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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术千局》 作者:龙的手

第20章 败走麦城(2)

  一种是熟人局,大家彼此都认识,或者说是见过面,相互的警惕性都低,是最容易出千的一种局,很多没什么技术的小老千就只能在这种局里面混。这种局大都很瘦,很难让老千们吃饱,所以在这个局里的小老千大都有着别的工作,出千赢钱只是日常开销的一个贴补。这种局养活着绝大部分的业余老千。当然要是有幸能进入老板们的私人赌局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还有一种局就是我们最常见的小范围聚集的场子,比如说某些村头街口或者某个建材市场、水产批发之类的赌局,这些地方聚集了一小帮闲散人员和小商贩,规矩相对也很松散,赌资数额一般。这种局很多都属于自发组织的小局,大家的防范意识一般,也没有专业的暗灯(抓老千的人)和放水的(高利贷),赌的种类也五花八门。这种局养活了大多数职业老千,老千们到各地赶场子一般就是去的这些局。能出得了这些局,才能算是个老千。

  最后一种局是赌档或者地下赌场,有专门的人进行经营,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开局的时间和地点相对固定,参赌的人员相当复杂。其中不乏赌了几十年的老赌棍,虽然不会出千,但是老千的东西懂得很多。这种局一般初具规模,人员配备也比较齐全:望风的、拉客的、转移的、放水的、抽水的、打手、看场子的、暗灯等一应俱全。能在这种局里出千的师傅,技术大都不错,临场经验丰富,而且大都是团队配合,各司其职。但即便是这样,也未必都能成功,所以老千们往往会和开赌场的人合伙出千,以保证安全。这种局每天的赌资流水比较可观,很多师傅一年只需赶几个这样的场子就足够开销了。

  如果说出得了前两种局的老千是小学生和中学生的话,那么出得了这种局的就是老千中的大学生了。

  有很多人会抬杠,说能出这种局的老千不是最牛B的,最牛B的是那些能在澳门和拉斯维加斯的正规赌场里出得了千的师傅。诸位,也不知是有些人把老千给想玄了还是听别人吹得悬了,正规赌场的财力根本不是我们能想象的,里面的玄机远不是几个摄像头那么简单。我有个过命交情的兄弟就在澳门做监控,别说是你想给扑克挂花上色或者是单手换牌了,你能做到的就没有赌场看不到的,你做不到的,赌场还能看到。还有所谓的什么扑克分析、镭射扫描,刚发明的时候兴许有用,但是机会转瞬即逝,赌场比谁都跟得上国际形势。现在在赌场里,只要有任何异常的电波,赌场都会派专人跟踪。

  所以我要带小米去的场子,绝不是葡京或者皇冠,也不是什么缅甸、越南,就只是所谓“中学生”的场子而已。

  5.老潘

  其实我远不能跟那些跑江湖的师傅比,他们到处都有业务,一天里边总有几个电话是打过来请去赶场子的。我以前就曾明确表态不出去赶场子,出于各方面的原因,比如说为了安全(怕被人钓鱼,广西瘸老头的那次),还有生活太优越,还有身体慢慢变胖,还有我本身也不太愿意接触生人,实在适应不了那套充满江湖气的过场,等等。即使去我也都是去熟人的场子,所以一时半会儿真找不着适合带着小米去的局,只能先让小米等等再说。

  说来也巧,没过多久,在一次和我的一个发小打电话聊天的时候聊起了这件事。他听了很高兴,说:“那来西安吧,我们这条街上的局很多,虽然瘦点,但是这里的小吃也好姑娘也美,你来了绝对会不虚此行,再说咱们哥儿俩也这么多年没见了,你来了我们好好聚聚。”我心想也成,反正今年的年假还没歇,正好去找他叙叙旧。

  我这个发小姓潘,叫迎春,怎么听怎么像个女人的名字,但是人长得可一点都不像女人。小潘个不高,脸黑黑的,一身横肉,留个中分头,怎么看怎么一个欺行霸市的恶霸。这哥们很小的时候在我们那儿就是出了名的义气,别管是缺钱了还是被打了,找他肯定好使。

  可也就是这个义气害了他。

  还是屁大点小孩的时候,有几个兄弟因为缺钱,想去火车站拎包(类似于飞车抢夺),于是叫上了他。他也知道干这种事不好,无奈兄弟们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于是就帮着放个风。结果第一次干就被抓了,又正好赶上“严打”,拎包抢夺给算成了抢劫,又是三人作案,给定成了团伙。好在是初犯,又只是个放风的,从轻判决,在牢里蹲了几年给放出来了。他被放出来之后在家里实在没脸待下去了,来西安投奔了亲戚,跟着一块儿卖水产干货什么的混口饭吃,结果那几年做生意好赚,慢慢地居然挣了不少钱,自己有了铺面,当起了小老板。又因为自己在牢里面有些经历,所以在当地接触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在做生意的那条街上也俨然成了一个人物。

  电话里面他也说不清楚他们那里都有些什么局,不过反正决定要去了,那就直接飞过去再说呗。

  说干就干,第二天我就到单位请了年假,又叫上小米,飞去了西安。

  在飞机上小米显然很兴奋,一路上不停地问,要是局里碰到这种事该怎么应对,碰到那种事该怎么做。可老天爷啊,局的影子还没有看着,赌什么都还不知道呢,哪来的那么多经验介绍啊。我这个人又喜静不喜动,也懒得和他啰唆,于是只好装睡。可靠在座位上闭了很久的眼睛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可能是很久没出局的原因吧,自己也难免有点不适应。

  到了西安出了候机楼,老潘早就远远地在那里抽着烟等我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化,大黑脸走哪都耷拉着,大大的眼袋,满脸的横肉。倒是看到我之后他亲热地一把我搂住,抱了半天才肯松手。

  一路上老潘边开车边给我详细地介绍起了他们这条街的赌局来,还别说他们这条街上玩的还真挺杂,牛牛、小九、扎金花、纸牌二八杠等。不过这里玩牌有个奇怪的规矩,就是必须从牌堆最底下发牌,说是为了防止出千。

  这还真是新鲜,我头一回碰到这样发牌的情况,想了半天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后来索性也不想了,跟老潘聊起了家常。倒是小米挺当真的,拿着牌从底下反复地发来发去,也不说话,我也没理他。

  老潘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处,挺僻静的一个酒店,两个单人间。我说我和小米住一间就行,结果老潘说什么都不同意,说晚上有安排,我立刻就会意了。可是老实说,我这人好吃、好玩、好抽烟,可就还真不好那口。看小米没表示什么异议我也就没说什么,心说这种事人各有志吧。

  老潘把我们安顿好了就带我们去吃饭。都是老伙计,又这么多年没见了,大家都挺高兴,我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晚上怎么到的酒店也不知道,也没见着小米,到了房间我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脑子一片空白,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突然想到了小米。心说这小子昨天晚上还指不定又去哪鬼混去了,反正跟着老潘这个小子好不了!想着想着,敲门声就响起了,我迷迷糊糊地下床开门,来人居然是小米。

  我不怀好意地冲他笑笑:“昨晚挺累的吧。”小米一看我的表情立马就急了:“哥,你想哪去了,咱们来这是干活来了,又不是旅游,我哪有心思想那些!”我被他的反应逗得哈哈大笑。

  他接着又说:“哥,昨天我想了一晚上,这里的局不对,潘哥跟你关系怎么样?”我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别的我不敢说,老潘肯定把我当兄弟对待,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他又沉默了半天,把我急得要命。半晌他才又说话:“既然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可是我就觉得这里的规矩有点问题,天底下哪有从底下发牌的道理,你看要是从底下发牌的话不就成了这样……”说着他给我演示了起来。

  看完他的演示,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6.这他娘的是谁发明的规矩

  小米是这样给我演示的,他左手手掌向下横握着整副牌,右手开始一张张地从底下发牌。他先是给我看了一眼底牌,紧接着发了很多张牌,但是底牌始终没有发出来!

  我赶紧把牌拿在手上按照他的姿势发起牌来,果不其然!只要左手的小拇指、无名指和中指任意一个轻轻一搓,就可以把底牌向里轻轻地搓出一条缝来,右手可以很轻松地从那条缝里把倒数第二张牌给抽出来!因为有左手根部的遮挡,被搓出来的牌边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到,除了在桌子底下往上看。

  这他娘的是谁发明的发牌规矩,很明显为了作弊准备的嘛!我琢磨了一下,看来从最底下发牌出千的猫腻绝不仅仅是这么简单而已。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小米的担心,他是怕老潘做局撅我。

  可老潘凭什么要撅我呢?我们俩无冤无仇,年轻的时候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哥们儿。要说他缺钱,也不像,大奔都开上了(虽说是最低端的),就单缺我手上的这几个小钱?要说车是租来撑门面的,可车的内饰搞得花里胡哨的,怎么看也不像是租来的啊。

  如果老潘真要做局撅我的话那除非把我和小米弄死在这,只要我能活着回去的话对他肯定是大大不利的,他的父母可都在老家待着呢。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只是回老家说说他的闲话的话就够他受的,以后逢年过节的他还有什么脸再回去?

  思来想去,我断定老潘绝不会有心害我。恐怕这条街上赌局的水本来就很深。我要找他好好聊聊。

  打定主意,我打电话叫来了老潘,我当然不会傻到问他是不是要做局撅我,这样显得也太外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老潘。

  “老潘,在这条街上是谁先发明的这种从底下发牌玩法?”

  “哟,这可有日子了,谁发明的不记得了,好像是大家都说这种方法好,从底下发牌可以防止出千,所以慢慢地大家都跟着这个规矩走了。”

  我无奈地笑了:“你们这儿的人可真够二的。不错,从底下发牌是可以防止一些出千的方法,可这个规矩也恰恰方便了某些人用另外一种方法出千。”说完,我给他演示了留住最底张不发,只发底二张的方法。

  老潘看完后咂了咂嘴深吸了一口气:“怪不得我打牌老输呢,原来还有猫腻在这!”

  “你总共输了多少?”我问。

  “倒也没多少,我平时不大玩牌,就是偶尔起兴的时候大玩几次,一年下来也输了有一二十万吧。”

  接着老潘给我详细介绍起了这条街赌局的情况:

  这条街没有专业的赌档,大家玩牌都是个人私下里组织,玩的有大有小,局倒是天天都有。来玩牌的大都是这条街上的老板和一些闲人,也有来进货的老板。平时玩得也都不大,每个晚上的输赢流水也就在十来万左右,当然单约的大局例外。

  但一到过年的时候这里就有专人组织了,那玩得可就大了,多的时候都有上百万的输赢,很多小老板忙活了一年的钱,就在过年的这几天里输了个精光。

  权衡再三,我跟老潘商量起来,我的意思是这种局就不要搞了,摆明了有这么多的猫腻,大家又不是缺钱,这浑水还是不蹚为妙。但是老潘瞪着个牛眼非说要把出千的人给找出来,必须让他把赢自己的钱都给吐出来才行,自己做生意只有坑别人的份儿,这会儿居然叫别人给坑了,这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老潘在这条街上也算是个人物,被别人千了钱,在我面前认肯定不可能,没办法,又考虑了一下,我也就先应下了他的要求。先到局里面看看再说吧,走一步算一步。嘴上答应了,不过心里边却觉得真他娘的点儿背,本来打算带小米过来锻炼锻炼,顺便挣点零花钱,没想到居然碰到这么个烂局。唉,这世道,挣点钱真不容易啊。

  第二天老潘就张罗着入局了,他说我是他的表亲,做钢材生意的(算下来可笑,不管到哪儿我的职业都是做钢材生意的),来西安走亲戚来了,顺便也看看西安的钢材好不好做。之后几天我就跟着老潘四处溜达溜达。至于小米,这小子没什么经验,我没让他露面。

  老潘先是带着我来了一个当地叫做“飘三叶”的局,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扎金花。这局设在这条街的一间铺子里,局是这个铺子老板张罗的,人不少,十多个人玩。屋子比较小,人人都抽烟,搞得整个房间都乌烟瘴气的。

  老潘介绍了一下之后,大家就要拉我入局玩,我是死活都不肯,说以前没怎么赌过,先熟悉熟悉规则再说。他们见我这么一说也就不强求,各自玩了起来。

  说实话这种私人张罗的局是很少有看眼的,叫你过来就是来玩的,你不玩光看算什么啊。不过这次还挺好,不光我一个人看,旁边还有两个人跟我一样。一个是女人,穿得花枝招展的,衣服少得要命,说是其中一个老板的朋友。老潘偷偷告诉我这女人就是那个老板包的小姐,剩下的就不必多说了,吃喝嫖赌不分家嘛。还有一个是店里的伙计,晚上就住在店里看店的,既然开赌了就过来凑凑热闹。

  我也不急,慢慢悠悠地坐在老潘旁边看牌,偶尔还帮他搓两把牌换换手气,虽说房间里面乌烟瘴气,大家又都吵吵嚷嚷,但玩得都还挺开心的,我也挺享受这种场面。

  但玩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就觉得不对了,那个带着小姐来玩的秃顶老板的手开始不干净了,不单是对小姐动手动脚,而且也对牌。

  我心说怎么我又没玩他还老警惕地朝我看呢,原来他怕我也是行内人看出他那点猫腻!

  7.秃瓢儿

  虽然他用的招很土,但是我乍一看还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要不是他已经确认了我也是个不开事的生猪,动作开始变得大胆起来,我至少还得再过几个小时才能看得出来。他渐渐地开始闷牌,还老能闷出大牌,只要一到他发牌,他总能给自己发出个大牌,而且只要他一当庄,怎么也得连个两三把才下庄(当庄的有资格发牌)。一个人来大牌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老来大牌,那就不对了。

  这家伙发牌速度很慢,洗牌发牌的手法也很笨,怎么都不像是个老千,唯独他左手边上的烟盒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他左手边放了一盒当地的好猫牌香烟,正因为如此,每次发牌他都能透过烟盒塑料包装的反光看到底牌。不过他的烟盒放得很巧妙,并不是放到自己的正前方,每次发牌的时候也没有刻意让牌“路过”烟盒的正上方,而是动了点小聪明。

  原来他点完烟以后把烟盒斜搭在火机上,使烟盒有了一个反光的角度,这样即使扑克离烟盒远一点他还是能看得清底牌。能看到底牌,再加上可以很容易地控制底张或底二张,那这场局对他来说还不是跟来拿钱一样。

  开始我还有些怀疑是不是我多虑了,但是他的动作很快就验证了我的想法。经常打牌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烟抽完了,拿熟人的烟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只要有人拿他的烟抽,他立马就来不了大牌了。然后他赶紧也掏出一根烟抽,点上之后再刻意地把烟盒搭在火机上,调好角度。他又能继续来大牌了。

  利用反光体出千,这应该是老生常谈了,可这一解放前的招数在他这里却用得有声有色,还搞得这么有隐蔽性,我还真挺佩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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