最后医生告诉我，没有什么大事，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再就是外伤。但是失血太多了，要观察一下，得住下院。

　　正在和医生谈，癫子也赶过来了。三哥和明哥出差去了，就是癫子和牯牛、武昇三个人在水泥厂管厂子。武昇得到消息后，马上赶了过来。等武昇走了之后，癫子和牯牛一商量，还是不放心，决定自己也赶过来看看情况。好兄弟，就是这些小事打动人的心。

　　和医生一谈完，我听先到的人给我说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开袁伟的脑袋的不是罗佬，也不是鸡青，是他们一伙人其中的两个，袁伟也不认识。当时打的时候，鸡青是没有动手的，动手的是其他的那几个，不过罗佬也出了手。

　　还有就是，袁伟被打的时候，小芳一直站在旁边，连劝都没有劝一下。小芳，我和她并不很熟，但是那段时间我们是见过几次面的。本来对她的印象还好，经过这下，我只想杀了她。

　　听了这些之后，当时的我只有一个想法——抓人，报仇。

　　前三次打我兄弟的人，我们都报了仇，这次也不例外。动谁都有得商量，包括我自己。但是我的兄弟绝对不能动，你要敢动了，我搞不过你，被你弄死也要先脱你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